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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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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不清上头雕了什么,估摸是些神鬼之论。”她摇头感叹,“学的有几分像,可惜摊上全是俗物。”
    柳文若适时插话,“陆姑娘先前拿的那香炉,上头镶的是货真价实的珠宝,也是俗物?”
    漪涟怎么会看上那种东西,“香炉就是焚香,宝石添多了反而累赘。只追求一味的奢华,自然俗不可耐。”
    “姑娘高见。”柳文若道,心里头的大石轻了几分。幸好陆漪涟看不上,否则买了他还得花力气丢,麻烦另说,指不定还招人记恨。就如君珑所说,浑水最淌不得。
    “这批人不会是一味的讲究气氛才扮成这模样。”漪涟将声音放得更低,只够身旁两人听见,“马车里那位叔刚说了,官府拿这烫手山芋不好办,估计是黑白两组人闹得。譬如有人专注官府动向,有人传递消息。消息该怎么传,往哪里传,得到消息后该怎么行动,我想他们有明确分工。”
    “若真如你猜测,官府一时摸不着他们规律,确实不好办。”司徒巽深以为然。
    天又阴沉了几分,雾气愈发浓厚。整个鬼市像是处在一个虚无之地,若隐若现。陆陆续续还有从别地赶来的客人,披着宽大斗篷,尽可能的将面容隐藏在黑夜之下。
    漪涟一行不用多久就在鬼市转悠了一圈。在柳文若开口提议回去之前,她发现了鬼市一角的异样。基本每家摊位都有三三两两的客家观望,虽然不语,但生意不错。唯有东边最角落的一个摊位,冷冷清清无人光顾,从头至尾仅摊主一人东张西望。
    漪涟走上前去。
    摊主一瞧有客,立马改了笑脸殷勤招呼,“贵客来看看?我家东西全是刚得的宝贝。”说话间,隔壁几个摊主纷纷抬头瞪了他一眼,当事人浑然不觉。
    “你不是鬼市的人。”漪涟肯定道。
    摊主一愣,接着笑道,“贵客好眼力,竟被您看出来了。”
    三人无奈。
    这摊主别的不说,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已经褪色,褶子随处可见。身量魁梧,却学得一副书生样。无奈身量面容都是父母给的,再不好看也说不得,他非套了个马面具在脸上,还是庙会上特张扬的那种,活脱脱是个来搞笑的艺人。
    “你卖的都是些什么呀?”漪涟不看他,把视线放到摊位上,数来数去就只有三样东西。一个笔洗,一方砚台,一副卷轴。和鬼市其它摊位的珍宝可谓天壤之别。
    摊主倒是自信,“贵客您运气好,我的东西少,可都是好东西。”
    柳文若拿起离他最近的笔洗来回翻看,是最普通的白瓷。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上头绘的是株菊花,旁边还提有一首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吹落北风中’。柳文若放下笔洗摇头道,“诗是好诗,可东西稀松平常。无怪乎阁下这摊位没生意。”
    摊主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质感,“客观,这可就是您不识货了。”
    漪涟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我们这位公子如何不识货?”
    “摊位生意不好,不是我的货不好。”摊主道,“今儿这场鬼市是跑场,只有老顾客知道地方,他们只认准‘鬼差’的东西买,您瞧着腰间有配玉腰牌的就是。几位贵客不知这的规矩,应该也是头一遭来?”
    漪涟颔首。
    “呦,还真是。那可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这摊货。”摊主把那卷轴拿手里晃悠,“我刚才说这客官不识货,那是因为他的看头不对。给你们打个比方吧,你说一个普通罐子,即便写了首皇帝的诗,它还是一个普通罐子。若是皇帝亲手拿笔写的,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
    柳文若跟着君珑,常见皇帝笔迹,笑道,“这么说笔洗上的诗是皇帝题的?笔迹似乎不太对。”
    摊主道,“客官说笑,我就是打个比方。就算不是皇帝写的,它的主来头也不小。”
    “劳烦赐教。”
    摊主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我跟你们说,这里的三样东西都是名家遗物。尤其是这幅画,乃亲手所绘,价值连城。”他把卷轴放到三人前头一比,“我瞧三位客官都是有学问的人,知不知道市面上谁的画名气最响,卖的价钱最高?”
