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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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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快近一个更次,仍未撤走,老堡主、少爷、姑娘一个也未见露面回来,说不定已和贼人照上了面,我本想帮他们搜寻贼人,无奈不放心你,所以没有离开,叫醒你我又不忍心……”小妮子不忍心说的很低,可是够甜。
剑英耸耸肩笑道:“那真谢谢你啦,我不会喝酒,可是你们二位少爷盛情难却,说起来真够惭愧,我怎么回卧室,躺床上全不知道。”
就在这当儿,不远之处传来了一声叱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好汉子亮出真相,夜游神鹰张某人敬接你朋友的利害手段。”几句话异常响亮,大概不会在十丈以外。
俏丫头低声对剑英说:“你快回房中找兵刃,我先去查看一下形势。”
她话还未说完,俞剑英已展开“八步赶蟾”上乘轻功,空着手闪电般赶去发声的方向,俏丫头一怔神,剑英人已出去了五六丈远,她赶忙纵身飞跃追过去。
俞公子一连三个起落,人已飞出去十三四丈,穿过了两重庭院,刚刚停住脚步,骤觉身侧暗影中一阵劲风袭来,俞剑英赶忙向旁一闪,左掌顺势反抛打去。来人身法异常快速,剑英掌势发出又猛,暗淡星光捷逾飘风,俞公子目力如电,百忙中看出来人竟是老武师金刀飞叉童维南,他五指并伸,反扣剑英打出右掌,俞公子疾沉右臂口中轻喊一声:“老武师,自己人,我是俞剑英。”
他话出口,老武师亦分辨出不是敌人,立时把打出右手向外一划,脚跟用力拿桩,收住急冲身子应道:“是俞老弟吗?你是不是和贼人照了面。”
剑英看童维南一身黑色夜行劲装,背插单刀,腰中横束一条豹皮带子,分插着八支五寸长短的飞叉,似是早已有了戒备,和自己一身随手抓来的长衫比较起来很不相称,不由红着脸笑道:“晚辈受二位少堡主盛情邀饮,力不胜酒,酣然卧席,夜半酒醒忽闻怪啸,匆忙披衣出室查看,始闻一声喝叱,引晚辈追寻至此,一路行来并未发现贼踪,老前辈可有什么发现吗?”
金刀飞叉童维南点点头答道:“我老头子亦被这夜来怪啸惊醒,循声找到这里,夜暗中似见人影一闪,因而喝问一声。”童维南话到这儿顿住。
可是俞剑英神目如电,夜色中已经看得出老武师微蹙着两条长眉,心知他的话言不由衷,说不定他已和贼人动过了手,人家不愿说,自己也不便再追问,只好笑答道:“怪啸声彼起此和,入堡贼人似乎不少。”
金刀飞叉童维南还未来得及答话,蓦闻距两人三丈左右一座屋顶上传来一声喋喋怪笑,笑的阴森刺耳,梦幕中声如鬼啸。
俞剑英一个翻身倒穿出去,七八尺远近,脚尖刚踏到另一座屋顶瓦面,老武师童维南已跟着发动,右手急探腰间豹皮带子,扬腕打出一支飞叉,夜色中寒光电掣,挟一缕冷风脱手,直向那发笑屋顶上一个蒙面怪人打去。
那幽灵般怪人又一声呵呵大笑,右手一伸,先接住飞叉,然后朗声说道:“雕虫小技,尚图卖弄,焦四太爷今晚上特来替尔等订定忌辰,三日之内血洗绿竹堡,鸡犬不留,老匹夫少安勿躁,就凭际那点微末武技,不是四太爷夸句海口,真动上手,十合内包管你束手就缚。”
来人话锋凌厉,口气狂妄,气得老武师脸上变色长须颤抖,他一个腾身,飞跃上另一重屋面,始开声喝道:“好大的口气,老夫数十年江湖行踪,还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毫毛,朋友口出狂言必怀绝技,为何黑纱蒙面,不敢以真像示人……”
