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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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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水就能过日子。所以安宁村大火那日遇见君珑,没怎么矫情就跟着走了。
    上陆华庄前,君珑带了她先走了一趟临江城,发生了什么事,她忘了。
    只记得他们下榻在一家客栈,客栈里有软软的被褥,香香的帷幔,漪涟第一次枕着枕头睡觉,和稻草的触感天差地别。结果一兴奋,失眠了,半夜里还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那时候的她天天满山跑,没人教规矩。左右睡不着,她摸黑进了君珑的房间。
    君珑的客房仅燃着一盏烛光,本人睡在榻上,手里轻握着一卷竹卷。漪涟看不懂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所以打量起君珑来。长长的睫毛,黑黑的头发,她记得在大火中相见时,那双眼睛漂亮的像宝石。还有皮肤,好像很细很滑……
    漪涟好奇,很想摸一下,她也真的这么做了。结果贼手一伸,被君珑一把擒住,“大半夜不睡觉,打什么坏主意?”
    漪涟胆子大,“枕头太软了,我睡不着,能不能跟你睡?”说完就撅起屁股往榻上挤。
    君珑忍俊不禁拦下她,“女儿家要懂矜持。”
    漪涟野惯了,哪里懂什么叫做矜持,“什么意思?”
    君珑随口解释,“比方说女儿家不可以随便盯着别人看。”
    “眼睛生来是看,为什么不可以?”漪涟除了胆子大,也不害臊,直言说,“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君珑额角一跳,彻底被逗笑,“小小年纪就懂调戏人,谁教你的。”
    “村头大婶说的,碰到好人要夸赞,还告诉我受了别人的恩,可以以身相许。”漪涟凑上去胡言乱语,“大哥哥,你长的好看,我能不能许给你?”
    君珑好笑不止,“可以。等你成人之后如果还这么想,我就考虑考虑。”
    “现在呢?”
    “回房睡觉去。”
    “不能跟你睡?”
    “不能。”
    隔日,她就被嫌弃的送上了陆华庄。
    想到这里,漪涟嘣的把水杯往桌上一锤,吓了柳文若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漪涟又羞又怒,“从前就是一副嘚瑟样,有什么了不起的。随手捡个娃,再随手一扔,还不如留着我自生自灭。夸他不买账,端着架子只懂矫情,还考虑?考虑啥?真当我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要不是老娘年轻不懂事,他乐意我还不乐意了。”
    柳文若没有听懂,生生被气势给震住了,“……陆姑娘。”
    在他迷茫的眼神中,漪涟意识到自己失态,一回神,心里却是一道暖流淌过。她苦笑,“傻话真是不能乱说,老天都听着。”
    柳文若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往事,虽然嘴上不饶人,眼角边却带着笑,一点也不像在生气。如此,是时候劝一句,“陆姑娘,孰是孰非,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如果你拿捏不准,至少请听过姨父的话再判断。”
    漪涟的笑意凝住,心情沉重无比。孰是孰非贤者都难论断,为什么要她去考虑大道理。
    “……我想见见他。”漪涟道。其实心里的话简单的多,就两字,想他。
    柳文若道,“想见就见,姨父肯定也想见你。”
    客栈中那一声‘阿涟’印象刻骨,漪涟只要一记起,心就扑通扑通跳,“哪这么简单。”她难得会叹气,“刚才探子来过,皇帝下令断了承阳关口,尤其忌讳陆华庄弟子。我小小百姓一个,拼了性命也爬不进京城。”
    柳文若意外很乐观,“其他人行不通,但姑娘可以。”
    漪涟狐疑,“我能怎么办?”她一个激灵,小声问,“你是不是有密令之类的东西?”
    柳文若微笑摇头,“什么密令都不如皇令好用。”
    漪涟泄气,“皇上都被掳回京了,去哪里找皇令。”
    柳文若不紧不慢,“姑娘忘了,姨父给过你皇令。”
    漪涟茫然,“在哪?”她眼珠子一转,一拍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王之术
    
    众人聚集到苏楼正厅,各个绷着脸皮,好似一坨乌云压在顶上散不去。
    苏曜装病八年,假戏真做,一双腿基本算废了。如今真相大白,他还是坐着轮椅,病容憔悴,“方才探子来报,承阳府严兵守关,观其动向,随时可能兵发落中。王爷,我们须早做准备。”
    正如事先所料,皇帝乍然离宫,百官群龙无首乱成一片。此时只需苏曜出面解释前因,理所当然会变成君珑挟持皇帝归京意图不轨的局面。百官由恐慌变为怨愤,高喊着要肃清逆贼,还大兴盛世安宁。
    君珑往日宿敌之多,昔日隐忍不发是不敢,而今借此契机,声讨最激烈的便是所谓的君珑党。不禁令人想起唐非大厦倾颓的一日,墙倒众人推,好不讽刺。可君珑不是唐非,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了主动权,孰胜孰败尤为可知。
    一夕之间,战争一触即发,双方势在必行。
    李巽目光落向身穿官服的两人,一人是兵部尚书,董世,另一位是刑部尚书,周胥。
    “二位尚书以为如何?”
