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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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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弟子挺恭敬道,“存岐堂柳笙师兄。”
李巽呼吸一堵,黯然垂首,“……真的是他。”
身侧的苏意听见他的细语,不禁道,“早有怀疑,何必现在才来感伤。”她将长枪松下一杵,望着前方的路急迫催促道,“他们是替君珑争取时间,快点解决。”
今夜种种缘故,李巽原本还半信半疑,现下柳笙此举无疑是个佐证。他深呼吸,对分堂弟子道,“柳笙的传令是假的,你们回去罢。事情了结后,我会亲自向庄主解释。”
一听是假传令,人群里开始骚动。只有为首弟子立场很坚定,“巽师兄,恕我直言,柳师兄特意交代了,若你不从,不惜用武力拿你回庄。”
“特意交代……他没说死活不拘?”李巽消极胸闷,似在嘲讽。
“巽师兄,莫要为难我们。”弟子深知李巽的身手,对其非常忌惮,“大伙实在不愿和您过招。”
苏意忍无可忍道,“明白告诉你们传令是假的,一句话的事,别不依不饶像个娘们。若不信,回去问上一问,届时要抓再来抓便是!”
弟子被苏意一骂,开始跟着起哄,“白脸小子骂谁呐!”
为首弟子压制住众人之怒,也不和苏意较真,“巽师兄,你知道庄里的规矩,何必为难我们。柳师兄与我明白说了,您有叛庄之嫌,就此调头回去出了差错,责任谁来担?”
李巽深呼吸,忽觉夏风似刀烈,他拉着缰绳的手越握越紧。
叛庄之嫌?真能说得出口。
风吹枝桠淹没了一骑之声,随着马蹄奔近,声渐强,再无法忽视。众人以为又出情况,赶忙四下寻来。只见陆华庄弟子的正后方,树影摇曳下,一人披星戴月策马而来,众弟子一见来人,大惊,纷纷下马作礼,“少主!”
李巽也看清来者,果真是陆宸。
陆宸示意他别多礼,然后对着众弟子向后摆手,“该回的回,有事干事,别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他敢反,雷公不劈我劈。”
弟子面面相觑,“可……庄主的命令……”
“庄主传令分堂,若不亲至,必传亲令,见令如见庄主,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你们自个儿瞧瞧拿的是什么?”存岐堂的令牌和庄主亲令不可相提并论,“再说了,那是我老子!他下没下令我会不懂!”陆宸不拘小节朝人群一吼,“出了事我来担!”
众弟子面面相觑,头一垂,拱手应声,都准备打道回府。还是陆宸一句实在,是他老子,他不担谁担。
临行前,李巽喊住他们,“且慢。”
为首弟子问,“巽师兄还有何吩咐?”他见有东西朝他丢来,伸手一接,是襄王的名符。
“你走一趟亘城,让官兵全数撤走。”李巽道,“如有人违抗,拿临江府尹问罪。”
弟子绷紧身体,肃然起敬,“是!”
在他们陆续撤离道上后,陆宸领马上前,一拍李巽肩膀,“让我看人没看住,如今还要你周全。”他叹了好大一口气,“难为你了。”
李巽道,“师兄与我何须客套。”
“庄里盯的几天,他一直在暗中传信,官兵封山的前一日,突然就从庄里失踪,肯定是事前得了消息。不过我真没想到他敢假传庄主令,从分堂调取人马阻扰。怪我,追慢了一步。”陆宸说话时心酸,李巽脸色也不好看。
前方踪迹销匿,苏意焦急道,“何时不能叙旧,君珑都没影了!”
陆宸这才看见苏意,“这哪家小哥?”
李巽解释,“苏曜之弟,苏意。”他道,“路上与你说详情,阿涟还在苏家手里。”
陆宸瞪了苏意一眼,对李巽道,“听你的。”说罢,策马前行。
方才苏意的马匹中了标,难以成行,李巽并未多想,向他伸手示意,“上马!”
苏意一怔,伸手握上,一踩马蹬翻身上马,行云流水如蛟龙出海。在李巽的驱使下,马开始向前奔腾,苏意坐在后方低着头,神情有些恍惚。挣扎良久,终于伸手搭上李巽的肩膀。
第一百零八章 成王败寇
“苏家哪来的兵马?”追赶途中,李巽问及。
苏意心神不宁,垂目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向阎王讨来的。”
两人同马而行,路途颠簸,苏意的表情很僵硬。他偏头看李巽的侧脸,没有答话的意思,不禁问,“唐非恶意屠杀我苏家旧部的事,你知不知道?”
