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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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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跑山里挖笋吃。那会儿年少,脑子简单,只要能留条命,倒没什么讲究。”
    漪涟道,“这么说来我们也算天涯沦落人?”
    君珑补充,“所以这‘叔侄’认得有谱。”
    漪涟歪着脑袋琢磨,不禁一笑,“我这颗小笋是沾了您的福气。”
    朦胧光晕中,馄饨摊只有一套桌椅两个客人。摊位摆得是突兀,可漪涟觉得君珑的气息有别于平日,举手投足更真实些,并不一味端了官架子摆谱,也不像陆华庄初见时那样防备。顺口道,“那后来怎么就入朝为官了?”
    君珑答得若有深意,“入朝是必行之路,早晚罢了。不过说起转机,是做了私塾先生。”
    漪涟讶异,“您老人家给人教书?!没把人家孩子给折腾坏?”
    君珑眉峰一扬,深觉这丫头有必要调教,“侄女,改日叔必须要跟你爹好好聊聊,将你之前的教书师傅全给杖毙示众才行。你可知‘太师’有解为‘太子之师’,叔连太子都能教,何况小小私塾先生。”
    漪涟两眼望天想了想,实为太子前景担忧。
    剩下的馄饨君珑是不愿再吃了,非嫌弃之故,只是在那段颠沛流离的岁月后,弃简从奢几乎成了他坚持的人生原则。他很得意,同样是贫贱的馄饨,昔时用的是破碗,如今他大可用金碗来盛。
    犹记得许多年前的某个年三十,午后依旧在飘雪,各家各户其乐融融的聚在暖屋里吃饺子,连街面上的乞讨者都寻了个地搭伙吃面,独他单薄衣物杵着挨冻。
    他站的对街就摆了家馄饨摊,收摊时还剩下三两碗锅底。估摸着老板也是好心,见君珑独身一人傻呆了两个时辰,他盛了一碗上前,“小兄弟,年三十怎的不回家?”
    君珑瞪了他一眼,垂目不语。
    摊主又问,“外地来的?不如去前头寺庙避避,这雪恐怕还要下一阵呐。”
    君珑视若无睹,冷漠道,“走开。”
    两次搭话不成,摊主也没那闲心多管闲事。况且看他长衫单薄,气质不俗,心气还高,恐怕是某个大户人家家道中落颠沛到此,这事他想管都管不成。好心将腾着热气的馄饨放到他旁边,挑起小摊回家过年去了。
    白茫茫的大街终于只剩下君珑一人。他从昨晚便米水未进,可看见馄饨,空泛的肚子里却涌起无名怒火,头脑发热,猛地将今日唯一的吃食给踢翻到雪地里。
    热汤融化了一小块积雪,但很快又有新的雪花覆盖到上头,白色的馄饨与雪融为一体,连它都有归宿。君珑自嘲苦笑,泄一时之气,逞一时之能,说不好今日就要被冻死在这街角,想想不禁后悔。
    未料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不受嗟来之食,男子便该有这份骨气。”
    厚帘垂落的马车里,一女子披着洁白狐裘款款而出。明亮的双眸如画,肤色令雪花望尘莫及,貌无国色,却十分秀丽,尤其是眉宇间天生而来的自信令她有如明珠璀璨,“大雪纷扬不可久待,这位公子如若不弃可愿往寒舍喝杯暖茶?”
    君珑那时年少十八,算得翩翩俊俏郎,雪日得遇美色自然心有所动。不过也仅恍惚了一瞬,转脸一声冷哼,“今日闲来无事之人倒多。”说罢拂袖便要走。
    “无功不受禄,公子好心气。”她不慌不忙站在马车旁喊住离去的脚步,“你大可放心,这杯茶不是白白赠人便宜,只看公子是否有这本事喝上。”
    君珑停下脚步。
    女子笑道,“我两岁外甥调皮顽劣,正该有个人管管他,顺道教他识字读书。不知公子以为能胜任否?”
    她语气毫无同情施舍之意,反有几分激将的意思在,君珑竟然真有兴趣。回头再看马车,厚缎车帘后动了动,有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探出来,正充满好奇的回望他。那女子也在看他,笑意明媚,暖意浓浓。
    那天的大雪,是他日后一步步登上太师之位的开始。
    那颗小脑袋,日后唤他姨父。
    那名女子,本来是他认定一生的妻子,终于是……
    
    第七十一章 白雪衣
    
    “我算服了您,柳文若可丝毫看不出哪里顽劣。”听了君珑诉说昔日事,漪涟托腮应和。
    君珑扬着嘴角提议,“叔也教教你?”
