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_月下桑-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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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贵说着，还朝艾伦忽闪了一下大眼睛。
　　而小梅……被“附身”也没有让他有一丝惊讶，蓝眼睛的小机器人仍然面无表情着，他板着脸，伸出手，重新将两人胸前的羽绒服拉链系上了。
　　视线在两个小机器人的脸上来回滑，艾伦最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真诚的笑容最容易带动人。
　　被艾伦的笑带动，荣贵也跟着傻笑了一会儿，不过很快的、他的脸色一正：“糟糕！我光顾送衣服了，忘了送出去的衣服不光有我们的衣服，还有艾伦你借给我们穿的衣服……”
　　巴巴的抬起头来，荣贵可怜兮兮的看向艾伦：“抱歉，我把你们的羽绒服送出去了，这个……那个……我回头让小梅给你们重新做一件。”
　　艾伦就摆摆手：“不用了，本来就是多出来的羽绒服，家里的孩子都爱吃鸡，鸡毛多的给每人做了一件羽绒服还有剩，不用担心。”
　　荣贵就歪歪头，座位底下的小鸡就更加一动也不敢动，完美的代言了“安静如鸡”这个词儿~
　　艾伦真是个特别好的好向导。
　　他不但知道在红色灯柱下放食物，还知道绿色的灯柱下有损坏的电线，只要使用工具简单的连起来，就可以从里面弄到电——完全免费的那种。
　　一路走来，由于气候寒冷，不止大黄，就连两个小机器人都比平常耗电的厉害，小梅是预先准备好两块大容量储电板的，不过这么早就要动用到储电板，有点超出小梅的预计。
　　这个时候，艾伦就跳出来阻止他们了：带着他们绕了一点小路找到了一个绿色的灯柱，摆弄了一会儿，他往上按了一个插座，紧接着把插座递给了小梅。
　　然后小梅和荣贵就有免费的能源使用了。
　　虽然还有点纠结现在的行为算不算“偷电”，不过……放空大脑，感受着荣贵压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小梅继续安静的充能了。
　　应荣贵的要求，艾伦还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天色太黑，荣贵还要艾伦打着手电筒照在他和小梅身上。
　　于是，照片上最终呈现的效果就是：幽暗的天地中，一个小人，细脚伶仃，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仔细看的话，那个小人他……有、两、颗、头！
　　双头怪！
　　这个效果已经有点可怕了，如果观察的再仔细点，就会发现上面那个人是骑在下面那人的背上的，牢牢地骑在上面，露出来的脸上还挂着可怕（？）的笑容，而被骑的人面无表情的看向屏幕……
　　妈呀~怨灵呀~
　　真真是非常有恐怖效果滴！
　　哭笑不得的，艾伦将照片递给了荣贵。
　　嘴角翘着美美的笑容，荣贵将照片给小梅看了一眼，然后视若珍宝一般将新合影收起来了。
　　给全部工具都充好了电——荣贵甚至给自己的照相机都充了电，他们再次上路了。
　　艾伦知道的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不但知道红色灯柱是路标，绿色灯柱可以充电，他还知道一片看似雪地，实则可以敲开的湖。
　　原本这里应该是他的秘密的，不过如今他却把这个秘密和荣贵小梅分享了。
　　告诉他们这座湖哪里是薄弱点可以破冰，他演示了一下，也不用工具，他伸出手来，原本整洁的指甲瞬间变长成为凶器，他就这么用指甲迅速的从下面扎出来一串鱼。
　　“这是只有这里才有的鱼，我管它叫星鱼，很好吃，而且很好看，也不娇气，冻住之后立刻陷入假死阶段，把它扔进水里就又活了。”
　　“家里的孩子们，尤其是马凡，特别喜欢这种鱼。”艾伦说着，笑了，当他提及“孩子们”的时候，尤其是马凡的时候，荣贵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像年轻人的吸血族其实已经是爷爷辈了。
　　“也给你们一人一条玩吧。”说完，他还递了两条鱼给小梅。
　　怔怔的，小梅接过鱼：那真的是一种非常漂亮的鱼，透明的身体，身体里散落着一粒粒星光一般的光点，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鱼的身体里，宛若装着宇宙。
