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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狐狸有点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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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同样捂着脸的狐狸道:“错了错了!尴尬的只有千岁,将卿大人可没有说话啊!”
……
都说狐狸脸皮厚、不知羞。
九千岁发挥了这一本性后,果然感觉好一些。至少和将卿对视时,能自动过滤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虽然这所谓的“意味深长”可能只是九千岁自己想多了。
待将卿缝补好布偶兔,九千岁假装若无其事地放好补好的兔子,又领着将卿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将卿是他的好友,小洞天里他睡的地方是最好的,因而自然要与将卿一同分享。
其实说是最好……也不过是石床要大一点,上面铺的东西要更厚一点。除此之外就是他住的这里有四个能看到洞外风景的“窗户”。
与将卿一起躺在石床上,两人一同望着黑漆漆的洞顶都没说话。
躺了许久,觉得将卿恐怕睡了,九千岁便将露在外面的大尾巴缩到被子中,刚缩进一点点,就忽听将卿的声音在黑漆漆的洞中响起:“千岁。”
九千岁生怕是自己的动静将他吵醒,连忙不敢动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将卿道:“没有。”
九千岁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还露在外面的尾巴一点点,一点点地移到被子里。
将卿又道:“你晚上睡得着吗?”
九千岁先是困惑了一下,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神明的身份,不由释怀:“一开始确实睡不着。可到了晚上万物寂静,没人会陪我,便学着睡觉,所以现在我晚上也能像大家一样能睡一个好觉做个好梦。”
将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九千岁以为他睡了,自己也闭上眼睛变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到将卿转了过来很小心地将他环住。只可惜九千岁此时太困,实在没精力睁开眼睛。
又过了一会,朦胧中忽听将卿在他耳边低低道:“我们是朋友,今后的日子千岁再不会孤单了,因为我会陪着你……”
听着听着,九千岁也伸手抱着他,用尾巴缠着他的腿再以鼻音应了声:“嗯!”
迷迷糊糊回应完,他又喃喃道:“将卿你真是一条好蛇。”
将卿:“……”
☆、血衣女子(一)
三日后的一个早晨,郁唯握着一封信慌慌张张地找到将卿和九千岁:“千岁!将卿大人!不好了那位姑娘找上我的几位好友了!”
将卿将他递过来的信展开一看,冷冷道:“果然好手段。”
原来,郁唯的几位好友在他离去后,并未离开寄阳城,反而仍旧呆在原来的那处客栈中等着他。
那儿的掌柜确实替郁唯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他的几个好友也确实是收到他写的信了,并还差人将他写给爹娘的信送回皇城。
从他们愿意等他的这一点来看,郁唯和他们的关系是真的不错,可坏也就坏在他们关系实在太好了。郁唯遇到的那位红衣姑娘在道观中见过他的几位好友,因此找不到郁唯,就施法化成普通女子和他的好友们来了一场巧遇。
巧遇不说,居然还与他们说她是郁唯的红颜知己!
天呐,红颜知己!郁唯这个人很在意“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因而见到女子是避了又避,躲了又躲,生怕自己不小心冒犯了人家。不曾想有朝一日,他居然凭空多出一个红颜知己。
这真是叫人心情复杂!
他的好友肯定是很懂他这个人的,可不晓得那女子用了什么方式,竟让他们都相信了!
也幸好那日走时郁唯没来得急和他们说自己要去的地方,否则只怕那女子早已杀到这旧花山。
正是他的好友们都说不出他的下落,所以才有了这封信。
信里的内容不多,大致就是告诉郁唯大家一切平安,他托他们送给爹娘的信也送出了,其次就是交代了他们是如何与那女子相识,那女子又是如何说自己是他的红颜知己。信的最后就是问一下郁唯何时回来,并又调侃他了几句什么有红颜都不告诉大家等等之类。
看了这封信,郁唯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捏着袖口道:“她果然是冲着我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将卿淡声安慰:“不必怕,本来就是要准备去找她的,现在她自己找上来反而省了很多事。”
将卿这人十分可靠,既然他都如此说了,郁唯只颦眉一会,便又重新展眉:“也只有如此了。”
待他说完,九千岁终于找到机会可以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你在旧花村里,你的朋友都在寄阳城中,他们是如何把信送到你手中的?”