李巽目视前方,沉稳专注,片刻后方回之,“听说过。”
苏意无需费神驾马,顺势谈及,“唐非忌惮苏家余党,频频找借口处置旧部。此番光景,我伯父苏明辞官前便已预料。他故意让兵士在他离开后挑起内讧,趁着混乱局势偷出一批人来。唯独旧将身上花了点心思,方才保他们全身而退。”
李巽心想,难怪君珑察觉不到苏家动静,原是苏明早有安排。从朝廷偷出一批名义上的‘死人’,说向阎王讨来的确是不为过。
“伯父死后,兄长筹谋将一干将士找回来,加之他们召集的人马,足够在落中地界应付君珑。皇帝年年都来永乐行宫避暑,我们只需挑一个最佳时机。”苏意骄傲坦言,“苏家的将士不是权利祭品,要死只会死在战场上!”
李巽黑瞳一动,没有回应。
三人锲而不舍追了两刻钟,遥遥见视线最边处有些晃动的小黑点。马鞭飒爽挥起,他们加快了追赶的速度,蓦然发现前头居然亮起了火光。
陆宸赞叹,“逃命还敢打火把,好胆量。”
火把在黑夜里无疑是给敌方攻击目标,苏意疑惑,君珑岂会如此不谨慎?突然,马蹄猛然一颠,他本能抱住李巽。再看发现脚下的路已变得崎岖不平,周遭也在月色的映照下出现了起伏山丘,忙喊道,“快停下!”
李巽和陆宸先后勒马止步,“怎么回事?”
苏意四下打量,终落目在前方数里之外的山谷。山壁犹如一把天斧劈下,生生从中辟出一条险道,道路很窄,顶多两马并行,由其中向外望,可见一线青天,由外向里望,是通向地界的长道。君珑的火光没入其中,很快消匿。
“前头是落霞谷,我们不能走了。”苏意解释,“兄长在谷中设了埋伏,贸然进去会遭波及。且等等看,若需援助,上头的人会给我们信号。”
三人得以喘口气,依言瞩目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等候期间,李巽记起苏意提过的布局,落霞谷与落中城是埋伏重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在各路要道、城镇皆安插了人马,随时准备互相接应,其中甚至包括晚枫镇,那里是落中府和临江府的交界。
但那样大批的人马是怎么躲过审查安插进去?
李巽问自己,换了他会怎么做?
紧要关头忌讳打草惊蛇,恰好暴雨连日,不妨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大大方方过去。
他看过张磊递呈的灾况奏疏,与苏意所提到的埋伏重镇不谋而合,剩下的均是落霞谷这类不存人烟之地,无需多费周折。李巽往前推算一层,恍然明白,“各地灾情是否你们故意安排?”
苏意看他一眼,旋即移开视线,“猜到了何必多问。”灾情闹得恰好,不会重伤百姓,却足以引起官府重视,“君珑心虚,决计不肯派兵支援。一旦征用民夫,便是我们的机会。”
征用民夫是君珑的主张,后来确实这么办了,李巽不赞同此举,为此两人还发生过争执。君珑固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他何尝不是差点阻扰了苏家的计策。如今,他却和苏家人站在一起等着君珑落送死。
如漪涟所说,事有因果,却不知当初对君珑的妥协是对是错。
“我说小哥,落霞谷的路多长?怎么半天没动静。”陆宸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经他一提,苏意也纳闷,“算算时间,该到了。”谷口埋伏了百名精兵,如果发生打斗,不可能没有风声。况且山头的滚木和擂石也该照着君珑的火光砸下去,全是震天响的玩意。
仿佛印证苏意不详预感,一座山头上突然响起号角长声,声音底气十足,动荡山谷。紧跟着,对面的上头也吹起号角,规律的吹了三声,犹如应答。
“是不是要支援?”陆宸问,与李巽一起将目光投向苏意。
苏意面色凝重,直直望进漆黑谷道中。
索命的不是冤鬼就是阴差,苏曜仿佛没有灵魂,正是行尸走肉。
乾坤宫余惊未消,想到可能出现的场面,漪涟的颗心简直要跳出来,“苏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让他们停手!”
数年来,苏曜全凭仇恨支撑,临近君珑惨死的一刻,他兴奋的浑身发抖,“我很清醒。君珑与苏家,只有胜者能活。”
“胜者能活?苏曜,你疯了!”
