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惊鸿一剑震江湖-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座藏经阁后面,又是连绵的房舍,他信步向前走去,足足有一刻工夫,走完了数条幽径,很快又现出一堵红色围墙。

一个小圆门,紧紧闭着,剑英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翻出围墙。哪知红墙后面,紧靠一道深谷,他这冒冒失失的一跃,一脚踏空,全身直向那深谷坠去。

待他警觉,已深落了两丈左右,那探谷崖壁如削,又无突出的岩石矮松,手足都无处攀登。

好在剑英身陷危境,心仍不乱,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突然向上升高一丈四五尺,左脚一点右脚面,施出轻功绝技“梯云纵”,又升一丈三四,悬空一个倒翻,落在崖边缘。

原来那围墙外面,只有二尺宽窄的崖壁,下面是百丈以上的深谷。

剑荚纵目四顾,只见四处都是绵连的山势,这深谷两岸相距,大约有七八丈宽窄。

他估计自己轻功,实不易一跃横过,义父武功虽深,但也未必肯冒险横跃这七八丈的距离。

他放眼看了一阵,沿着那红色围墙,向东走去。

这道围墙,就是沿着断涧所筑,随着那天然的断崖曲转。

直待到百丈以后,围墙才陡然转弯,向南圈包,那一道断涧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向北伸延而去。

俞剑英看谷中满生苍松,而且壁间也生着不少突岩矮松,随提气下了深谷。

他沿着涧向前走去,大约有四五里左右,深谷突然向左转去。

俞剑英刚转过弯,突听得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说道:“我们已谈了这样长的时间,我该走了……”

那声音十分熟悉,他不用思索,已知道那人是谁。正侍开口喊叫,突又听一声长长的男人叹息道:“和你相处在一起,好像时间过的特别快似的,你看太阳已升那么高了。”

剑英只听得心中一动,立时把未叫出口的话,又咽回肚中,纵上一裸巨松,借那浓密的柱叶掩遮身形,向下探看。

只见数丈外一块大岩石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是白燕儿程玉玲,男的是数年不见的岳凤坤,程玉玲怀中抱着孝燕,和岳凤坤并排坐着,两人相距大约有二尺左右。

俞剑英正想飞身跃下,突然脑际中又闪起一个念头,暗自忖道:“他们过去,本有情愫,我如此刻现身,两人必然大感尴尬,尤以玲姊姊情更难堪,不如趁两人尚未发觉我之前早些溜走。”

心念一决,正待跃下巨松,哪知手脚一动,岳凤坤已然警觉,蓦地大喝一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随着那一声断喝,扬腕打出一块山石,流星般向剑英藏身所在打来。

俞小侠右手一翻,接住飞来山石,长身一跃,飘落在两人停身的大岩石旁,笑道:“岳兄别来无恙,还认识小弟俞剑英吗?”

岳凤坤脸色一变,反手握剑把,纵下岩石。

俞剑英神态轻松地拱手笑道:“小弟无意到此,并非有意追踪。”

程玉玲早惊得面无人色,听完剑英两句话,心头更慌,要知那个时代,男女限界极严,白燕儿虽是武林中人,不像深居闺阁少女那样受世谷礼法约束。但她和剑英名份已定,而且又生了孩子,和岳凤坤相约在这等深山僻静所在谈心,纵然心无杂念,玉洁冰清,事态亦非小可,是以她惊慌的六神无主,心中虽有干言万语要说,但却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俞剑英神态越是轻松,她越是害怕,只觉心头有如小鹿乱撞,一颗心紧张得要从口中跳出,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岳凤坤侧脸望了白燕一眼,对剑英说道:“这件事,一点怪不得程玉玲,是我引她到此,有话相询,什么事,但请冲着我说,岳凤坤溅血你惊虹剑下,死而无憾。”

剑英笑道:“岳兄说的哪里话,我俞剑英对岳兄,早就有一份愧咎,我们都是武林中人物,不受世俗礼法困扰,再说岳兄和玲姐认识还在小弟之前,你们见了面谈谈心,那是人情之常,我实是无意到此……”

岳凤坤健腕一翻,三尺寒锋出鞘,横剑截住了俞剑英的话,道:“今天我们正好结算一下旧帐新债,请亮剑动手吧!”

剑英退两步,笑道:“我们无怨无仇,岳兄所指旧帐新债,小弟颇多不解?”

岳凤坤被剑英反问的一怔,沉思半晌,答道:“我在北京城中,失手伤了张氏昆仲,那算不算一笔旧帐?”