将卿不言,看向郁唯。郁唯这几日看九千岁只要谁一提到旧花山的村民,他就会撇一撇嘴,便隐隐猜出他现在不是很喜欢那些村民。
目下九千岁这样问,他不由看一眼将卿,再去看九千岁真诚的眼睛,纠结许久,还是道:“前几日我托旧花村的村民进城时帮我把信带过去,如今他们也正是通过那几人把信送到我手中的。”
九千岁没有任何异样,将卿和郁唯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不等这口气彻底松完,他又问:“那些村民们没跟他们说你现在就在旧花山中吗?”
听他是问这个,郁唯又放了心:“我嘱咐过村民不要透露我的行踪,想来他们应该是没有说。”
九千岁点点头:“这样啊。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旧花村的村民其实也很分得清轻重啊,那日我生他们的气吓过他们,老实说,还以为他们不再敢进来了,没想到遇上关键的事他们还是鼓着胆子进来了,这里的人还是不错的。”
将卿和郁唯都没说话。
其实九千岁不知的是,为了将这封信送进来,郁唯的好友没少花钱。
正所谓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无论这山中再如何恐怖,也还是有人敢拿银子,敢进山。
而这样的事,将卿和郁唯都很有默契的没说。
事隔一天,将卿三人打算前往寄阳城。临行前九千岁跟小洞天所有的狐狸道别,场面一度很伤心震撼——一大窝狐狸死死抱在一起,独留郁唯和将卿二人立在旁边使劲猛看。
看了很久,郁唯首先忍不住回过头,对将卿道:“狐狸毛茸茸的,真是可爱,若不是知道他们都是开了灵智的,我还真是想摸一摸……呃,将卿大人?”
将卿双目紧盯抱在一起的狐狸团,眨也不眨。
郁唯会意:“您也想摸一下吗?”
将卿终于有所动作,只是视线还盯着众狐狸,正经道:“不想。”
郁唯:“……”
所幸,告别仪式不是很长。
郁唯和将卿终究还是从毛茸茸的旖旎中得救了。
去寄阳城的路上,将卿从怀里摸出一块很小的墨色石头交给郁唯:“带上这块石头,只要有它在你身上,她就认不出你。”
郁唯双手接过,有些疑惑:“我们不是要去找她吗,为何找她却还要隐瞒我的身份?”
将卿道:“虽是去找她,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查清楚她为何要跟着你。而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毕竟如果她想害你,我们虽然能护着你,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郁唯听了,连忙将小石头贴身收在怀中,并对将卿施礼道:“多谢。”
将卿漆黑的眸扫向一边晃着尾巴仰头看雪的九千岁,声色不变:“这块石头中我注入了一些法力,它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却能让非人之物看不出你的本来面貌。”说罢将落在九千岁身上的目光转回来,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不过法力与我相等、或高过我的,这块石头便对他们无用。”
将卿法力极高,仙界中也唯有仙帝一人能与他相较一二。
郁唯不知将卿有多厉害,可他对将卿的实力很有信心,听他这样说莫名地觉得很安心:“那如此说来,等我见到我的几位好友,岂不是要与他们联合着演一出戏吗……这事倒也不难,我和他们说清楚他们自然会配合,可你与千岁该怎么办?”
将卿道:“我们会隐去法力,届时你就说我们是你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就可。至于名讳,你唤我一声荀邑天便行。”
郁唯颔首,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也看了眼一旁的九千岁:“那千岁呢?”
将卿沉吟了很久:“他,就叫荀邑岁。”
郁唯:“……这样相似的名字,那我就说你们是一对亲兄弟了。”
将卿目不斜视:“可以。”
刚好,他们讨论完,那边九千岁也过来了。他过来时,瞧将卿一脸正直,郁唯的莫名笑有些僵,便问怎么了。
郁唯把自己和将卿的对话全和九千岁说一遍,听懂了所有过程,九千岁在心底把他和将卿的新名字各念三遍,默念完毕后,张嘴就乖巧地冲将卿道:“哥哥。”
原本目不斜视、无比正直的将卿终于僵着脖子微微一颤,而后极慢极慢地朝他转过头:“……”
九千岁一喜,尾巴登时翘起!
