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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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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令我非常烦恼,于是我把里面所有的游戏都打了一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
  “免了。”一三叹了口气,“免了吧,你好好打架。”
  说着他站起身,与紧贴着自己的温热躯体分开让他有一瞬间感到了寒冷。
  鳞城眨了眨眼睛,又把他拽到面前,脱掉了手套的两只手掌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通他的身体:“让我检查检查。”
  一三被他摸得又热又痒,却也懒洋洋地不想推开。
  鳞城摸到他怀里的钥匙、会员卡以及胸口的机械小鸭子后,想餍足的猫一般眯着绿油油的眼睛满意地笑了笑,最后拍拍一三队长的头,空着手比划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祝你活到下周。”
  一三难得地笑了笑,同样比了个手势,两只不存在的酒杯相碰:“活到下周。”


第16章 【第三周】02
  滨海码头群体的出现是从朱塞佩掌权开始的,十多年以前这些贫困、脆弱又无能的人们根本不配在梦幻岛上拥有生命,是朱塞佩通过一些必要的救济手段将他们安排到滨海码头。在那里他们会拥有工作,获得一些必要的配给,但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套潜规则体系由玛格丽特运作,朱塞佩负责明面上的救助,而玛格丽特则负责暗地里的勒索,他们要求码头居民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卖给皇后,Alpha三千票,Omega五千票,Beta只值1000票。
  滨海码头没有孩子,只有源源不断进入的落魄成人,他们在那里诞下孩子换取生存机会,然后多年后他们的孩子作为最底层的奴隶,再次踏上列车,回到滨海码头,开始新的循环。
  简言之这里就是奴隶的生产机器,皇后贩卖的性奴、工厂里的劳动力大抵来自于此,通过某种渠道这些奴隶中的很大一部分又流到联合会的手中,或是被朱塞佩以解放的名义收为心腹,或是成为了联合会的狂热支持分子。
  这样的暗下交易中间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手续和繁复的辗转掩饰,除了朱塞佩和玛格丽特二人,鲜少有人会发现其中的奥秘,若不是听到简尼斯·维塞利一番言论,一三根本不会想到码头这一块特殊地域的存在中会藏有一个如此隐蔽的利益圈。
  他徒步前往君主区最接近的列车站台,走着走着天空突然飘起大雪。
  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在梦幻岛上并不罕见,梦幻岛上的四季非常分明,季节与季节之间有着明确的分水岭,今天刚落下最后一片黄叶,明天就可能大雪纷飞,当十六个周日再次过去后,一场大雨将厚重的积雪一冲而尽,然后草长莺飞,杂花丛生。
  这一场雪意味着冬天的到来,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其他的预兆,唯一的判断方式就是时间。
  一三抬头看了看不断飘落的硕大雪花,依照他的经验,这场雪将要下七天,然后积雪会覆盖到他的膝盖部位,再接下来它会花两天的时间结冰,积雪被冻严实,这片赛区将会成为另外一种模样的场地——冬天是很适合交战的,因为到了冬天,所有想要隐藏的东西都会因为大雪的洗礼而暴露,冬天的战斗总是酣畅淋漓,血流遍地,因此,观众们非常喜欢且期待着在冬天看到两个集团的火拼。
  一三对这个却不感兴趣,维塞利和鳞城一旦交战,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两个势力间的权力斗争,还是一场跨性别的战役——鳞城统治的beta们和维塞利的Alpha拥护者们,为了奴役对方而拼死厮杀。
  到时候他会很苦恼,因为游戏大厅必然会因此关门,他将不能再次体验飙车的快感,而鳞城赠与他的那片土地又或许会因为战争被破坏殆尽。
  也不知道他在上面花了多少钱,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真是太亏了。
  “一三先生。”身后忽然传来呼唤声,“是您吗一三先生?”
