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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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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每人要请两炷?”
老者说了三字,“祭蛇仙。”
漪涟颇有深意的看了司徒巽一眼。
第五十章 血祭蛇仙
蛇仙庙坐落于城中西北方向的一个山坳里。
昨夜绵绵细雨,今晨云雾缭绕,数蛇仙庙最浓,一个步子踏进去,当真是云深不知处。直到一道围墙横在眼前,拱门挂块木质牌匾,上题灵蛇仙地,二人方知蛇仙庙到了。
走入庙里,雾气略淡,浮在半空中飘飘袅袅。山坡上绿树成荫,寺庙里却没有树木,满满全是各色各类的八仙花。得利于苍梧地利,此地的八仙花开得略早,而且鲜艳,一颗颗犹如彩球沿着墙角围绕整个寺院。
他们绕过寺院中央的石香炉,一个长衫青年从庙宇里迎出来,“二位留步。”他好意上前提醒,“蛇仙庙月前遭损,眼下还在修葺,二位不如过段时日再来参拜?”
漪涟四处张望,“是林二那伙人干得?”她目光停落在香炉后腿,上面明显有两道拼合的痕迹。
青年听罢,面露惊奇色,“二位打扮不像本地人,怎的与林二相识?”
司徒巽道,“有过一面之缘。”
漪涟紧跟着补充,“只能是一面之缘,他已经向阎王爷报到了,再见面多不好。”
青年讶异,“林二……死了?”在得到司徒巽的颔首后,他迫切追问,“何时的事?”
漪涟灵机一动,“半时辰前还在河里泡着,师爷觉得有蹊跷,让我们过来问问林二闹事当天的情况。”
青年大感奇怪,“官府要查这事?”他不自觉回头望了眼庙宇,满是忌惮。
漪涟顺口道,“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师爷与你一个想法,所以才让我们外地人来打听。当真出了差错也累不着你们。”
从追问林二的死讯开始,涟漪猜测此人与之多少有瓜葛。果然,听到这里,他开始一个劲摸着下巴琢磨,来来回回大约有好半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二位请跟我进来。”
他轻车熟路一路领进正殿,说自己是落榜回乡的书生,受托来管理寺庙,平日与林二是说得上话的朋友。林二在苍梧是出了名的混混,可对鬼神还是颇为敬重的,不像是个敢推翻蛇仙金身的人,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除了林二,那日闹事的还有西池巷的孙家长子和成安街的刘逸,三人关系要好。
“孙大和刘逸相继去后,林二来找过我,说他觉得这事有猫腻。我本有怀疑,经他一提,总是不对味。”青年将二人带到庙中一处角落,窗门被毁,正用木板临时搭着。
漪涟问,“他提没提当天的事?”
青年摇头,“那晚他三人是从西池巷过来,喝的酩酊大醉,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推没推金像不能肯定。三日后,孙大就被发现溺毙在了苍梧河中。”
“刘逸也是这么死的?”
青年倒吸一口凉气,没立即回答。胆颤的走到房间对处,那里是件两人高的东西,被一块金色的丝布盖着。他合掌朝那东西拜了两拜,然后拽下布,一条金色的长蛇攀着枯枝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他们。
漪涟凑上去瞧,和君珑给的图腾差不离。手指叩了叩,不像纯金的,不然得值多少钱呀。
司徒巽道,“这便是蛇仙金身?”
青年语锋忽冷,让金蛇的双瞳变得诡异起来,“刘逸就是死在了这上头。”
漪涟离得最近,心一紧,手一抽,赶紧退后,“这上头?”她仰头往,发现最上端的树枝整枝变成了黑红色。
“那是血迹。”青年道,“孙大尸骨未寒,刘逸被发现仰面刺死在金像上,三根枝桠穿体而过,其中一根直接捅进心脏。大伙看见时血还在滴。”
漪涟转个角度看,有道血由着树枝淌下,流至蛇口,再顺着蛇腹流到蛇尾,如同血祭。
她惑然不解,枝杈的角度略微倾斜,足有两人高,要让人仰面插到上头,只有让刘逸从足够的高度往下掉,并且刘逸无力反抗。即便将人迷晕,如何把一个成年男人插上去还是个大问题!
“本想把血迹洗干净,可蛇仙惩戒大不敬者,大伙不敢轻举妄动。只把神像移到这里,等过段时日再清理。”青年抖了抖布,扬起一阵灰尘。
漪涟指着金像后的一个木盒,摆在地面十分不搭调,“那是什么?”