    司徒巽平日喜爱书画,自然知晓,“论画,自然是甄氏名气最大。”
    甄家是京城名门,世代都为宫廷画师。偶有一幅游戏小作流出宫外,被民众捧至千万黄金的高价。皇帝一瞧,觉得可以学陆华庄开开副业,干脆钦点人在宫外开了一间画馆,无论官家平民皆可来切磋画技。趁机把甄家的画作拿到画馆售卖,闻名而来的客家十分多。
    不过这昏庸之举到宣文帝末年就终止了,因为甄家犯了错,上下数十口被皇帝一怒之下赶回了徐安老家,从此不再为朝廷所用。
    “我记得甄硕大师多年前已去逝。”司徒巽思索道,“你既说遗物,难道是甄大师的画?”
    摊主笑声有点变音,“我这差点,老子的拿不到,女儿的充充数。这是甄墨的画。”
    柳文若闻言,不假思索的反驳道,“胡言乱语!”
    漪涟和司徒巽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看。
    摊主愣了愣,“欸,我说你这客官怎么这么说话呢。画还没看就说我胡说,这可不是个正理。瞧你打扮的像模像样,别是来砸场的吧?”
    或许是注意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柳文若于失措中回神,清咳了两声,“抱歉。在下十分喜爱甄墨画作,家中藏有两幅。世人只道甄家变故后她少有踪迹,不想……竟已离世,这才失了态,还望司徒公子和陆姑娘见谅。”
    司徒巽道,“甄硕所出两女,二女甄墨最得其画中风骨。离世之言,亦未曾听闻。”
    漪涟不懂画,对甄墨不甚了解,可此女竟然被两人捧得这样厉害,她有心思见识见识。赶忙对着摊主道,“快,把那副画拿来瞧瞧。若让这二位鉴定为真迹,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摊主乐的连忙扯开细绳,嘴上不停念叨,“贵客放心,必然是真货。”
    漪涟接过画,单凭手感来说,装裱十分有分量。她将卷轴一端交由司徒巽拿好,自己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
    月色朦胧中,裱上金沙泛着隐隐碎光,万般动人。
    随着画卷逐渐展开,确定了是副人物图,题诗看得不甚清晰,画中人却无比明艳。摊主特地摸出烛灯靠过来,在微黄烛火的映照下,画中白衣飘扬清丽,其人独立秋风中,一把古琴伴着熏香袅袅,恍惚闻得悠远妙音。只是那眉宇间的韵味,丹青勾勒出的骨骼棱角,还有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全全然然是某人的写照?!
    “……王尹!”漪涟惊道,身旁两人俱是一惊。
    
    第四十二章 画作君颜
    
    她转头向柳文若求证,后者避开了视线,怔怔看着画,“……是与姨父有几分像。”
    摊主没弄清三人嘀咕什么,显露出不悦,“我说你们识不识货?这分明是甄墨的真迹,王尹是哪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和甄墨比吗?”他作势要收回画,“行了行了,不买就别在我摊前转悠,影响生意!”
    漪涟的兴趣一时难以从画中人上抽开,哪里肯还。摊主有些恼了,“干嘛,还想抢不成?告诉你小丫头,本大爷的名头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
    司徒巽也在凝视画中人,察觉摊主撸起袖子有意夺画,不必多看,顺手解下佩剑,准准以剑鞘尾部敲开那只放肆的手。
    摊主吃痛一叫,“你们敢砸场子,信不信我找人去!”
    司徒巽瞬间换了冷冽神情斜眼一瞪,“试试。”他始终护着漪涟,“你摊上的东西,我们买了。”
    摊主一听,反而摆起了架子,“哦?你们要?好,算你们识货。可你们都知道做生意要讲究你情我愿……”
    “阁下不妨出个价。”柳文若截住他的口若悬河。
    摊主傲气的比出五指,“这个数。”
    漪涟道,“五十两?”
    “五百两!”摊主狮子大开口。
    可这数对于柳文若来说根本不算事儿,毫不拖沓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一千两。希望剩下五百两足以让阁下管住嘴,不该说请往肚子里咽。”他将银票塞过去,蹲下拿了笔洗和砚台,三人一同匆匆离去。
    在踏出鬼市往后的几步,柳文若放慢了步伐,对着远处一道黑影暗暗打了个手势。
    君珑闭目养神之时忽感马车微动,睁眼就看漪涟怀抱一卷轴钻进来。他瞧着柳文若右手撩着帘子,左手也攥了两样,挑眉质问,“不是让你都扔了,怎么还有往回带的?”
