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_月下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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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营业状态的店铺来说，这种情况明显不对。
　　如果是正常营业状况下的店铺，地板应该是干干净净的，店铺里的植物绿意融融非常精神，而灯泡也应该是每天检修，绝对不会有坏掉的灯泡的。
　　然而如果说这家店铺没有营业吧……似乎也不对，荣贵光顾着伪装丧尸可能没有注意到，然而小梅却是看清楚了的：外面写着店铺所售商品的灯箱是亮着的。
　　虽然完全被丧尸挡住了，可是确实是亮着的，而且上面还写着招聘信息。
　　走在前面，小梅看似面无表情，然而实际上，他的警戒心已经提到最高水平了。
　　左手边是一个大厅，他拐了进去。
　　和其他两家店铺一样，这是待客大厅了，里面有柜台，有圆桌，正常情况下，这应该是一个可以同时接待一百名客人的大厅，然而现在……
　　大厅里静悄悄的，天花板上只有最中间一盏吊灯亮着，其他的灯全都关闭着。
　　柜台内的电脑也全部黑屏，没有客人，也没有服务员。
　　四下扫视了一遍，小梅随即离开门口，继续前行。
　　他走上了楼梯。
　　之前两家店铺的二楼是工作区，只有少数大客户才能进去，那边都拉着“宾客止步”的条幅。
　　而这里的二楼是开放的。
　　身上挂着一个颤巍巍的荣贵，小梅慢慢往楼上爬。
　　刚刚，就在他们进去之前，二楼的灯也亮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头丧尸应该上了二楼——小梅想着。
　　然后他就站在二楼的地毯上了。
　　楼梯入口就有个紧闭的房间，小梅伸出手，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粉色的墙壁，米色的地毯，到处点缀着蕾丝的床单，以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布偶……毫无疑问，这是个小女孩的房间。
　　白色的书桌上摆了一张照片，小梅瞬间拉近镜头，成像器的焦距定位在照片上，照片中的一家三口面带微笑，他们看起来幸福极了。
　　照片上的男主人正是刚刚用钥匙进门的丧尸，而照片上的小女孩则是——
　　“这个……不是进城时候我们遇到的小女孩吗？”
　　荣贵小声叫出了声。


第86章　一家三口
　　那还是他们刚刚抵达西西罗城时发生的事，越过密密麻麻的坟墓，他们不是进入了一片树林吗？也就是在他们刚刚进入树林没多久，荣贵发现了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丧尸！慌忙逃窜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坐在了大黄身上，最后，他们还是靠着小女孩指路走到城门口的审核点的。
　　他们对西西罗城的丧尸情况的最初普及还是由这个小女孩完成的。
　　看着照片中熟悉的小女孩，荣贵惊呆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跌倒的声响。
　　声音不大，然而在安静的环境中已足够引人注意。
　　荣贵这才想起他和小梅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之前冒出来的一点勇气再次怂了回去，他看到小梅动了。
　　跟在小梅身后，两个小机器人离开了这个小女孩的房间，向前方走去。
　　走廊很昏暗，前面有个房间没有关门，灯光从房门里透出来。
　　他们之前听到的声音也是从这个房间里发出来的。
　　小梅站定在了房间门口，将身体最大限度的躲在小梅身后，荣贵敲敲探出头来，然后——
　　他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情景：
　　之前见到的眼镜丧尸僵硬的站在摆满各种试管仪器的工作台上，青黑色的手指拿着一根试管，另一只手则不甚灵活的试图引燃酒精炉……
　　这是工作台上方的情景，而在工作台下，之前他们见过的那个小女孩正瑟缩在那里，双手捂住耳朵，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惶恐。
　　惶恐又绝望，还带着一丝迷惘。
　　缩在工作台下一堆草药材之中，荣贵看到小女孩的脸上有水渍。
　　小女孩也注意到了荣贵和小梅的到来。
　　僵硬的将头慢慢抬起来，荣贵看到小女孩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小小的肩膀也剧烈的抖动起来。
　　这个动作和表情代表的情绪是……
　　害怕？
　　大概是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害怕的人的缘故，荣贵忽然不那么害怕了，她为什么害怕自己呢？她不是见过自己和小梅吗？
　　偏着头，荣贵再次扒在小梅的肩头，为了将小女孩的表情看的更清楚点，他还踮起了一点点脚尖……
