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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南无)-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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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引着我往巷子里面走,说现在风头这么紧,你居然还敢出来,胆子不小嘛。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并不愿跟小周有着太多的交集,想要离开。然而小周突然说出了一句话:“陆哥,你是想要寻找萧道长吧,如果是,我倒是可以帮你。”当小周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我的眼神凝聚,瞳孔收缩,紧紧地盯着他黝黑的面容。
小周露出了憨厚而无害的笑容,说陆哥,你若是有意,请随我来。
我心里面顿时就感觉到奇怪,不过以小周通缉犯的身份,并不能够将我怎么样,想着冒一次险,或许别有转机,于是跟在他后面,一同前行。小周对这一片地区十分熟悉,带着我在街头巷尾缓行,不时地绕过古老的建筑,在青石板上踏行,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带我来到一家木质牌坊的茶楼。
接近春节,游人也多,不过这里面喝茶的人,却是屈指可数,他要了一间单独的茶室,然后又跟伙计嘀咕了几句。那伙计眼睛一亮,说好嘞,顶级云雾茶,您雅间请……
在方寸淡雅的茶室落座,我望着正在燃香的小周,感觉这个曾经的武警战士,现如今的杀人逃犯,十分不简单。
时间有限,我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他:“作为一个在逃的犯人,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信息的,我很好奇,你逃亡之后的经历,以及你为何会在此处,并且还知晓萧道长的事情?”小周笑了,说陆哥,其实你应该能够猜得到,我仅仅只是一个想帮助你、也能够帮助你的人,所以你才会过来的。既然是这样,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是不是?
我点头,说好,那么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这是雅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明艳动人的年轻女人,明眸皓齿、笑容盈盈。她穿着服务员天蓝色的旗袍,端着茶具,给我们表演了一番功夫茶。沏好之后,将两盏茶杯放在我们的面前,白嫩的手指点了点,眼珠子有如摄魂一般的动人,然后说了一声轻慢用,起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漂亮得像女明星一样的女人,她的身份,应该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服务员。
不过显然小周并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直接掏出了几张照片和一卷地图,然后还有几张建筑的设计图来。我拿起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照片过来看,只见昏迷的杂毛小道五花大绑,被人从车上押下来,然后朝着门中押去——照片上我认识的,除了杂毛小道,还有茅同真和徐修眉,似乎在角落交谈着什么。
另外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大片建筑物和掩映树林;另外一张,是一栋单独的三层建筑外景,是夜晚,有几扇窗户,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我稳定住自己的心情,抬头望向了小周,他并没有在意我眼中的疑惑,而是自顾自地指着茶几上面的这些,说道:“萧道长于6日中午,被押运到了鸿宾会馆,这个地方是有关部门的一个临时驻地。为什么没有安排在监狱或者是看守所,这个一来是因为萧道长的身份,二是条件不错,监管的人生活质量有了保证,第三,估计应该是在此设套,等着你自投罗网。”
他瞧我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我们有内线确定过了,萧道长情绪良好,而且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公正待遇,不过他双手双脚,被铐上了九十公斤的手脚镣,行动应该有问题。看看这些,这是鸿宾会馆的建筑图、地下设施管道图以及其他,相信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看到这一切,我便知道与小周的相遇,并不仅仅只是偶然。
显然,有另外一股势力,在盯着我们,而并不仅只是官面上的那一伙人。见我没有说话,小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给你讲一下背景,茅同真这个人,并不是杨知修一系的,他就是个独来独往的茅山道士,性格刻薄寡恩,一生无娶,专注修行,完全凭着实力,坐上的长老席位,谁也不讨喜。不过他此次被杨知修忽悠下山,应该还是因为黄鹏飞的缘故——黄鹏飞小的时候,很得茅同真的喜爱;至于徐修眉,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他的孙女,便是黄鹏飞未过门的妻子……”
听到小周给我讲的这些弯弯绕绕,我心中虽然在叹息此间的复杂关系,但是更加惊疑的,是我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居然能够知晓这么多秘闻典故,他显然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团队,在背后支持。
我虽然心急杂毛小道的安危,但是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人,我心中自然知道,他们便如同魔鬼,或许会帮你完成一些事情,但是他所要索取的,远远不是我所能够给予的。
为此,我不由得再次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确认道:“小周,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周望着我的眼睛,诚恳地说道:“一个想要帮助你的人。”
他不说,但是我心中大致有了答案,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询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帮我?”
小周笑了,说道:“你决定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便帮你潜入,然后引开看守的高手,让你将萧道长给救出来。”我又问:“你们需要什么报答?”小周表现得义薄云天的样子,摇头说道:“不用,我只是因为跟陆哥你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才会出手相帮,并非心有所求。”
我伸出手,与小周紧紧相握,眼角拼命挤出了眼泪,说道:“谢谢!”
