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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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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蓦地仗剑飞跃,竟从官兵顶头上打个旋,又跃上一重屋脊,就这一瞬间他已从官兵手中捡过来一支火把。
俞小侠高举火把纵声大笑,笑发丹田,力震屋瓦,火把照着他朗朗英姿,他笑声一落,又开口说道:“我让你们看清楚正凶主犯,尽可以行文四海绘影捉拿……”
他话未说完,弓弦风动,刹那间箭如骤雨,纷纷射来。
俞小侠抛去火把,舞剑拨箭,剑化一圈银虹裹着他跃下屋面。
剑英落在台阶上,对童维南和浙北双杰说道:“晚辈已手刃汪培全家老幼,我们走吧!”
童维南一点头,金刀一展,砍翻了一个登上台阶的捕快,和浙北双杰跃上屋面如飞而去。俞小侠横剑断后,从从容容跃上屋面。
官兵捕快们看到他实在有点胆寒,说追他那也不过是虚应故事。
四个人一阵急走,不大工夫已到了城外,寻到了隐藏马匹所在,四个人连夜纵马道上。四个人半夜紧走,到天色大亮已赶出去四五十里,在一个小集里打过尖,喂了喂马儿,沿北上官道纵骑而去。
经过了二十余天的兼程赶进,已进入河北境内。这正是初冬天气,一路上冷风扑面,晨霜送寒,四人都有一身武功,自然不惧冷风寒霜,仍然是晓行夜宿,一路急进,这天中午到了一个大集镇上。
这集镇名叫周口店,距北京也就不过是百里行程。四个人刚刚进入集镇,天色突然大变,一刹那寒风卷沙,乌云遮天,竟然下起大雪来了。
金刀飞叉童维南一皱眉,对三人说道:“看天色,这场雪恐怕要下一阵工夫,急也不在一天,我们不妨在周口店住一宵,明天再走如何?”
俞剑英抬头望天,雪如鹅毛下降,自不便坚持赶路,随点头笑道:“看雪势恐一时间确难收住,在此住一宵也好。”
别看周口店是个集镇,却是商店林立,热闹异常。四个人在大街上寻了一个客栈,店伙计看四人气度不凡,慌着抢过来替剑荚等拉马扑雪,然后把四人带到后院一所干净上房中,笑道:“几位客爷,这三间上房刚经打扫,几位看看是不是合意?”
童维南点点头笑道:“出门人随遇而安,店家太客气啦,你先给我们烫壶热酒,逐逐寒意,马儿多加点草料,回头一并算钱。”
店伙计笑着退下去,不大工夫已送上八样菜肴,四壶热酒,童维南执壶笑道:“来,咱们今个儿好好的喝一顿,明天放马赶路,大概不到天黑就可以赶到京城,入京就没工夫再喝酒了。”
说着替浙北双杰和俞剑英斟满了酒杯。
俞小侠捧起酒杯笑道:“承三位老前辈如此爱顾,俞剑英无言以表达谢意,敬三位这杯酒,聊表寸心。”
说完话,他先举杯一饮而尽。俞剑英刚刚喝完一杯酒,蓦闻房外面一个娇脆声音接口笑道:“慢一点放怀畅饮,我也来叨扰一杯如何?”
几句话完,房门外闪进来一个俏丽后生,蓝衫朱履,粉面如玉。他一进门直向剑英的坐位上走来。
童维南等四个人不禁全都一怔,俞小侠看半天才发她是毒娘子女扮男装,立时剑眉一扬,含怒问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别说你改着男装,你这样冤魂缠腿似的追着我们做什么?”
