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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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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穴旁边,轻轻地抚摸那块被风化的墓碑。

杜弃静静地站在身后,他不说话。他很少说话,即使面对这个养育他的人他也没有说出很多话。这个养育的人不仅残酷之极,而且也讨厌别人对他说话。

灰衣人站起,望着天空那轮刺目的太阳,道:“只剩童四爷了。”

杜弃一动不动。

灰衣人目光转动,打量远处翠绿欲滴的树林,道:“霍忌呢?”

杜弃道:“他的心已经生锈,不可能去杀童四爷。”

灰衣人回头,盯着杜弃,他没有问。杜弃已经开口:“他爱上了童四爷的女儿。所以不可能再对童四爷下手。”

灰衣人喃喃自语:“他还有一个女儿?”半晌,他道:“那就想办法让霍忌动手,你可以杀了他的女儿。”

杜弃点头,道:“刚才那两个人……”

灰衣人摆手,他不想听一些对他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

墨绿色的军车,上面飘着膏药旗。

十三郎站在阳光明媚的大地,感受着春日阳光的和煦,他刚刚摸过琳儿的身体,所以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像是春风。

旖旎的风光虽然远去,可是却没有消失。只有过几天他还可以享受身边的旖旎。琳儿此时就像一个娇弱的邻家妹妹,阳光不是很强烈,可是她却眯着眼捂着额头向上观察。衣着打扮遮掩着她身上诱人的地方,宽大的衣服随风轻摆,却吹起衣摆,露出她的大腿。

她总是在无意地向所有人展示着她身上雪白的肉。

十三郎正在等荒木,对于霍忌他还是有点忌惮的,所以不敢一个人押送,一定要等荒木回来。酒井没有来,因为她怕控制不住流下泪水。

霍忌正在那棵大槐树下闭目养神,树旁还有十三郎和琳儿。也许此刻最能看清楚琳儿大腿的除了霍忌不会有别的人。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眼前的秀色,闭着眼浑然不觉。

琳儿吃吃笑了一声,狐媚娇柔的声音,春心荡漾的感觉。

十三郎看着这棵大树忽然想起,当初在这棵树下被狄杀发现的那件事。他笑了,因为现在他再也用不着像以前那样……遇到无法解决时还得自己解决。他的笑意如此之浓在于那个知道他做这件事的人已经去了第一监狱。

荒木回来,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几眼琳儿,然后才把目光转向十三郎,道:“可以赶路了吧!”

十三郎点点头。霍忌睁开了眼睛,手脚被粗大的链条束缚着自由。

琳儿忽然低声昵喃了一声:“寂寞的男人常常会思念女人的。”

霍忌微笑道:“可惜你却是一条母狗。”

汽车远驶,酒井出现在了别墅的一角,憔悴的脸上说不尽的忧伤。

一个轻佻的身影出现,她脸上的忧伤忽然一扫而光。琳儿满脸的笑容,亲切地去拉酒井的手臂。酒井淡淡笑着回应。

琳儿忽然娇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酒井愣住,沉默半晌道:“不喜欢。”

琳儿吃吃笑道:“不喜欢就好了,如果喜欢可真是残忍。”说着身躯扭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去触碰酒井的胸部。

酒井脸色一红,推开琳儿,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实在容易揭露女人的心事。琳儿笑着,向她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童四爷已经等了她很久。

无声的大地,天空偶而划过一道闪电,成为夜色中唯一的光芒。

汽车的大灯在这泼墨般的夜里似乎没有光芒,都被夜色吞并。十辆汽车呈“金字塔”状在宽敞的路面行驶。霍忌坐的那辆坐在最中间。

狂风大作,不知何时起风。气候就像是女人的脸,什么时候发生变化谁也说不上来。每个人都谨慎地握紧手中的枪,只有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把车中的霍忌狙杀。

一声惊雷,大雨瞬息而落,打在了包裹车身的油布上,发着劈哩啪啦的声音。泥泞的路上顷刻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泥水坑。

黑暗中向远处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即便远处有人也不会看到汽车的灯光,在大自然面前什么竟然也显得微弱。

尽管这种气候绝不会有人来拦这些车,可是每个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放松是对敌人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那些黑油油的枪管毫不含糊地顶在霍忌的脊背上。

