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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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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艳阳当空,碧天若洗,一阵阵山风吹来,满山松啸,绕耳不绝。

突然间,一声虎啸传来,啸声未住,旋风陡然。左边山角,转出来一只黄毛黑纹的巨虎,直向几人迎扑过来。

桑逸尘走在最前面,见巨虎来势奇猛,不由心头火起,怒喝道:“你这畜生找死。”右掌一扬劈去。

桑逸尘混元气功,独步武林,这一掌劈下,何至千斤真力,那虎就是再大一些,也是当受不起,可怜巨虎无知,不知跃避掌势,眼看就要被桑逸尘劈出内家真力击中,突听陈姑娘大声叫道:“桑师叔,不要伤它。”

八臂神乞混元气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收发随心所欲,听得紫云一嚷,立时把劈出力道一收,饶是如此,那巨虎仍被桑逸尘掌力激起的劲风打中,但闻一声大吼,虎身被震得倒退数尺。

巨虎受创,并不逃走,前腿伏地,低啸不已。

陈姑娘道:“这只大虎,是玉奴师兄的手下大将,我见它很多次了,这当儿,突然现身,拦住我们去路,想必有什么事故,你看它那样子,决无伤害我们之意。”

剑英细看此虎,要比寻常猛虎,大了很多。

只听那巨虎低啸不停,两只眼中虎泪直滴。

陈姑娘款走到巨虎身侧,问道:“你可是有事情求你们吗?”

老虎哪能听懂人言,前爪不停。

突然,玉玲怀中的孝燕,冷不防挣脱玉玲手臂,直向那巨虎扑去。

这一下,只吓得程玉玲惊魂离体,啊呀一声。却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原来她惊急过度,人早已被吓昏了,忘了伸手救人。

几人相距那猛虎,不过数步远近,而且都正在想那巨虎心意,孝燕骤然挣脱妈妈怀抱,向那巨虎扑去,大出几人意外,这几个武林中一等高手,竟都是来不及抢救孩子。

桑逸尘右手一挥,想把巨虎击毙,抢救孝燕,哪知他掌力还未发出,孝燕已到巨虎面前,如果他一掌劈下,巨虎虽是难逃,但孩子亦必送命掌下,就这略一迟疑,孝燕已近虎身,好胆大的孩子,扒着那巨虎头皮,竟自爬上虎背。

奇怪的是那巨虎和孝燕,有如朋友一般,随任孝燕抓着它两只耳朵顽皮。

孝燕坐在虎背上,拉着两只虎耳,口里不住笑喊妈妈。

这时,几人惊怕之意,都变了好奇之心,把那巨虎围在中间,只见孝燕坐在虎背摇来摇去,玩的十分开心。

此时,程玉玲心情已镇静下来,伸手欲从虎背上抱下孩子,哪知巨虎突然一跃而起,电掣风飘般向东跑去。

这一下,又把玉玲急的五内如焚,桑逸尘说道:“这老虎有点古怪,看样子似无加害孩子之心,咱们追着它去看看。”

当下几人施展开轻功,紧随追去。

那巨虎驮着孝燕,一口气翻越了四五座山岭,足足廿里以上山路,在峭立的山崖下停住。

只听那巨虎一声长啸,仰首作势,欲向断崖上扑去,程玉玲站的离那老虎最近,随手把孝燕抱入怀中。

那巨虎背上孩子被程姑娘抱入怀后,立时一跃丈余,向那断崖扑去。

陈紫云一纵身,想跟踪跃上,但剑英已抢先一步,双足微一用力,“一鹤冲天”全身拔起了一丈七八尺高,只待力尽将落,他仍不向山壁间着足,只看得老和尚大为胆心。

眼看他身子已向下落,突见他左脚一点右脚面,陡然间又升上去一丈高下,脚踏断崖突石,竟超出那巨虎八九尺远。

只看得老和尚失声叫道:“好俊的身法,老和尚白操闲心,忘下灵虚道友的轻功绝学梯云纵了。”

