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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庙(短刀)-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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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乐,这是打雷么?我操,大冬天的,该不会还打闪下雨吧?”陈金悄声说道。

“不知道。”我硬邦邦的回答道。

“老蛟好像被捆住脑袋了,咱现在上去揍它两拳头,踢它两脚,应该没事儿吧?”陈金又说道。

“我操,你他娘的没病吧?”我大吃一惊,回头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小子这么想,他还真有可能敢这么干。

陈金不屑的说道:“这可是机会,我估摸着它钻进去之后,就是飞升了,咱得趁它缓不过来劲儿,抽不出精神头儿来对付咱的时候,揍它,发泄一下。”说完,陈金这小子呸呸往手里唾了两口唾沫,摩拳擦掌的就要往洞外走。

我赶紧拉住他,说道:“别过去,指不定那外头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对对,可千万别出去,听说人和邪物飞升的时候,是要遭一次天劫的,闪电狠命的往下劈,你要到外面,指不定就劈死你了。”胡老四在旁边突然提醒道。

这下陈金犹豫了,他还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闪电给劈死,可他又有些不甘心,干脆从腰里拔出匕首来,抬手瞄了瞄准儿,奋力的掷了出去……别说,还真够准的,那把匕首准确的插向了老蛟的尾巴,结果叮当一声脆响,被摇摆着的蛟尾拍打到了一边儿,感情人家老蛟那皮是铁做的。

陈金愣了,这下可没辙了,看来老蛟果然难以对付啊!

此时外面已经风声大作,滚滚闷雷之声越来越大,横空一道闪电成之字形划过,竟然没有消失,而是冲着我们这边儿飞了过来,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的劈打在了老蛟的身上,轰隆一声爆炸的巨响,老蛟被闪电这么劈了一下,身子摆动的幅度更大了,几个摇摆之后,身子又进去了一截,只余下少部分身体和尾巴在白色的光圈儿之外了。

又是两道闪电,从高空中垂直的降了下来,直插在了老蛟露在光圈外的尾巴上面,好像是穿透了一般,竟然从蛟尾下方透过,在平台上炸响,百十多平米的平台上,厚厚的继续顷刻间消失不见,便是在洞中的我们,都感觉到浑身剧烈的一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是最后一个倒下去的人,因为我亲眼看到了身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也是最后一个昏迷过去的人,因为我看到了老蛟的尾巴消失在了那白色的光圈中,然后那光圈凭空消失不见……接着,我也昏了过去。

第19章 无事想生非

正月十五刚刚过去,村南河堤上就开始动工修建龙王庙了。

绝对出乎我们的意料,在修建龙王庙的时候,群众的热情和积极性空前的高涨,仅仅是一座小小的庙宇而已,前来帮忙修建的人,竟然达到了上百号人。建庙的速度,自然也就飞快,仅仅两天时间,整栋庙宇就盖了起来,龙王庙南北宽四米,东西长六米,墙高三米,瓦顶最高处五米,整栋庙宇相较于村里的奶奶庙,还要大上一些。

盖好之后,通风半个多月,墙体稍干,村民们就开始装修龙王庙了,也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那龙王庙琉璃瓦铺顶,庙内白石灰刷墙,一尊龙王的神像也被抬进了庙内,庙门上方挂了枣木匾,油了黑漆,上书“龙王庙”三个红体大字,门两侧刷了两侧水泥,上面刻出了一幅对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字体同样是红色。

庙门外修平了一块儿地,放置了一尊石雕的大香炉,高七十公分,直径约六十公分,香炉两侧雕刻盘龙六条,或乘祥云,或游浪尖,活灵活现。

正对着庙门里面,龙王神像面前,摆放大方桌一张,漆成深褐色,两旁摆放太师椅两把,桌上有烛台四个,小香炉一个,神像两侧的台阶上,亦摆放烛台一边儿各三个。

虽然说人工都是村里人义务帮忙修建的,可物资还是要花钱的,据说这龙王庙真没少花钱,不过都是村民们集资建起来的。对于这一点,我们这帮人实在是佩服村里那几位老太太,她们的号召力果然强悍,就算是村支书来号召村民们,恐怕也达不到如此的效果。

当然了,这也得归功于胡老四和老太岁,若非老太岁用灵力诱使那帮老太太们去相信龙王的存在,胡老四煽风点火,装腔作势的用道法来哄骗群众,估摸着那帮老太太们才懒得弄这个龙王庙,她们还要信仰老奶奶庙里的那位玄母娘娘呢。