　　“好看吧？”低下头，艾伦看向好奇的看鱼的荣贵和小梅。
　　“……哇……太好看了。”仔细看了好半晌，荣贵这才赞叹出声，抬起头来，看到慈爱着看着他们的艾伦，不知道怎么的，他下一句话就这么说了：“谢谢艾伦爷爷。”
　　然后艾伦脸上的笑容就更开心了：“喜欢就好。”
　　仿佛忽然又越过了一个关卡，接下来三个人的旅程就更乐融融了。


第119章　星城
　　在冰冻湖中捉到了星鱼，又在某个厚厚的雪地里抓到了两只冰冻的鸟，稍后暴风雪来袭，艾伦还带着他们找到一个巨大的雪洞躲藏，然后，在躲藏的时候，艾伦还给他们讲了更多的关于这片雪的传说。
　　听得荣贵一愣一愣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艾伦的话，他们应该也能顺利抵达星城，只不过肯定不如现在这样有趣。因为有艾伦在，小梅也轻松不少，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导航图看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空闲的时间，小梅甚至也跟着听艾伦讲故事了。
　　虽然表面一副认真目视前方的样子，不过荣贵一看就知道，小梅肯定有偷偷在听~
　　有了艾伦熟门熟路的指引，又有大黄老成持重的驾驶，在一片雪地中走走停停三天后，他们的前方忽然远远出现了一面高高的围墙。
　　那是一面漆黑的墙，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艾伦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忽然说了一声“到了”，荣贵完全看不出那里有面墙的样子。
　　仿佛印证艾伦的话，大黄也忽然停下了，自动导航图上原本开阔的前方忽然逐渐生出一面障碍物，随着大黄发出的探索信号逐渐反馈回系统，那面障碍物的长度越来越大，直至导航图上的地图呈现一条死路。
　　“提示：前方出现障碍物，请筛查后再做操作。”
　　“提示：前方出现障碍物，请筛查后再做操作。”
　　大黄提示了两遍。
　　和之前的旅途不一样，他们是没有星城的导航图的。
　　毕竟去其他城市的条件，要么是在入口处凭积分选择，要么则是在网上递交申请，同样有积分要求。而星城则不同，明面上来说，这个城市是狱星，只有被分配到此地囚禁的犯人才会有这个城市的详细导航图。
　　如今大黄身上的导航图还是它启用小梅制造的自动探路系统后自主生成的导航图。
　　“真是辆不错的车。”艾伦称赞了大黄一句。
　　“那是，大黄可是小梅一手造的。”反射性的回复道，然而荣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前方的墙吸引了。
　　那是一面长长的、完全望不到两边的围墙，它中间应该就是星城的城市主体，可惜墙太高，隔着墙，荣贵完全看不到里面。
　　他甚至连入口在哪里也不知道。
　　不过很快有人给他解答这个问题了：远远地，荣贵看到有一辆车子向某个方向驶去了，对方开着大车灯，在一片黑夜的环境中相当醒目。
　　没过多久，又有一辆车子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也是向那个方向去的。
　　“有人！”指了指车子的方向，荣贵向旁边的艾伦道。
　　“嗯，跟着他们的方向走就是了，那边是入口的位置。”艾伦点点头。
　　“哇！他们也是过来卖东西的人吗？你们可真厉害，几乎什么路标也没有的路也能记得这么清楚。”荣贵赞叹道。
　　艾伦就暧昧的笑了笑。
　　“他们应该是过来服刑的犯人。别忘了，我告诉过你的，原则上只有犯人才能收到星城的详细坐标图。”
　　“哎？”荣贵愣了愣，之前艾伦是这么说过，不过他没有想太多。
　　“确切的说，自从被通知服刑的那一刻起，他们通行证的全部功能都被冻结，通行证内的导航图只剩下一个，就是前往服刑地的路线图。”
　　“他们固然可以选择在当时所在的地方隐匿不出，不过那样一来其实和在监狱服刑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长时间不前往服刑地，还会有更严重的处理方法等着他们，所以一般人在接到服刑通知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前往服刑地服刑。”
　　荣贵叹为观止：收到通知自己去监狱服刑的犯人？这和他以前知道的可完全不一样，以前他生活的那个年代，犯人似乎都是要被警察抓起来押去服刑的，背景乐永远是滴滴的警笛声，声势浩大的不得了。
