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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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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琛
肋骨折断的刺客,抬起满是血污的面孔,翻着青光闪闪的白眼,发出骇人的笑,嘴里嘟囔出日本话:“那个女孩……她……死定了……你们都会死的!”
刺客说出一连串朝鲜话,秦田三郎听出几个脏字儿。他猛踹朝鲜人的脸,踢断鼻梁,还想拽着头发往墙上撞,才发现不对劲,刺客嘴角流出大量的血,全身痉挛。秦田用力掐着对方人中,呼吸脉搏全没了,他还想做人工呼吸,却掰不开嘴巴,用军刀撬开刺客紧闭的牙关,一大截舌头像某种动物内脏掉了出来。
刺客死了,经受不住酷刑,为了保守秘密,嚼舌自尽。
一群法国警察冲进地下室,面色威严的沙维尔警长,看到地上被折磨致死的尸体,愤怒地挥出重拳,砸破了秦田三郎的鼻梁。
第203章 蒙马特高地
警方冲进日本代表团的同时,顾维钧已带着安娜和小郡王离开,乘坐马车返回吕特蒂旅馆。小郡王提醒一句,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回到中国代表团,顾维钧特意绕道后门,还让小郡王打前站。安娜担心被人说闲话,故意留在门外。
一颗石子砸到她的头上。
“什么人?”
欧阳安娜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向四周搜索。黑魆魆的树丛中,跳出一个年轻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背后露出刀柄,分明是秦北洋。
他一把将安娜拖入小树丛。劫后重逢,她满心欢喜,却用力踹了一脚:“不要轻薄!”
“哎呀!”秦北洋捂着被踢的下身,压低声音,“我只是怕被别人看见。”
月光下,两个面孔都鲜明起来,安娜摸着他满是污迹的脸颊:“北洋,你是怕又被法国人抓走?”
“他们铁了心要得到镇墓兽。而我身边有一个九色,一个四翼天使,他们不抓我抓谁啊。”
“九色还好吗?”
秦北洋几乎要哭出来了:“它受了重伤,身上有个大窟窿。它动不了,慢慢变冷,但还活着。”
“我记得,两年前,九色刚送到我家的时候,它身上也都是弹孔啊。”
“当时,子弹没有穿透身体,只是镶嵌在青铜外壳里。”
“昨晚你逃去哪儿了?”
他庄严地说出维克多·雨果的一部杰作:“巴黎圣母院。”
“哇,你去游山玩水了啊!我倒是一天烦透了。”
她将今天秘密造访日本代表团,意外遭遇朝鲜刺客等等,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秦北洋。
“你说……这个被劫持的日本小姑娘,名叫光?”
“嗯,她说的是法语,她的爸爸是嵯峨侯爵。”
“嵯峨光!”
“你认识她?”
“安娜,我去救她!”秦北洋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你要保护好自己,凡尔赛必有大劫!”
“等一等!你知道去哪儿救人吗?你不要命了吗?”
秦北洋匆匆潜出旅馆,躲过站岗的法国警察。附近有很多军队,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崎岖的小径,横穿整个巴黎,穿过塞纳河与香榭丽舍大街,来到全城制高点的蒙马特高地。
此地是艺术区,也是红灯区,彻夜亮着灯光,街头横卧着醉汉,酒吧与妓院通宵达旦。走过起伏的丘陵,迎面成群结队的妓女。四年的战争杀死无数丈夫和儿子,也让女人们丧失了尊严和贞操,没什么是不能出卖的,就像芳汀。他被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包围,小的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大的能做老奶奶。她们并不在乎恩客的人种,也许亚洲人更容易对付。也有姑娘看中秦北洋的高大英俊,只要一条法棍就能上床。秦北洋面红耳赤地推开,奔向蒙马特的最高点。沿着小径拾级而上,他看到一座巍峨的白色教堂,既像罗马,又像拜占庭,便是俯瞰巴黎的圣心教堂。
秦北洋看着脚下的花花世界,心想圣贤与婊子往往一墙之隔。巴黎和会期间,蒙马特高地来了许多外国人,尤其亚洲人,比如中国人、越南人,还有朝鲜人……
秦北洋没入密如蛛网的街巷,决定找个小酒馆看看。北京名侦探叶克难对他说过,探员们往往在这种地方寻觅线索。酒馆嘈杂拥挤,汇聚三教九流,照例有不少妓女出没,跟男人们商量价钱。也有人喝得酩酊大醉,胡说八道战争期间的奇闻异事。来到巴黎的十多天里,他跟安娜学了几句简单的法语,应付酒保没啥问题。他只点了一杯啤酒,坐在角落里观察四周,最好能找到一张亚洲面孔。
忽然,对面有个人撞到他身上,对方微醺着说了句:“Entschuldigung。”
居然是德语的“对不起”。
秦北洋举起酒杯,用德语回答:“没关系,很高兴认识您。”
对方这才清醒下来,低声说起奥地利口音德语:“不可思议,我能跟一个亚洲人用德语交谈。在如今的巴黎,没人敢大声说德语了。您好,我是个画家!世界大战爆发前,我报考过维也纳美术学院,可惜教授们不录用我,说我的画没有艺术感,建议我去报考建筑学院。但我不会放弃梦想,我成了维也纳街头的流浪画家。”
秦北洋仔细观察对方,是个相貌普通的青年,乌黑的头发,唇上留着小胡子,倒是目光十分犀利,凝聚着某种魅力。他的穿着相当简朴,外套甚至有破洞,说明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在巴黎,这样的外国人数不胜数。
“您是奥地利人?”
