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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南无)-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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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相信小妖,竹筒倒豆子,倾囊授予,让人汗颜。 

  这些东西虽是根基,但事关茅山兴亡,便是我与杂毛小道的关系,也不敢随意打听,好一会儿我也听不下去了,装作刚刚醒过来,伸了一下懒腰,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见到我醒过来,两人都很惊喜,纷纷快乐地大叫,问及时间,小妖答我,说我已经睡了两天了,再睡下去,只怕她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我问杂毛叔叔到哪里去了?小妖答我,说还没有休息半天,就跟着大师兄等人在清理隐藏在茅山境内的余孽了,忙得很,就晚上能够见着他的人。我问有没有人找我?小妖答话,说有,包子便是。 

  我想起来了,包子的师父,传功长老身中蚀功蛊毒,虽然被我解除大半,但是余毒未消,还需得我前去。治病救人,这可耽搁不得,我也不再缠绵病榻,起身来洗漱一番,检查自己身体已经恢复小半,并无大碍,又察看了一下我的行李,鬼剑等物都在,于是便在饭舍里草草用过饭,由着包子领路,带着去尘清真人去处。 

  时值中午,太阳正高,经过两天时间,茅山境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从某些地方,能够看到冲洗未尽的血渍,以及那股消散不去的血腥味儿,显示这茅山这几日来所面临的大变故。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包子和小妖打招呼,也有人恭敬地叫我“陆左居士”,倒也算是热情,我找包子询问后续的发展,她就说她师父回庐静养,而小姑则被陈志程接到了养心殿悉心照料,可惜还是没有醒过来。 

  说到这里包子又自责了,眼睛红红的,倒让我们好是一阵安慰。 

  走了小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山谷弯冲处,杂草密布,周围桂花环绕,简陋的竹林茅屋前好几亩药园子,那便是传功长老的居所。我进了屋子,与尘清真人好是一阵寒暄,尘清真人支使包子与我看茶,而我给他把了一会儿脉象之后,发现几天不见,那蚀功蛊又有蔓延之势。 

  不愧是能够悄无声息地给传功长老种上的蛊,果真是一等一的厉害,所幸这玩意炼制不易,只有传功长老得以享受这等待遇。 

  本来倘若是肥虫子苏醒过来,并且听我指挥,解蛊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放由它进去大吃大喝即可,只可惜这小东西长大了,还跟我闹起情绪来,没办法,我只有按照茱萸麻醉的方法,给尘清真人徐徐图之。 

  好在我之前提过的那些草药,要么茅山便有,没有的也托人出山去采购回来了,并无大碍。 

  我在传功长老处待了一个多小时,将熬药的方法仔细写在纸上,并且叮嘱好包子之后,回到了震灵殿,刚刚走过牌坊,便见到大师兄出来。几天不见,大师兄虽然瞧那眼珠子通红,眉宇间难掩疲惫,不过精神奕奕,春风得意,状态要比前几日,要好得多。 

  见到我,大师兄上前来招呼我,说听说你早上醒来,还跟包子出去了,身体没问题吧? 

  我答还好,又将传功长老的病情跟他说了一遍,大师兄握着我的手,连声感谢,让我务必使尘清真人的病情尽快恢复,茅山现在可折损不了人了。 

  我犹豫一下,问大师兄这几日的结果如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大师兄看了一下手表,将我拉到了震灵殿一处临空的石桌前坐下,然后跟我讲起当日情形。 

  原来大师兄和雒洋长老等人早就已经知晓这里面确有蹊跷,在前一日,大师兄便将茅山外驻的众弟子,乃至将林齐鸣、董仲明、尹悦七剑等诸多心腹都借调回来,偷偷地安排在茅山内部,当日朱睿这边一传递那消息过来,大师兄便联络了剩余的诸位长老,把这里面的事情讲清楚说明白,并且偕同受伤的符钧一起,假传掌门口谕,抓拿梅浪及其座下核心弟子,以及潜入到茅山的邪灵教众,并且将矛头隐隐对向了杨知修的清池宫子弟。 

  是夜好是一番龙争虎斗,其中一名炼丹长老是杨知修的心腹,趁机发难,被大师兄率七剑当场击杀,梅浪在地道中被生擒,门下诸位弟子或死或降,邪灵教众也全部毙命,再之后大师兄率领大队人马前往后山,将在九霄慈航阵外的邪灵教残余全部击杀。 

