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_月下桑-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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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自带一种威慑力，那些人旁边的席位明显比较空。
　　而有翅膀的人同样没有和有翅膀的人坐在一起。
　　生怕被同地方来的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似的，他们彼此完全没有交流。
　　其中一名有翅膀的人有些眼熟，荣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对方依稀是自己第一次找阿纳洛挂号时留在诊室没走的那名客人。
　　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是荣贵对人脸与体态的记忆非常好，他一下就隔着斗篷认出那个男人来了。
　　因为对方“好容易配型成功的对象跑了”，所以他们才捡了漏，提前看到了阿纳洛，为他们引路的男人当时是这么对荣贵说的。
　　很快有人坐在了那名男子的前方，继续打量一定会被对方看到，荣贵赶紧收回了视线。
　　一片嘈杂的环境中，拍卖会开始了。
　　首先拍卖的是一些艺术品。
　　他之前生活的时代的艺术品荣贵就已经很难看懂了，这个时代的他就更看不懂了。
　　他只知道最贵的一副画被一名犯人拍走了。
　　不过那个人只是手上戴着手铐而已，除此之外，他看起来完全不像犯人。周围有数名仆从，身后还有保镖，穿着豪富，看起来就是名生活优渥的普通有钱人。
　　然后就到了首饰们的拍卖时间。
　　根据普尔达事先得到的内部情报，本次拍卖的耳环一共有四副，其中三副是蓝宝石，之前小梅说过的、那个创纪录拍卖出1。2亿的耳环也在其中！
　　听到普尔达这么说的时候，荣贵觉得整个机器人都坐立不安了。
　　尤其是普尔达还一副打算拍下那副耳环的样子。
　　结果——
　　耳环拍卖到第三副的时候，压轴的那副曾经创下拍卖纪录的耳环还没有被放出来之前，普尔达举牌拍下了正在展出的第三副耳环。
　　也很贵，一亿通用币的价格。
　　然而比起最后一副、拍卖价一定会超过1。2亿的蓝宝石耳环来，已经便宜很多了。
　　荣贵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便宜两千万而已，就让你这么放松吗？”早就从荣贵嘴里套出了他们的存款金额，普尔达有点坏心道。
　　“不只是这样。”荣贵明显还沉浸在瞬间放松的氛围中，看了身旁的小梅一眼，他随即对着普尔达甜甜一笑：“普尔达，您是真喜欢小梅做的东西啊！”
　　“每次买饰品一定会买下小梅做的东西，就连拍卖也不例外。”
　　“四副耳环里就这一副是小梅做的，您就选中了小梅制作的耳环。”
　　“普尔达医生，您对小梅是真爱啊！”
　　这句话一出，不止普尔达，就连小梅都僵住了。
　　“谢天谢地，我们总算不用为手术费担心啦！”就在荣贵庆幸不已的时候，最后一副蓝宝石耳环已经以1。6亿高价成交，而场上的拍卖也进行到了下一个阶段。
　　“现在开始，供体拍卖！”
　　“需要器官移植的客人，请准备好您的牌子，随时举牌！”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笑的荣贵忽然停住了，难以相信的，他看向了拍卖台——


第153章　塔底深处，或，塔顶之巅。
　　之前摆放拍卖品的展台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台上只剩下黑色的幕布背景，而随着拍卖师的声音落下，原本一片黑的背景上忽然开始亮了，一张张人像在幕布上打出来，四张一组，从上到下一共五排！
　　一张张面无表情的人像在背景上停留了数秒，很快的，人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类似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即时监控画面，一共二十格，每一格分别对应之前人像中的人。
　　荣贵一眼看出了这些地方的背景是哪里。
　　是牢房！这是所有人在他们自己的牢房里的画面！
　　他们中有的在发呆，有的还在睡觉，有的则一脸高兴的样子，似乎在和对面的犯人聊天，而有的则在做手工。
　　而在这许多人之中，荣贵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克里！吉吉酒吧里那名酒保！在他犯错误把酒送错人之后、帮他收拾烂摊子的酒保！