“嗯,我出生在哈布斯堡王朝的奥地利,但我不认为奥地利是一个国家,奥地利是德意志祖国的一部分。所以,我在世界大战中选择为德国服役,在巴伐利亚第16步兵团,荣获过铁十字勋章,也在芥子毒气攻击中受过重伤。但我不认为我们在战场上失败了,是社会民主党人和犹太杂种共同背叛了德国。对不起,您是日本人吗?”
“不,我是中国人。”
“遇到一个会说德语的中国朋友真是幸运啊。您知道吗?您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对了,我叫阿道夫。”
“我叫秦北洋。”
两人先握手后干杯,阿道夫亢奋地说:“为了被出卖的德国。”
“为了被出卖的中国。”
“我记得,中国是这场战争的战胜国,你们也要跟德国签订凡尔赛条约。”
“中国绝不会签字的。”秦北洋不想在这里讨论政治问题,“请问您是在这里工作的吗?”
“不,我来旅行,暂住在蒙马特高地的小旅馆,尽管我身上没什么钱。”
秦北洋开始问正事了:“您知道这里有朝鲜人吗?”
“我看到过一些亚洲人,但不确认他们到底来自哪个国家,好像有不少法属印度支那的越南人。对了,您为什么问这个?您的行为举止像个间谍。”
“我?不,我的妹妹失踪了,她很可能在蒙马特高地。”
“你的妹妹是朝鲜人?”
“不,她是日本人。”
阿道夫又灌了自己一杯酒:“中国人、朝鲜人、日本人……我被你彻底绕晕了,难道你是混血儿?这可不好,不同种族之间的杂交,必然会产生邪恶与堕落,就像犹太人!”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秦北洋感到有些恶心。
“算了,我不需要跟你争论。还有,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这罪恶的液体让我失去理智。老实说吧,我才是个间谍!但我很快就要回德国,陆军部派我去慕尼黑,调查一个叫德国工人党的乌合之众的组织。”
面对晕晕乎乎的阿道夫,秦北洋再要多问几句,小酒馆响起一片尖叫声……
女人们纷纷逃窜,还有人躲藏到桌子底下。小酒馆里露出一片开阔地,有张亚洲面孔一闪而过,握有斧头之类凶器。
而在一张圆桌上,趴着个肥胖的法国男人,脖子几乎被砍断,鲜血弥漫一地。
秦北洋子弹般冲出去,拼死追击亚洲刺客。子夜的蒙马特高地,月光投射的影子死死咬住对方。眼看他越追越近,又是孤身一人,刺客大胆地回过头,斧头劈向秦北洋的脑袋。他反应灵敏地躲开,反手抽出唐刀,只一下就打落了斧头。
眼前的刺客身形矮小,面容消瘦,眼窝深陷,不太像朝鲜人。秦北洋在上海时候,法租界有不少越南巡捕,倒是跟他的相貌酷似。
刺杀法国人的越南刺客?