  一三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一时叫不出名字,但他能判断出这是鳞城的一个近随,他是个面目有些英俊的Beta,不得不说鳞城挑随从的时候多多少说有一点看脸的水分在里面。
  “什么事?”他回过头去问。
  “这是您的外衣。”他将一件叠得整齐的衣服递给一三,“您忘记拿了。”
  一三接过,一触手就知道这个织物不是自己用得起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某个骄奢淫逸的家伙专用的外来货。
  那是一件黑色的长外衣,外观上和他穿在身上的外套并无不同,但摸起来非常柔软。它算不上厚重,一三却知道这种面料十分保暖,哪怕是在冬至之后,也能够让人在冰天雪地里畅然行走。
  “谢谢。”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三两下解开衣扣换了衣服,然后将替换下来的旧衣递给保镖,“劳烦帮我扔了。”
  保镖应了声是,却将旧衣服叠好了放进纸袋里,一三冲他挥了挥手,理了理新衣服笔挺的衣领大步转身离开,不料后面又传来声音:“一三先生,首领让我告诉您,君主区去往车站的的都是直路,只有走到这个岔路口的时候要右转。”
  一三默默收回自己往左跨的脚,若无其事地走进右边的小道。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动作细微地从头到脚抖了抖,试图找一找自己身上是不是又被鳞城安了监控器,未果,他又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会员卡和小鸭子仔细地翻看了一边,似乎都没有录像监控的功能。
  他无奈地在心中笑骂了两句狡猾的Beta,然后一路快速前进。
  靠近车站时,路边的灯火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片大得像是铺天盖地的纷乱纸屑,一三只觉得眼前一花,恍惚间似乎在光影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就那么直挺挺僵硬地站在路灯下,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无声地回头,一双猫儿似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他想再看得仔细一点,那个身影却不见了,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看到的其实是他记忆里的影子。
  他闭上眼睛,模糊的,带着废旧电视机雪花效果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不会放过我的。”男孩轻轻地说,“他们一直跟着我,我们没有地方去。”
  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他的身体很热,在飞舞的大雪中,他病了,声音哑得像是摩擦的砂纸,随时有可能就此熄火。
  “有地方去。”一三听到自己的声音,“列车是安全的。”
  绿色的眼睛柔柔的泛着水光,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触动心绪的东西,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软软地把头靠在Alpha的肩膀上。
  好乖。一三心里想,有些长的头发搔着他的脖颈,他想到了只有故事书里会出现的,温柔漂亮,扎着蝴蝶结辫子的小姑娘。
  那样的形象不存在于这个岛上,梦幻岛上的柔弱美丽背后必然藏着暗杀、毒液、皮肉交易和蛇蝎心肠。
  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里的Beta少年完全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从头到脚把他包了个严实,然后打横把他抱起来,迈开长腿在路灯和雪的阴影下奔跑。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意义不明的嘟哝,他听到男孩在抱怨衣服太长太重,抱怨材质太厚太硬,又嫌弃上面的破洞漏风。可是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带着点小鼻音的抱怨声甜甜的,分明满意地不行。
  男孩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清楚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一定会长得比你高的。”
  想到那个场景,他未免有些哭笑不得,脑海里又浮现出鳞城那修长的身影和极显身材的华丽穿着,忽然间觉得这个骚包部分意义上是被自己从小带坏了。
  他摇了摇头,最后一盏路灯的光影消散后,他看到了蜿蜒起伏的铁轨,以及两块孤零零的路牌。
  像是要刻意迎接他一般,在他到达的那一瞬,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老旧破烂的列车吱吱嘎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可以窥见里面的人并不非常多。
  这不奇怪,不久前,作为朱塞佩和玛格丽特庇护的场所,全岛无法维持生计的人都会通过这条线路前往滨海码头,但现在朱塞佩死了,玛格丽特死了,维塞利急着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和鳞城作对,没有人再接济、关注那块地方,那里的居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面临淘汰和死亡。据说滨海码头已经渐渐被贴上死亡码头的标签,每周都有千百人在无声无息地死去,一大片一大片地失踪。
  一三跨上车,一进门就因为浓稠的尘烟重重地呛了一口气。进门后,自动探测仪从上到下探查了他的身体,他被迫交出身上所有的匕首,于是最终他身上所剩下的全部财产仅有鳞城给他的小鸭子,鳞城给他的外套,和鳞城给他的卡和钥匙。
  鳞城像是一个早已知悉一切都操盘者一般,透过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东西无声地嘲笑他,他仿佛能听到鳞城得意的笑声:我就说你离不开我吧?是不是,队长?
