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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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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云姑娘看玉玲柳眉愁锁,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笑问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玉玲仍皱着柳眉儿,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孝燕习武,俞家世代书香,英弟弟弃文习武,不过是受环境所迫,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孝燕也学武功。”

紫云略一沉吟,毅然答道:“要他习武,我听师父说过有几种药物,可以洗筋骨,而且这几种药物就生长在这排云岭附近,我现在就去采集,三天后我们就开始,每日用药水替孝燕洗澡。

程玉玲见云姑娘一脸坚决神情,哪里还敢反对,点点头,道:“姊姊要他学武,那自然是不会错。不过,姊姊提起用药洗练他筋骨时,使妹妹又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我已经在心里放了一年多啦,一直就没有对姊姊说。”

紫云奇道:“什么事呢?”

玉玲道:“玉奴师兄每次带孝燕外出,必由早至暮始归,果汁虽好,但哪能比得上人的奶汁,这一年多来,孝燕大半时间,都由玉奴师兄带在外面,奇怪的是孩子不但不见消瘦,反而愈发白胖可爱,我怀疑玉奴师兄,必然用了一种什么奇果异草物来喂孩子吃,我早就想追在玉奴师兄后面去看看,但又怕姊姊知道了,会生我的气。”

陈紫云听完话,点点头,道:“不错,不是你提醒我,我就忽略了这件事情,玉奴师兄追随师父,也有六七十年了,道行功力,都不是我们能望向背,苦在不能说话而已,过几天,等它再带孩子出去时,我们就追在它后面去看看。”陈姑娘说完话,起身摘下壁上宝剑又道:“你哄着孝燕玩吧!我这就去采集洗练孩子筋骨的药物。”

玉玲追到门口叫道:“姊姊,把孩子交给玉奴师兄,我陪着你一起去好吗?”

陈姑娘回过头,扬着右手答道:“不必了,我明天如果不能回来,后天就一定可以返回。”

说着话,人竟施展出上乘轻功,向东北跃去。

玉玲在排云岭茅舍中,等了两天一夜,云姑娘仍未返回。奇怪的是白猿玉奴,这两天一夜中也没有涉足茅舍一步。

玉玲倚门望着满天晚霞,期待着云姊姊早点回来。

不大工夫,那满天幻奇晚霞,已尽被苍茫夜色吞没,程玉玲长长叹了口气,心想:云姑娘今天晚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走近榻边,看孝燕睡得正甜,燃起一支松油火烛,独个儿对灯阅读灵虚上人留下的剑诀图解。

蓦地里,一声凄厉悠长的远啸,夹杂在松涛中传入了茅舍,程玉玲陡然一惊霍然起身,伸手从壁上取下宝剑,推开一扇后窗,向外探视。

迎面山风,扑脸生寒,只见得案上松袖火烛摇摇欲熄,同时又闻得一声长啸划空传来。

玉玲急急关好窗子,熄去案上火烛,又替孝燕盖好被子,收藏好剑诀和俞剑英施用的惊虹宝剑,出了茅舍,回身把门带好,一跃上屋借着疏星微光,流目四顾。

只见群山巍巍,矗立在夜色中,寒风肃肃,冷气侵入,程玉玲伫屋顶良久,仍不见有什么异常景象。

白燕儿正待下屋入室,突然闻得正东方又传来一声鸣般的啸声,接着几声虎吼猿鸣,一声接一声传上峰顶,这几声距离很近,听得甚是清晰,程玉玲闻声辩音,似乎还有玉奴在内,至此程姑娘已觉出情势不对,伸手摸着背上剑把,秀目凝神,注定正东方。

不大工夫,夜色隐现一点白影,直对玉玲停身绝峰而来。

那一点白影来势奇特,直似掠着起伏山势飞行一般,不大工夫,已达峰顶,这白影在玉玲三尺左右停住,正是白猿玉奴。

玉奴现身后,立时回头遥指东方,口发低啸。

两年多来白燕儿和灵猿日久相处,对灵猿手势心意,已大部分了然,看它情急之状,心中顿时有数,低声问道:“师兄可是说有敌人来了我们排云岭吗?”

灵猿点点头,左手指着那一片竹阵,又两声轻微低啸,白燕儿心头一震,又道:“师兄可是要我凭藉那五行竹阵,迎击来人吗?”

