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你挡了我的黄泉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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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有点担心：“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小明星：“没事，我下手有数，你看他以后还敢过来骚扰你吗？”
小少爷犹豫一下，拿出了手上的辣椒水：“这个没有用上。”
小明星笑了：“我这么勤俭持家一个人，怎么会浪费？你先把眼睛闭上。”
小少爷依言闭眼。
随后听到了拉开拉链的声音。
小明星引着他的手固定好位置：“行，就这样，倒！”

*

那把刀带不上地铁，两人站在路灯下等着最后一班公交车。
小少爷小声道：“阿景，我觉得你演的好像啊。”
小明星没在意：“我不是演的像，我那是真的想剁了他。”
小少爷想了想：“不是的，那个时候就算听着声音很耳熟我也不敢认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感觉真的像是什么地头蛇。”
小明星低下头去没有应声，却说起别的：“以后晚上我都来接你下班吧。”
“……”
小少爷也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阿景，我还能看到你去演戏吗？”
小明星沉默了好久，他说：“你想看吗？”
小少爷眼睛亮起来：“想。”
公交车远远的驶来，灯光照在他们面前的路上，温暖的一片。
小少爷先走上车去，又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映着点点橘色的灯光。
小明星堵在喉咙口的诸多胆怯与惶恐在那一刻悉数化作一口烈酒烧下去，烧的全身滚烫。
他听到自己缓慢又坚定的说：“好，我知道了。”