  只可惜没有办法进去林海迷踪里面,只有等待,后来感应到那山体动摇,有青光冲天而起,映照整个夜空,如此异象让众人又惊又疑,直至见到了陶晋鸿出关,这才放下心来。 

  大师兄说话叙事,习惯了平淡的语调,然而我却能够听到那一夜,在我视线之外的地方,也发生着不一样的激烈战斗,惊心动魄。而当听到他居然悄无声息地将茅山外驻子弟和手下亲信调回茅山,运筹帷幄,将这邪灵教众一网打尽之时,便知道这个虑谋深远的家伙,在下好大一盘棋,而且最终还成为了赢家。 

  我想起一事,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长得挺帅,就是有些面瘫,大师兄摇头说没有,我心中咯噔一下,又问邪灵教左使抓到没有? 

  大师兄依然摇头,说刑堂长老在追,不过跟丢了,这几天领着人在梳子一般地巡视着茅山各处,除了发现几个小杂鱼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见着,只怕是跑了。 

  我心中暗叹可惜,这一文一武两个最重要的人都没有抓到,胜利的果实就没有那么甜美了。瞧见我一脸遗憾,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茅山的蛀虫此次已经差不多拔除了,杨知修也垮台了,这便是最大的收获,对了,你既然醒过来,就随我一起去见掌门吧。