且剑英随在巨虎身后,向断崖上攀登了百丈左右,巨虎进入了峰腰一座石洞中。

剑英技高胆大,毫不犹豫地随后跟了进去。

这座石洞大约两丈多深,八九丈方圆人小,靠在后面石壁边,倒卧一个全身白毛的猴子,剑英看那正是苦寻不见的白猿玉奴,不觉心头大吃一惊,立时跃近前,蹲下查看。只见它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情形十分严重,嘴角间血迹斑斑,分明是遭人打伤。

剑英目睹此情,不由一阵感伤,涌出来两眶泪水,伸手拂着它身上白毛,低唤了数声玉奴。

玉奴翻转身来,慢慢睁开了一双眼睛,低啸一声。

剑英心头大急,一把抱起玉奴奔出石洞跃下断崖,刚刚把玉奴放在草地,转脸见那巨虎也跟着下来,伏身在玉奴数尺远处。

桑逸尘细查玉奴身上,发现它后背处中了人家一掌,白毛脱落,指痕宛然,点点头,道:“玉奴是被人用小天星一类重手法击伤内腑,因为它身体坚壮,再加上这巨虎照看,才能支持到今天不死,不过,它此刻极为沉重,能否救得,还难预料。”

程玉玲心中突然一动,从怀中取小玉盒,拉开盒盖,取出两片何首乌。她和陈紫云近日都受过伤,而且伤势还不算轻,但服用此物后,都很快地好转复元。故而程姑娘对此神物信心极强,她想:玉奴师兄也是受人掌力打伤,和我及云姊姊所遭受一佯,不同的是玉奴师兄受伤较重,时间拖的久了些,我和云秭姊都是服用两片,现在给它加服一倍总可救得。

心念一转,又取出了两片何首乌,蹲下身子,拨转玉奴,左手撬开门牙,右手把四片何首乌一起放入它口中。

这等受天地间灵气精华,孕育而成的千年神物,功能当真难测,玉奴服用过后,只不过一刻工夫,已能睁开一对火眼,金眼转动,望着几人。

剑英、紫云一见玉奴好转,双双面现喜色,蹲下地,不停用手拂着它身上白毛。

桑逸尘走到白猿身边,运起混元气功,右掌在白猿的背心等处,按摸几下。只听那白狼低啸一声,一挺而起,纵身跃上虎背,向前奔去,剑英拔步欲追,却被桑逸尘一把拉住,说道:“玉奴追随你们师父,已有数十年之久。它本通灵之物,其行必有作用,让它去吧。”

但闻虎啸之声,渐渐远去,剑英、紫云、玉玲,望着那猿虎消失方向,都不禁黯然泪垂。

桑逸尘转脸望去,只见悟性慈眉双锁,隐现忧愁,知他心中悬念少林寺中安危,当下对剑英等说道:“你们都要到嵩山一行,留下玉奴,正好看守茅舍。”说完,转身当先向前奔去!

几人晓行夜宿,直奔嵩山。

这天申时光景,已到了嵩山脚下,那嵩山号称中岳,山势虽不太高,但秀奇却非他山可比,悟性加快脚步,当前带路,桑逸尘、俞剑英、陈紫云、程玉玲等鱼贯随上,只见两侧巨松夹道,一条山径盘绕而上,剑英看这条山路,足足有两尺多宽,均用白石铺成,由山底直达峰上,不下十余里长短,难得的是铺设细致,宽度相同,走完那白石山径,眼前骤现出一大片拦路松林,悟性回头对剑英等笑道:“少林寺就在这片松林后面,转过这个林角,就可以见到庙门了。”一语甫毕,骤闻林中两声呼喝,飒飒风声响处,窜出来两个中年僧人。

这两个和尚,清一色月白僧袜,白袍布履,手横铁禅杖,拦住了几人去路。

两僧还未开口,悟性已大声喝道:“快通禀掌门方丈,就说八臂神乞大侠驾到。”