13。

那天之后小明星每天晚上会去接小少爷回家，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少爷白天的时候就在家里看书改稿，小明星则是刷刷网页，摆弄他的花草。
日子这样渐渐平静下来，那天晚上的话题却是谁也没有再提起。
事实上当小明星第二天睡醒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答应了什么就一阵眩晕，真的是可以理解古代的昏君都是怎么被吹进枕边风的。
他可以为了小少爷鼓起勇气走出家门，但是拍戏选角这事根本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公司的资源不会再分给他，合同并没有硬性规定，他还是可以自己去接角色。但是现在的他的风评在网上太烂，就算有导演想要他，投资方和制片人都不会考虑他。
更别说他的演技根本就做不到叫人家一看到就为他排除万难当场拍板。
这些顾虑他打了一万遍腹稿也没能和小少爷说出来。
答应了都答应了，现在说这些除了说明他怂还能看出什么？
小明星硬着头皮去拜托圈里的朋友帮忙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立项的电影或者电视剧要准备选角，要求一降再降，不求什么大导演大制作，就算是一眼看过去拿来洗钱的电影，也准备去试一试了。
朋友诧异：“我觉得你还是先等这阵风头过去吧，现在这个时间是真的不会有人考虑你的。”
小明星也没解释什么：“我知道，先麻烦你帮帮问问吧。”
意料之中是问了一圈什么结果都没有。
小明星颓丧了好几天，又打起精神来想想别的办法，如果还能洗白，应该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在纸上依条罗列了自己身上的黑点。
首当其冲的便是仗着金主抢别人的资源。
想一想就觉得好苦，过去他哪有什么好资源，就算那一次真的是前男友漏给他一点好资源，可他用上了吗？
平白背了一锅，好处还没捞到手，这是什么赔钱买卖。
这一点实在太难洗了，只要前男友不松口说他们是恋爱关系，就根本不会有人往那上面想，而他拿出合影来不就是坐实了他真的和程期有关系。
其他的便是人设上的黑点，还有自杀未遂引起的舆论反扑，这就更完蛋了。
有的人就是天生对死亡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感性，这和自身经历无关，和卖人设更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除非他现在能把别的方面的演技提升到和演死亡时一样的叫人惊艳，不然这个帽子怎么也是摘不掉的。
而现在再自杀也没什么用了，假装自杀这事可能得跟他一辈子。
这样分条列举下来，小明星觉得委屈，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没杀人没放火，没嫖娼没出轨，怎么就被骂到像十恶不赦了？
只能拿出要高考的劲来买了一堆参考书，对着影帝影后们拍的片翻过来覆过去的揣摩。
受制于脸上这道疤，能接的角色也被限制的死死的。
小明星坐在镜子前，尝试着用化妆一点一点的淡化这道疤，但是没什么用，不管怎么折腾都是那么显眼。
没有艺人能对自己的脸不在意。
小少爷也看出了小明星隐隐的焦躁，偶尔晚上起夜都能感觉到身旁人瞬间僵硬的假装入眠——小明星失眠的实在太严重。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小明星好受一点，轻轻拍拍他的背：“阿景，睡不着的话我们来聊天吧。”
小明星拒绝的干脆：“我没有失眠，我睡得着。”
小少爷：“……”
那你说的是什么梦话哦？
小明星沉默了一会儿，掀了被坐起来，严肃道：“真的没有失眠，我只是睡得比较晚。”
小少爷就这么睁着黑白澄明的眼睛看着他。
小明星语气软下来，带了一点隐秘的情色：“我们都是男人，血气方刚的，我又大半年没有性生活了，还不许我睡得晚一点自给自足一下？”
小少爷：“……”
小少爷真的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睡在这儿才让人不方便的：“要不我再回去睡沙发？”
说着就要抱着枕头下床去。
小明星拉住他：“现在天这么凉你睡什么沙发？”
小少爷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看的小明星差点就要招出了床底下今天刚买的但还没机会吃的安眠药。
小明星艰难道：“没事的，我克制一下，你睡吧。”
小少爷更愧疚了，他凭什么不让朋友有性生活？
小少爷大义凛然道：“我没关系，你不用管我，我能理解！”
小明星骑虎难下，只能硬把他按在床上，这时才就着月光看清楚了小少爷的脸有多红——只是稍微提了一提脸皮便是滚烫，眼睛扑闪着看向一边。
小明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恶作剧，也许是真的受到了什么蛊惑，他竟低下头去舔舐了一下小少爷的右耳。
果不其然立刻连锁骨都染上了好看的红色。
小少爷浑身一颤，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小明星也觉得尴尬，更尴尬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点想要性生活了。
小明星把手从小少爷胸口拿开，眼神飘忽：“我就开个玩笑……朋友这样很正常……吧。”
小少爷有点崩溃，咬牙：“我也一年没有性生活了你知不知道？”
小明星：“……啊？”
小明星回过味来，试探性的把手下放到那个位置，轻轻碰了碰——硬的。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小明星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轻声道：“我来帮你？”
小少爷：“……？”
“没什么的，我们大学宿舍有时候还互帮互助……”小明星一边给他也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把手探进了小少爷的睡裤里，轻轻揉搓起来。
小少爷小猫似的叫起来，蜷起身子，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和前男友分手之后再也没进行过这种活动，一时间太过刺激。
刚升起的一点念头，朋友间做这个真的好吗，下一秒又被持续的快感打断。
小少爷隐约觉得只有自己爽了不太好，试探着也伸出左手握住了小明星的东西，毫无章法的上下动着，紧接着就听到小明星声音喑哑的问他：“你，之前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小少爷：“……下面，你呢？”
小明星无奈：“和你一样。”
小少爷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他问这个干什么，一瞬间彻底跳过了朋友到底该不该干这个的问题，开始难过自己连朋友的忙都帮不上：“那，那明天在预算本上加两个按摩棒？”
小明星：“……”
小明星：“省一点钱，我们买一个吧。”
小少爷：“啊？那个可以共用吗？”
小明星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小少爷两条还搁在被子外面的细白长腿，为自己得寸进尺的想法感到一点羞耻。
他低声说：“我能蹭一蹭吗？”
小少爷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要蹭什么，说话都结巴了：“不……不好吧，都，都还什么没买。”
小明星：“我就蹭蹭腿。”
小少爷：“哦，哦。”
倒是很乖的把腿张开一点，让小明星能把东西放进来夹好。
小明星根本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听小少爷的意思却是只要有了东西他们还能再干点别的。
他擦着小少爷的大腿根磨着，喘息越来越粗重，小少爷忽然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腰背，嘴唇羽毛似的擦过他左脸上的疤痕。
小明星一个激灵，竟是这么射了出来。
小少爷说：“这个形状长在你脸上还怪好看的。”
小明星：“……”
小少爷又倚靠回床头，黑发沾着刚刚的汗水湿湿的贴在额头上，眼睛是亮着的，他又说：“我妈从小就说，我亲谁一口，谁就有好运了，我觉得挺灵的，每次亲完我妈她都能捡到钱呢。”
小少爷：“你得相信我，好运马上就会来了。”
小明星没有说话，只是环着他的胳膊收的很紧，像是要把这个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时间久到小少爷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悄悄哭起来了，就听到小明星说：“嗯，好运马上就要来了，我昨天看中了一款288的，明天要促销，我用那个，你用我的好不好？”
小少爷：“？？？？？”