☆、第五十六章 陶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世事总难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如何,也只有听天由命吧。
  在前往清池宫的路上,大师兄告诉我,说邪灵教的那个左使十分狡猾,而且也异常机敏,那厮带着以刘师叔为首的茅山一干人等,在山里面绕了好几个圈之后,就藏匿起来了,再无踪影;掌门出关之后,曾经用神念扫及了一遍阵法布置的地方,并无发现,估计那人见机不对,早就已经逃之夭夭,离开茅山了。
  毕竟茅山有内应在,阵法必有漏洞,山中又乱作一团,他的出入其实并不是很困难。
  至于杨知修,掌门师尊处理完紧急事宜后,当天下午又返回了那林海迷踪,结果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通过极不稳定的空间,被扔到了别的地方去——总之此人消失不见,是死是活也都不得而知了。
  那日在接管三茅峰清池宫的时候出了一点小茬子,是杨知修的心腹死党在闹事,结果当场被果断镇压,在诸如陈兆宏这样少数的铁杆心腹反击失败之后,再没有人有勇气敢来挑战掌门的权威——时间虽然已经过了十余年,茅山似乎也被杨知修经营成了铁桶一块,但是陶晋鸿的出现,却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打成了碎片,除了被拴在一条贼船上的少数几人,其余的弟子,没有谁敢和一位传说中的地仙去作对,故而所有的一切,很快就得到拨乱反正。
  走在路上,碰到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瞧见大师兄也热情打招呼,十分敬重,准备上山的时候,碰到朱睿,大师兄拉住他,问他萧克明在哪里?
  朱睿说在湖边,大师兄让他去叫过来,我们在上山的路上等他。
  我们继续登山,没多久杂毛小道从身后赶过来了,我俩见面好是一阵热闹,我问这家伙忙啥,他嘿嘿笑,说还不就是四处晃悠,躲猫猫的干活。说完这些,他抓着大师兄的袖子,问叫他过来干嘛?大师兄耸耸肩膀,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得了师父的吩咐,让陆左醒来之后,叫他和你一起过来见他老人家。
  杂毛小道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莫是论功行赏?”
  他笑得开心,跟之前那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区别,显然是心结已解,少了许多忧愁。
  大师兄也笑了,讲这说不准,说不定就是——小明和陆左,你们两人这次真是立了奇功,当晚的事情我也听云起跟我谈及,说起来我都后怕,可以说我们茅山现在的这大好局面,差不多都是你们两人用命拼出来的,而我们这些在外面的家伙,做得还真是少,惭愧啊惭愧……
  大师兄夸起人来,如沐春风,让人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自在,舒爽得很,我们又好是一阵谦虚,如此心情舒爽地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三茅峰顶。
  比起当日祈福法会的大场面,今日的清池宫显得有些冷清,一些亲近杨知修的道士被隔离了,也有的则直接被废去了修为,逐出山门。那广场上面似乎还有一些冲洗未尽的血迹,昭示着这次变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平和。
  我们跟在大师兄身后,进殿直走,然后朝着后殿行去,路过几个偏厅,我看到有身穿黑袍的刑堂弟子出入,大师兄告诉我们,说梅浪,还有几个作了内应的家伙给生擒了,具体的审查事宜则由刘学道长老负责,这些应该是过来汇报的。
  一路走,最后来到清池宫的一处小殿里,门口有人把守,通报之后,竟然是那符钧走了出来,引着我们进了房中。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擦得发亮的地板之上随意摆放着一些发黄的草编蒲团,陶晋鸿正在与执礼长老雒洋讲着话,我们不敢上前打扰,坐在门口处等待。又过了几分钟,雒洋长老起身与陶晋鸿告辞,路过我们的时候,微笑着点头示意,还拍了拍杂毛小道的肩膀鼓励几句,表示亲密,然后离开。
  等雒洋长老走了之后,我们才上前拜见陶掌门,大师兄此番只是过来领路,与他师父禀报了下大范围搜集邪灵教余孽进度后,起身离开。
  在进来的过程中,我差不多是一直盯着陶晋鸿看,此刻的陶真人一袭新做的灰白色道袍,素雅而高洁,斑白的头发和胡须梳理整齐,面嫩如婴,总算是有了一些仙风道骨的气度来。
  见我这般瞧他,陶真人不由笑了,说怎么,不认得了?