说完话离座而起,星目射光,那样子简直是像要动手。
毒娘子格格一阵娇笑道:“这叫做不是冤家不碰头,你竖眉瞪眼是不是真想打我。”
俞剑英气得指着门说道:“念你在合肥助我之情,放你一条生路,你快点请出去,恨得我起了火,叫你……”
俞剑英话未完,毒娘子面色一变,接口说道:“叫我怎么样?告诉你,合肥城快马急报,早已抵达京都,皇城中好手如云,你别大自负剑术无敌,匹夫之勇,岂足以言成大事,岭南魔窟勾漏山五阴峰金霞宫三观主阴风道人玄真,率门下八弟子驻节京都。要说打,足够你俞剑英全力应付,你对我狠算不得什么英雄,姚小华不是你想像中的下流女人,俞剑英,我……”下面的话,竟自说不出口,伤心泪珠儿下落。
毒娘子几句话,说得俞剑英无言以对,站那儿望着她出神发呆。
金刀飞叉童维南从姚小华口气里,已听出这个毒娘子跌入了情海之中。她刚才说的话,分明已先入京都,替剑英探了道,冒寒雪冷风又赶来接迎他。老武师心里想着,抬头看房里的场面相当尴尬,俞剑英红着脸说不出话,毒娘子却变成了泪人儿,泪水从粉颊滴到她身穿蓝衫上,前脚已被泪水儿浸湿了一大片。
童维南老江湖,一看之下,知道两个人都没法子下台。立时赶着打圆场,拱拱手笑道:“姚姑娘有话好说,俞老弟年纪轻,说话不知轻重,姑娘最好不要见怪,快请坐下来吃杯酒逐逐寒意……”
老武师话刚说完,毒娘子突然收泪,转过头,秋波如电,看看童维南,说道:“老英雄盛情可感,可是姚小华无福消受,他视我如蛇蝎,我何苦把真心换他奚落白眼。十年江湖闯荡,毒娘子从没有受过人这种侮辱闲气,异日有缘再会,我盛报今天盛情。”
说过话,纵身出室,飒飒风响,人已失踪。
童维南急忙赶出室外喊道:“姚姑娘,请留步片刻,我老头子还有几句话说。”
可是仍然晚了一步,只见满天乌云,寒风飘雪,毒娘子已走得没影儿。
童维南站院中仰面出神,冷风吹飘着他胸前黑髯,雪花儿不住飘落在他的脸上。
俞剑英缓步出室,轻轻走到老武师身侧说道:“童叔叔,外面大雪风冷,回房吧!酒菜都凉了。”
童维南回过身子,点点头步入店房。四个人谁也找不到说话题材,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你看我,我看你,饮着闷酒。
直把四壶酒喝了个点滴不存,童维南才望着剑英笑道:“据我看,毒娘子这女人虽然心狠手辣,不过她对老弟倒是一片好意,刚才她说五阴峰金霞宫三观主阴风道人玄真,带着门下八个弟子住在京城,我想这和我们必有关系,碧月道人不也是出身五阴峰金霞宫吗?他战死合肥的消息,可能已传入京都,毒娘子此来必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你几句话把她气走……”
老武师话到这儿,俞剑英脸色微变,他笑着截断童维南的话说道:“毒娘子蛇蝎妇人,其心凶险,使人难以预料。她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我却很讨厌她,这一生我再也不想认识第三个女人……”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低下头默默不再发一言。
童维南长长的叹口气,摇摇头,他知道目前少年心事重重,想安慰他几句,却又无从说起。一宵渡过,次晨发程北上,这时大风雪已变成强弩之末,断断续续的飘着雪花。四人离开了周口店,看天地一色银白,别具一番诱人景色。俞剑英纵马开路,冒冷风得得纵骑疾驰,童维南和浙北双杰三匹马放辔急追,一天紧赶,到酉时已入北京。
这时天色刚黑不久,可是已有巡城官兵,童维南久走江湖,知自己等四人带有兵刃,如被官兵发现,难免盘问麻烦,立时避开官兵行走路线,在较为僻静的一条街道上投了客栈。这个客栈名叫主源,客栈虽不太大,字号却老,而且兼营着酒饭生意。
童维南等四人下马入店,早有几个店伙计抢过来迎客接马。
剑英一转头,发现一个廿四五岁的黑脸大汉,斜倚柜房账桌边,两只神光炯炯的环眼,怔怔地盯在自己脸上。俞小侠心中一动,不由星目流转,也把那人从头到脚详详细细的打量一阵,觉得那张面孔很热,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四日互相交投一阵,剑英猛然想起和自己在开封月余相处的高三宝来,七年不见,他已越发健壮了。
俞小侠顾不得和童维南等招呼,立时移步走近人家身旁躬身一礼问道:“兄台面善的很,阁下是不是姓高?”
那人点点头,低声答道:“这地方不便说话,请随我入内一谈。”说完话,转身向后店走去。
剑英跟着人家身后往里走。这当儿,童维南和浙北双杰都发现了剑英和黑脸壮汉说话,而且又一同后店走去。老武师究竟是老江湖,示意浙北双杰不要讲话,却盯在剑英身后跟进。
那人把俞小侠引到店中最后一进院内,走进两间靠围墙的房中,点燃烛火,才回头问道:“你可是俞公子吗?”
剑英含泪答道:“小弟是俞剑英,你是三宝师兄?”
那人蓦然伸手,抓住俞剑英两条小臂,环眼里泪落如雨,一面流泪一面说道:“公了来得正好,再晚一步恐怕就难再见我恩师了。”
剑英听得全身一颤,急急问道:“你说什么?是不是我王叔叔?”
