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龙手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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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盛的晚宴后，银龙叼着神子进入卧室。
　　（在之前的晚宴上，黑龙与银龙这一对父子久别重逢，兴致高昂地喝光了十几桶矮人酿造的烈酒，之后便双双变成了原形，快活地滚成了一团。
　　对此，精灵王只是向目瞪口呆的神子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并且阻止了脆弱的小人类尝一口美酒的念头。）
　　银龙把屋中的灯光点亮。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装饰着许多金光灿灿、银光闪闪的饰品，以及华丽炫目的魔法阵。
　　神子：“……”
　　除了这座森林中唯二的两头龙族，谁还有如此浮夸的审美。
　　银龙兴奋地道：“看这个——”
　　他用爪子，拨弄着角落的一处地方。
　　是一张床。
　　——铺着柔软而昂贵的床褥，雪白丝绸，金丝花纹，有着精致的荷叶花边，以及轻纱的层层床帘。
　　一张为人类准备的床铺。
　　在这个华丽的大房间里，显得尤为温馨可爱。
　　“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
　　银龙说，“娶一个娇小的人类，让他睡在可爱的小床上……”
　　他用鼻尖推着神子，把他推到床边，接着一顶，神子就“扑通”跌到了床上。
　　“哇……”
　　银龙低头望着小小床上的小小新娘。
　　他兴奋极了，咻地变成人形，扑到床上把神子抱到怀里亲了十几口。
　　“唔……住口，走开！”
　　神子叫道。
　　因为醉醺醺的银龙先生，显然已经非常冲动了，甚至连遮上衣服这个步骤都直接省略，直接裸体爬上了床。
　　“我们来交配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等等……！”
　　银龙强烈要求：
　　“我不要！今天见到我的父母，我就已经忍耐不住了，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幼崽，然后让他嗲嗲地喊我爸爸。”
　　神子呆住。
　　“可是，你觉得我们当中的谁可以生出幼崽……？”
　　“当然是我生！”
　　银龙期待地，“因为我想要一条小龙。”
　　“？！！”
　　神子目瞪口呆。
　　他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我有一个问题。”神子说。
　　“什么？”银龙眨巴眼。
　　“你的父亲是一条黑龙，那个，呃，母亲是一个精灵。”神子艰难地问，“他们是怎么，生出一条银龙的？”
　　银龙理所当然道：“我父亲说，是因为他怀孕的时候吃多了冷饮。”
　　“……”
　　“我的天呐——！”
　　神子终于绝望地叫道。
　　————————————————
　　13、
　　第二天早晨。
　　神子陪着银龙试图下蛋运动了一晚上，非常疲倦，懒洋洋地埋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银龙取来食物，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他早餐。
　　忽然窗边一片阴影。
　　一颗巨大的黑龙脑袋塞了进来。
　　“我的好儿子，爸爸很无聊，能陪爸爸活动活动吗？”
　　黑龙朝躺在床上的神子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慈爱而富有深意的笑容。
　　“噢，可爱的小人类，没有累坏你吧？”
　　他对银龙说，“虽然你们新婚不久，可是没有节制是不行的，毕竟人类可是很精致的生物，每一根小骨骼都很脆弱呢。”
　　银龙羞愧地道：“我知道了，父亲。”
　　神子：“……”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他只是红着脸缩进了被子里。
　　吃完早餐。
　　银龙陪着黑龙飞到稍远的地方去了。
　　神子又睡了一会，之后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凉风习习，精灵森林的空气十分清新。
　　“早上好。”
　　忽然有人说。
　　神子吓了一跳，低头望向外面的花园。
　　花园的空地上摆着桌子和椅子，美丽的精灵王大人正坐在那里。