　　然后，他看到小女孩看向自己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
　　薄薄的两片嘴唇颤抖着，无声的开合了一下。
　　由于对本地的语言掌握不精，荣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直到小女孩的嘴唇再次哆嗦的张开，极小声的，她再次将刚刚说的话念了一遍。
　　“妈妈”
　　虽然她的声音真的很小，可是荣贵现在毕竟是机器人的声音，敏感的捕捉到了小女孩刚刚发出的声音，荣贵愣了愣。
　　难不成自己或者小梅有一个人长得像她妈妈不成？
　　不该啊……
　　心里古怪的想着，荣贵忽然意识到，小女孩的目光并非对着自己的，越过小梅以及小梅身后的自己，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后的方向。
　　等等——
　　如果她看的人不是自己和小梅的话，那么，她刚刚那句话的说话对象也不是自己……
　　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这个念头，荣贵慢慢将头转了过去，然后——
　　他看到了一头紧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女性丧尸！
　　她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晕眩！
　　荣贵简直想要立刻晕倒！然而经历过上一次由于过度紧张而自动关机的事件之后，小梅帮他重新调试了系统，这一回他竟是想要晕倒都晕不成了。
　　紧张的扒在小梅身上，荣贵全身战栗，一动都不敢动！
　　那名女性丧尸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由于太害怕了，荣贵完全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站够了，又过了一会儿，荣贵看到对方慢慢离开了。
　　赤脚走在地毯上，她的行动异常缓慢，也难怪她无声又无息。
　　荣贵看着她向斜对面的房间走过去了，那里的门原本是关着的，而如今不但打开，里面还亮起了灯。
　　如果荣贵有嗅觉的话，他还能闻到里面音乐的饭菜香。
　　接着，原本还在摆弄试管的眼镜丧尸也停手了，将所有的东西归位，他僵硬的从工作室移动了出来，迟缓的，他向斜对面的房间走去了。
　　就在他离开之后，荣贵赶紧冲进房间里，冲到工作台附近，小女孩的身旁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荣贵小小声急切的问向对方。
　　没有立即回答他，小女孩从工作台底下爬了起来，伸出手背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她倔强的小声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去一年多的爸爸和妈妈，又回家了……而已。”
　　——
　　僵硬的坐在饭桌旁，荣贵惊恐的看着前方的情景。
　　古朴的木质饭桌，上面还装饰着烛台和一小盆绿色植物，除此之外，还有满满一桌饭菜，虽然量不多，然而热气腾腾的，看起来……
　　就很难吃！
　　那盘看起来像沙拉的菜里面好像不止有沙拉酱啊，里面黑糊糊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丧尸伤口里流出来的……脓啊！
　　荣贵的眼神颤巍巍的挪到饭桌一端的女主人……脖子上的伤口上了。
　　那里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皮肉翻开，黑色的果酱状黏液缓慢的从里面淌下来，淌过女性丧尸破破烂烂的衣裳，继续向下淌。
　　不敢再看，荣贵强迫自己再次将视线移动到桌上的饭菜上。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另一道还在汩汩冒泡的浓汤内……
　　喂！浓汤内翻滚的似乎有类似土豆块的东西，看起来还蛮好吃的，可是……挣扎在土豆块君旁边的黑色虫子是什么？
　　荣贵确定自己没看错，由于学习不好，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好，他、他还看见那虫子的爪子在动呢！！！
　　紧紧抓着小梅的手，屁股也再朝小梅的方向拱了拱，荣贵感觉自己整个机器人特别不好！
　　他们现在就在刚刚斜对面的房间，因为小女孩说：如果不快点过去的话，妈妈还会过来催的。
　　就因为这句话，荣贵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跟着小女孩走过来了。
　　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厨房兼餐厅。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这里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厨房兼餐厅，厨房很大，餐厅的家具也很漂亮。
