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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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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云母,光明照澈。”(唐《新修本草》)“上品光明砂出辰、锦山石之中,白交石床之上,十二枚为一座,色如未开莲花,光明耀目,亦有九枚为一座者,十二枚、九枚最灵,七枚、五枚为次。每一座中有一大者,可重十余两,为主君,四面小者亦重八九两,亦有六七两以下者,为臣,围绕朝揖大者。”(张果《玉洞大神丹砂真要诀》)没法比他们形容得更好了,大个的丹砂和小个的丹砂还有君臣之礼。
  至于水银,银的色泽和好动的特性—而且像荷叶上的露珠那样—总是令人赞叹的,所以被炼丹术士叫作“流珠”“灵汞”“白金液”“玄水”。它能给尸体防腐,人们很想给自己的内脏防防腐,让生命永恒,但吃了水银马上就死了,那么,和它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微量服用还能镇惊安神解毒、看起来暖洋洋的丹砂,就成了仙丹。
  炼丹术在秦汉时期兴旺起来,出现了《淮南万毕术》《皇帝九鼎丹经》《参同契》等专著,以及魏伯阳这样的大师。他提出了“还丹”的概念,认为从丹砂分解出来的汞在升华的过程中又变成了丹砂,又是更神奇的丹砂。实际上这是氧化汞,和硫化汞一样红。为了让还丹顺利进行,他解决了技术上的若干细节问题,比如用铅来抑制汞的不稳定性。
  东晋的葛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些,他的还丹是真正的硫化汞,他反复试验,学会在密闭容器中控制温度,让汞与硫磺不光是生成黑粉,还要再升华冷凝成漂亮的红色晶体,再加热分解成汞,再还原成红色晶体……反复循环,最后得到实际上还是丹砂的仙丹,称之为“九转还丹”。这有点像西西弗斯循环推动一块石头,但他坚信丹砂在釜里转来转去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后世的方士们又想方设法增加它的神秘感,比如按苛刻的程序和配方制作药泥涂在丹釜外,在反应链中添加其他神异物质—云母(轻身延年)、天门冬(杀三虫去伏尸)、赤芝(不老)、雄黄(祛邪)……
  也有液态的仙丹,西汉《三十六水法》中,有把黄金溶解到水里的办法,以黄金的惰性,谁要能把它溶解在水里,现代化学家也会佩服。他们是这么做的:“以金一斤,绿矾二斤,倒竹筒中,漆固口,纳华池中(注:把竹筒浸在醋里),五十日成水。”实际上这水没有溶解黄金,是醋渗进了竹筒,溶解了硫酸铁,硫酸铁又被氧化成氢氧化铁,形成了金色的悬浮液。
  他们把各种物质掺和起来做试验,先给狗吃,等狗飞升了再自己吃,吃不完再给家里的鸡留一点,不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到底有没有,但他们肯定做出了火药。九转还丹离不开硫磺,加热要用木炭,一旦他们把硝石再掺进去,就热闹了。一股邪火烧了他们的脸、手,有时还把房子烧了。他们还不知道这失误对于人类意义多么重大,只是互相告诫,对这三样东西要多加小心,它们脾气不好。到13世纪,蒙古人打宋人时,这东西已经可以炸开城门、炸垮城墙了。后来的事,更不用说了。

隐身术
  《淮南方》说螳螂捕蝉时作掩护用的树叶可以隐身,一个楚国人读到这儿,就循着蝉鸣声爬上树,等螳螂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那只蝉的命运不知如何,但楚国人把螳螂用过的叶子带回家了。他把叶子遮在左脸上,问妻子:“看见我了吗?”妻子说:“看见了。”他遮住右脸,又问:“看见了吗?”妻子说:“看见了!”他把叶子挪来挪去,反复问:“看见了吗?”妻子不耐烦了,就说:“没看见。”他满心欢喜地举着这片叶子来到闹市,从人家摊上拿桃、拿瓜、拿钱,最后被当差的押走了。
