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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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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纪公碑了!”一句话说着,王少云这才转过脸来,喟然一叹。
钱敏虽是江湖人,杀人如麻,早就铁石心肠,这时心上还是一震。
纪子英是本地政声卓著的名吏。
自知县到知府,劝桑养蚕、清理政治,禁商短秤,开广学,境内肃然,家家夜不闭户,是个名臣,但最著名的就是眼见这堤。
纪子英勘查河道水位涨落,把衙门设在工地,巡视工地,花费三年修建成此堤,可抵御百年洪水,仅此一项,恩泽万民,就可使当地人为他修了一座活祠,只是随后纪子英被魏侯以“贪婪不法”之罪杀掉,纪公祠因此而废。
不过当年记事碑还在。
摸着这碑,王少云似哭似笑,过了良久,围着转了一圈,又拜了一拜,才说着:“我们回去吧!”
“是!”钱敏应着,主仆二人渐渐离去。
水府
沂水河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绵延三百里,又有十六条分支,这水府就是一方中枢。
时到现在,水府已有一万水军,分治十大将军,渐渐威严日盛。
水府中间是一个高台,上有一个珊瑚明珠宝座,这还是当年委托了人类雕刻镶了上去,水伯对此非常看重。
宫中此时,明晃晃的灯柱高照,锣鼓声声,丝竹阵阵,非常悦耳,正是在演练着歌舞,由几个夫人在指挥。
而河伯并在上面端坐,正和几个夫人在欣赏着,心中大是满意。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宫殿都在震动着,外面惊天的巨浪冲击着平整,整个宫殿笼罩在阴沉晦暗黑暗中。
水伯猛的一惊,却立刻身上一震,巨大的光环照耀,整个宫殿猛的浮现出了一座隐隐的大阵!
这座大阵缓缓旋转着,层层光符流动,只是片刻,就将着这异常镇压了下去。
当晦暗消除,光明重现,水伯脸色略有点苍白,笑的说着:“没事,各位夫人不要惧怕!”
正说着,却见一个夫人指着高台,手指都在哆嗦,水伯有些纳闷,回过去一看,顿时变色,发出一声咆哮。
只见珊瑚明珠宝座塌了一片,枝枝珊瑚落下,散了一地。
这是大不祥之兆!
直到咆哮声停止,水伯才从狂怒中醒悟过来,这时才发觉几个夫人都晕了过去,而附近的水兵水将都伏在了地上。
水伯这时却顾不得它们,又取出了寒犀镜。
默运神力,镜面上金光大作,镜面飞速的掠过无数的景像,只是始终一片模糊,照见不得清晰。
河伯在高台上来回踱了几步,突命令着:“来人,派人监看王存业,有什么动静,立刻报给我知!”
虽王存业显示不是大劫中心,却有些关联,这时也许严密监督这人,可找出大劫的来龙去脉。
魏府
魏府虽是侯府,实就是小王宫,前后花了二十三年,宫禁森严,和兵营相连,百年松树竹林杨柳掩映间,虽这时冬天,显的寂寥肃杀,但还是胜景。
魏侯这日酒宴后,有仆人点着香,又伺候着脱了衣裳,听着外面风声和下雪声,魏侯躺着,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心中万种思想而过。
就在迷糊中,突见一个青年进来,却是纪子英,和当年一样,戴着金冠,身穿青衫,长袖翩翩,身形挺拔,面如满月,真是有着出尘之姿,手里还拿着一枝梅花,对魏侯一笑,说:“贵人好眠,不过此时当醒了,真真是大梦一场啊……”
“你又感慨了,多愁善感!”魏侯起身,笑的说着:“这是送给我的吧?”
说着就接梅花,嗅着清香,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见得纪子英笑着:“就在你家梅园里采着,我总算等着了,就要走了,特来告别,我无物可送,就送这枝梅罢!”
魏侯有些诧异:“走?你到哪里,业侯还是别的诸侯,不是说好了要辅助于我嘛?”
纪子英微笑不语,恍惚之间,又到了春天,自己坐在了亭子里,欣赏春光,那时湖岸姹紫嫣红,柳垂如丝,水面绿碧绿。
眼前的春天阳光洒落在庭院上,斑斑点点,大袖飘飘的纪子英穿着高齿屐踏步而来,屐声清脆。
魏侯这时叹的说着:“……子英,基业难以扎稳啊,难解的事很多,我靠得不稳啊!”