“是林二当晚求的签。”青年解释道,“蛇仙庙里的签本是挂到后殿的通灵架上,可林二他们得罪了仙家,大伙觉得挂那不合适,所以泡了药水,放在此处任凭蛇仙处置。”
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把金像都推到的人还会求签?!漪涟越想越觉得蹊跷。
走过整个庙宇后,她重新回到蛇仙像前,默默凝视着蛇眼出神,然后绕着金像细察四处。突然发现底座上落了一点杂质,捡起来放在指腹上搓了搓。
木屑?
怎么会有这个?
司徒巽也回到大殿,学漪涟打量神仙像。底座边角和蛇背上有磕碰的迹象,上头望的不甚分明。造型雕琢确实栩栩如生,仅此而已,要说蛇仙杀人……
“阿涟,你怎么看?”
漪涟脱口道,“蛇仙长得不错,挺返祖的。”
司徒巽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我问的是神罚。”陆华庄修炼不足,他永远跟不上陆家小姐的步调。
漪涟笑着回他一眼,“好师兄,你不信戴全是鬼杀的,难道信林二是神杀的?”两者算来算去是一个道理。
司徒巽当然不信。况且昨夜见闻颇让他介怀,不知与林二有没有联系。
此时的阳光大好,在微风熏染下,白雾逐渐散去,八仙花上噙着淡淡的露水,娇艳欲滴。
两人觉得蛇仙庙再看不过如此,便将脚步迈向城中心。未曾料想,紧挨着他们离去的步伐,清净的寺院里有两个反差极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皆是简练布衣,腰带玉牌,一人通身漆黑,面如修罗,另一个则是浑身惨白,血色尽失。两人站在一起,活生生似白日闹鬼,紧紧盯着漪涟二人的离去方向。
皇宫御花园有一清凉亭,是最佳避暑之地。
永隆帝早早请了君珑来品今年头盘冰镇雪梨,颇自豪的问,“爱卿以为这梨如何?”
君珑显然不太领情。用银叉子取了一片来尝,只咬了小半口,眉头一皱,其余直接扔到旁边,“太甜腻,不如吃冰。”
永隆帝吃得正欢快,闻言脸色忽变,瘪了瘪嘴,收手往龙袍上悄悄一抹,“爱,爱卿说得对,朕亦觉得太甜,不够清爽。改日得了好梨,再着人送去爱卿府上。”说完,吩咐女官,“全收走。这等次品,不许再端到朕与君太师面前来。”
永隆帝说得挺高调,盯着雪梨的两只眼实是可怜巴巴。
同行的柳文若不禁生出些同情。何必呢……
碰巧唐非前来,与宫女擦肩时瞧见梨子未动两成,冰块九成未化,脸色不悦。瞪了眼漫不经心的君珑,然后飞快收敛心神,拜见皇帝,“臣给皇上请安。那梨……不合皇上口味?”
永隆帝清咳两声,“唔……朕这几日胃口欠佳,食,食不知味。劳唐卿费心。”
柳文若恍然明白雪梨大约是唐非进献的,难怪讨不了君太师欢心。
君珑这会儿倒有了兴致,砗磲珠串把玩的哗哗作响,笑道,“近两日暑热颇重,皇上口味清淡,甜腻之物自然不合适。唐相为国操劳,亦不宜多食。不如回头本师派人送碗养气清心粥到丞相府上,给唐相解解腻可好?”
唐非一听养气清心粥,眉头直跳。
柳文若知其内幕,同样很无奈。天知道君珑是怎么发明出这碗玩意!
说来不大遥远,是前年的事。君珑祭奠亡父,碰上凶年,素斋一月,以示心诚。此事朝廷上下皆知,偏夏禾闹着办宫宴,所有菜色全是荤腥,卯足劲要看君珑难受。
柳文若看得提心吊胆。不料君珑不怒不恼,笑着闲话直到酒宴过半。
这时忽有钦天监管事入堂禀报,说是今夜星象突变,顿时弄得人心惶惶。永隆帝一问缘由,竟是歌舞升腾的宫宴惊扰了天庭。天帝大为震怒,让星官改变了星象,此一来,大兴国恐会有灾难降临。
这话一听就是忽悠,天帝的神经哪那么脆弱。
偏唐非常用玄乎套路忽悠皇帝,此时他就不好说话了。
永隆帝很紧张,忙问有没有解法。
君珑坐在殿阶之下,高深一说,“皇上且宽心,臣近日素斋静养,于高人处学得几方古法,或可破此一劫。”
永隆帝急于求解,“爱卿快快说来。”
君珑道,“天帝震怒是受歌舞惊扰,乃大兴失礼在先。皇上身为天子,若能诚心请罪,必然能得谅解。”他着人端了三碗粥上堂,“此乃高人传授之养气清心粥,有去杂念、固本心之功效。饮了此粥,再对上天祷告,必能令天帝知您本心。天帝动容,此劫方解。”
永隆帝对神鬼之说向来深信不疑,忙吩咐人端上。然而闻着气味,终身难忘,一张脸写满苦楚,“爱卿,这粥非朕喝不可?”
