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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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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忌阴沉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今天我才知道是句真话。”

酒井嘴唇发紫,咬牙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可能早已经死了。”

霍忌虽然愤恨却也没有办法,只问道:“他在哪里?”

酒井摇头,显然是不想告诉霍忌狄杀在哪里。霍忌又问:“他要去哪里?”

酒井沉吟着:“第一监狱。”她忽然又说道:“如果你想见他,你必须得从南京活着出来。”

霍忌皱起眉头,叹息一声。

第五十八章 人生若戏

 人生若戏,当狄杀得知他去的地方是第一监狱时他忽然感到有一点可笑。

他看到那些持枪的特务几乎想直冲过去,以他们的枪声成为自己离世的号角。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这么做。

人故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与泰山。

他觉得如果这样死了,好像太轻,而且比鸿毛轻。

走过笔直的白杨林,就等于离开了他想见的一个人和不想见的一切人。

走出长山客栈,就等于走出了安全走出了勾心斗角,可是他知道他正在走向一个更危 fsktxt。cōm险的地方。可能不会再有他讨厌的勾心斗角,可是却走进了险恶,比江湖更险恶的地方。

阳光零碎,带着淡淡的温度,他们便在这温度下行走。

草香人远,人涧清流。

景是好景,可人不是好人。

许多事何尝不是这样,一个绝代妖娆的女人往往不会有很好的命运,而且还可能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

人生的无奈往往经常发生在人世之间。

旺盛的小草已经长大,就像当年的小孩子终于学会了在江湖行走的本事。可是小草是幸福的,它没有思想,而人却有思想。小草是倔强的,无论这世间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它依旧在成长。可是人呢?

人也成长,可能也像小草般倔强,可是却不想小草般快乐。

义庄的小屋。当年烧过的痕迹已经没有,只有绿色有小草破土而出,还有几棵叫不上名的树苗,它们也成长了起来。大自然的亲和力总是让一个心死的人有些莫名的触动。狄杀看着那些小树苗,倔强的小草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黑衣汉子用力推他,像对待畜生一样。狄杀艰难地从地上趴起,听着他们的放肆的笑声。狄杀的两只胳膊已经不能叫做自己的胳膊,一入他们的手,就被荒木分筋错骨,套拉着不可能使出力,否则这些人也不敢对他这样。

无论大地如何富有生命,可是阳光却无法让人感到明媚。和蔼可亲的阳光就像是那个和蔼的道长,总是无形间给人以痛苦。

狄杀忽然觉得阳光似乎也萧索了许多,就像这片长着绿荫的大地。

走过小屋,走进了那片树林。

曾经在杜弃的“要挟”下跟着平田善武走过,此刻又来重复昨天的故事,心情可能有一点点不同。

当初是随意的来,可以随意地走,可是现在却像是畜生一样被人赶着。

狄杀忽然停了下来,两只有力的手又碰上他的身体。狄杀猛地转过身,一语不发盯着那两个黑衣汉子,冷声道:“你们可是想推倒我?”

没有感情的话,没用力气的话,可是却有不一样的恐慑力。没有人再敢碰他,他的手虽然不能动,可是许多人见过他手动的时候。

荒木一直在前面背着手走路,他不喜欢说话。言多必失,这是他来到中国看到的第一句话,就算和酒井他也很少说话。

荒木徐徐转过身,凝视着狄杀。狄杀咳嗽道:“刀有时候会杀人,可是酒不会杀人。你把我的刀收去了,不该把我的酒也收去。”

荒木默然半晌,道:“给他酒。”

他只说了一句话,然后便向前走去。

他手上的力量确实可怜,握一酒壳都似乎很是吃力,可是他还是抓紧了瓶颈。显然他使出了很大的力,他的咳嗽声不断,脸上布满奇怪的红晕。

他的步伐还像以前那样敏捷,跨上了那座年代久远的独木桥,桥下水声潺潺,可是看过去才发现那股发出潺潺的水流其实已快枯竭。

拉得很长的铁丝网,戴着铜盔走来走去的日本士兵,阳光看这一幕忽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很遥远,给人极不真实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在梦中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让人觉得不陌生的就是那种恐怖地方独有的特殊味道。

炮台,有八个炮台,而且都是很高的炮台。上面的士兵表情麻木,从上面看地下的人就像是人着看地上爬行的蝼蚁,不过,的确走到这里的人也就是蝼蚁。

走进去的第一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荒野,有山丘有平原有梯形的田地还有污水坑。可是细看,却知道这不是荒野。因为荒野是不会像这里有着奇异的恐怖与萧条。

墙上、树上,只要能放得下东西的地方就挂着灯光。灯光下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黑漆漆的大门已经推开,这次推开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只是让见识一下,可是这次却是要让你住进来。住进来的感觉是什么?