  隐身术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让人为所欲为,在紧要关头,它更有用,比如让间谍混进敌方机要部门,让弱者逃脱追杀,让死囚大摇大摆地从狱卒身边走出大牢。对死囚来说,它比崂山道士的穿墙术管用,穿墙越狱还得提防通缉呢,有了隐身术,还怕什么。所以,它自古以来就被当成一门严肃的科学来研究,有许多智慧结晶。秦汉以前的《淮南方》已经失传,但东晋炼丹术士葛洪、唐代星相预言家袁天罡与李淳风等人在这一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
  隐身术的基本原理是以一个大神的名义命令小神帮方士隐身,比如挟太上老君以令北方帝君,挟太上老君以令东岳诸君。方士的必修课是一门外语—天国的语言,有了它才能和神灵沟通。这种语言,写下来或刻下来的是符箓,它往往是写或刻在纺织品、木牌、竹牌、印等材料上的,贴在额头上或挂在身上,也有更高级的符箓,比如用手指在空中画出的虚符。
  一般人认不得符箓—把汉字变形,加上鸟头、云脚,笔画延伸、曲里拐弯,让一组文字相互穿插,像线描的画一样。巫师就用这样的天书向神灵发短信。他们对神灵说话的口气,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命令,在符箓中经常出现“敕令”这样的字眼,基本原理是—我命令神灵:“让我变成空气!”神灵说:“OK。”于是我没了。和神灵的短信联系,肯定比现代的短信速度快,一发出请求,立即隐身,要不然,你还在和神灵叽叽咕咕,追杀你的人早冲上来揪住你了。
  光发短信息是不够的,这事必须搞得十分复杂,要不然谁都可以用盗版的符箓骗取神灵的信任—我拿支铅笔、拿个速写本临摹一个符箓,不交学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没那便宜事。
  有时候需要咒语。比如《白鹤灵彰咒》:
  白鹤林离白鹤神,金(丹)一点得涎龄。
  大化白鹤升天去,人跨白鹤驾祥云。
  太上玉旨亲垂盏,留传助道遁真形。
  走遍天涯人莫见,飞灾横祸不能侵。
  弟子受持神仙法,逢凶遇难避刀兵。
  慧眼遥观来害者,须臾变态隐吾身。
  一化白鹤,二化紫芝,
  隐显莫测,众神护持。
  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敕,北方帝君速降摄。
  真言曰:唵啮临多利多利摄。
  意思就是:嘿!俺是组织上派来的,太上老君是俺们领导,北方帝君听好了,我要隐身!快来帮我!
  又比如《紫芝灵舍咒诀》:
  万花丛中一棵草,其色青青香更好。
  神仙采取在花篮,千般变化用不了。
  吾今法炼隐吾身,纵横世界无烦恼。
  行亦无人知,坐亦无人见。
  遇兵不受惊,逢贼不受拷。
  护道保长生,相随白鹤草。
  吾奉大(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东岳帝君速降摄。
  真言曰:
  唵啮临唵哆(多)唎(利)唵多唎(利)摄(跟前咒念之)。
  还是那一套:“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只不过这回欺负的是“东岳帝君”。
  咒语是不是太长了?情况紧急时念不完啊,(那个《白鹤灵彰咒》还要求念七遍!)所以不能光指望这个。
  古人相信,有些材料具备隐身的特性。
  白鹤:这是神出鬼没的神鸟,它身上的东西当然可以使人获得一些自由,它的羽毛,甚至它的口水,都是有神通的。
  蛤蚌:在传说中,这是一种变化多端的水生动物。“雉入于淮为蛤。”(《国语·晋语》)“鸿雁来宾,爵入大水为蛤。”(《礼记·月令》)“蛤,蜃属,有三,皆生于海。千岁化为蛤。秦谓之牡厉。又云,百岁燕所化。魁蛤一名复累,老服翼所化。”(《说文解字》)……
  雄黄:它本是一种炼丹材料,颜色像金子,炼丹术士认为它在某种条件下可以变成金子,如隋代苏元明《宝藏论》:“雄黄若以草药伏住者,上可服食,中可点铜成金,下可变银成金。”隐身术正需要善变的物质。
  柳:春天柳絮漫天飘飞,搞得人睁不开眼睛,大概就为这个,古人认为柳能够使人隐身吧。柳枝、柳叶甚至柳叶上的露水都能派上用场。