纪子英对面和魏侯坐了:“……这里面有个气数,朝廷气数不尽,各地诸侯始终就是蟒蛇,怎么折腾都是无用。”
“你继承大位,情况比我知道得清楚,各官各吏虽恭谨拜主,但有朝廷在,只怕都还没有归心呢!”
魏侯喝了口茶,就是一笑,说;“所以才要子英辅助,现在的确无法归心,但只要朝廷继续衰退,基业继续稳固,总有一天会能真正成为人主。”
恍惚之间,又有些不安,说着:“子英,你答应过的!”
纪子英却没有回答,笑着:“……你想的不错,只是气数和运命交错,往往不会落在一人身上呢!”
这话说的不对,魏侯突的警悟,纪子英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自己处死,年仅二十七岁,这时怎么在这里?
当下大叫:“来人,来人,亲卫哪去了?”
一时梦还不醒,魏侯又指着纪子英呵斥着:“——你是罪有应得,何来入梦?而且君臣无狱,虽直不可听也,自古忠臣冤杀不知凡几,就杀错了也不能报,要是都来讨命,这还成什么世界?”
说着咬着牙:“哪个庙里没有屈死的鬼,我杀你是为了魏家的基业,为了大局!”
纪子英只是微笑,并不还口,也不扑上来,但身后只见火在府中各地同时燃起。
门庭、大殿、阁台,栏杆、亭子,都四处起火,片刻之间,火焰就连成一片,整个魏侯府变得火海,将满城照得一片殷红。
熊熊火光中,隐隐浮现出千百人在火中舞动,又隐隐逼来,都是这些年为了大局杀掉的人,魏侯连连惊退,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远处一殿坍落,火焰在空中直冲而上。
“侯爷,您醒醒……您魇着了……”
魏侯猛的坐起来,醒了过来,仓皇扫看四周,却还是身在床上,并且远一点,清寒的风带着阳光而入,几个奴仆正在跪在床前伺候着。
是梦……魏侯呻吟着,只是梦境一向,却都在眼前,这样清晰。
第五十四章 分肉
此时虽寒冷,依然掩盖不住过年气氛,年节将近,村民都忙着置办年货准备过年。
云崖山冰雪相间,山峦染成雪白一片,大风吹过,积雪纷纷自树枝和屋檐上掉落下来,发出吱吱声音。
山道途中,行人或立或行,两三相伴。
大衍观正门前悬挂着一个匾额,古篆字写在上面,深褐牌匾下,香客自此进入。
道观正殿前,香炉早已经插满香柱,大风拂过,就见得段段香灰自上面落下,现在十二月,年节将近,正是三九寒冬滴水成冰时节,前来大衍观上香依然络绎不绝,可见香火鼎盛。
偏殿,陆仁带着陆叶氏站着,后面有一个八岁小女孩,静静抓住陆叶氏的衣角,躲在身面,陆叶氏拍了拍女儿,说:“蓝蓝不怕,这是谢小姐,你要叫小姐!”
小女孩听了,怯怯的叫了声小姐,就躲在后面,再也不肯出来。
陆仁见了,有些尴尬对谢襄笑了一下,说:“她怕生人,小姐不要见怪!”
谢襄穿一件青色衣裙,几丝青丝垂了下来,带着微笑,目光带着一种慵弱的妩媚,见陆仁这样说,淡淡一笑:“没事,小女孩大多都是这样,我小时也是一样!”
昨天陆仁就带着陆叶氏回来,这是他新娶的妻子,只有些晚了就没有见礼,今天早晨起来,就连忙赶了过来见礼。
这时陆叶氏就走上前来,沏了一杯茶,敬给了谢襄:“陆叶氏见过小姐。”
这却是礼数。
谢襄见了点点头,端起茶水轻饮一口,算完了礼数,将杯子放下,说:“陆伯你回来,观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别的也没有啥事,就是过年将近,我们要准备年货,这是师兄吩咐的事。”
王存业一回来,就基本上不见人,在崖石上一直修炼。
“过会,我就去召集佃户帮忙搬着年货!”陆仁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怎么样发下年货?按照什么标准?”
