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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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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涟直奔主题,“戚婆婆,将军人呢?”
    戚婆子道,“主子昨夜赴永乐宫夜宴,病势缠绵,如今未起。有劳二位稍待片刻,老身这就去看看。”
    柳笙与漪涟是晚辈,戚婆子地位又特别,两人先后起身相送,“麻烦戚婆婆。”
    戚婆子走后,侍奉的家仆干脆也全没了身影,奉茶的奴婢来了又走,隐隐略见匆匆之色。在所有身影消匿之后,整个苏楼格外安静,甚至不闻蝉鸣。过度的沉寂让刚才戚婆子一行像是鬼魂般存在,漪涟有种落入鬼楼的错觉。
    她试图寻找解释,便向柳笙搭话,“这苏曜的病你了解多少?昨日我问君珑,他说的模拟两可。”城中百姓却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是对这苏曜的病情解释为‘妖邪附身’,而将戚婆子说成神婆,能驱邪避凶。
    柳笙试问,“师妹可信传言?”
    漪涟道,“这戚婆子若真能驱邪,苏曜怎么会还病着?师兄明知故问。”
    柳笙颔首笑,“不瞒师妹。昨日接你传信后,我曾调查了一二。苏曜的‘失魂症’并非天生,而是数年前因丧妻伤心过度,积郁成疾。据说他与妻子佟七七恩爱非常,两人乃是七夕节相识,七夕节定情。苏曜为其更名‘七七’,取得是‘七月七日一相见,故心终不移’之意。”
    这几句有点答非所问,漪涟打趣道,“竟不知柳师兄对情爱之事颇有兴味。不知庄里的小师妹何时能得柳师兄赠诗之情?”
    柳笙绕弯道,“论才情,我自认不比襄王爷,师妹以为如何?”
    漪涟现在一听有关李巽的话就犯心虚,不耐烦道,“师兄别跟我绕弯子,说正事。”她挑了重点问,“苏曜的病究竟怪在哪?看着不过是神智失常。‘失魂症’从何而来,闻所未闻。”
    柳笙端着折扇有几分君珑的气质,“‘失魂症’乃戚婆子之语,莫说师妹闻所未闻,为兄于存岐堂学艺数年,也不曾听闻。”
    漪涟即刻察觉异状,“外头的传闻或是妖邪附身,或是绝世之恋,大都与苏曜的失魂症扯不开关系。这话既然出自戚婆子之口,谣言是否可算作她一手促成?”
    柳笙以为,“现在断以‘谣言’恐怕太草率。就我听闻,苏曜确实有异于常人之举。”
    漪涟挺直背脊,“什么举动?”
    柳笙道,“佟七七死后,苏曜得了所谓失魂症,衣食起居皆需人周全。平日痴傻不语,呆然不动,恰如活死人。然而正是这位苏将军每晚入夜时分必然如梦初醒,独自一人行往苏宅最高楼点灯,风雨无阻。”
    “有这等奇事?!”漪涟惊讶。
    柳笙进而道,“正因苏曜的无端举动,才有一干玄乎之言。戚婆子一句‘失魂症’不过是给这些传闻一个适时且看似合理的‘解释’罢了。”
    此话一出,两人心知肚明,非得等替苏曜诊脉后才能会一会其中蹊跷。
    然而,他们干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夕阳渐落西方,始终没有等到苏曜前来。偌大的正厅甚至没有家仆前来点灯,连戚婆子也没有半点消息。两人默然对视一眼,疑心在最后一缕透进大厅的夕阳中越来越浓。
    在夕阳消失的最后一瞬,一名女婢掌灯前来,身影虚虚实实,犹如魅影。
    那女婢行万福礼,灯笼随之沉浮,“有劳贵客久等。婆婆遣奴婢前来回话,说她今日卜卦见凶煞之象,不宜让二位贵客面见将军。烦请陆姑娘改日再临府中诊脉。”
    两人苦笑无语。
    漪涟向来心直口快,“堂堂苏大将军竟如此迷信,平时沐浴用膳是否也要挑个吉日讲个忌讳?”