    董世不太乐观,“京城兵力约三万,承阳府单主力军就有五万。反观落中近些年削减兵力,最多只得三万,加上行宫大概八千官兵,正面冲突落于我方不利。臣还担心,贸然行事,是否会将皇上至于危境?”
    周胥似有疑虑,一直在打量苏曜,身为刑部尚书习惯追根究底,对苏曜所言总是不太满意。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沉思半晌道,“君珑挟天子令诸侯,天子是他的筹码,想来不敢过分,否则天下群起攻之,岂不是自掘坟墓。”
    李巽道,“依本王之见,一者,落中府与京城只间隔承阳府,承阳府虽包围半个京都,但无形拉长了战线,可善加利用。二者,正如周大人所言,君珑利用皇兄掌控局面,皇兄的处境相对安全。”
    “如此宜快不宜慢。”董世进言,“只要压制住承阳府,便遏制住京城咽喉,反之,一旦君珑先行一步,落中必将惨败。只是皇令在先,调度军队实属不易,恐延误良机。”
    所谓皇令,是苏明辞官后的事。唐非夺了兵权,不忘进言皇帝削减落中兵力,前后反复三次,是怕苏明怀恨在心,图谋生乱。事到如今,这道皇令中有多少是唐非的意思,有多少是君珑的推波助澜已经不得而知。
    苏曜提议,“两方实力悬殊,不可硬拼。按王爷所言,承阳府战线不够集中,如能让临江府兵力为我方所用,便可声东击西牵制承阳府兵力,他们一旦出现空隙,便是我方机会。陆华庄在临江府十分有威望,还请陆少主转告,尽力说服临江府。”
    陆宸道,“君珑所为大逆不道,事实摆在眼前,几句话花不了多大力气。”
    李巽道,“为求稳妥,本王与兵部尚书各书一封,劳烦师兄务必送至临江府尹手上。”
    陆宸道好,“行,我给想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任他防的再严实,传个消息过去总有办法。”
    李巽颔首,思考了片刻,“本王记得御史大夫姜袁尚在行宫之中。”
    “正是。”周胥道,“姜大夫告假还乡三月,本不在随行之列。因其归乡需经落中,皇上留他暂居行宫,现下还未离去。”
    自正名以来,李巽与其有过几面之缘,“听闻承阳刘府尹是姜大夫的门生?”
    周胥了然,“不错。王爷是想让姜大夫出面?”
    李巽道,“承阳府人居密集,官兵一旦攻入难免死伤。若能得承阳府支持,自是最好。”
    周胥眼神赞许,“王爷仁心,百姓之幸。自当如此为佳。”
    事不宜迟,几人分头行事。苏曜与董世开始商讨战力部署,陆宸外出联络庄中人马,李巽与周胥则回永乐行宫安顿百官,负责统筹全局。
    刚到霁月堂,一名宫女急匆匆领了太监陈总管进来,老远就喊,“哎呦,襄王爷,幸好您在,宫里派人来传旨了,奴才还想找您去呢。”
    陈总管因做君珑替身被苏家所擒,由李巽出面才被放回行宫继续当差,现下他感恩戴德,事事殷勤,竟不是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放眼行宫,皇帝一走,太师一走,祁王惨死,淮亲王潜心礼佛不问朝政,玉郡王又是外姓王爷,刚复位的襄王理所当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正主。
    李巽一听圣旨,心一紧,很快猜到了这道圣旨的内容,定是安抚众臣。
    眼下计划兵发京城,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如果君珑师出有名,他们就没有发兵理由。可若是截下这道圣旨,不论陈总管,周胥在场……即便是最后成了,那个位子坐的也名不正言不顺。
    篡位造反不是小事,李巽为难,是否仅剩一条路可选?