漪涟心急如焚冲着他吼,“谋杀朝廷要臣是大罪,是公然造反。你以为君珑死了,苏家就能安然度日?苏明和佟七七便能沉冤得雪?别妄想了。”她着急,加快了语速,说话不知轻重,“你有冤情,应该到大理寺去和君珑对质,杀他算什么?哪怕万一你成功了,苏家就是罪人,你是把苏家往火坑里推,佟七七只能一辈子死不瞑目!”
听见佟七七死不瞑目,苏曜的杀意霎时袭向漪涟,“没有切实证据,大理寺不会判,哪怕我足以证明君珑便是殷律,永隆帝舍得杀他?”
漪涟道,“所以你就擅自动手?可想过为你承担后果的会是整个苏家!”
苏曜早有筹谋,“我们不会暴露身份,君珑会死的不明不白。”
“你以为瞒的很好?”漪涟深呼吸,决心道,“除非,把我也杀了。否则,我会是证人。”
苏曜瞪过去,杀气腾腾。
“但你最好想清楚,杀了我,陆华庄会不会放过苏家。”漪涟补话。
苏曜握紧拳头,在红色的灯笼下像溢出了鲜血。
漪涟急的眼含热泪,再次要求,“马上停手!”
苏曜阖上眼,内心挣扎,手骨有咯咯的响声,“君珑必须死。如果你敢阻扰,我不惜用手段对付陆华庄。”他睁开眼,神情赫然不同,“别忘了,你在我手上,陆书云是不是愿意先牺牲你,再与苏家为敌?”
“你——”漪涟气结,和疯子没法沟通。
突然,有号角声从落霞谷一里接一里传到苏楼,引得北楼灯笼摇晃不停,一同而来的还有通红的信号,一枚接一枚,刺目锥心。
漪涟胸口仿佛被大石重击,呼吸停滞一瞬。她着急爬到围栏上远眺,除了信号滑出的红线外,惟余漆黑,天地万物像死绝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她提心吊胆的催问苏曜。
苏曜亦是惊愣不已,难以置信的眼睛恨不得将黑暗中的落霞谷看穿,“……怎……会?”他喃喃自语,不应不答,急的漪涟跳脚,意图将灯笼换下阻止行动,却怕错害了君珑。
此时,把守苏楼的壮汉放进几个人,漪涟从北楼俯视,难以辨认。直到那几人从内楼走上跨向北楼的廊道,竟是李巽和陆宸,还有一个身披戎装的俊秀男子。
“阿涟!”李巽看见漪涟,又惊又喜,一把将人抱紧,“没事罢?”
陆宸挖苦道,“她是天降煞星,鬼神见了都绕道,能什么事。”边说边松了口气。
漪涟像见了一线生机,急迫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阿巽,苏曜设了埋伏要杀君珑,你快告诉他,让他不要走落霞谷!”一双眼眸如星光,在夜色中,在月色里闪闪发亮,尤其蒙了泪水,楚楚可怜。
李巽一怔,心沉三分,“阿涟,他……”
漪涟脑子已经懵了,自顾自打断话,“算了,还是我去找他。”说完,恍恍惚惚就要走。
李巽连忙要拦,可劝不住她的一意孤行,只看神情,全心全意都牵挂在落霞谷,“阿涟,别急,你听我说!”他低喝,胸口苦闷不堪,“……君珑,没死。”
四字而已,千丝万缕。只因四字,亮了一双眼,安了一颗心,暗了一双眼,丢了一颗心。
同样四字,更听得苏曜天旋地转,一踉跄,双腿乏力重重跌到地上,撞得矮柜连同蜡烛灯笼撒开来,霎时满地狼藉。
“大哥!”苏意见状即刻冲上去扶他,“大哥,你怎么样?”
苏曜脸色惨白。
苏意不忍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再硬撑着,我扶你回房休息。”
苏曜不依不从,回神后,一把抓着苏意的手臂咬牙切齿问,“为什么罢手!”
刚才的几颗信号已经阐明了结果,苏意没法瞒他,迟疑道,“人手不足,潜伏在宫外的兵马全部前往落霞谷接应。可……”他哽咽了一下,“探子看见了,皇上和君珑在一起,我们失算了。”他丧气垂下头。
苏曜的脸色难看可比幽魂,须臾之间,血气上涌,竟又是红了脸。他感到胸口如火炙热,猛然向上窜起一股火苗,火苗窜到喉咙突发腥气,红艳艳的鲜血不受控制大口喷出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唯独李巽镇定,微微眯起眼看着苏曜,心里滋生一个念想,暂不可说。
苏意惊恐扶住苏曜,“大哥!你别着急,我们还没有输。”他找法子劝慰,“只要恶贼没出落中府境,就还有机会堵截,人马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苏曜剧烈咳嗽,是撕心裂肺的咳,“让他们……咳咳……撤了!”他努力挤出声音。
“大哥!”
