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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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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有座木屋,屋前篱笆围着一棵参天榕树,龙须垂地。一缕袅袅青烟从院中升腾缭绕,随风传来微微药香。
    漪涟不禁觉得,在她所有相识的人里,此等仙境,只有叶离才配的上。
    推开栅门入院,一个五六岁小娃儿两手巴着一只大陶碗从里屋出来,额前蒙着细碎的汗,脸蛋红红扑扑。因为陶碗太大,看不清脚下的路,一步一低头走得认认真真。只等叶离温柔的喊了声‘欢儿’,他寻声抬头,闪亮亮的大眼霎时迸出欢喜的光来,“爹爹!”
    漪涟步子一僵,这,这是叶离的孩子?!
    红扑扑的小肉团子抬脚冲来,连着大碗一齐扑到叶离怀中。叶离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段时日为父不在家,可有听话照顾好自己?”
    小叶子怀抱大碗,笑容只撑了一小会儿,眼里闪起水花,“有乖乖听话。就是……就是想爹爹。”说完,眼泪啪嗒掉下,他故意甩开头,装作若无其事。
    叶离替他擦了擦眼泪,知他害羞并不戳破。反看向他手里的大碗,里头装了一些混杂起的常用药材,叶离自然一眼就能分辨,“这是要熬药?”
    叶子用力点头,奶声道,“爹爹前段时间生了病,熬给爹爹补身子。”
    叶离将他拉近了些,“你怎知为父今日回来?”
    叶子蜜桃般的小脸几乎快埋到胸前,憋不住哭腔,“欢儿每天都做,爹爹回来就能喝。”
    叶离一阵心暖,再次擦掉了小脸簌簌滑落的眼泪。叶子很乖,自个儿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差点砸了陶碗,幸好叶离替他接了一把。
    “让姑娘见笑,此乃犬子叶欢,万不得已独留他在山中。心头牵挂,才不惜违背姑娘好意也要赶回来看看。”叶离起身牵着叶子道,“欢儿,怎的不说话?为父应当教过你怎么与人招呼。”
    团子从出生那日起,除了父母,便是于山中鸟兽玩耍。突然见个陌生人,怯怯躲到叶离身后,眼见他把笑脸憋红了,才弱弱喊了一声,“……姐姐,好。”
    漪涟本来不喜欢孩子,觉得他们又吵又闹,说话还不按逻辑。结果叶子软绵绵一声‘姐姐’,她心都软了,有种一蹭上去的冲动。说来她被君珑捡到时,比他大不过一岁,也是个懵懵懂懂的乡间娃,怎么就被人嫌隙送上陆华庄了?
    在叶离陪着小叶子煎药时,漪涟在屋中歇息。
    木桌木椅都是就地取材做的,虽不够精雅,但有诗酒田园的情怀。她发现木柜上摆了几张字画,取下一看,竟是叶子的大作,写生或臆想,其画颇得奇闻之神韵,双头委蛇、牛头马面、鸟足人身……多姿多彩,妙趣横生。画笔是幼稚,可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然十分了不得。
    “欢儿随手涂鸦之作,姑娘以为如何?”是叶离进屋招待,为漪涟沏了一壶凉茶。
    漪涟大方道,“比我画得好。”
    想起退兵纸条上的兔子,叶离笑说,“人各有所长,强求不得。依我之见,姑娘画作颇为生动可爱。”
    “先生千万别笑话我。陆华庄的人只会拳脚功夫,不似小叶子有您教他诗画。”
    叶离添茶,“诗画一道并非我所教,约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天分。”他神色一黯,心结所致。恰好,叶欢跑进来了,那一抹惆怅似乎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这日吃了家常饭,叶离早早抱着叶欢入屋歇息。漪涟则宿在原本叶离的卧房。两间卧房是门对门的格局,漪涟能看见叶离正倚在床边为叶欢讲故事。同样一张脸,君珑就没有这股家常味。
    漪涟的手臂已经基本痊愈,不需要再包扎换药。她抬手闻了闻还残留的味道,果然和初次大不相同。
    那日在杏成县后山,以她的体能来说完全不至于倒头睡死,原因怕是叶离在伤口下了药。现在想来有些后怕,如果叶离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当场就能死的不明不白。
    直到叶离走出屋子,坐在烛灯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微黄纸片发愣,漪涟知道时机成熟,她必须找个机会把一肚子的疑问都给弄清楚。
    “先生,我……”
    “姑娘,可否将你包袱里的那画予我看看?”叶离抢先开口。声音在深沉的夜色里有种静谧美感,听着格外舒服。
    画?