霍忌忽然笑了,他想起了上次去南京路上的事情。知道这次不会那么幸运地遇上像道长那么“好心”的人。这些日本人就像是猪一样,又给他安了没有新颖的一个罪名——抗日。既然有了这个罪名,那么他以后的一切就得被人当作可怕人物对待。

明明是在前未走的路,可是却似乎在重复走过的路。虽有一丝无奈,却是无可奈何。

春天的第一声雷惊醒了还活在冬天中的人,雷声响起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温暖的春天。

春天的第一场雨淋在了硝烟弥漫的大地,也让那些鲜艳的花朵倔强的小草可以很有生命力地活下去。也许只有人是麻木的,雨水可能不会淋醒他们奇怪的大脑。

车的最前端坐着日本人特意找来的向导——一个中国人,是童四爷找来的。

霍忌想着童四爷,心里忽然说不清什么滋味。

风似乎很大,沙粒吹打着车窗,似乎就是连沙这种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东西也恨透了日本人,挣扎着要撞开车窗进来将他们碎尸万断。

狂风怒吼,树枝刮断不少。坐在车里的人都听得出,有胆小者已经浑身发抖。

南京城外的小镇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雨水的狂落没有掩饰掉残忍的痕迹,曾经的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在雨水的冲洗下反而把当时发生的事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没有门窗的小店,依旧冒着轻烟的房舍。杯盘狼藉如同一桌刚吃完的酒席,到处有无法辨认的尸体,到处有可怖的断肢。

车里忽然有人哇哇地吐将起来,看到这些这些日本人想到的是吐,而霍忌的心里却是恨。

远远地看到了哨所,看到了关卡,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着,守卫极为严密,似乎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汽车左右有趴在战壕带着铜盔的士兵,他们的衣服虽已湿透,可是依然一动不动。

所有你能看得见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你看不到的地方也隐藏着身手敏捷的武士。

如果说第一监狱是地狱,那么这里便是地狱的最底层,你能想象到的酷刑这里都有,你想象不到的酷刑这里也有。

霍忌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享受到了以为已经从这世上绝种的酷刑——刖刑,一种砍掉脚的刑罚。当然他的脚没有被砍掉,而是他亲眼目睹了别人的脚被砍。

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没有人跟他说话,可是却似乎又说了许多话,表示如果霍忌不配合,就会像这个人一样。

霍忌淡然笑笑,他心里没有惊惧之意,只有恨。

这里的人确实把霍忌当作了抗日的重要人物,每天都会给他看一些残酷的场面。霍忌还看了一场比赛,两个手挥日本军刀的日本人杀人的比赛。

半个月后,霍忌被人从监牢里拖了出来。

一个黑呼呼的房间,到处悬挂着从顶落下的铁链,到处可以看到火焰旺盛的火炉。

“里面的铬铁不是用来铬布的,而是用来对付人的。”

引他的那个头上绑着白色布条的日本人狞笑着介绍,似乎怕霍忌不知道铬铁的用处。

霍忌的手铐肢镣被人卸去,然后像剥皮的猪一样挂在了虚空。面目狰狞的日本人盯了霍忌好&书&网}久,然后从火炉里取出通红的铬铁,很“温柔”地放在了霍忌的胸膛之上。霍忌咬紧牙关,听着自己皮肤一点点融化的声音,看着正常的皮肤一点点萎缩、干枯,然后变成焦黑。

霍忌没有晕过去,只是垂下了头,没有人在此真实而又强烈的灭绝人寰的手段下能保持谈笑风生的面貌。

一桶水浇在了身上,霍忌抬起头,很想说一句:“爷爷没有晕过去。”可是身上似乎没有支撑他说话的丝毫力气。

“打。”

很简短的一个字,然后便有人挥动浸泡在水中的牛皮鞭使出浑身的力气向霍忌挥去。

霍忌想骂几句,他已经好&书&网}久没有骂人了。可是骂人的话也好像没有力气出来。

那个负责对付霍忌的人没有开口问霍忌什么,只是先用最简单的刑法一翻招待。然后命人把霍忌抬了下去。

霍忌躺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没有光芒,即便有,好像也是涣散不齐,不像是活人所能散发出来的。

牢房外面传来一个人低低的笑声,十三郎感兴趣地看着霍忌,叹气道:“只要你同意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我保证明天你就会衣着鲜艳地站在这里,并给今天对付你的那个人两个耳光,而且还可以跟我回去找酒井小姐。”

霍忌抬头,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十三郎道:“只要你说出你跟酒井小姐有一腿,我也可以让你顺利地趴出去。”

霍忌摇晃着身子站起来。

十三郎道:“如果我是你一定希望酒井这娘们儿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给你安了一个抗日份子的罪名,可能现在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呢?”