　　桌上有一些点心水果和茶具，精灵王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姿态优雅地用另一个茶杯斟了茶，放在桌子的另一边。
　　邀请道：
　　“可以来陪我坐坐么？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神子紧张地坐在桌边。
　　并不知道精灵王要说什么，但他怎么想，都觉得是对于自己这个“新娘”的意见。毕竟——
　　神子悄悄看了一眼。
　　精灵王样貌美丽，姿态优雅尊贵，正垂下睫毛小口啜饮热茶。
　　再看桌子上那些华美精致的餐具、食物——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笨头笨脑的银龙是在这样优渥的环境里，养尊处优地成长起来的。
　　和自己这种从小就没有父母亲人，被黑暗神殿随意丢弃到敌方做俘虏的没用神子，完全不一样。
　　精灵王温声地说：“放轻松一些。”
　　“呃，唔。”
　　“你今年多大了？”
　　神子：“快，快要十六岁了。”
　　精灵王颔首。
　　“事实上，我的儿子想要娶一个人类，我是非常不赞同的。”
　　神子呼吸一窒，捏紧了衣角。
　　精灵王浅浅地一笑：“不，孩子，我并不是在指责你。”
　　“……”
　　“也许你不知道，其实，这单从外表上看不太出来。”精灵王忽然抬起手，指了远处的一个方向，“我的儿子，虽然已经成年了，但也不过是刚成年不久而已，才是一条二百多岁的小龙。”
　　神子下意识随着他手指看了出去。
　　天空中有两个影子。
　　是两条龙，一条黑色的，非常巨大，另一条银色的，明显小了一大圈。
　　神子呆愣。
　　平时没有对比看不出来，他只觉得银龙已经很大很大了，没想到在龙族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龙罢了。
　　精灵王继续道：
　　“因为一些原因，我一直以来都对人族很有好感，也许也因为我说了许多事，这让他有了那样的梦想。”
　　“……”
　　“我并不想干涉他的想法，但正如之前所说，他只是个小孩子，我很担心他会在没有考虑清楚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决定。”
　　精灵王看向神子，踌躇了两秒，“……哦，不，你看起来要哭了。”
　　神子忍住：“……我没有。”
　　精灵王叹了一口气：“也许我担心的，正是这样的情况才对。”
　　“希望你不要介意，对于我们来说，人类是非常敏感脆弱的小生命。”
　　“我……”
　　“渺小，短命，头脑里总是转动着我们猜想不到的想法。当然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这由我来说可能有些奇怪。”
　　“龙族是非常迟钝的种族，他们很少有纤细的情绪，即使是怀有伤痛、困惑，也会不知变通地继续前行下去，直到摔一个跟头，才会拍拍屁股爬起来。”
　　神子忍俊不禁，因为他觉得精灵王这样优雅的人，说出“拍拍屁股”非常奇怪。
　　“当然因为他们的强悍，鲜少受伤。但对于其他种族来说，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尤为柔软纤细的人类。我听说，有一些小人类，甚至会因为精神的伤痛弄坏了脑子，变得茶饭不思，就那样渐渐地死去。”
　　“可是……”
　　神子想说，自己并没有那么弱小。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银龙不要自己了，他可能会感到更加难以想象的悲伤，只好委屈地住了口。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糊里糊涂地做出决定。尤其是这样的决定，所影响的并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比起他在成长的过程中跌一两个跟头，这种不负责任的冲动，是我更加不想看到的。”
　　精灵王看了一眼神子，看到他似懂非懂的表情。
　　“他比你年长许多，原本理应负起更多的责任。”
　　“遗憾的是。”
　　精灵王无奈，“这对于龙族这种大笨爬虫来说，可能要加倍的艰难吧。”
　　神子楞楞地，低着头想了一会。
　　精灵王静静地喝茶。
　　神子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难过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精灵王放下茶杯。
　　“如果我让你们两个分开，你一定会悲伤得无法忍受，对不对？”
　　神子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忍耐眼泪。