　　作为良民，荣贵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不用他吩咐，小梅早已给大黄下了新的命令，令它跟随前方一辆车向前行驶。
　　在他们加入那两辆车前，已经有另外两辆车比他们提前一步加入了，而在他们之后，很快也跟上了一辆车。
　　没多久，入口前已经汇成了一小股车流！
　　荣贵好奇的打量着前后的车子，前面的车子还好，基本上都是中规中矩的车子，只有和他们紧挨着的那辆车实在很破，车屁股都歪了，一看就经历过惨烈的事故，荣贵猜测他搞不好是交通肇事被要求服刑的；而他们后面的那辆车……
　　和大黄一样，前面的玻璃全部都是不可内视的附有保护膜的玻璃，荣贵完全看不到里面人的样子，那辆车很低调的就开了两个小前灯，在一众开了大灯的车辆中，它发出的光很不起眼，然而荣贵是谁？荣贵可是喜欢看杂志的时尚人儿哩~
　　各种时尚杂志都看，也包括了车子的。
　　虽然时代不同，然而对于奢华的定义其实任何时代都大同小异，当一件物品精美到让人觉得是艺术品的时候，即使它看起来再低调，你也能猜到它是好东西。
　　如今跟在他们后头的车子就是这样一辆车。
　　虽然颜色、大小看起来都低调，然而荣贵眼尖的一眼认出了那是一辆好车！
　　还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车型！
　　“那辆车的车主也是来服刑的吗？”指了指后面那辆车，荣贵忽然问道。
　　惊讶于他的敏锐，艾伦看了眼他，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轻声道：“当然不是。”
　　“虽然使用了陆地模式，可是那辆车可不是地下城会有的型号。”
　　“那是天空城的车子。”
　　“而天空城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服刑，他们……呵呵，应该是过来买东西的。”
　　艾伦的声音变得冰冷：
　　“当然，还有可能是看病。”
　　“不要小看星城，某些程度上你们过来这里也是正确的，星城的平均医疗水平可能比不上帕罗森，然而顶级医生的水平，星城绝对远超帕罗森。”
　　荣贵就又歪了歪头：“我们来星城看病是抱着找寻最好的医生的念头，可是天空城的人为什么过来呢？”
　　“按理说，天空城的医生不是会更好吗？”
　　艾伦就又笑了：“大体上确实是那样没错，不过只要在天空城就医就会留下各种记录，总有些人不希望自己的某些病症在档案里留下记录。”
　　“何况有些手术天空城只有限定资格的人才可以做，而且非常昂贵，然而星城就有医生能做，需要付出的代价则小得多。”
　　说完这句话，艾伦就没有再说有关天空城的事情了。
　　看得出他对天空城没有好感，加上眼瞅着就轮到他们入城了，荣贵遂乖乖闭上了嘴巴。
　　“哟~是艾伦啊！我记得你一个星期前……刚过来送过一趟货，下次送货不应该是三天后吗？怎么提前过来了？”说话的是一名全副武装的门卫，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一样的东西，手上还拿着一把说不出名字的武器，配上身上雪白色的羽绒服，他看起来就像一头怪异的北极熊。
　　一开始他熟稔的和艾伦打招呼的时候，荣贵松了口气，不过对方提到送货日期提前，他不由得又吊了一口气：
　　“三天后有其他活儿，所以提前送。”似笑非笑着，艾伦将胳膊放在车窗上与对方说话。
　　“换车子了？”对方又问。
　　“还好。”艾伦回答的很暧昧。
　　对方还想说什么，艾伦忽然从车内拿出一大包什么东西，那人迅速拿了过去，放到厚重羽绒外套下藏好，又问了艾伦几个无关轻重的问题，很快放他们通行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们会上来盘查哩！”一边说着，荣贵一边从隔壁坐直身子。
　　艾伦摇下玻璃的时候，他瞬间趴倒了。
　　不止自己趴下去，他还压着小梅一起趴，生怕被人发现车上多了两个人，被对方盘问更多的问题。
　　“他们很少会上车盘查，之前有过很多次狱卒上车严查结果被潜伏的人杀死的事件，后来这些狱卒就基本上不上车查看了。”
　　“哎？这样也行？”荣贵有点诧异了。
　　“有什么不行呢？何况我送货的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开的，他们盘问我无非是想落点好处，给他们就是。”艾伦道。
　　荣贵立刻想到了艾伦之前递出去的包：“要……很贵的东西吗？”
