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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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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远走高飞,过一生快乐岁月。”
    那黑衣女子黯然叹息一声,抱起那僵卧在地上的尸体,出室而去。
    兰、莲、菊、梅,都随着那黑衣女的身后走了出去,室中只余下了上官琦和唐璇两人。
    上官琦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快要糊涂死了。”
    庸璇道:“这本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但由于人心的险诈,使它变得复杂了。”
    上官琦道:“那两个突然出现在这庄院中的黑衣人是什么人?”
    唐璇道:“欧阳帮主未雨绸缨,三年前,已派人隐居于此山一处密谷之中,为我炼制几种药物……”
    上官琦啊了一声,道:“我想得不错,果是欧阳帮主。”
    唐璇道:“他是一片好心,他已早知我身体难当繁剧,终将有一天会突然病倒不起,但我自己对身体上事,一直讳莫如深,使人无可预测,但仍然瞒不了欧阳帮主、他暗中邀请了无数名医,研究我的身体,为我寻长生之方。”
    上官琦突然一扬剑眉,接道:“有一件事,小弟心中始终想它不通,要请教大哥。”
    唐璇道:“什么事?”
    上官琦道:“大哥纵然不喜武功,但当知习武强身之事。始若大哥能够稍具武功基础,身体也不致这等虚弱了。”
    唐璇微微一笑,道:“我已是寿限将到之人,告诉你也不妨事。我生具缺陷,奇经八脉中,三脉不通,肢骨过软,实非练武体质。如若勉强习武,那将是冒着绝大的危险。昔年我恩师都无把握使我强行习武,何况他人呢?”
    上官琦茫然说道:“有这等事?”
    唐璇点头笑道:“千真万确。兄弟,天下没有完满的人生,不论是何等才智、何等武功之人,都无法追求到真善美的境界。每一个人生中,都将留下些缺憾。”
    上官琦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唐璇微微一笑道:“兄弟,你该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常常是一个美好和另一个美好冲突,不论是何等智慧的人,也只能抉择,无能兼得,正和有白天就有夜晚一样,一个名扬四海、天下皆知的人,在他的生活中,可能是充满着寂寞,在他的心灵上可能划满了创痕……”
    上官琦忽觉出唐璇的语声中,充满着凄凉、幽伤,不禁心中一动,转眼望去,只见唐璇双目中蕴蓄两眶泪水,炫然欲滴。
    这是他自和唐璇相识以来从未遇上过的事情。他为人达观深沉,不论在何等的情景下,总是一副笑脸迎人,此刻,却是难以自制住心中的悲伤,流下泪来。
    唐璇似是警觉到自己失常的情态,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接道:“如若我不是天性上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如果我能学习武功,今日武林形势,只怕又是一番景象。”
    上官琦默默地听着,不插一言。
    唐璇习惯抓起枕边的摺扇,摇了两摇,又道:“那时,我也许不会像今天这样安于现实,也许会生出了不甘屈居人下之心,也许我早已想办法谋杀了滚龙王。”
    上官琦长长叹一口气,道:“大哥说的不错,人生必须要带有一些缺陷。”
    唐璇微微一笑,道:“你能想通了其间道理,那很好……”微微一顿,又道:“兄弟,咱们义结金兰,论情义,你是为兄生平中第一知己,我虽然和欧阳帮主相处十几年的时间,但那是属于公谊,我们相互信任,推心置腹,但我们却从未说过私人事情。”
    上官琦听得似懂非懂的说道:“大哥有什么吩咐,只管请说。”
    唐璇探首望着窗外,突然站起身子道:“走!咱们到外面花园再谈吧。咱们这种不拘形式、聚首闲谈纵论江湖的时光,只有今日这一个下午了。”
    上官琦吃了一惊,道:“什么?大哥,你……”
    唐璇微笑接道:“兄弟不要担心,我心愿未完,如何能甘心于此时撤手尘衰。”
    上官琦道:“请恕小弟愚蠢,不解大哥言中之意。”
    唐璇道:“今夜初更时分,为兄的就要闭室研绘一幅图案。”
    上官琦道:“不知需多少时间?”
    唐璇道:“多则一月,少时十日。”
    上官琦道:“绘图案何用?”