  我盘坐在他身前一米远的蒲团上,瞧见他笑,紧张的心情不由得也舒缓了下来,小心地回答道:“倒不是,只是觉得您既然已经是那地仙了,自然是跟咱们常人不同的,说话需要言简意赅,做事要直指本心,却不曾想你竟然会有这般平易近人……”
  陶晋鸿哈哈大笑,说人是人,地仙其实也是人,只不过超脱了一些凡物而已,何况我这个地仙可是刚刚成形便实力大损的,说不上厉害。
  杂毛小道在旁边诚惶诚恐,说弟子知错了。陶晋鸿又笑了,指着杂毛小道问我,说这小子平日里跟你说话,也这样?我摇头,说他好久没见你了,紧张。
  这般说了几句,气氛就好了许多,他又问我这两天伤势的恢复情况如何,我答还好,前不久杨知修弄了颗洗髓伐骨金丹,药力未散,正好可以当做调养,不多日便可好转。陶晋鸿说好,那帮老巫婆炼的丹药还不错,只不过不能多吃,会有副作用的……
  通过这一段交谈,我感觉陶晋鸿修为虽然极端高深厉害,但并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恰恰相反,这位身为茅山掌门人、成就地仙的老人,言谈举止十分接地气,跟普通的朋友长辈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倘若不是那日见过他的出手,平日里还真的瞧不出来。
  讲完伤情,陶晋鸿问我,那日跟在我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见这殿中光线不强,便将朵朵和小妖都唤了出来。陶晋鸿这人坐在蒲团上,如同一个普通的居士,然而在朵朵和小妖的眼中却如同那高山峰峦一般耸立而沉重,不过她们倒也没有怯场,强忍着巨大的压迫感,甜声叫爷爷好,喜得老陶连连点头应下,又从兜里面翻出两样东西来。
  这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把小巧玲珑的油纸翠竹伞,一样是张绘得有怪兽图文的锦帛,分别递给了朵朵和小妖,说是见面礼。
  有了大师兄的那一次经历,这两个小姑娘已然熟练,嘴儿甜甜,一边推辞,一边却忙不迭地将这好东西收下。我一问才得知,这竹伞名唤碧落回阳伞,拿在头上打着,不时旋转,便是鬼魂也可以白天行走;而那锦帛更加厉害,它是李道子晚期的作品,里面封印着一个永动机法阵,繁复的符文可以从虚空中摄取力量,倘若贴在灵体身上,则可化作一具驾驭的鞍具,并且给灵体提供力量,不至于越来越弱。
  这两样东西仿佛是给小家伙们量身打造的一样,瞧这功效,便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珍贵,我又带着两个朵朵,给陶晋鸿好是一番感谢。
  老陶摆摆手,说无需多礼,这一回倘若不是你在,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说来,倒是我要多感激你才是——陆左,我听小明说你的体内有一条本命金蚕蛊,可否拿出来,给我一观?
  陶晋鸿虽然贵为一宗之掌门,说话却也客气,不过听到这要求,我不由得苦笑道:“这并无不可,只是这小东西醒过来之后,就有些六亲不认了,弄得我现在头还疼得很呢。”听得我这番说,陶晋鸿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说若不介意,伸手与我一见。
  有人肯帮瞧,我自然高兴,坐近一点,将手伸在前,陶晋鸿三指搭脉,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突然问我,说你是不是曾经吃过一颗萃炼千年的丹丸?
  我一愣,想起当日在藏地,青山界飞尸死后,火娃曾经给我尸丹一颗,我那时服过之后并无效用,仅仅只能够给朵朵提供能量场域,老陶说得,莫非是那个?当下我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听完之后,陶晋鸿抚颔微笑道:“陆左,本来我还没有想好如何补偿你的,现在倒是有了办法——我观你体内有诸多力量,却各自为战,不能够形成统一的组织,糅合起来,平日只有靠金蚕蛊在内中调息,这也是尸丹未消的缘故。我这里有一本行气的法子,是我年轻的时候偶然所得,是那十万大山万毒窟的遗作,跟你的来历倒是同一路子,你且拿去,当你能够将体内的这些气息,融合一体的时候,便是你完全镇压金蚕蛊之时,来来来,你且拿着!”
  听得陶晋鸿的话语,我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册子,低头一瞧,人却惊呆了。
  只见这书的名字,叫做《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力上经》,而落款竟然正是山阁老——这名字,与我在怒江山谷地洞石床之上所获得的《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相差不过区区一个字。
  啊,这是什么节奏?