  一三摇了摇头,在车厢的一角找了一块地方坐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金属鸭子。他觉得鳞城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必然有所用意,便仔仔细细地盯着它反复瞧,试图像刚才那样回想起什么,可是却总像缺了什么触发条件一般,隔着一层若即若离的雾,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无奈地站起身,想要前后走走,忽然耳边久违的女声响了起来:“去前面的车厢看看。”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那个女观众为什么要这样无聊地看他搭乘列车,但他没有拒绝的选择,只得拧着眉头走向前面的车厢。
  路途有些颠簸,一三队长的步伐却很稳,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发现前面的车厢同样稀稀疏疏的没有几个人。
  敏锐的知觉告诉他这个车厢和刚才那个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既然耳朵里的上帝命令了,他就必须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这节车厢。
  一小撮流民聚集在狭窄的角落里面,他们互相拥挤着,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这个外来之人,特别是在注意到他的服饰非常华贵之后,都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眼神。
  一三并不担心,因为在这辆列车上没有人可以使用武器。
  他沿着车厢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车厢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确定没有异常后,他走向那群挡着墙角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声:“让开。”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还抱着孩子,不难猜到他们是从皇后出逃的奴隶。
  皇后的猎人们遍布天下,出逃的奴隶们只有在禁用武器的滨海列车和滨海码头是安全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他带着瘦小的Beta少年挤上了这辆列车。
  十年过去,脚下的列车还是同一辆,尽管因为很少得到保养而变得老旧破烂,但奇迹一般的这辆列车从来不曾出现一点故障,这似乎就是外来货的强大之处,它们总是有着最好的,无法用岛上的逻辑解释清楚地的高端品质。
  “让开。”一三重复道。他的声音很冷,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他耐心地,不急不缓地提出这个要求,甚至在那名Alpha男性趔趄时扶了一把他的手肘。
  三人在一三队长的帮助下挪了一个地儿,一三转过头去打量那片被他们依靠过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里放着一个正在供热的小暖炉,暖炉的旁边的铁皮墙面破破烂烂,像是被利器摩擦过的痕迹。
  一三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面色微沉,只见墙壁的最低处似乎有简单的图样,他掏出手绢将上面的灰尘擦去,发现那是一个个小小的正字,笔迹娟秀,似乎是出自女人或小孩的手笔。
  这可能是鳞城留下的痕迹。
  他一笔一划地描摹着手掌下的图案,试图唤起那断深藏的记忆,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明明回想起的每一个细节都这样美妙动人、刻骨铭心,他为什么会把这一点一滴忘得一干二净?他为什么在看到鳞城那双极富代表性的绿眼睛时什么也回想不起来,甚至上辈子割断他的脖子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一点点迟疑?
  他不理解,甚至感到轻微的自责和焦虑,但很快这些不良情绪就被他抛到脑后,他在刻印上细细地摸了摸,忽然摸到了一条窄窄的细缝。
  他脑中灵光一现,从地上捡起几根铁丝铁线扭成一股,尝试着将细缝撬开,但是没能做到,他这时候特别想要一把匕首,只是他身上的匕首已经在刚才上车的时候悉数上缴。
  正在他烦恼的当口,忽然一道破空的利风对着他的后脑袭来,他猛地侧身一避,利器重击在后面的墙壁上,他猛一推墙壁,借力跃出墙边的死角,只见那个刚才蜷缩在墙角的Alpha正拿着一把短刀奋力向他急刺而来:
  “混蛋,混蛋……该死的,阴魂不散的皇后……”男人骂骂咧咧地嘶喊,“我杀了你!!”