    奴婢欠身无言。
    柳笙小声提醒,“师妹,你是替庄主而来,不可失了规矩。”
    漪涟撇撇嘴,不再多言,跟随在婢女身后原路返回苏楼大门。
    此时,夕阳已逝,宅院内灯火稀疏,煞是阴沉。
    正要出门时,身后传来拄拐之声,果然是戚婆子领着两婢女掌灯而来。满鬓银发的银发和脸上凹凸的皱纹明示了她年老的事实,她的眼神却不似老者,尚有犀利,两者集于一身自是难以和谐。
    她在两人五步之外站定,“陆大小姐,老身为表歉意为您卜了一卦,有劳您上前来看。”
    漪涟戒备,在与柳笙通气之后才留心上前。
    戚婆子命身后婢女上前,婢女捧着一个木质锦盒在腹前,对着漪涟打开。另一名婢女适时上前掌灯照亮锦盒内的一张字条,上头飞舞四字,是戚婆子所卜出的卦面。出示后不过片刻,婢女们立刻收手退回戚婆子身后。
    漪涟很是迷惑,“婆婆,这卦是否意味着我有背井离乡之祸?”
    戚婆子摇头,“非也。此卦为是恶鬼缠身之相,若不及早驱鬼辟邪,恐受别离之苦。”
    漪涟顺着话问,“如何解祸?”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了高处乍现红光飘忽,柳笙亦发现了古怪。两人抬头望,红光正在苏楼院墙上,一路晃晃悠悠向苏楼最高的北楼而去。
    前头正聊及落中流传的奇闻异录,漪涟立马想到了苏曜点灯之说。眯眼凝神,果真是一人提着红灯笼登临北楼。只是距离太远,又逢夜幕笼罩,无法判断那人是不是苏曜。他步伐缓慢,在登顶之后将红灯笼悬挂高处,自身则逐渐没入黑暗中,而后再无动静。
    苏楼之中,唯独北楼一颗红笼摇曳上空,格外醒目。
    这时,戚婆子方才不紧不慢道,“三日后请姑娘再临苏楼。”
    漪涟眼眸闪闪发亮,刻意加重了语气,“晚辈定然应约前来。”
    伴着夜色乘马车回永乐行宫,漪涟推测了一路不得解。她从不轻信占卜之言,但戚婆子这卦颇带后话,有暗喻之嫌,令她由心在意。
    “你说苏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途经庭院绿道,漪涟忍不住问柳笙的意思。
    听夏蛙声声,柳笙摇着扇道,“经师妹这一问,苏家究竟是‘卖药’还是‘求医’越发不明朗了。”说到此,不经意问起,“戚婆子最后给你卜的是什么卦?看着师妹脸色不大好。”他听见两者间的对话,却不曾看见卦面。
    漪涟苦恼,“这卦甚怪,卦面是‘灞陵伤别’。”
    柳笙眸光一动,沉吟片刻,“难怪师妹会解为‘背井离乡之祸’。”
    漪涟道,“你明白其中的意思?”
    柳笙低头抿了一笑,摇了摇头,“戚婆子神神叨叨,她卜的卦岂容人一眼看破。”他放慢了脚步提议,“前头便是霁月堂,蓬莱殿也不大远,师妹可前去问问王爷或太师?”
    霁月殿近在眼前,漪涟图方便,干脆先问问李巽。可当人已经踏进门口时她又迟疑了,眼珠子转了两转,挠了挠头,最终硬是一小步接着小步战战兢兢往后挪出来。然后眼睁睁瞪着石拱门上‘霁月堂’三字犯矛盾。
    进?还是不进?