    陈总管伴君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见李巽贼吧没回应,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连忙改口道,“王爷,您若有要事与周大人商议,奴才一会儿再来?”
    察言观色也是刑部的长处,周胥道,“圣旨是给王爷的?”
    陈总管答说,“是晓谕百官的圣旨,奴才当然先给王爷送来。”
    见周胥问及,李巽眼神愈发犀利。
    周胥领略一二,煞有其事道,“眼下局势混乱,恐行宫再出内鬼,圣旨不可轻传。正好,本官方才正与王爷商议,陈总管不如先将圣旨留下,待王爷阅后再行通传。情急之时,规矩当有变通。”
    事发当日,陈总管就知大事不妙,当然答允,“如此便先交予王爷。”说罢,双手奉上。
    周胥接过圣旨,不动声色的打发了闲杂人等,独自留下。
    霁月堂仅剩两人,气氛格外凝重。面对即将绷断的弦,周胥竟是不动声色的直直跪到堂中,丝毫没有文人酸气,一句话带着大义凛然之气说得坦诚布公,“王爷,臣在此,圣旨也在此,任凭处置。”
    李巽略有惊讶表露,冷静一思,不敢低估周胥的本事,况且如今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周大人既然打发了陈总管,必是有所考虑。在本王决定之前,周大人不妨先把意思摆明。”
    周胥首肯,依旧痛快,“臣斗胆问王爷,清君侧之外,您是否还打算清君?”
    李巽迟疑片刻,正视于他,“皇者在上,为民谋利,而非图民之利,皇兄所作所为,难以称得明君。单刑部一司,几桩案件未决,又有几桩是皇帝以权谋私,周大人定然必比本王清楚。”他直面周胥,“话说至此,周大人应当明了。”
    周胥点点头,“臣明了。”
    李巽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圣旨,“那周大人决议如何?”
    “若是臣执意要将圣旨晓谕百官,王爷是否会取臣性命?”周胥反问。方才陈总管道明来意的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了来自身旁的杀意。
    李巽眉目不动,凝视良久,见周胥直挺挺跪在面前,不觉徐徐叹了口气,“周大人助我良多,本王不愿杀你,可迫使一人辞官归乡的借口还是有的。”
    周胥听罢,面露愁色,却是不顾身份斥责了一句,“当真儿戏!”
    李巽诧然,听周胥继续道,“仁德仁心固然重要,一味仁慈却是软弱。王爷可想过,臣归乡之后不死心,即便撼动不了皇位,于民间造谣生事,胡言尔尔,您可还坐的踏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果决时万不可心慈手软。臣若真是铁了心与您为难,方才一瞬犹豫,您已然错失良机。”
    李巽领会深意,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本王阅历不比大人,且江湖之道于宫廷权术差异甚大。若无您在旁提点,本王如履薄冰,不知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周胥道,“有关皇上德行,臣数次进言,每每无功而返。其在位数年,不只百姓遭殃,官场亦是乌烟瘴气。尤其刑部,多少冤案,他不过问也罢,金口一开,偏要臣下陪着一遭昏庸,委实荒唐!”他感慨无限,“蒙先帝看中,臣二十岁任刑部侍郎,二十五升任刑部尚书,到今将近四十年。原本的刑部乃正气之地,而今沦为污池,简直不堪入目。”
    “本王曾听父皇谈及,周大人乃断案之奇才,不及而立已官至尚书位。”
    “臣与王爷说过,人老了,还想豪气一回。既然皇上不听忠言,罔顾百姓江山,臣只好另觅明君。只要保我大兴安然盛世,也算不负先帝所托。”周胥捧出奏折跪下,“臣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李巽再一次郑重扶起他,“但愿本王不负大人信任。”他将前情一番详谈。
    周胥谨慎用手势压住声,“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李巽道,“本是苏曜挑头,师兄在场。除了您,本王未曾与旁人说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王爷万不可再提。另外还需提防苏曜。”周胥愁思酝酿,“此人心性如野马,不好驾驭。目的一致时,不失为利器,可若旁生冲突,他必是倒戈相向第一人。尤其苏家拥有独立势力,切不可给予可乘之机。”
    不愧为中央重臣,此言一阵见血,李巽向来防备心重,深以为然,“多谢大人提醒,本王自有分寸。”
    “不过眼下应先解决当头之患。”周胥道,“王爷提议让姜袁前往承阳说服刘恪,臣以为可行,既能周全百姓,又能解除我方危机。倒不拘君珑找了如何借口,挟持天子回京,已然坐实了意图造反的罪名。问题是承阳府戒严,姜袁如何入内?”