对于这些事情,我们几个年轻人嗤之以鼻,同时也告诉家里人,不要参与修建,更别说掏钱集资了。因为我们是最清楚修建龙王庙这件事儿幕后的故事了,压根儿就没什么龙王,要说有,那也是一条蛟而已。不过我们也绝对不希望村里没人集资修建龙王庙,毕竟这庙是必须要修起来的,这是对老蛟和老太岁的承诺,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即便是老蛟飞升的时候,吃掉了老太岁,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帮手,一个好朋友,可人家老蛟帮了我们的大忙,除去村中邪气,解了我身上的散魂咒,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儿,况且老太岁临去之前,也答应了老蛟,我们不能违背老太岁的意思,那样对不起它。

那天在黑龙洞中,我们被雷电击的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如同老太岁所言,在洞口前的平台上,找到了一块儿如同茶碗般大小的淡黄色肉块儿,说是肉块儿,倒不如说是石头,因为那玩意儿比原先老太岁的肉要硬上许多,胡老四说,这就是老太岁的灵核,我们几个就将灵核包好,拿了回来。

回村之后,我们几个一起到杨树坡太岁庙里,在庙中间挖了一个深深的洞,直到泥土里渗出水来了,我们才将老太岁的灵核放置了进去,将坑填埋好,然后将太岁庙里打扫了一遍,点了几柱香,有诚心诚意的拜了拜,才离开太岁庙回了家。

虽然,我们很清楚,烧香,膜拜,对于老太岁讲,根本就无济于事,老太岁的灵核也根本就不会知道,可我们依然那么做了,为的就是在内心里,给自己一个安慰。

这件事儿之后,我们这帮年轻人,就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警惕着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邪物,这些邪物,会祸害村中的人,会扰乱村民正常的生活。我们有这个义务去护卫村中的安宁,太岁去后,村中能够对付邪物的,唯余胡老四一个老人,可毕竟年岁大了,他单独一人是不行的,需要我们的帮助。

这是老太岁临去前嘱咐过的,我们得做到。

再说了,干这种事儿不需要时时刻刻的警惕着,留意着,不耽误我们出去打工赚钱,或者去地里干农活之类的,反正有胡老四坐镇村中,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就行了。

不过那时候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想出去打工,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因为我们几个人说一声要去打工,就希望着大家伙儿能都去,好歹互相有个伴儿,可本地找不到这样一下要好几个人的活儿,而上外地打工去,我们想都没想过,咱这两年,就得守家在地的,咱得护卫着村中的安宁不是么,万一有邪物来了可咋办?

胡老四说过,等上个三两年,遇到了合适的邪物,比如像先前黑蛇精那类的东西,就养在村里面,一是护卫着村中的安宁,反正就是没有邪物,那些迷信的老太太老娘们儿小媳妇儿们,也照样去庙里上供烧香。二来嘛,我们这帮人渐渐的都长大了,都要成家立业的,总不能天天就死守着死等着干这种神棍的活儿吧?

也就是说,我们早晚还得养一个邪物。

这让我们心里面都觉得特别扭,算什么事儿啊?咱们打邪物,跟邪物干个你死我活,到最后了还得再养上个邪物,让村里人供着拜着,这不是扯淡么?闹了半天,感情咱还是没做到将邪物斩尽杀绝啊,等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嘛。

早知道如此,咱当初就不跟人家黑蛇精干仗,留着它得了,咱也省得冒了这么大风险,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到最后兜了个圈子又回来了。

别扭归别扭,我们细想之后,还真没别的法子,正如同胡老四所说,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跟可能出现或者不出现的邪物耗下去吧?人生短暂,咱还想着将来的生活无比的缤纷多彩呢。

闲话不提,且说我们这帮人年龄也大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日里闲着溜达溜达,偷只鸡摸只狗,不干活赚钱不行啊!好在我们几个有一大堆的黄狼子夹,也知道了如何捉黄狼子,这玩意儿要是平均每天捉个三五只的,还真比外出打工赚的都多,而且守家在地的,也方便不是?

