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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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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死人的东西,他们一般都不会出面干涉。

夺目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目光,荒木拦下了这顶棺材,皱着眉头,正待盘查,十三郎忽然走了过来。他的脸阴沉着,他的脸似乎永远都在阴沉之中。他的眼睛翻翻,看了一眼朱铁匠,问道:“酒井小姐让你送来的?”

朱铁匠全身已经发抖,半天才颤声道:“是一个道长让我送来的。”

十三郎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朱铁匠。朱铁匠想让了空替他应付这两个看来很难对付的人,可是了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车上坐着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十三郎哼了一声,向荒木做了个“杀”的手势。荒木伸出那双宽大的手,这双手刚才一个女人身上摸过,此刻却又去对付一个老头子。

对付女人是一种方法,对付老人又是一种方法。荒木狞笑着。

“手下留人。”

童四爷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他本不想出来,可是道长却说他这些天牵挂的金胆就在这个老头手中,一提起金胆童四爷的眼睛便迷成了一条缝。

虽然现在十三郎已经不准备杀琳儿,可是童四爷却也是他的座上宾,所以倒也客气,微笑道:“童四爷有事么?”

童四爷点点头,道:“这顶棺材是我让他送来的。麻烦十三郎通融一下。”

十三郎微笑,让开一条路。

童四爷虽然此刻没有什么用,可是他就像一名前清遗老,即便没有任何计谋,看到他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还是十三郎还是觉得可能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在童四爷的陪同下,朱铁匠很顺利地赶着他的驴车走进了长山客栈的禁区。童四爷被吓了一跳,因为车刚进去,车底就趴出一个人。童四爷盯着了空好&书&网}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朱铁匠终于看到了一张慈祥的脸上有着和蔼的笑容正在向他微笑,只是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朱铁匠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同时也舒了口气,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颤巍巍地抖着身子,身体在忽然之间竟变得佝偻,腰也驼了下来,并弯着腰不停地咳嗽。

道长皱眉道:“老人家难道是因为铸这顶棺材才弄成这样的么?”

口气虽是关心,可是朱铁匠却不敢承认自己最近的腰痛确实和这顶棺材有关系,只咳嗽道:“人老了自然就会变成这样的。”

道长唯一能用的眼睛像是一根锐利无比的针一样,紧紧地盯在朱铁匠身上,缓声道:“我好像记得老人家问了一下我的称呼,你说方便见到我时称呼,可是见到我你却没有称呼我什么。”

朱铁匠结巴道:“道长……”

道长打断,道:“那两颗金胆在你身上吧。如果在的话我立刻就会给你另一半酬劳的。我说过,那两颗金胆只是酬劳的一小部分。”

没有什么比钱更能打动人心的。朱铁匠虽然有种预感,觉得此时不适合提钱的事,可是听道长的口气,两颗金胆只是一小部分,他的心就忍不住飘浮起来。那一大部分是什么呢?

朱铁匠还怕道长把那一大部分的酬劳不给,忙不迭地从棺材的一侧取出两颗黄澄澄的金属球。

道长把头转向童四爷道:“我说过金胆一定会还给你的。”

童四爷点头,因为他确信金胆一定会到他手里的。朱铁匠没有听出道长的意思,还在傻呼呼地问道长要剩下的酬劳。

道长笑眯眯地看着朱铁匠,看了好&书&网}久,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偏要来。实在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贪财。你知道么,我最讨厌的人就是贪财。”

朱铁匠因惊恐,眼睛睁的老大,满脸的皱纹似扩展了许多。

道长轻声道:“另一部分酬劳其实就是你的命。”

朱铁匠已经感觉到不对,干笑道:“道长真会开玩笑。”

道长微笑着,静静地看朱铁匠的表情,他发现人恐惧时的表情其实也挺好看。他看了好&书&网}久,然后轻轻地挥挥手,像是在跟人告别。不过,他也确实是在跟人告别。

朱铁匠还想说话时,他忽然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那个没有头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两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他连哼都没有来及,甚至还听到一个人用力拧自己头颅的声音。很清脆的声音,也是朱铁匠听到这世间最后的声音。

