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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南无)-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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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给囊括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中来,边界有隐隐的火苗陡现即消,看着微末,然而上面凝聚的热意,可比昨夜崂山长老白格勒弄出来的那片火墙,还要炙热无数。
我旁边的慈元阁坐阁道人刘永湘失声叫道:“画地为牢!天啊,这不是失传已久的‘破酆都离寒庭咒符’么,没想到竟然被他给拿来压箱底了。”
刘永湘眼光极为厉害,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厉害,见我诧异,便朗声解释道:“此符据说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所制,初因那鬼灵飘逸,难以捉摸,便将其束缚在某境地,不得挣脱,后来被演绎加强,那边界之线也成了烈阳之火,一旦碰触便烈火焚烧,凶厉之极!此符咒的绘制方法早已失传,真人不愧是天下间顶尖的符师!”
刘永湘唯恐杂毛小道吃亏,明面上是与我解释,暗里的意思则是提醒杂毛小道。
他眼中充满了担忧,而我瞧见纹丝不动的杂毛小道,却是满满的信心——无他,瞧着这双方,一方心浮气躁,一方沉静如水,便可以知道。
一张破酆都离寒庭咒符燃尽,便将两人与其余众人都完全隔离开来,祛除了逃逸和旁人打搅的意外,望月真人一抖衣袖,缓步走上前来,缓缓地说道:“小萧,莫以为你学了点符箓之道,便能够明了这里面的真谛?天地广博,世事奥妙,岂能是你这个浮躁的年纪,所能够理解的?你知道这世界的表面,知道暗底下的波涛么?你知道灵界、冥界和深渊么?知道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对这些绘纂在符纸质上的图纹,到底代表着怎样的奥妙和规则?照猫画虎,也好意思跟我比较?”
他没说一句话,便走一步,每走一步,便甩出一张符箓,这些符箓的材质不一,有的是粗糙的黄符纸,有的是名贵湖宣,有的是硬壳玉纸,也有丝帛、木牌、玉牌和骨牌不等,这些符箓的功效各有不同,没有一张落下,全部都悬空而立,静静地燃烧着。
一静自然有一动,那望月真人每走一步,身后的脚印便更深一层,沉重而缓慢,让人瞧见了,便有一种让人畏惧的气势在凝聚。
杂毛小道依然没有动,微闭双目,仿佛已然睡了过去,瞧见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这般的状态,望月真人终于生气了,他在杂毛小道身前五米处停下,厉声大喝道:“好你个不识趣的小子,你既然不珍惜性命,我便帮你给了结了吧!”
此言一出,他口中高喝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众星聚首听吾命,一点星芒天外来!急急如律令,赦!”
此言一出,他双手结了一个亘古上元印,朝着沉睡中的杂毛小道平推而去。
此咒一出,望月真人之前抛出的诸般符文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火焰腾空,纸符丝帛皆化青烟,金石之物碾碎粉末,迅速飞上了头顶,膨胀凝聚九次来回,却只在片刻,然后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杂毛小道这边射来。
这金光化形的一瞬间,我感觉周遭气场仿佛都被吸干抽空,所有人都感觉到天地之间略微一颤抖,接着便是眩目的光芒闪耀而出,下一秒,那金光射过了杂毛小道的身体,45度朝下,直接轰出了一个直径三米、深不见底的黝黑大洞来。
杂毛小道依然没动,被射穿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头颅一般大的孔洞。
一招必杀。
第四十九章 高手相较,从来一招
杂毛小道从头至尾都没有动过一下,即便是在望月真人集齐十来张符箓的威力,一起凝发,射穿他胸口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动弹,呼过一声痛。
望月真人的符箓是如此厉害,凝聚着各种不同类型符箓的威力,瞬间激发出的那一道坚不可摧的金光,别说是常人,便是是那真龙,想来只怕也难以抵挡。说起来,杂毛小道目前还真的抵挡不了这样强度的金光临体,哪怕是躲闪,都闪不过。
然而闪不过就不用闪了,天下间哪里有这般的道理?