  头发和指甲:这是人自身的东西,它们剪下来烧掉,或溶化在强酸中,就能诱导整个人隐身。
  ……

一则隐身术方子
  1900年6月22日,道士王圆箓在敦煌莫高窟第十六窟甬道中抄经,发现甬道北壁是空的,他挖开北壁,发现了重重叠叠的卷、册、折本和单片古籍,以汉文楷书、行书为主,也有古藏文、回鹘文、于阗文、粟特文、梵文和突厥文,经考证,这是十六国至北宋时期的经卷和文书,总数在五万件以上。其中有一则隐身术方子,看来还切实可行。
  《湘祖白鹤紫芝遁法》:“凡炼此法者,用白毛【注:白鹤的羽毛】七根,自己头发七根,手足指甲共剪三分,用阴阳瓦【注:瓦的凹面为阴,凸面为阳】焙焦,存性,为末,入飞罗面打糊【注:在铜锣面上打糊】,表蛤蚌纸【注:这种纸可找道士要】为钱厚,剪成一牌,长三寸三分,宽二寸二分,五色纸绳系之,待鹤神下界之日,一面以鹤涎【注:白鹤的口水,这可不好弄】调朱砂书符;一面以人乳汁磨墨,画鹤一只听用。又采兰花七朵,己发七根,手足指甲共三分,照前焙干为末,入飞罗面打糊,表蛤蚌纸为钱厚,剪成一牌。长三寸三分,阔二寸二分,五色纸绳【注:青、赤、白、黑、黄五色纸线搓成的绳子】系之,一面以兰草花捣汁,调雄黄书符;一面以人乳汁研墨,画紫芝一枝。制毕,但入绛袋盛之。就于本月日起,净室之中,设位供奉祖师,务要虔诚洁净,勿令产、孝、鸡、犬犯秽污。投词毋拣,草放一明新镜,念咒各七遍,焚符为一道,斫水吞服,叩礼七拜,将二牌悬于项下衣内掩之。一日三次,戒忌五荤三厌,炼至七日,念咒吞符拜毕,将牌出囊,挂在胸前,对镜照之,如见鹤草不见人形为止。若有缘者,道心坚固,诚意合志,不过三七日照之,鹤草但见。休办三牲祭礼、送神。以后逢凶遇难,先出鹤牌而化鹤,欲出草牌而化草,任意而行,此乃助身保命之仙术也。实为性命有德之士,宜当誓授以为护身之宝。非人切不可转传,若无德行禄薄之辈,侥幸一时炼成,辄起浮盗之心,上天谴罪,殃祸及身也。乃万金不传之秘,并(谨)之慎之。”
  要点:在瓦片上焙烤白鹤羽毛、自己的头发和手脚指甲,在铜锣面上调成糨糊。用这种糨糊把一叠蛤蚌纸粘成一枚铜钱那么厚,剪成长三寸三、宽二寸二的牌,系上五色纸绳。在鹤神下界之日,用白鹤口水调朱砂在其中一面画符,用人乳汁磨墨在另一面画一只鹤。用同样的方法、不同的材料(兰花)再搞一个符牌。然后在种种清规戒律之下,把两个符牌挂在脖子上,照镜子,直到你从镜子里看到白鹤、兰花,看不到自己,大功告成!

美容术
  苦闷的隐身术作坊对面是快乐的青春作坊—空中城的美容院。她们有营养霜、保湿霜、增白霜、精华素、皮肤活体检查仪、激光美容仪、脂肪分解仪、皮肤负离子发生器、超声波洁肤仪……吗?不得而知。
  但她们肯定有大镜子,不像春秋年间的西施那样对着木盆梳妆了。
  她们肯定有胭脂,那时候叫“焉支”,是焉支山上的一种红蓝花叶捣成汁、凝成脂做成的。匈奴被逐后曾哀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她们肯定会画眉,用的是青黑色的颜料—黛。《楚辞》中已提及它:“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青色直黛,美目媔只。”宋高承撰《事物纪原》卷三说:“秦始皇宫中悉红妆翠眉。”红妆是用焉支,翠眉是用黛画的。到汉代,波斯进口的螺子黛成了贵族妇女们的首选,有了螺子黛,她们如此热衷于画眉,以至于剃去了眉毛,成了蒙娜丽莎。
  她们有增白术,那就是把铅粉往脸上抹,谁也不知道重金属是有毒的,既然皇帝可以吃汞化合物来延年益寿,妇女又为什么不能往脸上抹铅呢?穷人家用不起铅倒对了,抹点米粉,天然健康。
  她们有面膜吗?秦汉时不可考,但公元6世纪的张贵妃肯定是用了的,据《太平圣惠方》记载,张贵妃的面膜是这么做的:在新生鸡蛋上扎个小孔,去掉蛋黄,留下蛋清,注入朱砂粉二十克,用蜡封口,和其他鸡蛋一起让母鸡来孵,等那些蛋孵出小鸡,这个蛋就可以打开了,蛋清和朱砂已经凝成了面膜。实际上葛洪早就建议女人用鸡蛋清敷面:“令面白如玉,光润照人。”他的贡献不仅在炼丹术、隐身术和飞车,他简直是中国的达·芬奇啊。

地图的故事
  地图反映了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古人对世界有截然不同的两种认识。