谢襄无声的一笑,说着:“每个佃户拿十斤肉回去,酒就给户给个二斤,窗花春联鞭炮统一向县城里购买。”
顿了一顿,又说着:“肉已经有了,是向村里购的猪宰杀着,总共杀了五只,足够分派下去了。”
十斤肉,算的上很丰厚了,别看这些山民住在山中,吃肉也相当艰难。
现在这个世界,山中的确有着各种各样禽兽,但由于灵气的缘故,这些动物也很机灵,有的甚至凶残,捕猎十分困难。
因此一张完整虎皮可以卖五十两银子,虎骨虎鞭也可以卖到三十两,而且一身虎肉可以食用,差不多算下来,一个普通老虎一身的价值就是在百两左右。
山熊差点,皮毛和骨肉换来的钱,加起来也有五十两,而野猪有三十两!
除非有超高武力,可以直接格杀猛兽,才是暴富之路,山民中的猎人都知道这些猛兽,特别是有点年岁,想要捕猎十分困难,猎人世代相传,成功捕猎的几率不到七分之一,并且猎人多有折损,艰难可见一斑!
王存业早年就被半步成精的老虎所扫杀,才得夺舍。
除非是大户人家,可以直接买食牛羊猪肉,普通山民想吃到肉是时分困难,只能碰着运气。
陆仁听了这话,微微一惊,有些迟疑的问:“小姐,是不是有些太丰厚了?”
谢襄听了,一笑:“新年新气象,过年是好事,佃户现在是第一次在我家过年,丰厚些也无妨!”
陆仁听了,笑的说着:“这是观主和小姐的仁德,对了,天阴得,方才我过来,就有小点雪落在脸上,看来又要下雪了,要发年货我要连忙招呼去。”
谢襄抿着嘴笑了:“这是好事,再下些,明年会有个好年景,不过小河村是我们观里的根本,村里断炊的人家,我们都清楚,你下去周济些粮食,不是白给,等雪停了来观里铲雪扫地砍柴,也就当成工钱。”
这还是王存业吩咐的事,陆仁隔窗望了望,零零星星飘下了雪花,因此就拉着陆叶氏,告退一声出去。
陆仁出去后,对陆叶氏说着:“你娘俩先回去,把屋子继续安顿,你以后多熟悉些情况,小姐说了,以后内院就是你管着。”
“还有,小姐也说了,我们家双份肉,你挑个二十斤回去包饺子,我出找人招呼佃户帮忙。”
“嗯,我和蓝蓝先回去了。”陆叶氏听了,拉过女儿回到房内,这是一套厢房,干净宽大,她很是满意。
现在观里加起来就有着十几人,很有些兴旺样子了。
正殿前人流穿行,香炉里插满的香火,陆仁只是一扫眼,就见着一个熟人,于是喊着:“田老弟!”
被叫住的人一怔,见是陆仁,连忙过来:“陆老哥,你叫我啥事?”
“快过年了,观里要发年货,你回去把种我们田的佃户叫上来,这次小姐仁慈,每户能拿十斤肉回去。”陆仁说着。
田佃户听了,先是一怔,接下来就是大喜,连忙应下:“我这就回去叫他们!”
说着,田佃户就急冲冲直接往山间村子去。
过了会,一群人就上来了,连着一大群妇女和小孩,大部分都是头发篷乱,衣服破旧,眼中却带着希望。
这些人都是大衍观的老佃户,谢成在时就跟着,后来大衍观破败,不得已只得离开,前一阵得知大衍观兴旺的消息,都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就立刻被收留了。
虽约定了五五分成,又不受官府差役,负担顿时轻了一半,只是时日尚浅,第一次收成都没有,因此还是很贫穷。
陆仁上下打量这群佃户,看看天色,想了一会,说:“观主和小姐仁慈,过年了,每户都发十斤肉。”
话还没有落,顿时大家都喜形于色,就有小孩连忙拉着父母的衣角:“爹,娘,我要吃肉。”
陆仁眼光扫视四周,举了举手,顿时喧闹声就渐渐停了:“还有些年货,我写个单子,柴大门和彭田,你们勉强识几个字,就按这个下去购买,再搬上来,今天不早了,就是买下货物,也上不来。”
陆仁顿了顿:“你们先把肉领了,再按照我的单子购买,我会给钱,你们明天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去镇上买回东西来,不要耽搁。”
柴大门和彭田听了,顿时应了,见此陆仁一笑,陆仁也不怕这些佃户拿钱跑了,因土地都在大衍观手里,拿钱跑了也就不用再回来了,自没有人会这样干。
“你们去灶房等着,外面冷,我去写单子,柴大门和彭田你们过来,跟我拿着单子!”陆仁毫不客气,立刻吩咐着。
转身朝一个房间走去,柴大门和彭田顿时在羡慕的眼光中,立刻跟上!