君珑正美滋滋尝着新端来的淮山羹,闻言抬眼,“倒也不是,可由臣子代劳。”他扫视一圈,“由唐相代劳如何?百官之首方显郑重。再由夏贵妃喝一碗,代表后宫虔诚之心。此意天帝必能感会。”
众目睽睽下,唐非与夏禾难以推却,眼睁睁将一大碗养气清心粥吞下肚,面目狰狞,言语难表。
据闻夏禾因此整整三日卧床不起,上吐下泻,一天有三个时辰在茅房。这可乐坏了后宫妃嫔,纷纷往笑春殿看笑话。
柳文若事后才知所谓养气清心粥就是糙米糟糠,用水煮开,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将药罐一股脑翻进去,狗都嫌弃。本来多好的宫宴,清歌妙舞,酒香菜美,干点什么不好,偏和君太师挑上事儿。
……何必呢。
唐非想起这档子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还得装得大度,“不劳君太师费心,本相自小喜欢甜腻。”他不再理君珑,殷勤关怀龙体,“皇上既胃口不好,还是请太医请个脉比较妥当。”
永隆帝哪里是胃口不好,婉转道,“不,不必了。朕不愿吃那些苦药。”
“龙体可马虎不得。”唐非深沉思量,语出惊人,“皇上,臣倒有一法,既能条理脾胃,还可强健身体,寿数绵延。”
君珑暗自冷笑,还以为能有什么好借口。
然而历朝历代各家帝王皆为长生不老费尽气力,唐非也着实戳在了永隆帝的心尖上,“唐卿此话当真?”
唐非端得高深,“臣听苍梧府尹一说,苍梧城出了位蛇仙,能起死回生。您想,起死回生正是长生不老啊。”
皇帝舔了舔嘴唇,大概还有雪梨的余味,“朕早年前听过这事,可仙家居于九疑山中,岂能找得着?”
“您乃天子,仙家亦需臣服。”唐非道,“听闻前段时日蛇仙救下一名女子,时机如此,正是天降福星助您万事春秋。”
皇帝听得挺舒坦,“爱卿说的甚好,甚好!”转头问君珑,“太师有何想法?”
君珑玩着砗磲串,笑道,“臣没想法。”
柳文若心中有数,唐非是想趁着流言纷飞之时,借官府之力加派人手追杀叶离。正如唐非所言,时机恰好,流言在几天里传得如此火热,是否事出有因?这亦是君珑让陆漪涟去苍梧的原因之一,总能扯出点线头来。可……
回府时,柳文若小声问,“姨父,唐非此番提议意在加派人手搜查叶离。一旦官府介入,于我们不利,您为何不当场断了这条路?”
君珑含笑,“你以为皇帝不答应,唐非就不会暗地增援了?”他目光凝起一丝锐意,“人多如何?唐非想把叶离当猴耍,耍到现在自己成猴了。叶离隐退数年,岂能没些狡猾本事,单是人多占不了上风。”
柳文若颔首,深以为然。
“十一年前,叶离能从唐非的天罗地网中逃走,仅一点,足见此人手段颇高。”君珑笑意比一旁的月季花夺目,“瞧着罢,这事还能继续折腾。”
一路走到宫后门,已有暖轿久候。上轿前,君珑吩咐,“替我送个口信。”
柳文若附耳倾听,随之露出意外神情,“您这口信是要送给……”
君珑拂袖入轿,丢下三字,“陆华庄。”
第五十一章 晴时雨
“这位小哥,您的身子需要调理一下。”
百顺堂是苍梧眼下最有名声的医馆,客流络绎不绝,开得比隔壁的烧饼铺还要红火。苍梧城民跟中了邪似的,没病的也来凑凑热闹,哪怕只抓一把菊花泡水喝。漪涟觉得这群人不是没病,而是病在了脑子上。
坐堂大夫洛平馆中看诊,身后悬着一块一丈多宽的蛇仙图腾,十分抢眼。
不比正堂热闹,内间一位三十来岁的大眼男子正给司徒巽把脉,“小哥,你血热过盛,平日里暴躁易怒,睡不安稳吧?”
