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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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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虽然陪他们慢慢走,芳心中却似火烧,很是难过。
他们走到午时,也未走出二十里路,这一路行来,却没有遇到异外的事情。
再说俞剑英那晚抵达绿竹堡后,就显得非常别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看到老堡主,心中更感难堪,话未说俊脸先红,在大厅幸好程小虎陪着他谈话,却掩饰不少尴尬场面。
他到卧室后,好像卸了一付重担似的,轻松不少。
但躺在床上,思潮起伏不定,前尘往事,一幕一幕由眼前划过,他睁着一对星目望着屋顶,一瞬不瞬。
平时一经运气调息,不管什么心事,就可平静下来,今夜却和以往不同,数度运气调息,三年前的往事,仍然在他心头泛起……
突听屋脊一声轻响,俞小侠即时翻身下床,佩上惊虹剑穿窗而出。
纵上屋脊,只见一条人影左闪右跳似在避开巡守庄丁,向堡外疾驰而去。
俞小侠闪避巡守庄丁,随着那人影身后疾迫,前面那条人影,奔出绿竹堡,即向小孤山跃去。
俞小侠虽然只身独剑,但艺高人胆大,并不怕人家埋伏在小孤山,引他出去在黑夜突施辣手。
他随那黑影奔向小孤山岭峰跃去,刚至半山,蓦闻峰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笑的像黑夜鬼哭,听得令人汗毛倒竖。
俞小侠陡然一加劲力,施展开上乘轻功,几个起落就越过那人,跃上峰顶,放眼一望,只见峰顶站着几个大汉,除了白面鬼赵森、断腿勾魂阎保,和冷面佛悟明外,其余三个却不认识。
白面鬼王仰脸一声狂笑,声若巫峡猿啼,异常刺耳难听,笑声落后,才阴沉沉地道:“朋友,你三年前替绿竹堡揽下的一场恩怨,割去我一只耳朵,虽然你没有背信违约,可是你提前赴约,事先又没有通知,不能算了结,我们还得再结再算。”
俞剑英放声一阵大笑,笑声震破夜空,笑声落后,仰脸冷冷说道:“怎么算法,你提得出来,我就接得下。”
白面鬼王吟哼一声,道:“我要血债血还。”
俞剑英仍然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你们一起来,还是单打独斗,我全然不怕,就请赐招吧。”
白面鬼王冷笑一声,道:“我们要为死在你这小子手上的无数生命报仇,谁和你独打独斗。”
俞小侠仰脸一声大笑,道:“你这话到还干脆。”说完,—振惊虹剑,一片寒芒耀目,又道:“请上吧,迟了阎王老子要生气。”
白面鬼王冷笑一声,喝道:“这小子好狂妄的口气,我们上吧。”
说完,挥动手中万字夺,跃身立时一招“金针定海”,向俞小侠身上点到。
俞小侠大喝一声,惊虹剑卷着一阵急风,快如闪电,迎着万字夺扫去。