    漪涟背脊一凉,“您老费心教太子就好。”
    碗里冷却的馄饨命摊主撤了下去,摆上两杯乌茶清口,茶香四溢。漪涟凑近茶杯边闻着香气,顺便让热气扑到脸上,暖意绵绵,缭绕升腾的白雾正好也挡了挡她的小心思。君珑那个故事看似随意,实则有很强的戒心,重要的东西半点不曾透露。尤其对那位‘亡妻’所提甚少,甚至没有名字。
    想起九疑山和金铃阁所见的青花瓷笔,漪涟心里头就好像堵了块石头,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小小心提一嘴,“叔,那您与……甄墨是何时相识?”
    君珑眸光微颤,片刻又隐匿无踪,“估摸着叶离跟你说了不少?”
    漪涟担保,“先生啥也没说!”
    君珑冷然笑道,“量他没这个胆。”
    先前的氛围在不自觉中悄然改变,漪涟开始后悔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如方才一般惬意随性好多。即便不算儿时那会儿,认识君珑也有段时日了,至少一起走了安宁村,到过鬼市,料理了陆华庄的陈年旧事,他的真性情却极少流露。一次是初到太师府的时候,暖风徐徐的夜晚在湖心亭喝酒闲聊,一次送了她檀香木笔,一次就是刚才吃馄饨。更多的时候,他是君太师,说的是官话,算的是人心。
    此时,鸡鸣声从民宅处出来,东方却贼吧未见亮色,看来今日是个阴霾天。漪涟心里的负担和顾忌越发在胸口堵着发慌,迟疑问道,“……叔,您到底准备拿先生怎么办?”
    君珑周遭气息随着叶离的存在逐渐凌厉,目视这长街尽头,霸道坦言,“必要让他老实给个交待!”
    漪涟似是有意转开话题,心虚问,“那,那我呢?还罚不罚?”
    君珑愣了片刻,回眸一笑,“你猜。”
    六月少见阴天,今日赶巧,阴霾自清晨已压的很低。本以为会迎来暴雨倾盆,正午时分,阴云随着风飘至承阳府北面山脉的上空。山上的树木被刮得来回摇摆,伴着雷鸣电闪,起伏的山脊好似一条沉睡已久的凶龙,随时会在恶劣的惊扰下苏醒,届时将是一场鬼哭狼嚎的腥风血雨。
    押解叶离入京的文书已到,为示朝廷公允,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各指派一名官员前来。
    本来押解疑犯这事只需找寻常官员督办就是,偏御史中丞沈序亲自前往承阳提人,风声传得挺大。搞得大理寺和刑部也不好太随便,心觉断不可输了御史台,所以纷纷派了副官亲自出马。一时间,刘恪小小府尹的院中可谓官运大发,大理寺少卿陈述、御史中丞沈序、刑部侍郎张琦,加之君太师留宿一夜,他觉着这或许就是他人生的最巅峰。
    昨夜睡得晚,君珑带着疲惫色从屋里出来,火浣衣皑如白雪,皎若明月,风华之貌只在几步轻徐间就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身侧随侍的依旧是青衣柳文若,几乎成了一道标志。
    众官员齐声行礼,威风凛凛,让刘恪半辈子里除了殿试外,再次燃起满腔热情。
    沈序是君珑党的头号人物,人尽皆知,不值得费心避讳,上前熟络道,“京城已准备妥当,太师且放心,最晚明日早朝后便可开审。”
    君珑颔首,往他肩上拍了一把以示肯定。
    柳文若道,“姨父昨日睡得晚,不如先入暖轿小憩。凡事自有沈大人周全。”
    以君珑的高傲自我性子,当然不会在意一群无关紧要的人,深沉板着脸,无顾假惺惺奉承问候,傲然入轿不再管事。
    刘恪和吴适心里咯噔作响,私心猜度,看来昨晚的气还未消呀。
    恰在此时,嫌犯叶离被从后院押至院中。众人见了之后,皆是脑袋嗡的一响。
    容颜相仿,气场相当,连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雪白,只是囚衣相较火浣衣,实质是天差地别。可能是这张脸已被君太师养成了霸道路子,几个不禁吓的小兵口水一吞,当场心生下跪的冲动。
    还是沈序游刃有余,啧啧称赞道,“论起刀子,君太师是一味往本官身上扎,叶神医则是以脸试法,两者同可称作鬼斧神工啊。”
    大理寺少卿陈述跟着感叹,“确实厉害。”
    叶离手脚被束缚,尔雅风度仍存,“多谢二位大人过奖,草民愧不敢当。”
    陈述为着亲自来承阳提人这事颇为不满,哼道,“声音也有七分似,当真奇才。不过君太师位高权重,难保贱民趁机作乱。”他左右两道拱手,“沈中丞、张侍郎,依本官愚见,此人多留后患,我们还是准备准备,早早启程罢。”
    沈序应声,“是不该怠慢。”他命身后小差迅速取来一张面具,“事关君太师名声,本官不可不慎重。面具是丑点,不过也只能委屈叶神医。”
    叶离撇了眼他手中的面具,是集市的地摊货,还偏要浮夸,像是杂耍艺人戴的玩意。碍于束缚,他同时抬起双手去取,忽闻喊声传来,“先生!”