霍忌靠着墙,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倒下。

十三郎笑道:“跟你说句实话,其实你本该是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我们也知道你并不是抗日份子,我们抓你只是想让酒井就范。这娘们儿自宫本死后就没有做什么对帝国有利的事情,上面觉得有问题。特意派荒木来协助我调查。你知道调查的结果会如何么?结果就是她随意由我们……嘿嘿……我肯定是舍不得她死的,我舍不得她那张清秀的脸,她的身体我还没有看过。只要一有把柄,嘿嘿,她就会成为我胯下之人。”

霍忌忽然语声沙哑道:“我是抗日人士。”

十三郎忍不住“咦”了一声,喃喃道:“没有想到你还能说出话来,看来今天没有招待好你。明天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接着他抬头笑了,道:“看来你和那个娘们儿确实有特殊关系,要不你也不会胡乱给自己安一个罪名。其实你是什么人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只想让酒井这娘们儿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唉,我是真的思念她那具披在军装下的白嫩肉体……”

霍忌忍不住骂道:“操你妈……”

十三郎哈哈笑着,盯着霍忌,道:“我总会想办法把你们揭穿的。”

第六十一章 越狱

 “浊酒虽浊却也是酒,喝酒总比喝脚下的污水好多了。”狄杀摇晃着一只破瓷碗,碗虽破,可是里面却是盛着他一直没有断过的酒。

昨天还是萧萧春雨,今天却像是已经到了夏天,闪电、雷声过后,大风狂作,雨飘泼。石屋确实比草屋好多了,至少不会有雨水从屋顶淋进来。虽然潮湿的依旧厉害,可和草屋相比,这里倒像是高级的客房。

“夜已深,人难寐,把你的酒拿来。”拒绝喝酒的李铁终于开口向狄杀要酒。

酒后失言,李铁怕自己喝了酒在日本鬼子面前失言。

狄杀没有把手中的瓷碗递过去,而是把地上的酒坛扔了过去。

李铁哈哈大笑,举起酒坛一阵狂饮,然后挥手擦去拉碴胡子上的酒水。

那扇刺槐木门开着,石桥上几盏控照灯也开着,将死气沉沉的湖面照的更加死气沉沉,恍如白昼中的奇怪景象,到处传来毛骨悚然的呻吟。雨幕抖动斜挂,像是连接天地轻摇的珠帘。游荡屋外的狂风,有时会把雨帘刮得遥无踪迹,有时也会把抖动的雨帘揉成一团丢进饮酒两人的身上。

刺骨严寒的雨水迎头扑面浇上来,身体虽然很冷,可是两人却有说不尽的舒服。李铁抹了一把头上的水,准备哈哈大笑,看到外面刺目的“阳光”神情忽然变得低落,喃喃道:“即来之,则安之。”

风声狂吼如同古代猛兽,雨水不息如同洪流。

狄杀盯着晃的明亮的湖泊,忽然问道:“这里真的没有死过人么?”

李铁苦笑道:“如此血腥的地方那能不死几个人,只不过,一般不死,他们总是在把人快折磨死时就不再折磨了。也有不堪忍受酷刑自杀的,今天你也看到了,这里活着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可见无论再想死的人也不会轻易言死。生命,对很多人还是有吸引力的。”

狄杀微微沉吟,忽然笑了,道:“看来即来之的你,不可能安之了。”

李铁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逃出去?”

狄杀摇摇头,道:“没有。”李铁兴奋的脸立刻被愁苦替代。狄杀笑了笑,道:“不过,这场雨停掉可能是一个机会。”

李铁不明白什么意思。狄杀喝了一口酒,解释道:“既然日本人不希望这里的人死,那么这场雨停掉后湖面肯定会涨,既然涨日本人就一定会把人全部提出来。只要提出来,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机会。”

李铁猛地迎空一拳,狠声道:“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狄杀忽然想起霍忌此刻可能已经去了南京城,已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那她还好么?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一甜,他用手捂住口,一滩湿润的东西吐在了掌心。他走到门前,借着灯光看清,一手鲜红的血液。

狄杀深深吸了一口湖面上凉爽的空气,虽然有点冷,可是比屋里的空气却清鲜艳了许多。他仰起视角,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李铁奇怪地看着狄杀,问道:“怎么了?”