冲着他很嘚瑟地晃了晃,更加肆无忌惮:“哥哥!”
将卿微微动了动唇,还是没能成功地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小狐狸很久没记起仙帝的话,如今记起了很埋怨地想到:怎么忘了我还有这个杀手锏?要是没忘之前就不会跟他吵架了,真是我怎么给忘了?
想着,他找回之前的欢乐感,用尾巴卷住他的腰身,眨眨眼。
将卿觉得自己快疯了,一字一顿对他道:“别,别胡闹。”
趁此机会,九千岁道“我曾听人说,你真名不叫将卿。你随口就为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想都没仔细想的,我问你,这‘荀邑天’是不是你的真名?”
将卿不说话,他坏心眼地动动自己的耳朵。
将卿果然捂住脸,投降道:“是。你快放开我。”
九千岁难得调皮:“不要!”
将卿犹如被什么困住,站在原地捂着脸即不敢乱看,也不敢乱摸。
九千岁得意到上天,裹着他抱手道:“天天。我今后就叫你天天了!我给你取了小名,以后你就是本千岁的蛇了!呐,成了我的蛇,你以后就要跟我混了,咱们有糖葫芦一起吃,有山洞一起睡,有洗澡的浴桶还可以一起挤挤,怎么样?”
将卿张嘴:“……”
九千岁盘在他腰间的尾巴一收,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同意,本千岁就把方圆几百里内的狐狸都招来,让你深陷茸毛不能自拔!怎样,想清楚没?”
☆、血衣女子(二)
不得不说他这个威胁太可怕了。
将卿几乎是立马妥协,再无二话:“好。”
九千岁还不放:“你发誓!”
将卿举起捂着脸的手,对天发誓道:“今后我们有糖葫芦一起吃,有山洞一起睡,有洗澡的浴桶一起挤。”
九千岁很满意,松开尾巴道:“走吧!”
三人赶到寄阳城时,已过了数日。
为了让九千岁亲眼看看人界,也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将卿是雇了马匹骑着去的寄阳城。
原本他一共雇了三匹,打算他们三人各骑一匹。却不料,九千岁看见马匹时模样激动,骑上去更激动!
不为别的,就只是怕摔下来。
千不想万不想,法力高强的狐神大人竟然不会骑马。无奈之下,将卿只好退去一匹,跟九千岁同乘一马。
一路上九千岁坐在前,将卿拉着缰绳坐在后,他比九千岁高出不少,故而每每朝他们看过来时,郁唯都觉得有种莫名的和谐。
行驶了很多日,这一日戌时三人终于来到寄阳城。
寄阳城十分繁华,路上处处是高挂的灯笼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此之前郁唯曾书信一封写给几位好友,告诉他们自己并不认识那名女子,也简单说了下让他们配合自己演一出戏。
郁唯的几位好友收到信虽然个个都是懵懵懂懂,但也愿意相信他和配合他。
这不算好他们抵达的时间,老早早就备好饭菜等在客栈外。
等了许久,不远处的人群中缓缓驶来一个骑着马匹的黑袍男子,望见他等候的众青年都怔了怔,似乎是从没见过如此冷峻漂亮的人。
将卿他们不认识,可将卿后面跟着的人他们却都认得,一见到他想也不想地三三两两围上来,无比热情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又扶着他下马,见此光景将卿低头去看自己怀中熟睡的九千岁。
就在快进城时九千岁无聊至极,裹裹身上的袍子卷起尾巴缩在将卿怀中便睡去了。
如今抵达目的地将卿看看四周,再看看怀里顶着帽子睡得正熟的小狐狸心中纠结:到底是喊,还是不喊?