玉玲心知玉奴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已是通灵神物,看它慎重神情,料想来人当非弱手,她这两年多来功力虽然比过去进境十倍以上,但骄气反而完全扫光,何况师父远行他去,云姊姊采药未归,灵峰能否保得住,全放在她和玉奴肩上,这付担子在玉玲心目中,比她自己生死的分量还重,那里还敢存一点大意之心,了然玉奴心意之后,立时点点头,答允下来。

就在这一人一猿手势对话当儿,骤闻两声伤虎怒啸之声,响彻群山,划破夜幕,悠悠散入高空。

玉奴闻得虎啸声后,倏地跃三丈多高,狂啸一声,闪电般向正东虎啸地方迎去。

这一声狂啸,直若炸雷骤发,震得程玉玲耳中嗡嗡作响。

玉奴刚一发动,敌踪已然出现,三条奇快人影,已向排云岭绝峰上抢登而来。

单说玉奴行至半山,已和三敌相遇,全身一拔而起,两只毛臂伸处,利爪箕张,猛向敌人扑去。

三个来人,竟是无一弱手,同时也知道玉奴厉害,左面一条蛟筋软索枪,右面一根虎尾三截棍,同时并出,迎击玉奴,中间敌人,却打出一团奇劲掌风,三敌全都出手,合力对付玉奴。

白猿功力虽深,但也是拦不住对方三个一等高手合攻,尤其中间那赤手敌人掌风更是威猛绝伦,配以枪扎棍扫,逐渐把玉奴逼得向后退去。

这等断崖绝壁上交手对敌,非有极高的武功不成。不说拆招换式,生死一发,就是一步踏错,跌下去,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来袭三敌,似都有一身超凡绝俗的本领,不但脚下稳实,踏石如钉,而且每次出手,都卷着阵阵风响,把玉奴迫退了三丈多远。

这一来,更是激发了白猿野性,腾身跃起,飞扑下击,两条白毛长臂飞舞,着着都指向三人要害。

玉奴这一大发神威,果然把三个武林中罕见高手逼得无法越雷池一步,三人一猿缠斗了足有一刻工夫,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中间那赤手敌人,见白猿纵腾于绝壁之间,灵如巧燕,爪利若剑,暗含变化,竟把三人挡住了,不由心头火起,怒喝道:“你这白毛畜生,当真要讨死不成,就凭你这猴猿,还真的能挡得住人?”

说完话,疾发三掌,掌掌威势如山,但都被玉奴灵活的纵跃避开了掌力正锋,不过这三掌威势,却也把玉奴逼退了三丈开外。

就在玉奴避敌人三掌的刹那工夫,敌人已从背上撤下一柄二尺八寸长短,缅铁精炼的红毛宝刀,缅刀出鞘,寒光耀目,刷刷刷猛攻三刀。

这三刀凌厉无匹,再加上红毛宝刃有着削金断玉的威力,真把灵猿玉奴逼得节节后退。

玉奴一退,三敌却趋势抢攻,刀、枪、棍连环追打,一招紧似一招。

白猿已难独力支撑,只有向峰上退去,不到顿饭工夫,三敌已登上峰顶。

程玉玲让过白猿,横剑拦住敌人去路,秀目转动,打量来人,看左右两个,都是三十四五的精壮大汉,中间一个,却是四旬以上的清瘦中年,三个人,全都穿着青一色的疾服劲装,还带着水壶干粮,似是专门寻事而来。

玉玲望了几眼后,一耸秀眉,冷冷问道:“三位是干什么的?夜侵排云岭意欲何为?”

中间那青瘦中年男子,似是三人中的的首领,望着玉玲微微一笑,道:“在下巫子良,和两位师弟何义、吴作,都是由南海黑鲸岛赶来中原,奉家师密函一件,要面呈灵虚上人。”

玉玲看来人虽然一个个面含怒气,但言语之间,还算客气,六只贼眼不时转动在自己的脸上,溜来溜去,可是一和自己眼神接触,立时就别过头去,看样子,大概是震于恩师威名,心中已被自己美色所迷,却又不敢形露出来,样子很是可笑。

不过,白燕儿是聪明绝顶的女人,见刚才三人和玉奴动手的情形,已然看出三人都有着一身奇特武功,尤以那自称巫子良的清瘦中年,武功更是惊人,手中红毛缅刀,寒光逼人耀目,一望即知是削金断玉的利器,三人武功,既非一般绿林人物,来路可疑之点颇多,程姑娘心中打了几个转,不答来人间话,却反问道:“三位师父是谁?要见灵虚仙师有什么事?”

巫子良阴森森一笑,答道:“家师隐居南海黑鲸岛,道号冥灵真人,和灵虚仙师朱道长,过去原是知已好友,自家师潜修南海后,已数十年未和灵虚仙师会过面了,此次,特派我等三人,持函面呈朱师伯,一来请安,二来密函中另有一件大事,要待朱师伯出示机宜,不知姑娘和灵虚仙师朱师伯是怎样个称呼?”