道完谢,我与小周商定好了联络方式,然后我起身,与他告别。
出门时我看到走廊尽头,那个美丽的曼妙女郎,双手捧在心间,冲我微笑,仪态万千,看得我心中一团火。离开茶馆,我低着头走过好几条街,仔细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随之后,打了个的,折回了加藤亚也宅院附近。
刚一回去,我就看到加藤亚也正在门口,焦急等待着我。
她的小脸儿,显然有些过于紧张,见我进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怕人监听,拉她到庭院角落,将我刚才碰到的情况,跟她讲明。加藤亚也听完后雀跃,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苦笑,说若真的是如此,就好了。这个小周之前跟我虽有交情,但是万万没有到这个份上。我的怀疑,是小周已然加入了某个组织,所以才会如此费尽心力拉拢我——他现在也是一个修行者了,我虽然行不得气,但是炁场感应,却并没有丢失。
听到我说的话,加藤亚也捂着自己的嘴巴,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便是加藤亚也的可爱之处,单纯,不谙世事,心性并没有被太多世俗的东西给污染。
我们又聊了几句话,突然加藤亚也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陆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
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叹息,相比之以前,我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废人,而且身中阳毒,命在旦夕,时时刻刻都处于高烧的病魔掌控中。我难过,顿时感到颓丧不已,整个世界都灰暗下来。而见到我这般样子,加藤亚也竟然比我还要伤心,晶莹的眼泪立刻充满了眼眶,然后滑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忍不住了,大声哭喊起来:“陆桑,织田老师说依你现在的病情,可能活不到元宵节了……”
☆、第五十四章 心魔逆转,迷梦抚琴
织田信玄这个日本老神官,虽然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家伙,但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被加藤一夫派过来,随行保护他们加藤家唯一的嫡系传人。
我虽然已经觉察到了那阳毒,正在疯狂地侵袭自己的身体,但是因为身处局中,仍然还在保留得有最后一丝幻想,想着我不会死去,我或许还有能力救出杂毛小道。然而织田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却毫不留情地将我的病情,给直接点出来了——活不过元宵。
那么也就是说,我只有不到两个多星期的性命了。
而此刻的我,伤痕累累,根本就行不得气,如同一个废人,我拿什么去拯救杂毛小道呢?
想来,茅同真他们也正是因为预料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增强搜索力度,找人四处布点侦查,而是静静等待着我的死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当天晚餐时,我并没有吃多少,即使是加藤亚也特意叫来的云南米线,我也只是吃了几口,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像那天一般绝望,感觉自己所有的依靠,都没有了。
我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劲,使不上力,感觉无所不在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让我崩溃。
陷入绝望之后的我,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起来。我甚至会想到,要不要利用金蚕蛊,制造大片的瘟疫,然后以这些患者为要挟,让茅同真给我治伤,并且将我和杂毛小道给放了?
这种极端的想法一出现,我的心就开始飘飘然起来。
是啊,我是一个真正的蛊师,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跟那些顶级门派的宿老,去比较身手和法器呢?我最擅长的领域,不就是蛊毒么?他们这些顶级大拿有防蛊秘法,但是平民百姓,却没有啊?如果我用这些人的生命作威胁,茅同真会不会妥协呢?
草草吃完晚餐,我返回房间,一个人坐在窗前仔细地想。
一开始,我的心情就极端暴戾,心底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为何要忍耐,为何要退让,为何要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那些老百姓的命,哪里有我的珍贵?即使要死,也要拉上几千几万人,随我一同陪葬,让那些在后面耍弄阴谋诡计的人瞧一瞧,就是他们的打压,才使得这些无辜的人,送了性命!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应该对这些人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杀杀杀!毒毒毒!
让你们这些狗日的,尝尝被人逼到绝境的时候,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所作出来的,会是怎样凌厉的反击!
我坐在窗前想了一阵,心里被怒火给燃烧得暴戾无比,复仇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感觉血都要燃起来了一样,恨不得马上就出去,就在鸿宾山庄那附近给人下毒,那才爽快。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接着加藤亚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桑,我能够进来么?”
我心绪未定,闷声说可以。门开,加藤亚也端着一杯清茶和一碟小点心,走了进来。
她边走边说道:“陆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啊,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心情激动,难以平复,不过还是接口说道:“什么怎么了?”
加藤亚也将茶杯和碟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翻出一面镜子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往里面一看,只见镜子里面的那个男人,面目狰狞,戾气难消,一双眼睛,通红,丝丝渗血,陌生得我都不认识。
我揉了揉自己僵硬而阴鸷的脸,深呼吸,心中暗惊,想着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呢?不断地揉脸,又深呼吸,我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加藤亚也扶着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面的床边,用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凝望着我,轻声说道:“陆桑,你是不是很难过?”