    她肚子里打了好几篇草稿,可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后边的柳笙用扇子挡去一时笑意,明知故问,“师妹这是怎么了?王爷知道你找他肯定高兴。近月来你们似乎还未好好说过话罢。”
    漪涟犹豫道,“……我还是先问君珑,晚些,晚些再来。”
    霁月外堂中某一轩窗后,李巽本在凝思远目,不料凑巧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来了又走,去的是蓬莱殿的方向。面容在门洞处短暂入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双灵动的眼睛上。他期待看见笑容,得到的却是踌躇,希望她快步而来,所见是她转身离去。
    之后,李巽凝望了很久,再没等到期望的身影。他恍然感受到有什么正悄然无声的改变,在他毫无察觉之时。
    长叹之后,他重新换上冷目,陷入沉思。半晌后,他轻声道,“来人。”
    正为他准备晚膳的侍从迎上,“王爷有何吩咐?”
    李巽道,“你半个时辰后走一趟客院,请陆少主得空时来一趟。”
    
    第八十三章 不可言传
    
    蓬莱殿正值晚膳时,漪涟来了正好蹭上一副碗筷。相比满桌珍馐,君珑对她今日的所见所闻明显更有兴趣,一来二去,听得津津有味,“竟有这等事?”他笑着夹了一颗水晶虾仁放到漪涟碗中,色香味俱全,“苏曜此举有戏弄陆华庄之嫌,胆子够大的。”
    漪涟嘴里嚼着虾仁道,“人家是大将军,谁管得着他嘚瑟。只是他这谱摆得让人糊涂。”
    苏楼奇遇君珑才听了一半,“叔挺好奇,戚婆子如何给你解这一卦?”
    吞下虾仁,口齿留香,漪涟嘬了嘬银箸,“没说明白,只讲是恶鬼缠身之相,让我三日后再去苏楼。”
    灞陵伤别……恶鬼缠身……君珑反复琢磨了两遍,突然放声失效。
    为着前头所栽的坑,漪涟期待之外多是狐疑,“您弄明白了?”
    君珑似是高深莫测的搁下碗筷,含笑道,“没明白。”
    “没明白您乐呵个什么劲。”漪涟白他一眼。
    “叔是觉着这戚婆子妇人无知。”他兴致勃勃的解释,“亘城不亚于酆都,陆华庄更是江湖盛传的‘鬼窟窿’。你在里头摸爬滚打了十年,谁见你不得绕道?改日你随便送叔一样东西给挂门上,指不定有驱鬼之效。”说完,自己忍不住再度失笑。
    漪涟摆他一眼,“我瞧着身边真有‘恶鬼’,也只能是您。”
    此话一出,逗得君珑更乐呵。
    见漪涟似乎挺中意水晶虾仁,再起筷夹了几颗到她碗里,“也罢,三日后叔陪你走一趟,恰好奉皇命带上御医前往。且看看这苏大将军还敢如何故弄玄虚。”
    两名身姿妙曼的女婢一左一右掌灯在前,移着轻飘飘的小碎步。每每微风吹拂,总撩起醉人的胭脂香,让行于后头的陆宸赏心悦目。她们在霁月堂的牌匾下停下脚步,恭候两旁,温软道,“王爷正于屋中等候,请陆少主移步相见。”
    屋内,李巽已准备了上等佳酿与几碟下酒菜等候在桌边。菜品都是家常式,是他特地吩咐膳房另外准备。见陆宸进屋,起身如往昔般拱手,“大师兄。”
    陆宸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行大礼,“草民见过襄王爷。”
    在他下跪之前,李巽连忙惊色阻止,“师兄,切莫如此!”他诚然道,“若因‘王爷’虚名有负陆华庄养育教诲之恩,我李巽往后以何立世,何求无愧。”
    李巽身份大不相同,真摆起架子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唐非伏法之后陆宸便想,若李巽真因富贵而忘本,他会敬他是王爷,却再不会当他是兄弟。今日因此一句,他实然动容,“好兄弟,没看错你!”上前一把搭住他肩膀,“不费我自小带你们满山跑的情义。”
    两人入桌对饮,偶聊及往事,前三巡酒多是陆宸的声音。
    这是儿时养成的默契。知李巽话少,在一起便多说点;知漪涟图新鲜,有空时就多陪着点;知柳笙心事多,便常找他喝酒解闷。原本他是在学陆书云,学着应该如何当一个兄长,久而久之,早在不自觉间成了习惯。
    “师兄,你可听师父提及关于苏曜的事?”某个话题之后,李巽问道。
    陆宸嘿嘿一笑,“听宫女说你一整日坐立不安,连访客都一应谢绝,是担心那混丫头?”