玉玲见巫子良说话时,脸上阴睛不定,芳心中疑窦更多,淡淡一笑,说道:“三位原来是黑鲸岛冥灵道长的高足,那实在有失远迎了,可惜二位来的时机太不巧了,我师父正在坐禅期间,三位请把密函留给我吧!待三天后家师这一禅关过去,我当把冥灵老前辈密函转呈家师,以凭裁夺。”

说完话,她好像是真的一样,伸出手,向巫子良讨那密函。

巫子良急急向后退两步,摇着头笑道:“姑娘原来是灵虚女弟子,失敬,失敬。”至此一顿,拱手一礼,又继续接道:“既然朱师伯正在坐禅期间,弟子等怎么敢惊扰禅功,好在朱师伯这一禅关,三日后即可坐完,我们还是先下排云岭去,三日后,再来面谒便是。”

说完,也不待玉玲回答,三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转身就走。

程玉玲目睹三人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越想越觉这三人行动怪异,如果他们真是南海黑鲸岛岛主冥灵真人门下弟子,又口口声声称己恩师为师伯,何以听了自己一片谎解后,就急急溜走,难道他当真怕惊扰恩师禅功不成?如果说他们全是信口开河,捏造出来—片鬼话,那又不像……因为灵虚上人的真实姓名,天下武林道知道的少至又少,看三人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多岁,而灵虚上人归隐排云岭已是六七十年以前的事了,几十年来,灵虚上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程玉玲虽然想不透其中原因,但她心里却知道这件事颇不寻常,说不定和师父有着极为重要关系。

她心里百感交集,忧虑重重,只盼云姊姊早些回来,看她知不知道其中隐秘。

玉玲踱回茅舍,和衣躺在榻上,这夜里,她瞪眼想到天亮。

幸好,第二天中午时分,陈紫云已采齐了药物归来,玉玲一跃而起,抓着陈姑娘一双手叫道:“姊姊,你要是再不回来,可要把妹妹给急死愁死了。”

陈紫云解下了背上宝剑,挂在壁上,程玉玲替云姊姊打好了水,紫云一面洗着脸,一面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玉玲道:“姊姊还不知道这两天山中出了一桩麻烦。”

陈紫云听得吓一跳,道:“山上出了什么麻烦,快些告诉我。”说着话,她脸上也急的变了颜色。

玉玲笑道:“急也不在一时,你先洗好脸再说。”

紫云心急如焚,一叠声催着玉玲快说,程姑娘没法子,只好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紫云皱着柳眉儿,沉思半晌,才道:“就我记忆所及,十几年来从没有听师父说过什么冥灵真人,看来这件事真是有点怪了,他们三人既然能把玉奴师兄逼退,武功自然不错,你骗他们说,师父正坐禅关,这机变用得不错,而他们听说师父在山上,转头就走,这中间疑窦更多。”

玉玲点点头,道:“我也看出三人来路极怪。所以才用话骗他们一骗,好在他们临行时说三日后还要来拜见师尊,等他们再来时如果真有可疑,咱们干脆就动手逼问出事情真相。”

紫云道:“他们既能和玉奴师兄对抗,武功自非泛泛。再来时,我们设法把他们引入五行竹阵先把他们困住,再设法逼问个中隐情。”

二女计议停当,也定好了诱敌办法,守在排云岭,专待三敌重临。

三日过去了,仍不见敌人重来。

玉玲心中暗暗觉得奇怪,更觉奇怪的是白猿这三日中也不见登峰一次。

第四日夜里,二女秉烛对坐,一面待敌,一面逗着孝燕玩乐,直到三更过后,仍是毫无警兆。

陈紫云猛的跳起来,跺着脚嚷道:“糟透啦!今天是七月三十。”一面急从怀中了取出师父交付的密封纸袋,只见上面写道:“字留云儿,七月三十日夜间亥时拆阅。”

陈姑娘拆阅密袋时,计算时间比恩师留示已是晚了将近一个时辰,但她心想这不到一个时辰的相差,料也没有多大关系,岂知就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差错,却害的俞剑英玄门先天气功,不能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几乎功败垂成,走火入魔。

且说陈紫云打开密封纸袋,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记载着师父救助英弟弟的经过。接着往下看,只见写道:“俞剑英人虽聪明绝顶,只是天生多情种子,望紫云多加管束,别让他沦入色劫。为使俞剑英能甘心就范,特别留下一面铜牌,为师亲手雕刻的代师行命四个字,留给紫云,用来管束剑英。”