他的眼睛还在睁着,显然到死都难以置信发生的一切。

童四爷忽然道:“道长这口棺材本来是给霍忌准备的,可是现在看来道长的心愿没有达成。可惜,可惜啊。”

道长嘿然道:“如果童四爷有兴趣可以马上躺进去。”

童四爷摇摆着手,道:“算了,还是留给道长吧。挺好的寿材,又是道长精心打造的。我可没有福气。”童四爷笑眯眯的,顿了顿,又道:“道长本来对杀霍忌一事有七成的把握,可是现在看来道长真是失误的厉害。”

道长脸色一变,他想起那个临时出手的狄杀,气的咬牙切齿,半晌,他又笑了,道:“童四爷胸襟是我见过最宽大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童四爷这样肯让自己的女儿让我运用。很是感谢童四爷的大度。”

童四爷忽然狡黠地笑了笑,道:“如果你有兴趣我也可以把她送给你享受几天。”

道长倒是一愣,半晌道:“童四爷的大度古今中外第一人。”

童四爷淡然道:“那里,那里。”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伸伸腰肢道:“我累了。”

第五十七章 四处分散

 铜棺虽然失去了它的作用,可是并不是没有用处。

霍忌没有住进去,可是并不是说没有人会住进去。

道长忽然觉得这顶棺材会使得自己逃跑,逃跑的关键时他得躲进这口棺材里。

他苦笑着,没有想到精心为霍忌做的“家”竟然到最后变成他要住几天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仍不忘跟童四爷开名玩笑:“童四爷不是一直想到一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地方住几天么?”

说者是在开玩笑,可是听者却觉得这句话真的有点意思,因为他也在忽然之间想到如果用这顶棺材离开这里,这可能是最适合不过的方法,而且实在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

他笑眯眯地准备真的下这个决定,这时那两个丰满的日本女人忽然递给了烟枪。他看到烟枪,暗叫一声无奈,如果他真的离开了,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从那里抽这个东西。外面的世界是绝不允许他享受这个的。

他笑笑,因为他此刻真的把道长的话当成了玩笑。既然是玩笑,他总是要笑笑的。

夜更深,夜色也更浓。

可是不会影响杜弃的视力,刚刚从他眼皮下进去的那顶棺材竟徐徐驶出,赶车的老汉已经不见,虽然坐在车上的那个人的装扮有点像朱老汉,可是杜弃却觉得那不是。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告诉他那个人绝对不是朱铁匠,而是另外一个人。至于是谁?他却不知道。

杜弃愣在那里,因为他不能确定他该不该跟过去。如果跟过去,跟了很久,可是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时他该怎么办。

豹子捕猎选中一个目标绝不会看到第二个猎物在自己面前时而放弃第一个目标。因为他不能放弃,放弃意味着不可能再捕到猎物。杜弃伏在那里,沉思着,如果这顶棺材就是他应该去追的猎物而他却没有追,是不是会像豹子那样抓不到猎物?

铜棺出门很顺利,因为十三郎亲自放行的,所以没有人去阻拦。

长山客栈像别的客栈一样,门外除了风景优美外,路势也很平坦。所以车走的很快。

杜弃的步伐和驴车保持着相同的频率,驴车快的时候他也快,驴车慢下来他的速度也便慢了下来。他似乎并不着急去翻开棺盖去看看躺在棺材里的人。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几年还有一些拦路打劫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土匪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是附近村落的无业人员。这些人员白天务农,晚上便摇身一变成为匪类,专找路途中的过客,一律不留活口。其实这也是环境所致,他们也身不由己,因为如果他们总得活下去,而活下去必须得有钱,钱,那怕是很少的钱也足以把你的生命留在这里。

棺材上有一段红色的布由露在外面,这段布巾的意思是里面放着死人。一般无论是专业强盗还是白天务农晚上出来赚点外快的临时劫匪对死难者都会特意手下留情的。迷信虽然是假的,可是活在那个时期的人们还是相信者占了多数。所以很少有劫匪对棺材里的死人也下黑手。