    心意已定,李巽大方承认,“是。”
    陆宸笑渐无奈,紧跟着叹气,“你两的事虽是庄里弟子起哄,但你对阿涟真心,阿爹是认同的,就不知那丫头究竟什么心思。虽知这种事勉强不了,但我私心是希望你两能有个结果。不图别的,就图你真心。可这丫头……我真怕她哪天脑子发热跑错路啊。”
    李巽欲言又止,垂眸无话。
    陆宸嚼了几颗花生米,“说来这事也奇怪,苏家和我们庄已经好几年不往来,苏曜得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一手。”
    李巽调整了心绪,“两家本有交情,解释也算有理。可为何是阿涟?”他忆起昨晚的事,“君珑有句话说的不错,究竟是师父的意思,还是苏家的意思,两者动机差距甚远。于师父的立场考虑,为示对故交的重视,也该请你前往。”
    陆宸摸着下巴,“爹是什么性子你该知道,平日哪里见过陆漪涟干正事?何况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苏家,他老人家不会舍得让心头肉跑这趟。我猜应该是苏家提了要求在先。”
    这是李巽最担心的情况。苏家既为求医,不找存岐堂,却找陆漪涟,难说没有异心。
    “好在这是情义往来,并非性命攸关。回头我跟阿涟说一声,让她走个过场就行了。”陆宸道,“她那点医术,看着药方都不一定找的对。现在好歹是能吃能走的活死人,她一治能直接瘫地上。”
    李巽深沉出言,“苏家既然有意安排,这个‘过场’,他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放行。”
    陆宸敏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随着李巽的低眸沉吟,屋里安静下来。他紧了紧拳头,忧心忡忡的重新正视陆宸,“师兄可记得昨日宫宴上君珑曾提及一名名叫葛霖的御医?”
    陆宸回忆着,点头。
    李巽道,“昨日接到庄主来信后我立刻着人调查,苏曜得病的数年里,永隆帝派遣的包括葛霖在内的四名太医全部离奇失踪。朝廷搜捕无果,最终不了了之。”
    “失踪?!”陆宸感到一股寒流窜上背脊,“这苏曜在搞什么名堂?四名太医都失踪,这显然是有预谋,朝廷怎么不问罪。”
    李巽摇头,“问罪讲究证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苏家一口咬定不知情,朝廷总不能胡乱论罪。何况苏家战功赫赫,臣民眼下,朝廷不好办。加之苏曜因邪祟而病的流言沸沸扬扬,言官忌讳,大都不予置评,任由其放任。”
    且当时苏家已无兵权在手,唐非懒于理会。君珑精明,明哲保身处得安然自在。永隆帝只顾玩乐,何曾记得有个振国将军。朝廷不管,自然没人管,反是太医落得‘医德有亏,避罪潜逃’的名声。
    李巽道,“太医无能有损皇家颜面,朝廷治太医‘办事不利’之罪,派兵搜捕。并重新调配了一名太医前往落中,以示朝廷善待功臣之心。葛太医是第四个。”
    把自己身上的过失推脱干净就算完事,管它轮到谁身上,好省事!