狄杀想起了曾经平田善武的那句话:““来过这里而没有留在这里的人都会在以后的岁月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而进去的人则一定会想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在里面死掉。”

真是有那么恐怖么?

狄杀不知道,他没有在这里“住”过,所以不知道。

大门推开传进耳朵的便是叫声,痛苦的叫声,无法忍受的叫声,恨不能马上去死的叫声,可是却没有人死掉。

死在这里反成为美妙的词语。

大门里面的景致就有了一点生机的味道,可是这种生机却让人感到惨烈。随处可见的木桩,随处可见的“怪人”,说怪人是因为他们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人。

四面高高的围墙,围墙周围有执枪的士兵。

荒木淡淡地介绍着:“这里就是你以后放风的地方。”

放风其实是一个听来顺耳的称呼,在这里放风的意思就是把你绑在木桩上接受一翻别有风味的蹂躏。

角落里有一扇紧闭的门,门里是一个天然的湖泊。狄杀的眼睛一直在看那个小门,因为他知道那才是他最终的归宿。这里和那里相比,甚至可以自大的自称是天堂。真正的地狱就在那里。

暗绿色的河流,流淌,绿色的水草贴在湖面。

远处一位老者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的皱纹,就像是经常在大海上飘摇的水手,皱纹的脸上带着粗糙的颗粒。他身上似乎已经无力,可是还是摇着船浆向这里慢慢划来。

荒木这时的话忽然多了,看到如此一个可谓天才才能想出的地方,他的眼睛里就像看见琳儿那雪白而丰满的肉体一样,总带着一丝异样的狂热。他脸上的横肉抖动,道:“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难千倍。”

狄杀咳嗽道:“我知道。你们的平田善武已经给我介绍这个地方。”

平田善武这个名字让荒木想起了琳儿,他嘴角出现一道奇特的笑容,好&书&网}久道:“你有什么感想?”

狄杀抬起头看那个慢慢飘摇的老者,好&书&网}久道:“人是想不出这样的地方的。”

开始荒木以为这是一句夸奖的话,乐呵呵闭环半天才觉得没有这么夸人的,怒道:“你这不是在夸奖。”

狄杀淡淡笑着点头。荒木紧握双手,狠狠瞪了好&书&网}久,然后猛地回过了头。

船在脚下,船在飘摇。

狄杀意外地般竟然不是走直线,虽然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老者却在不停地拐着弯,似乎那平静的湖面有什么不可解碰的东西。

那个立在水中的铁栏本来近在咫尺,可是这条船却行驶足足有一个钟头。狄杀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开始还以为是这位老者已经没有力气把一条船轻易地摆到对面,现在才明白他是在躲避着水下的什么东西。

平静的湖面,下面波涛汹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水下的波涛并不影响走在上面的船啊?

狄杀忽然身子一倒,同时一只手扑向水里,结果他的手还未向水里扑去荒木已经愤怒无比地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嘴里大骂:“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说完他忽然哈哈大笑,因为来到这里的人的确想死的比想活的多。

他狞笑道:“你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的,而且可能是一生。”

这句话在谁听来也是一句笑话,可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会明白这是一句千真万确的话。

将湖泊一分为二的那个铁栏被石块砌成大桥上的人打开,小船像一片飘零的叶子飘了进去。

浅潭,芦苇搭成的小屋,这些小屋排列的都很整齐有序,中间有一条窄窄的水道,仅容这条小船过去。每个小屋都被铁丝网拉着,而且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铁丝网拉着。荒木忽然道:“我忽然想到你们中国的一个成语,叫做……叫做……”