除非他们知道棺材里装的东西确实名贵。

那个坐在驴车上的人走进树林时忽然奇怪地拍着棺材喃喃道:“这顶黄金铸成的棺材看来也只是能放个死人而已。”言语沧桑,似乎又在说,不管一个人生前是什么名门望族死后不过占地七尺而已。

他的声音刚落,黑暗中已经跳出十几名手持大刀言语狂妄的匪徒,他们的刀很亮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竟然能反射出冷冰冰的光芒。

坐在棺材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是从怀里掏出酒壶。火把不知什么时候也点上,本来这些匪徒并不喜欢在作案时点上灯,可是听刚才这个人喃喃自语什么棺材竟然是金子的。他们除了欣喜若狂外,更想见识一下黄金打造的棺材是什么模样。

灯亮了他们也看清了那个坐在棺材上的人。那个人没有头发,只有一只耳朵,看起来似乎比他们这些拿着刀的人都感到恐怖。匪徒中有一个忽然想起什么,身体忽然抖了起来,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仰天叹口气,道:“了空。”

人群中有人喃喃:“了空,了空……”可是刚才问的那个人忽然像是听到什么可恐之事,吓得一声尖叫。人群中有人咒骂那个尖叫的人,“妈了个巴子的,三更半夜你鬼叫他妈的什么。就算想见见棺材里的鬼也用不着你用这种方法吧!”

人们骂骂咧咧,只知道灾难将要降临在这个叫了空的人身上,而没有想过灾难将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了空的声名不好,在江湖上比较狼藉,只要稍在江湖上混过几天的人都会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本来已经从人们心中淡忘已久。传说中,了空被白狗子杀害,也有的说他变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传说本就是人们无暇时编出的谎言。用来消遣无法消耗的无聊时光。

那个尖叫的人虽没有在江湖混过,可是他却听过了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也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名字,就像当年的童山一样。据说,童山的毁灭也和这个人有关。

那浑身抖着,因为他没有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差,会遇到这个令人恐惶的人物。他干笑着向前一抱拳,道:“久闻壮士大名,今日实是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了空似乎醉了,头也不抬,只是怔怔地发愣。

那人看了空不说话,恐惧地四处看看,然后硬着头皮,又道:“日后只要大师你一句话,我们几个的性命随意调遣。”

了空忽然转过头笑了笑,火把照着他唯一的一只耳朵,众人忽然心里发毛,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空盯着他们,道:“是么,你们的性命随意调遣么?”

那人觉得不妙,可是又觉得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下去。

了空长叹了口气道:“好,这句话很好。”

那人大喜,让了空这位煞星说出这样的话可真不容易。

谁知了空拍拍手,又道:“既然这样你们死吧!”

众人愣住,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都抬起头看了空。

了空微微皱眉,道:“你们刚才还说你们的性命随意差遣的。难道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想反悔?”

那人擦着头上的冷汗,颤声道:“不是……”

了空沉声道:“既然不是,为何还不去死?”

那人忍不住向后退一步,道:“我们……”

人群中有人呼喊一声:“跟这王八蛋废他妈什么话,兄弟们上。”

惨叫声不知是由谁先喊出的,一个人喊出,许多人便都开始呼喊,可是呼喊也不会有人来救得他们。就像他们砍杀手无寸铁之辈,那些人在这里呼喊,绝对不会有人听到。

了空把从人群中抢过来的一把刀扔到地上,擦擦手上的血,站了几分钟,然后向树林外走去。

那顶棺材他竟然不管不顾了。

杜弃站在棺材前,静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其实他不是等待,而是在听,听棺材里的声响,棺材里没有发出声响。

杜弃握紧剑,尽管他已经感觉出棺材里其实摆放着一个死人,可他还是握紧了剑。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警惕才可以使自己活的更长。这是每个人都懂得的道理。

棺盖推开时杜弃的身影向后掠去,无论有没有危 fsktxt。cōm险都有把眼前的事当作危 fsktxt。cōm险这也是他一直奉行的。

在腐烂的树叶上站立好&书&网}久,杜弃忽然转过身离开了。铜棺里的人他见过,就是那个满脸皱纹的铁匠。杜弃是不会把时间留在一个对他毫无意义的老汉身上的。所以他还要回长山客栈。