金刀飞叉童维南话还未住,那屋顶怪人又一声冷笑答道:“姓童的你怎么如此健忘,十五年前你们一群自鸣江湖侠义道上人物,狼狈勾结,火烧焦四太爷等黔中基业,逼得我们兄弟五人避难天涯,也许你们认为今生今世我们兄弟永无复仇之日,需知因果回轮,报应循环,十五年前你们一手玩的马戏,即将在绿竹堡旧事重演,不过我们兄弟素以光明立足江湖,不像你们这般满口假仁假义,实际上满肚皮阴谋诡计而又自称侠义的人物,今夜特来传警绿竹堡,使你们早作准备,三日内我兄弟再入绿竹堡,不分男女剑剑诛绝,焦四爷言尽于此,我要失陪了。”
蓦闻暗影中一声娇叱道:“狗强盗休走,看剑。”随着这一声娇喊,夜色中飞起一道冷锋,森森白光卷舞而至,横刺蒙面人中盘。
剑招出手迅如电闪,哪晓得蒙面人动作更快,全身仰卧向右翻滚,口中断喝一声:“找死,贱婢敢施暗算。”
话出口,人已翻开五尺,猛的挺身疾跃反扑过去,左手猛沉打出内功潜力逼住飞来剑光,右手并食中二指“二龙抢珠”直取发剑少女双目。
发剑的少女,正是俏丫头梅香。她见俞公子赤手空拳扑向发声地方,怕他遇上敌人吃亏,随仗剑紧追下来,俞剑英遇上老武师金刀飞叉童维南,两人一说话,俏了头一时间不好现身,只得暂时隐身暗处偷听两人谈话,这当儿恰赶上黔中五鬼中老四催命鬼焦猛,现身示警,俏丫头怒火万丈,立时娇叱一声跃出,仗剑狠攻焦猛。
催命鬼旋瓦翻滚,闪开剑光反手还招,俏了头想不到人家快得如一阵急风,赶忙收剑向左一闪,娇躯疾转避开来势,右手剑跟着变做“丹凤撩云”斜挑焦猛前胸,催命鬼一声狞笑,猛施十数年苦学绝技,左手“手挥琵琶”荡开长剑,右手五指若钩施展“螳螂功”向梅香抓去。
俏丫头武功已得真传,暗淡星光下见焦猛五指色呈紫黑,异于常人,知他这双手必练有绝毒工夫,如被沾身,不死必伤,赶忙顿足向后疾退。
焦猛阴恻恻一声冷笑,轻喝一声:“你还想走!”立时轻点屋面,如影随形般猛追过去。
俏丫头脚落屋面,焦猛右手已然袭到,这是梅香出世以来第一次碰上高人,一咬牙竟下了宁为玉碎的决心,手中剑“寒花吐蕊”尽全力向焦猛刺去。
催命鬼见梅香情急拼命,淡然一笑,右手招式不变,左手‘画龙点睛’,猛力往梅香剑脊一拨,俏丫头手中一支长剑直荡开去。
两人用力都够快猛,梅香一个娇躯不自主随着荡开长剑向右一转,她原已停身在屋面边缘,再吃焦猛用内家真力荡剑一震,立时身随剑转,虎口发热,下面不自主脚步一移,全身落空,一个娇躯直向房下摔去,可是这样一来也救了俏丫头一条性命,焦猛的右手五指只沾到梅香秀发,把俏丫头包头青帕撕破。
催命鬼焦猛,是黔中五鬼中,手最辣,心最狠的一个,昔年五鬼立寨瑶山时杀人无算,故有催命鬼恶号,他见梅香逃命掌下,哪肯甘心,正想飞身下屋追取梅香性命,蓦见一条人影—掠而过,捷逾飘风,快如电闪,半空中接住了梅香娇躯。这身法快的出奇,不由使催命鬼焦猛一怔,就在他一怔神间,两把飞叉带着破空劲风打到。
催命鬼仰身倒卧,施展出“铁板桥”功夫,两支飞叉掠着前胸打过,跟着扑过来老武师金刀飞叉童维南,掌中刀“金针定海”猛向焦猛仰卧身子点去,催命鬼借势翻滚,让开刀锋,挺身跃起后手中多了一支蛇头亮银软枪,他望着老武师冷笑一声说道:“姓童的,焦四太爷原想让你多活三天,不想你冤魂缠腿,自取死路,说不得焦四爷先成全你了。”
说过话,不待老武师回答,一抖手中蛇头亮锻软枪,“乌龙穿塔”猛点前胸。
童维南闪身避枪,掌中刀‘风吹落叶’疾扫下盘,焦猛一声狂笑施出“一鹤冲天”轻功,全身由屋面上飞起一丈三四,身子落下,枪法随变,展开迅捷无比之招数猛向老武师攻去。
一支蛇头亮银软枪,活似搅海金龙,扫、点、扎、缠、打、施的呼呼风声。