二女看到这里,已知英弟弟千真万确未死,相对一笑,又继往下阅读。只见写到:“回到排云岭后,由余疗治好其残毒余伤,随传以玄门先天气功,责令在丹室面壁三年,此三年期限,如能安然度过,则玄门先天气功的根基,即可札实,假以时日,当有所成。但天下事每一小成,必将有不少外魔干扰,拆阅留示当夜子时,可能有强敌偷袭丹室,此因播种于数十年前,敌人谋图在我,英儿不过是代我受过,留此预示,希速驰援丹室,或能挽英儿玄门先天气功于功败垂成。”

看到这里,陈紫云和玉玲双双跃起,紫云一掌击在案上,道:“妹妹快走,我们恐怕已误了时间。”说着话,取下壁上惊虹宝剑,疾跃而出,这一急非同小可,只急得两个人连灯也忘记熄去。

紫云带路,当先飞奔,玉玲随后紧追,二女都是心急如焚,全力施出轻功,不过十几个纵跃,已然抵达后山崖。紫云正待纵身而下,突闻得几声厉叱,传上崖顶,陈姑娘心中更是慌乱起来,顾不得对玉玲说明丹室所在,一飘身直向崖下纵去。

玉玲看紫云直向断崖跃下,心中吃了一惊,大声喊道:“姊姊你……”三个字刚喊出口,人也赶到断崖边缘,只见紫云手中宝刃寒光一闪,人在断崖中一块突岩上面,隐没不见。

白燕儿看准了那那个突出岩石,一纵身,也跃落突岩上面,回头看,光滑如镜的断崖上,有一个七八丈高的石洞,断定云姊姊是向那石洞中走去,仗剑护面,沿着石级而入。

这座石洞曲曲弯弯黑暗如漆,伸手不辨五指,好在玉玲内功精进后,已可夜间辨物,宝剑护胸,急步抢进。

走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石道豁然开朗,前面现出一座圆形石门,石门内寒光耀目,陈紫云正在挥动惊虹宝剑,和两个敌人搏斗。

玉玲看两个敌人中,有一个正是那自称巫子良的清瘦中年,另一个穿着一件黄色道袍。

玉玲心中大怒,娇叱一声,仗剑跃入,人还未到,剑尖银芒颤动,已刺向巫子良。

巫子良回刀一扫,想削姑娘长剑,玉玲玉腕一沉,剑化一招“春云乍展”斜劈横扫,直逼过去。

巫子良侧身让开一剑,猛攻三刀。

玉玲冷笑一声,正要施展新学的太极剑法,突听紫云喊道:“你快去看他,两个贼人全有我接住。”说着话,惊虹剑一紧,逼开黄衣道人手中长剑,反手一招,攻向巫子良。一霎时,手中惊虹剑化成一片银虹,逼开两贼,放过玉玲。

程姑娘不再攻敌,跃入丹室,流目看去,不禁心头一酸,两行泪珠儿夺眶而出,只见俞剑英倒卧在一块石头雕刻形如莲台的矮墩旁边,看样子似是受伤晕过去一般。

这一下,差一点急死了程玉玲,一纵身,跃到剑英身边,丢下宝剑,把他抱入怀中,不住的低喊英弟弟。

俞剑英微睁下星目,看自己倒卧在玉玲怀中,似是要想挣扎,但略一动手,又闭上了眼睛,脸上神情十分痛苦。

这座断崖中的天然石洞,头上垂着百条理珞,发射一种莹莹碧光,照得全室通明,程玉玲借着垂璎光华,细查剑英全身,并没发现伤处,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看去十分严重,这就使程玉玲娘芳心更乱,误认英弟弟伤在内部,只急的她泪珠儿夺眶而出。

这时,陈紫云已与两个敌人打入紧张关头,姑娘一支剑施展开有如波翻云涌,但见寒光飞绕,剑气纵横,招术愈打愈奇,力敌二个高手,还是招招抢攻。

巫子良和那黄袍道人,虽是联手战姑娘一人,但那石洞中地势狭小,两人联手反而有点施展不开,吃姑娘精妙绝伦的剑招,逼得节节后退。

激战中,蓦闻得俞剑英一声大喊道:“云姊姊闪开,让小弟收拾他们。”话出口,已从玉玲怀中一跃而起,人如掠波燕剪,冲入了刀光剑影之中,右掌随势劈出,立时有一股潜力,逼开了那道人长剑,左手一招“飞钹撞钟”闪电击出。