　　荣贵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幕布上的画面再次改变。所有画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一行的文字与数字。
　　荣贵看的头都晕了，不过他还是勉强知道那些是关于身体各项数据的描述，身高、体重、血型这种只是最基本的，还有更加细微的，比如血管长度、厚度、血脂含量、各个脏器的围度、厚度、本人的过往病史、平日的饮食习惯……等等等等，非常详细。
　　由于数据太过庞大，画面是一页一页播放的。
　　“请放心，所有供体都是自愿的，他们愿意将身体的一部分分享给更需要它们的人，以此赎罪，而这种心甘情愿下获得的供体更容易融入新环境。”
　　“巴洛德医生已经通过长期的研究证明这一点了。”在客人们浏览，拍卖官还这样介绍道。
　　“好了，事不宜迟，让我们开始新一轮的竞拍吧！”
　　荣贵就看到旁边很多原本之前一直低着头、简直想要睡着了的客人纷纷直起身子，前倾身体，他们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竞拍牌。
　　接下来，从左上角第一张照片上的人开始，场下开始竞拍了。
　　这个人拍卖的是他的部分肠、部分肝、部分肾脏，似乎是年龄大了一点的缘故，他并不受欢迎；
　　很快到了第二个人。
　　这是一位女性，她拍卖的竟是自己的头发！全部头皮可以切割下来参与移植，除此之外，她还提供了自己背部的完整皮肤。
　　荣贵当时就看到很多客人开始举牌竞拍了。
　　大脑一片空白，荣贵觉得眼前的一切完全不像真实的，然而拍卖进行的非常快，很快就到荣贵认识的那名酒保了。
　　“小梅……”荣贵反射性的呼唤了小梅的名字，然后看到了静静看着拍卖台上，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却很茫然的小梅。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到了旁边拿着竞拍牌的普尔达身上。
　　“这个……请借我用一下。”
　　作为被带进来的人，他和小梅是没有竞拍资格的。
　　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普尔达却还没有动作，情急之下，荣贵自己抓着普尔达的手把牌子举起来了。
　　这样就算参与竞拍了，他只知道这点。
　　“喂，我是可以帮你拍，不过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任由荣贵抓着自己的手，普尔达对他挑眉道。
　　“我……我……”荣贵说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事，然而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什么也不做。
　　正在被拍卖的人是他认识的人啊！还是平时经常帮他摆平客人、时不时还教他调酒的人啊！
　　当他待在吉吉的房间时，总能看到对方在对面走来走去，看着他刮胡子洗脸，看着他练习调酒的姿势，这是活生生的人啊！
　　而他参与竞拍的不是别的，而是包括心脏在内的全部内脏啊！
　　荣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牌子。
　　然而——
　　“普尔达都举牌了，这个货一定好。”托小梅制造的听力系统实在很发达的福，他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声。
　　和之前只有零星数人举牌的情形完全不同，荣贵看到周围的“客人”纷纷把手中的牌子举起来了。
　　手与竞拍牌就像树叶与枝干，荣贵仿佛忽然陷入了一片森林。
　　与其他人相比，他抓着普尔达举起来的手几乎无法被人看到了。
　　他后来又举了两次牌，然而生疏的他始终无法胜过周围势在必得的客人。
　　“恭喜123号客人获得了本次拍卖品的所有权！”手中的小锤子重重落下的同时，拍卖官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和其他人一样，荣贵情不自禁的向那个方向望去，然后看到的人……
　　他同样认识。
　　正是一开始去阿纳洛那里见过的天空城男子。
　　供体跑掉了的那名。
　　手掌一下子从普尔达手上的竞拍牌上松开，荣贵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就像一场梦。
　　他看到人鱼了。
　　一种传说中半人半鱼的生物，原本以为只在童话中才有，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真的。
　　被关在巨大的鱼缸中，也是一件拍卖品。
　　“这是霍安比思人，数量不多，见到一头就少一头，喜欢的请尽快下手。”伴随着拍卖官充满蛊惑性的声音，现场又是一阵小高潮