　　“那么，就只能拜托你，能够停下来等一等他了。”
　　“爱他，信任他，主动地牵着他的手，等他长大。即使经历悲伤，不解，也绝不将他的笨拙视作背弃。”
　　精灵王说。
　　“这对于其他的种族，也许只是需要付出一些时间而已。对于人类，却有可能要付出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
　　“——即使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神子怔怔地听完。
　　他在脑子里，回味了好几遍“一辈子”这个词，竟觉得有些甜蜜，意外地安心了下来。
　　回答道：
　　“我能够接受。”
　　14、
　　算是某种意义上地达成了共识，神子终于放松下来，能够低头尝一口精灵王给他倒的茶。
　　他正在喝茶，听到精灵王问：
　　“其实……我一直不太确定，你真的是人类么？”
　　神子：“？？”
　　“因为我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人类的味道……只有很纯粹的元素气息。”
　　神子答：“我是黑暗神殿的黑暗神子。”
　　“难怪了。”
　　精灵王露出柔和的表情，“我们精灵族，对于自然元素非常敏感，你的气息干净美好，令人心生好感。”
　　神子没想到被这么夸，一下子脸涨红。
　　语无伦次地说：“可是，我是黑暗神子——我是说，应该都是黑暗元素，应该是，不好，很不讨人喜欢的吧……”
　　精灵王笑了：“我想，你恐怕是有什么误解吧。”
　　“任何一种元素，都是自然的化身。”
　　“水，火，地，风，雷电，以及更加极端的光明与黑暗，这些元素都是非常纯粹的，美好的存在。”
　　“不论是温暖明亮的光明，还是神秘瑰丽的黑暗，到极致，都是令人心醉的美丽。”
　　精灵王娓娓道来。
　　“这个时代的人族，光明神殿的力量远超黑暗神殿，大概传播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言论。嗯……”
　　他顿了顿，然后声音柔和地，说出了一个令神子非常惊悚的提议：
　　“你要是介意，可以让银龙陪你去大陆上走走，我家的孩子虽然笨，但是对于人类还是很有威慑力，我想，光明神殿或许会重新考虑下势力的划分吧。”
　　并且温柔地补充，
　　“我和黑龙，也会帮忙的。”
　　神子：“……”
　　神子：“？？！！！”
　　他完全被看起来矜持文雅的精灵王，竟然说出这么暴力的话惊呆了。
　　以至于涌起一种非常崇拜的情绪。
　　顿时，神子想到了一直以来非常困扰他的一个问题。
　　有关银龙奇奇怪怪的性知识。
　　他觉得如果是精灵王大人的话，一定能帮他解答疑惑。
　　于是神子就问了。
　　包括从一开始，银龙提到的“从小我父亲这么教导我”、“我看到我父母这样”，到后来“我来生幼崽因为我想要小龙”、“父亲怀我的时候吃多了冷饮”。
　　全部一股脑说了出来。
　　并且问：“您觉得，这都是正常的吗……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吧？”
　　“……”
　　神子发现，精灵王沉默了。
　　或者说，是僵住了。
　　虽然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样沉静而优雅，但神子感觉到了粘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以及某种可疑的凝固。
　　“……他……是这么说的？”
　　“唔，嗯。”
　　“而且，说是他的父亲教他的？”
　　神子想到这个话题，微微脸红，娇羞地说：“没错……”
　　“……”
　　精灵王又沉默了一会。
　　然后缓缓转头，望向远处天空中，你一爪子我一尾巴，快乐地打成一团的一大一小两头龙。
　　过了许久。
　　“……我知道了。”
　　精灵王沉声说，“我会和黑龙好好地讨论一下的。”
　　神子松了一口气。
　　“嗯，谢谢您。”
　　……
　　当晚。
　　神子和银龙躺在被窝里，一个抱着一个，羞答答讲着小情侣之间的悄悄话时。
　　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强烈的噪声。
　　**************
　　蜡烛x3
　　15、
　　第二天起来，没看到黑龙。
　　“咦，父亲呢？”银龙眨巴眼。
　　精灵王正在吃早餐。
　　闻言，高深莫测地盯了一眼儿子，淡淡地说：“我让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银龙：“？？”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众人的日常生活。