    陆宸哭笑不得,“谁脑子坏了想出这顶天好办法,当真奇人。”他以为,永隆帝是会干这荒唐事的人。
    不料李巽面无表情的答道,“君珑。”
    陆宸喝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咳,咳咳……这太师当得真轻松。”他抚胸口顺气,平息之后顿时没了刚才的轻松劲,“哎呀,照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苏家是龙潭虎穴?尤其刚听柳笙提了几嘴,太诡异了。”
    “所以我才不愿阿涟去。可她的性子……”李巽笑含无奈,盖不住会心的喜欢,“现在阻止她更麻烦。”
    陆宸以为,“朝廷明面上讲究个‘师出有名’,陆华庄可不玩这个。苏家知道我们一贯的作风,量他们不敢跟陆华庄来阴的。况且爹同意,肯定有考虑,我们不妨静观其变,只千万别让那丫头独自去就行。”
    李巽思量着点头,“我尽量同行。”他斟酒举杯,两人默契对饮,“还有件事,需劳师兄相助。”他今日深思良久,还是谨慎为上。
    陆宸提壶斟酒,“兄弟间说话哪有那么多虚礼,爽快点。”
    李巽应他意思直言,“我想请师兄回庄。”
    壶嘴倾出的酒液戛然而止,一滴晶莹悬于嘴边摇摇欲坠。陆宸从酒杯上抬眼而视,神情反常严肃,“你在打算什么?”
    李巽正想解释用意,此问令他一愣,“师兄何以如此问?”
    陆宸放下酒壶道,“半时辰前阿笙决定回庄,你这会儿就要我回去,摆明有问题。”
    李巽为难,“当下我恐怕难以给师兄一个明确解释,只是这段时间隐隐有不详预感。正如阿涟常言,事乃因果,许多事太巧合未免令人生疑。我以为师兄回去总归更妥帖。”
    陆宸颔首,继续把未满的酒杯斟满,“你小子自小不爱说话,但行事果决,处事进退有度,确实有皇家的一套。不过做哥哥的提醒一句,你如果除了为姝妃报仇外还想再要点什么,不妨多看看君珑怎么当太师。”
    李巽于宫廷成长至七岁,又逢姝妃变故,宫廷最黑暗最可怕的东西他亲身经历过。所以立刻领会陆宸所指的是宫廷权术,也是君珑沈序之流最热衷的玩法。他原有厌恶,经历到此却难以评断是非。尤其是——
    李巽轻叹道,“师兄何时出发?”
    陆宸道,“包袱已经收拾好了,明早就启程。”
    李巽惊讶,“你难道也……”
    陆宸故意找他碰杯,阻止下文,只道,“现今什么都不好说,干脆什么都别说,只你我留个心就是。”
    
    第八十四章 冤家路窄
    
    三日后,落中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常。知府张磊趁今日嫁女,特向皇帝告假一日回城操办婚事。
    新娘凤冠霞帔姿容艳丽,眼中含泪三拜母家,由丫鬟搀扶着出阁入轿。门口鞭炮喜庆炸了一地,伴随着唢呐锣鼓声,张家闺女风风光光离开娘家,嫁予落中一的俏公子。两人被赞为郎才女貌,一路围观百姓甚多,满街不断恭贺声。
    新郎策马在前,神采奕奕,马行三步一回头,仅看着轿子也觉满心欢喜。
    眼看婆家近在眼前,双方父辈正满面红光频频向来宾道谢,迎亲队伍的到来令宾客爆发出一阵欢呼。小厮们正欲点燃鞭炮,不巧令有几顶轿子迎面而来,与迎亲队伍撞了正着。
    新郎家的小厮拦上前,“哪来的?不知道今儿个少夫人进门?去去去,赶紧闪边,到吉时放炮了,延误了你们担当的起嘛。”
    那路人马的仆从不争不吵,互通了一个眼色,马上有人调头回报。
    张磊见炮声久未动静,回头一张望,发现小厮们正和一道无名人马僵持不下。
    他见四顶轿子规制颇高,又有带刀护卫在旁,心里一咯噔,连忙喝斥住小厮们,“你们几个,不得无礼!”