  一种是极力夸大未知的世界,汪洋恣肆地想象那些地方的神奇。根据《山海经》中的《海外四经》《海内五经》和《大荒四经》画出的地图就是这样,它原来铸在九鼎之上,战国时期九鼎失踪了,后人只能从《山海经》的文字中想象这幅地图—
  “长臂国在其东,捕鱼水中,两手各操一鱼。”“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蓬莱山在海中。”“东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姜姓,黍食,使四鸟。”“大荒之中……有扶木,柱三百里……”“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
  也有一些真实的地名—匈奴、东胡、朝鲜、天毒(天竺,相当于今天的印度)……比较客观的人文地理资料集中于《五藏山经》,这里处处标明里程:“又东三百里”有一座山,“又南水行五百里”有一片流沙等等,但进入其他各经,这数据就不提了,看来编撰者不想限制他们对于世界的范围的想象。这大致上是秦汉以前的人文地理知识、传说、神话和巫师的幻觉的一锅烩。编撰者写着那些似乎连生命都可以永恒的国度,觉得做人很可怜吧。
  《禹贡》是另一种世界观。它老老实实地描述已知的世界—九州。其中的地理和物产,没有《山海经》的奇幻,也不去想象更遥远的地方还有什么样的鸟兽树木、生活着什么样的人,它几乎就是一部国土资源考察报告。所以历代帝王很重视它。晋武帝把《禹贡》抛给裴秀,令他画出个模样来,裴秀就揣着这本书走遍全国,辛勤勘测,最后搞出一套《禹贡地域图》,用掉八十匹丝帛。这是一幅全国地图。
  《禹贡》不是没有考虑过世界的问题,但它分给未知世界的四十四个字充满傲慢:“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后来清朝的《书经图说》把这意思画出来了—世界像一方丝罗帕展开着,中国像一坨城墙砖狠狠地压在它的中心,标着“帝都”两个大字,四面八方那些“荒服”“要服”……的小字,头朝着它,好像在齐刷刷地稽首跪拜。
  事实上,当康熙向西方传教士学习几何学、测量学、解剖学、医学、化学……以及铸造大炮的技术时,还觉得西方的科学都是从咱们的老祖宗那儿偷的,“古人历法流传西土,彼土之人习而加精焉。”这是他对天文学的看法。“即西洋算法亦善,原系中国算法,彼称为阿尔朱巴尔。阿尔朱巴尔者,传自东方之谓也。”这是他对代数学的看法。照这么说,王小波笔下的李卫公应该也证明了费尔马大定理,爱迪生的公司应该也有陶弘景的技术股份,因为是陶弘景用手心搓琥珀搓出电来的,他还用这样的琥珀吸引芥子看是不是真货呢。另外,诺贝尔的炸药专利也有侵权的嫌疑。
  相对于现今的“西方中心主义”,这或许是一种“东方中心主义”。小说中,小木匠在四公子书房里看见的世界地图就是这样,世界像黄汤里泡着的一块饼,中国是它的绝大部分。四公子不知道罗马帝国,也不相信小木匠说的那些来自《山海经》的地理知识。但小木匠怀着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一心想到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看一看,这种憧憬是人类共有的。后来小木匠确实出海远航了,比达·伽马、哥伦布早一千多年。达·伽马到了印度,哥伦布到了美洲,至于小木匠到了哪儿,那就不知道了。
  秦始皇对未知世界的憧憬是另一种—不是看看就算了,还要征服它。他派出去探索新大陆的人,在历史上不叫“小木匠”,而叫“徐福”。按说徐福可以帮秦始皇画出正确的世界地图了,但史书上没有记载,只说刘邦攻进咸阳,收获了大量的地图,“尽收秦丞相府图籍文书”(《汉书·高帝纪》)。它们到底画着多大的世界,已无从查考。
  还有一件和地图有关的事,就是秦始皇带一大帮人从泗水里捞一个鼎,据说上面铸着世界地图。潜水的士兵真的摸到了它,大概还摸到凹凸不平的图形了吧。他们忙了好多天,把它捆结实提上来了,谁知它出水后那么死沉,把绳子都拉断了。最终,皇帝带着想象中的世界的立体地图离开了人间—其陵墓“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史记·秦始皇本纪》)这好像已经不是世界地图了,而是宇宙地图。