14。

难得的，小明星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钟才起来。
小少爷已经做好了早饭，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敲键盘，心情很好的模样。
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放下手里的活跟在他后面进了餐厅。
小明星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小米粥，一抬头见小少爷坐在对面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小明星：“……怎么了？”
小明星忽然有点慌，小少爷该不是现在想起来追究昨天晚上他干了什么吧？
小少爷挺直了腰背，一板一眼地大声说道：“祁景这样的盛世美颜是真实存在的吗？”
“……”
小明星一口米汤呛在气管里疯狂咳起来。
小少爷：“我们祁景是什么绝世大宝贝？”
“这个颜值简直能让人隔空受孕，我真实的流泪了。”
“我不允许有人还没看过我们祁景的绝世美照。”
“是世界上最好的祁三岁！”
“……”
小明星咳的泪流满面：“我求你先停一停！”
小少爷听话的停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我哪句背错了吗？”
小明星总算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那时他念小少爷写的青春疼痛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那些被微博网友到处喊的彩虹屁怎么读出来就羞耻的想要去死。
小少爷没觉得有什么：“我看心理学书上说没事是应该夸一夸你的，我特意去翻了你以前微博底下的评论。”
小明星：“……”
小少爷补充：“我决定以后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对你念十遍。”
小明星：“……”
不止是这样，家里的音响开始唱起了“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持续了三天之后小明星已经接近麻木了，甚至刷牙的时候还能跟着哼哼两句，睡眠质量都莫名其妙的变好了。
以至于朋友给他发消息说“你他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时候，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还没看到朋友回了他什么，就接收到一条好友请求，备注写着：陆晚秋。
小明星愣了两秒，点了同意。
对方马上发来一条消息：“你好，我是导演陆晚秋。”
小明星：“骗钱套路现在这么与时俱进的吗？”
对面：“……我是真的陆晚秋。”
小明星截了个图跟朋友笑起来：“刚刚有人加我，居然说自己是陆晚秋，搞不搞笑？”
朋友：“你醒一醒，那就是陆晚秋，手机号还是我给她的。”
“……”
小明星震惊了。
娱乐圈的名导演就那么几个，没有人会不知道陆晚秋是谁。
陆家是靠房地产起家，资产亿万，旗下产业遍及各行各业，陆家小女儿陆晚秋却是投身娱乐圈，自己制片自己出品自己投资自己导演。
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陆晚秋拍的电影和电视剧一向喜欢剑走偏锋，只要是她觉得有趣的东西，钱跟纸片似的往里头扔，成品的评价也呈两极分化。
有的片子被影评人称作是商业神作，更有的片子亏的连本都收不回来。
小明星不是没考虑过去试镜陆晚秋的剧，可是最近没听说她要拍什么东西。
确定了是本人，小明星低三下四的开始道歉。
陆晚秋没怎么在意，开门见山道：“我手上有一部电影刚刚立项，马上要开始选角，我看过你之前的作品，觉得你很适合这部戏的男主角，而且你的档期最近应该都是空着的，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小明星狠掐了自己一把，手指敲在键盘上都是抖着的：“陆导，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要了我可能不卖座……”
陆晚秋：“我拍电影什么时候目标是卖座了？”
小明星：“我的左脸上有疤。”
陆晚秋：“巧了，男主脸上也有。”
小明星深吸了一口气：“我方便先看看剧本吗？”
陆晚秋：“当然。”
剧本不是特别长，小明星花了点时间看完，有点明白陆晚秋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合适了。
是带着幻想色彩的现代轻喜剧题材。
传说这座城市里诞生了一种怪物，它们从人类的孤独中滋生，本能的吞食着宿主的存在痕迹，而后是宿主在他人脑海里的记忆，最后直到世界上仿佛从未存在过这样一个人，怪物才会就此消失。
男主天赋异禀，从小就能看到那些怪物和正处于被吞噬状态的人类，但是一直置身事外，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暗恋的女神身后也开始出现怪物。
为了救下女主，他开始搜集怪物的资料，大胆猜测这种吞噬是按照时间线进行的，当一个人二十六岁时滋生出了怪物，那么怪物会先吞噬掉他的二十六岁，再吞掉他的二十五岁以此类推。
男主鼓起勇气找到女主的怪物做了交易，希望它能先吞掉自己的二十六岁再继续吞噬女主，这样平白的好处怪物没有理由不同意，但附加条件是，希望怪物能留下他二十六岁的记忆。
怪物答应了，失去载体的记忆落到了男主的二十五岁。
这相当于是一次重生。
男主要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帮助女主走出阴影，防止她在二十六岁那年孤独超过界限。
全片的笑点都集中在了男主为了吸引外卖员女主的注意而笑料百出，故意抢单、假装宅男、强行物业……
二十五岁的他没能打开女主的心扉，无从得知女主的阴影，在新年钟声响起时，只能再一次选择与怪物交易，意识回到二十四岁。
每一次的交易都是一次死亡，男主整整交易了十次才在十六岁那年找到被校园欺凌的女主，终于成功的拯救了她。
而他交易走的时间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十七岁就要到来，女主鼓起勇气向他告白，他却微笑着消失在了与她牵手的雪夜里。
从此再也没有人记得男主的存在。
整个剧本都弥漫着压抑和绝望，偏生要在绝望之上添加无数笑料。
小明星不是没见过死了一次又一次角色，但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一共死了十一次的男主，简直像是为他这种专业领盒饭的量身打造。
陆晚秋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小明星犹豫了一下：“我想我可以试试。”
陆晚秋：“好的，试镜时间在下周一，流程还是需要走一下的。”
他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朝坐在沙发上的小少爷走过去，忽的一把抱住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5。