    是陆漪涟的声音,她拨开人群一路小跑过来,司徒巽同行在侧。看见叶离手中的浮夸面具,不禁露出嫌恶的神色,“你让先生带这个?”
    沈序没见过陆漪涟,茫然了一时,在看了轿子旁边的柳文若后立即反应过来,“原是侄小姐,失礼。不是本官有意刁难,这叶离与君太师宛若一人,大摇大摆的绑进京城岂不有损太师颜面,所以考虑让他挡挡脸。”
    漪涟心直口快,“用这玩意挡脸还不如直接罩个麻袋好看。”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沈序悟性极高,“侄小姐好主意!”连忙转头对小差吩咐,“去拿个黑布袋子。”然后麻利将叶离手中的面具撤了回去。
    叶离苦笑,一个视线飘向漪涟。
    京城的官差动作就是利索,沈序刚吩咐下去,后头一掏袖口,黑布袋子立即妥妥帖帖的送到叶离跟前。漪涟局促挠头,“我……这个……我……不是……”
    面对黑布袋子,叶离默然无言。
    此时大理寺和刑部的二位爷已经等得不耐烦,频频催促。
    阴郁的天越发沉闷,山雨欲来风满楼,漪涟心头不大痛快。她轻轻捏了叶离的袖角,踮脚附耳道,“先生,您信我陆漪涟,办事肯定差不离。”她保证。
    叶离墨瞳深邃,淡淡一笑。
    浩浩荡荡一群人走后,漪涟悄声与司徒巽接头,“这回可真算跟唐非杠上了,你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司徒巽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将叶离送到皇帝跟前,这是正面威胁到唐非的决定。唐非手掌军机大权,皇帝又是个昏庸坯子,行此招,确是险棋。但他不愿漪涟担心,暂且乐观道,“君太师故意将声势造大是有考虑的。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漪涟迟疑点头。刚才那一笑让她觉得,此事不许失败!
    行刺朝廷一品官员是顶天大的事,何况君珑原本就是风头正劲的人物。
    嫌犯未入城,京城就炸开了锅,从城墙上往下望,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挤在主道两旁。官兵相互挨着,横拿长枪将民众圈于人道以内。由于民众的力道过大,两排官兵集体被推得前后踉跄。
    有官员来回巡视,分别是三司指派,无一例外。
    这样大的阵仗让潜伏在人群里的鬼差无能为力,纷纷摇头。
    为首者吩咐道,“快回去禀报丞相。”
    天塌不过如此,唐非接到急报后匆匆赶往笑春殿,殿中繁琐的帷幔撩得他火势更盛。在笑春殿女官的掩护下,他一路通往内间,夏禾在香气旖旎的寝宫里捧着铜镜端详自己,时而妩媚一笑,时而咬唇不悦。
    “你出去。”唐非压着怒火对女官道。
    夏禾正因日渐老去的容貌发愁,又想起心头大患,不安问,“坏事了?”
    唐非瞪了她一眼,大有问罪的意思,“千叮咛万嘱咐,一再要你将皇帝看紧,别让他同意君珑出京。这下可好,视察京周要道把叶离给扯回来了,你说怎么办?”