于是正月过后,我们几个人又操起了那些捉黄狼子的家伙什,开始每天晚上熬夜去杨树坡下夹子捉黄狼子了,当然村边儿那些坟地啊、荒地啊、旧房圈子啊等等地方,我们也都会下上夹子,反正夹子有的是,闲着也是闲着,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咱就得下夹子打,就得让夹子在那里守株待黄狼子。

可打了两个月的黄狼子之后,我们发现这玩意儿越来越少了,第一是黄狼子毕竟有限,像我们这样大规模的下夹子打,有多少也经不住天天的捉啊!第二,这东西机灵的很,时间久了,也就发现我们村儿四周非久留之地,地球很危险,它们纷纷蹿到远处,找寻安全的火星去了。

于是我们不得不把下夹子捉黄狼子的范围扩大到了周边那些村子里,就为了这事儿,还打了好几次架。原因是我们在其他村边儿上下了夹子,结果偶尔竟然有偷偷拿了我们的夹子,盗取我们劳动成果的人,丢失了多次夹子之后,我们开始挨个儿村子蹲点据守,等着小偷的出现,出现一次,打一次,奶奶个熊的!还疯了他了,敢顺手牵走老子的羊,这还了得?

有的人打一次之后,就不敢了,有的人打了一次,还有下次,我们就不得不再打,这比捉黄狼子熬夜还费劲,你总的人赃俱获了才能揍人家吧?还有的人更难弄,挨打之后,竟然会拉一票人过来打群架,报仇!

这自然免不了要大打出手了,有时候我们胜利,有时候,我们也战败,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嘛!不过当第二天陈锁柱和我二叔找到那个村子,把跟我们干仗的那帮人给揪出来之后,他们就彻底服了,十里八乡的,谁敢惹陈锁柱和赵二牛?谁不晓得陈锁柱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谁不晓得赵二牛比陈锁柱还要凶还要狠还要强悍?而且据说赵二牛如今在邯郸道上混的是风生水起,称霸了邯郸的地下势力团伙。

当我和兄弟们知道了二牛叔如今在邯郸混黑道,而且混的很牛气烘烘的时候,一帮年轻人一商量,干脆拎着酒肉去找我二叔了,试探着求二叔也带我们去邯郸混。结果我们的拎的东西全都被二叔给扔到了大街上,我们也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我还挨了两巴掌。二叔说:“以后谁也不许想着去往歪道上走,谁要是敢出去混黑道,老子就把谁的腿给打折了。混歪门邪道没个好,要是好的话,我干嘛不把陈锁柱也带出去?他又能打又够凶,还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干嘛不带他出去?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想出去混,门儿都没有!滚,全给我滚!”

得,我们全都灰溜溜的回来,老老实实的去做夹子,捉黄狼子了。

时间越来越长,邪物一直没有出现,我们这些年轻人悬着的警惕之心,也就开始慢慢的淡了许多,寻思着邪物应该是知道了村里有我们这么一帮人,不敢来了吧?换位思考一下,咱们要是邪物,知道了村里有这么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也不会来找不自在啊,黑蛇精和白狐子精够厉害了吧?还不是让这帮年轻人给祸害死了么?

没有了邪物,每日里要么去地里干活儿,要么就是晚上四处乱转捉黄狼子,我们几个越来越觉得没劲,感觉生活不再精彩了,想着寻找点儿刺激。陈金甚至提到过咱们到外面找找邪物,要是遇到个什么精啊怪的,就干上一架,多刺激多来劲啊!

郭超和姚京俩人说不行,咱们要是打只怪还行,要是跟精打的话,把握太小了。

我说吓不死你们狗日的,咱不能从胡老四手里借几张符纸拿着么?再加上我这条乌梢皮做的腰带,够了!

刘宾说不行就先拿我们家那只黑猫来开刀!

他这么一说,把我们几个都给吓了一跳,就连陈金也摇头否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只黑猫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呢,总之很厉害,就连老太岁都曾经数次警告我们,不要去招惹那只黑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玩意儿八成是妖,咱们可惹不起。

对此刘宾很是无奈,他虽然对那只黑猫恨之入骨,可总不能强求着兄弟们都去跟黑猫玩命吧?