俞小侠想起双杰为相助自己,以致含恨泉下,埋骨京都,不禁心头起火,剑眉一扬,朗声答道:“不错,这倒是一笔血债。”

说着话,翻腕握剑把,寒光闪处,惊虹剑已自出鞘。

岳凤坤仰脸长笑一声,振剑刺来,手法快速绝伦,瞬息间攻出三招。

剑英看他剑招迅辣,和四年前比剑燕山绝峰时,大不相同,暗自忖道:看来他对那次比剑之辱,始终未能忘记,这几年一直在潜心练习剑术。

他心中在想,人却左闪右避,让开了岳凤坤三剑击刺,退两步,道:“我手中兵刃削铁如泥,胜了你也算不得什么英雄,等我换了兵刃,再动手不迟……”说此,纵声长啸,抖腕出剑,剑若打闪,化一道虹脱手飞出,一株百年巨松,应手而断。

枝叶纷飞中,剑势余力不衰,直穿入另一株千年巨松树干,深没到柄。

他投了手中宝刃后,转脸望着程玉玲,道:“姊姊,请你把背上宝剑借我一用。”

妙在一个请字,只听得程玉玲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急得两行热泪顺腮垂下,抱着孝燕,一个纵身落在了剑英面前,说道:“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么……”

剑英侧身抬臂,动作快比电闪,程玉玲话还未说完,他已把程姑娘背上宝剑拔在手中。

回头对玉玲微微一笑,道:“姊姊,你有话吩咐,我哪里敢不先洗耳恭听?”

岳凤坤蓦然进步,举手攻出两剑后,怒道:“岳凤坤堂堂七尺之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剑英长长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极深,本来你和我玲姊姊,是一对玉人……”他话到这里,偷眼向玉玲望去。

只见程姑娘脸色铁青,全身微颤,星目圆睁,满蕴泪光,似是已气忿到极点。

看到了玲姑娘那等悲忿神态,俞剑英哪里敢再说下去,他已了然到自己几句无心之言,已大伤了玲姊姊一片芳心。

岳凤坤陡然一声怒吼,欺身直攻过来,长剑闪处,径指“玄机”要穴。

俞剑英举手一招“横架金梁”,震开岳凤坤刺来一剑,扬了扬剑眉,怒道:“我已再三相让,你别欺人太甚,难道我俞某人还真的怕你不成?”

岳凤坤横剑长笑道:“俞剑英,大丈夫,男子汉,溅血忍辱,你何必讽言讽语折磨白燕儿一个女流,今天不是我葬身这深山幽谷,就是你溅血横尸。”说完,振腕抢攻,刷刷刷又是三剑。俞剑英连受撩拨,心头火起,冷笑一声,挥剑还攻,刹那间,冷芒飞旋,剑气漫天。

程玉玲抱着孝燕,站在一边发呆,她面对着这一场生死拚搏,不知如何处理,岳凤坤蕴藏心中的妒恨,完全迸发,剑势密如狂雨,招招指向剑英要害。

他自岭南勾漏山五阴峰和程玉玲分手之后,和神剑手邓一鸣都双双游侠江湖,情场失意,使他万念俱灰,每日纵酒狂饮,不醉不休。邓一鸣虽然百般慰劝,但始终无法使他放下一腔愁怀,眼看一代奇才,日渐没落沉沦,只急得邓一鸣五内如焚,幸好及时遇上了岳凤坤授业恩师一叶道人。

衡山剑客问明经过,大为震怒,责骂岳凤坤一顿,把他带回衡山,在一叶道人严厉管教下,岳凤坤逐渐复常。邓一鸣在衡山住了三个月,告别下山,单骑远走西域,因为一叶道人生怀怪癖,对邓一鸣非常冷漠,这就使一向豪放的邓一鸣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临下山前一夜,留给了岳凤坤一封长信,大意说:“年来连会高人,觉出自己一身武学太差,从此远游大漠,永不再回中原,除非他自信武功能和中原道上高人一争长短……”他信里虽未说出,所谓中原道上高人,是指的哪个,但岳凤坤心中明白他是指师父而言。

岳凤坤拆阅他留下信时,邓一鸣已走了半天一夜,他知义兄生性豪迈,很少事会放在心上,但一旦决定,即永无更改,他又不能责怪师父,只有暗里伤神。

一叶道人在邓一鸣去后,开始传授岳凤坤的武学,在衡山剑客的促督之下,岳凤坤在剑术上有了很大的进境,一叶道人虽生性冷僻,但对岳凤坤却很爱护,苦心教导,倾囊相授,两年中岳凤坤技术大进。