　　精灵王在房间里看书喝茶，银龙带着神子在精灵森林里乱逛。
　　一路上遇到许多精灵，有一些羞涩地与他们打了招呼，另一些直接上前来，热情地围着他们乱转。
　　“哇，银龙，你的新娘是一个人类吗？”
　　“看起来不像人类！”
　　“没错，人类才不会这么漂亮，而且气息也很纯净——”
　　“你是黑暗系大魔法师吗？小新娘。”
　　……
　　一个小精灵扑到神子膝盖上，口齿不清地哇哇哇。
　　神子紧张得脚都僵了，并不知道怎么办，银龙于是笑起来，弯下腰，把小精灵高高举起来。
　　“没错，我的新娘是一个可爱的小人类！”
　　银龙骄傲地说。
　　他们逛了一整天。
　　银龙带神子看了精灵族的生命树，以及外人禁止入内的族地，神子走得脚累，银龙故技重施，又把他抱起来坐在臂弯里。
　　这一次神子完全带入了新娘的角色，并不那么抵触了，只是还有一点羞涩。
　　“如果，如果被人看到……”
　　“这有什么？”
　　银龙说，“你是我的新娘呀！”
　　神子闻言，害羞地捧住银龙的脸，吻了两下他的嘴巴。
　　忽然神子想到一件事。
　　“你以前说过，在你的家乡，有一个地方有许多夜里闪闪发光的蝴蝶，对不对？”
　　银龙：“……对。”
　　“我想看。”
　　银龙干咳了一声：“这个……”
　　神子不高兴：“你反悔了？你说过要带我看的！”
　　“不，我没有。”
　　银龙扭开头，英俊的脸可疑地泛红，“只是，那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神子：“要什么准备？”
　　银龙于是更红了，连脖子都变成煮熟的粉红色。
　　神子见他不理自己，把脸凑到他面前，皱起眉毛，噘起嘴，用泪汪汪的双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噢，好吧……”
　　银龙舍不得，心软地亲了他一口，“我今晚带你去。”
　　16、
　　很快到了晚上。
　　神子一直雀跃地期待着，然而银龙却扭扭捏捏。
　　这样不直爽的银龙是神子从来没有见过的，这让他反而更加好奇，缠着银龙问是怎么回事。
　　“到了那里，我就会告诉你的。”银龙捂着脸道，“饶了我吧……”
　　他们出门时，见到精灵王。
　　银龙怀中搂着小新娘，梗着脖子说：“我，我们去丝芙拉森林……”
　　“喔。”
　　精灵王点点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玩得愉快。”
　　乘着巨龙，并没有飞翔多久，神子看到了远处的天际变得明亮起来。
　　像是森林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飞近之后。
　　他意识到，并没有什么火焰，只有无数明亮的光点从森林中飞舞起来，是许多蓝色的蝴蝶，翩跹跃入夜色里。
　　无边无际，梦幻美丽。
　　仿佛千千万万弄错了方向的流星，他们从大地中飞出，坠入天空之中。
　　银龙在森林中降落。
　　因为体型巨大，他身边的丝芙拉彩蝶受惊地飞开，像溅起一大片星光的水花。
　　以及——
　　“噢不！”
　　“你的尾巴压到我们了……！”
　　“裤子！我的裤子呢！”
　　……
　　四面八方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片刻之后，巨龙脚下的这一大片范围内跑出了许多年轻的精灵，他们两两成对，其中的一部分衣衫不整。
　　“抱歉……”
　　银龙羞愧地垂下脑袋，向他们道歉。
　　“不！请不要在意我们。”
　　“没错……”
　　“我们能够理解！”
　　“新娘呢？你的人类小新娘呢——银龙？”
　　……
　　神子目瞪口呆。
　　他坐在银龙的爪子里，搞不清状况地与他们打了招呼：
　　“你，你们好……”
　　引来一阵起哄，与欢笑。
　　银龙羞恼地甩了甩尾巴，又甩飞一大片丝芙拉彩蝶。
　　“够了，不要管我们了。”
　　那些精灵于是嬉笑着跑开了。
　　银龙居高临下，看到他们还回头朝这里挤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发烫，于是放下神子咻地变成人形，把他搂住了。
　　“怎，怎么了……”
　　“我没有想到。”银龙结结巴巴，“没想到，我离开家自己去生活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这么……热闹。”
　　“你，唔，太用力了……！”
　　神子艰难地说。
　　银龙非常激动，他抱着自己的小人类，下巴挨着人类的头顶。
　　在这样的气氛下，他觉得自己的新娘简直香甜得要命，可是如果要亲一亲新娘的脸，又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羞赧，这让他都有些无措了。
　　神子也察觉到了银龙的紧张。