  一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后扭,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短刀后发现那是一把组装武器,大约是这一行人在上车的过程中每人私藏一个部件躲避探查,再到车上拼接起来的成果。
  被他禁锢的Alpha拼了命地挣扎,然而饥饿和疲累让他无法挣脱一三的手掌,一三捉住他的手肘,往后一卸,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男人发出嘶哑的尖叫,一三掰开他的手掌,将他的组装刀拿到手中:“借我用用。”
  他露出一个饱含恨意的眼神,一三就当没有看到,他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皇后的人的打算,更有甚者,他还颇感好笑地在心中自嘲自己可是皇后名义上的男主人。
  他熟练地转了转手中的短刀,手掌接触到刀柄的时候他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快乐。他饶有兴致地一抹,刀上零零散散的部件就散落了下来,紧接着修长的指尖挑拨这四散的金属,很快又将它们组合到一块——这把刀并不锋利,但是要用来暗杀一个没有防备的人,却也绰绰有余了。
  很遗憾这群人选错了攻击对象。一三心想,接着他蹲在地上,用新得到的利刃去摩擦那几道细小的纹路,数次尝试后,他听到金属碰撞的声响,紧接着寒冷的空气袭来,他用手指叩了叩铁板,敲击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沉思片刻,用力一推,生锈的转轴声嘎吱作响,列车疾驰时带来的冷风蓦地灌进车厢内,他一时没有注意,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面墙上竟然藏着一扇车门。
  车厢外此刻已然白雪皑皑,天与地似乎都没有了颜色,远远望去只有一条金属的轨道,僵行的蛇一般卧倒在冰冷的白色地面上,雪花被风吹进车厢,一块破碎的铁皮从缺口飞射而出,重重砸落在雪地上,紧接着埋进雪坟,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地间。
  这个情景猛地刺痛了Alpha的心脏,他的呼吸变得急切,一只脚跨向车厢的边缘,半个身体悬出门外,远远地往列车行驶过的方向看去,只见后方和前方一样洁白一片,除了虚无一无所见。
  刀锋一般的寒风疾疾刮过他的身体,一时间向来沉着稳定的Alpha竟有些脚步虚浮,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要破体而出,可最终又被无声无息地按压了回去。
  瞬间的恍惚让他忽视了来自身后的袭击,抱着孩子的Omega女性向他冲来,试图将他推出车厢外,下一刻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手指紧紧按住门缘,一个轻巧地腾挪让他把身体轻松拽回了温暖的室内。
  列车一个拐弯,没来得及收势的Omega由于惯性连带着怀里的孩子一起被甩出门外,紧接着那个双目遍布血丝的Alpha男人也大喊着从那个一人宽的缺口跳了出去,三人的身影只一瞬间就埋没在了苍茫的大雪中,像是落叶被卷入大洋,一眼望去,就找不到一点踪迹。
  一三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用冰冷的拳抵着额头,一种异样的情感正在他心中横冲直撞。三人的离去让车厢恢复了安静,除了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以外一丝多余的声音也无,一三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炽热的水泵一收张,他的眼前就出现一片血一般的猩红,毛细血管一般的鲜红网络占领了他的全部视线,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越来越冷,可是脑子却越来越热。
  泛着涟漪的模糊画面倒影一般在他的视网膜上成像,他看到了自己,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汗衫,唯一一件外套披在怀里发着烧的男孩身上,男孩因为烧得太严重而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甚至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没有办法表达。
  一三给他买了,不,是偷来了一只按压后会发出叫声的小黄鸭,告诉他,如果想睡觉就按鸭头,不舒服就按鸭肚子,有危险就按鸭脚,正好,按不同部位发出的不同声响是不一样的,而一三队长就像一个声控保姆一样,根据不同的声音立刻做出不同的反应。
  性格别捏的小男孩这个时候表现得非常乖巧,手掌虚虚地握着手里的玩具,绝不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轻易让它发出声音,他有他的体贴方式,也不舍得这个保护了自己一路的滥好人莫名其妙地因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就这样虚弱地抱着暖炉,神志始终保持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不敢睡着,但是又过度的疲累,同样的,一三队长也是如此,他抱着手臂靠墙假寐,修长的身体崩得笔直,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只要有一丁点异常的声音就随时可能拔鞘而起。