这二招快速至极,左右手一齐动作,那道人警觉不对,已然过迟,只感一股奇猛无比的力道击中前胸,全身被剑英掌力震飞,直撞石壁上,口中喷出一口血泉,栽倒死去。

俞剑英出手毙敌威势,可把巫子良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敢恋战,手中红毛宝刀猛攻两招,逼退陈姑娘转身就跑。

陈紫云娇叱一声,道:“你还走么吗?”身随剑走,“龙形一式”连人带剑化成一道寒光追刺过去。

一则巫子良武功甚高,二则石洞中甬道,左回右转曲折盘绕,陈姑娘剑势刺到,巫子良已转身闪入曲折的通道中,紫云还要追赶,却听剑英叫道:“云姊姊,快些回来吧!我被两人惊扰散去玄功,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陈紫云听得剑英一叫,哪还有心追敌。回身走近剑英,只见他皱着剑眉,全身微颤,似是在强忍着无限痛苦。

饶是陈姑娘功力深厚,见此情景,也不禁双眼泪落,低声问道:“你快些运功试试,是不是还可以想法挽救,师父离山时预留仙示,让我和玲妹妹赶来救你。谁想我一时大意,晚拆阅一个时辰,想不到差此一刻时间,竟害你走火入魔,姊姊愧死恨死了。”

剑英苦笑一下,答道:“这不能怪姊姊大意,我满身罪孽,早就该死,看来这些都是天意,敌人早到几个时辰,或者晚到一个时辰,我都可腾出手来拒敌,偏巧他们来的正是我行功的紧要关头,真气周行百穴后,复聚丹田,行攻任督两脉,两脉一通,恩师授我的玄门先天气功,初步根基即算圆满,却被敌人闯入了丹室……。”

剑英话说这里,一阵血气翻动,忍不住急喘了两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紫云慌得丢了手中宝剑,蹲下去扶住剑英,程玉玲已抢一步抓住了剑英右臂,二女一左一右,各曲一条膝让剑英靠在腿上,四目相望,泪水若泉。

俞剑英缓过一口气,星目转动,望着玉玲,道:“玲姊姊,你怎会也来了排云岭呢?你见过我师父吗?”

白燕儿还未来得及开口,陈紫云已抢先答道:“玲妹妹已得恩师慈悲,允准列身门墙,她和我一块儿由岭南金霞宫来,留住排云岭已近三年了。”

剑英叹息一声,道:“师父对我们如此恩重,俞剑英生生世世也是报答不完了。”

程玉玲呜咽接道:“师父收留我已两年有余,传授剑术,爱若子女,惭愧的是,我连一点孝行也未回敬。”

紫云流着泪笑道:“师父老人家德披天地,普及世人,他岂是想我们报答不成!”

剑英微笑说道:“云姊姊说的不错,师父…一语未完,突然一皱双眉,又来一阵急喘,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停住喘息。继续说道:“两位姊姊快些把那道人尸体抛出丹室,不要污了师父清修的地方,我是越来越不行了。”说完几句话,竟似异常吃力一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可把二女给惊个魂飞天外,陈紫云六神无主,白燕儿更急得花容变色,就知道抱住剑英一条臂流泪。

究竟还是陈姑娘拿了主意,她吩咐程玉玲抱着剑英先离丹室,回到峰顶茅舍中再作计议,也许师父留示中会提这件事情。

白燕儿含泪应命,抱着俞剑英离开了断壁间石洞,陈紫云却把那道人尸体,运出丹室抛在山涧中,把丹室打扫清净,才赶回峰上茅舍。

幸好,敌人还没进犯峰顶茅舍,灵虚上人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图解,仍好好的放在案上,孩子仍睡的十分香甜,俞剑英已被玉玲仰放在自己床上,她却坐在床沿上无声垂泪。

紫云轻步走近玉玲身侧低声问道:“妹妹,英弟弟醒过没有?”玉玲摇摇头,道:“没有,他在断崖丹室中晕厥以后,就没再睁过一次眼睛。”

紫云走近床边,看剑英果然闭眼未醒,气息微弱,而且缓长,和常人热睡时大不相同,不觉伸出一双手轻握着剑英右腕。

这一握,登时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吓得陈紫云粉脸上冷汗直淋,心头升上来一阵寒意,人也不自主退几步,呆若木鸡。

过了半响工夫,她才叹息一声。流泪说道:“玲妹妹,他恐怕当真是没救了,你摸摸,他的手都僵了。”

程玉玲听得心头一震,急握着剑英一只手,果然感到冰冷僵硬,除了他鼻孔还有一缕微弱的气息之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全身一动也不动。

陈紫云反而沉静下来,她知道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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