司徒巽眉头紧拧。他平日睡眠浅,是长年刻意养成的习惯,与血热没半点关系。
他刚要说话,大眼男子即刻提起调儿来,“别说话!就医讲究平心静气,我才刚说两句就沉不住气了?可见我所言不虚。”男子眼珠提溜一转,“你不仅血热,脾胃还虚寒,肯定常感腰酸、胃疼、食不下咽吧?”
司徒巽懒得与之争辩,直接黑着脸反驳,“没有。”
漪涟喝着地道的苍梧茶,‘噗嗤’一笑。
男子面子上挂不住,赶紧补救,“我说小哥,来医馆的人都有那么些大痛小痛。你出门问问街坊邻居,我们百顺堂可是出了名的,别地有生不出孩子的都跑来我们这里整。你就脾胃虚寒芝麻点事,有啥不好意思的。”
司徒巽面色愈来愈难看。
男子还在继续说,“俗话说的好呀,小病不治拖成大病。不是哥吓你,隔壁巷子里有个叫董五的,就是你这症状,为了省钱拖着不肯调理,你猜怎么着?阳气大虚啊!都四十出头了,两个小老婆的肚子都还没半点消息呐!”
漪涟猛咳了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茶叶水喷了一地。
男子眉毛一跳,不乐意了,“我说妹子,摸脉又不说书,你笑得哪出啊?”他哼道,“你们还别不信,里头学问大着呢。体虚久了容易落病根,严重了还会遗传,得调理!”
漪涟笑得更大声了。
遗传?
司徒巽他家专出真龙天子,后宫没有三千也有八百,儿子一溜烟能排宫门去,阳气最盛的恐怕就数他们家了。可惜这话不好说,不然这位兄台得提着自个儿的脑袋到皇陵请罪。
此刻已是黄昏。自今早从蛇仙庙出来,他们往城镇中打听了一圈,没有半点叶离的蛛丝马迹,蛇仙传闻倒是十分热乎,尤其是林二遭神罚的事,在苍梧传得风风火火。
听说林二除了大闹蛇仙庙外,当晚还干了件没人性的事,强抢良女!抢的是西池巷洛家医馆的女儿,洛雨晴。这与青年的说词吻合,林二前往蛇仙庙前就在西池巷。
说来这洛雨晴在苍梧也是个人物……
漪涟正想着,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从内间走出来,领来阵阵香甜气味,她便是洛家女儿洛雨晴。肤白唇鲜,眼睛生的水汪汪,笑着拍开赵启,“别在这丢人现眼,有时间赶紧帮娘端菜招待客人去。”
话音刚落,水葱般的指头搭上司徒巽的脉搏,微凉,触得的司徒巽手指一颤。他以为不妥正要收手,洛雨晴已经说话,“司徒公子身体康健的很,不必听我表哥胡言。”
赵启撇撇嘴,不说话,钻后厨去了。
介于漪涟的茶喷出大半,洛雨晴为二人换了新茶。
先前走一路,问起百顺堂洛雨晴,人人称其是苍梧独一无二的美人坯子。一见果然不俗,明艳娇俏,温顺可爱。煮茶手法简单,却是赏心悦目。
“陆姑娘喝茶。”她递上新茶给漪涟,然后她取了另一杯新茶走向司徒巽,“司徒公子请喝茶。”漪涟听着,声音更娇了几分。
司徒巽接过,“……多谢姑娘。”
洛雨晴笑靥明媚,坐到先前赵启的位置上,“抱歉,赶巧要伺候阿娘服药,劳二位久候。”
漪涟喝着新茶,“闲来无事,听你表哥说书挺有意思。”
“他只有嘴皮溜,心眼不坏,还请司徒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计较。”洛雨晴笑眼盈盈看向司徒巽,“刚才听二位说是来探听林二的事?”
司徒巽颔首,简洁道,“受人之托,劳烦姑娘。”
受人之托,其人可以是君珑,可以是司徒观兰,可以是蛇仙庙的青年,也可以是任何一个陌生人,煞有其事,还不好追究。漪涟觉得司徒巽这个借口十分绝妙。
想到当夜之事,洛雨晴笑靥逐渐暗沉,“没什么可劳烦的,此事在苍梧闹得人尽皆知,我是想藏也藏不住。”她凝声良久,叹了口气,“林二那晚来医馆闹事其实不为我,是为了……借钱。”
亘城里的李大娘常说,借钱低声下气,收账哭爹喊娘。其实不然,碰上个没天理的,你还得把他当爹供着。
洛雨晴无奈道,“林二家与我家原是一个村的,都以耕农为生。迁至苍梧后,我爹开了医馆,他家做了小摊买卖,两家还有点往来。林二不似他爹老实,常来我家借钱。看在同乡的面上,头两次爹也就借了。谁知他非但不还,还变本加厉,三天两头来医馆吵闹。”
司徒巽问,“为何不报官?”