在加藤亚也这如同清风般的微笑面前,我也没有多做隐瞒,将手中的镜子放下,然后双手捂住脸,背靠着椅子,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难受,又叹了出来,说道:“唉,我的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了,没有白活。只是贪心一点儿想,如果能够一直活下去,其实也挺好——在这人世间,我有着太多的牵挂,放心不下。”
加藤亚也小心翼翼地问:“陆桑,这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人,值得你去牵挂啊?”
她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没防备,我揉了揉脸,苦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数起来:“首先是父母啊,家人,还有朵朵、小妖以及我的金蚕蛊;然后是朋友老萧、以及我在南方、在家乡的那些朋友——当然,还有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比如琴绘小姐,你。”
我说这话儿,本来是应景的客气,不过加藤亚也黑亮的眼眸,突然就朦胧起来,似乎有些含羞,小心翼翼地说道:“陆桑,琴绘的命,是你救的呢,而且,你是原二临终嘱托的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我帮助你,是应该做的啊。”
阴阳协调,听到加藤亚也带着怪异口音的话语,我心中的愤怒,正在一点一点儿解开来,似乎感觉浑身都放松了许多。
虽然她对我和原二之间的交往有着一些误会,但是我并不打算澄清。很多事情,立场不同,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聊了一会儿天,加藤亚也突然红着脸,问我:“陆桑,你的心上,难道没有特别舍不得的一个女孩子么?你谈过几次恋爱?”
我听到,然后看着面前这个美丽清纯的姑娘,不由得一阵心神摇曳,然而想到自己的病情,不由得心伤,苦笑着回忆起来。
在小美之前,我曾经谈过两段恋爱,第一段是初恋,那时刚刚出来打工,喜欢上一个叫做姜盈的女孩子,懵懵懂懂就处上了,不过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也给不了那个女孩所想要的幸福,结果最后又跟了别人;之后便放荡形骸,如工友所说的那样游戏花丛,不过都没长久,不足以叙,真正的第二段,是个比我大两岁的女孩子,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感情也很深,然而被伤得更深;从此有些克制,后来我又遇见了小美……
我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并不喜欢随意表达自己的情感,做更多于说,所以即使是杂毛小道,也不曾听过我说的这些。不过在这即将死去的夜里,面对着一个美丽如月、皎洁如水的异国姑娘,我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话痨子,将自己年轻时候的过往,缓缓地总结,讲述出来。
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中,并没有当时所感受到的悲痛和神伤,只有淡淡的遗憾,以及浓浓的感恩。
我莫名地很想感谢那些在我生命中,留过痕迹的朋友,是她们让我短暂的人生中,更加的丰富多彩,那一张张或者清晰,或者已经模糊的脸孔,以及或者浓烈或者淡然的过往,现在看来,都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说完了我的情感经历,我兴致不减,又谈及了我的那些朋友,老江、阿根、杨宇、马海波以及阿培、孔阳那些打工岁月认识的工友……他们都是普通人,但是给予了我那么多关怀和温暖;我谈到了小的时候,对谆谆教诲的老师,终日玩闹的伙伴,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人——谈到这些的时候,我突然对自己刚才的那决定,感到强烈的内疚。
一个人,倘若因为自己身上所受到的委屈,一己私愤,就发泄到无辜者的身上,那些如同我所认识的那些朋友一般的无辜者。那么,这种行为,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而是为了身边那些普普通通的朋友,为了人世间的美好和善良。我怎么能够迷失呢?
说到最后,我的额头滚滚发烫,然而后背却是一阵发凉。
我望着眼前的美人如玉,望着窗外的雅致美景,想着自己普通而又不平凡的一生,心中叹息,说倘若此刻死去,那就死去吧。我心已安,何必牵强?无愧于心,即便是死去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吧……
像我这般要强的男人,这样的倾述,是很久都没有出现的了,在这临终之时,在这个能够听懂我所说世界的女人面前,我像一个孩子,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话。到了后来,我甚至都记忆不了自己在讲什么,只记得话越来越少,而脑子却是越来越昏。
因为阳毒的侵袭,我开始迷糊起来,感觉面前的女人开始变得模糊,一会儿变成了初恋,一会儿又变成了小美,有一会儿似乎还变成了小黑天、蚩丽妹,以及雪瑞……还有小妖?