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便是身为当事人的望月真人,在那一霎那间也有些发愣。
其实此番比试,倘若是双方各施绝技,望月真人将杂毛小道给杀了,旁人虽然也会说他不要脸,长辈欺负小辈,不过却也挑不出什么刺来,毕竟双方都同意了,算作已经有了约定;然而杂毛小道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弹,连反抗都没有,那他望月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尼玛哪里是比试,分明是杀戮啊,有这样长辈欺负小辈的么?
若这样论起来,陶晋鸿也有了借口,下山来追杀望月,谁也不能拦着,便是他善扬真人在,也不敢多说半句,要不然就顺带着一起灭了——地仙的确是得上体天心,下依人势,但并不代表别人好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还真的当人家是软柿子?
望月真人瞧着面前这茅山高足就这般地被自己直接轰杀,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后悔来,意志一阵恍惚,忽然听到身后小天师一声大喊:“师伯,小心身后。”
身后?
望月真人分了神,当感觉到身后劲风一去起的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朝前滑了几步,猛然回头过来,才瞧见自己的袍子给一团幽蓝烈火给烧着了,那火焰冰冷森寒,竟然有这刺骨的凉意,烧在道袍上面也有几分曼陀罗花的清香。
往生冥火?
望月真人瞬间反应过来,当下全身一发劲,自家那套用天蚕冰丝织制的黄色道袍,立刻碎成了无数块,朝着四下飞去,蓝色火焰飘飞,望月真人打量着自己织锦内服上面,还好没有沾染到了那冥火,避免了火焰烧心的悲惨结局,这才抬起头来,却见杂毛小道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刚才出发的位置,双脚正好踩在了自己的脚印之上,微笑地看了过来。
至于他的青衫之上,完好如初。
“你还没死?”望月真人回头瞧了一眼身后,在他符箓轰击出来的深坑旁边,那里还有什么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瞧见杂毛小道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望月真人竟然没由来地感到一丝高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说到符箓,他到底是此中行家,稍微一扫量,便已经明了:“原来如此,你刚才站立的位置,是这洼地的山艮之位,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你竟然利用这地形和某种符箓将自己的影像保存,身子却潜入视野之外的地方,欺骗了所有人,还让我平白浪费了这十数张珍贵符箓?”
杂毛小道潜忍爪牙、志在必得的一招,竟龙虎山那傲气青年给喊破,却并不在意,而是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符文制器之法,并非孤立,我除了画符,对阵法也是略懂一二的。”
他说得淡然,然而旁人却有些抓狂了——能够在望月真人以及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下子便选中了山川地势中的最利之处,并且凭借手段欺骗了所有人,让望月真人将自己那些珍贵的符箓给耗损,用在了一个幻影之上,这般的心机手段,还只能说略懂一二?
真正的大拿从来谦虚,要知道杂毛小道的阵法可是跟虎皮猫大人这厮学的,而虎皮猫大人是何许人也?
别看它现在天天跟俺们赖皮吵嘴,当年可是与李道子并肩的一代奇人,阵王屈阳是也。
果然,杂毛小道这淡淡的语气让望月真人一阵怒火憋着,指着自己那被燃烧殆尽的衣裳,那本来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瑰丽蓝火,说这往生冥火,你又是如何弄出来的?
望月真人弃了手中的拐杖,而杂毛小道也不用雷罚,手上滑落出两根洁白如玉的骨头棒子,上面纹绘着繁复的符文,敲了敲,叮咚作响,说呃,昨夜赶工弄得,那冥火是用棒子里面的骨髓激发出来的,可惜数量有限,要不然便可以把你整个人儿点成火把,照亮人间了。
“好狠的心。”望月真人舔了舔嘴唇,杂毛小道笑了,说你他妈不狠?
既然入了这门,作出这威力十足的符箓来,便不用假装慈悲,瞧见杂毛小道露出了这两手,望月真人也终于认可了这个比自己小好几轮的小道士,有着与自己一战的资本,收敛起了所有的轻松,凝重地说道:“你手上的材料不错,也有举一反三的想法,不过你以为就凭着这些,就能够击败我么?呵呵呵,你还嫩着呢。”
望月收敛起了轻视,整个人便立刻变得如山一般的沉稳,他沉思了几秒钟,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响箭一般的符箓来,口中默默祈祷一番,显得十分庄重。
“钉头七箭书?”我旁边的刘永湘却是又叫了起来,朗声说道:“难道这就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钉头七箭书么?”