“撤了!”苏曜满脸通红,好不容易腾出一口气,“君珑是故意拿皇上威胁,一旦动手必伤及皇上。动摇国本的事,苏家不能做!命他们都撤了!”一时用气过猛,换气不及,他几乎晕了过去。
视线模糊时,他望了眼顶上挂的红灯笼,火红火红的颜色和彼岸花一样。
八年前的那日,佟七七奄奄一息,苏曜说想陪她一起去看彼岸花,七七却言,‘彼岸花花开无叶,叶里无花,不适合一起看’。她要他每晚点上大红灯笼,待她回家时,会为他形容彼岸花海的样子。可苏曜已经看到了花海,鲜血染便七七全身,像极了红艳艳的彼岸花。
他,不喜欢彼岸花。
第一百零九章 动心劫
距离黎明还有段时间,众人离去后,漪涟独自一人在红灯笼下站了很久。陆宸从没见她如此深沉,心下挂念,陪着李巽安顿了行宫的事务后又跑上北楼。
红灯笼笼罩着一种气氛,微微凄哀,微微彷徨,风到此处渐弱,陆宸不禁放轻了动静。他站在漪涟身侧,后者却无动于衷,只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视线涣散,不知在看哪里。
他忍不住先说话,“妹子,别闷着,有事没事你给一句准话,哥给你开解开解。”
漪涟固执扭开头,“我能有什么事。”
陆宸知道自家妹子的性子,不服输,不认栽,可总得分时候。他有些生气的拽起她的手,扳开一看,当场就心疼了,“你自个儿瞧瞧,把手掐成什么模样了,还是女儿家的手吗?多大人了,能不能别让爹和娘操心。”
白嫩的皮肤上惊悚的布着血痕,全是指甲一下一下掐出来的,是下意识的举动,漪涟自己都没察觉。现下明摆在陆宸面前,仿佛是她偷藏的小心思被抓了正着,赶紧抽回去。
“还犟,跟哥有啥不好意思。”
漪涟闷着不说话。
陆宸觉得不是滋味,“妹子,你是不是觉得哥不够厚道?”他发誓,“哥明白告诉你,血脉是另一回事,你我兄妹多年假不了,任他天塌地陷,哥肯定同你站一边。平日找碴全是逗你玩的,哥怎么会与你较真。”
漪涟回了他一眼,心里又酸又暖,“我知道,我没那么想。”
“那还有啥不能说。”
漪涟心里委屈,欲言又止。
陆宸知道她能憋事,摸摸她的头,像儿时互说秘密一样悄声悄气的问,“扭扭捏捏真不像你,直白说罢,你……是不是对君珑有点喜欢?”
漪涟鼻子一酸,不知从何说起。
承阳府一笑一心动,落香楼一言一失落,直到今日擦身而过,他第一次唤了一句‘阿涟’。漪涟方才明白,想见不得见,欲诉不能言,那一刻,心里的悸动和急切是因为喜欢。
“哥,你说……”她抿了抿唇,惶惶不安,“你说苏曜的话能不能信?”