赵森眼看一片寒光扫到,不顾伤人,右臂猛力收夺,向后疾退一步,避开俞小侠横扫一剑。
俞小侠剑势一出手,猛觉左侧鞭风扫到,猛的一招“倒转阴阳”,反扫阎保的软鞭。
阎保受他断腿之痛,记意犹新,他已是半截高的人,只见剑芒一闪,却连人带鞭向后滚去。
悟明见赵森和阎保出手,身形一晃,跃到剑英身后,暗运“先天无极气功”揉和“先天无极毒功”,猛的向俞小侠身后击去。
悟明老和尚想报三年前被俞剑英震伤之仇,这一击是运起他生平的功力,存心想趁机把俞小侠击死。
掌势出手,潜力波荡成风,卷起地下黄土飞扬,比三年前的威力,何止大上一倍。
俞小侠逼退赵森和阎保后,身形疾转,在旋身之际,剑已交左手,运聚真力,一招“探臂引龙”,硬接悟明和尚一掌。
两掌一接实,只闻“砰”的一声,悟明和尚被震退一丈多远,五腑离位,当时栽倒地上,鲜血由口、鼻、耳、眼流出。
站在右侧的四个彪形大汉,正是关外四个劫马贼,他们劫到骏乘,即到关内出售,久而久之,与悟明认识,结成友谊。
悟明和尚特邀四贼前来协助报仇,走至汉口,恰好和白面鬼王相遇,他们过去是老相识,一说之下,则联合一气,在汉口停了两天,等候浙东二怪和辽东五鬼分途向绿竹堡前来。
关外四个大汉,武功也似不弱,那个圆脸暴牙的叫须奇元,见有机可趁,翻手抽刀,一招“迎风斩草”,向俞小侠扫去。
俞剑英身灵巧快,出掌发招,剑劈转身,酷似一个动作,他掌震悟明后,又见寒风袭到。
赶忙剑演一招“浪卷流沙”,迎向袭到身边的寒风扫去,卡嚓一声,须奇元的钢刀应声中断。
须奇元吃了一惊,一看自己手上握着的只剩一刀柄,不禁冷汗流出,赶忙向后跃退。
那个马脸大汉名子叫萨库拉,一见须奇元钢刀被削断,一轮铁杖,一招“横打金钟”,向俞小侠当头劈下。
俞小侠站在那一动不动,见铁杖扫到,一翻左腕,握住杖尾,向下一压,右手顺着铁杖削去。
这动作快得出奇,萨库拉想松手,已自不及,握杖的双手齐掌被剑削落,只痛得在地下打滚,俞小位夺过铁杖向空中一抛,铁杖飞落数丈远的山坡下。
另外的两个贼人,从小就到过中原,能通汉文,所以他们的名字也改为汉名,麻脸的叫陈自豪,三角眼的叫郑恺如。
他们两人,麻子使刀郑恺如使剑,眼看萨库拉被削去双掌,立时跃身联手抢攻。
两人功力,比萨库拉和须奇元浑厚,这一联手进攻,声势自非常寻常,寒光闪闪,金风飒飒,两道白练银虹,矫若出水神龙。
俞剑英也施展开凌厉的剑势,三人展开快攻,一柄钢刀,两支剑盘旋飞舞,刹那间人影俱杳,黄土地上映着一片白光,只见翻来滚去。
白面鬼王和断腿阎保及须奇元想要从中帮手,因他们动作太快,却也不敢插手进招,恐怕误伤自己人。
激斗中猛闻郑恺如大喝一声,剑法骤变,展开生平绝学快攻,剑似打闪,灼灼寒光,风卷落叶般疾刺剑英要害。
陈自豪配合郑恺如抢攻上盘,长剑也一招紧似一招,一式快过一式,这两人乃关外黑道高手,招式诡异。
俞小侠一剑对付两人的快攻,初时也觉应付困难,数招之后,已摸清楚他们的路数,蓦地一招狂风卷浪,剑光过处,直似龙吟虎啸。
郑恺如手中长剑,被俞小侠的惊虹剑,一劈两截。
陈自豪赶忙一招“金龙摆尾”,想冒险抢救。