巴黎,蒙马特高地,秦北洋本想找到朝鲜人,没想到撞上了越南人。
第204章 红磨坊
管他到底是谁呢!他继续追。刺客跑得快,冲入一间花花绿绿的建筑,屋顶有个红色大磨坊。门房正要阻拦,却被一拳击倒。
里头是个夜总会,舞台上几十个美丽的姑娘,穿着暴露的衣裙,伴着欢快音乐,高高踢起大腿,裙底春光乍泄,台下一片掌声与尖叫。他闯入了巴黎赫赫有名的红磨坊夜总会,正在表演香艳的康康舞呢。
刺客径直穿过人群,冲入正在顿足、踢腿、旋转的舞娘们中间。众目睽睽之下,秦北洋追上舞台,推开脂粉荡漾的姑娘们,心头狂跳,脸颊绯红。音乐还没停,刺客逃进后台,响起一片更衣和卸妆的女孩尖叫。
秦北洋做不到非礼勿视,杂糅混乱的化妆间里,他已把刺客死死堵住,唐刀在水泥地板上划拨,发出金属碰撞的火星。
越南人并未惊慌失措,反而阴惨惨地笑起来,好像自己才是猎手,秦北洋则是猎物。
又是一个陷阱?
无数次落入过陷阱的秦北洋,敏感地察觉到什么,还来不及后退,身后出现四个人影。
化妆室里有十几面镜子,每一面镜子互相照射,仿佛出现了几十张面孔……
第一个高大魁梧,小山似的身坯堵住门口,穿着巴黎下层阶级的衣服,就像个钢铁工人,却有一副年轻的亚洲人面孔。他是刺客,名叫脱欢。
第二个是位亚洲老者,黑中发白的两撇胡子,身着西装,握着手杖,就像个老绅士,刺客们都叫他“老爹”。十年前,天津徳租界,秦北洋亲眼看到这张面孔,杀死了自己的养父。
第三个,不消说,就是刺客阿海。半个月前,他和秦北洋在纽约打过照面。看到他右脸上蜈蚣般爬行的刀疤,秦北洋想起自己的誓言,要亲手杀死这个人,为养父母报仇。
第四个,秦北洋不想看她的脸,或者说,看到就会让自己心痛。
阿幽妹妹。
这张脸被十几张镜子反射,从四面八方包围秦北洋。她乌幽幽的眼睛,相比十年前光绪帝陵的地下密室,似乎从未变过,依然幽怨绝望地凝视。只是当年的小身体,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还穿着中国女孩的衣服,像北京街头贫民家的大妞儿,在巴黎格格不入。
上回与阿幽分别,是一年前的天津大沽口,刚发现她是刺客们的主人,她却来救他逃出重围。她到底是什么人?
巴黎的凌晨,蒙马特高地,红磨坊夜总会的后台化妆间,秦北洋面对天下最厉害的几位刺客。而他单枪匹马,断然不是四人的对手。
“阿幽妹妹,你来巴黎做什么?”
秦北洋将唐刀横在身前,大声质问刺客们的主人。
“哥哥,我来救你。”
阿幽十六岁了,青春无限好的豆蔻年华,声音很轻很细,猫儿叫似的。
“我不需要你救。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危险。”
秦北洋摸摸自己灼热的胸口,肺叶还在燃烧:“我知道,我快死了。”
阿幽似乎比他更心疼:“哥哥,请别再追下去了。”
“那得等我死了!”
这样的回答,让阿幽身边的阿海一挥手,爆发出一团黄色烟雾,笼罩整个化妆间。秦北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退入角落,挥舞唐刀保护自己。
烟雾散尽,刺客们早已不见踪影,秦北洋仍不放弃,冲出夜总会后门。
暗红色灯光下,街对面有个陌生的亚洲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嘴里叼着烟,跟他四目对视。秦北洋在日本读书时,见到过很多朝鲜人,知道他们的相貌有共同特征——这个家伙,十有八九就是朝鲜人。
刺客总是与刺客混在一起,越南人逃入红磨坊,阿幽等人出现在此,绝非偶然。
就是这个人!
当秦北洋冲过街道,就要抓住对方时,脚下出现一个陷阱……
凌晨三点,巴黎,蒙马特高地。
坠入无底深渊,好像是坟墓,又好像地狱。秦北洋昏迷了一小会儿,老鼠在身边穿梭,潺潺流水里有腐烂死婴的臭气。
他醒了,发现四面都是墙壁,前头有一道铁栏杆,不晓得什么年代留下的。他被囚禁了。三尺唐刀去哪儿了?秦北洋在地上摸了半天,该死的,被朝鲜人拿走了?