  汉武帝时期对世界的认识就大不一样了。张骞出使西域到了相当于现在的俄罗斯、新疆、阿富汗、伊朗、印度、巴基斯坦的地方,还有一些使臣和商人到过相当于苏门答腊、缅甸、越南、斯里兰卡、马来半岛的地方。公元前108年,罗马人来了,献给汉武帝一只花蹄,“其色骏,高六尺,尾环绕其身,角端有肉,蹄如莲花,善走多力。”(张星烺《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一册第十六页)东汉时他们又来了,“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后汉书·西域传》)丝绸之路也是在汉朝开辟的,已程不国(今斯里兰卡)成为中国和欧洲交易和交通的中转站。13世纪,著名的马可·波罗从威尼斯来到了中国。
  一幅真正的世界地图出现于14世纪初,那就是元朝地理学家朱思本绘制的《舆图》,它失传了,但我们还能看见明代学者罗洪先对其增订画出的《广舆图》,在他笔下,非洲这个三角形的尖端指向南方,而同时期的欧洲人和阿拉伯人总是让非洲的尖端指向东方。《广舆图》含一百个欧洲地名、三十五个非洲地名。这是一幅线描的地图,主要的河流以双线表示,山脉画成简单的图形,地名以图例来区分(府用白方块,州用白菱形,县用白圈,驿站用白三角,要塞用黑方块……)。有趣的是,罗洪先在海域中不厌其烦地画满浪花,表现了中国人感性的一面。15世纪初,郑和的七次远航又造就了一套更像山水画的世界地图,山脉都用白描手法画成了立体的。它包括南太平洋、印度洋、澳洲大陆和非洲东部。1498年,达·伽马绕过好望角,也在东非登陆了,那里的土人不稀罕他带来的珠子、铃铛、珊瑚项链和洗脸盆,说很久以前就有白色的鬼从海上漂来过,他们还拿出白色的鬼留下的瓷器和丝衣给葡萄牙人看。

有可能是第一个探索新大陆的人—徐福
  只能说徐福是小说中小木匠的原型,不能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小木匠年轻时的荒唐事,绝对跟徐福无关。历史上的徐福,出生在相当于今江苏赣榆的地方,是一名优秀的工程师,通晓天文、机械、航海。公元前219年、前210年,徐福两次以出海求仙的名义组织移民,使大约两万人脱离秦国暴政。他每次大约动用了三十艘船,每艘船能载三百人左右,比郑和的船小一些。距今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区徐福村七公里的马站乡的王坊,相传是徐福的造船台所在,炭化的柞木、桑木和檀木整齐地排列在古河道地下两米深的海沙之中,有锯、斧或锛加工的痕迹。河北省盐山县千童镇,被认为是移民出境前集中的地方,附近的无棣沟,当时是黄河入海必经之地,被一些学者认为是徐福的启航地。这里有一千五百公斤重的铁锚出土,正如南京附近出土了像一幢楼那么高的郑和宝船的舵杆,隔世的阳光照耀着这些遗迹。
  徐福去的地方是个谜。日本和歌县熊野山前有个村以“徐福”命名,有徐福祠堂和徐福墓,墓前石碑上记载着:“相传往昔秦始皇时,徐福率童男女五百人,携五谷种子及耕作农具渡至日本,在熊野津登岸,从事耕作,养育男女,子孙遂为熊野之长,安稳度日。”这人数与《史记》所记载的“发童男女数千人”相去甚远,但比较公认的说法还是徐福去了日本,这不仅因为日本人自己认徐福为桑蚕之神,为他祭祀,不仅因为有一些非正史的古籍支持这一说法,而且它比较容易想象—日本列岛像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海船可以到达的地方。
  但是有人想象这支船队漂到了美洲大陆。要知道这是在哥伦布之前1700年,这个想象实在令人咋舌。但这么想的人是李约瑟。在其巨著《中华科学文明史》第三部第三章第九节《中国和前哥伦布美洲》中谈到:“一些学者否定扶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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