    柳文若忐忑道,“此地不方便说话,先进城里再向您禀报可好?”
    漪涟感觉到有目光瞟过来,她只管拿着东西不说话,也不回看目光的主人。外头的司徒巽同样没有多言。
    君珑了解柳文若的性子,勉强同意下。
    承阳最好的一家客栈。
    “谁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休息了。”掌柜被叩门声吵醒,不乐意嚷道。一见明晃晃的银子摆到跟前,笑脸立刻堆起来。他殷勤弯腰在前头领路,将四人带进天字一号上房。
    承阳府的客房与应池县不是一回事,单就大小而言,应池最大一间也未必及的上这儿的一半。谁知君珑还是有的挑剔,硬是等柳文若将座椅一一擦拭过后才嫌弃坐下。漪涟一路走来,已经对他的矫情懒得再多说半句话。
    “姨父……”
    “你且先去泡杯雨前茶来。”君珑将柳文若的担忧堵回去,转头笑看漪涟,“侄女怎地不大开心?谁欺负你了,和叔说说。”
    漪涟倒没什么不妥,只是隐隐嗅到了一股大事的味道。尤其是刚下马车,柳文若有意无意与君珑多说了几句话,她和司徒巽走在前头听不清内容,那时预感最为浓厚。但瞧君珑的表现并无二致,感觉又玄了。
    “叔,您是不是骗了哪家闺女了?”
    君珑思来想去琢磨了半天,“大约就你一个。”
    漪涟神色一怔,“别开玩笑,说认真的。”
    君珑嘴角扬着弧度,“大老远的把人家的闺女从亘城带到承阳府,叔是头一遭做这事,心里可害怕的紧。”
    漪涟头疼。干脆直接把卷轴往君珑面前一放,“叔给打开看看吧。”
    柳文若正好端了茶过来,看见君珑接下画轴不禁凝重了几分神色。他没顾上给三人上茶,连忙走到君珑身边,颇为担忧的唤了声,“……姨父。”
    漪涟的目光带有疑色的丢向柳文若,他立刻又转了话锋,“鬼市买来的东西,难免有晦气。姨父身份尊贵,碰不得这个。不如有甥儿代劳,您只管看看就好。”
    君珑凝视他片刻,转手把卷轴递过去。
    柳文若不敢怠慢,走到三人围绕的方桌前将画卷一点点小心的展开。其间,漪涟除了看画,不忘视察君珑,但不曾在那张脸上辨识出半点蛛丝马迹。直到画卷全部展开,画中的容颜再次呈现于众人眼前,在幽幽烛色下与现实的容颜相互映衬,皆堪称无暇姿态,实然奇景。
    君珑惊叹,“果真如文若所说,是幅好画。”
    “叔可瞧出其他来?”
    君珑品评道,“是甄墨真迹。鬼市竟有这个,难得。”
    “还有呢?”
    “画中之人倒与我有几成神似。”
    漪涟抓住好不容易绕上的重点,往君珑那里靠近几分,“甄墨是宫廷画师,您又是当朝太师,二位之前可是相识?”
    君珑不否认,“确是旧识。曾托她画了几幅山水画,用于书房装设,后来被文若要去了。却不知她何时作了这一幅。”
    君珑神色没有起伏,仿佛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事,“诗人画者常临时起意,借物喻人、借景抒情都是惯用手法。她这一作说不定只是刚好借用了我的形象,又或许有人恰好与我有几分相似,不足为奇。不过说起甄墨画作,书房还剩一副,极巧与司徒少侠有关。”
    司徒巽问,“从何说起?”
    君珑摆摆手,“不妨事,待到了府中再说不迟。”他示意柳文若卷起画轴,“时辰不早了,多少休息片刻。这幅画既然是侄女看中的,就由侄女带走罢,反正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漪涟从柳文若手里接过画,心里头有股怪怪的感觉,一时说道不清楚。
    她与司徒巽走出君珑房门往客栈的三楼去,途中问了问司徒巽的意思,“你说这事是不是不太对劲?”
    司徒巽不了解这话的重点,“哪里不对劲?”