两僧已认出当前老和尚,正是掌门方丈师弟,悟性大师,哪里还敢多问,当即合掌一礼,转身向林中奔去。

桑逸尘摇摇头,笑道:“你这老和尚,发的什么疯,老叫化子怎敢惊扰贵派的掌门方丈佛驾。”

悟性笑道:“当今武林之中,只要一提你们双剑一侠,哪个不敬仰万分,双剑均遁身玄门,飘然出世,不再问人间恩怨,只有你八臂神乞,还肯伸手管些江湖不平之事,百拙师兄每一提及你时,总有无限敬佩之情……”老和尚话到这里,突然停口不说,长长叹息一声,脸上微现忿然之色。

八臂神乞知他对灵虚道人,及衡山剑客,不肯出面干预海外群魔争霸中原之事十分不满,当下笑道:“灵虚和一叶两个牛鼻子,都是成就极高之人,老叫化子如何能和人家相提并论!”

俞剑英听得甚是不服,问道:“那一叶道长和我恩师并成当今武林双剑,他当真心有我恩师之能吗?”

桑逸尘笑道:“你师父才智超人,天下能比拟之人,绝无仅有,四十年前,他和衡山剑客一叶道人,并称武林双剑,但这四十年来的各人修为成就又有不同,你师父大概进境较快,所以又博得当今武林第一奇人之称,至于衡山剑客,虽和我老叫化子和过几面之缘,但始终没机会领教他称绝江湖的剑术,近三十年来,我已未再碰到过他。究竟他进境如何,倒是难说,不过他们都比老叫比子强胜得多,是无疑问。”

要知灵虚上人是桑逸尘生平第一知交,言词之间,自难免偏护灵虚道长。

悟性还待追问,但已到了庙门前面,只好把快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剑英抬头打量这座名闻天下的古刹,果然建筑的庄严异常,两扇黑漆的门上面,有一块金字匾额,横题着少林寺三个斗大的金字,大门后,殿脊重重,巨屋连云,规模十分宏大。

突然间,三声钟响,两扇黑漆庙门呀然大开,一个身披月白袈裟,头挂念珠,年近七旬的老僧,当先缓步而出,他后面紧随着六个青色僧袍的和尚,一色白袜布履。那身披袈娑的老僧,先对桑逸尘合掌一礼,笑道:“桑大侠驾临小刹,少林寺生辉不少,请恕老衲未能远迎之罪。”

八臂神乞平时最厌恶礼法,但此刻却一反常态,当下探深一揖,躬身答道:“老叫化久慕宝刹,但恨无缘朝拜,今得悟性大师引进,得尝宿愿,怎敢当佛驾亲迎?”

当前老僧,正是少林寺掌门方丈,百拙大师。少林派为武林中第一主脉,掌门方丈,更是望重江湖,桑逸尘一生浪迹,游戏风尘,但对百拙和尚,竟也是礼数周到,敬重异常。

百拙又赶忙合掌当胸,还礼笑道:“桑大侠名重天下,武林中人人敬仰,老僧有何德能,怎敢当受一礼。快请入寺待茶,稍息跋涉之劳。”说完,目光转到紫云和玉玲身上,脸上骤现为难之色。

剑英等见桑逸尘都郑重其事,哪里还敢随便,三人不待吩咐,一齐拜倒地上。

百拙慈眉一皱伸手扶起剑英,笑道:“三位快些请起来,老和尚担当不起。”

剑英本是自视极高之人,百拙一扶也就借势站了起来。他一起身,紫云和玉玲也跟着站了起来。

百拙打量下三人几眼,笑问道:“请恕老僧眼拙,不识侠驾,小施主可是桑大侠门下弟子吗?”