何谓钉头七箭书?这个倒是不需要刘永湘解释,盖因此物是在是太过于出名,相传为封神一战时的陆压道人(大日如来)所有,传闻需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二十一日后,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永不超生。
当然,此乃神话,真实的钉头七箭书出现在明朝宫中,为锦衣卫所有,是一种一旦发出就会必中敌人额头,驱散神魂的恐怖法器,与清朝宫廷粘竿处的血滴子齐名。读过《明朝那些事儿》的朋友或许了解,明朝中后期的时候,道士在朝堂之上的势力颇大,他龙虎山历来皆是正朔名统,从锦衣卫中学得此术,也不难理解。
听得刘永湘这般说起,杂毛小道的神情终于开始紧张起来,脚步前滑,朝着望月真人冲去。
然而就在杂毛小道前冲之机,望月真人身后突然浮现出一头张牙舞爪的八臂金刚,头戴宝冠,赤裸上身,作愤怒相,手中八臂朝着杂毛小道这边甩出风雷火电等诸番神符来。
这怒目金刚身体虚灵,隐隐现于空中,三米高大,手中的符箓纷飞,化作烈风、厉雷、火焰以及电芒,朝着杂毛小道而去。
那些符箓虽然花样繁复,弄出来的效果也是让人侧目,但是威力却并不算大,便如那雷符,我亲眼瞧见过李道子的遗作,平地一声惊雷,白光耀体,那人就便成了焦炭,颇为霸道,然而望月真人这个也就是个包装,里面的实质软绵绵,好像化了的雪糕一般,不给力。
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厉害手段,一时间光芒绚烂,热闹纷繁,杂毛小道将手上两根骨头棒子猛然一敲击,立刻有战场之上的重鼓之声传出,音波鼓荡,红芒升腾,却也能够抵挡住那怒目金刚的符箓攻击。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身边那些见识稍微短浅的慈元阁子弟瞧见这旗鼓相当,光芒绚丽,不由得纷纷叫好助威,然而我却瞧见望月真人祭奠而出的那响箭,依然凝聚着太多太多的黑光,凭空悬浮,一旦那响箭射出,只怕杂毛小道与怒目金刚打得再热闹,也逃不过身死魂销的下场。
看着望月真人的背影,我好几次都抓起了鬼剑的剑柄,想要冲上去偷袭,然而此战事关乎杂毛小道以及茅山的荣誉,我要是真敢乱来,不但帮不上忙,只怕还会让杂毛小道的名声扫地。
正在我纠结不休的那一刻,望月真人终于祭奠好了手中的响箭,哈哈一笑,朝着杂毛小道轻轻一推,口中大叫:“萧克明!”
一声喝念,那根完全已经祭炼成了纯黑色的响箭已然没有了实质,而仿佛是一件灵物,穿越了时空,径直朝着杂毛小道的眉心射去。
时间不过一瞬间,杂毛小道也知道避无可避,从随身百宝囊中掏出了四方骨块,往前一丢,口中快速念咒,凝化成一道骨质屏障,然后将那两根骨头棒子往前一架,化作第二道防线,最后,他一个铁板桥,弯了下去。
钉头七箭书的威名天下皆闻,岂能有那么好对付?