    李巽倒有一个想法,“临江府戒严,师兄照样得以传信,因为陆华庄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君珑何等聪明之人,肯定早有安排。”
    周胥的想法不谋而合,“臣正想提议,柳文若或可利用。如果他知晓内幕,能让姜袁进入承阳,我们不惜用些手段。”他主动请缨,“王爷,不如交予臣来办,臣在刑部多年,审一个人的办法还是有不少。”
    李巽犹豫了一会,颔首。
    霁月堂外明媚天,午后炎热,树上知了叫唤得更欢了。
    屋檐下的阴凉处,漪涟渗了一身的汗,不知是暑热所致,还是紧张。她抿着嘴,护着怀里的东西,是唯一能令姜袁进入承阳府的东西,而今成了心头大患。
    她是肯定要见君珑一面,料定陆宸和李巽不会同意,必须悄悄进行。此一来,定会陷柳文若于危境,若是放出假线索,又不知会害了多少人。
    于知了乱鸣中踌躇半晌,漪涟望天深吸一口气,毅然推门而入。
    两人的交谈被打断,李巽尤为惊诧,“阿涟!”
    除了门前那几步,他没有听见多余的脚步声,不禁提着一颗心,“你来多久了?”
    “刚到。”漪涟故作镇定,“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大白天还关着一扇门。”
    周胥帮衬道,“臣与王爷正商讨统筹之事,尚未定论,不应与外人道。”
    漪涟神情再寻常不过,“正巧,帮我哥带句话,他已经找到法子将消息传出去,不过要他亲自牵线,让你们赶紧定个时间,宜早不宜迟。两方配合得当才能左右夹击,不然打草惊蛇还闹笑话。”
    两人听完当即陷入沉思。
    周胥不擅作战,想法是刑部一套,“眼下布局初成,没有十分把握,贸然出兵怕是不好。”
    漪涟补了一句大实话,“承阳府已经严阵以待,不出兵是等死。”
    周胥苦无对策。
    李巽心里已有计较,“方才已与董尚书商讨一法,可直接于边境落雁城集结兵力。一来临近承阳关口,敌方动静了然,若他们先发制人,我们不至于无法应对。二来两府交界处有片树林,可做我方掩护,亦可干扰敌方判断,拖延时间。”
    周胥深思熟虑后点头赞同。
    李巽决议道,“告诉董世、苏曜立刻准备,安排斥候先行探路,已集结的兵马迁往落雁城待命,等候下一步指示。”
    令下之后,漪涟不敢多留,带着李巽口信,火速赶去苏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倾尽所有
    
    趁着所有人都在整备,漪涟找了时机溜去偏屋,想与柳文若通个气,走到门外,却是不见官兵身影。门虚掩着,留一道门缝漆黑,在临近傍晚的阳光下犹如通往黑暗的罅隙,往外飘出古怪气息。
    漪涟听见心上咯噔一响,也不顾隐蔽直接冲进去。
    果然,屋里空无一人,茶水还剩半杯。
    她心发慌,难道是周胥快一步?一摸茶杯,早已凉透,桌面上搁得是两只杯子。再看茶壶,茶水十分浓郁,茶叶因为长久泡水涨得片片分明,沉在壶底。如果判断无误,这两杯茶是正是今晨与柳文若闲谈时留下的两杯,换句话说,柳文若很早之前便已离开。
    刚好碰上一名苏家仆人路过,漪涟猛扑上去一把逮住,“里头人呢?”
    “唉呀妈呀。”家仆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好像……呃……是王爷提走了。”
    李巽刚才才与周胥商定处置,怎么可能在几个时辰前就把人提走!漪涟调头就跑。
    此时,苏曜刚与董世部署完兵力,见到漪涟撞门进来,不惊不怒,仿佛早有预料,“孰是孰非已经明了,陆姑娘是选择助纣为虐?”面对质问,他淡然道。
    漪涟着急,“别绕弯子,我只问柳文若人在哪?”