且说岳凤坤迸发了满腹妒恨,挥剑急攻,两支剑盘旋交飞,有如两条怒龙翻江,交手五十余招,仍是不分胜败,岳凤坤施尽辣手,仍无法逼退剑英。

三年前两人比剑燕山时,俞剑英棋高一着,仗宝刃助威,以奇门八卦剑法,独败岳凤坤邓一鸣联手合击,三年后两人比剑中岳,俞剑英大发神勇,斗到六十合后,陡然一声长啸,振腕抢攻,连出三招绝学,剑如狂涛怒卷,岳凤坤接了三剑,人被迫得后退五步。

剑英横剑笑道:“岳凤坤,你三年苦练,也不过尔尔之技,今天我要替死在你手下的浙北双杰报仇了。”说罢,霍地欺身出剑,一招“天女飞梭”直袭中盘。

岳凤坤咬牙挥剑,又硬接一招,剑英早已运劲蓄势,双剑一接,陡然振腕弹剑,全身内功突发,震断岳风坤手中三尺青锋,反手又一剑“笑指天南”,指向岳凤坤“期门穴”上。

这一招快速无比,寒芒一闪而至,岳凤坤不闪不避,闭目等死。

蓦地里一道寒光由斜里飞来,剑英手中兵刃,竟被那飞来寒光削断。

岳凤坤睁眼望去,只见程玉玲手横着一把寒光耀目的宝剑挡在剑英前面。

原来他在两人交手几十招后,岳凤坤已微现败象,想到他过去相待情意,不禁油生相救之心,趁两人交手时侯,伸手拔出了惊虹宝剑。

岳凤坤手中兵刃被迫落出手,她立时纵身一跃而上,举手一剑封架过去,她在情急之下,忘记了那惊虹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寒光闪处,把俞剑英手中兵刃削成两段。

俞小侠怔了一怔,苦笑道:“姊姊,你要干什么?”

程玉玲道:“岳凤坤待我们有恩,你不能伤他。”

俞剑英道:“浙北双杰为助我丧命在他的手中,放了岳凤坤,何以对浙北双杰九泉阴灵……”

程玉玲接道:“浙北双杰助你复仇送命,但究竟是不是送命在他的剑下,还很难说……”

岳凤坤蓦的睁开眼睛,接道:“一点不错,浙北双杰是伤在我的剑下。”

程玉玲急道:“你这是何苦呢?我不信你杀了人,还要在人前夸耀。”

岳凤坤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岳凤坤既敢杀浙北双杰,为什么不敢承认。”

程玉玲被他顶的呆了一呆,默然无言。

俞剑英突然仰脸一阵大笑,道:“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岳兄,浙北双杰这笔债,咱们日后再算吧!”说完,对玉玲深深一揖,笑道:“姊姊,岳兄在阴峰金霞宫,救了我俞剑英一条性命,我俞剑英虽是一介武夫,但自信还通达一点人情,承姊姊看得起我,处处爱护有加,但我俞剑英自知罪孽沉重,我不该……”

程玉玲怒道:“你要胡说些什么?”

俞剑英眨眨眼睛,笑道:“姊姊,我……”

程玉玲脸冰若霜,冷冷地问道:“你要怎么样?”

俞剑英道:“我要姊姊代表我接待岳兄,你们相识在先,我却横剑夺爱。”说完,转身急奔而去。

程玉玲气得大声叫道:“你回来!”可是俞剑英充耳不闻,瞬息间走的没了影儿。

岳凤坤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约你来此,实是无心,想不到害你们夫妇问大起纷争。”

程玉玲举手抹去脸上泪痕,强笑道:“不要管他,他也许是出于至诚……”

岳凤坤摇摇头,道:“你认为他是情出至诚么?以我看他是负气……”

程玉玲道:“情出至诚也好,负气也好,但他对你,的确是毫无恶意。”

岳凤坤默默垂头,良久不发一语。

程玉玲凄婉一笑,道:“你心里不要难过,俞剑英还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还不致于怀疑我什么,今生我无法报答你对我一番情意,愿来生我仍是女儿身……”话到这儿,觉出不对,粉脸一红垂下了头。

岳凤坤仰脸望天,神情十分奇特,看不出他是愁是怒。突然他长长叹息一声,仰头说道:“要是他对你不谅解,怎么办呢?”