狄杀淡淡道:“插翅难逃。”

荒木大笑,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让人笑出。

铁丝的网格中不时有没有光芒的眼睛伸出来麻木地看湖面走动的人。有些地方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小船没有停下,老者一直在很小心地向里行驶。最里面有一个奇特的小屋,说它奇特,是因为这个小屋比别的小屋大一点。

小船就在这个奇特的小屋停下,外面的铁丝网上着一把巨大的锁。荒木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叹道:“你以后的日子就被这把锁决定了。而且开这把锁的钥匙就在我身上,谁也不可能打开这个地方。”

狄杀咳嗽着打量他的“新家”,屋顶奇怪地还有墨绿色苔痕,显然是这间屋子已经造好很久一直没有等到人来。

一串串水草从水里挣着伸向小屋,有些诡异,更有几分说不清的恐怖。

荒木打开门向狄杀很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这里是这里可谓最好的一个地方,也是最寂寞的一个地方。别的芦苇搭成的小屋里的人有放风的时间,可是这里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只能在这个三尺见方的小屋里和外面的台阶上活动活动。”

狄杀点着头,发现这个小屋不是芦苇搭成的,而是石块,忍不住讥讽道:“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荒木得意的背着手,道:“一般这个地方主要关重要的人。”

狄杀咳嗽道:“看来你们把我当成重要的人了。”

荒木摇头道:“你并不是重要的人,你是可怕的人。本来我想在外面给你找间屋子住,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你还是进这个地方比较合适。”

狄杀被人推了进去,之后铁丝网被人锁住。荒木阴冷的声音传来,道:“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能觉得这个地方舒服。”

狄杀咳嗽着,打量小屋,紧闭的门是一扇被潮气浸湿已经腐烂的刺槐木制门,还有几级台阶,台阶上阶绿,就像一句诗形容的那样,可是比诗的环境差远了。

狄杀转过身,看着荒木,淡淡道:“我以后的酒呢?”

荒木哈哈大笑,道:“真是一个十足的酒鬼。死到临头心里想得还是酒。好,好心情,好心致,我会满足你的。将死之人的想法总是可笑,可是总会得到人的同情垂怜,所以这世上很多将死之人的心愿一般都会轻易地变成现实。”

狄杀笑笑,算是对荒木这种“人道”的垂怜表示感谢。

他叹了口气,道:“那你回吧!这里毕竟不适合像你这样阴冷的人居住,弄不好会染上风寒的。”

荒木感兴趣地问:“你刚才的话我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狄杀转身向里屋走去,声音淡淡地传来:“我在这里可能觉得自己还是人,可是你们在这里就觉得你们变成了畜生。”

荒木瞳孔收缩,忽然笑了,道:“你想不想知道一件事?”

狄杀摇头道:“不想。”

荒木狞笑道:“陆云徵月的事呢?”

狄杀身体一抖,脚步停下,脸上没有表情,好&书&网}久,喃喃道:“她会被人保护的。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荒木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的消息,她已经无人保护。你认为能保护她的那个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你一样,会到达另一个地方——南京。”

手中的酒坛忽然掉进了三级台阶上,“啪”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狄杀慢慢转过头,荒木哈哈笑着,示意老者摆渡。

台阶上不时有水流涌上,那些费力蔓延上台阶的水草来回飘动。

一尺外就是铁丝网,外面的天空明朗,可在里面感受到的却是阴郁。

不知道站了多久,湖面的风总是比陆地上的风多一丝凉意,刺红色的长袍舞动,发出猎猎声响。他低头看看那个摔碎的酒坛,深吸一口气,向那扇紧闭的刺槐门走去。

里面和外面一样,墙壁上满是清苔,角落里甚重。屋子的上处有几个拳头般大小的窗户,也算是排气孔。离奇的是还有两张床,上面还有两副潮湿的被褥。

在这里有床有被,可能算是在外面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忽然有人低低地叹息,道:“小兄弟,你为何来到这里?”