童维南昔年合着程九鹏等,荡平五鬼黔中基业。原和焦猛动过手,那时催命鬼曾数度败在老武师的手下,但今夜情形又自不同。焦猛一支软枪招招精奇,着着狠辣,而且劲力奇猛。不到十合,老武师竟有点手忙脚乱起来,这才真知五鬼重在江湖露脸,已非昔年吴下阿蒙。
焦猛亦看出老武师已感不支,立时把蛇头亮银软枪一紧,化作一团光影紧逼过去,他诚心要把老武师毁在枪下。
童维南又勉力支持了几个回合,头顶上业已见汗,手中一把金背刀亦渐觉沉重起来,焦猛杀机已起,手下绝情,蛇头软枪猛施一招“翻云覆雨”荡开老武师手中金刀,欺身中宫、左掌疾发,平推前胸,口中喝道:“老匹夫还不纳命来。”声出掌到,凌厉劲风已近前胸。
老武师被势逼住,要想躲这一掌已不可能,正想奋起左臂硬接掌风,猛听一声:“老前辈不妨稍息,待晚辈接他几招。”
骤见由老武师身后面伸出一只右手,五指半屈,反扣焦猛左手脉门,催命鬼急切间沉腕撤招,哪知来人手法异常迅速,焦猛应变虽快,但左腕已受来人指尖扫着,不自主踉跄后退数步,再定神看去,老武师童维南前面多出来一个剑眉朗目的清俊少年,穿一件天蓝长衫,空着一双手,气定神闲,微含怒意的眼神逼视着焦猛。
催命鬼受创之后,心知来人决非弱手,但看他年龄不大,而且又是赤手空拳,不由恶念陡起,也不答话,猛可的一抖蛇头亮银软枪,“云龙抖甲”直点前胸。
来人正是俞小侠俞剑英,先救了俏丫头梅香,又解了老武师一掌危难,见焦猛软枪点来,诚心卖弄给老武师看,立时吸一口丹田真气,劲贯右臂,气定山岳,不闪不躲,俟焦猛枪尖蛇头点到,猛然微一偏身,枪尖蛇头擦着衣服打过,接着右手疾翻抓住枪身软索,右腿“旋风扫雪”横扫下盘,闪身、抓枪、出腿,几乎是同一动作,只那份快劲儿老武师已看得心折口服。
催命鬼也没有想俞剑英这样迅速,不撤手丢枪,就得中腿受伤,空负一身本领,急切间无法施展,只得松了手中蛇头亮银枪,“鹞子钻云”全身拔起一丈多高,半空中身子倒翻,脚落屋面,已站到另一座房上。
俞剑英得理不让人,冷笑一声喝道:“黔中五鬼,不过尔已,好朋友连兵刃都不要了吗?”说着话,抖手掷枪,晃似银蛇飞舞,笔直的向焦猛飞去。
催命鬼赶忙一闪身接住飞来兵刃,狂笑一声答道:“好朋友别离绿竹堡,三日内姓焦的再来领教。”说完话,施展开提纵身法,踏屋面如飞而去。
俞剑英逼退焦猛,回头看老武师童维南站在屋面上发怔,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人竟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忆初见面时,酒席上对人冷淡,不由脸上一红,说道:“承蒙俞小侠援手解危,使老朽得免于难,盖代奇才,敛刃藏锋,如非今夜亲见身手,错失交臂,抱憾终生,恨老朽这双老眼昏花……”
俞公子不等他说完,接口笑道:“晚辈不过一时侥幸胜敌,老前辈如此过奖,反使我汗颜无地了。”
老武师叹口气道:“江湖上不乏少年英才,但如阁下身手者,实在绝无仅有,老朽半生飘泊,行踪四海,这一次算开了眼界。”说完话,拱手告退。
俞剑英赶忙还礼,目送老武师背影消失后,匆匆赶回自己卧室,这时他已毫无睡意,索性点着灯坐在书桌边呆想。
他想起九华山排云岭等他归去的云姊姊,或许此际也正对灯独坐,情愁万里……忽然一扇门呀然轻响,打断了俞公子的默默沉思,灯影下姗姗细步,走过来俏丫头梅香,她秀发散乱着,含羞带媚的走近剑英,躬身万福笑道:“爷,谢你啦,不是你伸手救援,小丫头今夜里定遭毒手,救命恩天高地厚,容梅香一拜叩谢。”说着话她竟盈盈一跪。
这一下可慌坏了俞小侠剑英,赶忙伸手拦着梅香下拜娇躯急道:“你这是干什么?诚心要折煞我吗?”