陆宸叹气,他听着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不管苏曜说得几分真几分假,君珑挟持皇帝逃走,已经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苏曜现在屋里还气得吐血,要不是深仇大恨,何必搭上一辈子。装可装不成这样。”
“我没说他装。”漪涟抱着一个期待,“当年的事,苏曜是听佟七七死前转告,后来才查到殷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或许是丧妻之痛让他昏了头,或许是佟七七气息奄奄没有转告清楚,然后他就误会了。”
“殷家的事陆华庄有参与,只需一问爹便知真假。”
“即便君珑是殷律又怎样,罪臣之后难道一定是罪臣吗?”漪涟仍是难以接受。
“苏曜确实没有切实证据,问题在君珑。”陆宸一股气堵在心口,“柳笙与其暗中传信,陆华庄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若非阿巽提醒我小心在前,快马加鞭赶到江城截获假令,分堂早就乱套了。君珑在陆华庄安插眼线一晃十年,居心何在?可笑我待柳笙亲似兄弟。”
苏曜的话还能质疑,陆宸的证言根本无可反驳。
漪涟失望不已,“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意图接近陆华庄?”这得是多大一盘棋呀。
陆宸婉转答道,“柳笙的事算个教训,对君珑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他真有所图谋,陆华庄也不会手下留情。”想想不禁后怕,柳笙都能是卧底,难保不会有其他人隐藏暗处。
风越吹越凉,漪涟的指甲又不自觉扣进肉里,难道一切皆是精心谋划的阴谋?她自问,到底信不信所谓的真相?忽而,君珑的声音在耳边清晰起来,‘叔不会害你’。
对,她答应过要信他,至少一句话。
“他说过不会害我。”
陆宸不忍心,他从未见漪涟如此纠结。轻轻扶过她肩膀,耐心开导,“妹子,听哥说,今晚一闹未尝不是好事,早点看清一个人,你就少受苦,难受一时,是历练。接下来的事哥和阿巽会办,你干脆别管,好好出去玩一遭。”
在晚枫镇客栈时漪涟已经懊恼不已,如果早点查明白,就不会眼睁睁擦身而过。她十分坚持道,“我不会再走第二次。”
陆宸劝诫,“阿涟,别那么较真,执念本没错,但该放下时就要洒脱点。”
漪涟知道他的深意,“……是不是,不该喜欢他?”
陆宸咬咬牙,正视道,“哥这么想,是谁都好,别是他。”
不管君珑与苏家什么过节,只见他筹谋多年,定然心计深沉,哪怕万一是误会,君珑纵横官场,多少黑暗事。如果让陆宸选,肯定不乐意把妹妹的终身幸福搭进漩涡里搅和。
估计是老天以为好戏还不够热闹,方才被李巽调往陆华庄传信的弟子竟找来苏楼,他一路冲上北楼,气喘嘘嘘赶到陆宸面前,“少,少主!”
陆宸的坏预感从来灵验,“出事了?”
弟子缓了缓气,“少主,临江府过不去。官差把守严查,说是奉旨行事,凡是陆华庄弟子一律不准通行,不论王孙平民。”
听罢,陆宸的眼睛迸出火花,捏紧拳头,气势汹汹砸向漆柱,“混蛋!”
漪涟心一沉,闭上眼,头昏脑涨。
“阿涟……”陆宸回神关切,见她步伐虚浮缓缓向廊道走去,连忙跟上,“阿涟,你别急,有啥事哥来解决,千万别多想。要不你先回屋睡一觉?睡踏实了,什么都不是事。”
漪涟直愣愣目视前方,拂开他的手,幽幽道,“你们先商量对策,容我一人想想。”
不论王孙平民,显然是在针对李巽。君珑的目的,是要彻底隔绝陆华庄,明眼人都懂。
“我查过了,圣旨是从永乐行宫出去,快马加鞭一路直送临江府。他这是早做了准备,难怪如此快。”李巽屋中,陆宸匆匆赶来,“看来他对陆华庄是势在必行了。”说完,大口闷了一杯茶水。
李巽好容易将行宫安排妥当,回苏楼暂宿以备不时之需。谁知又逢陆华庄变故,来回踌躇道,“阿涟知道吗?”
陆宸气得捶桌子,“惹我妹子伤心,叫他好看!”
李巽蹙眉不快,暗暗握紧拳头。
此时,门扉三声叩响,两人警惕不语。他们一个眼神交流,李巽前去开门,竟是苏曜站在门外,于婆娑树影中直挺挺紧绷着身体,脸色苍白得像个死尸。两人照面后,他用沙哑的声音恭敬致礼,“王爷。”
李巽朝后边一望,只有他独自前来,不便多话,“将军请进屋小坐。”
苏曜进屋,发现陆宸也在,眉间露出忌讳,引来陆宸调笑,“苏将军来得不巧,被我抢先一步。如果您有话不愿让人听,我避讳避讳也行。”
苏曜听出丝丝敌意,惨白的脸色十分疲惫,“苏、陆两家是故交,之前种种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陆少主见谅。”
“就为这理由,堂而皇之给我们扣个行刺的黑锅?”陆宸嬉笑中少见严肃,“苏将军,我不是不懂你的顾忌,两家近些年走得是淡点,不怪你多想。想归想,把我妹妹抓来做人质是不是过了?”
“我没打算伤害令妹,更没打算与陆华庄为敌。”
“是,还好没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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