    漪涟想起被挟持时情急找的借口。从叶离的表现看来,他确实与画有着某种奇妙渊源。她将画取来,展开的瞬间,叶离的神色露出极为短暂的动摇,于氤氲的烛光下微乎其微。
    “先生识得甄墨?”
    不知叶离怀了什么心思,满满当当的汇聚在映着烛火的瞳仁里,硬是压的光芒黯淡下来。继而一声叹息,沉稳的声线勾勒道,“相识十载,夫妻八年,自然识得。”
    漪涟震惊,“那,小叶子……”
    叶离接道,“欢儿是我与甄墨之子。”他深呼吸,“姑娘千辛万苦寻找叶某,身上偏偏带着我妻子的画,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九疑山顶的夜很深,很静,只能听见小屋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漪涟却见了一道惊雷!
    她连日追寻的两人,叶离和甄墨竟然是夫妻!
    震惊之余,回想种种,许多疑点霎时变得顺理成章,原来一路皆是因果。可叶离避世于九疑山,甄墨殒命山神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漪涟好奇,却不好问。
    叶离触及伤感,兀自苦笑道,“说来惭愧,我二人因家常琐事争吵。甄墨心气极高,负气离家,竟是连欢儿也舍下了。直到大约半月前,我收到了匿名传信,说她殒命杏成县,我不得已才独留欢儿前往承阳。”
    半月前,漪涟正在前往承阳的路途中,加之‘救叶离’的神秘讯息,与杏成县的‘暗中相助’,她想,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譬如神秘人得知叶离的去处,借此引导他们过去。又或者刚好相反,先得知他们要查甄墨,后引导叶离去承阳。
    问题是神秘人会是谁?
    漪涟问叶离,叶离目色微动,而后摇头说不知。偏画中仙人神采奕奕,目色如月如星。
    “此事谜团重重,大约未到时候。倒是姑娘千辛万苦寻我,究竟所谓何事?”
    漪涟没忘记目的,见他有心谈及,便道,“其实我寻先生是为打听多年前的一桩命案。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司徒观兰?”
    “命案?”叶离的敏锐度相当之厉害,“姝妃娘娘……死了?”
    漪涟听之困惑,“先帝曾昭告天下姝妃病逝,先生对朝廷脉络了如指掌,怎能不知如此大事?”
    叶离摇头,“皇家常有病逝一说,真假几分,外人岂懂。少不得以此借口蒙蔽世人。”
    听这意思,老皇帝的话不可信,姝妃没死?
    漪涟否决道,“姝妃确实死了,我亲眼所见。”
    叶离眉心一动。或许是十多年避世之故,他遇事,从不下断论。默然回忆当年事,确有许多破绽,可能是造成他们的言论相悖的原因。终于,他深深感叹,“宿命难违,看来姝妃终究是没逃过那场劫难。”
    果然,叶离知道内情。
    只是为什么他会以为司徒观兰没死?漪涟的好奇心更重了,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当年的事绝对比想象中更复杂。
    “先生,当年的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能不能把您知道的告诉我?”
    叶离一剪烛芯,“当年之事我难辞其咎,其中牵扯众多,非三言两语可理清。姑娘曾与我同经历生死,与你说也是应当。不过,还请姑娘先告知一事。”
    漪涟点头。
    叶离道,“若不提姝妃,我不会有此猜想。敢问阿涟姑娘,司徒少侠是何人物?”
    漪涟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但叶离察觉的如此快,显然心思缜密远在意料之上。她妥协道,“再瞒必瞒不过先生。司徒巽就是李巽,当年的七皇子。我两是同门,姝妃的冤情,我定然要帮。”
    叶离颔首,“原来如此。”然后,他沉默很长一段时间。
    二次理了灯芯后,他为不吵醒叶欢,主动领着漪涟走到屋外云海旁,在一块恰好能观海赏月的扁平石头上坐下。漪涟踌躇了一会,坐到他身边,空气略微发紧。
    夜间云海笼着月光仿佛天河,无声潺动,更有风情。
    漪涟必须承认叶离这张脸真的好看,因为本身气质所致,比君珑有仙气。他的声音很适合夜间说故事,温文淡雅,低沉柔和,莫名就能静心,“阿涟姑娘既然懂得来找叶某,必然知道我与唐非的恩怨罢。”酝酿良久后,他如是说。
    漪涟思索道,“听叔说了个大概,先生介不介意我归结成‘同党内讧’?”