等我们一帮人找到胡老四借符,把缘由一说,胡老四立刻坚决的回绝了我们,他不允许我们出去胡闹,说本来村里面没事儿挺好的,可别再出去找麻烦,万一咱们村本来不会再来邪物了,结果你们几个再出去招惹上邪物,连累了村民那就不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也就黯然了,这话说的是,早先这些邪事儿,还不都是我们这帮人无事生非给惹出来的么?可不能再出去惹事儿了,天晓得一惹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就这样,村子里安静了好一段日子,一直到了割完麦子,种上水稻,进入了六月夏日之后。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热的人心里烦躁不安,恼火不已,我们这帮年轻人每天都得上河里洗澡去,不然就觉得浑身粘糊的难受。

而捉黄狼子的事儿,也在收割麦子之前,就被我们停了。

本来当初停止捉黄狼子,是因为要农忙了,这农忙一开始,那就是一个月,前十天收割小麦,打麦子,中十天犁地、平地,后十天上水插秧。等这季农忙过了之后,我们都懒得再去捉黄狼子了,夏日里黄狼子出没的少,难夹到,而且天气又太热,晚上野外蚊虫又叮咬的难受,年轻人谁愿意去受那个罪啊?况且前几个月我们捉黄狼子收入颇丰,歇一段日子又如何呢?

农忙完之后,也不知道是村里人闲得难受了,还是那些老太太们不想看到村里一直平静下去,她们开始挑唆着村里人修庙,把村里的几个庙宇全都修缮一新,然后又招呼着村民们开始上供烧香,让每个庙宇里都香火鼎盛。说什么年前不就是因为对神灵大不敬,长久以来少有供奉,惹怒了神灵来了龙卷风么?再说了,村里长久不供奉神灵,神灵懒得护佑咱们村儿了,万一有什么事儿发生,咱们这些凡人可承受不了。

我就纳闷儿了,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想的,那些老太太们说这些,还就有那么多人相信,还愿意听从,甘心情愿的掏腰包花钱修庙,买那些纸啊蜡啊肉啊水果啊去庙里供奉,平时自己家里都舍不得买些水果肉吃,这倒好,买来了好东西去供奉到庙里头,等供奉后再把不新鲜了的水果肉拿回来自己吃,这不是糟践东西糟践自己么?

没辙,迷信迷信,千百年来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是很难消除掉。

姚京、郭超、常汉强、刘宾他们家里人,更是让人着急,孩子们都明明告诉他们,庙里面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别说神灵了,连神灵的屁都没有,可那些家长,还就是不听孩子的话,反而训斥孩子们不懂事儿。您说可气不可气吧?

那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啊!就连邪物都没有,若是有邪物的话,胡老四早就招呼我们了,而我们这帮闲得蛋子都疼了的家伙们,巴不得有邪物出现呢,只要一出现,立刻就会群起而攻之,将其轰杀至渣。说真的,一帮人闲了这么久,想了许多次年前与邪物的斗争,都觉得邪物也不怎么厉害嘛,只要敢干它,就能干死它!

我们这种想法,竟然得到了胡老四的点头认可,对于我们的态度,胡老四也大加赞赏,鼓励我们就要有这样的胆识,当然了,要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

这就让我们更加猖狂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太岁曾经不也说过么?如今这世道上,能有了白狐子精那种修为的邪物,少之又少,既然如此,那对于其他不如白狐子精厉害的邪物,我们自然不屑一顾了,笑话!黑狗精那东西看起来凶巴巴的,还不是刚一露面儿,就让我们几个人合力给干掉了么?我们还吃了它的肉,大黑那狗东西嚼碎了它的骨头,我爹剥了它的皮做了坎肩和护膝。

所以我们全都摩拳擦掌,期望着真有邪物出现在村中,好好的干上一场,不然的话,这个夏天,热的人都烦躁不安,这股气怎么撒出去呢?

胡老四说:“等着看吧,邪物快出现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胡老四回答:“村中修缮庙宇,多半不是那帮老太太们突发奇想,而是这些老太太偶尔去村外的时候,被邪物给迷惑了心智,诱使着她们回来把庙宇修缮一新,邪物好来居住,享受供奉。”

原来如此,我们这帮年轻人纷纷点头认可,是这么回事儿。

可不知道怎么的,起初还憋燥的摩拳擦掌希望着邪物来了干一仗,杀几个邪物过过瘾找点儿刺激呢。然而听了胡老四的话,得知邪物很可能马上就要出现的时候,我们几个的心里,都莫名的紧张起来。

难道,我们害怕么?