高三宝点头答道:“正是我那恩师。”
剑英不等话完,急得咬着牙问道:“我王叔叔,他怎么啦,他人现在哪里?”
高三宝满脸沉痛答道:“他老人家现在刑部死牢。”
一句话声得剑英全身发抖,怔那儿说不出话,半晌才哭着说道:“师兄快带小弟到刑部死牢去,我要救不出王叔叔一条命,俞剑英死也含恨九泉了。“
高三宝见俞小侠急得声泪俱下,只得强忍戚楚说道:“俞公子暂请收泪,我听恩师说过公子拜在九华灵虚上人门下,灵虚仙长世外高人,公子又是天生奇才,必已得上人真传。有你助力,必可救出我恩师。你先定定神,今晚上还有我恩师几位好友到此,再一齐下手劫牢……”
高三宝话未完,猛见门口人影一闪,立时住口不说,人却猛向门外扑去。
俞小侠一回头,见门外是浙北双杰,赶忙出门外,低声喝道:“高师兄不要动手,自己人。”
高三宝猛可里把掌势一偏,收住脚步。剑英把浙北双杰带入房中,替高三宝引见认识后,皱着眉对浙北双杰说道:“晚辈原准备先下手对付仇人,不想遇到高师兄后,得知了昔年送晚辈上九华山学艺的王大侠,现被扣押刑部死牢,因此晚辈不得不变初衷,准备今夜先和高师兄联手劫牢……”
俞剑英话来说完,夜游神鹰接口说道:“你说的王大侠是不是铁笔镇八方,王振乾。”
三宝流泪接道:“正是晚辈恩师。”
张鸿点点头道:“我和王大侠在苏北有过一面之缘,现应竭尽绵薄,助二位一臂之力。”
高三宝含泪对双杰深深一揖道:“承蒙二位老前辈慨允助力,高三宝感戴异常。今夜是另有晚辈恩师几位好友相助,约定三更后同入刑部下手劫牢。”
高三宝话刚落口,蓦闻房外步履声响,接着传来一个苍老沉重的声音道:“屋里面是高贤侄吗?”三宝闻声起身迎出室外,带着一个老人进来。
剑英打量那老人年约五旬开外,留着黑白杂陈的山羊胡子,双目神光炯炯,精神异常饱满,但却双眉愁锁,满脸戚色。他进房之后,高三宝即代为引见浙北双杰和俞剑英,那人对剑英凝视了半晌,微笑说道:“俞小侠,可是含冤就义湖北任上的俞巡抚后人吗?”
剑英略一迟疑,含泪点头答道:“正是晚辈,老前辈何以得知晚辈身世。”
老人又点头笑道:“七年前碧涵道人奉命赴开封,追拿夫人公子,老夫亦曾参与其事……”
剑英闻言色变,逼近老人面前问道:“你说什么……”高三宝恐起误会,赶紧拦到剑英前面接道:“公子不要误会,陆老前辈明里是帮助官兵,其实暗中帮助我们,小兄幸得不死,就全仗陆老前辈暗中相助之力。”
剑英退后两步,那陆老继续笑道:“那件事几乎使我和王大侠误会翻脸动手,直到三年前我们在燕北重聚,才化解了这场误会。谁知三年后他又蒙难京都,我得高贤侄走告,才由燕山赶来……”
说此一顿,长长叹口气才接道:“刑部巡捕中虽也有几个不错人物,但我几个弟子,任职刑部,有他们内应劫牢事并不算太难。只是刑部尚书魏道宗,和岭南魔窟中妖人仍有勾结,同时安徽来京的飞马急报,奏明汪培全家被杀经过。魏道宗原为魏忠贤死党,三年前祟桢即位,戮杀魏忠贤,惊死客氏,魏道宗出卖了魏忠贤得保刑部职位,崇祯阅过安徽奏章,震怒异常,御批刑部限期破案,捉拿凶手正法。魏道宗原和岭南魔窟中人早有勾结,这时候又恰逢金霞宫三观主阴风道人玄真率门下八弟子来京,魏道宗卑颜屈膝求玄真相助破案。初闻玄真未允,以后听说门下一个弟子也送命合肥,这才答允帮助魏道宗破案缉凶,原本于前几天已南下台肥,不知怎的竟又折返京都,据我两个在刑部当差弟子所说,玄真等似已得到消息,说杀汪培的主犯已北来京都,我听王大侠谈过俞小侠追随灵虚上人,学技九华山排云峰上。击毙岭南妖人,杀汪培一家,除俞小侠之外,恐怕别人也没有这份本领胆气。”
陆文魁说完话,俞剑英再也忍耐不住,一扬眉接道:“晚辈不才,愿独挡玄真和他门下八弟子,老前辈和高师兄负责救人,另和晚辈同来童、张三位老前辈负责接迎。”
剑英说毕,童维南刚好走进房门,摇摇头道:“俞老弟独挡玄真,力有余裕。如果加上他门下八弟子,恐怕非力所及,玄真武功自非泛泛,有他缠斗俞老弟,其八弟子尽可拦截救人,接应两路。我们人少,纵不惜命一拼,恐亦无法救王大侠出险,一击不成,事更棘手……”
童维南话末完,俞剑英已急得皱着眉接道:“这样说来难道我们就撒手坐视不成。”
金刀飞叉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目前形势,敌众我寡,谋定而后动,始能有成。躁进足以坏事,现在事急如火,自难定出善策,以我们目前力量而论,实显过弱,只有攻其不备,先使对方自乱章法,然后求其幸成。”