    找到叶离就意味着找到证据,夏禾自然愁心,“本宫叮嘱了一晚上,皇上明明是应允的,谁知隔日便……”她急的把铜镜往榻上一扔,“定是那狐媚子给吹了耳旁风,皇上光听她的了。”
    唐非重重拂袖,“多说无用,你赶紧去拖着皇帝,我再想想办法。”他盘算道,“如今拖不起了,叶离必须死。幸好他被关在天牢,本相还有法子。再不济,就是鱼死网破。”他早已着人埋伏在皇宫各处,天牢截不住,就来硬的。
    此时,一名婢女前来禀报,“娘娘,皇上请您一同前往后花园听琴。”
    夏禾一撩长发,香气飘散,“亏他还想着本宫。”
    唐非趁机暗示,“机灵点,争取时间。”
    
    第七十二章 扭转乾坤
    
    此案关系一品高官,故叶离破例被关入天牢。
    趁着夜色,唐非凭借在大理寺的门路进入天牢。两道油灯灰黄,略微驼背的身影领着两名哑巴死士走向天牢的最深处,犹如游走在黄泉路上的鬼差。离叶离的牢房还有十步距离,他打手示意,死士不必再随行。
    俊逸的嗓音从牢门空隙中飘出来,“唐相终于还是来了。”
    天牢不问世间春秋,阴冷的石壁下只有油灯色。昏暗之中,叶离的双眸依旧十分清亮,仿佛看透世尘,沉淀了浓浓的气韵。
    隔着牢门看清了与君珑一模一样的容貌后,唐非先是震撼,跟着得意不已。为官数年,受了君珑多少气,今日总算可以一并算算。尽管眼前并非君珑本人,但看着这张脸品味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实在再美味不过。
    “叶离,按师门辈分,本相还得喊你一声师叔。”他喉咙里发出阴沉笑声,“终究还是落到本相手里,当初何必费心逃跑呐。”他故作思索状,“记得那天你和本相说的话,‘凡事适可而止,好自为之’?”笑声从喉咙里放出来,“你可有料到今日下场?”
    叶离波澜不惊,“丞相很高兴?”
    唐非嘴角上扬,“看得出?”
    叶离温雅颔首,“相识数年,头一遭觉得唐相如此啰嗦。”
    “你——!”唐非怒目横眉,想想又觉得与将死之人赌气大可不必,负手道,“落难十年,嘴皮上的功夫倒是没落下,和君珑一样惹人厌。不过没关系,由得你说,本相听你说,往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提心吊胆十年之久,总算有个了结,还能好好看君珑吃瘪的窘样,他心里别提有多舒坦。
    “不知丞相打算怎么办?”叶离从容问。
    唐非道,“你都算定本相会来,能不知道自己前景如何?”
    “还请丞相赐教。”叶离坐于石床,淡然道。
    唐非高傲扬着下巴,“就数你爱摆谱。也罢,本相教教你。”他一摆手,命官差解开锁链,迈着官家步子走到叶离面前,从袖口取出一小瓶摆到石床边,“宫里的老戏码了,可巧,还是你亲手调的。念在同门一场,本相大发慈悲留你全尸。”
    叶离瞥了一眼小瓶,笑而不动。
    唐非警示,“你最好自觉点。”
    叶离挑眉看他,“若是不喝,唐相当如何?”
    “不怕你不喝,只是那样本相也保不得你全尸了。”唐非冷笑,招呼来死士,“阶下囚惨死天牢,不过是扔去乱葬岗的功夫,料想朝堂上没人有胆子敢和本相追究因果。你自个儿想清楚,是自我了断,还是要让鬼差动手?挑个舒坦的罢。”
    面对表情狠辣的鬼差和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叶离不惧反笑,“凭他们?”
    “师门功夫你一窍不通,何必……”
    “唐非。”叶离从容不迫的截断话,气场骤变,直接喊的是唐非姓名,温雅笑意竟在油灯的映照下逐渐散发出凌厉锋芒,“你当真以为有能耐杀得了本师?”他问道,一双墨色瞳仁依旧明亮,却无可抑制的迸发出慑人的压迫感,高高在上,洞悉暗箭明枪。
    唐非一个激灵,“你,你……不对,叶离,休想骗得了本相!”
    “唐相既来,本师何需再费劲。”‘叶离’不屑道。眼神语气,举手投足,无一不似君珑,这份傲然立世的姿态,与叶离的烟火绝尘是截然两者、背道而驰。
    唐非心头大虚,“……你,真是君珑?”
    此时换了君珑冷笑,“同朝数年,知道你脑子不好使,不知竟愚笨至此。依你看着,本师像谁?”
    唐非太过讶异,一时语塞。
    君珑替其答道,“叶离?”
    “……?!”
    君珑琢磨着,“这个时辰,叶离大约由文若陪着去皇帝那说话了罢。”他极为体贴的补充道,“说来我家侄女领着七皇子一同前往,不知皇家兄弟重逢,是否会如民间一般叙家常?”
    唐非呼吸急促,不可置信,“你是说七皇子?!”七皇子不是溺水而亡?从哪冒出来的!
    君珑略显为难,“当年的皇太子如今已登基为帝,其手足一应封王。姝妃若沉冤昭雪,李巽是不该再唤七皇子,该称王爷?”
    昏黄天牢,唐非的脸色如蜡像死气,“李巽没死。”他恍然梦醒,“是你故意诓骗本相!”