和陆导的那一段聊天记录，两个凑在一起翻过完覆过去的看。
小少爷也很高兴，多加了两瓶酒的预算又买了一大块肋排，直到吃过晚饭小明星才从兴奋里冷静下来，抱着打印出的剧本对着房间里的等身镜开始念台词。
这只是一次机会罢了，不代表陆晚秋非他不可。
试镜那天，小少爷送他去了公司大楼，在外面公园的长椅上等他。
小明星进去的时候才看到队排的有多长，陆导的电影试镜安排一放出去，报名的人络绎不绝，陆晚秋除了男主之外并没有什么一定想要的演员，干脆便搞成了海选。
小明星站在门口，立刻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他不动声色的往上拉了拉口罩，想尽力降低些存在感，有助理来喊他去了主演的等候间，摆脱人群推开门进去，还没等松下一口气，就见窗前站着他的熟人。
也许两个月前还不熟，但现在要说不熟就很不应当了。
小鲜肉穿的不是多么正式，青春阳光的像个邻家男孩，正拿着一张试演题目对着窗户做出各种又哭又笑的表情，单听两句台词就知道他们一会儿要演的是同一段。
小明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他，还是要一起竞争男主，一时间顿在那里。
小鲜肉听到动静回到看到他，也是一愣，对着小明星遮起的大半脸来丝毫不生疏的一笑：“好巧啊祁哥，王哥没跟我说你也要过来，不然正好搭个伴了。”
房间里还有两个别的公司的艺人在，大概也是吃过他们瓜的，但都自恃着身份假装还沉浸在剧本里，眼神却是暗中瞄着他们的方向。
小明星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只是冷淡的点点头，随便找了一张空沙发坐下，全当没有这个人。
他可没有什么近乎能跟这个人套，在这儿摆脸色更是让人平白看笑话。
小鲜肉碰了个冷钉子，也不在意，笑眯眯凑上来关心道：“祁哥，屋里这么热，怎么还带着口罩呢？”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自然和亲热，另两个人交换了下目光，终于一齐转过身来，毫不掩饰的看起了戏。
小明星抬起头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看的小鲜肉自己先退了一步，尴尬的笑了两声：“祁哥带口罩也挺好看的。”
小明星看不懂这个傻白甜脑子里到底都装的什么东西，他们之前又没什么过节，出了上次的事落井下石也就算了，现在过来嘚吧嘚的是在显摆什么呢？
显摆他的脸上没比自己多道疤？
小鲜肉看他不理不睬的，终于也自觉没趣了，对着那块单向玻璃观摩起隔壁房间的试镜现场。
陆晚秋特意把房间都设计成了这样，在外面的人是可以看到正在试镜人的进度和表现，表演人却是看不到其他房间的情况。
这部片子主要角色只有男主和女主，配角占的比重并不多所以试镜进程飞快，没到两个小时就开始了主演的试镜。
来试镜主演的大概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五六个是前两年口碑不错演技也在线的演员，小明星也放下剧本看的忐忑，他真的能演的比这些人好么。
这个房间的另两个人已经演过离开了，小明星紧跟着被叫到了号码。
走出房间带上门时，他看到小鲜肉对他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
评委除了陆晚秋之外还有三个老师，见他进来，微微点头。
小明星站在房间中央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黑色口罩，像是扒光了自己站在阳光下，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投向这里，他想，他们一定都注意到了自己的脸吧。
艺人毁了脸却没有钱治，还敢出来接戏，说出去也会被当成茶余笑料。
可是站在这里，是没有再退缩的理由了。
压下恐惧，他后退一步，对着空气露出一个戒备又试探的神情：“我说，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允许你吃掉我的二十六岁。”
——他想，如果能演好这场戏，他就有钱了。有了钱就可以给小少爷买一架钢琴，一定那比那家餐厅的漂亮，要施坦威的，就摆客厅里，一进门就能看到。
空气中像有什么看不到的阴影在向他逼近，忍不住想要跪下来，却又忽然抬头直视着前方扬起一个微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害怕？”
“你该相信，我想要的东西比我的二十六岁要珍贵的多。”
——他想要每天下班回家就可以听到琴声，小少爷坐在琴凳上，米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他甚至还记得那天小少爷弹的曲子。
那团阴影渐渐缠绕上了的他的身体，万千利齿啃噬着他的存在。
他终于半跪下来，阖着眼睛，轻声哼起了断断续续的调子。
——名字叫做《梦中的婚礼》。