    苏曜道,“不知。你不妨问问王爷。”
    漪涟怒目而视,“柳文若可能掌握君珑的弱点,如果他不知去向,最着急的应该是你。而现在苏家的人马稳然不动,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信吗?!。”
    苏曜道,“陆姑娘自己也说了,柳文若或是制胜关键,我是替大兴着想。”
    “冠冕堂皇,你敢说没有私心!”漪涟不能妥协。苏曜报仇心切,八年的折磨几乎让他发疯了,他为了杀君珑可以不择手段,谁能保证一个疯子不会伤害柳文若。
    她施压,“审问他,你有没有告诉李巽?掩人耳目,擅自行事,你是何居心!”
    苏曜道,“小事不需王爷操心,待得了线索自会禀报。”
    漪涟立即反驳,“将军操错心了,李巽已经决定将人交由周胥处置,你快把他交出来。”
    苏曜有意拖延,“如此,待我禀明王爷再将人转交。”
    “你——!”漪涟气结。回头往门楼一问官兵,果然如她所料,柳文若早已被带出苏楼。是苏意亲自提的人,传襄王令,官兵没敢拦。
    说服不了苏曜,她只能找李巽,一来一去,再折回苏楼要人,已是黄昏时。这时苏曜方才坦言,已将柳文若转移到了苏家旧宅加以刑审,希望从他口中撬出与君珑的联络方式,甚至是制胜之法。
    漪涟面色铁青,“刑审?你居然用刑!”
    周胥若有所思,暗中提醒李巽。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旧宅,苏曜坐着轮椅同行。
    谁料刚到旧宅,事态又出变故,旧宅外三两大汉跟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苏意取了马正准备往回赶。众人一问大惊,柳文若竟然跑了!
    漪涟本该松口气,可听苏意一说,气没松,脑袋顿时一阵晕眩。
    苏意道,“我们用了各种办法,打死不说,没想到他事先藏了暗器,趁人不备割了动脉。”他懊恼,不敢正对李巽质问的视线,“我见他还有气息,想找大夫,结果一松懈让人给溜了。”
    “糊涂!为什么不事先搜身?还不快去追!”苏曜气急,抢先说话。无奈带刀侍卫挡在道中,苏意人马过不去,苏曜见状,不得不从轮椅中起身对李巽请罪,“王爷,请容臣将功补过。”
    表情上,李巽十分冷静,波澜不惊,视线却是直接越过苏曜对董世吩咐,“劳烦董大人调派人马向京城方向搜捕,他受了伤,必行不远。每队人马安排一名大夫,事急从权,可先安顿再遣人回报。切记,谨慎行事。”君珑的探子神出鬼没,是最大隐患。
    “臣明白。”董世应承,回头立马张罗开。
    苏曜杵在原地有些尴尬,刚要开口,李巽已经追着漪涟进去了。
    周胥瞥了苏曜一眼,随后跨门槛进院。
    院里的最深处有扇铁铸的门,天色已黑,来不及点上蜡烛,内情不详。
    漪涟推门而入,霎时有新鲜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刺激着神经不停颤抖。她摸索着前进,一不留神,脚尖踢到一样坚硬的东西,发出野兽的磨牙声,逼她退了一步。血腥气还未适应,李巽燃起火烛,惨烈的景象直径落入眼中,措不及防。
    掉在她脚边的是块打满钢钉的刑具,张牙舞爪,专噬人血。它身后的地面被红艳艳的血色铺满,隐约印下模糊鞋印,一路延伸向对面的刑架。铁链还悬着,如毒蛇缠绕着八爪勾似的刑具,上头暗色斑斑,全是凝固的鲜血。长年累月,不知用了多少活人来祭祀,惨叫和撕裂声绕梁不绝,犹如灵魂被禁锢在了方寸之地。
    饶是李巽,面对此景也不禁蹙眉,“人已走,没什么可看的。”他阻止漪涟深入,“阿涟,听话,我们出去。”
    当血色入目,悲愤已入心,漪涟必要一个结果。
    她拂开李巽的手,拿过烛台低头摸索,发现最新鲜的一道血迹滴落的十分密集,伤口很深,血流很快。如果是柳文若割腕时滴落,必定是下了狠心决意寻死,看得她心惊肉跳。不禁感叹,信仰如此,他为了君珑,真是不怕豁出一条性命。
    漪涟断言,“他没打算回京城。”
    周胥反应过来,“不错,自尽却意图逃跑,两者本就矛盾。”
    只要得到时机,柳文若会想办法联络君珑,所有人都这么想,但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他既然下了必死决心,既然会为了保全君珑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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