剑英还未答话,桑逸尘已抢先笑道:“老叫化游迹不定,哪有工夫去教徒弟,这三人都是九华山排云岭牛鼻子老道弟子。”

百拙又看到了剑英一眼,笑道:“难怪,难怪,小施主年纪不大,但却英风迫人,双目神光如电,分明已有极深的内功火候,令师名满四海,老僧久有敬慕,只为寺中事务繁多,未能到九华山一行,拜会令师,此实为生平憾事。”

剑英笑道:“家师对贵寺及大师,亦很敬慕,常常和晚辈们谈起。”

百拙笑道:“令师一代奇人,避居潜修,不为尘世俗事困扰,想近来玄功愈发精进了吧!”

悟性接口答道:“灵虚道长,已离开九华山排云岭了,临去之时,留下密简,提及群魔聚会中原,妄图横扫中原武林一事,此次他门下三弟子联袂来此,就是为我们助拳而来。”

百拙大师沉吟良久,一语不发,剑英心中很感不耐,抬头望去,只见百拙身后六位和尚,也是面色凝重,不觉心头火起,只因八臂神乞在他身侧,不敢把腔怒火发作出来,但剑英剑眉星目之间,已隐隐透出怒意。

这中间最感为难的是悟性大师。他原本想法是,自己先入寺中一步,把探得群魔合力袭击少林寺之事,对掌门师兄一谈,然后再请他特传令谕,准予紫云和玉玲入寺。哪知他登山之后,和八臂神乞谈起江湖往事,谈兴正浓之间,忘记先入寺中一步计划。此刻,当着桑逸尘和寺中监院五老及达摩院主持等人之面,纵有一肚子话,却没法说得出口。

过了半晌工夫,百拙才勉强笑道:“桑大侠和这位小施主,请入寺中待茶,两位女施主,请随老衲悟性师弟,到敝寺外院休息,待老衲安置桑大侠后,当亲赴外院请罪。”

百拙几句话,虽然缓和的很,但言词之间,已甚露骨的拒绝了紫云和玉玲入寺。

陈紫云外面虽很柔和,但骨子里却极为自负,听完话,大感不快,冷笑一声道:“老方丈话讲太客气了,如果我们女儿家不能进寺,就请当面说明,何苦转弯抹角的到什么外院休息……”

陈姑娘话未说完,百拙身后的六个老僧,脸色都沉了下去,怒容隐现,只待发作。

这时,最感为难的自然是悟性大师,他既不能违背掌门令谕,又觉无法对二女解脱,呆在当地,甚是尴尬。

陈紫云看百拙身后六僧,一个个铁青着脸,心中怒火更大,一扬柳眉儿,说道:“贵寺为中原第一大寺,名满天下,我们姊妹两如是不能进寺拜拜神像,那真是终身恨事。”

百拙笑道:“两位姑娘,都是灵虚道长门下弟子,入寺原无不可,只是这不准妇女入寺的规矩,是敝寺代代相传戒律,老衲现虽忝掌门户,却也难做得主,尚祈二位姑娘海涵一点。”

紫云望了百拙身后六僧一眼,问道:“这么说来,贵寺香客之中,也是没有妇人女子了?”

百拙道:“纵有妇女香客,也只能到大殿止步。”

紫云偷望了八臂神乞一眼,只见他转脸旁顾,对此事,充耳不闻,胆子一壮,转脸对玉玲笑道:“妹妹你可知天下还有没有比嵩山少林寺更大,更有名的寺院?”

程姑娘早也感忍耐不住,只是她近年来历经变故,火气已磨去不少。

不少,现在听紫云一问,哪里还忍得住,摇摇头笑道:“据我所知,天下和尚庙,中岳少林寺是首推第一了!”

紫云道:“那咱们无论如何要得见识见识。”

玉玲既然开了口,言词比紫云更为刻薄尖酸,眨眨大眼睛,笑道:“人家不准妇女进寺么!我们怎个见识法呢?”

紫云笑道:“你笨死了,人家不许我们去,我们不会自己去吗?”