这是一个小房间,是王存业小时学字用着,现在是道童学习的地点,笔墨纸砚都有着,陆仁就简单的抄了一张单子,又一一解释给两人听,这两人虽勉强识几个字,但识不全。
见两人都记住了,发下单子,陆伯又取出碎银,当场用秤称了,一一分派给两人,这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银子,小心翼翼的拿了。
直过了半小时,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才算弄完。
陆仁挥了挥手,“我们去灶房!你们跟着去吧,明天早些下去买货,到了下午就能上到观里来,还有一次分货,你们去吧。”
陆仁叹了一声,也是回了家里。
这时灶房里都挤着人,五只猪头已挂在了梁上,二十只蹄子也挂着,中间是四张桌子拼起来的平台,猪肉都在上面,红白相间,瘦少肥多,看得人顿时口水直流。
下面又有五大盆肠肚心肝肺片油。
这时,村里请的屠夫看了陆仁一眼,陆仁点头,并且说着:“排队,户长先发!”
屠夫运刀就割,一拉一大条猪肉就被割出来,跳起来一称:“十斤零半两!”
顿时人人称赞,这功夫就是了得,当下二个户长就接了肉,接下来,就是给各家各户分肉,领到肉的人,立刻欢欢喜喜和老婆孩子回家。
一个小时后,肉分完了,人群散得差不多,只剩下两个户长,还有陆仁一家,陆仁就作主说着:“你们每户加个猪头,屠子不分肉,也带个猪头和肝肺回去。”
户长和屠子也是千恩万谢,提了东西回去了。
余下的猪头并不供神,陆仁也不客气,吩咐着赶过来的陆叶氏:“小姐和观主都不吃猪头,也不供神,你和厨娘里就把它煮了,给观里的姑娘和小子开荤。”
“骨头要熬汤,观主喜欢,别的东西就慢慢收起来,多余的肉要处理,别坏了。”
陆叶氏和厨娘都应了,片刻红彤彤的火烧在灶里,扑鼻香气很快就散到院子里,惹得丫鬟和道童,都闻着鼻子。
而在这时,山下佃户都炊烟袅袅,香气弥散透了上来,很多年了,只有在今年过年的时,才有这种气氛!
而在这时,神像内的白素素,微微睁开眸子,露出了微笑。
作为神灵,她能看一丝丝白气渗了上来,凝聚在观内,转化成红色,这是气运稳固的象征。
第五十五章 此子
夜幕缓缓退去,天隐隐泛白,王存业缓缓睁开眼睛,自入静中缓缓退出,他只觉神清目明,周身隐隐泛着寒玉一样的光泽,显是功行又有进步。
不过脸上神色波澜不惊,看了看天色,太阳将出,隐隐有着紫气,王存业不敢怠慢,长身立起,跳到一块石上,对着隐隐紫色云霞吞吐。
这是天地间为数不多可供修道者直接吸取的灵气,十息后停了下来,再展开身子,打出了六阳图解的动作。
自下而看,只见悬崖上云海翻涌,人和云几是一体,变换出种种玄妙姿态,令人目眩神迷。
一套打完,王存业静静调息片刻,心中有些思量,话说得的就是正宗奠基法门,又有着龟壳转化着灵气,速度自是快速。
可是实力的增长,还是跟不上情况,按照正常情况,还需一年左右,才可进晋凝元筑基,也许是想着别的办法才是。
想着,王存业抽出剑,一手作剑指,抚过剑身,只见剑指过处,剑身立蒙上一层白色剑芒,聚于剑尖隐隐吞吐。
王存业脚踏禹步,剑气破开空中,点点寒星,或刺或削,或砍或劈,转折不带丝毫烟火,宛然天成,有着大家风范,这剑法却是渐渐大成了。
县城
雪花飘飘,落在了院中瓦檐上,细微之声不绝于耳,显得屋里更是宁静,远远着,有着喧闹的声音,却是店里都办着年货。
王少云怔了许久,叹着:“要过年了,大家都筹备过年……”
此刻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忙碌诸人,这种心情真的难以描述,片刻后,他叹的说着:“钱敏,你准备一下行礼,我们去云崖山大衍观,看看我这个堂弟!”