或者别的什么……
总之我生命中所预见过的好多女人,都轮番出现,昏昏沉沉,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最后,我似乎看到了黄菲在我面前,眼泪盈盈,贝齿咬着红嫩的嘴唇,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高烧让我的血液沸腾,呼吸不畅,看着美人如玉,我不由得想起了跟黄菲在我们县城新街口的那一套房子里,一夜癫狂,游龙惊凤,所有的激情和少儿不宜,都狂涌上了我的心头来。
我深呼吸,生怕自己把面前的美人儿吓坏,然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紧紧盯着那娇嫩的红唇。
红唇的主人开口了,她似乎在问我:“你喜欢我么?”
我已经烧得没有意识了,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喜欢……”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同样火热的温暖给紧紧堵上,热情如火。
☆、第五十五章 脱胎换骨,茶馆相约解救
2010年1月10日清晨,我坐在床头,凝视着从窗帘间隙漏出的那温暖阳光,半天没有说话。
在七八个小时之前,我还以为我已经必死无疑了,然而当我一觉醒来,大梦一场后,却发现这些日子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份沉重压力,居然全部都解脱了——对,我说的是全部!
不管是茅同真施加在我身上的阳毒,还是历次激战时或多或少留下的暗伤,还是我之前在怒江山中爆发时所破碎的经脉之疾,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不但不见,而且在我的身体里,约莫下丹田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股磅礴沉稳的力量。
这力量不知为何,与我所修习的功法异常妥帖,如同一汪清泉,随着我行气的过程,不断地洗涤着我全身的经脉,将这些能够行走力量和气息的通道,不断地拓宽——若用一个形象的比喻,那么以前仅仅只是一个乡间马路,而此刻,却已经是省级公路了。
这样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使得我更具有爆发力,也极大地加强了我的反应力和肢体协调力,再也不会出现思维和身体的脱节了。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整体的感觉,握紧手中的拳头,我能够沉稳地把握住身体里,所蕴积的力量。
我很清晰地认识到,这并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一种实打实的强大。太不可思议了,用一个很简单的比喻,那就是以前的我,如在水中行走;而此刻,则自由地在明媚的阳光下,欢畅呼吸。
世界都是美丽的,它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动人之处;每一个侧面,都有着至纯的真理。
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角度,也是我从来没有明悟过的视角。
世界依旧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它似乎又变得十分不同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然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是佛陀的境界,然而世界变了么?它从恒古以来,皆是如此,变化的,只不过是我们的心灵而已。
有时候,境界可以提升力量,也有时候,力量可以引导境界,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我的生命正在怒放,如同破茧重生的蝶。它因我自以为必死而沉寂,却在迷迷糊糊醒转之后,竟陡然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而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什么缘由呢?
我不是到了濒临死亡的节奏,怎么到了现在,竟然想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充满爆炸性的精力?
我使劲儿回忆,但是或许是高烧未退的缘故,脑子却是一团浆糊,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昨天晚上,似乎跟加藤亚也谈话到了很晚,过程不得而知,反正是掏心掏肺的,之后就完全没有意识了。我心中悄悄地以为会有一个旖旎的美梦,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整洁的床和我身上整齐的衣物,完全打碎了我的猜想。
我忍不住地笑自己刚才的想法,似乎太过于猥琐和龌龊——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天上会掉下馅饼来么?这完全是三流电视剧的情节,哪里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我似乎想起一些线索来,然而有的东西,就像你一个熟人的名字,明明就在嘴边,然而却偏偏想不起来。我挠着头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站起身来,将衣服穿好,准备去找加藤亚也了解一下。我出了房间,走到庭院中,正好见到足利次郎这个少年子,拿着一把木剑舞弄。那气势,颇有日本人惯有的狠厉果决。
我看了一会儿,趁他歇息,问加藤小姐在哪儿呢?
足利次郎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拿着那把日本木剑练,放肆砍杀,仿佛那空气中,有他的仇人一般。我看着无趣,想起来他好像不懂中文,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一个经常陪伴加藤的女仆,拉着她问。女仆告诉我,说小姐昨天陪我喝酒到很晚,回房睡觉,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我昨天喝酒了么?我拍拍脑袋问自己,然而却没有一点儿印象。
倘若是寻常女孩儿,我直接跑到房间里面唤醒便是,然而加藤亚也的闺房,可是她父亲都需要批准才能进去的地方,我唯有强忍着心中的疑问,等待亚也醒过来,再问她便是。加藤亚也这里得不到答案,我心中惶惶,然而充斥在体内的力量,又让我忍不住想要干点什么,于是回房弄了一身行头,将自己的身型体貌都做了改变,溜出门去。
我并没有直接过去那个茶楼找小周,而是按着记忆的地点,让的士司机带着我,前往鸿宾会所的外围,逛了一圈。
那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封闭建筑群落,山水秀丽,风景迷人,而且周遭的精致,也很有丽江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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