杜弃走了,良久良久,棺材里那个死人忽然动了起来,一声重重的喘息。这世上绝对没有比这更为恐怖的事情。

一个人忽然从棺材里趴了出来,他费力地把压在他身上的死人用力推离他的身体。

他翻身跌出棺材,趴在地上,鼻际虽然是腐烂树叶及刚才的血腥味道,可是他却像是很享用的模样,大口喘息着,生怕下一刻就不会享受到这么美好的空气。

他的呼吸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他的眼前忽然又多了一个人,刚刚消失的杜弃,又还了回来。作为一个聪明的捕猎者总不会轻易地离开他认为有猎物的地方。

圣大这时才感觉到美好的空气不是美好,因为这时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告诉他这其实是刚刚死去的人身上发出来的。

圣大僵在那里半天,才想起磕头,而且磕头如蒜倒,头上已经血流如注他还是在不停地磕着头。他磕了好&书&网}久,而且磕的很投入,直到他没有力气再磕下去,他才发现他的面前早已没有一个人。杜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消失了。

圣大愣了一阵,然后开始破口大骂,骂一阵低嘀一阵,只是他的舌头出现了一个口子,所以他的许多话都含糊不清。圣大没有想到杜弃会就这么放过他,呆了一阵,忍不住又骂,直到骂累了。他才抬头打量这个鬼地方。

一支火把插在驴车上,照亮了这里的场景,几个死人睁着眼睛,死的样法很奇特,刚才他在棺材里听到的声音虽很沉闷,可知道这是了空干的。

圣大躺着,他已经好&书&网}久没有这样休息这了。他心里还是感谢道长的,如果不是道长,他可能已经死在了长山客栈。他高兴地吹进口哨。他的脸他的耳朵虽然都被十三郎毁了,可是他的生命还在,只要生命在他就感到欢喜。因为他还可以活下去,活下去对随时失去生命的江湖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道长忽然出现在了驴车的一侧,他是从车底出来的。招幡布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身边只有一杆铁枪。因为长途的颠簸他腰上的伤口可能裂开了一点,可是他还是微笑着。因为他又活了下来,活下来确实是一件值得微笑的事情。

道长望着茫茫夜色喃喃自语:“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上天把我已经送到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没有珍惜,该出手的时候却轻易地错过了出手的机会。”

桥下方有一股弱小的水流,水流的上方是一座小桥。桥上站着两个人,酒井小姐以审询共党的名义把他提了出来。在这里她虽然至高无上,可是有些步骤还是应该履行的。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信任,何况是心胸狭隘的日本人。

自宫本死后,日本人更加不信任酒井美惠子,当然酒井也有所察觉,因为不久前上面给她派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荒木,好在这个家伙似乎的十三郎臭味相投,可是酒井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像他外表那样粗俗的汉子。

听其言论似乎狂妄自大,观其为人似乎粗犷不拘小节,可是他的行事手段和方法却相当的冷静,绝不是虚有其表浪得虚名之辈。

这就是酒井在心里给荒木下的定论。

所以她现在做事比以前小心了许多,小心的意思就是更毒辣了许多,毒辣了许多证明她这个人更加成熟,在特务侦查方面确实无出其右。

黑夜,无论桥上的风景再好也不可能也不可能看清楚,何况这里的风景也不怎么好。只有夏天来临之时可能会感受到一点点轻凉,可是现在不需要轻凉。

酒井走在前面,霍忌跟在后面。一如一个担心心爱的人遇到危 fsktxt。cōm险而不辞辛劳地追随。

没有原因的相随,没有理由的拒绝。

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出现的人,他们选择在深夜相聚。

无星,无月,风就这么吹在他们轻轻的步伐上。

深夜,珠帘轻响,泪珠悄流,屋里无灯,一身柔软跌进怀里。

很舒服的胸膛,似乎也在颤抖,只是轻轻地颤抖,可是他的心好像已经对这些男女间的事有些排斥。

酒井的房间充满花香,或许比花更香。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房间,屋里没有灯,也没有人想去点灯,因为怕看清楚彼此,忍不住伤心,忍不住泪水。

可是女人终究比男人的泪水多,不想流泪,可泪水已经出来。泪水可能是这世间唯一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出来表达内心的想法。

轻轻的声音,淡淡的声音,幽幽的声音,低声道:“你是不是恨透了日本人?”

