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_月下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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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的收回视线，荣贵没有和小梅说话，反而继续接着马凡讲述的事情往下说，向他打听更多的事儿。
　　和小梅相处的时间久了，荣贵对小梅的行为模式已经非常了解了。
　　比起漫画更喜欢复杂的大部头书；
　　比起抒发感情的叙述方式更喜欢描述事实的客观叙述方式；
　　比起一下子就描述细节更喜欢从大背景介绍开始……
　　想了想，荣贵开始向马凡提问一些小梅会感兴趣的内容：
　　“马凡，你家那边有多大啊？大伙儿都干什么营生啊？”方圆几何，百姓以何为生……荣贵选了这么一个切入点。
　　说完，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小梅：小梅的脑袋果然又抬起来一点点。
　　“我家那边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挺小的。”金发青年抓了抓头：“我们那儿其实也是颗小星球啦~比星城还大！可是环境实在不好，目前开辟出来供人类居住的地方也就不大，只有星城一个区那么大而已。”
　　“至于做什么营生……开饭馆的、买衣服的、剪头发的……就和普通的小镇一样，我们那儿的生活其实很普通……”对于荣贵来说，自己的老家或许神秘又让人充满向往，可是对于从小生长在那里的马凡来说：自个儿的家就是家啊~挺普通的。
　　“大概这就是「从小生活在景点里的人不觉得景点有啥好看的」？”荣贵为他的这种感觉找了个合适的形容。
　　“呃……我老家算什么景点啊……那地方基本没人去，如果过去的人多，我就不用冒着风险出去送外卖了……”马凡就嘟嘟囔囔道。
　　“哎？很少人去吗？这是为啥啊？”按照小梅的解释，每颗星的制造都是经过多方评定的，或者供人类居住，或者孕育矿产，或者成为实验基地……每颗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经不起任何浪费。
　　荣贵问，小梅就在旁边默默听。
　　然后马凡就耸耸肩膀：“因为环境不好。”
　　“据说我们那颗星原本是被规划为宜居星球制造的，结果造星的过程中不知道哪个过程没有把握好，造好的星球里冒出来好多大虫子啊！”
　　“黑壳虫！红壳虫！百足虫！硬硬的甲壳虫，软软的白色大虫……什么虫都有！”
　　“还长得比一般虫都大！”
　　“虽然绝大多数虫都不怎么危险，可是耐不住它们长得不太好看，星球制造好之后，原本计划入住这里的人们全都提出抗议要求去其他地方居住，没多久，新建好的星球就成空的啦~”
　　“然后据说当时造星局就发出征调令了，说是任何想要移居到那里的人都可以免收100年赋税，还送建房材料。”
　　“据说征调令刚刚发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祖上就动心了，我们的族人比较弱嘛~大伙儿住的地方相当憋屈，早就想搬家了。”
　　“虫子怕啥？我们啥都吃，好多人还专门挖虫子吃呢~新星上的虫子据说都不用挖的，到处都是，一抓一大把！”
　　“何况还免收赋税送房子啊！”
　　“大伙儿一商量就递交申请了。”
　　马凡说的轻巧，然而荣贵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了。
　　和小梅不同，荣贵可是个表情异常丰富的小机器人，他的脸色变化如此明显，以至于马凡这么大大咧咧的人都发现了：
　　“那个……阿贵，你该不会……怕虫子吧？”止住接下来继续介绍自个儿家乡特产虫的欲望，马凡关切的看了看荣贵。
　　荣贵就哆哆嗦嗦抓住了小梅的手，空闲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微微在空中夹了夹：“一点点……一点点啦……”
　　呃……可是你的样子不像是怕虫子就怕“一点点”的样子啊——看着一副马上就要晕倒样子的荣贵，马凡脑中的想法都写到脸上了。
　　“要不然不去了？”早在马凡说到虫子的时候，小梅就看向荣贵了。
　　荣贵有多怕虫子他最清楚了。在西西罗城居住的时候，荣贵还专门求他做一瓶强力驱虫剂给他随身携带呢~
　　小梅面无表情的看着荣贵。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荣贵害怕他们就不去了，星城不去也没有关系，他们可以现在返程继续前往帕罗森。
　　听到小梅的话，马凡的心一下子就又吊起来了！
　　小梅的语气是认真的！如果荣贵怕虫说不要去，他、他就真的不打算去了！