    沸腾的道贺顿时失声,张磊慌慌张张跑到迎亲队伍之前向无名人马作礼,“吾乃落中知府张磊,今日小女大婚,不巧挡了阁下去路。可否请几位上门喝杯喜酒,以示歉意。”他欲以此举缓和尴尬,屏息静待。
    只见那名跑回去的仆从在暖轿旁低语了几句,就听帘缝处透出清傲之声,“原是张知府嫁女,实该本师致歉。”话音未落,君珑手执白玉折扇撩帘而出,身着金丝暗绣麒麟纹墨绿锦衣,随手砗磲串悬于腰间,神采奕奕。
    张磊当即脸色大变,扑通跪下,“下,下官拜见君太师!”
    太师二字一出,亲家也吓得面色铁青,连忙冲到张磊身后俯身跪倒,“草民参见君太师。”
    紧跟着所有宾客纷纷下跪,新郎几乎摔下马,新娘被扶出轿子高声同呼,“参见太师。”
    君珑站定放眼一遭,执扇随手比划,“都起来罢。”
    他踱步走近张磊,俯视道,“本师今日奉皇命领太医前往苏家,不想主道行人颇多,这才绕道行之,未料竟挡了张知府的喜气。张大人,本师实乃无心之失,还望大人莫要怪罪。”说时,面带笑意。
    “太师言重,太师言重!”刚起身的张磊不知怎么又跪到地上,连带着后头扑下去一成片黑压压的脑袋,“不知太师驾到,下官有失远迎已是罪过,哪里能担得起您一声‘大人’。说句不合身份的话,小女出嫁能碰上太师驾临,实在是她八辈子的福气,下官与亲家同感无比荣幸。”
    张磊是急上头了,一脖子虚汗。自唐非大厦倾颓,朝廷已无人能与君珑抗衡,太师之位今非昔比。好在他嘴皮子挺争气,说了一串好话不带打结,身后一群人附和叫好。
    “早间听闻张知府向皇上告了一日假,不知是嫁女之喜。张大人怎捂得这样严实,不容本师准备一份贺礼?”君珑笑问。
    张磊拜谢,“太师日理万机,下官哪里敢讨太师的贺礼,使不得,使不得呀。”他应势起身,战战兢兢解释道,“皇上驾临永乐宫何等大事,下官谨慎求周全,怎敢张扬。因此今日所邀皆是家中亲戚,没敢惊动朝中官员。”
    君珑有所会意,“这么说来皇上若不在,大人就可……”话未说完,又听扑通一声,君珑很是惊讶,“好好说着话,张大人怎么又跪下了?”
    张磊真怕一个不小心祸从口出,所以这分明是被吓软的双腿,还得找个旁的理由,“下官这是是腿疾发作,老毛病,老毛病了。还望太师恕罪。”
    君珑故作关切,“那本师扶你一把?”说着就要伸手。
    张磊一听,俯身行叩拜大礼,“下官不敢,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是吓懵了脑子,用膝盖硬生生往后挪了三步,哪里有半点腿疾模样。
    君珑墨瞳深邃,眼睁睁盯着他快如风过。良久,不紧不慢的勾出一笑,“张大人身患腿疾,脑子倒是挺明白。也罢,腿疾就别跪了,起来说话。旁人看去真当本师是豺狼虎豹,非要吞了你不可。”
    张磊已是满头大汗,“谢太师大人大量。”两名仆人一同搀扶才勉强站住脚。
    漪涟探头看了许久,这君珑分明是故意为之。别人的大喜之日,他还真有兴致逗人玩。
    李巽等待许久,也从轿子里出来,人群见状又是一阵高呼,“参见七襄王。”
    眼瞅张磊心已经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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