深呼吸,坐在铁栏杆后,今夜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对,他来拯救光。
他有一种预感,光,就在附近。
要是有九色就好了!它会在黑暗中变身,成为幼麒麟镇墓兽,吐出琉璃火球,烧死那些坏蛋,又用雪白鹿角刺破牢笼,这些铁栏杆根本关不住他们。
他开始无比思念巴黎圣母院塔楼上的镇墓兽。
霍尔施泰因博士的X光片显示,九色是个古老的生命体。既然是个活物,所谓有生必有死!哪怕它活了一千两百年,正如曹操的《龟虽寿》所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它受了伤,就可能会死。
只有真正的石头才能天长地久。
如果九色死了……秦北洋不敢再想下去,他已把这头小镇墓兽,当成最好的伙伴甚至兄弟,就像《三国演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一拳击打在铁栏杆上,接着一盏马灯刺入眼睛,看到一张朝鲜人的面孔,加上新鲜的烫伤疤痕。
“光在你的手里?”
秦北洋用日语说,他知道对方多半懂日语。
“光?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她还活着。”朝鲜人的日语和秦北洋一样好,“我的同伴还活着吗?”
“我不是日本人。”秦北洋抓着栏杆,“我是中国人。”
他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可你的日语?”
“我叫秦北洋,在京都第三高等学校读过书。我只是来寻找光的,她是我的……妹妹。”
“你就是被她叫做哥哥的那个人?”
秦北洋心里一阵欣慰:“对,她知道,我一定会来救她的。”
“但你到了这里,就意味着知道太多,必须死。”朝鲜人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先用朝鲜语,后用日语呼喊,“大韩独立万岁!”
面对枪口,仿佛看到子弹旋转出枪膛,撕破自己的眉心。
“等一等!中国自古与朝鲜是唇齿之邦。甲午年,中国与日本一场大战,北洋舰队灰飞烟灭,还被割去台湾一省,我的外公就战死于刘公岛。如今,日本殖民统治朝鲜,兵临东三省,又要继承德国在山东的权益,想把中国变成下一个朝鲜。我们支持朝鲜独立运动,等于在保护中国的独立。”
朝鲜刺客暂缓开枪,为之动容地说:“几个月前,早已退位的大韩帝国皇帝陛下去世。陛下曾派密使前往海牙世界和平会议,谋求列强阻止日本吞并朝鲜。今年,有传言皇帝陛下再次派密使出访巴黎,因此被日本毒杀。三月一日,朝鲜学生聚集京城发布独立宣言,蔓延为全国抗日暴动,成千上万的民众被害……”
“所以,你们就到巴黎来行刺日本代表团了?”
第205章 利维坦的肚肠
“我们目的并非杀人,而是在巴黎的世界各国首脑面前宣誓——朝鲜是一个独立国家,誓死反抗日本的残暴统治。为了这个伟大目标,牺牲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足惜。我原本在东京读大学,受尽日本人的歧视和侮辱,秘密参加了独立会,成为专杀日本人和卖国贼的刺客。”
“五月四日,中国也爆发了学生运动。”秦北洋估摸着获得对方信任,顺藤摸瓜说下去,“你认识那些中国刺客吗?”
“嗯,这一带有很多刺客,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我只信任中国刺客。”
“你能带我去见中国刺客的主人吗?那个女孩子。”秦北洋补充一句,“我是她的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你若骗我,我定会杀你!”