    唐璇道:“我要身死之后,留下个制服滚龙王的陷饼,才能死得瞑目。”
    上官琦道:“大哥绘好图案之后,咱们兄弟岂不还有聚首之日?”唐璇道:“那将耗尽我所余的精力。图案绘完为兄纵然不死,亦将心神交瘁。”
    上官琦接道:“大哥可否把绘制那图案时限拉长一些,把十日延成三月,或可保得健康。”
    唐璇道:“万一我活不过三月时限,那岂不有负此生?”
    上官琦沉吟了片刻,道:“小弟可否随在身侧相护,也免得再遇上什么凶险之事。”
    唐璇淡淡一笑,道:“你如伴随我同居于一室之中,只怕要妨害到我思考的运用。”
    上官琦道:“这一次遇上的险事,已使我心惊胆寒,万一再有凶险之事,小弟赶援不及,岂不要造成终身大憾?”
    唐璇道:“此处隐秘,知道的人不多,料想在一月之中,不致有人找上门来。”
    上官琦道:“欧阳帮主是否有谋兄……”忽然觉着此言太过冒昧,倏然住口不言。
    唐璇摇头笑道:“兄弟不用多疑,欧阳统待我很好,他为了想疗治好我的病势,曾经暗派高手,请来了很多名医,这些人就住在咱们这山庄下一处隐秘之地。此事由穷家帮中左右二童主持,除了欧阳帮主之外.恐怕连关三胜等也不尽了然……”
    他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如果我的料想不错,欧阳帮主是应该昨夜赶到,迟迟未来,必遇大变。唉!只怕这一场变故,要大大地伤损到穷家帮的实力……”语至此处,微微一顿,双目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接道:“兄弟,如若为兄的死去之后,当今之世,能够制服滚龙王的人物实在不多,所以,我必须在死亡之前安排下对付他的办法,但必得兄弟助我才行。”
    上官琦愕然说道:“要我相助?”
    唐璇点头应道:“不错,我身后诸事事宜,都要烦请兄弟代办。”上官琦道:“以我才智,如何能挑得起这副沉重的担子?”
    唐璇笑道:“兄弟智能虽难和滚龙王一较长短,但就当今武林中人物而论,兄弟的才智也算得上上驷之选。”
    上官琦双目中闪动坚毅的光芒,道:“大哥只管吩咐吧!小弟自当全力以赴,是成是败,那就非我所计。”
    唐璇点头笑道:“今夜我入关之后,不论何人,都不能惊扰于我,一概挡驾。”
    上官琦道:“如若来人是欧阳帮主呢?”
    唐璇沉吟了片刻,道:“也不能让他惊扰到我。”
    上官琦道:“这个小弟记下了。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唐璇道:“我绘好那一幅图案之后,当分条述明烦兄弟代办之事,还望兄弟依我之意,不可稍作变动。”
    上官琦道:“这个小弟遵命办理。”
    唐璇长叹一声,道:“愚兄死去之后,穷家帮已难是滚龙王的敌手,为兄的实不愿眼看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因此必得寻一位继承我衣钵之人。”
    上官琦道:“大哥可曾寻到了么?”
    唐璇点头叹道:“寻到了,而且那人非兄弟相请,恐不肯加入穷家帮中和滚龙王对抗。”
    上官琦道:“小弟可和那人相识么?”
    唐璇道:“不但相识,而且你们的交谊,深过为兄甚多。”
    上官琦道:“似此等才智之人,兄弟搜遍枯肠,想不出是哪一个?”唐璇道:“你们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上官琦心中突然一动,道:“大哥可是说的那连雪娇?”