　　可是他怎么办？这条路上的车子原本就很少，基本上上都是直接前往星城的，去往星城的行经星有四颗，愿意从他老家那边过去星城的车子可是几乎没有啊！
　　马凡立刻紧张兮兮的看向了荣贵，他本能的知道，决定自己接下来命运的关键就在荣贵身上了。
　　荣贵一脸柔弱的虚虚靠在小梅肩膀上，光看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怕的不行不行的了。
　　然而——
　　“不，我们过去。”
　　噢耶！阿贵你真是个好人，怕虫子怕成这样还要送我回家——马凡立刻在心中比了个欢呼的姿势。
　　小梅有点不赞同的看向荣贵。
　　直到他听到荣贵用虚弱的声音对他道：“我必须去。”
　　“我有一种预感……”
　　“那里的人……搞不好……”
　　“是我真正的老乡。”
　　小梅的脑袋顶上立刻冒出一个问号。
　　作为这个时代的土著·小梅对于荣贵那个时代发生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但是，那特指主要星球上发生的、足以载进历史的一些大事，像地球这种偏远的乡下星球上发生的事情，小梅确实是完全不清楚的。
　　他不懂中文，不知道在那么一颗小星球上居然分裂出224个国家与地区，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旗，文化甚至语言。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在那颗遥远的神秘星球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创造过地球上最绚烂的文明，他们发明了优美复杂的文字。他们历史漫长而悠久，他们——
　　他们什么都吃。
　　=…=
　　从天上的飞鸟到地上的走兽，从山上生长的植物到海里盛产的海藻……没有他们不吃的东西。
　　面对一头怪兽，其他国家的人的第一想法可能是：天啊！要怎么消灭？
　　而他们的想法则是：天啊！这个肉要怎么吃？怎么吃才好吃？
　　如此神奇的一群人，他们的名字叫：华——夏——人——
　　荣贵一直坚信：就算地球上的一切食物都消失掉，消失到只剩下蟑螂。自己的同乡们依然可以靠蟑螂顽强的活下去，等到他们研究出蟑螂的一百种吃法并且把它们研究的很好吃的时候，蟑螂这一被称为“小强”的顽强生物的末日也就到了。
　　地球就会彻底只剩下大吃货帝国的国民了。
　　相较之下，区区虫子算什么？乡亲们早就发现各种虫子的美味吃法了~
　　小的时候，荣贵就经常精心胆战的被迫围观荣福他们挖虫子、吃虫子来着。
　　从马凡的名字已经可以看出一点点征兆了，听到他这么说，荣贵脑中的某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没有错了，这群听到虫子就立刻组团过去吃虫子的家伙，一定是他的老乡没跑了！
　　毕竟，就连他自个儿也在看到丹麦的海滩上生蚝泛滥成灾，当地人痛苦不堪的消息时，向往过组团过去吃生蚝顺便帮助外国友人的念头来着~
　　又紧张又兴奋又害怕，荣贵小声的把自己的推测对小梅说了。
　　小梅：=…=
　　本体什么都吃，喜欢吃生蚝（一种硬壳海洋生物）——默默地，小梅在荣贵的标签栏里又增加了一项。


第111章　抵达
　　又是一条长长的直行道。
　　道路两侧一片漆黑，无风无雨，非常平静。
　　这样的道路荣贵走过好多次了，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奇怪，不过被紧急征调令调去造过一回星之后他总算明白了：这种道路其实就是连接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轨道。
　　只要走完这一段路，他们就要进入384号星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车上有马凡带路，他们八成不会走这条路。
　　一路直行，然后他们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左右各有一条路，不同的是左边那条路是非常正常的路，而右边的路则……
　　路口堵了一个大大的警告牌，上书“内有虫”一行字。
　　使用鲜红的颜色，还画了好几个感叹号！这样一来，只要有眼睛、识字的人都能意识到这条路后面大概有不好的东西，正常人肯定不会往这条路这边走。
　　然后马凡就开开心心把这条路指给他们了：
　　“就是右边这条路！”
　　“能停一下车吗？”指完路，马凡恳求的看向荣贵。
　　↑
　　他精明得很，早就看出来求小梅没用，这两个机器人里面荣贵才是说话管用的那个，所以他一路上说话也好，回答也罢，全都以荣贵为主。
　　荣贵就点点头，顺便吩咐大黄停车了。
　　大黄稳稳的停在了路边，确认完全停稳之后才打开了车门，马凡立刻连蹦带跳的下去了。