霍忌没有说话,因为事实是无需话语来说明的。

酒井苦涩地笑笑,道:“我知道是恨的,因为……的确灭绝人寰。”她抬起头,胸膛起伏,又道:“你却还是不幸要去更灭绝人寰的地方——南京。”泪水止不住,她想止住哭声,可是声音还是没有能止住,声音中夹着如泣如诉的话语:“我没有办法,如果你不走你马上就得死。”

霍忌的双手已经抓住怀中女人的两只手臂,准备把这个女人推离胸膛,可是听到这句话他的手忽然停下了。

柔情总是会把人的心变得柔软。

可是心中虽有柔软,可是身体却没有细心却领略那丰满的身体。他无动于衷地怔着,他的手无所着落,想落在怀中的柔软上,可是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陆云徵月,想起了狄杀。

幽深静谧的房间,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怀中的柔软,吹气如兰,香泽微闻,发丝飞舞,娇躯微颤。霍忌猛地推开了怀中的柔软,他怕控制不住。

酒井凄楚地一笑,轻声道:“你应该抱紧我。”

霍忌迎窗走去,窗外漆黑,他背着手,一动不动。

酒井道:“相聚可能只有几天,过不了几天就是离别。离别总是苦的,苦涩的……就像是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一坛酒……就像眼睁睁看着……亲爱的人被人杀害……就像是……”

霍忌轻声道:“生离死别,这是人世间最为普遍的事,没有人可以避免的……所以你也不必过多伤感。”

酒井哽咽道:“可是我却希望你活下去。”

霍忌轻轻笑道:“我会活下去的,我已经死过很多次,可是到现在还在活着。”

桌上有酒,酒井抓进了杯子,道:“你们中国有喝交杯酒的习惯,现在你……”

霍忌摇摇头,道:“我现在不想喝酒。”

杯子“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霍忌身体一动,不过也没有回过头。

有人低低地吟一道词,南宋婉妁派女词人的一首《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情怀幽怨,如泣如诉。

“最后一次。”

这句话是在一件衣服掉在地上说出来的。

霍忌转身看着黑暗中发着光泽的胴体,良久良久,道:“我不会再做让人伤心的事了。”

灯光点亮。

酒井紧咬嘴唇道:“你这句话已经伤害了一个人的心。”

霍忌把衣服捡起,披在酒井的身上,苦涩地笑着。

酒井的心的确碎了,拒绝是最让人心碎的手段。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书&网}久,然后幽幽道:

“我见青山多妩媚,愿青山见我亦如是。”

一个女子的心里话,很简单的心里话。

这句话常常从男人嘴里出来,对女人说,男人说出来常常让女人心里欢喜,又觉得有点油腔滑调。可是从女子嘴里出来却显得真诚。

珠帘轻响,酒井的脸寒光闪动,然后就是一抹无奈的笑容。她虽然恨走进来的人,可是她却不能对恨的人怎么样。因为是她规定进她的房间可以不喊报告的。

十三郎看到霍忌愣了一下,狐疑半晌,低声道:“什么时候动身?荒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酒井长叹一口气,道:“明天。”

十三郎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

霍忌看着响动的珠帘,女子的闺房总喜欢挂这些东西,好&书&网}久道:“看来宫本出殡的日子也就是我的日子。”

酒井摇了摇头,道:“你出殡后才走。”

霍忌道:“难道你刚才在和十三郎开玩笑?”

酒井摇头,道:“没有开玩笑。因为明天走的是另一个人。”

霍忌脸色忽然变了,他想起他从那个书房里出来时,然而已经围了好多特务。狄杀虽比他走的早,可是不可能在这些特务来之前就走出去。

霍忌阴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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