梅香被剑英一拦,手扶在剑英小臂上,闪动着大眼睛,脉脉含情瞅着他笑说:“救命大恩理应一拜……”
俞公子接口答道:“俞剑英武夫草莽,幼长荒山野岭,我不懂人间礼法。”
俏丫头妙目含泪,瞪着俞公子又道:“薄命弱女断肠花,梅香不过是伺候人的丫头婢女,爷,你救梅香一场恩德,只有永埋在肺腑深处了。”
说着话粉面色变,清澈的眼睛里滚下两滴泪水,缓缓的拿开了扶在俞剑英小臂上一只玉手,陡然转身急步退出去。
梅香走的神态异样,又害得俞公子心潮起伏……
第二天,俞剑英不过刚刚醒来,少堡主程天龙不知何时已鹄候门外,他似乎有急事要见剑英,但又不便惊扰他甜酣好梦。俞公子慌匆匆披衣下床,开门笑道:“小弟酒后贪睡,致劳兄台大驾鹄候。”
程天龙微笑着点头答道:“俞兄一夜劳禄,为程家安危,不惜竖敌,一大早本不应来惊忧好梦,无奈家父候驾内庭,派小弟请俞兄入内一叙。”说着话深深一揖。
程天龙几句话只听得俞剑英心中一震,口中应道:“既承老堡主赐宠相召,小弟立刻随兄台入内拜谒。”
程天龙立时含笑点头,转身带路。
穿过重重庭院,进入内宅,程天龙把剑英带到一座四合跨院小圆门边停住脚步,他笑对剑英说道:”俞兄稍息,待我通禀家父出迎。”
程天龙话刚落口,圆门内又传出一阵哈哈大笑,老堡主程九鹏亲自迎了出来,他先挥挥手命程天龙退去。
老堡主这才拱拱手笑道:“俞老弟藏锋敛刃,不求炫露,几乎使我错失交臂,令师九华山灵虚道长,飘忽仙踪,盖代奇人,我虽然活了这一把年纪,但始终没机会一叩仙颜,俞老弟出自仙长门下,无怪乎年纪轻轻成就了一身绝技,道长胸罗万有,飘然世外,自难在江湖上轻露仙踪,老朽亦不过闻人传言,谁想我在未入土前竟有缘会到他门下高足。”
说过话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俞剑英心知玉玲已把自己出身泄露,这情景自是再无法隐瞒,只好长揖笑道:“家师虽然侠名四海,但晚辈因资质愚蠢,致辜负了恩师心血,老前辈是扛南武林道上表率龙头,晚辈得蒙垂青……”
老堡主未待剑英话完,抓住他一只手答道:“你这话从哪里听来,为什么不骂我是强盗头子,老朽虽然在绿林道上混了三十多年,但自问未做一件亏心之事,间有不平,必出面干涉,因此真正绿林道上歹恶之辈,反被我开罪了不少,此次黔中五鬼寻仇绿竹堡,即昔年老朽仗义除害一段余波,绿林中人良莠不齐,难怪俞老弟有所歧视了。”
俞剑英说话本意,确未含歧视成份,不想老堡主误解话意,赶忙笑答道:“晚辈言出衷诚,老前辈不要误会才好。”
程九鹏哈哈大笑道:“我老头子形将就木,难道真连好坏话就分不出吗?刚才不过是我感慨之言,俞老弟不必多心。”
说着话,他拉着俞剑英走进了一所清幽的庭院,俞公子打量这一所跨院,四围全用水磨青砖砌成,除进来的那个小圆门外,别无出路,在程宅重重庭院中自成一座独立院落。老堡主带剑英绕着菊盆,走进了一间布设雅洁的客室。