狄杀回过头,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狄杀不想说出自己身上其实已经因为道长长期的药物和长期的饮酒而染上了不治之症,他现在也学会霍忌那一招,绝不会把自己的不快让别人知道,可是欢乐却是一定要别人知道的。

狄杀静静地站了好&书&网}久,忽然道:“其实今晚才是真正能逃跑的好时机。无星无月,大雨瓢泼,适合杀人,也适合逃跑,而且绝没有任何人察觉。”

李铁面有忧色,道:“那三盏他妈的鬼子灯……”

狄杀摆着手打断了李铁的话,道:“那个千斤闸能不能从下面过去。“

李铁摇头道:“铁栏落下会和水下的钢筋水泥及巨石合为一体,只靠你我的人力是打不开的,除了上面他们用杠杆的机械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打开。”

狄杀道:“那有什么办法会让他们打开呢?”

李铁怔着,皱着眉头思索,好&书&网}久,道:“每天他们会让这里的一个人去放风,只有这时那铁栏会打开一次。”

狄杀点着头,忽然用力扑向墙壁。李铁被吓了一跳,急忙抓住狄杀的胳膊,关切道:“兄弟就算出不去你也不必像以前那些人自杀,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死掉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狄杀没有说话,牙关紧咬,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刚才出来的汗水。

李铁有些心慌,不明白这个经常喝酒的人为何会莫名奇妙地向一堵墙撞去。狄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强笑道:“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李铁奇怪地察看自己的手。

狄杀道:“我的胳膊现在还是残废,你的手……”

李铁忽然明白刚才是自己卤莽的一抱,伤着了狄杀的胳膊,倒有些不好意思,讷讷笑着,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奇怪道:“你干么向这堵墙撞啊?”

狄杀舒口气,道:“荒木把我的胳膊错开了位,我想凭借外力让胳膊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李铁愣了一阵,因为他没有听说过这样奇怪的事情,半晌,他问道:“刚才你说荒木,他是什么人啊?”

狄杀慢腾腾站起,道:“一个来到这里却永远离不开这里的人——一个终究会死在这里的人。”

狄杀又猛地向墙撞去,这次李铁虽然明白狄杀在干什么,可还是有点紧张,照狄杀这种不要命地撞下去,可能撞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撞死。

撞了三次,狄杀不再做徒劳的举动。他明白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他皱着眉头思考着,身体忽然成弓形,两只胳膊垂在了地上,前后左右摇摆不停。狄杀道:“麻烦你用力掰我的胳膊,一定要用力。”

李铁怔着盯着狄杀,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是不是被残忍的监牢关傻了?”

可看狄杀满脸的期待,倒似乎真的不像是傻子,当下双手用力,用力去掰狄杀的胳膊,力道倒是蛮横,可是手法不对。狄杀忍着剧痛,道:“荒木这手叫做分筋错骨,本该除了荒木天下再无人能解得此种功夫所造成的创伤。可是我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你刚才还说你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其实没有人喜欢在这个鬼地方的。”

李铁急忙道:“那你的胳膊是不是没治了?”

狄杀苦笑道:“也不是没治,只要出手相助者和荒木的气力不相上下还是有一丝可能性的。只是出手必须得快,如果像你刚才那样……我可能经不起你几下折腾,就晕过去了,所以你千万莫要再留情。我数一二三,你下狠手。”

李铁咽口唾沫,谨慎盯着狄杀,两只手使劲攥了几下,关节“啪啪”作响,只等狄杀数数。

“一、二、三……”

狄杀倒在了地上。李铁俯身察看,狄杀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道:“没事,谢谢你。我的右手可以活动了。”

李铁道:“那左手呢?”

狄杀站起身,左手还在随处摆动。狄杀弓身,左手按地,神情严峻,眼睛向上,右手紧紧抓在左手的关节处,猛然拧动身体。

全身在一刹那之间变得仿佛一条蛇一般,疯狂扭动着。

仅仅是十几秒,可是他头上却流下了很多汗水。

“啪啪!”