骨质屏障瞬间被破,接着那两根由通臂猿猴大腿骨组成的棒子也化作粉碎,纯黑响箭发出一声尖啸,直入杂毛小道下颚处。
叮!这一声脆响而起,杂毛小道栽倒在地,然而就在我们以为他被那钉头七箭书射得魂飞魄散的时刻,一道澎湃的光芒从他的脖子间闪耀而出,在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瞬间失明,仿佛有一种恐怖的能量在湮灭和诞生,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吹得,朝后面跌滚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拼命揉眼窝子的我终于睁开眼来,瞧见望月真人全身皆是血痕地跪倒在地,而在他的前方,是低头看着右手的杂毛小道。
第五十章 血玉破碎
天空之上有雷,轰隆隆、轰隆隆,隐隐作声,在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如同我一般滚倒在地,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闭眼之前,杂毛小道已经捂着脖子倒下了,而当我们恢复视线的时候,却又变成了望月真人跪倒在地,全身的衣物除了底裤,其余都被撕成了碎片,身后的怒目金刚也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这萎靡不振的老道士,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前方。
杂毛小道是场中唯一站立在地的人,不过他似乎愣住了,呆呆地瞧着自己的右手,而在他的手上,我瞧见了几块碎玉,和一根草草编制出来的红绳。
这东西我自然认得,那便是杂毛小道初生之时,萧老爷子给他花费了三年功夫制作出来的本命血玉,这东西使得只有三岁的小杂毛便有一牛之力,端得是天王镇一霸,十里八乡没有敢欺负他的小朋友。
本命玉、本命玉,自然是与人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配饰,算得上十分珍惜,然而此刻却是破碎了,拼都拼不起来。
好在这东西并不像我的肥虫子一般,性命攸关,生死相依。
刚才那突入而来的冲击波使得场中一片混乱,围观群众东倒西歪,那些芦苇植株也都朝着反方向倒伏而去,当我费力爬起来的时候,那望月真人这才咳嗽了几下,吐出了几口血来,死死地盯着杂毛小道问:“怎么可能,你脖子上这符箓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厉害,不但连我的钉头七箭书都挡得住,还能殉爆出这么恐怖的力量来?”
杂毛小道似乎还在品尝血玉碎裂之后能量散发的余味,过了好久,才悠悠回过神来,平静地瞧着望月真人说道:“正如你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师叔祖常跟我说,‘当你的心胸狭隘之时,眼中的视野只有小小的一片天,然而当你放下所有,站在山顶朝远望,便是一片豁然之景。空即是有,心态决定一切’,这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不敢懈怠。”
杂毛小道的话语平淡无奇,不过却是寓意深远,望月真人瞧着面前这个傲然而立的茅山道士,再瞧瞧浑身鲜血淋漓的自己,不由得万千感慨。
一日之前,在没有瞧见一字剑的时候,他还有豪气能够灭尽寻龙号诸人,然而此时此刻,在两相对阵之中,被杂毛小道纯以自己最为自傲的符箓之道取胜,这种打击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羞辱。
此刻的望月真人符箓用尽,全身皆是伤,因为之前使用的破酆都离寒庭咒符,甚至都没有人能够进来支援他,只要杂毛小道想杀他,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望月真人败了,彻彻底底,想到自己败在一个小辈的手上,他便万念俱灰,心如灯灭,只是将眼睛闭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望月真人心如死灰,引颈待戮,杂毛小道却并不理会他,将手中的碎玉小心收入怀中,然后朝着反方向走去。
感觉到了杂毛小道的离去,望月真人睁开了眼睛,瞧着那位胜利者的背影,张了张嘴,语气艰涩地喊道:“你……为何不杀我?”
杂毛小道走到了那游离的火线之前,手指轻轻挑动,地上一缕冥火缓缓升起,然后将这火线给点燃,两种火焰不断地跳跃绞缠,那被刘永湘形容得如同三味真火般厉害的破酆都离寒庭咒符火在几秒钟之后,被果断中和。
杂毛小道朝着我这边缓步走来,头也不回地说道:“中华道术源远流长,大道四九,各通彼岸,本来就没有孰高孰低之说。我炼就雷罚之时,曾感叹朝代交替,致使此术消亡,而此刻我若杀了你,又有多少源远流长的符箓之术会凭空消失于滚滚风尘之中。我并非饶你,而是饶那些前人智慧凝聚的结晶。另有,李道子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符王,那是因为他的心境,融契自然,虽然符箓之效举世夸赞,但是一辈子都只吃素,不杀生,克己复礼,心性豁达。而你,呵呵,好自为之吧……”