二女一唱一和,只说得百拙脸上热辣辣的难受,但他是一派掌门宗师,心中虽感难过至极,但却不愿发作出来。

可是他身后达摩院的主持,和监院五老,却已忍耐不住,只听最左侧一僧,冷笑几声道:“寺中到处有护法之人,只怕不是好玩所在。“

紫云仰脸望天,粉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只因那老和尚一句话,激起她好胜之心,也激动了陈姑娘的真火。

第十二回 夜探古刹

只听她一阵冷笑道:“妹妹咱们要是不去,可要叫人家笑掉大牙了,那真是无颜再见师父了!”

陈紫云这几句话,明里是说给程玉玲听,其实无疑告诉百拙等,她和玉玲非要到寺中去看看不可,陈姑娘说过话,又偷眼看八臂神乞。如果桑逸尘出言拦止,紫云自然是不敢抗命,可是八臂神乞仍是若无其事一般,似是有心不管紫云一切言行。

要知桑逸尘生性冷僻,自负极高,除了灵虚上人之外,天下再没第二个人能放在他心目之中,他对百拙等拒绝紫云和玉玲入寺一事,心中甚是不满,但又不便出面替二女讲话,只好装作个不闻不问。

百拙已看出桑逸尘心中不悦,但不能为此坏了少寺林上代传下的戒规。沉吟一阵后,笑道:“两位姑娘入不入寺,我们暂时不谈,但几位远道来此,我们无论如何应该一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心知自己如果再不开口,二女仍是不肯接受,如带二女转身离此,又觉太使悟性难看,转脸望了紫云一眼,道:“不准妇人女子进入寺院,是人家代代相传规矩,又不是单单拒绝你们两个,入山随俗,你们还是跟悟性师叔去吧!”

桑逸尘一说话,陈紫云和程玉玲哪还敢顶嘴,乖乖地跟在悟性身后而去,好在桑逸尘话中又没有阻止她们闹事,晚间仍可想法入寺中一游。

剑英本来和紫云一样满腔怒火,但他看桑逸尘神态和缓,自己也不敢发作,跟在义父身后向寺中走去。

百拙大师带着桑逸尘、俞剑英穿过了几层大殿,直入方丈禅室,这是少寺林中接待最高宾客的礼貌,天下武林道上,能被少林寺用这等重礼接待的人,也不过三两个人而已。

桑逸尘见百拙这等遵重自己,心里一些不满之气,登时消去一半。

百拙把八臂神乞和剑英引入禅房坐下,早有两个清秀的小沙弥,奉献来几杯香茗,每杯茶中都放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子,那枣子早已取出枣核,入口甚是甜香。

一杯茶罢,百拙才替桑逸尘引见达摩院的主持洪禅上人。桑逸尘知那达摩院主持,在寺中地位仅次于掌门方丈,不禁留神打量他两眼,只见他年约在六旬以上,长眉垂目,方脸赤红,眼神充足,貌相庄严,一望即知是内外兼修的高人,德智并具的高僧。

引见过洪禅上人后,百拙又替桑逸尘引见那监院五老,这五人都是百拙同辈的高僧,全以悟字排头,仁、义、道、静、法排称。

桑逸尘和百拙稍作闲谈,外面已摆好款客素斋,两个小沙弥入禅室,作礼相请,百拙合掌肃客,桑逸尘也不推辞,带剑英入席。

满桌菜肴虽全素,但却样样精美无比,桑逸尘足迹遍天下,吃尽了世上珍品美味,但他却未吃过像少林寺这等精美素斋。

百拙带着达摩院主持洪禅上人及监院的五老作陪,酒席间杯筹文错,吃的甚是欢畅。洪禅上人及监院五老,心中虽不满刚才紫云和玉玲,在寺外那倨傲之行,但他们都是修为甚深的高僧,绝不迁怒形色,再看八臂神乞是当今最受武林尊重的大侠,除了他那冷僻性格,有一点使人难测之外,其他作为,无不令人敬仰,洪禅上人、监院五老都是久闻八臂神乞之名,故而对他甚为敬重,和百拙轮番敬酒。