程玉玲笑道:“这是我们夫妇间的事情,你不要多担闲心。”

岳凤坤脸色一变,扬了扬剑眉,正要发作,突然又垂下头去,变成了一脸凄然神色,低声说道:“我爱你一如过去……”他这一句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奇怪的是玉玲却字字入耳,每个字都化成了一柄利剑,刺入了她的心中。

她惊的呆了一呆,柳眉怒竖,但见岳凤坤黯然神情,又不忍发作出来,摇摇头,低声答道:“岳哥哥,今生今世,我只能把你当一个亲哥哥看,你何苦再找……这些无谓的烦恼,我已经有了孩子。”

岳凤坤道:“你就是老死化灰,我对你的爱心不变……”

程玉玲怒道:“你这等存心是自找苦吃。”

岳凤坤放声笑道:“我已经苦了很多年了,再苦几十年,也没有什么。”

程玉玲道:“那你是存心要拆散我们夫妻?”

岳凤坤道:“我岳凤坤自知今生无福。”

程玉玲心头火起,纵身而上,扬玉腕打了岳凤坤两记耳光。

这两掌打的很响很重,但闻乒乓两声响过,脸上登时现出了十个红肿指痕。

但他并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程玉玲打过两掌,心中就有些后悔,岳凤坤不发作,更使她心中不安。

他心中填满了幽恨悲忿,这一笑,只笑的泪涕横流,满腔幽苦烦恼,都借那长笑声发泄出来。

程玉玲听他声音愈笑愈大,觉出不对,心中一急,拉住他一条右臂,摇动着说:“你笑什么?”

岳凤坤停住笑声,反手一把,揽住了白燕儿纤纤柳腰。

这一下只急得白燕儿如被蛇咬,哎哟一声,挣脱了岳凤坤的怀抱。

但她在情急之下,忘记了怀中还抱着孝燕,不自觉右臂用力一摔,把孝燕抛了出去。

孩子被甩了一丈多高,这道山谷中到处都是瞬峋的怪石,如孝燕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她惶急过度,忘记了纵身抢接,哭喊一声,呆在当地。

只见岳凤坤纵身一个飞跃,人如弩箭离弦般直抢过去,右手一伸,把孝燕接住。

这孩子当真是天赋虎胆,生死交关,他反而觉着好玩,岳凤坤接住他,他还在嘻嘻大笑。程玉玲惊魂甫定,一纵身到岳凤坤身边,看孩子无恙,忽然心头火起,扬手照孝燕小屁股上砰砰就是两巴掌。

这两下实在不轻,只打得孝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自生下孝燕,就没有舍得打过,此刻急怒之间,下手又非常重,打过了就觉着心疼,看孩子哭的和泪人一般,更是惶恐惜怜,一把从岳凤坤手中抢过,紧抱怀中,不住哄劝。

岳凤坤看她流露出无限慈母爱怜,心中感慨万千,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就是在燕山的那个?”

程玉玲被他问的粉脸一红,道:“一个孩子就把我烦死了,还要几个。”

岳凤坤淡淡一笑道:“陈紫云能容得你吗?”

程玉玲道:“我们相处很好,义胜姊妹,情愈骨肉,你问这些干什么?”

岳凤坤道:“随口问问罢了,陈紫云喜欢这孩子吗?”

程玉玲听他言词之间,满含挑拨之意,冷笑一声,道:“云姊姊比我更爱孩子,你不要尽说些挑拨言词,惹我心头火起,今生今世,永不再跟你见面。”

岳凤坤纵声笑道:“你躲不了我,不管你走避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得着你。”

程玉玲道:“你找到我有什么用?我不见,可不可以?”

岳凤坤脸色忽变,冷笑一声,道:“总有一天,你非见我不可。”说罢,不再等玉玲答话,伏身捡起宝剑,急奔而行。

程玉玲见他负气而去,心中忽生不忍,回想他过去相待的诸般好处,几乎要叫他回来。

但她终于克制了心情的激动,她心中明白,如不及早斩除岳凤坤心中一缕痴念,只怕日后他永远纠缠不清。

她望着岳凤坤的去向,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低头看孩子,经过一阵大哭之后,已沉沉睡去,她长长叹一口气,缓步回少林外院。

再说剑英急奔回去,他仍然由后面越墙而入,岳凤坤和玉玲约谈山后一事,虽然也激起他一些妒意,但他触动了一片怜悯之心,妒意和怜悯,给了他无限的烦恼,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是苦、是恨!还是伤心。

他只管低着头想心事,耳目失了灵敏。突然间一声佛号,惊醒了他迷醉的神智,抬头看已到了“藏经阁”边,丈余外站着僧袍大袖的百拙禅师。

俞剑英还未及开口,百拙已抢先笑道:“小施主如有游兴,贫僧当派人引导……”

剑英摇摇头,接道:“我在寻我义父,想不到在后山遇上了一位故人。”

百拙笑道:“小施主既有朋友造访,为什么不带他同来寺中小住?”