    漪涟摇头,“我说不清楚,就是感觉有些怪。”她硬是想了想,“刚才在鬼市觉得这巧合有意思,回客栈之后,王尹的反应好像总有那么点不太对。”
    司徒巽还是不清楚她要表达的重点,“他的反应很平和,无甚特别。”
    “是平静,但……”漪涟现下也说不清楚,“太平静了,反而觉得刻意。”
    司徒巽又沉思了一会,然后看向身边的人,“你太累了。”
    他强硬的态度中不失温柔,“阿涟,我知陆华庄的事给你太大的压力,如今离开师父和师兄,你肯定难以心安。可我在,你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哪怕君珑真有问题,我也不会让他伤你分毫,别多想。”
    然而他估错了漪涟的毅力。
    “我会好好想想的。”
    司徒巽扶额,果然半点没有听进去。
    漪涟见他不再说什么,大步一迈进屋去了。待她不拘小节将门一关上,霎时,表情垮得彻底。她顾不上已经跳得晕乎乎的心脏,连忙转身贴耳听动静,直到脚步一声声远走,她方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天呐,没想到这司徒巽冷面寡言,却是个敢说敢做的主,不像陆宸有心没胆,好敷衍。
    墨阁之后,竟没察觉他是何时改了师妹的称呼。
    这可怎么办?
    天字一号间。
    柳文若默默的站在君珑身侧,陪他盯着紧闭的大门,一言不发。桌面上摆着三杯雨前龙井,颜色清透怡人,却没有一杯饮过。他体贴端起茶往君珑面前一递,对方全无反应,他只好无声将茶杯放下。
    那一瞬间,君珑开口了,是平日完全不会出现的清冷音色,“你没听错?”
    柳文若半垂着眼帘,“……是,我敢肯定。那人说的是……遗物。”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看君珑,发现君珑居然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只有搭在桌上的手逐渐握成拳头,攥的很紧很紧,仿佛手心里是某种不可再挽回的东西。
    “……姨父。”
    “很好,是她自找的!”君珑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嘴角扯出一笑,是一种极其不痛快的笑容,“她选的结果,和我无关。”
    噤声片刻后,他开口对柳文若吩咐,“鬼市那个形迹可疑的摊主,你派人跟踪了?”
    “是。”
    君珑再道,“盯紧点,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找出来。”他冷笑着说,“活人要走容易,现在成了死人,我看她再往哪里去躲。”说罢,毫无预兆的猛抬手将方桌掀翻。
    茶杯噼里啪啦的打翻在地,茶水与茶叶泼洒开来,屋内顿时一片狼藉。路过二楼的店小二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询问,结果抬头就对上坐在正对面的君珑。即便有柳文若缓和气氛,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还是将小二瞪傻在当场。
    “客官,这……”
    “没事,我家主子不小绊倒了方桌。不用声张。”柳文若上前挡住店小二的视线,并且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桌子的钱劳烦阁下交予掌柜,剩下的只当一点心意。”
    店小二看了看柳文若,再看看手中的银子,一口口水狠狠往下咽。心里头暗暗想,肯定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个绊法能让实木方桌四脚朝天?
    然而掌柜要他学习待客之道,不该问的别问,所以收了银子弱弱就往回跑。
    柳文若特地窥探了三楼的情形,陆漪涟和司徒巽都没有动静。再瞧了眼君珑,转身叹气,从外边带上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往里头留下最后一句话,“我这就去查。”
    门悄声合上。
    尽管柳文若已放轻了动作,在君珑的耳朵里还是显得刺耳难耐。
    面对四脚朝天的方桌,他没有半点扶起的打算,只冷脸瞪着,一双墨瞳漆黑到底,放不下任何多余的物事。在幽黄的烛光下,浑噩之气逐渐笼罩,他缓缓合上眼,耳边隐约出现朦朦胧胧的风声。
    有人来了,没有脚步声,如雾一般飘到跟前……
    ‘世间两难全的事何止忠与义,如你心志坚决,又会作何选择?’
    君珑想了想,“依事而定。”
    ‘倘若为了饱览明朝的红霞日出,却需错过今晚的烟火流星,又如何?’
    君珑笑,“日出常见,流星不常有。何须抉择?”
    ‘常有,便可轻贱?’
    君珑不解,“你又将如何?”