第20章 坟丘里的野兔

夏日的夜晚,东渠边儿上处处可见三五一群的村民搬着小板凳坐在路边儿上,手里拿着扇子,一边儿拍打着扇风驱赶蚊子的叮咬,一边儿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和冬日里街道上时长冷冷清清不同,夏天的晚上人们都会出来乘凉,胡侃瞎聊一直到十点以后,才纷纷回到家里睡觉,有的干脆到房顶上,铺上凉席儿,一觉睡到天亮,比起在屋子里睡觉,要凉快许多。

嗯,那时候家里按电扇的少,更别提空调这类高档的东西了,那玩意儿在大城市里都很少有人用。况且即便是农村家庭条件稍好些的,家里买了电扇,可到了晚上,前半夜基本没电,有电扇又管个屁用啊?

我们这帮人自然不会安安省省的坐在大街上乘凉聊天,要真能坐得住,那还叫年轻人么?至于喝酒嘛,那就少了,毕竟大夏天的,谁愿意喝那上火的白酒啊,而啤酒这种东西,嗯嗯,属于昂贵的东西,村里小卖店也没有,即便是有,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喝起来一股怪味儿,而且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哪儿是酒啊?纯粹就是放臭了的水嘛。

没有喝的了,那自然就得往吃的上面想。

那时候夏天可不缺少吃的了,更不会因为想解解馋而跑到庙里头偷点儿供肉吃。河里面白天可以钓鱼,若是没那个耐性,干脆几个人拿着一张大纱窗或者蚊帐做网,脱光了衣服跳到河里面,俩人抓着两头堵在一丛水草跟前儿,贴着河底,其他几个人窜到水草中间一通乱跳,得,鱼啊虾啊的全都跑到网里了,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弄到两条大鱼,甚至弄只王八也有可能。

到了晚上,咱们可以下包钓鳝鱼去,鳝鱼可是好东西,这玩意儿骨头少肉多,而且肉质鲜美,油炸或者烤着吃,都特香。

这天晚上,我们几个人早早的吃过了晚饭,然后拎着竹竿和鳝鱼钩,拿着手电筒和口袋、镰刀去了北地。

到了北地中央那条渠上之后,兄弟们开始分头行动,做先前的预备工作。

有的去挖蚯蚓,必须要那种特大特粗的蚯蚓,而且有臭味儿的那种;有的去弄一些小树干,小拇指粗细就行,长短一尺多就可以;有的拿着镰刀到渠边儿上,把生长在渠边儿的水草割出半米方圆的缺口来,露出清水来,渠边儿上水浅,只有一尺多深而已,水草割除掉之后,不影响视线,这样的小块儿地方要割除二十几个地方来。

这些工作完成之后,我们就围坐在一块儿做鳝鱼包,这很简单,用巴掌大的一块儿小布,里面放上几条大粗蚯蚓,然后用细绳扎起来做个小包,系在小木棍的一头儿。做完了鳝鱼包之后,把每一个系着鳝鱼包的小木棍插在渠边儿那些割开了水草的水里,鳝鱼包悬浮在水中就行了。

每一处都要插上鳝鱼包,蚯蚓的臭味儿会吸引鳝鱼前来啄那个包,它们绝对会不厌其烦的啄啊啄的,却始终啄不破布制的包。这个时候嘛,我们就可以拿着竹竿,竹竿上头绑着结实的丝线,丝线一段,绑紧了穿上蚯蚓的鳝鱼钩,这鳝鱼钩是用自行车车轮上的钢条磨制而成,非常结实,嗯,普通的鱼钩可钓不起鳝鱼来,鳝鱼力气大,能把鱼钩给拉直咯。拿着手电灯,照在水里,看到鳝鱼包跟前儿有鳝鱼在啄包了,就把鳝鱼钩慢慢的放入水中,得,鳝鱼啄了半天没把包给啄开,现在看到了现成的蚯蚓,那还不疯了似的往嘴里吞么?这一吞,正好被钩子钩住,咱们就可以拉杆子把它钓上来了。嗯,放心,只要是慢慢的手电筒的光移到水草空缺的地方,鳝鱼多半情况下都不会跑,具体为什么,咱还真不知道,估摸着是鳝鱼包吸引着它舍不得离开吧。

一般鳝鱼包下好了之后,都要登上二十来分钟,再挨个儿的巡查一遍,有鳝鱼就钓上来,没有了就过去,这样二十几个地点都查过了之后,再回来坐下,等上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再去转一遍。哎可不是吹牛啊,多的时候,一晚上能钓到十多斤鳝鱼呢,足够好几个人明天全家都动动腥了。

废话不提,且说我们准备工作就绪,也溜达了两圈之后,收获颇丰,钓到了十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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