*

试演的题目是男主第一次和怪物交易的场景，台词不多，重在表现主角的孤注一掷。
小明星演完之后安静的带门离开，看也不看迎面过来的小鲜肉。
没有人知道他藏在口袋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小少爷见他出来，三步并两步地蹦过去，瞄了一眼他看似平静的脸色，犹豫着问道：“去逛超市吗？”
小明星努力使自己看着放松一点，说：“好。”
走到超市时正赶上卫生纸大促销，小明星还没反应过来，小少爷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挤进了挑选卫生纸里大妈队伍里。
左手一提卷纸右手一包抽纸，看一包换一包。
小明星：“……这还不一样吗？”
小少爷同一旁的大妈一齐投来教育的目光：“卷纸比抽纸划算，宽卷纸要比窄的耐用，厚的要比薄的好用，价钱和克数也不同，这怎么能一样？”
小明星：“……”
小少爷挑得专心，小明星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淡定地放回兜里，把小少爷拽出来，指指边上一包看起来奢华又高贵的卫生纸：“我们买那个吧。”
小少爷看了一眼标价：“……我们有必要对屁股这么好吗？”
小明星忍住笑：“我请你用，不要客气。”
小少爷疑惑地看着他，还是伸手把那包卫生纸拿下来，又听小明星低声道：“一包不够吧，我去推个车来，我们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都要对屁股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