这边将卿颦眉纠结,那边郁唯很温柔地笑起,对扶着他的青年道:“子书谢谢你。”
这名被唤作“子书”的青年双眸雪亮,他“唰”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在胸前扇了几下:“阿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几个之间是不必道谢的。”
郁唯笑笑,抬手为他们介绍马背上正纠结无比的将卿:“这位是我在江湖中认识的一位好友,叫做荀邑天。”
众青年都向将卿行礼:“荀公子好。”
将卿微微颔首。
郁唯继续介绍:“他怀里的这位,是他的同胞弟弟叫做荀邑岁。”
九千岁睡着,抱着他的将卿也不像是想把他吵醒的样子,故而大家只是点点头。
郁唯又简单将自己的好友给将卿介绍一番,双方算是认识了一个大概。
钱子书也就是方才扶郁唯下马的那个青年为人十分热情,怕将卿抱着人不好下马,连忙上前道:“邑天兄,要不我帮你抱着令弟吧,若不然你不方便下……”
将卿看他一眼,抱着九千岁稳稳当当从马背上下来,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众青年目瞪口呆。
钱子书有些愣:“……邑天兄好身手。”
将卿拦腰抱着九千岁:“过奖。”
进客栈时,钱子书和郁唯走在最后,瞧着前面的将卿,钱子书满心感叹:“邑天兄和他弟弟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郁唯:“……嗯。”
进了客栈,大家围桌而坐,将卿本想先将九千岁放到床上,可想一想还是把他一起抱到桌边。
许是闻到饭菜的香味,九千岁在将卿怀中微微一动。一青年温声道:“邑天兄令弟应该比我们都小吧?”
将卿颔首:“嗯,今年十八了。”
刚喝了一口茶的郁唯突然呛到。
钱子书伸手拍着郁唯的背帮他顺气,视线望向将卿:“十八?那果真还小啊。”
“果真”二字刚出,九千岁便在将卿怀中睁了眼。他现在还是迷糊的,望了好久才终于看清将卿那张淡漠俊俏的脸,看清他的脸,九千岁下意识地晃晃藏在衣裳里的尾巴。
将卿似乎怕他的尾巴露出来,一手环抱住他的腿,压住那条不安分的尾巴。
尾巴被压住动不了,九千岁这才将视线从将卿身上移开,而后便望到六七个青年呆呆地看着这边。
九千岁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众人皆是一愣,愣过后钱子书对将卿道:“邑天兄你弟弟很可爱,很漂亮啊。”
将卿没有异议:“我知道。”
此语末了,郁唯岔开话题:“咳,子书你说的那位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说到此次的关键,大家都变得严肃起来。钱子书把手中的扇子放在桌上,轻轻颦眉:“我也实在说不清,那位姑娘在上河桥与我们偶遇,偶遇后偏说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我们原也是不信的,可她却能把你的性情说的准准确确,毫无差错,我们也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
另一人也道:“若不是你和我们一同长大,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们都要以为你是个负心的家伙,欺负了人家姑娘。”
郁唯很无奈:“她说的真有那么准?”
钱子书道:“千真万确,只怕要说她才是与你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郁唯叹息:“可我真不曾有什么红颜知己,也没见过她。不过罢了,她即说是我的红颜知己,那便随她吧,你们只需与我合演一出戏。”
有人不太放心:“阿唯她真的认不出你?”
这女子可能不是人的消息郁唯谁也没说,也只是善意地编了一段父母辈的恩怨,说这女子可能是找他寻仇的。
故此好友这样一问,他悄悄摸摸怀中将卿给的那块小石头,又见将卿和九千岁都注视着自己,更是觉得安心,立即安抚好友道:“放心吧,她绝对认不出我。”
众青年果然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如何善意的对待郁唯,又是如何的紧张他维护他,这些都一一落在九千岁的眼中。他很羡慕郁唯有这样一群真心待他的好友,可羡慕归羡慕,如今的他好友虽然不如郁唯的多,但有将卿一个,他也知足了。
如此一想,九千岁拉住他的衣角。
将卿这个人,就像仙帝所说的那样,虽然很冷漠,却神奇地能够温暖到别人。
像清冷不刺眼的月光,却带着温度。
他们互动的这一幕,正好被钱子书看到。钱子书很认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正感叹着真是兄弟情深,就突觉一道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当即吓得他忙顺着这种感觉找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钱子书:邑天兄你弟弟很可爱啊!