　　。
　　再然后，拍卖品却变成了小孩子。
　　“这些孩子是野猫，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他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买回去，用做什么用途都可以，不会有任何法律责任……”
　　荣贵茫然的听着拍卖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懂，然而又听不懂。
　　今天接收的东西超过他的承受力了，他跑了出去。
　　“在拍卖场门口右侧的铜色雕像旁等，哪里也不要去。”就在他跑出去之前，他听到小梅这样对他说。
　　点点头，荣贵就这么跑出去了。
　　推开大门，门外非常幽暗，就是普通的牢房样子。
　　布置华丽灯光绚烂的拍卖场就像一个噩梦，被他关在门外了。
　　找到小梅说的那座铜色雕像，荣贵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他一动不动了。
　　他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然而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就那么蹲在那里，蹲到他自己都快和旁边的雕像融为一体了。
　　他依稀感到拍卖场的门似乎再次开了，然后大批人流从里面走出来，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看到很多脚，从他眼前走过去了。
　　然后，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来了。
　　熟悉的鞋子，熟悉的小脚丫，还有熟悉的……双脚之间拖了一条尾巴一样的充电线。
　　“小梅……”荣贵一下子把前面的人抱住了。
　　然后他也被对方反手抱住了。
　　小梅的头重重靠在荣贵的肩膀上，最后反而是荣贵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真可怕。”荣贵终于把自己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
　　小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贴的离荣贵的手又近了一些。
　　有一双脚站定在了两人身前，嘴里吸溜吸溜喝着一杯看起来很好看的饮料，普尔达站到了他们旁边。
　　饮料是主办方送的，所有拍到货品的客人在领取自己战利品的时候都可以领到一杯。
　　普尔达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上则拎了一个小小的精美礼盒。
　　看着相拥的两名小机器人，普尔达又吸溜吸溜了两口饮料，半晌道：“你们两个太白了，不适合这种地方。”
　　“我已经拿到了手术款。”他举了举那个精美的礼盒，然后道：“手术会在三天后进行。”
　　“由我出手，这次手术应该万无一失，等到手术结束之后，你们两个就带着自己的身体赶紧离开吧。”
　　“给你们两个建议。”
　　“或者去最底层的地方，最黑暗的的地方。”
　　“或者就去高塔之上。”
　　“塔底深处，或，塔顶之巅。”
　　“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这两个地方适合你们这样的小白。”
　　说完，又是一阵吸溜吸溜的喝饮料声。
　　普尔达慢悠悠的向前走了。
　　抬头看看普尔达的背影，荣贵的嘴巴张了张，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我们也赶紧走吧。”
　　“赶紧去找吉吉，然后……看看这件事要怎么办吧。”
　　就这样，与普尔达告别之后，两名小机器人火速赶到了地下九十九层。
　　“什么？那个家伙居然做了这样的事吗？”几乎在听到荣贵对自己叙述的话的瞬间，吉吉就整个人跳起来。
　　脸上的妆上到一半，裙子也还卡在腰上，这样的吉吉看起来有点可怕。
　　他的表情变了好几次，最终，仿佛做了一个非常慎重的决定似的，他忽然将双手搭在荣贵身上了。
　　“我说那个家伙怎么现在还没过来叫我，他应该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能这么放着他不管，我得去看一看他。”
　　吉吉这么说着，荣贵连连点头。
　　“可是你也知道，这里虽然明面上很自由，可是实际上有很多狱卒。”
　　“他们看起来是客人，不过实际上一直在监视我们。”
　　“我一旦离开会被立刻发现，这个……这个……”
　　吉吉咬了咬嘴唇，最终目光决然的看向荣贵：“想来想去只能拜托你了。”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能不能拜托你装成我的样子，替我待在这里呢？”