俞小侠回手一招“旋转乾坤”,迫退他五步,剑锋打闪,又转向郑恺如,寒光如电,耀眼夺目。
郑恺如失剑后不能接招,只好翻身退避。
俞小侠动了真火,如果不把这二人制服,今夜实难好好退回绿竹堡。
心念一转,杀机突起,身随剑进,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后心,剑光闪动,一晃而至。
郑恺如再想跃开,哪里还来得及,惊虹剑透胸而过,只闻一声尖叫,便扑倒地下,鲜血如涌泉冒出,喷射老远。
陈自豪想飞身抢救,却没有那样快速,情急之下,把手中的钢刀,当作飞镖使用,猛向俞小侠掷去。
俞小侠左手一伸,抓住刀背,暗运真力于臂上,暗劲上弹,仍然反掷过去。
这反手掷出,力量惊人,带着呼啸之声,直向陈自豪逼去。
陈自豪见来势过急,不敢伸手去接,赶忙横跨五步,避过掷来势子,那柄钢刀中途未遇拦阻,直向峰下飞去。
白面鬼王赵森眼看情势,于己不利,伤一死二,哪还顾什么江湖道义,大喝一声,道:“这小子功力不凡,我们合力和他拼了。”
说完,一挥手中万字夺,展开生平绝学,不顾生命的打斗,一味的抢攻。
勾魂手阎保更是急怒攻心,断腿仇人,虽在眼前,却不能动他毫发,竟也情急,拼出这半身性命,展开三年多来,日夜苦练软鞭十六式,专捡愈小侠要害进招。
须奇元钢刀被削后挥动一双肉掌,跃身进击。
陈自豪飞身坡下拾回钢刀,尽展所学,一口刀上下翻飞,一股狠劲的猛攻。
所谓一人舍死,万夫莫敌,何况他们四人都是存了拼命的决心,急切间俞小侠也被逼的应付困难。
惊虹剑舞起一团银幕,裹住身体,大声喝道:“你们真不要命了吗?”
赵森三年前在此地斗败,被俞小侠割去一只耳朵,三个盟弟死在他的剑下,即一心想雪耻报仇,在这三年之间,日夜苦练,功力大进。
又在舍命力拼之下,手中的万字夺直似搅海怪蛟,带着呼啸劲风,疾猛狠攻。
五个人战到十几个回合之后,小孤山上金光闪闪,黄土飞扬,数般兵刃及掌风发出的劲风,活似雷鸣。
俞小侠仗奇妙剑术对付四个武林高手,绰绰有余,但他存心忠厚,并不想赶尽杀绝。
赵森大喝一声,道:“这小子剑术诡异,我们赶快用暗器喂他。”
话声甫落,刚好把暗器扣上手,手腕未扬,他却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变起仓卒,都不禁吃了一惊,俞小侠心神微怔,剑招略慢,险些被须奇元的奇异暗器击中。
这就惹起心中怒火,一紧手中惊虹剑,寒光一闪,一招“天外飞云”,身随剑进。
须奇元刚把暗器弹出,俞小侠惊虹剑已逼近身前,闪避不及,拦腰劈成二段。
陈自豪眼看自己义兄弟二死一伤,不禁气急攻心,跃身挥掌,不闪不避,连人带掌,直向俞小侠撞去。
俞剑英大喝一声,道:“你自己找死,怨不了人。”惊虹剑一挥,陈自豪竟成了无头尸身。
七个贼人五死一伤,只剩半截人勾魂手阎保了,俞剑英再不忍心手刃这残废的人,说道:“你已成了半截人,假使杀了你,人家要说我心太狠,你走吧。”
阎保摇摇头,苦笑道:“你不愿成全我,我也不能再偷生人世,兄弟都被你杀光了,我能活着走开吗?”