听得杂毛小道的“呵呵”两声,望月真人难以置信地仰首望了一下东边的太阳,那温暖的阳光照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咳嗽几声,鲜血溢出嘴角,苦笑了一声,长叹道:“枉我一辈子,都将李道子当作假想敌,时至如今,不但连他半分也及不上,便是他的衣钵传人,都远远强过于我——可叹、可惜啊。罢了,罢了,什么真龙复出,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天下第一,这些浮云与我何干?回去吧,我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面的可怜虫而已……”
他这一声叹完,整个人反而轻松许多,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箓,将其捏破,顿时化作一道清光,消失无踪影。
望月真人既去,龙虎山一众人等的气势便低到了极点,刘永湘也不想与他们纠葛,只是上前一步,朝着对面拱手说道:“各位道长,今天清晨,我们慈元阁也有一名掌柜失踪,行踪迹象,无不指向贵门,然而听你们说贵门也有人员失踪,如此看来,说不定是有人在中间挑拨离间,使那栽赃陷害的粗糙伎俩,敬请知悉……”
杂毛小道缓满地朝着我这边走来,并不理会刘永湘的交涉,路过我旁边的时候,他平静地说道:“小毒物,我们走。”
我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杂毛小道往着回路走去,口中还忍不住地夸赞道:“老萧,你今天这一战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望月何等骄傲的人物,竟然被你暴打成了狗,真真是人品爆发啊。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杂毛小道没有答我话,等我们两个走过那一道弯,消失在身后的人视野中时,杂毛小道低声喊道:“我艹,不知道扶我一把啊?”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原本稳如山峦的身子便是一软,斜斜地朝着旁边跌落。
这突发状况把我吓了一跳,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没有让这位高手摔个四脚朝天。
将杂毛小道扶在路旁的草地前坐下歇息,我瞧着杂毛小道连吐了三口血,方才释缓,疑惑地问什么情况啊这是,你刚才不是龙精虎猛的,将望月打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么?现在怎么就瘫软在地、浑身无力了啊?
杂毛小道将嘴唇的血迹擦干,苦笑着说:“小毒物,你自己平心而论,那望月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
我回想了一下,说应该不如杨知修,感觉跟你家茅山的传功长老在五五之间,但倘若用上诸般符箓,这种高富帅的配置一套下来,绝对超过邓长老。杂毛小道见我拿他茅山来比,又好气又好笑,说且别说这么多,小毒物你感觉你能及得过我邓师叔公?
我想起即便是身中蛊毒,都还有惊天之威的茅山传功长,摇了摇头,说明着搞,搞不过。
杂毛小道伸伸懒腰,说妈的,你弄不过,以为我就弄得过?这一次要不是我的这本命血玉,只怕你们给我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我诧异,说不可能吧,你爷爷弄的这本命血玉,竟然这么厉害?不但挡住了那恐怖的钉头七箭书,还能够将望月伤成那副狗模样?
杂毛小道长叹,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来,缓缓说道:“我爷爷自然没那本事,天下间能够有这本事的,只有符王李道子。我竟然不知道他在我的本命血玉中种下了虎贲气神智慧符,此符妙法解除诸冤业,智慧明净心神安,凝聚了他的一缕精血,可保我一时性命无忧——唉,十年前我倘若知道有这玩意,也不会让她惨死了……”
杂毛小道长叹一声,话题回转来:“所以,刚才击败望月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师叔公李道子。”
我捧腹哈哈大笑,这里面的曲折弯绕,不足外人道也,也正因为血玉之中爆发出来的力量,使得望月误会了自己远远不及杂毛小道,最后心死如灰,遁走远去。
如此说来,事情倒是明了了,杂毛小道自然不比望月厉害,甚至差一点就被那传说中的钉头七箭书所杀,不过好在李道子堪破天机,在杂毛小道的本命血玉中作了手脚,而杂毛小道又是一等一的装波伊高手,才将望月吓得心惊肉跳,立刻奔逃。
果然不愧是一代符王,这种算计和实力,实在是让人莫能企及。
我笑完,瞧着杂毛小道长长舒了一口气,精神终于恢复过来,便问:“你也就是因为被那钉头七箭书的威势所伤,才没有来得及杀掉望月?”
杂毛小道摇头,说要杀望月,在他死志一起的时候我便可以下手了。不过不动手,一是因为善扬在旁,咱惹不起,其二,也真的是因为望月的一身本事,倘若用在正道上,其实也算是中原道门之幸。希望他在此战过后,能够幡然悔悟过来,不再参与江湖纷争。
杂毛小道此言立意极高,而我却并不认同,谁还能指望狗改了吃翔的恶习?
不过这心思我按捺住不说,歇息了一会儿,瞧见慈元阁诸人回返而来,看模样,好像是谈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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