将卿:……
将卿:再可爱,也是我的。
注:
1、“邑”字读音是(yi)
2、也算提前透剧了,将卿真名其实叫邑天,因为在将卿没成仙时将卿是妖,妖是没有姓的。所以“荀”姓是他自己加的,但加这个姓也是有原因的。
☆、血衣女子(三)
找过去一看,冷汗骤然冒出。
竟是将卿。
看着将卿幽幽地双眸,钱子书脑中闪过一句话:当你盯着荀邑岁猛看时,他哥哥也在看着你……
翌日清晨,钱子书带来一个不坏不好的消息——那位红衣女子得知他们中来了一人,主动邀约他们出来游玩。
这消息之所以说好,是因为不用再费尽心思找借口邀她出来,说是不好便是怕郁唯露馅。这倒不是将卿给的东西不管用,而是据他的几位好友说,那位女子对他的性格熟悉无比,须知性格这种东西是很难掩藏的,这对郁唯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钱子书等人很担忧他:“这姑娘还真是冲着你来的,阿唯若不然我们还是回家吧,我实在很担心她认出你。”
他们如此担心,郁唯却是轻轻摇头。如若这姑娘真的不是人,即便是回到皇城只怕也摆脱不了,反而会让家人陷入危机中。郁唯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是冲着我来的,假若把她引到家中我反而罪过了,倒是在这里一来不担心危害到家人,二来有荀公子他们的帮助反倒是不会出什么事。”
他意已决,钱子书等人再不好说什么,只得拼命配合他。
这红衣姑娘约他们到上河桥相见,众人来到上河桥时,正巧下起星星点点的白雪。
白雪不大,却胜在密集轻缓,故而抬首望去时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雪中盛放着簇簇红梅,梅花似血般艳红,像吸尽了冬日的所有色彩,以至于绚丽得刺目。
九千岁立在上河桥头,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戴着一顶雪色的绒帽远远地眺望着别处,在他身旁将卿默默侧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因天间下着小雪,上河桥的人不多,放眼望去也只有三两个行人。
因此在如此寂静单调的颜色中,赫然看见一位手持红伞的血衣女子时,众人的目光皆被她吸去。
女子走得很慢,她将红伞压得极低,让人窥探不到她的面目。
见她这般,九千岁忽然来了兴致,悄悄扯扯将卿的衣角对他道:“我猜,她一定很漂亮。”
将卿第一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九千岁还拉着他的衣角,低声嘟囔:“嘁,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真是条多变的蛇,难不成…难不成你还嫉妒人家比你漂亮……”
嘟囔间,血衣女子已走近了不少。她的伞还是未曾抬起一星半点,又走了几步,她终于停下步伐,从伞下伸出一只雪白漂亮的手悠悠接住天上的落雪:“公子你们看呐,下雪了。”
她的嗓音清洌孤傲,丝毫不似别的女儿那般娇柔温婉。
慢慢收回伸出的手,她在红伞下轻轻一笑:“让你们淋着冰雪等着我,菱娘好生不安。”
说罢,红伞微移,露出一张美艳入骨的面庞。
这眉这眼,传神无比,仿佛一个勾人魂魄的狐媚妖孽,令身为狐神的九千岁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只是……见到她,九千岁和将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神色。
菱娘对钱子书微微欠身,钱子书也忙向她行礼:“姑娘不必多礼。”
菱娘果然不再拐弯抹角:“我听说郁公子来了。”
郁唯此时就在他们中,可她却没能认出来,反而还要别人指认,这不禁让钱子书提防她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姑娘这是听谁说的?阿唯不知去了何处,至今都不曾回来呢。”
菱娘似乎有些失望,正要说话,钱子书就让开身子向她介绍:“不过阿唯没来,倒是我们的好友又来了三位。”
他指的三位,就是将卿、九千岁、郁唯。
菱娘粗略扫过他们,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便又重新压低了伞缘失望之意十分明显。
别人对这一幕毫无感觉,甚至对她没认出郁唯而暗暗高兴,可郁唯的一颗心却是坠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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