这客室不过两间大小,布设极为简单,迎壁上挂一副松鹤遐龄图,笔工苍劲,异常有力,红漆紫檀木台桌上香烟袅袅,靠台桌边分放着四个锦墩,老堡上让剑英在锦墩上就坐后,笑指着那副松鹤遐龄图道:“这副松鹤遐龄,也是出自一位江湖奇人的手笔,此人姓岳,名凤坤,外形文秀,潇洒不群,文才、武技样样超人,他却能藏锋不露,虚怀若谷,他和俞老弟真可算近代江湖中两颗明珠,可惜他游踪四海,行止不定……”说这里叹口气又道:“如果他能在绿竹堡中,则何惧黔中五鬼寻仇?”
俞剑英听完老堡主程九鹏一个劲称赞别人,不由剑眉轩动,俊目放光,半晌才恢复平静笑道:“俞剑英末学后进,何敢当老堡主如此过奖,岳凤坤文武霸才,恨晚辈无机缘一睹风采。”
程九鹏数十年江湖阅历,那还不明白眼前少年人话中含意,他微笑着点头答道:“俞老弟仙侠高足,武功造就自是非凡。昨夜空手夺枪,解救了老朽故友危难,实不瞒老弟你说,昨夜我老头子和浙北双杰张氏昆仲,全都出手,绿竹堡外和五鬼订约,三日后在小孤山交技比武,事关绿竹堡千余人生命安危,老朽不得不舍命一拼。黔中五鬼已今非昔比,不知从哪里各学得出奇本领,来日一战,成败难下,我请老弟到此,即为此事……”
程九鹏话未说完,俞剑英抢着接道:“晚辈承老堡主盛情款待,自应竭尽所能略助一臂之力,我想五鬼不过江湖中跳梁小丑,俞剑英还没有把他们看到眼里。”
程九鹏见俞公子豪气凌云,一口把事情揽到身上,心中自是暗暗欢喜,又陪着俞剑英闲谈些江湖奇事,顺便盘诘他的武功文才,灵虚道长为当代武林中第一奇人,他的徒弟自然是不会有错,老堡主问的够多,俞剑英对答如流,有几次程九鹏反几乎弄个无法下台,这就使他不得不佩服玉玲的眼光过人。
可是老堡主心中另有一层隐忧,他对岳凤坤和眼前的少年人实在无法分出轩轾,何况他深知岳凤坤早已倾心了玉玲姑娘,这些事只能放在肚里不能出口,两个人谈一阵,俞剑英告别退去。
第三天夜晚初更刚过,绿竹堡驰出来六匹快马,急风般赶奔小孤山去,马上人五男一女,各穿着疾服劲装,携带兵刃,那女的黑纱遮面,只露出两个圆圆的大眼睛,背上斜背一支三尺二寸的长形古剑,不时回首偷看在她后面跟进的英弟弟,六匹马一阵紧走,赶到小孤山天色还不到二更。
如果说小孤山是山,倒不如说它是个土岭,但却相当的阴森荒凉,岭下杂草丛生,岭上却尖秃秃的一片黄土,江涛怒吼,势若奔雷,越发衬得这地方凄凉阴森。
六个人下了马步上岭脊,仰面望天色月黯星朗,铁砂掌程九鹏回首对老武师金刀飞叉童维南说道:“黔中五鬼阴谋多端,从不守江湖信义,恐他们背信弃约。”
老堡主话刚说完,猛闻不远处传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笑得像荒冢鬼哭,笑声过后,紧接着响起来一声长啸,啸划夜空,尤如枭鸟悲鸣,听得人不自觉寒毛倒竖。
老堡主程九鹏厉声喝道:“程九鹏已如约候教,好朋友还不亮出相来,隐身暗处意图何为……”
他喝声未住,五丈外一片暗影处又传出一阵冷笑答道:“老匹夫不要卖狂,今夜中就叫你报应临头,血债血还,十五年前你一把火烧去我兄弟黔中基业,十五年后该还你绿竹堡一片瓦烁焦土,赵大爷不把你弄到家破人亡,誓不放手。”