俞剑英正脸对阎保说话,萨库拉轻轻掩至俞小侠身后,猛的飞腿向他肾门穴踢去。
萨库拉腿刚抬起,俞小侠反手一剑,萨库拉齐腰劈成两截。
就在这时,阎保也举起右掌,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竟自碎要穴而死。
俞剑英望着赵森的尸身,觉得他死的太奇怪,站在那儿呆想出神.突觉后腰“督脉穴”一麻,身子便向前栽去。
突然一条纤小人影,猛然从空而降,一着地抓住他前栽的身子,往背后一背,向小孤山下疾驰而去。
第二十三回 深山斩蟒
那条纤小人影,背负俞小侠疾驰一阵,到达一座道观,跃身入院,放下剑英,顺手在他背上一拍,即转身走入厢房。
俞小侠轻她这一拍之后,立时清醒,睁眼一望,房中坐的,正是白发姑娘,左边站的那个青衣少女便是银珠。
站在右边那个少女,穿的却是深蓝色的衣裙,她的名字叫荷珠,她们是亲生姊妹,佩珠居长,荷珠居次,银珠最小。
父亲欢阳荣坤也是侠义道中人,遭仇家暗害后,白发姑娘见三女幼年遭变,失去慈养,孤苦无依,便收列名下为徒。
经白发姑娘的悉心教导,三女以聪明伶俐,已得白发姑娘全部真传。
俞小侠略一打量,立即躬身一揖,道:“老前辈之高徒,暗中用折草打穴绝技,把晚辈劫来,不知老前辈是不是有意传授晚辈几手绝术?”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地动屋摇,笑罢说道:“小侠乃盖代第一奇人门徒,我还有什么能教你的?”
话声甫落,佩珠已卸下夜行劲装,换上一身黑色衣裙,从厢房走出来,向白发姑娘一福,即站在白发姑娘的右边。
白白姑娘向佩珠问道:“我叫你去协助这位小侠,把那些该杀的恶贼全部宰了,任务达成了吗?”
佩珠微微一笑,道:“师父,他的武功很好,一个人对付七个恶贼,还很轻松,我只帮他收拾一个贼人。”
俞小侠道:“姊姊太夸奖啦,不是姊姊暗中协助,鹿死谁手,实难预料,多谢姊姊的帮忙。”
佩珠被俞小侠右一声姊姊,左一声姊姊,叫的她粉脸泛红,芳心中虽然感到受用,表面却很感难为情,竟然把头低下,不再答话。
白发姑娘微微笑道:“除暴安良,乃侠义道中人份内之事,你也不必客气。”
俞剑英道:“老前辈既然不肯传晚辈几手绝艺,我就向前辈告辞了。”
白发姑娘笑道:“很对不起,既然把你捉来,就得要挽留你几天,你牛鼻子师父不出头,你就不能走。”
俞小侠听了,心中异常愤怒,冷笑一声,道:“老前辈既想留下晚辈当人质,我也不反对,但得要胜过我手中的一柄剑,才能俯首听命。”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道:“你这样说,我很赞成,但你自量学了牛鼻子几成功力,不说你胜不了我,就是你牛鼻子师父亲自和我动手,也不一定赢得了我。”
俞小侠道:“大话少说,我们剑底下见真章。”
白发姑娘突然白眉一扬,道:“佩珠,你去把来人叫进来,不要难为他。”
四个年轻人听她这一说,神色突变,暗忖:外面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息都没有,竟然知道有人前来了,不禁惊疑不已。
佩珠应了一声,道:“是”立即跃身穿出窗外。
白发姑娘侧脸望了站在右边那位姑娘一眼,道:“荷珠,这位小侠要在兵刃上,比个高下,才肯心服口服,你去和他对拆几招试试。”
说此一顿,又道:“他手上的一柄宝剑,是削铁如泥的无上利刃,你也拿我那费时十年,用千年寒铁炼制的镇魔剑来,和他交换几招吧。”
荷珠听了吩咐,向师父一福,道:“遵命”,即纵身跃落院中一站,反手抽出背上宝剑一扬。
只见宝剑出鞘,一道白光,耀眼刺目,寒气逼人,一片龙吟之声,良久不绝。俞小侠见她纵落院中,也随后跃出,抱剑一揖,道:“姊姊,请赐招吧。”
荷珠娇笑一声,道:“你既然叫我姊姊,那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哪有姊姊先发招之理?”