狄杀没有说话,只是猛地转过身,因为他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别的人。

一个脸色白的异常的奇怪人,他赤着上身,可以看到身上各种伤口,烧伤,刀伤,还有皮鞭捶打的痕迹。一张国字脸,显示曾经也是一方人物,可是现在却不避还是要落到如此地步。狄杀看着那双闪着智慧光芒的小眼睛,这个的额头很宽,有这种额头的一般都很聪明,长而浓的眉毛。裤子已经因住进这里的岁月而看不清什么颜色。

狄杀打量好&书&网}久,忽然道:“你怎么会到这里?”

那人咳嗽着,脸上还有丝淡淡的笑容,道:“他们看见我不顺眼。”

狄杀道:“他们看着我也不顺眼。”

那人哈哈大笑,很爽朗的声音,道:“你认识我么?”

狄杀点头,道:“李铁。”

李铁拊掌道:“好兄弟,好眼力。”

狄杀微微一笑,又重重叹了口气,刚才荒木走时的那一句话让这个本来已经安与在这里度过后半生的青年忽然想离开这里。他看了一眼李铁,道:“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李铁伸出三根手指头,道:“三个月。”

狄杀沉吟一阵,道:“你觉得有无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李铁忽然变得黯然,摇了摇头。

狄杀咳嗽道:“你对我是不是还怀有戒心?”

李铁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兄弟哪里话。”

狄杀淡淡道:“怀有戒心是正常的,如果我是你也会怀有戒心的。一定觉得这是日本人的伎俩,严刑逼供拿不到的内容,就会想办法使用另外一种方法。你担心我是日本专门派来向你套取秘密的奸细。”

李铁睁大眼睛,好&书&网}久道:“兄弟你真聪明。”

狄杀不再说话,只是打量屋子里的摆设。除了潮湿一点外,倒也是个不错——当然是相对第一监狱的所有地方而言。狄杀知道这间屋子其实是日本人专门给李铁定做的,一个对日本人有用的人,他们总不希望染上风寒白破等病死去。

狄杀再次转过头时,发现床上摊着一块破旧的布条,面条上有着暗红色的血迹,和一些蝇头小字。只听李铁道:“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从这时逃出去,可是我却是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放弃希望的人,所以在他们每次带我出去时都偷偷地记下了许多地方,然后回来用他们鞭打出的鲜血勾画出了这么一张图。虽然不是十分详细,这个地方的多数地方却一目了然。”

李铁虽说的轻淡描写,可狄杀却知道李铁“无意”的偷看是惊心动魄和九死一生的。

布条上看来乱七八糟的线条十之八九是关于湖面的,李铁的解释让狄杀明白了先前的疑惑:“湖面看似平静,可是下面却是九死一生的布置。看来没有什么的湖水其实行走其上的船只却是如同行走迷宫般的复杂,稍威的迷路稍威的闪失可能就会你的性命送掉。湖下布满密密麻麻的水雷,稍有不慎,这里的生命将都全部消失。就算有人前来迎救,如果不知道路径就只能把水下的水雷挨个拆去,可是第二种方案显然行不通。”

李铁讲解完湖面的布置,又用手指指那座将湖泊一分为二的铁栏和石桥,上面标明了炮位,观察孔等等。如果不是像李铁这样心如发丝的人绝对不可能发现上面具体的观察孔。

李铁叹气道:“这里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别的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也不可能去过。所有这些都是他们来审讯时我看到,回来加以自己的判断得出来的。”

狄杀盯着地图道:“不亏是一个侦察兵。”狄杀顿了顿又道:“你觉得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李铁沉吟半晌,道:“这个可能不大。那座石桥上有三盏探照灯,每当黄昏时分就会照向这里。这里白天比黑夜更亮,而且……”李铁顿了顿道:“你看见那个铁栏了么?”