剑英笑道:“他生性冷傲,和晚辈谈几句话,又走了。”他从未说过谎言,这次情非得已,说过话,自己脸先一红。

百拙禅师见多识广,如何会听不出剑英言不由衷,但剑英不愿相告,他自是不好追问,微微一笑,岔过话题,问道:“桑大侠哪里去了?贫僧有事和两位相商。”

剑英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义父人踪,因而才到处走动寻找。”

百拙笑道:“八臂神乞,一代大侠,以他一身武功,当今之世,有几人能和他抗衡。也许他去办什么事了,小施主请随贫僧到禅室一叙,我还有几件事要和小施主商量一下。”说完,单掌立胸肃客。

俞剑英还了一个长揖,跟在百拙身后面,向前走去。沿途僧侣,纷纷对百拙合掌作礼,甚是恭敬。剑英心中忖道:这少林寺号称天下第一大寺,看来当真不错,单就他们对掌门方丈之尊崇,已知清规森严了。

百拙带着俞剑英穿过了几重殿院,到一处清雅异常的所在,三间红砖瓦房,环绕着百竿翠竹,盆花静院,景物幽美至极。

老和尚自那夜见到了俞剑英身手之后,已对这位年轻人钦服到五体投地,单掌当胸,躬身肃客。

俞剑英长揖还礼道:“老禅师德高望重,武林中敬若泰斗,晚辈怎敢僭越?”

百拙摇摇头,道:“老枘无德无能,虽然掌着少林门户,在江湖博得一点虚名,但那只是少林门中前辈师祖余荫,说起来令人齿冷。昨宵如非小施主和桑大侠援手助拳,只怕少林寺要遭一场空前浩劫,不但使少林寺数百位门下弟子历劫溅血,只恐怕历代师祖辛苦经营,建筑成的这座寺院,也难保得。”

俞剑英看人家情出至诚,倒不好再虚伪推辞,和百拙肩并肩进了禅室。

禅室布置的很简单,迎壁挂一副达摩祖师图,松木桌子,配着四张白松木椅子,一只油漆光亮的宝鼎中香烟袅袅,满室芬芳,纤尘不染,看上去有一种庄严高雅的气氛。

两人刚落了座,从旁则一个小屏风后,转出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献上香茗。

打开杯盖,茶杯里浮动四枚又红又大的枣子,百拙举杯敬茶,俞剑英捧杯回礼,他喝了一口,只觉满口甜香,忍不住端起来又连喝了两口。

百拙笑道:“寒山荒刹,无美物待客,这杯中几枚大枣子,是嵩山少室峰顶的一种特产。”

剑英正待称谢几句,突然禅室外传进来一声哈哈大笑道:“枣子是不错,可惜你老和尚不肯酿制成酒,少室峰顶那棵大枣树昨夜已被人用内家掌力震倒,从今之后,只怕你们再也吃不到了……”

剑英霍然起身,迎到门边,老和尚也合掌肃客,笑声未落,禅室门外走进来八臂神乞桑逸尘。

俞剑英偷眼看义父,脸色隐隐透出倦容,不禁心头一惊。

他素知义父内功精深,如不消耗过半真力,决看不出困倦之色。

他正要开口,百拙已抢先问道:“什么人用内力震倒了少室峰顶的大枣树?”

桑逸尘笑道:“当今武林道中,除了海外一群魑魅魍魉之外,敢到你们嵩山少林寺惹事生非的又有几个?”

百拙一皱两道长眉,沉思一阵,摇摇头道:“我实是猜测不出,你说出来听听。”

桑逸尘双目神光一闪道:“衡山剑客,一叶道人。”

百拙脸色一变,道:“怎么,一叶道人来了?”

桑逸尘笑道:“不错,老杂毛昨夜五更到了我住的那间静院,弹窗邀我到少室绝峰一谈,正好老叫化刚刚坐息复元,我跟他一起出寺,联袂攀登绝峰,老杂毛火气还是很大,一路上快如电奔,处处要抢在老叫化的前面,可是老叫化没有灵虚牛鼻子那样的修养,激得我心头火起,和他拚了一阵脚程。”

俞剑英接口问道:“一叶道人的轻功如何?”

桑逸尘摇摇头,道:“老杂毛的轻功着实高明,攀上了少室峰顶,我错了他一个肩膀。”

百拙叹口气,道:“近代中原武林道上三大怪杰,灵虚上人、衡山剑客和你八臂神乞,可惜的是你门三个人不能合力同心。”

桑逸尘纵声大笑,截住了百拙的话,接道:“你想要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潜研拳剑,是不是?”

百拙道:“果能如此,必将为武林放一异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