俞小侠猛然一声大喝,道:“姊姊,接招吧。”说完,欺身一招“长虹贯日”,长剑闪处,遥指荷珠的“玄机穴”。
荷珠娇躯一晃,避开俞小侠疾刺来的一剑,并不还招。
俞小侠看她不还招,振剑又急攻两招,手法快速绝伦,剑势凌厉无比。
白发姑娘看在眼内,也微微颔首,心中暗暗叫好。
荷珠只是左闪右避,让开了俞小侠二剑击刺,退三步,微笑道:“弟弟,你的剑术确实惊人。”
俞小侠急攻两剑,见她只避不还招,停手问道:“姊姊,怎么不还招,是不是存心让我?”
荷珠笑道:“做姊姊的应该让弟弟三招,我这就要进招啦。”说完,一招“白鹤亮翼”斜劈横扫。
俞小侠不避不闪,手中惊虹剑即演“翻云覆雨”,冷芒电闪,迎向劈来的剑势。
荷珠眼看他一动手,就是拼命的打法,镇魔剑骤变“拦江截斗”,迎斩剑英握剑右臂。
俞小侠身灵眼快,即速沉腕变招,剑化“潮泛南海”,但见惊虹剑银光,如一匹长绢卷舞而下。
荷珠娇笑一声,一晃娇躯,避过凌厉剑势,即时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刹那间,冷风四起,剑气漫天,直若浪翻波滚一般。
俞剑英也展开生平绝学,以求制胜,两人剑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一时间颇难分出高下。
两人拼过二十招后,仍是不分胜败,俞剑英心中焦急起来,暗忖:“我这样和她拼斗,徒耗精力。”
心念一转,潜运功力,身子略向前欺,右手长剑,连续刺出两剑,两股寒风,直向荷珠奔去。
荷珠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竞身负剑术中最高绝学,能以剑震气伤人,立时运气护身,手中剑舞成一片光芒,把剑英点来剑风化解。
俞小侠求胜心切,不借消耗全身真气,竟施展以剑震气伤人打法,两剑攻出后,头上也见了汗水,只觉真气不继,不敢连速出招。
荷珠也被他这剑术中最高无比的绝学震住,不敢挥剑抢攻,避过三招后,竟退站一侧,睁着星目,望着剑英。
就在这时,从屋脊上跃下两人,先前落下的一人,竟是梅香丫头,她一身黑色劲装,青绢包发,身子一着地,就格格娇笑,道:“哥哥,不可失礼,老前辈是当代武林道中之宗师,你竟这样不晓事,敢和老前辈的高徒,姊姊们动手过招呢?”
说完,转身向白发姑娘躬身拜子一拜,又道:“我这位哥哥年轻识浅,脾气暴躁,有冒犯之处,敬请老前辈宽谅。”
白发姑娘微微起身,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灵虚牛鼻子的徒弟吗?”
梅香摇摇头道:“小女子叫梅香,没有那样的福气,拜在奇人门下,我还没有正式拜过师父,只随陷空岛阴阳老怪学了三年武艺,这次随他来到中原,见他所行所为,都有背人道,才离开了他。幸蒙桑大侠不究小女子的既往,收我做义女,他是桑老前辈的干儿子。”
白发姑娘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梅香笑道:“小女子命运多舛,从小就给童老堡主的女儿玉玲姑娘做脾女,她待我如亲生姊妹,这次赴驼龙岛途中,无意探知老堡主昔日的仇家前去绿竹堡报仇,老堡主对我有抚养之恩,小女子虽然出身微贱,恩怨还能分得清楚,老堡主有难,我不能袖手不管,故此暗中跟踪敌人之后。我哥哥在小孤山和几个恶贼决斗,幸蒙老前辈派遣高徒从中协助,恶贼当场就戮,不说绿竹堡千余生命得免保无羌,能为武林中除去几个恶魔,亦属幸事,但我哥哥不知何处得罪者前辈的令徒,望老前辈海涵。”
白发姑娘摇摇头,道:“倒不是他得罪我的徒弟,我是把他拘来,当作人质,逼他牛鼻子师父出面。”
梅香娇笑一声道:“老前辈为武林泰斗,这样做不怕晚辈们笑话吗?一世英名毁在意气之争吗?”