说着,眼睛不由一眯,若有所思。
钱敏看着他这个样子,微微将头低下,应了声是,就去准备了。
去大衍观的路并不好走,不过敢出钱,还是找得车子,只是到了山下,就不能上车了,这难不倒王少云主仆两人,出了车钱,让他在棚子里侯着,沿着台阶而上,大风呼啸,吹起衣襟,两人却根本没有觉得寒冷,说说笑笑。
却见得一群村民正在扫雪,把台阶上一级级扫下,天虽寒冷,却个个干劲十足,王少云不由诧异,问着:“这时扫雪,不怕冷?”
“不怕冷,昨天观主挂记着我们,送来了二十斤面,哎,这过年就有粮食吃了,出点力气不算啥。”就有一个中年妇女说着。
王少云目光一闪,没有说话,就直直上去,片刻就来到了大衍观门前。
王少云细细打量这大衍观,不由开口称赞:“果然不愧是成平道谢成所建的道观,居隐含着道韵。”
道观上下,尽然被重新修缮,显得古朴大气,山峦上冰雪皑皑,衬托下更有几分仙风道韵,也无怪王少云称赞。
经过的一个香客听了,不由一皱眉,出言提醒着:“这位少爷,大衍观原本没有这样,只是前些时,观主道业大成,重新修缮此观,才有了这规模。”
王少云听了,不由一怔,片刻哈哈大笑:“多谢提醒。”
这路人见了,也不在意,拱了拱手道别而去。
这人走后,王少云停下笑声,眼神幽暗,幽光闪动,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来着。
不一会两人就进了大衍观,不远处的正殿中,神像下香客肃静不言,只是纳头便拜,上香后再叩拜,静静离去,而中间一个女神像在帘子后威严空灵,仿佛隐隐能够听见虚空祷唱,让人看去就不自觉生出此地庄严非常不可轻亵的感觉。
王少云静静看了看,心中暗暗惊讶,他见识不少,知道这种情况非常难得,这是金敕正神才有的异景。
而眼前这个小神,有着这情况,这说明她潜力巨大,甚至摸到一些道意。
正寻思着,不远处有一个道童,钱敏见了走过去,问着:“王道长在否,有族内堂亲前来相见,还请通知一下。”
道童听是观主族内堂亲,细细打量,见王少云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说着:“请这位公子稍等片刻。”
连忙小跑到正堂,走到王存业面前,理了理衣服,郑而重之的说着:“观主,前面有两人,说是你族内堂亲,特来相见。”
说完这句,道童垂手立着,静静等着王存业吩咐发话。
王存业这时正在阅读着道经,虽都熟悉了,但每背诵一遍,都感觉有一丝丝进益,这就是积累的根基了,听了这话,眼睛一眯,语气却是淡然:“哦?我的族内堂亲,可是一青年和一个中年?”
“是的,观主。”道童应着。
王存业凝着笑容,微一点头说:“我知道了!”
思量着片刻,还是长身而起,批上一件大氅走了出去。
钱敏本在外面等候,此时抬头,只见正堂中,一个少年走出,青玉道冠,身披大氅,面如皎月,眼神中闪烁着某种淡然冰冷的气息,的确隐隐有一股超脱气度,心中不由一惊。
上次忙碌,还没有注意,现在定神看去,自己公子已是翩翩公子,眼前这人却也不逊色。
王存业见是钱敏,还是认识,上前说着:“哦?原来是你?可是我堂兄来了?”
钱敏将头低下,应着:“是的,公子在大殿等你。”
“哦?我们去。”知王少云在大殿等他,就起了步,进了大殿中,就见一青年来回渡步,手中拿着一盏茶杯,轻轻饮着,显是道童伺候着。
正是自己的堂兄王少云,王存业见了,眸子一缩,片刻平静,他不肯失礼,上前去深深一揖:“堂哥前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番,却是让我失了礼数。”
王少云见了,连忙回礼:“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呢?”
王存业看着,这堂兄面容方正英毅,英气逼人,只是最近几天少了些打理一样,带了点疲倦,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却隐隐有着精光慑人心目。
王存业笑着:“堂兄请坐,这几日还忙碌着,殿里茶水不周全,还请海涵。”
“你这是隐隐有再兴之意!”王少云莞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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