　　他的动作灵敏极了，完全看不出来还有两根肋骨没有长好！不愧是吸血鬼……啊，不对，是吸血族。
　　心里默默更正了一下对血族的定义，荣贵好奇的看着马凡用力一拔，原本插在路中央的警告牌就被他拔出来了，拔出来也不乱放，他把牌子插到路边了，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根粗笔，还是红色的！
　　下一秒，荣贵就看到马凡开始在告示牌上写写画画。
　　他用和警告牌原本文字一样的字体在“虫”字后面加了一个“肉”字，然后又用红笔将感叹号加粗加宽，上面的竖线部分被他描成了一个肥肥可爱的爱心。
　　于是，原本充满警告意味的“内有虫！”警告牌摇身一变，变成了“内有虫肉（爱心感叹号）”。
　　荣贵：=…=
　　做完这一切，马凡这才重新回到大黄身上。
　　将粗笔重新收好，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那边现在没有那么可怕，毕竟大伙儿每天都要吃饭啊，可是道路管理局的脑子不变通，还是要放这么个警告牌在这里，这样一来，我们那边的经济怎么可能发展的好呢？”
　　总觉得听到马凡谈经济怪怪的——心里这么想着，荣贵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把警告牌改成广告牌确实是个主意没错，可是……总有人害怕虫子的，而且里面不是还有很一些比较危险的虫类，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广告牌贸然进去……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啊，这个你放心，真正害怕虫子的人就算看到招牌也不想进去的，何况入口这边压根就没有什么危险的虫，我们住的位置就在里面没多远的地方，那一带的虫都被我们吃……清理光了，安全的很~”马凡大咧咧说着，差点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
　　入口的虫已经被吃光了吗……荣贵有点黑线的同时，又感到了巨大的安全感。
　　以及，入口……
　　他们的聚集地如果就在入口附近的话，那他岂不是马上就可以看到可能是自己同乡的人了吗？
　　然后，荣贵就忽然安静了。
　　静静坐在车上，他向车外望去。
　　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
　　顺着荣贵的视线往外望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然而，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黑暗中似的，荣贵看个没完。
　　目光直直落在荣贵的脸上，小梅静静观察着荣贵的表情变化。
　　先是急切，然后多了一点点焦躁，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推进，又多了一些紧张……
　　荣贵的表情是那样多样，情绪是那样清澈透明。
　　以至于冷感麻木如小梅，在观察荣贵的过程中，居然都被他的情绪带动了多了一丝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像荣贵一样望向窗外，小梅猜测着荣贵族人可能的模样。
　　荣贵是黑头发黑眼睛，那他的族人会不会也是那样的？
　　不过后面这名吸血族就是金发碧眼，和荣贵的容貌差异很大……
　　还有，他们这么能吃，如此爱吃，可能体型会相对较大？不过吸血族的体型倒是在正常范畴内……
　　小梅静静想着，然后——
　　他忽然看到前方的黑暗中多了一点点别的颜色。
　　红色！
　　零星的红色光点忽然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两旁，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些红点分布的有规律极了，就沿着道路两旁，远远望过去就像两条光带。
　　再然后，大黄就行驶到这些“光点”之下了。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小梅发现这些光点是用红纸糊的圆形球体，里面灯火摇曳，竟是有明火在里面的样子，而红色纸球上方有线，这些红纸球是吊在线上的。
　　应该是一种照明工具——小梅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忽然被紧紧抓住了，紧接着，荣贵的声音就在他隔壁响了起来：
　　“灯笼！”嘴里念了两个奇怪的音节，荣贵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里面有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侧过头，小梅看向荣贵。