    ‘若一者真是心志所向,二者错过,便错过了。’
    烛火‘噗嗤’一响,惊醒了君珑。他睁开眼,发觉手心里冒足了冷汗。而眼前,除了一张四脚朝天的方桌什么都没有,何曾有人魂兮归来……
    
    第四十三章 太师府
    
    马蹄印在官道上留下两道痕迹,离京越近,道路越宽,植被愈加繁盛。
    柳文若驾车很稳当,君珑一路除了弹琴饮酒外,多是闭目养神,安得自在。
    那幅画漪涟后来重新仔细看过一遍,画功堪称绝世,大至气韵,小至发丝都表现出了独有的劲道,连她这等门外汉都能领略其中风采,价值可见一斑。画中人飘然似仙,超凡脱俗,如此精心描绘当然可以解释为甄墨身为画师的骄傲,但是一句题诗又颇显得儿女情长。
    ‘咫尺天涯今所在,抱琴约取画中仙。’
    所谓画中仙人,究竟是否君珑?趁着君珑小憩,漪涟偷瞄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那仙人温文尔雅,目光情深似海,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与这人……怎么瞧着也不像啊。
    “你有什么想法?”君珑大约是察觉到了微妙的视线,懒懒抬着眼皮问。
    漪涟道,“岂敢。”说着往包袱里掏出画卷递过去,“还给你。”
    君珑挑眉,“什么意思?”
    “你外甥花钱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况且画上那句写得明明白白,漪涟怎么好意思揣自己兜里。
    君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确定上头那个是我?”
    漪涟眼皮一跳,心里暗骂这人不识好歹。除非上头那个真跟他没半点关系,不然就是有关系却不愿意承认,偏还要多反问一句,是有多矫情!
    按常理推断,前者的可能性太渺茫。首先甄墨认识君珑,画中人物与君珑一模一样,若说画的是别人,情理上首先说不通。理论上如果要解释,那必须甄墨认识一个和君珑一模一样的人,并且这件事君珑还不知道,简直天方夜谭。
    “侄女若是喜欢就留着,放我这里,没半点用处。”
    漪涟很意外,“这样大方?”
    “也谈不上大方。”君珑不紧不慢算了笔账,“记得你来寻芳斋验香,片刻功夫,似乎往叔这里掏了不少钱。我在陆华庄的吃穿用度也是你爹给的,那一壶佳酿就需不少银子罢。加上伏羲神农两把古琴,你爹说全当薄礼,后来也把钱出了。这些加起来,大约还多,想想叔不亏。”
    漪涟冷笑,这人要不要脸。
    “说起来侄女似乎有意写怪谈?说不定叔还能凭着这幅画蹭点戏份。”君珑补充道。
    漪涟眨巴眼,“你怎么知道我要写?”
    “你找文若帮买纸笔我岂能不知?”君珑说着又记起一事,“对了,那笔是织贤堂的精品,文若从我府里带出去的,十成新。价钱算进去,你我可作两不相欠?”
    漪涟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无奈人家是太师,官大,硬碰硬不合算,“……您说的算。”
    “好侄女。”君珑表现的甚是欣慰,体谅道,“既是一家人,金银也不好算得太明白,路费就算在司徒公子的账上罢。”
    漪涟暗地里已经懒得再骂,一个小眼神瞄出去,心想司徒巽好歹是皇子,皇子比太师应该不会太吃亏,她就管好自己,不掺和了。
    君珑暗中瞅着她憋屈模样,忍不住偷笑。
    不知马车又驶了多少里,天色已近傍晚。赶在夕阳西下前,经过了数道关卡检查,马车终于驶进了一座极其雄伟的城门。漪涟凭着敏锐直觉判断,京城到了!
    果然,都城繁华与他处实在是云泥之别。马头刚一探入城区,热闹的氛围借由各种声音直观的传过来。漪涟听见有叫卖栗子糕的,迫不及待的撩开帷幔一角探出头两边瞧,恰好瞧见了一支巡逻兵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从马车旁擦身而过,连枪头都比别地的程亮几分。
    “别作死,把脑袋拿进来。待会儿要多少栗子糕都有。”君珑得意道,“不是叔说大话,哪怕是皇宫的东西也未必比我太师府的好吃。”
    听此言,漪涟怪异的回了一眼色,不应声。
    大约三刻钟后,马车在一处宅门外缓缓停了下来。柳文若自然是护着他家姨父首先高调下车,转而才回头来扶漪涟。漪涟撩了帐帘探出身,向柳文若伸出的手借了把力,踏着早已备好的台阶往下走。脚刚着地,一座奢华的建筑就霸道的占据了视线。
    黄昏映衬下,整座府邸沉溺在金色之中。院墙便有两人高,向左右两道一路延伸,皆是望不见头。两只瑞兽坐镇门前,威武霸气,目光炯炯,连抱鼓石都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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