    唐璇道:“不错。就为兄所见之人中,她是唯一可和滚龙王一较智力之人,所差的只不过是兵略提调,如若能得用兵之略,对抗滚龙王,并非难事。”
    上官琦突觉一阵黯然之感泛上心头,缓缓垂下头去,说道:“兄弟和她谈不上半点情意,只怕她未必肯听我之言。”
    唐璇微微一叹,道:“连雪娇生长在险恶狡诈的环境之中,养成了她一种坚忍不拔的性格,但她久处在滚龙王积威之下,也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畏惧之心。她虽有和滚龙王斗智之能,但却缺少了抗拒滚龙王的勇气,这一点,必得兄弟给她帮助。”
    上官琦道:“似此等无可捉摸之事,实叫小弟有着无从下手之感。”
    唐璇道:“这一点兄弟不用发愁,到时间你自会劝说于她……”
    话至此处一顿,缓缓抬起脸来,望着天际一片飘动的白云,道:“不过,你必须要付出无与伦比的代价,才能使她集中才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上官琦道:“恕小弟难解大哥言下之意,不知要我付何种代价?”唐璇道:“终身的相思痛苦。”
    上官琦呆了一呆,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八五 舍己为人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道:“连雪娇幼小受尽了折磨苦难,坎坷身世,险狡的环境,使她产生了常人难及的忍耐,遇事每每能权衡到大局的利害得失,但她如一旦浸沉于美好的情爱生活之中,即将使她雄心消沉,生出了畏苦避难之心……”他缓缓把目光投注到上官琦的脸上,道:“兄弟,我不忍说下去了。”
    上官琦神色屡变,显然他内心有着无比的激动,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小弟记下了。”
    唐璇道:“苦了兄弟,但却挽救天下武林同道兔于浩劫,也使无数苍生得兔于流离失所的战乱之苦。”
    上官琦严肃他说道:“大事底定之日,滚龙王授首之后,小弟当遁身空门,永不再履红尘。”
    唐璇道:“你相中与佛无缘。”
    上官琦道:“难道要我以身相殉?”
    唐璇摇头道:“你不是早夭之相。”
    上官琦举手搔了一下头皮,道:“这个小弟就猜它不着了。”
    唐璇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要长期忍受那相思折磨,以激励她好胜之心,建立不世功业。”
    上官琦忽然觉出自己内心之中,对连雪娇有着强烈的爱慕,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唐璇目光环扫了一下满庄山花,低沉他说道:“兄弟,我知道,在你内心之中,已对那连雪娇生出了强烈的爱慕之意。”
    上官琦急急接道:“大哥……”叫了一声,语声却突然中断。
    唐璇轻轻地咳了一声,笑道:“只不过你不愿和袁孝去争夺而已。唉!这是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情场之战。袁孝除了武功之外,才智外貌都难和你竞争,但他优点却也是这些条件。”
    突听一声长鸣传来,一只巨鹰掠着两人的头顶而过。
    唐璇望着那消失于空际的苍鹰,接道:“你那位袁兄弟,浑朴纯厚,不善心机,因此,他也不知相让之理。他心中对那连姑娘有几分爱慕,就能表达出几分虔诚。”
    上官琦道:“大哥说得不错。”
    唐璇道:“因此这一仗,兄弟己处于必败之势,除非你能变得像那只掠空而过的苍鹰一般,忘去了人性……”
    上官琦尖声叫道:“大哥!不要再说下去了。”
    唐璇两道目光,盯注在上官琦身上望了一阵,道:“兄弟,冷静些。日暮黄昏之后,我就要闭居室中,那地方当是我葬埋生机之处,也许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大哥请恕小弟失言。”
    唐璇淡然一笑,道:“另一个人比兄弟更为痛苦。”
    上官琦已有些神志茫然,说道:“哪一个?”
    唐璇道:“连雪娇连姑娘……”
    他微微一顿,又道:“她武功愈高,内心之中的遗恨也将愈深。”上官琦突然一抱拳道:“大哥不用再说了,小弟一人纵然受尽了折磨痛苦,也将为我天下武林同道着想。”
    唐璇微微一笑道:“岂仅如此而已。”
    上官琦道:“还要小弟做些什么?”
    唐璇道:“连雪娇肯为穷家帮主谋大事,那要兄弟动之以情;她敢和滚龙王对阵交战,那要兄弟给她勇气……”
    他微微一顿,又道:“你要面对着玉人,忍受着痛苦折磨。”
    上官琦道:“这个小弟只怕难以自己……”
    唐璇接道:“你必须要自我克制。当你想到那千千万万生灵,安危都系于你一念之间时,你将会忘去了自己的苦难。唉!兄弟,没有缺陷的人生,决无法留给世人的怀念。”
    上官琦黯然说道:“小弟记下了。”
    唐璇爽朗地大笑一阵,道:“这也是咱们兄弟最后一次谈话了。你心中有什么为难疑虑之事,不妨都说出来吧!”