　　“小梅，这个东西叫灯笼啊！是我老家特有的东西啊！我小时候还玩过的呀！”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下车窗，荣贵扒出窗户往外看着，不光自己看，他还示意小梅看。
　　“你看你看！这个灯笼上还有字！”
　　“我们头顶上这个灯笼上写得字是欢迎。”
　　“与它并排的，你那边的灯笼上应该写光临？我们那边的灯笼一般都成双成对出现，两边的字可以连起来读的。”
　　“啊！果然是光林？呃……为什么写得是林？”
　　“错别字吗？”
　　“不过灯笼上面的大字写得真不错……”荣贵摸了摸鼻子。
　　然后，他就听到了马凡爽朗的笑声：
　　“那是克劳德爷爷画得画儿，他是有名的画家，时不时有人找他买画呢~”
　　“哎？！”好像有什么不对，不过眼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已经抓住了荣贵的全部注意力。激动地看着外面红灯笼，荣贵使劲瞅着，随着大黄不断向前行进，道路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醒目的建筑。
　　小梅审慎的看着前方出来的建筑：
　　真是奇怪的东西，说是房子吧，明显无法住人，就像一个门……不对，没有门板，充其量是个门框，就像一个门框凭空出现在道路上，门框上方结构非常复杂，两端高高翘起，非常奇特的造型。
　　完全看不出用途在哪里。
　　然而，旁边的荣贵却更加激动了：
　　“牌坊！”荣贵一下子叫出了眼前建筑的名字！
　　牌坊上都要挂匾的，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荣贵拉进镜头向牌坊上方看过去，在那里，他果然看到了一块大大的门匾，蓝色的底儿，描着金漆的匾框，一看就知道是他老家才会有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了匾上的三个大字：
　　糖人街。
　　啊！唐人街！果然是唐人街吗！！！
　　等等——
　　好像哪里不太对，唐字旁边怎么多了个米字？
　　就在荣贵又激动又纠结、脑子里一脑袋浆糊的时候，牌坊只是一个起点，在这个起点往后，道路两侧忽然多了好些建筑，都不高，然而每栋建筑上都挂着灯笼，道路两侧还竖着各种各样的店名广告牌。
　　什么“大王茶馆”啊~“何氏汤包馆”啊~
　　完完全全是荣贵熟悉的模式，记忆中的味道！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大王茶馆”的“王”字下面是不是多了一点，变成了“玉”，而“何氏”的“氏”字下面亦多了一个点，变成了……一个荣贵不认识的字。
　　=…=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没有时间让他仔细感受，马凡已经在后座大声嚷嚷起来：“到啦到啦~快让大黄停车吧！”
　　这句话是对荣贵说的，紧接着，他用更大的音量朝窗外喊：“老爸！我回来啦！快点给我杀一只鸡啊！我要吃炒鸡血血血血血————”
　　内心的渴望化作长长一个破折号，马凡的声音划破了这条街的宁谧感。
　　很快的，荣贵看到一个个脑袋从道路两侧的店铺内探了出来。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门更是被人一脚从门内踹开，一个男人一手拎刀一手抓鸡，风风火火从门里撞了出来！
　　“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跑到哪里野去啦？”


第112章　认亲
　　荣贵现在坐在一个大圆桌上，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旁边是小梅，然后——
　　对面一群大汉将两个小机器人包围了。
　　“来啊！尝尝这个溜肉段儿~这可是俺的拿手菜哩~外面来的客人不多，但是只要有人来，十有八九点的是咱这道菜！”一个体型身高都是荣贵一倍的壮硕汉子好爽的拍着胸膛。
　　“不过材料有限，没有猪肉，俺就用的毛毛虫肉，毛毛虫你知道不？就是外面有一层硬刺的那种，告诉你，外表越难看的虫子越好吃！因为太好吃了，所以必须长难看点才安全啊哈哈哈哈哈哈！”
　　汉子的笑声震得桌子微微颤抖。
　　荣贵就一起跟着颤抖。
　　“他那个溜肉段也就那样，你们看起来个子小就很不能吃样子，要吃就要吃最值得吃的，来试试我这盘西红柿炒蛋，甭看简单，这可是流传千古的名菜啊！是个人都爱吃。”一屁股把前面的汉子挤到后面，另一名大汉成功占到了小梅旁边，然后开始不遗余力的介绍自己手上端的拿手好菜。