　　“不用出去，就说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就好。”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拜托你了！”
　　吉吉认真地看向了荣贵。


第154章　太阳升
　　脱掉身上穿了一半的女装，抹去擦了半张脸的脂粉，吉吉穿上了一套……狱卒的制服，紧接着，他又从水池后面拿出了一包什么东西，对荣贵和小梅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荣贵轻轻的摸了摸胸口。
　　如果他现在用的是原本人类的身体的话，他的心跳应当很快。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他的掌下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
　　他看了看另一只手上抓着的假发——这是吉吉在临走前放在他手里的。
　　怔了怔，荣贵扣上了假发。
　　“别的我做不了，不过扮演别人可是我的强项啦~”帽子一样将假发顶在光秃秃的脑袋顶上，荣贵转过头来，对小梅道。
　　然后，他把之前被吉吉慌乱中丢了一地的衣服、化妆品一一捡了起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入洗脸池中，那里就充当了他临时的化妆台。
　　然而吉吉的洗脸台对于他还是高了点，他倒不是要用洗脸台，而是需要用洗脸台上面的化妆镜。
　　四下张望着，还没有等他找到合适的东西，小梅已经过来了，把背上的小背篓倒扣过来，背篓便成了一个现成的脚踏。
　　“谢谢你，小梅。”荣贵对小梅笑了一下。
　　明明是个男性小机器人的样子，头上却带着一定特别妩媚的女性卷发，这让他看起来很滑稽。
　　不过小梅却没有笑他。
　　紧接着，荣贵就站到背篓上，开始化妆了。
　　粉底液一层一层刷在脸上，金属的颜色一点点被遮盖，属于人类的皮肤一点一点延展呈现在他的脸上。
　　粉底液之后他又按照记忆中吉吉的样子给自己画上了眉毛，没有眼睫毛，好在吉吉这里有现成的假睫毛，腮红淡淡的在两颊扫过，最后是浓郁的红唇。
　　荣贵的动作一开始非常大开大合，一看就是男人，然而随着妆容一点点填满他面颊的各个角落，他的姿势和仪态有了极大的改变，在他刷腮红的时候，他的动作看起来已经柔和的像个女人了，而当他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时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已经极具风情，让人感觉对着镜子的那个女人如果回过头来，一定是一位非常富有魅力的女士了。
　　然后荣贵就回过了头来。
　　“小梅，我好看吗？”眉毛一边粗一边细，腮红也刷的好像猴屁股，嘴唇更是涂的过度丰厚，看起来像两截香肠……的荣贵回过了头。
　　小梅：=…=
　　小梅就从一段有点绮丽的画面中赫然拔身而出了。
　　“那个……我虽然能够指导别人化妆，可是自己画的话……还是有点手残啊……”手里抓着吉吉的唇膏，荣贵惨兮兮道。
　　“下来。”退后一步，小梅说。
　　他的语气冰冷，如果是其他人听到八成以为这人是要找茬，不过现在听到他这句话是荣贵。
　　荣贵就乖乖的跳了下来，不用小梅说，他还主动在背篓上坐好了。
　　然后小梅就走过来，用一根手指轻轻托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过后，然后从旁边拿起了化妆工具。
　　小梅当然从来没有拿过化妆工具，不过他会画画。
　　将荣贵的脸当做画布，小梅将荣贵之前失败的线条一一抹去，然后换上更加准确的线条。
　　妆容画好，就该换装了，吉吉的衣服对于荣贵来说大了不少，不过好在有小梅啊。
　　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摸出针线，小梅迅速用最简单的方法将宽出来的部分全部收紧了。
　　当一切即将完成的时候——
　　“吉吉，要开工了啊！外面客人越来越多了，还有好几位常客想要和你打招呼啊！”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跑步声，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荣贵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和他一样同为服务生的男人。
　　下一秒，对方的头就出现在牢房门口了，眼瞅着对方即将推门进来——
　　“吵什么吵？老子还没化完妆呢！”“吉吉”的声音忽然从牢房内响起，一边骂，他还随手从洗手台内抓起了什么扔出去。