老武师略一停顿,对着渐北双杰笑道:“敬请你们贤昆仲代为巡视一下房外。”浙北双杰应一声,出了房门。
老武师童维南俟双杰巡视归来,才低声继续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把刑部驻节好手,设法引出,使他摸不清我们人数来路。然后再分而复合,集中全力下手劫牢。我老头子和王大侠亦有几面之缘,深知他手中文昌笔力厚功深,只要我们能破牢门替他解了刑具,那就算大功告成。人如救出,走战在我……”
说到这里,转身对陆文魁拱手笑道:“不过这还要陆老英雄费心,先把刑部四周形势,王大侠被囚牢房,详予说明,再决定进退路线,方不致彼此呼应不灵”。
陆文魁原本和老武师早就认识,不过这当儿正谈大事,两人见了面也顾不得再事寒喧。
陆文魁点头笑道:“这一点我倒清楚。”说着话蹲在地上,用手画出刑部四周形势图样,并详为解说一遍,一阵磋商,当即决定夜袭刑部,劫牢救人之法。
天色刚到二更,俞剑英等六个人已结束停当,每人都用一块黑纱蒙着脸,只露出两个眼睛,他们刚刚跃上屋面。俞小侠一眼瞥见正北方有两团黑影扑来,不由心里一惊,立时探囊取出义父八臂神乞所授独门暗器燕尾追魂钉,暗扣掌心。
两团黑影一入店内,伏在另一屋面的高三宝已然分辨出来人是谁,一跃下屋低声问道:“来的可是李、赵两位老前辈?”
两人同时一转头笑答道:“我俩因事来迟一步,陆老英雄来了吗?”
燕山一雕由房上跃下笑道:“我还认为你们两人舍不得镖局家当,失约不来了。”
那两人同声答道:“陆兄那里话,漫说镖局家产身外之物,就是我们为王大侠拼上两条命也死而无怨。只是镖局琐事,不得不略作安排,劳陆兄和高贤侄久等了。”
高三宝含泪拜倒,慌得两人左右搀扶,陆文魁点头微笑道:“我知二位义薄云天,始才取笑之言,望勿多心。”
原来这两人都是北京进德镖局的镖头,和王振乾交情极深。左面的李同,右边一个名叫赵奇。陆文魁替李同、赵奇引见了俞剑英和童维南及浙北双杰,并说明新变计划。
高三宝取出预先备好的黑纱,两位镖头蒙了脸。八侠穿房越屋,直扑刑部而去。陆文魁轻车熟路,带七人避开巡街官兵,快近刑部倏然分散,燕山一雕和俞小侠直向刑部大厅闯去。
两人身法都快,飘风疾箭似穿屋越脊,闪过几道守卫,已近刑部大厅。巍巍矗立高楼,夜色中愈显得阴气森森,数十丈外高处挑着一盏红灯,四周寂静异常。
燕山一雕陆文魁轻声说道:“俞小侠,请随我身后面闯。”
话出口,人随着发动。长身疾跃,直似海燕掠彼,一连五六个腾跃飞纵,已出去二十余丈。
剑英身法更是轻快地出奇,好像附身黑影,陆文魁双脚落地,剑英已停在他身后尺余远近。两人闯入刑部大院之后,只见四周一片漆黑,除前面一盏高挑红灯,各房中全无半点灯火,陆文魁遥指红灯轻声道:“前面那盏红灯去处,就是刑部死牢所在,王大侠就被囚禁那一排房屋中八号死牢。”
猛闻暗影里冷笑道:“好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就别再想出去。”话一落,暗影里人影腾飞,飞出来三个疾服劲装的大汉。
陆文魁再不容对方说话,立时一扬右腕,两支燕尾透风镖电射而出,分取左右两个大汉,口里却断喝一声:“不要命只管出来。”人却用一招“饿虎扑羊”直向中间大汉扑去。
三个大汉左右两人均用刀,中间的那个施一对青钢日月轮,只见刀光一翻,燕山一雕打出的两支燕尾透风镖全被击落,中间那人身手更是快速狠辣,见陆文魁迎面扑来,竟不闪躲,反而一步迎了上去,左右手双轮并出,“二龙抢珠”一片青芒卷着两团劲风左右合击,其势迅猛异常。
燕山一雕在未入刑部之前,原已得门下三个在刑部巡捕房的弟子说过,刑部中最厉害的好手就是岭南勾漏山五阴峰,金霞宫妖人,阴风道人玄真和他门下八弟子,岭南妖人,均为道装,对方三人全着夜行衣,自非玄真和他门下八弟子中人物。巡捕中虽也有几个武功不错,但决不会有这等迅如电光石火的身手,以对方攻打攻的手法来看,分明是武林中一等的高手,不由心里又惊又急,赶忙双挚一分,卸了前冲劲力,人却向右一翻,“慧星过位”让开双轮。
那人却收轮不攻,望着陆文魁冷笑一声问道:“看朋友避招身法,自非无名之辈,既是有头有脸的朋友,为什么不敢以真像示人?”