　　番茄红润，蛋金黄，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荣贵总觉得这盘菜看起来有点诡异的样子。
　　果然——
　　“不过马凡太爱吃鸡，动不动就吃，吃的我们养的鸡都要绝种了。”
　　“他爸手里那只鸡就是最后一只了，我们已经没有鸡蛋了。”
　　“不过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我特意提前好几年就开始研究鸡蛋的代替品了，看！这盘番茄炒蛋里面的蛋就是白条大虫的虫卵，这虫卵无论是从颜色、味道甚至营养价值上来说都和鸡蛋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好吃一点！”
　　“来呀~快来尝尝呀~”说完，大汉还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金黄黄的……炒虫卵！？
　　隔着小梅，荣贵都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就连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进食工具——筷子，都没能让他感觉好几分。
　　头顶上的世界已经够可怕了，偏偏脚底下还不安静，荣贵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脚底下窜来窜去，那个……这里到处都是虫……
　　自己脚底下的东西……不会……也是……
　　虫……吧？
　　完全不看低头去确认，荣贵选择把脚抬起来，和屁股一起放在椅子座位上，虽然这个姿势不太雅观，可是和心中的害怕相比，荣贵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何况他的坐姿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使如此不雅观的动作，荣贵做出来都是完全不见不雅，反而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小小机器人缩在巨大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别说，是个人的保护欲都被激发出来了！
　　“谢谢，我们不吃。”于是，小梅先是回绝了第一位大汉送过来的溜肉段儿，紧接着，又接过第二名大汉手上的番茄炒蛋放在距离荣贵比较远的位置上，然后，他俯下身去，从下面把一直在地下扑腾荣贵脚底心的罪魁祸首——一只鸡拎了上来。
　　“叶普盖尼叔叔，查理伯伯，你们别这样啊~阿贵他怕虫子的，何况他们俩是机器人，现在怎么吃哦~只能闻闻味儿！”趁这个功夫，马凡也从外围扒拉进来了。
　　↑
　　围观的人太多，他被堵在最外头了。
　　“啊~只能闻闻味儿啊……这……那你们就闻闻味儿吧。”这下所有人终于消停了，他们纷纷将手中的拿手菜式放到桌子上，供荣贵和小梅闻味儿了。
　　那场面……
　　该怎么说呢？
　　荣贵觉得自己和小梅一下子变成神仙了。
　　被人定期摆几盘菜供前面，闻完味儿再撤下去，上供的人继续吃的那种。
　　于是荣贵就非常和气的道：“你们一边吃我一边闻也是一样的，现在刚好是吃饭的时间，你们也饿了吧？赶快吃吧。”
　　然后，对面的大汉们眨了眨眼，当真把饭菜又都全部撤下去。
　　一时之间，他们摆盘的摆盘，倒茶的倒茶，分桌的分卓，没多久大大的酒楼一楼就同时摆放了三张大桌子。
　　熟悉的饭菜，熟悉的大圆桌，甚至还有零星冒出的熟悉的语言，可是——
　　怎么感觉眼前的老乡们非常不熟悉呢？
　　刚才金发碧眼好像一头熊一样“叶普盖尼叔叔”和“查理伯伯”还算长相熟悉的——和马凡一样，看着像外国人而已嘛~
　　不过再往屋里的其他人身上瞧，荣贵就有点不太确定了：
　　那个……那个看起来像头狼的家伙是哪里人？他可不记得地球上有长成这样的同乡啊~
　　还有，那边那位阿姨是不是有两颗头？不过……她的两颗头倒都是黑发黑眼，看起来有点亲切的样子……
　　被眼前的情景迷惑，荣贵张大了嘴巴，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小梅……手里抓着的那只鸡上。
　　那是一只颤巍巍的小家伙，小身子毛绒绒的，被小梅倒拎住小爪仍然不放弃挣扎，正在拼命用那小小嫩嫩的黄色喙向上啄小梅的手指头。
　　可惜换做别人可能这一招还管用，然而小梅是机器人嘛~完全不会疼，自然也不会为这点小干扰有所动摇。
　　这……根本还算不上一只鸡，充其量只是一只半大鸡仔而已啊！
　　视线怔怔落在小梅手里的小鸡仔身上，荣贵轻轻凑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然后被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