  这样朦胧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停止在某一站点的时候,一群身上附着着寒气的Alpha闯进车厢,原本就人挤人的车厢里一下子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冰冷的刀,人与人之间贴的更近,连呼吸都十分勉强,原本就发热的少年这会儿状况自然变得更糟。
  一三队长睁开那双锐利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一伙新进来的人,他注意到他们似乎在拼装组合些什么,金属的悉悉索索之声不绝于耳,他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侧开身子,轻轻地抓住了男孩下垂的手腕。
  男孩醒过来,碧绿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他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马上果决地回握住一三的手掌。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一三队长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感到一丝满足,他们之间的默契非常好,从未有过哪个队员像这个男孩一样的了解他,又那么的熨帖知心,他们两人似乎本质上相似,同样地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同样地有着身而为人的渴望。
  银色的光芒在人群中闪烁了一瞬,两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少年拉了拉一三的袖口,将脖子上挂着的吊饰塞进他的手中,那是他在玛格丽特身边被当作弄臣戏耍的时候偶尔得到的赏赐,一把小到仅可作为装饰使用的吊坠折叠刀。
  这个物什几乎没有攻击性,甚至列车上的探测仪都将其忽视了,但是他们知道,在一三的手里,它会发挥出数百倍的作用。
  皇后的追兵握住刚组装好的刀冲向角落里的两人,不知为何他们像是疯狗一样对这个Beta穷追不舍,或许是因为那场博上性命的豪赌让玛格丽特意识到少年身体里藏有的危险性,无数尖刀利刃指向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生擒或是置于死地。
  一三一只手抓着少年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折叠刀送到嘴边,动作熟练地叼住刀背,将细薄的刀片从刀身中抽出,他的动作非常快,纤细轻巧的小刀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袭来的利刃宽刀上拍撩挑拨,驾重就轻地格挡开逼近身前的兵刃。
  拥挤的车厢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挤成一团的流民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躁动起来,他们开始胡乱地涌动倾轧,高低起伏的人头让袭击者一时半会无法找到目标,一三将计就计,将男孩抱在怀里就地一滚,借着人群的掩饰反握着刀,斜削敌人的脚踝。
  他的速度像是闪电一般迅捷,细长的红色血线一瞬间连接于匪徒的双足,被攻击者痛叫后执刀下劈,一三以灵活的动作身姿躲开,紧接着他一个后翻,又轻松地带着怀里的人回到了角落。
  他把男孩放在暖炉边,轻声对他说:“就在这儿呆着。”
  男孩点了点头,他修长的身影再次潜入人群的掩饰,宛如潜藏在暗影中的冷箭,时不时刺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旁人搞不清他的位置,但擅长狩猎的野狼却从不会弄错自己目标。
  他唯一的弱点仅仅在于,身后需要保护的男孩过于虚弱,以及手中的刀锋太过轻薄。
  死神的镰刀不够锋利,导致许多亡灵白捡回一条性命,皇后手下的Alpha别的有点没有,命硬倒是真的,一个个像人肉沙袋似的往前挤,试图捉住因为人潮而无法灵巧活动的猎豹。
  一三紧贴着墙壁,半拱着身体,他听到皇后的人在驱散车厢中的流民将它们赶到车厢的另一节中,他听到棍棒敲击和鞭打的声音,这群暴徒从不会忘记携带自己的奴役道具,像是牧羊人去赶鸭子一样驱赶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人们。
  遇到受伤了或者走不动的,就直接杀死,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垫脚石,无辜地流民一个个倒在眼前,狭窄拥挤的车厢中恶臭弥漫,血腥气浓郁的呛鼻。
  一三皱了皱眉,他不屑于对方这种做法,如果他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一定能做到在恶行发生之前除去眼前的敌人,只可惜他手中的玩赏武器实在不足以让他一击致命。
  这个时候,身后的男孩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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