少林寺有戒酒的条规,寺中僧人平日不能饮酒,但有两件事,可以例外,那就是寺中一年一度的周年大典,和迎待贵宾莅寺,那大典之日,全寺上下除了法值僧众之外,余人均可饱饮一场。

八臂神乞喝了几杯酒后,豪气勃发,纵声大笑一阵,说道:“这次海外群魔会集中原,有心逐鹿江湖,横扫中原武林各派。他们原本想先对九华山排云岭,灵虚上人下手,哪晓得牛鼻子胸罗玄机,早已溜跑,只余几个孩子留守在排云岭上,不知几个魔头是自负不愿和几人孩子动手?还是怕打草惊蛇,使中原武林道惊觉后,联手对付他们,中途改变计划,改对贵寺下手。”

百拙等骤闻此讯,不禁都怔了一怔,但他们知道桑逸尘决不会信口开河,百拙沉吟一阵,问道:“桑大侠消息,是从何处听得,聚会中原的,不知是哪几个魔头?”

桑逸尘笑道:“传警九华山的,还是贵寺中悟性大师,就在他到达的当天夜中,海外几个魔头已在排云岭西面十里左右,一条荒谷中出现,老叫化晚到了一步,未能一睹海外妖人,第二天我们一早赶去时,群魔已然离开那里,也许他们早已到了嵩山,据说,还有贵派中两个叛逃弟子,和海外妖人勾结一起。”

洪掸上人问道:“桑大侠既未能亲目所睹,但不知是何人所见。”

桑逸尘笑道;“目睹群魔的人,就是被贵寺拒入本院,引安外院的那个玄衣少女。”

百拙笑道:“贫僧奉陪桑大侠吃过酒后,即到外院面向两位女施主请罪。”

几人正谈论间,悟性大师已安置好二女,赶来方丈禅室。

悟性和百拙大师,都是上代掌门亲传弟子,只因他生性如野鹤闲云,不愿在寺中留住,故常孑然一身,游踪天下。

悟性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待人接物,亦和蔼可亲,因而,寺中几个地位极高的和尚,都和他相处很好。悟性进了方丈禅室,那监院五老和洪掸上人,都起身合掌让坐。老和尚皱着两条慈眉缓步入席,摇摇头对桑逸尘道:“老叫化子,你去劝劝两个女娃儿,老和尚费尽唇舌,她们却不肯听。”

八臂神乞微微一笑,正待开口,洪禅上人却抢先答道:“不准妇人女子入寺,是我们代代相传之规,两位女施主如执意要不听,坚持非要入寺不可,那只好由她们了。”

桑逸尘本待命剑英去劝二女,但听了洪禅上人之言,心中又感不悦,冷笑一声,不再开口,心中却暗暗想道:这和尚好大口气,我倒看看你们少林寺是不是铜墙铁壁,还真能把两个女娃儿困住不成。

悟性看洪禅上人眉宇间隐现怒意,八臂神乞又不肯开口,知道再多说有害无益,看来这档事是无法防止了,都怪自己大意,闹成这等不欢局面……

百拙大师素对灵虚上人敬佩异常,碍于寺中规矩,拒他门下两位女弟子入寺,心中本甚不安,故此想亲到外院,面向二女解说之意。但听悟性说二女执意要破坏寺中规矩,要以本身武学,硬闯入寺,心中亦感恼怒,因而打消了面向二女解说之意。

这顿酒直吃了两个时辰,散席后,已是申末光景,两个小沙弥把桑逸尘和剑英带到一座幽静的跨院,院中修竹盆花,布设的雅洁无比,两座红砖静室中打扫得纤尘不染。

两个小沙弥带着桑逸尘、俞剑英各奔一座静室,献上香茗后,悄然退出。

按下桑逸尘和剑英在静室休息,再说百拙大师送走了两人后,和洪禅上人、悟性大师,以及监院五老,即席又作密谈,洪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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