    叶离怅然失笑,“姑娘快人快语,倒也精炼。”
    他道,“唐非与我本是同门,年龄于我稍大,论起辈分,还得算作我师侄。他天分不低,却一味追求功利。入门五年后叛逃师门,从此了无音讯。直到十一年前,他主动来找我,竟是为了太子而来。”
    漪涟应声,“当年的太子,就是当今永隆皇帝?”
    “是。”叶离道,“师门关系,我接触过许多怪病。有一女子天生脸带胎记所以长期以人皮面具示人,便是江湖俗称之‘易容术’。易容术虽能暂时改变人的容貌,但面具携带毒性。那女子使用了三年,脸颊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溃烂。”
    “治伤不难,只是那女子伤好之后反而郁郁寡欢,几度寻死。我便想,这世间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改变人的容貌,同时将伤害降至最小。于是,我开始研习古卷上曾记载过只言片语的换容术。”
    漪涟紧张起来,“成功了吗?”
    叶离目光悠长,“她,死了。”
    漪涟指尖一动。
    叶离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微微发颤,“直至今日我还能感觉到用刀子在别人脸上剔骨剜肉的触觉,比儿时头一遭验尸还要可怕。尸体是死物,可当时躺在我刀下面目全非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虽然服了麻药失去知觉,眼睛却大而无神的瞪着我。”他冷笑,“或许真是年少轻狂,失败了多少次,我竟还下得了手,现在想来与邪道何异。”
    漪涟看着他的侧脸,愧悔感毫无阻碍的随风蔓延,令她也心怀感伤,“阿爹说过,人过分执着一念,会失去理智。江湖中许多走火入魔的人,就是因为对武学变态热衷。先生这是对医术的执念太深,忘了医者的初衷。”
    叶离道,“入门弟子曾于师祖座下起誓,‘救死扶伤,莫失本心’,我大错铸成,悔不当初。”他难以忍受的阖上眼,旧景幕幕重归脑海,“而唐非简直是心魔,他来之时,正是我理智丧失之际。我当时并不清楚他们的计划,只因有做换容术的机会与他到了京城。”
    “后来您便见到了夏禾?”
    叶离目光闪烁。
    当年……
    
    第六十七章 他乡故知
    
    夜幕中,京城茶馆还是异常热闹。说书先生正兴致昂扬的讲着精忠报国的故事,最带劲的时候,坐下欢呼一片。
    二楼雅座则清宁许多,看着旁人嬉笑,独为伤感陌路人。
    司徒巽以茶带酒,自斟自饮。原本最爱凑热闹的人不在身边,心也空了。
    “这位小爷,您邀的贵客带到,这会儿是否请他进来?”小二拎着长嘴壶来添水,恰到好处的通报了一嘴。
    司徒巽搁下茶盏,“请进来。”
    话音刚落,八仙屏风后游刃有余的踱进一人,墨绿锦衫,正是御史中丞沈序。他打发了小二离开,寒暄道,“方才听闻家仆说还不信,司徒公子竟会邀下官吃茶,下官实在受宠若惊。”话是如此说,手边只行了常礼。
    司徒巽不屑虚情假意,换做平日,他顶多无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面无表情道,“中丞客气。请坐。”
    沈序坐后一瞥,方桌上的茶点几乎未动,独独茶味淡了。他心知因果,不动声色,“茶楼所谓的好茶皆是一个味儿,喝多了腻口。下官从家中带来一泡上好雀舌,是好容易从君太师那里讨来的,公子尝尝?”
    司徒巽洞悉沈序话中有话,当真不想理会,只颔首道好。
    可待小二将茶换新后,沈序将话锋又针对来,“公子寡言少语,许是不喜雀舌。可若让旁人看了去,怕是要误会公子与下官不睦。官场与市井皆如此,有时候真省不下一言半语做个提点,累人的很。”
    楼下一阵沸腾,这回讲的是玄武门之变。
    司徒巽拿起雀舌一品,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可他的眼睛只有镜湖平淡,七情六欲皆不表露,“此次请大人来,是为讨教几件事。”
    沈序有意断话,“且容下官先问问,事关何事,抑或何人?”
    司徒巽坦言,“事关君珑。”
    沈序浮出笑容,略虚,有心无心抚着茶盏,“冒昧问一句,司徒公子可知下官是谁?”
    司徒巽道,“正因你是沈序,我才找你。”
    沈序道,“公子刚才是否未听清?这极品雀舌,是下官从君太师处讨要来的。公子何以如此肯定下官会帮这个忙?”