    上官琦勉强压制下心中的悲苦,强作欢颜,他不愿在唐璇仅有一段欢笑时光中给他增加上一些黯然的调怅。
    这一个下午,两人都尽量谈论些欢乐的人生,谁都未提以后那些悲苦的事。
    太阳沉下了西山,唐璇抖一抖身上的落尘,望着满天彩霞,说道:“兄弟,人生像傍晚的云彩一般,想光耀灿烂,必将难以长久。”缓缓举步行去。
    上官琦一直紧紧地追随在他的身后,走到书室门前。
    唐璇缓步进入书室,回头笑道:“兄弟不用进来了。”
    上官琦知他一进此室,今后是否还能够相见,甚难预料,不禁神伤,黯然说道:“时光还早,咱们再谈一会如何?”
    唐璇微微一笑,道:“兄弟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上官琦道:“那两个黑衣女子之事,大哥还未说清楚。小弟深觉保护责任重大,内心中一直忧苦不安,万一祸起萧墙,变生肘腋,兄弟救援不及,岂不是终身大恨?”
    唐璇低沉地叹息一声道:“如若为兄的料断不错,欧阳帮主当可在最近十日之内来此……”他轻轻叹息一声,道:“左右二童虽然未和咱们见面,但我想来定然负有保护咱们的责任,也许还有很多穷家帮的高手化装作猎人樵夫,散布在这山庄四周,至于那两个黑衣女子,自然都是左右二童手下的人,她们只不过是受人利用而已……”
    上官琦吃了一惊,道:“怎么?难道穷家帮中,还有阴谋暗算大哥的人么?”
    唐璇道:“欧阳帮主来此之时,当可查明真相。小兄己是不久人世之人,纵然是有人故意谋害,也不放在我心上了。”
    上官琦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唐璇缓缓闭上了书房的木门,低声说道:“兄弟,从此时起,不要再惊扰我了。”
    上官琦道:“大哥的食用之物呢?”
    唐璇道:“我早已储在书房之中,自炊自食,不劳费心。”
    上官琦目注那两扇木门,抱拳一个长揖,道:“大哥多多保重,小弟当常守室外,如有需要之处,呼叫一声即可。”
    只听木门一声轻响,闭了起来。
    上官琦搬了一把木椅,就在唐璇的书室外面坐了下来。
    兰、莲、菊、梅四婢虽然轮流替上官琦送上菜饭,但她们已不似上官琦初来时所见那样活泼,都变得沉默了。对上官琦,她们似是已生出了一种深沉的畏惧之心。
    匆匆三日,安静度过,唐璇紧闭的书室房中,除了日夜高燃一支明亮烛火之外,听不到一点声息。
    上官琦耐不下好奇之心,几次巡行窗外,想一窥唐璇究竟在室中做些什么,但那书室门窗紧闭,又垂着厚厚的幔子,不论何等过人的目光,除了可见那透出的灯光之外,也看不到别的事物。
    第四日中午时光,雪梅匆匆行来,遥对上官琦施了一礼,说道:“有人求见唐先生。”
    这一些时日之中,雪梅亦似和上官琦拉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不似初见时那般言笑无忌。
    上官琦似是感到自己近来对这四个如花美婢太过严肃了一些,当下极其柔和他说道:“什么人?”
    雪梅摇摇头道:“不认识。”
    上官琦眉头微耸,略一沉吟,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雪梅道:“一男一女。”
    上官琦霍然站了起来,走到厅门口处,道:“带他们进来见我。”雪梅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带着两人而入。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见那紧随雪梅身后之人果然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大约十五六岁,背上插着宝剑;女的一身黑衣,面目娟秀,大约有十八九岁,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玉盒。
    上官琦心中一动,想起了唐璇之言,在这山庄之下的隐秘之处,暗藏穷家帮中左、右二童两个高人。心念在想,口中却沉声问道:“阁下贵姓,要找何人?”
    那男童双目闪动,打量了上宫琦一阵,道:“在下要找唐先生。”上官琦道:“唐先生不能见客。”
    那男童回顾了那黑衣女子一眼,道:“你说的可就是这一位么?”那黑衣女子点头应道:“正是此人。”
    那佩剑童子两道炯炯的眼神投注在上官琦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阁下贵姓?”