狄杀点头道:“那个铁栏很粗,似乎也很重,给人一种从天而降的感觉。”

李铁苦笑道:“那个铁栏叫做千斤闸,如果没有上面的人用那根手臂般粗的铁链拉他,无论谁也出去的。”

第五十九章 赶尸匠

 树林里除了躺着十几名不知好歹的死人外还有一辆破车和一顶黄灿灿的棺材,那头失去主人的驴在荒凉的山坡嚼食着杂草,破土的小草也有天敌,天敌就是这些畜生。

自然界的生物链条就是这样,你来到世上你的天敌便也来到了世上,你与你的天敌同在。也许有一天你会被天敌杀害,可是你的天敌也一样会有死去的一天。

杜弃没有返回长山客栈,他走到半路时忽然发现车辙似乎太深。太深证明那辆驴车上装着很重的东西。一顶棺材,了空,圣大,还有那个死去的朱铁匠。杜弃沉思着,觉得除了这些人、物外还应该有一个人。那个人他没有留意,没有留意可能就是错过。

在茫茫的江湖失之交臂,可能就是永别,以后再见到可能已是不可能的事。

在江湖上刻意地去找一个人就像是在大海里刻意地去捞一颗针,不是没有可能是绝对没有可能。

杜弃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看着那辆破车上的棺材,地上是不算太厚的树叶,可是却不会在树叶上发现人的脚印。阳光照在杜弃冷漠的脸上,他抬起头看蔚蓝的天空。

杜弃不是狗,所以不能靠鼻子闻着人的气味去寻找。虽然道长不见了,可是他并不慌乱。他相信,别人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狄杀既然能不远千里找到宫本,那么他也就一定能找到道长。

自信有时候比勇气都要重要。

杜弃握紧手中的隋刃,踩在积压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山脚下,一家普通的农家正在办丧事,纸钱洒了一路。丧事总是让人的心情很受触动,杜弃怔怔看着迎风飘动的白幔。这时旁边忽然有人擦过,杜弃微微回头,看到了擦过身边的人,瞳孔收缩,握紧剑柄,因为走过来的这个人很奇怪。

走路的样子尤其奇怪,硬枝戳棒,似乎有一只腿是直的,不会打弯,很不自然。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着一件长而大的黑袍,没有衣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杜弃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人看着似乎臃肿之极。他的头低着,似乎怕人看清他的脸,而且头上还扣着一顶黑黑的帽子,帽子向后稍翘。一身僵直,却一步一步向前有节奏地向前移动,活像一具僵尸。

“僵尸”前面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手执一盏马灯,玻璃罩里的火光微微颤动。他的走路方式也很奇特,无论怎么走,他总有一只眼睛看他身后的“僵尸”。不时从他身上飘落出纸钱。

黑袍“僵尸”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吆死人的!”

他的话低,可是绝不会没有人听到,听到的人一般都会把路让给他。他在给鬼开道。迷信中人死后是会变成鬼的,而鬼是在冥界生活的。传闻新死的人——即新的鬼自己不会找到去冥界的路,得有专门的人赶他下去。

过弯上桥,下坡上道,执马灯的人都会出言对后面的人呼明,似乎怕这个“鬼”迷路。

杜弃的眼睛更多在那个黑袍“僵尸”身上,膀臂披挂黄表纸钱,而且四肢关节处绑着斑竹蔑片,所以四肢不能打弯,而这样也就更加显得这个黑袍人像一具僵尸。

杜弃想看清他的脸,可是好像他的头惴在怀里。这是杜弃奇怪的事情,难道一个人把头惴在怀里也能看到路。半晌,杜弃听到前面那人的呼喝才知道原来前面那个人在用声音给这个人指路。

许多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是杜弃却远远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似乎他忘记了去寻找道长等人。那人在前面的引路人不时回头望一眼黑袍,杜弃也看到了他那张形神枯稿,满脸病容的脸。

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地,阴森森地,走在山村的四处,就是不进村。杜弃跟在他们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好像不怕这两个诡异奇怪的人。

傍晚时分,那两个诡异的人在村外的茶店落脚,前面那个引路人对茶店里唯一的一个人嚷道:喜神打店!那唯一的一个人瞪大眼睛半天,忽然如看到鬼一般跑了。引路人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有想到这些无知的百姓连喜神也不认识了。

引路人的叹气声刚完,门外忽然走进一看来有着富气长相的一人。他盯着黑袍人表情不惊反喜,这人喜是因为村里王老汉久盼的赶尸匠终于把死者千里迢迢地背来,而且有这样的人光顾小店会让小店的运气大大变好的。

本来这个小茶店没有让人留宿的习惯,可是天色将晚,而且又是喜神光临,重要的是那个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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