　　“吉吉你别扔裤头啊！裤头很臭的啊~”那人就笑着躲了开去。
　　然而室内的“吉吉”仍然高高挑着眉：“让约瑟夫先唱歌，要慢歌，我今天过去的时候想听《过去的你》这一首。”
　　“吉吉”随口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让他过去准备。”点点头，那人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将手里的裤头重新扔进房间，然后就离开了。
　　“哼。”轻轻哼了一声，“吉吉”粗鲁的拨了一下头发，然后对旁边的小梅笑了，勾魂摄魄。
　　这一刻，名叫荣贵的光头小机器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的吉吉。
　　妆容，性格、说话方式、反应……荣贵完美的复刻了吉吉。
　　除了身高。
　　就算吉吉的个子并不高，然而还是比荣贵高出很多。
　　“我们出去吧，这里太亮了，如果有人过来问的话，被发现的可能反而比外面大。”斜眼看向小梅，“吉吉”建议道。
　　语调中已经完全没了荣贵平时说话的习惯，他完全在用吉吉的说话习惯在说话。
　　然后，撩起裙摆，“吉吉”大步向外走去。
　　盯着对方的背影，小梅飞快的吉吉的床头拔下一盏台灯，然后紧跟在对方身后出了门。
　　今天的“夜色酒吧”是真正的充满夜色。
　　店内的灯光全部关闭，照明工具全部换成了蜡烛。
　　各个小圆桌上各自点着一盏蜡烛灯，酒客们的脸瞬间朦胧起来。
　　酒吧老板“吉吉”仍然坐在吧台后面，他周围的夜色似乎特别黑，不过手边一盏和其他酒客一样的蜡烛台照亮了她的大半个身子，他的脸随着动作在烛光中不停变换着明暗，不过，无论露出的是哪个角度，都和以往一般无二的充满魅惑感。
　　有一搭没一搭的，他百般无聊的和吧台旁边的酒客们聊着天。
　　就和往常一样。
　　酒客们谁也没有发觉今天的“吉吉”和往日有何不同。
　　没有人发现吧台上多了一盏台灯，“吉吉”附近之所以这么黑暗正是因为这盏台灯。
　　“吉吉”身形上和以往不同的区别就被这盏灯连同加高了的椅子一起遮掩住了。
　　“吉吉”的声音其实也和以往有所不同，然而说话的语调和完全完全无差，就算是熟人听到，也无非以为他可能感冒了吧？
　　这还是极为细心的人才会察觉得到的，一般人，大概想也不会想。
　　翘着腿坐在高脚椅上，荣贵用看似轻松的姿态维持着一个对他来说其实颇有点难做的姿势。
　　外观、声音这一关过了，作为一名演员来说，他这样已经可以通过试镜，拿到一个不错的角色了。
　　然而接下来考验的就是没有剧本的情况下，根据角色设定需要自己演绎的部分了，据说能过这一关的演员都是老戏骨，可以拿到重量级的大奖了。
　　心里闪过许多念头，荣贵拼命回忆着吉吉平时的姿势、仪态、说话方式……然后预测着自己接下来应该会有的各种反应。
　　“克里呢？”有个酒客从远处凑了过来：“我看到他刚刚去电梯间的方向了，那个小子……是如愿以偿出狱了吗？我刚刚和他打招呼他只对我笑了笑。”
　　从对话可以听出来他大概是这里的熟客，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荣贵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按照吉吉的性格，这个时候他应该……
　　“你这是向我提问吗？”他忽然笑了，中性化的嗓音刻意压低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性别模糊的魅力：“提问的话，得请我喝酒哦~”
　　“哎呀！看我这好奇心——”那名酒客就拍了拍脑袋，看着旁边的人纷纷朝他小，荣贵知道，自己这个反应对了。
　　“不过克里不再我们想喝调酒怎么办？”又有酒客问了：“吉吉你不是也会调酒吗？过来给我们调呗~”
　　荣贵就愣了一下。
　　吉吉会，然而他并不会啊~
　　而且，一旦他从这个高脚椅上下去，身高就会立刻暴露出他不是吉吉了呀！
　　好在这里有小梅，就在荣贵呆住的瞬间，小梅从吧台下面站起来了，面无表情的走到克里平时待的位置，他还系上了克里平时用的酒保围裙，然后平淡问道：“你要喝什么酒？”
　　“太阳升好了，今天忽然想喝那个，那个漂亮。”那名酒客就立刻点单了。
　　荣贵就眼睁睁的看到小梅呆了一下。
　　呃……小梅……他会调酒吗？
　　如果小梅和他每天一起在这里当服务生的话，大概光靠看的就能学会调酒，然而小梅等他的时候都在外面摆摊啊！连看都没看过的小梅……会调酒吗？
　　拿出吉吉的黑色羽毛扇，荣贵挡住了自己不小心张开的嘴。
　　然后他就看到小梅在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迅速开始动作了。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