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是并没有骨头碎裂掉,狄杀如同虚脱一般,瘫在了地上。他喘着气,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举起右手,向李铁招招手,表示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李铁脸上现出兴奋的笑容,哈哈笑着,伸出手大大咧咧地在狄杀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觉得这样做不妥,小心问道:“这次没伤着你吧?”

狄杀摇摇头,只是多看了几眼,多么熟悉的举动,好像也是一个时刻笑嘻嘻的人。李铁被狄杀看得不好意思,道:“咱们怎么出去啊?”

狄杀站起活动着手脚,忽然把一只酒坛一脚踢到门外,酒坛碎裂,里面的浊酒洒在了屋外的台阶上。狄杀道:“火。”

李铁一头雾水,不明白狄杀在干什么。狄杀没有解释原因,只是看着外面的漫漫雨幕,道:“我知道你有火的,前几天你被人拖出去回来时身上多了一盒火柴。”

李铁抓抓脑袋,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怎么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火苗还没有扔出门外就被狂风吹灭,雨水淋灭。李铁看看狄杀,然后叹气道:“这种办法行不通。”

狄杀皱眉思考,李铁忽然道:“其实你也不必急于出去,你在这里又没有受什么苦,这里的人仿佛把你当作是多余的一个人。既不对你采取什么毒辣的刑罚,也不对你询问什么……”

狄杀道:“一个人没有自由就算活着和死又有何区别。如果一个人活着只求生命存在于世间,那是没有一点意义的,更没有一点意思。行尸走肉是人世上最可卑的事情。”

狄杀慢慢走出门外,蹲在台阶上伸手在冰凉的湖水里摸了摸,水下波涛汹涌,甚至带一点点的温度。狄杀微微笑着,喃喃道:“看来湖水快要涨了。”

李铁站在他的一侧,道:“就算涨了咱们也不可能出去。这个地方从从世间出现后还没有一个人从这里逃出去。”

狄杀道:“以前没有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有。只要有信心一定会有办成的事。”狄杀忽然走进了前面的浅潭,水过膝盖,他伸手去碰水下的铁丝网。

“嗒嗒”的枪声忽然扫射在了狄杀前面的湖面,石桥上有人怒吼:“八嘎,你地什么地干活?”

狄杀抬头向灯光源头看看,然后转身回到石屋,沉吟好&书&网}久,道:“刚才我察看一遍,我们应该是能离开这个石屋的。”

李铁皱眉道:“可是就算离开这个石屋,外面还有那个千斤闸,很难出得去的。”

狄杀看看屋里的摆设,把那个已成他生命一部分的酒壳揣在怀里,道:“做好准备,准备下水。”

李铁四处看看,然后把藏在青苔里的那张用鲜血画出的地图,塞进腰带里。他上身赤裸,下体的衣服也在这几天被折磨的不成模样。

狄杀忽然把酒坛里的酒倒在地上,然后把酒坛一个个丢进了外面的浅潭,外面传来石桥上日本人的咆哮:“八嘎,什么地干活?”

狄杀道:“待会儿从这里潜出去,便跟着我。”

李铁苦着脸道:“可是水里还有许多水雷,轻轻一碰,这里的生命就都会消失的。”

狄杀道:“来时我也记住了那位渡船人的路线,何况在水中咱们也应该能看得清那些水雷的具体方位。”

在远处日本人的呼喊声后,狄杀忽然把火柴的微弱火苗扔向倒在地上的酒中,然后一片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了屋里。狄杀希望石桥上的人能看到这些火,他想日本人应该一定看到了,刚才那些抛在灯光中的酒坛就是让他们看到的。

距离过远,加之大雨飘泼,灯光虽强,可是视力却有无法远及。石桥上的日本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离石桥最远的那间石屋“嗖嗖“有黑影跌进灯光照射不到的湖面,就连李铁和狄杀扑进水里他们也没有看清楚。

千斤闸拉起,那位胡子花白的老者轻划着小船,船上有三个手持冲锋枪的士兵正在对着石屋指手划脚,并用难听的鸟语不知在交谈什么。

之后,四艘快船出现在千斤闸口。

李铁伏在水面,轻声对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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