陆文魁细看三人都在三旬以上年纪,面目陌生,不似常在北六省走动的武林人物,心里暗感纳闷,想不到凭空多出三个劲敌。
那手施日月双轮大汉,见燕山一雕不答自己问话,不由激起怒火,左手青刚轮一招“天山落雁”凌空打下。陆文魁“八步回空”大转身闪到那人背后,一掌“力劈华山”斜肩下击,那人一纵让打过掌势,俞剑英却趁势一招“寒月沧波”横里打出。
俞小侠出手一招,势挟风雷,那人脚步未稳,已被剑英震下屋面。这当儿那两个施刀大汉,双刀左右合击,抢攻剑英,俞小侠旨在引动敌人高手出击,立时口作长啸,施展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不到五招已逼的两人手忙脚乱起来。燕山一雕旁边观战,看到剑英掌势变化莫测由来,而且威力奇猛,不由暗暗惊佩,只看的呆若木鸡。
两个施刀大汉,又勉强接了几招,立时险象环生,剑英得理不让人,一招“云龙隐现”击中一个施刀大汉左臂,立时筋断骨折,啊的一声惨叫栽下屋面。
这当儿那施日月双轮的大汉,已重跃上屋面,双轮展开迅猛无比的招数,和燕山一雕打的难解难分。兵刃的交击声,和断臂大汉的惨叫声,早已惊动刑部值班巡捕,只见屋面上人影翻飞,十几个手执铁尺单刀的大汉,分向剑英和陆文魁包围过来,但却未见阴风道人和他门下八弟子出战。
俞小侠本意并没存伤人之心,但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岭南妖人迄未见一人露面。不由发起急来,大喝一声,双掌错动,—脚踢飞缠斗敌人单刀,猛向扑上来的巡捕迎去。剑英出手快捷,前面两个捕快只觉一阵劲风冲来,人已被打下房去,其他人略一怔,剑英已抢到跟前,降龙伏虎掌法连绵出手,又有三四个捕快被打下屋面。
正当剑英大逞神威当儿,蓦闻高空飘来一声长笑,笑声尤如电射而来,刺耳余音未绝,俞小侠猛觉一团劲风当头罩下,其势似迅雷下击,力道奇猛。剑英心里一惊,右掌一招“焦扇逐火”用力一挡,人却仰身一个倒翻退到另一个屋面上,拢眼看去,只见众巡捕前面站一个长髯修躯,重眉环目的道人。一袭鹅黄道袍,夜色中衣袂飘风,在他身后,分立着四个背剑道人,年龄都在二十以上,三十以下,凝神垂手而立,八只眼注定剑英,好像在等待那黄袍长髯道人命令。
俞小侠刚才接人凌空一击,一条右臂仍感酸麻,心中已不敢再有轻敌之意,暗中运气护身,劲贯双臂,防敌再袭。可是那黄袍道人却不再进招,环目里光如冷电,对着俞小侠说道:“你能接我一记掌风,功力确是不凡。本仙师浪游中原有日,有能接我一掌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你是哪家派门人,夜入刑部意欲何为,不防直接说出来,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俞剑英回头四顾,看燕山一雕和那手施日月双轮的大汉已住手不打,却转身看着这边情势发展。俞小侠看道人气度功力,料想必是玄真,目前正好激他出手,以便引他离开刑部。想到这里,故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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