　　如果餐桌两头没有僵直坐着两名丧尸的话。
　　两头丧尸——之前那头女丧尸外加那头眼镜丧尸，分别坐在餐桌两端，他们面前摆着空盘子，然而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他们也不吃东西，只是僵硬的盯着坐在餐桌中段的小女孩。
　　如果在以前的话，或许这可以称为“慈爱的目光”，然而当视线的主人如今变成了丧尸的情况下，被这种目光凝视的感觉……
　　荣贵同情的看着对面的小女孩。
　　是了，他和小梅如今坐在小女孩对面，和小梅挤在一张椅子上坐着，荣贵非得挨着小梅才能有点安全感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并非完全没有作用，比如：由于太害怕，他不断向小梅的方向挪动，挪动又挪动，他已经基本上坐到小梅的大腿上了，这样一来，他还英勇的帮小梅挡住了所有可怕的东西哩！
　　“小、小梅，我一个人害怕就好，你、你不要害怕哦！”一边害怕，荣贵还能抽出时间安抚小梅了，他觉得自己的胆子已经不知不觉大了一点了。
　　被他挡在身后的小梅：=…=
　　接下来的时间，荣贵便看着小女孩惊恐着大口吃饭，在吃饭的间隙将饭菜里不合适的东西挑出来，挑出来，然后继续吃。
　　直到她吃的差不多，将刀叉放到空盘子上为止。
　　然后——
　　眼镜丧尸仍然坐在座位上，而另一端的女性丧尸却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过来，她开始收盘子了。
　　而就在她由于收盘子经过自己的时候，荣贵看到一只肥硕的黑虫子从她脖颈的伤口内钻出来，“吧嗒”一声落在桌子上，那虫子是硬壳的，背朝地挣扎了好半天，好容易翻过身之后，虫子飞快的爬走了。
　　小心翼翼避开那只虫子，荣贵看着女性丧尸端着一堆盘子去厨房内洗盘子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他可以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清洗盘子的动作也是迟缓而僵硬的，盘子好容易被她清洗干净，却在放置的过程中，女性丧尸身上的脓液又滴下来了，间或掉落一两只虫，原本干净的盘子就又脏了。
　　她好像注意到盘子上这些污物了，然而却又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于是，她只能将那些盘子重新拿回来，然后继续洗。
　　厨房内，水流的声音一直响着，响了很久。
　　直到小女孩忽然叫了一声：
　　“爸爸，妈妈，你们该回去了。”
　　这道声音仿佛一个魔咒，原本还在洗盘子的女丧尸忽然摔掉了手中的盘子，任由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她向餐厅的方向走来。
　　而原本坐在餐桌旁的眼镜丧尸也站起来了，和女丧尸一起，他们僵直的向楼下走去。
　　小女孩的眼泪便又流了下来。
　　冲到厨房关掉水龙头，她撒丫子向两头丧尸的方向跑去。
　　迅速的和小梅对视一眼，荣贵也追了过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下楼梯的过程中，他询问走在自己前面的小女孩道。
　　“把他们送回去。”一边抹眼泪，小女孩一边回答他：“要早点回去才行，时间再晚点，路上的人就多了，很多人看到丧尸会害怕，还会打他们……”
　　“总之，越早越好。”说着，她已经走到一楼了，坐在玄关处穿好鞋子，小女孩想了想，还拿了两把伞。
　　在她穿鞋子的过程中，两头丧尸就站在玄关处等她，如果不看外表的话，他们看起来就和一般的父母没什么两样……
　　荣贵愣了愣。
　　迟疑的看了一眼小梅，他悄声和小梅说了什么，小梅没有反对，之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对正要开门的小女孩道：
　　“我们……有车，你见过的，要不要开车送……送你们过去？”
　　转过头来，小女孩怔住了。
　　咬着嘴唇，小女孩最终点了点头。
　　等到她重新看向前方的父母时，她的脸上还带了点笑容：“爸爸，妈妈，今天我们坐车回去。”
　　两头僵尸没有任何反应，对于小女孩说的话，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接下来的时间内，由眼镜丧尸开路，他们往外走了。
　　外面的丧尸看起来更多了，面对出来的同类，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堵在门前。
　　偶尔有几头丧尸想要围过来，那个小女孩便跳出去，勇猛的将对方推开了。
　　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躯如何有如此大的力量的。
　　以及，这个小女孩真的非常有勇气。
　　荣贵和小梅分别坐上了大黄的副驾驶位和驾驶位，而小女孩则引着父母从侧门上车。
　　“谢谢你们，回来我会帮你们清洗车子的。”安置好两头破破烂烂的丧尸，小女孩小声对前方的荣贵道。
　　从照后镜往后看了一眼，荣贵扯了扯嘴角，最终没有说话。