    司徒巽拨了拨茶盖,淡然反问,“大人赴约前可曾想清楚,是否会招君太师的误会?”
    沈序听罢,忍不住发笑,频频鼓掌,“公子领悟极快,下官佩服。看来李家的血脉注定有此天分,江湖数年,不损锋芒。终究只看公子情愿与否?”说完,他恰到好处的补充,“下官失礼,这话说得太早。不过公子欲问之事,下官可酌情告知。只是需另寻时机。”
    司徒巽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且听沈中丞安排。”
    沈序点了点头,托词离去。离开前于司徒巽身侧沉吟了一句,“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这茶,公子切莫独饮更愁。”
    楼下的氛围一浪高过一浪,沈序走后,司徒巽端起茶盏又放下。他在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中收敛神思,以余光警惕屏风上再次映入的人影,来者让他大为震撼,“——你!”
    漪涟按照叶离所画的图纸走下九疑山,意图探探情况。不料昨日还算平静的紫霞镇聚集了数队官兵,抄着家伙挨家挨户闯民宅。
    难道已经发现了九疑山的路口?漪涟心提在嗓子眼。想着又不对,不该往民宅里钻呀。
    兵靴踏地声中,忽闻好汉路见不平一声怒吼,“哎呦,官爷,您得给奴家做主呦。”
    漪涟双腿一软,什么情况?!
    寻声望去,宅群前三三两两围着围观路人。其中一名魁梧……丰满的女子正鬼哭狼……梨花带雨的向身旁的官差诉苦。鬓边海棠红艳艳,与黑豆大的美人痣遥相呼应,春光醉人,不省人事。只见她害羞一扭大臀,腹部抖三抖,“奴家孤身一人,可怕的紧。”
    浓眉红唇让官差十分苦恼,缩着脸问“大娘,好好说话。你可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黑豆娇嗔,“讨厌,什么大娘,人家还是姑娘。”
    紫红色的帕子一挥,浓香呛鼻,把三名官兵齐齐吓退,“打住!莫使妖术!”
    黑豆怕是误会了,捂脸嘻嘻阴笑起来,“哎呦,光天化日之下,真不害臊。”
    躲于草丛旁观的漪涟一身鸡皮疙瘩。
    有个官差小声提议,“大大哥,俺认识个道士,要不要请他先来收了妖精再查?”
    另一个官差一边挪着小碎步,一边问,“道行够不够?我瞅着这是大妖。”
    第三个官差附和,“恐怕得昆仑山修炼的才行。”
    漪涟认为妖魔当道,情形复杂,不该轻易上前。小心翼翼挪到水井边,顺手抓了一个打水的村民,“大伯,镇上是什么情况?那妖孽是哪家放出来的?”
    村民不屑的瞅了眼,边打井水边说道,“那是城中贾家米铺的女儿贾西施,今日从外地调运米粮经过我们紫霞镇,谁知仓车里发现一个男人,她非说人家有意轻薄,喊来了官兵就闹开了。”
    漪涟不可思议,“轻薄,她?”真下得去手。她问,“人呢?”
    村民理所当然道,“跑了,没吓死算不错了。”一桶水打好,他懒得多看,拎起就走。
    漪涟蹲在水井后按着额角,这么说官兵不是搜捕她和叶离,而是为着贾西施来的?
    她犯晕。收妖不该是道士的活儿吗?
    在场面彻底混乱前,视野的尽处突起一群黑点,越来越近,逐渐响起一阵有规律的军靴声,竟又是两队官兵举着长枪压地而来。他们受命一字排开,将宅群围遍,领头的将士高喊下令,“集合所有人,违者依法论处!”
    贾西施急忙凑上去,“别呀,要挑年轻的男人就行。”
    将士满眼戾气的挑了她一眼,惨不忍睹。他不会收妖,可打狗棒使得风驰电掣,只见他抄起随行官的长枪反手一打,贾西施一个狗吃屎扑到地上弹了两下,不等她哎呦叫唤,直接被八名官兵拖着丢到草丛里。
    漪涟感到势头不对,这官兵恐怕还是冲着叶离而来!
    苍梧搜查无果,恰好贾西施一闹,他们肯定以为是叶离在躲避追查,干脆连紫霞镇一齐排查干净。虽说不至于很快发现九疑山,但官兵堵在路口处,亦是诸多不利!