☆、第五十七章 分离,抑或与你同行

  我惊愕地接过这本发黄的薄帖子,线装定制,瞧这款式就有些年头了,翻开封面,第一页便见到一个浑身裸体、三头六臂的古怪人形,那图上用细密的线路勾勒出了经脉和行气走向,纷繁而复杂。
  我浏览了一下注解,又察看后面几页的文字,虽然字体是翻抄的,但是行文的语气和组织语言的字句,确实有着《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和《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中山阁老的个人风格,的确像是我那个不知道多少代师祖的手笔。
  再观那内容,通篇就讲了一个“蚩尤观想法”、一个巫力大周天行气法门。
  前面的那个讲的是信仰力集聚,采用观想蚩尤,也就是第一页那个三头六臂的家伙,获得意志积聚,而后面的则是行气总纲。我曾在十二法门中学的固体一法,此乃外功,强身健体,在巫蛊上经中又学得一正、一奇、一神足共计三种具体的行气法门,但总是感觉如同陶晋鸿所说的,后力不继,力量多而杂乱,往往需要肥虫子和小腹之中的那一股气息流露,产生爆发性的攻击,而不能细腻掌控,但倘若是能够习得“巫力大周天行气”这法门,便能够将外力完全融为己用,不再时强时弱,如那段誉一般。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站起身来,朝陶晋鸿深深一鞠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然而这腰还没有弯下去,一股柔和的力道便立即出现在我的身下,将我给托举起来,不得再下,陶晋鸿笑吟吟地瞧着我,缓缓说道:“这本书,当年得来也奇,与我也并无用处,平日里只是拿来压箱底,或者增长见识。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传人,而且还跟小明成为了至交好友,如此一事倒也是神奇,如今我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不必谢我……”
  我眉头一跳,不由得好奇问道:“陶掌门,你说的可是我的师祖爷洛十八?你们竟然认识?”
  “算是认识吧,不过那个时候他在南疆,功成名就,我在中原腹地,交往却也不深……”陶晋鸿似乎并不愿谈及洛十八,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郑重说道:“陆左,你的命格犯奇,九宫主外,天生的好福相,但是命运多艰,而且肩上的责任也重大,有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不过现在,还是不能跟你谈及……且不说这些,刚才只是物归原主,算不得酬谢,你且坐好了!”
  陶晋鸿让我坐直身子,然后双手迅速结了一个复杂的印记,勾天引地,有让人心跳不已的力量在手掌之间积聚,几秒钟后,他挥起剑指,朝着我的小腹气海穴刺来。
  我听得吩咐,恭谨地端坐蒲团之上,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却见老陶指尖逼出一点星光,璀璨闪耀,让人迷醉,稍一出现便射入我的腹中,没入体内。
  我浑身一震,如遭雷轰,感觉一股强横与温和极端对立的力量,融进入我的体内,我全身的皮肤都在发麻,那汗毛根根竖起,绷得紧紧而僵直,宛若通电了一般;接着我感觉体内似乎有一个卵形的物体破碎了,一大股荒芜中又孕育着生命的奇怪气息,腾空而起,冲刷在我身体的肌肉纤维里。
  这气息一会儿如同那沸水浇下,烫猪一般,一会儿又如同液氨扑面,无尽深寒,我体内的肥虫子不断地在翻滚哀号着,吱吱直叫,我也忍耐不住这种痛苦,跟着它的痛苦在地上翻滚,放肆喊叫着,喉咙都要破了,如此冰火交替,直达九次,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那浪潮一般的感觉终于停歇,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杂毛小道将我给扶了起来,陶晋鸿见我浑身被汗水湿透,一抓一把水,不由得笑吟吟地说道:“你体内的那尸丹外壳太过于僵硬,根本就破除不出来,难以吸收,此刻我用体内凝聚的一点剑元,刺入你的腹中气海处,将这尸丹给戳破了,又稳定住起分解的速度,从此涓涓细流,滋润身体。”
  他沉吟一番,继续说道:“你体内的金蚕蛊似乎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外力破坏,这才是导致它本我丧失的最主要原因,不过它的身体皮实,又有你这家伙以身养蛊,倒是能够慢慢恢复,不过性子变得有些凶狠,被我用这尸丹之上的气息暂时克制住了金蚕蛊的凶性,你此刻可以随意支使它——不过需得记住,它的实力受损,仅仅比沉睡之前要厉害一点点,平日并无差池,想厉害也可以,在它与人斗争的时候,你放开对它的拘束,用上了十成的力量,那便十分厉害,不过也凶;它这凶性是需要压制的,你现有的尸丹气息在它发狂的时候只能维持一分钟,久了便敌我不分。惟有等你将体内力量融会贯通、最终强大之后,方能随意使用它的力量——呜呼,天道法则,在乎平衡,此事果真妙不可言尔!”
  陶晋鸿在这边体悟天道,而我则喜出望外地呼唤出肥虫子来,这一声叫喊,它那肥嘟嘟的身子便从我的体内渐渐浮现而出,我瞧它模样,比之以前似乎又要肥上一圈,呈现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土豪金色来,身上遍布的眼睛此刻也闭上了,但是内里却透露出一缕吓人的精光;脑门顶上,那肉疙瘩已然变成了角质,妥妥的国王皇冠。
  似乎知道自己之前犯了错误,小东西一飞出来之后,便讨好地用脑门子蹭了一下我的鼻尖,吱吱地叫唤,一双黑豆子眼睛努力睁得大大,里面流露出可怜和无辜的神情来,让我心疼不已。
  我实在是太想肥虫子了,要求也低,这小东西能醒就好了,自然不会怪它,但是旁边的小妖瞧见了这好久不见的肥虫子,却是大叫一声,趁其不备,将它的尾巴一把抓住,二话不说,绷着手指就开始弹起了屁股来,一边弹,一边大声骂道:“小懒鬼,小懒鬼,睡个觉都这么久,弹不死你?”
  肥虫子各种哀嚎自不必言,一双黑豆子眼睛都快哭肿了,陶晋鸿嘴角含笑地看着这幅欢乐场景,过一会儿才嘱咐我道:“我刺入你体内的剑元,有着我自身的一些体悟和印记,也可以帮助你凝练内力,妙处你到时候自然会知晓的,好了,瞧你这一身汗水,去洗个澡,歇息一下吧!”
  我有些不明白陶晋鸿费尽辛苦在我体内种下剑元的意思,不过地仙之言,我听着便是,他断不会害我的。这时门开,有道童走进来,引我出去,而杂毛小道这边,陶晋鸿还有事情与他详谈,故而并没有跟着我一同出来,朝我摆了摆手,以作告别。
  我在那名道童的引导下,来到一处别院洗了澡,满满一大桶洗澡水给我泡得酸臭无比,又冲了两遍清水,才干净了一些。
  洗完澡,我出来时没有见到杂毛小道,倒是见到大师兄在偏厅长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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