　　他用手抓着银龙胸前的衣服，听到巨龙砰砰砰的强烈心跳，被浓烈而甜蜜的幸福击中，连自己都变得滚烫起来。
　　“这一座森林，是我的母亲向父亲求婚时，送的礼物。”
　　银龙控制着声音的发颤。
　　“我听说，是因为我父亲小的时候带着母亲看了一次丝芙拉彩蝶，后来，在他们分别的许多年里，母亲就建造了这座森林，用来纪念他对父亲的思念。
　　“后来，这个故事传遍了精灵族，年轻精灵们渐渐把这里当做爱情的圣地。”
　　——所以随便落个地，都能炸出来一大串小情侣。
　　“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有这样的梦想。
　　“我要娶一个新娘。
　　“然后带他来这里，像我母亲做的那样，向我的伴侣宣誓忠诚、亲密，永远不背叛，爱他，陪伴他，呵护他……”
　　银龙说到这里。
　　神子推着银龙的胸口，让他与自己稍微分开。
　　他望着银龙在蝴蝶的光芒映照下，愈发晶莹透亮的美丽双眸，听到银龙难以抑制的带着兴奋，以及紧张的声音说：
　　“这一次，我郑重地请求你——嫁，嫁给我。
　　“我有漫长的生命，一定能够陪伴你，直到生命的终结。虽然未来的事，我也搞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是你……如果是你，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地珍惜的。”
　　“那个，拜托了……”
　　“我答应！”
　　神子激动地抓着银龙的衣服，踮脚去亲他，虽然只亲到了下巴。
　　“——我嫁给你！！”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
　　一个雌性精灵被自己的情人搂着，哭成了泪精灵：
　　“他们在一起了……噢！我好幸福！！”
　　银龙和神子：
　　“……”
　　“嗷”地一声，银龙脑袋一热，变成了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叼起新娘歪歪斜斜飞走了。
　　17、
　　从丝芙拉森林回来，小情侣愈发如胶似漆。
　　而结婚事宜也提上了日程。
　　这一日。
　　消失了好几天的黑龙先生突然出现了。
　　他拉住从走廊路过的神子，鬼鬼祟祟地探头四顾，把一样东西塞到了神子手里。
　　“晚上，你把这个……偷偷放进被子里……”
　　神子：“？？”
　　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双手正好捧住的红色椭圆球。
　　——是个蛋！
　　甚至还微微发烫，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一鼓一鼓地从中透出来。
　　——还是活的！
　　神子瞪大眼，抬头望着黑龙，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嘛，你就别管了。”
　　“不——！”
　　神子直觉中对黑龙的可靠度产生了怀疑，“该不会是……”
　　“不不。”黑龙拍拍小人类，笑了，“是我朋友的蛋，我向他求来的。”
　　“红龙非常……呃，热衷交配。”
　　“繁殖能力也强，一次生产能生好几十个蛋，当然，最后能够健康长大的往往只有几个。”
　　黑龙指了指那枚蛋。
　　“这个孩子，发育不是那么的好……”
　　“如果让他和兄弟姐妹们一起长大，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让我带回来养，可能还要更好一些。”
　　神子低头望着蛋，觉得他可怜极了。
　　“可是……！”
　　可是他觉得，就这样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龙随便送来送去，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黑龙和他的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还是感到有些悲伤。
　　“我会好好养他的。”
　　神子说，“就像他真正的妈妈那样。”
　　黑龙抓抓自己的头发，笑了一笑。
　　“拜托你了。”
　　他忍住了没有说。
　　这个龙蛋还没出生没有多久，也许等他孵出来，已经是几百年后的事了。
　　……
　　入夜。
　　神子等到银龙在身边呼呼地睡着了，掏出那枚蛋。
　　蛋壳很硬，像是某种晶石。
　　于是神子大胆地把红龙蛋塞到了被子里，放在银龙的屁股后面，然后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
　　神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