    漪涟想,必须快点告知叶离,让他有所防备。
    正扭头要走,突然,一只大手如风一般从背后绕出一把捂住她的嘴。气力极大,飞速就往草丛里拖。看着喧闹的人群越来越远,漪涟大惊,可她很快闻见了浓郁的木香味,惊惧顿成意外。在那人松开手后,她可来了气,转身就冲着那人一脑袋拍下去。
    “陆漪涟,连亲哥都敢打,你有没有良心!”
    漪涟哼道,“若不是你,我还真下不了手。”未免被发现,她扯起陆宸捂腰的手走向更深处的林子,低声质问道,“你怎么回事,不好好照顾阿爹跑这里折腾什么?”
    陆宸摸着头,“混丫头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发神经找啥叶离,我能傻里吧唧的追来。”
    漪涟揉了揉眉心,“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苍梧已经乱成一团了,你还钻进来自找麻烦。只要是个能喘气的都知道这时候该回太师府等消息。”
    陆宸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想问苍梧是中了什么邪,是不是你闹得?”他喋喋骂道,“好端端跑这鬼地方!害得我一路七躲八藏混进来,当街碰上一只妖怪吓去半条命。”
    漪涟想起贾西施,眉头使劲跳,闹腾半天居然是……哎,家门不幸!
    陆宸被盯得浑身难受,“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漪涟嫌弃道,“出去别说你是陆华庄的。”
    陆宸刚准备呛回去,有官兵远远喊道,“谁在那里?出来!”
    两人屏息噤声,幸得草丛掩护迅速蹲下隐去身影。
    漪涟四方探路,九疑山的入口不远。在官兵寻觅之时,快一步领陆宸趴下朝入口匍匐前进。九疑山弯弯绕极多,一时甩开官兵不难。可万一碰上心细者有意追查,到底不是仙境,人一多,推敲出正道只是时间问题。
    “你怎知我要找叶离?”漪涟奇怪问他。她写信时只提苍梧,未提叶离。
    陆宸道,“柳笙看过小姨的遗物,说叶离在苍梧。”
    漪涟疑云更浓,“小姨的遗物我也看过,没有说起苍梧,柳笙从哪里知道?”
    陆宸心头一动。
    漪涟问,“到底怎么回事?”
    陆宸摆得茫然神色,摇头说不知。
    途中,漪涟将一路见闻告知陆宸,听得他是咬牙心痒痒,“我说怎么每每记账总不舒坦,原是你这丫头在外头折腾。怎么不懂带上我?”
    漪涟道,“二叔的宝贝都攥到你手里了,你还不舒坦?胃口忒大了。”
    提起陆书庸,陆宸顿如霜打的茄子,仰天长叹,“妹子,你可怜可怜哥,别提了。二叔那双小眼从前只盯银子,现今专盯我,半夜起来如厕都能看见他趴我床边念经。再这么下去,他疯了,我也得疯。”
    漪涟作气瞪他一眼,憋不住笑出声。
    
    第六十八章 青花瓷笔
    
    云海翻涌时,榕须垂落处,叶离一袭白衣正烹茶煮药。文鸟枝头清鸣,双蝶于融着药香的烟气款款翩跹。叶离轻舒广袖,拂去三两片落叶。回眸处见到漪涟与陆宸的身影,略带意外,转眼又是微微一笑,尔雅温柔。
    陆宸傻眼,“你真不姓君?”
    叶离稍显苦恼,依旧不失礼数温和相待,“陆公子此问稍显偏颇。据叶某所知,君姓乃圣上御赐,君太师原本亦非君姓。”
    漪涟体力稍弱,气喘未停,“先生,紫霞镇已经驻满了官兵,我们得赶紧想想办法。”
    药开始翻滚沸腾,叶离将药罐拿下,熄灭了火焰,“苍梧湿冷,这药有助于驱寒祛湿,姑娘且先缓缓气,待喝了药慢慢说予我听。”
    漪涟心下欣喜,“这药,为我煮的?”
    世间皆传叶离医术高绝,堪比蓬莱仙丹,陆宸挤上头,“我能不能来一碗?”
    叶欢与黄团子一前一后跑到院中扑蝴蝶。
    屋中三人围坐,漪涟首先将紫霞镇的境况说了个大概。尽管不能轻易下断论,但叶离对京城,抑或对君珑的重重顾虑显而易见。她私心以为陆宸这一闹,恰到好处给了她劝服叶离回京的借口,可又觉得这么想对不起叶离。
    “先生,我……”
    “姑娘不必再言。”叶离打断话。
    漪涟半句话卡在喉咙,势必不能安心,“先生,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她焦急道,“唐非十年不死心,此刻暴露行踪,一旦苍梧搜查无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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