    君珑笑意傲然,“不如请唐相帮着拟个封号如何?”他思量,“本师以为‘襄’字不错。唐相可知其意?”
    唐非还来不及憋出骂词,君珑以一个不容置疑的视线压过去,“襄助天子清君侧!”
    唐非深呼吸,他不能自乱阵脚,“真要清君侧,首当其冲该是你君太师。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目无王法、扰乱朝纲,让言官清列何止十大罪状,轮不着本相!”
    君珑嘴角噙了许困惑,“丞相可是误会了?清君侧何曾轮得着你与本师?”
    正当唐非被问得茫然,一个鬼差慌慌张张的撞进牢里,是个能说话的,对准唐非面前就是四脚一扑,“相爷,相爷,不,不好了!”
    唐非踹脚怒吼,“利索点说!”
    鬼差诚惶诚恐道,“夏姬,夏姬她,她……”
    “她怎么了?!”
    鬼差一脑袋嗑下去,咚的一声,“夏姬她一张脸突然就变残了,起了褶子,还发乌青色。钦天监的人说她中了邪,宋太傅已经下令给抓起来了。”
    唐非徒然踉跄了两步,“怎会……”他旋即想到了始作俑者,“好啊,先断后路,君珑呀君珑,你真了不得啊。”
    他对相随的鬼差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发狠色就要出手。然而在刀刃跃上半空的时候,寒光一滞,竟接连急落坠地,乒乓两声。同时打在地上的还有鬼差的双膝,腿后两枚银镖格外刺目。
    唐非大出所料,高呼道,“谁在阻挠本相?!”
    牢门外一袭青衣应声现身,翩然施礼,“在下柳笙,陆华庄存岐堂门下,见过唐相。”
    “陆华庄!”唐非一听三字,旋即又怒视君珑,“你居然把陆华庄给找来了。”他将全盘算在君珑头上,万万没想到被朝廷离弃的陆华庄会插手干预。
    君珑高傲冷笑,“怪你派去监视李巽的人都是脓包,路上交手数次,竟不识得陆华庄的功夫,而今后悔晚矣。”
    柳笙适时告罪,“怪在下不好,向巽师兄讨教的几招暗器功夫使得不到位,反把各位鬼爷弄糊涂了。”
    说起鬼差,先前中招的两位正疼得满地打滚,嚎而无声。柳笙面带愧疚,“二位莫怪。镖上淬的毒名为逐风,乃先师所创,按理说毒发毙命不过一刻。只因在下功夫不到家,配方尚有一半未琢磨出,恐要辛苦二位再痛上半时辰。”
    唐非气的咬牙,拽着拳头嘲讽,“看不出陆华庄还有狠角色。”
    柳笙还礼,“唐相过奖。”
    暗处陆续迎出几名宦官,手里捧着君珑的朝服朝珠和一应配饰。君珑顺手先从托盘中取走他惯玩的砗磲串,珠子清脆作响,声音在牢里很是明晰,“唐非,省省力气,你终究玩不过本师。走罢,与本师一道护驾去?”
    此案于大理寺开审。
    三司首长一旦入座,只问王法,不认皇权。天子在场,亦屈尊旁听,不得干涉审讯。
    开审一刻前,御史大夫姜袁领着沈序由后门入寺,步至偏厅,刑部尚书周胥已品茶久候。沈序官位稍低,年纪又轻,便先行作礼,“周大人好早。”
    周胥在刑部历练半辈子,留起了短髯,远不比科举时文文弱弱。他起身还了沈序的礼,再向姜袁搭话,“姜大人,本官适才品茶时忆起初入刑部之事,头一遭会审搭得正是您的场。时隔多年,规矩可没生疏罢。”
    这是玩笑话,可对于几乎被沈序架空权势的姜袁来说,就略显刺耳,“近年大不如前,许多时候交予年轻人历练了。待会儿还望周大人多加帮衬,莫叫我丢了老脸啊。”
    由于大理寺卿告假归乡,主位暂由大理石少卿陈述代理。然陈述与沈序同属副官,资历尚浅,这场案子便交由姜袁主持,居于中位,陈述居左,周胥居右,三司同审。只是堂下的情形叫姜袁犯起糊涂。
    永隆帝是出格惯了的,不甚新奇。旁听丝毫没有帝王样,坐于紫檀椅上神情呆滞,是夏禾前头那场画皮的戏码给吓的。但你好歹找个御前侍卫站边上,牵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姜袁思想固守,难以理解,也实然不明夏禾怎的恰恰在这节骨眼上出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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