“关了几次,他蓄意报复,连带着道上混混都往我们家带。”洛雨晴苦笑,“那晚就是带着孙大和刘逸过来,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刚才已经钻进后厨的赵启不知怎么的又转回来,往布帘边上探出一个脑袋,活像只猴。他冲着屋内接口,“林二那挨千刀的活该受罚,连带去了俩混混,多好。果然蛇仙是眷顾我们家阿晴的。”
漪涟眸光泛起涟漪。
洛雨晴不悦起身,一把将猴脑瓜子推了出去,“别到客人面前瞎说。”
赵启又探进头,“怎么叫瞎说?有仙缘还怕啥!换做别人,尸体早被鹰啃干净了,还留得你在这说话喝茶。”
洛雨晴又是一个巴掌将人推出去,自己也跟出去,外头传来几句争执声。待她转身回屋,先是致歉,“就数我表哥最神神叨叨,你们别听他的。”说着,坐回椅子上。
漪涟听见外头脚步声,赵启是真走了。她趁热打铁,“洛姑娘何必谦虚,我来时可听了不少有趣儿的话。姑娘曾经被蛇仙搭救过?”
这便是洛雨晴闻名苍梧的最大原因!
传闻她往山中采药时曾被延维所伤,幸亏得遇蛇仙转危为安。
所谓延维,民间叫委蛇,书中有记载,是生活在九疑山中的异兽。它天生双头,能主宰人的福祸,平常人见到必死无疑,若能杀它,便可称霸天下。这当然是夸大之言,不过蛇毒难解,能解蛇毒的都是高人。
蛇仙解蛇毒,看似挺玄乎。漪涟和司徒巽所关心的是与叶离有没有牵连?
洛雨晴尴尬笑了笑,“当天之事我因昏迷,记得不甚清晰了。都是邻里抬举,说我有仙缘,一来二去也就传开了。其间曲折不如外头传得那么有趣,恐怕会让二位失望。”她似乎不愿详谈,说到这里忽然转了话题,“时辰不早了,二位不如留下来一同吃个便饭可好?”
司徒巽起身,“不必麻烦,我们这就告辞。”
“这时候哪有叫客人空肚子回去的道理。”洛雨晴再次挽留,“阿娘已经备了饭菜,二位不如吃完再走,省得再寻地方。”未等司徒巽再次婉拒,她已经撩开帘子闪入后院,竟是连个说话机会也没给。
漪涟若有深意道,“你觉不觉得她反应很奇怪?”
司徒巽警惕,“你觉得她有所隐瞒?”
漪涟酝酿着,“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没说完,人已经压着洛雨晴的脚步出去。心下琢磨着反正没线索,不如跟着仙女先沾沾仙气,保不齐有所得益。
家常饭做得很有味道,家主洛平还特地拿出珍藏的素酒与司徒巽喝了几杯,漪涟不擅喝酒,被拦下了,谁知晚膳后两刻钟,她意外的感觉头晕脑胀,几步下来竟然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不愧是医者人家,洛雨晴为其把脉,说,“苍梧湿冷,陆姑娘是水土不服,惹了风寒。”她好意将漪涟扶上二楼客房,“我这就下楼煎碗去寒的药,保管好。”
客房里,漪涟睡不安稳,无风寒之症,倒像醉酒。前后有数次,她被动静吵醒,或是狗叫,或是风刮,或是洛家人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此刻已入亥时,又有脚步声响起。漪涟烦躁的翻了个身,脚步声乍然停息。片刻后,又开始发出动静,感觉鬼鬼祟祟。
漪涟心里咯噔一响,声音似乎听得很近,像是……在她屋内?!
想到昨晚在暗中窥探的扭曲面孔,她瞬间清醒过来。魑魅魍魉总算按耐不住现身了!
她故作梦中翻身向外,脚步声果然又停了。在仅有淡薄月色的屋子里,漪涟偷偷睁开一只眼观察,屋中空泛泛,除了简单的家具,没发现有谁的影子。脚步声哪来的?
正奇怪着,停息的脚步又响起,这次的声音更近更分明。
她惊讶发现对面的妆镜上隐约映出一个人影,位置正是她的脚边!
是预备绑架勒索,还是杀人灭口?漪涟连忙看了看放在床头边的佩剑,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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