    上官琦一皱眉头,道:“在下上官琦。”
    那男童翻手一摸剑把,说道:“阁下和唐先生是何亲谊?”
    上官琦道:“唐先生乃在下的义兄……”微微一顿,又道:“大驾何人,身份尚未见告?”
    那男子道:“左童张方……”他眼中流露出怀疑的目光,道:“咱们好像从未见过?”
    上官琦道:“兄弟在穷家帮中,尚是客居的身份。”
    左童张方看去年岁不大,但做人处事,却是有着一股老到之气,沉吟了半晌,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一未接帮主之命,二未得先生之谕,实无法信得阁下之言。”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在下也是一样,穷家帮左右二童名气虽重,可惜在下和他们缘悭一面。你虽自称左童张方,那也是难让在下深信。”
    张方目光一掠那黑衣女子,道:“这女子和你见过一面,你总该认识她了吧?”
    上官琦目不斜视,望也不望那黑衣女子,口中却冷冷地答道:“你如有什么事,问我也是一样。唐先生闭室筹思天下大事,只怕十日半月之内,也是无法接见大驾。”
    左童张方道:“阁下既非穷家帮人的身份,这几句话,岂不有喧宾夺主之嫌?”
    上官琦道:“我应义兄唐璇相邀,为他尽力,全属私谊。别说是阁下,就是欧阳帮主的大驾亲到,也得要等到限期届满,才能和我义兄相见。”
    左童张方脸色一变,道:“任凭你舌翻莲花,也难使在下相信。”上官琦道:“事实俱在,你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左童张方刷地一声,拔出背上长剑,道:“不见唐先生一面,在下实难罢休。”
    上官琦目光一转,暗暗忖道:“左童之名,原来是左手用剑。这等大反常道之行,如非盗名欺世,定然是不好对付,不可轻视于他。”心念一转,暗中提聚了一口真气,凝神戒备,口中却朗朗说道:“在下虽非穷家帮中之人,但和唐先生情谊深重,同是一路人,何苦为一两句意气之言,闹得动手相搏?”
    左童张方道:“你虽杀害了我派遣而来的送药人,但念你是为救唐先生,因此在下并未放在心上。”
    上官琦接道:“午夜深更,人踪乍见,来势又鬼鬼祟祟,如若换了阁下,只怕也是难免出手。”
    张方道:“所以,我们忍让不问。”
    上官琦接道:“大驾今日来此,不知为了何故?”
    张方道:“不敢相欺,兄弟乃是奉了欧阳帮主的密令,暗中保护唐先生的安全,这几日来我等暗中窥查,一直未见过唐先生之面,实叫人难以放得下心,形势相迫,不得不来惊扰。如若无法见得先生之面,今日之局,只怕难有善果。”
    上官琦肃然说道:“在下可以奉告张兄,唐先生现闭居书室之中,不能接见外客。”
    张方道:“在下无法信得阁下之言。”
    上官琦道:“别说张兄,就是欧阳帮主亲身驾临.也不能见他。”张方冷笑一声,道:“如若能见先生,凭得先生一言,我等无不遵从。如若不能见得先生之面,你纵然说得天花乱坠,也难使人相信。”
    上官琦道:“你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左童张方一挥手中长剑,划起一片银芒,道:“如若我一定要见呢?”
    上官琦剑眉耸扬,森寒他说道:“在下既然相陪唐先生而来,还望张兄能相信在下。”
    张方摇摇头说道:“这个恕难做到。”
    上官琦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子,不再理会左童张方。
    他冷漠的神态,使左童张方感到了一种莫大羞辱,登时怒火高张,厉声说道:“站住!”
    上官琦回头一笑,道:“你要干什么?”
    左童张方道:“阁下如再不答应,今日之局,势非要闹成一场凶险……”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怎么?你可想打架么?”
    左童张方道:“情势所迫,只好领教一番了。”
    上官琦道:“在下已久闻穷家帮左、右二童之名,想来定然是身负绝技之士了。”
    左童张方道:“阁下不信,那就不妨试试看是否是浪得虚名?”
    两人言语冲突,都已无法下台,局势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上官琦不再言语,暗中提聚真气,两道炯炯的眼神盯注在左童张方的脸上,蓄势戒备。
    张方利剑一展,冷冷说道:“请亮兵刃。”
    上官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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