　　有了车子就特别快，出城亦没有遭到阻拦，他们很快便离开西西罗城，从审核点出来，然后重新回到那片树林了。
　　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将两头僵尸从后面引出来，荣贵想了想，他没有上去帮忙，亦没有下车。
　　“我们俩在这里等你。”他只对小女孩说了一句话。
　　点点头，小女孩带着两头丧尸朝密林中走去，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在车上等待的过程中，荣贵又陆陆续续看到好些丧尸从城内走出来。
　　那种场景，怎么说呢……
　　真是让人觉得怪怪的，然而，荣贵却不像之前看到丧尸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等到了小女孩。
　　身上满是湿泥，小女孩看起来比丧尸也好不了多少。
　　面对干干净净的大黄，小女孩在上车前有些迟疑，荣贵便从后面翻出一块花哨的毯子地给她：
　　“穿这个吧！我编的哟！”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这张毯子，将整个身子裹在毯子里，她苍白的脸颊终于红润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脱掉脏掉的鞋子，将鞋子抱在怀里，她慢慢爬上了车。
　　等到坐定之后，她才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为了让她更自在一点，荣贵还打开了小黑。
　　然后小黑便开始播放各种广告了。
　　广告虽然不好听，可是女孩的心却慢慢平坦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儿，荣贵听到女孩主动向他们开口了：
　　“刚刚的……两个人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们现在……已经是不死之人了。”
　　“他们每天都回家来，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吃过不老药。”
　　“以及……”
　　女孩沉默了片刻，手指紧紧揪着毯子，她的内心似乎在激烈的斗争，最终，她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似的，再次轻轻开口了：
　　“我的爸爸，是发明不老药的药师。”


第87章　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荣贵惊讶的回过头去，他是真的没有猜到。
　　而小梅的反应就淡定多了，蓝色眼眸小机器人的金属面孔倒映在车窗上，格外沉静。于是说他现在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倒不如说像是早就料到了什么。
　　两只小脚小心翼翼的悬空不碰到铺着蕾丝花边的车内地毯，小女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脏鞋子，半晌后道：“……你们跑到我家的店……是想买东西吧？是被介绍过来的吧？我家现在这样子……一般外面来的客人是不会光顾了，就靠原来老伙计的介绍，靠卖爸爸做剩下的一些药剂，我勉强可以活下去。”
　　“你们要买什么药？如果没超过保质期，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们，如果超过保质期了……我就留着卖给其他人。”
　　荣贵：……
　　这么小就卖过期药……是不是不太好啊？
　　可是，这么小的女孩，没爹没娘的，也没个福利机构，不卖过期药要她怎么生活下去呢？
　　同样的孤儿经历，让荣贵对眼前的小女孩忽然心生同情。
　　他的同情完全表露在了脸上，眼瞅着荣贵不会继续问下去了，小梅忽然开口：
　　“我们需要强力营养液，你这里有吗？”
　　非常公事公办的态度，小梅说这话的口气和在之前那两家店里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因为如今的店主是个小萝莉而有所改变。
　　然后小女孩就伸出手背又抹了抹泪，从衣服的前胸口袋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本子，认真地翻了好几页，最后也小大人似的对小梅道：“有，不过都过期了。”
　　“过期了也可以，你平时卖多少钱，我原价购买。”小梅的声音平静，然而听在荣贵耳朵里那就是个壕字啊！
　　不愧是考上资格证、可以拿高薪的男……机器人。
　　荣贵的头脑简单，听到小梅的话他也就最多这么想了想，然而后面的小女孩明显心思比他灵活。
　　听到小梅的话之后，小女孩的脑袋立刻抬起来了。
　　“你要买过期药做什么？难不成……”
　　“你是药师，可以复制？”
　　荣贵：=口=！！！
　　原来还可以这样？！
　　荣贵的脑袋刷的转向小梅了：小梅的表情是始终如一的……面无表情。
　　“理论上只要有成品就可以复制。”还算给荣贵面子，小梅稍作解释。
　　不愧是小梅——荣贵立刻点点头。