刺客毕竟是刺客,秦北洋答道:“你不杀我,他们也会杀我。”
他被放出来,双手反绑在身后。朝鲜刺客背着唐刀,手提马灯,照出一条甬道,也是古老的墓室,仿佛还有镇墓兽潜伏在黑暗中,等候消灭盗墓贼。秦北洋能嗅到腐烂的污泥气味,从蒙马特高地顺流而下,直冲向塞纳河与大西洋。
这是利维坦的肚肠。
维克多·雨果说过——人类的历史,反映在下水道的历史中。
“在这个死灰色的地方,有着它的黑暗处,但秘密已不存在。每件东西都显出了原形,或至少显出它最终的形状……巴比伦的消化道,是洞,是坑,是道路四通八达的深渊,是巨大的鼹鼠洞,人们在那过去是荣华富贵的垃圾堆上,仿佛看见了那只瞎眼的大鼹鼠在黑暗中徘徊,这鼹鼠就是往昔。”
十九世纪,巴黎下水道经过全面修缮,已变得高大堂皇而干净。只有一小部分残留中世纪的模样,任何警察都不敢涉足,不仅藏污纳垢亡命之徒,还有数百年积累的有毒气体……
在一段布满人骨碎片的角落,古代杀人越货抛尸之地,秦北洋看到前面出现四个影子。
不消说,那就是阿幽等刺客,他们非常敏锐,立即分散队形,各自抽出匕首,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是我!”朝鲜人用日语说,“有人要见你们的主人。”
阿幽的面孔渐渐显现,瞳孔在灯光下剧烈收缩,她看到了秦北洋。
刺客们的主人轻蹙峨眉:“哥哥,对不起,你受苦了!松绑。”
不曾料到,刺客阿海将这段话翻译成流利的日语,朝鲜人方才听懂松绑。
秦北洋的双手解脱出来,活动手腕说:“阿幽妹妹,我只问你一句:光在你手上吗?”
“是。”
“光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的父亲是个公卿贵族,并非政要人物,绑架她毫无用处。请将她交还给我。”秦北洋顿了顿,看着阿幽身后的刺客阿海与“老爹”,这对杀父杀母的仇人,“我还可以保证,让她不说出你们的长相,不泄露这个地方的踪迹。”
“她为何会听你的话?”
“就跟一年前,你为何要来房山大墓里救我一样。”
秦北洋的这番话,让阿幽的眼神微微颤抖,“老爹”在她身后提醒:“主人……”
阿幽摆了摆手:“老爹,这女孩对我们没用。”
“感激不尽!”
秦北洋毕恭毕敬地鞠躬,仿佛阿幽也成了他的主人。
他跟着刺客们拐过一个岔道口,看到一扇上锁的铁门。脱欢用钥匙开门,马灯照亮幽闭的暗室,有个鲜艳的身影,像落入陷阱的小鹿,发出一道光。
光。
嵯峨光。
十二岁的日本小姑娘,依然穿着和服,蜷缩在暗室角落。她先用日语哀求“放我走!”又用并不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说了一遍。
突然,光向着光亮狂奔,正好撞上一个男人坚硬的胸膛,听到一句日语:“光,我是你的哥哥,秦北洋。”
小女孩的眼泪水迸裂而出,用力触摸他的脸颊与长头发。光呜呜地哭着,埋怨他到底去了哪里?秦北洋将她拽到自己身后,不要面对刺客们。
他剧烈咳嗽,几乎一个趔趄摔倒,还是光把他搀扶住。秦北洋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阿幽,你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阿幽回答:“哥哥,你离开巴黎吧,接下来的几日,将会发生惊天动地之事,请你走得越远越好。”
“惊天动地之事?为了镇墓兽?”
“我不能说。”
“不管会发生什么?秦北洋不会临阵脱逃。”他喘息着低头,强撑着说出最后一个问题,“白鹿原唐朝大墓小皇子的棺椁在哪里?”
刺客“老爹”代替主人做了回答:“你不需要知道。”
看到这张老面孔,秦北洋横着眉毛说:“十年了,我一直想亲手杀了你。我还想知道,十年前在天津德租界,你为何杀死我的养父母?”
眼看又要剑拔弩张,血溅五步,阿幽堵在秦北洋与“老爹”之间,低声说:“哥哥,所有的秘密,终有揭开的一天。唐朝小皇子的棺椁,它在一个安全的所在。”
“还在中国境内吗?”
“是,我保证。”
“记着!绝对不可让终南郡王李隆麒的遗体流落到国外,否则,我将……”
秦北洋不知自己还能说出什么威胁性的话?对于这些亡命之徒的刺客,他们根本无惧于死亡。他下意识地扼住自己脖子,做了个类似割喉的动作。
“不要……。”
突然间,秦北洋找到了刺客们的命门——他们惧怕他的死亡!
这不仅仅出于阿幽对他的“兄妹”情义,还关系到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白鹿原唐朝大墓中埋葬的小皇子,是打开乾陵地宫的钥匙;而秦北洋,却是打开唐朝小皇子棺椁的钥匙。
“告辞!”
秦北洋拽着光向下水道的另一头狂奔,顺便向朝鲜刺客索还了唐刀。
看着少年与小女孩远去的背影,“老爹”低声说:“主人,他们会在岔道里迷路困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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