说完话,接着几声嗖!嗖!连响,暗淡夜色中,晃似投林飞鸟,几阵呼呼风声,在距老堡主六人丈余左右,连排儿拥出五个人来。
中间的人,白面黄须,鹞眼鹰鼻,身材异常高大,一身黑色夜行劲服,肩后斜背着一支奇形兵刃万字梅花夺,正是黔中五鬼之首,白面鬼王赵森,左面是活无常邱太,勾魂手阎保,右面站着催命鬼焦猛,七煞游魂粱胜。
老堡主程九鹏拱拱手对五鬼笑道:“昔年贵兄弟立足江湖,威震江南道上,程某人为友情热,致和贵兄弟翻目成仇,失足成错,演出火烧贵兄弟黔中基业一场风波,事过之后,悔恨已迟,因此洗手退隐绿竹堡不再问江湖是非,贵兄弟寻仇本为理所当然。不过江湖恩怨永无休止,仇杀纠结,血债牵缠,不知道葬送多少武林朋友,贵兄弟如能大量海涵,不记前仇,我老头子愿低头服输,化敌为友,程某人言出肺腑,请贵兄弟三思而行。”
猛听白面鬼王仰面一声狂笑,阴沉沉地答道:“姓程的你说的好轻松,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昔年你率领江南道上一帮自鸣侠义人物,伙同八家镖局镖师,火烧我们黔中基业,迫得我兄弟亡命天涯的时候,你可曾想到江湖恩怨两字,十五年来我兄弟卧薪尝胆,投身岭南勾漏山五阴峰金霞宫中,苦研绝技,也无非为洗雪昔年烧山这仇,我兄弟如不把你绿竹堡烧成焦土,何以有颜面再立足江湖……”
老堡主心中一震,想不到五鬼竟投身在江湖传言岭南魔窟金霞宫中,无怪乎各学有一身出奇本领。
浙北双杰中夜游神鹰已忍耐不住厉声接道:“姓赵的你住口,你们五鬼侧身绿林,全不讲武林道义,恶名四播,杀人无算,劫镖灭口,采花伤命,这才引起江南武林同道公愤,合力毁去你们黔中老巢,如不是程老堡主当时一念仁慈,劝各同道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黔中五鬼早已被搜杀刀下,知恩不报,翻脸为仇,你们还算不算人间男子大丈夫?”
白面鬼王赵森一声断喝:“利口匹夫找死!”喝声中首先发动,接着五鬼全都出手,霎时间暗淡星光下寒风骤起,黔中五鬼各舞兵刃向六人猛扑过来。
这情势逼得老堡主只得出手,翻手抽刀,刀化一片寒芒,迎住五鬼之首白面鬼王赵森,浙北双杰分战邱太、阎保,程玉玲接住了催命鬼焦猛,金刀飞叉童维南迎战住七煞游魂梁胜。
这当儿空下了俞小侠剑英,他一时间无法决定先帮那个,只好按剑观战,看这场龙争虎斗。
这荒凉的土岭上剑影刀光,剑走枪飞,十个人捉对儿逐渐战入紧张局面。
英弟弟自然是最关心玉玲姊姊,他看她和焦猛对招狠拼,程姑娘手中剑,光华异常,施展开丈余内冷风侵肌,催命鬼似乎不敢硬接姑娘手中长剑,却把蛇头亮银软枪施个风雨不透。不过他发招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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