　　能够自己做是最好的啦~荣贵倒是没想太多早点离开这个城的事，他只是想着：这个城市的药师做个不老药都能做出丧尸围城级别的医疗事故……咳咳，虽然始作俑者的女儿就在车上，可是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加上刚刚又听到了过期药什么的……荣贵总觉得现在的药店太不靠谱，比起外面的药师，他还是觉得小梅靠谱啊~
　　一路上完全没见到过难倒小梅的事，荣贵轻而易举的被小梅的解释说服了。然而后面的小女孩果然比他有心眼多了，小女儿吸了吸鼻涕，大大的眼睛牢牢锁定小梅……的后脑勺，小女孩继续追问：
　　“我们西西罗城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药材，这里的药材是完全用植物制成的，一枚普通的药丸看起来简单，可是搞不准中间的制作程序就使用了几百道秘法，每一种成分都是不同药材使用不同的火候萃取……时间不一样，药效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西西罗城的药之所以一药难求，就是因为我们的药根本无法复制！外面的机械根本没法通过成分破解！”
　　“普通药都很难制作了，更不要提强力营养液了！强力营养液对药师的技巧经验要求非常高，整个城市内能制作出来强力营养液的药师不超过四位，我爸爸是里面最厉害的！”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小女孩的语气里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听得出骄傲。
　　她在为自己的爸爸感到骄傲！
　　“确实有些难度，不过，并非完全不可操作。”面对小女孩的质疑，小梅明显就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转过头，天空一般的蓝色眼睛第一次映入小女孩的脸，他平静地问：“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卖，以及，多少钱，就可以。”
　　和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来是机器人的荣贵不同，小梅的外观明明和荣贵几乎相同，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冷又机械，几乎看不出来是活人的证据。
　　被小梅冰冷注视的时候，小小的女孩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荣贵看到她捏紧了小拳头，像是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小家伙再次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小梅了：
　　“我不要钱，药可以免费送给你，可是，作为代价，你要教会我如何制作强力营养液！”
　　天空一样，水流一般的眼睛空洞的凝望着小小的女孩子。
　　这一刻，旁边的荣贵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直到小梅再次开口：“可以。”
　　于是，荣贵和小女孩同时松了口气。
　　有了这么一个保证，荣贵和小女孩的关系顿时亲密了许多，跪坐在副驾驶席上，两只机械手臂抱住座位，荣贵索性将身子完全调转过来，和小女孩聊天了。
　　“你为什么这样也要和小梅学习如何制作强力营养液呢？你不会吗？”荣贵刚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糟糕……这孩子这么小，可能还没开始学呢~而且她爸爸又是已经去世了，搞不好是忽然去世的，去世前没来得及教也说不定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荣贵心里骂了一句自己。
　　不过小女孩却并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相反，由于小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像是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她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轻松多了：
　　“在西西罗城，基本上每家都开药铺，很多药的制作方法虽然是公开的，然而由于细节不一样，所以每家的药又有很大区别，还有很多独门秘药，这就是家传的秘制药方，为了传承这些祖传的药方，每个小孩子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在家里的工作室玩耍了。”
　　“我们的第一个玩具就是试管，这是制药最常用的容器。”
　　叙述着自己城市的传统，小女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怀念。然而，当她说到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