白发姑娘猛睁双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责备我的不应该吗?”
梅香格格娇笑,道:“不是小女子胆大,在你老人家面前胡言乱语,乃是站在旁观者立场奉劝前辈,彼此之间,既无深仇大怨,只是名誉之争,何必做出这犯武林大忌之事呢?小女子所谏是否有当,尚望前辈深思。”
白发姑娘一扬白眉,点点头道:“小妹妹,年纪轻轻的,能说出这番道理,实属难能可贵,但你有所不知,我和他深仇大恨虽没有,切身之恨永世难填,目下我们都是百多岁的人了,当然不了了之。灵虚牛鼻子为人很狡滑,过去我们同师门是如此,现在仍然未改。”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拿这次武林的大浩劫来说吧,他知道敌人要先对他下手,却先行躲了,让徒弟们去受过,并且视武林千百生命于不顾,第一奇人之称,却不知由何来?”
四人站在一侧,注目望着梅香,见她小小年龄,不但胆子大,口齿更是俐落,无不心服口服。
俞剑英对梅香,心中的这一分感激,就不必说了,暗忖:“俞剑英啊!俞剑英,梅香哪儿对你不好,你却处处责备她,你竟变成无情无义之辈。”
梅香笑道:“老前辈和灵虚道长切身之恨,既然已成过去。可见你老人家宽宏大量,至于灵虚前辈的作为,是非自有定论,老前辈如果把他的徒弟劫来当作人质,岂不是有所藉口,而武林中对他更是尊敬。老前辈若能舍弃成见,领导武林,荡平群魔,武林中对您老人家的尊称,自然要驾于灵虚道长之上了。”
白发姑娘展颜一笑,道:“小妹妹,说的有道理,我接受你的这番意思,我让他和你一道离开这儿。”
微微一停,又道:“这位小侠心骄气傲,我本要教训他一阵,看在小妹妹的份上,也就免了,但他招惹了我的徒弟,以至他们之间发生了任何纠纷,我则能不过问。”
俞剑英听了,心中发火,冷笑一声,道:“老前辈这话说的却是有些自命武功不凡,有意容晚辈比试,那我也不是怕事之辈,走着瞧吧。”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道:“事情的发展很难说,武功强弱却是另外一回事,以后是不是会发生纠纷,那我也不敢预言。”
梅香格格娇笑,道:“三位姊姊武功已得老前辈的真传,定力矜持都高人一等,我想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白发姑娘一挥手,道:“我们也有急事要离开这儿,你们兄妹走吧。”
梅香和俞小侠向白发姑娘躬身一揖,俞剑英转身就向院外跃去。
梅香向三个姑娘一福,笑道:“三位姊姊武功真好,羡煞小妹了,以后有机会还请姊姊们教小妹几手绝招哩。”
三女微笑还了一礼,齐声说道:“你有这么一位武功好,英俊潇洒的哥哥,我们更是羡慕你的好福气呢?”
梅香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离开那座道观后,奔驰片刻,梅香突然把疾速前扑的势子收住,道:“哥哥,停一停,我们走错了方向啦。”
俞剑英已超前有三四丈远了,听梅香叫唤,赶忙把前进的身子停住,转身走了回来说道:“我们走的不对吗?”
梅香笑道:“我刚才跟随那位姑娘来时,好像不对,让我想想看,不要再象上次一样,害你落身湖底受惊,我梅香丫头,就担不起啦。”
俞剑英笑道:“梅香,你三番四次的涉险救我,就是走入虎穴,葬身虎口,我也不能怨你。”
梅香站定身躯,回顾俞小侠,缓缓说道:“哥哥,是不是要返回绿竹堡,如果要回绿竹堡,就要转向西北走。”
俞剑英点点头,道:“义父他老人家明天也要来绿竹堡,我出来时,又无人知道,我得回去接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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