　　“就一包菜青虫的肉，外加一壶酒，自家做的，不值钱。星城的生活条件不好，这些狱卒也不容易，毕竟，他们顶头上司开的店……卖的东西也都是很贵的。”艾伦说着，耸耸肩。
　　在外面看，这面围墙只是异常高、异常宽广而已，然而当他们实际通过门口的盘查开进来之后，荣贵才发现这面围墙还异常的厚！
　　从结束门口的例行盘查到艾伦说完刚才那句话，他们一直行走在墙身内，又细又窄的墙内甬道，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荣贵这才有了“啊……这里真的是监狱”的感觉。
　　他们又在这种地方走了大约一分钟。
　　在这期间，荣贵脑中浮想联翩着，想象着离开甬道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城市。
　　他想象过很多城市的样子，然而最终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城市。
　　终于从幽深的甬道内行驶出来，荣贵眼前忽然光明大作，让他猜测许久的星城便赫然于他眼前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荣贵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座高楼！


第120章　佩泽
　　“整个星城就是一座监狱，分为地面上的九十九层以及地面下的九百九十九层，最顶层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而其他所有地方都是关押犯人的房间。”碧绿色的眼睛直视前方黑塔一般的巨型建筑，艾伦用一种平稳的语气说道。
　　像是说给荣贵听的，又像是重复一件客观事实。
　　“九十九加九百九十九……天啊！”荣贵倒吸了一口气。
　　他试着算了算，不过……也就试了大概三秒钟：这个加法明显不是他能一下子算出来的嘛！
　　“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监狱哦……”他只能叹为观止：“每一层有多少房间啊？每间牢房都有犯人的话，这得有多少犯人啊……”
　　“不会全部住满，根据目前全塔的犯罪率，星城不应该有这么多犯人。”回答他的是小梅。
　　有人的地方就有违法者，为了惩罚、又或者“改造”这些违法者，势必要有监狱。
　　塔内原本有很多监狱，本着就近原则送监。
　　直到混沌历203年，约莫一百多年以前，有部门针对塔内监狱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评估，认为塔内很多监狱都处于闲置状态，这种闲置是对资源的一种巨大浪费，且之前被关押的犯人相对很容易越狱，监狱安全性不高，对监狱周围居住的居民来说，这也是相当程度的安全隐患……
　　洋洋洒洒半人高的论证材料交了上去，又经历了将近十年的小规模试点实验，终于，在混沌历213年，塔内全面关闭改建了原本的小型与中型监狱，只留下原本的大型监狱，紧接着，新建造了九颗行星，这就是后来的九大星狱。
　　原本的大型监狱分别归九大星狱的星狱长管理，而管理九大星狱星狱长的人则被称为典狱长。
　　存在的本身就是九大星狱的至高法典，是故，被称为典狱长。
　　然而——
　　现在应该还没有典狱长这个职务。
　　统一九大星狱，旨意高居其他星狱长之上的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梅想到了黑暗中的那个孩子。
　　他现在应该还在天空城，按照天空城的儿童保护法，应该已经进入公立学校开始学习，每天忙碌于各种学习与考试，连最低阶的权力机构都摸不到边……
　　而现在的九大星狱仍然掌握在九大星狱长手中，而星城的星狱长……
　　恰好是未来九大星狱长之一的某人。
　　小梅从记忆中调出了一张照片。
　　洁白而笔挺的星狱长制服，同样洁白的羽翼收拢起来，银白色的头发整齐的梳理于脑后，鼻梁上还有一副精致的圆形眼镜，面容瘦削，颧骨高耸，原本应该是刻薄的长相却因为薄薄嘴唇上时刻勾起的微笑看起来和气了许多。
　　佩泽——这个男人的名字，天空城中，这个名字有蓝色天空的意思，是很受欢迎的名字，有一段时间，十个新生儿里有三个会被给予这个名字，所以“佩泽”就成了一个十分大众化的名字。
　　大众化的名字，长相也很大众化，在校的成绩同样不会十分引人注意，硬要说他有哪些特别的话……那大概是他对法典的掌握程度相当好，从小就喜欢阅读法学类书籍，求学期间更是将所有法典倒背如流，这也是他在毕业后顺利进入相关部门的原因。
　　只是没有想到他最后会留在星狱部门，一步一步，最后还在一个不算突出、却也不算很老的年纪成了九大星狱长之一。
　　当然，佩泽执掌的星狱不是九大星狱中最大的一间，但也不是最小的那间。
　　仍然中庸而不起眼。
　　基本上，在每个结局中，他都顺利在星狱长的位置上做到了退休，提拔了几名有为青年上位，然后在退休后从事法典研究工作，还出了几本园艺相关的书籍。
　　九名星狱长＋一名典狱长，六个都是单身，相对于一身煞气注孤生的同事，佩泽很早就结婚了，他的配偶是导师家的孩子，婚后生育了一个女儿，他的独生女结婚的那天，很多人都收到了佩泽发出的请柬。
　　当然，他没有收到请柬，佩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过秘书部一名秘书却接到了请柬，时候还将婚礼的温馨场面和同事们大肆宣扬了一番。
　　普通却美满的一生——这是他能给对方下的唯一备注。
　　一个人的一生在小梅的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上面的叙述看似长，然而在他脑内的停留时间也不过一秒而已，很快的，小梅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他说完没多久，艾伦又说话了：
　　“当然，犯人是没有那么多的。”
　　“地下的监狱有九百九十九层，听起来数字很可怕，不过也并非每一层都有很多房间，有好几层只有一个房间，里面关押着传闻中最穷凶极恶的罪犯。”
　　听到这句话，荣贵又呆了呆：地底下，整整一层，只有一个房间，只有一名犯人？
　　不过艾伦很快再次发话，打断了他继续往下想的念头。
　　“这里的犯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了，不过有很多犯人在狱内结婚，他们的孩子也就生在了监狱内，也有来星城就医，结果生下不健康孩子扔在这里的……”
　　“久而久之，星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各种人鱼龙混杂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基本上快住满了。”
　　“虽然从外表看是一栋大楼，不过里面非常大，设施齐全，已经完全是一个大型城市了。”艾伦说完这句话，又落下车窗朝外面说了一句话。
　　荣贵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要进入大楼了。
　　和一般的大楼不同，这里的大楼入口异常宽阔，人们进来的时候居然都不用下车的！
　　艾伦又递出去两包虫肉，狱卒便顺利放他们通行了。
　　荣贵注意到，对方在接过肉的同时，递了一枚圆形的卡片给艾伦。
　　注意到荣贵好奇的眼神，艾伦就把圆卡递给了荣贵：“这是电梯卡，每天，每个时辰都会更改，每次过来我必须在这里领取当天的卡，并且在指定时间内回来，否则就出不去了。”
　　一边听艾伦说话，荣贵一边好奇的看着手上圆形纽扣一样的电梯卡，他不但自己看，还让小梅一起看。
　　=…=
　　好吧，由于他现在是紧紧贴在小梅背后共用一件羽绒服的嘛~事实上，当他看的时候，小梅也不得不看。
　　艾伦微笑着看着两个小机器人，一前一后，荣贵现在的姿势就像将小梅抱在怀里似的。
　　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俩人的姿势是古怪异常，可是作为当事人，小梅和荣贵都和没事人一样。
　　荣贵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手中的电梯卡，这枚纽扣状电梯卡是真的很旧了，外壳原本的颜色已经被全部磨掉了，上面还有很多划痕，荣贵看着看着就有点担心，这么旧，要是万一坏了可怎么办哦？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枚钥匙扣有点眼熟。
　　小小声的，他不知不觉将心里想的话都倒给小梅听了。
　　“坏不了，电梯内应该有报警求助，眼熟……”小梅停顿了片刻，忽然拉着荣贵的手向胸前一摸，下一秒，他利索的拉开了羽绒服前面的拉链，连解四层扣子系带（←荣贵给他穿的太多了=…=），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胸脯，轻轻按压一下，储存仓立刻弹了出来，小梅从里面捡出了一把钥匙。
　　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