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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红颜之胭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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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光扫过众人,只见朱小姐目光犀利,有如闪电,急忙向一旁看去,心想:这位朱小姐必定不是等闲之人,我敢肯定她内心一定有所图谋,她已经富甲天下,她还需要什么呢?

月儿忽然对李兰菱说:“此处凶险,你们找个机会,按照这张地图离开这里,免生后患。”李兰菱接过地图,往四下一看,心想如今有什么凶险,当下便说:“前辈过虑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况且林大哥想要查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月儿闭目叹说:“也罢,你们都是一样的牛脾气,须知江湖中事,需要人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你们两人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实在不该混迹江湖。凡事小心为上。”

一夜酒楼一夜欢,杯盏相碰交错谈。玉楼一夜弹指过,留得满座笑声谈。

林玉笙一边喝酒,一边问李兰菱:“咱们怎么做?”李兰菱说:“看他们喝这么多,咱们一会便随着打探,我去盯那两个老的,你呢,跟着你师父,最好能看到她卸下面纱的样子,这便成了。我怕你拖累我。”她心里实则想:说不定林玉笙的师父知道很多事情,这个女人就算筵席之上也绝不卸下面纱,到底有何打算呢?她肯定不会防着林玉笙,那就让林玉笙去吧。这两个老的纵然厉害,可看样子也不如南宫烟云精明,如果能听到什么蛛丝马迹,也算有所收获。

明月渐归山,饮客将欲还。黄雀在其后,螳螂欲捕蝉。

李兰菱随着红花、青叶二人到了房间里,红花和青叶毕竟高兴,多喝了几杯,不胜唏嘘,随意谈了起来。

红花叹说:“还记得咱们十三四岁的时候,立下大誓愿,要解救天下苍生,当时蜀国正出于水深火热,蜀王无道,宠幸花蕊夫人,普天下遍种牡丹,不事耕织,百姓怨声载道,我们走在蜀国的街道上,感觉两边袭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苍凉,那时的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拯救世人的人,那么伟大,那么骄傲。”

青叶笑了一笑,摇头叹说:“于是我组织了一批巾帼不让须眉的武林英雄,姐姐扮成歌女,我长江一带,颇有盛名。姐姐居然成了当地的花魁,我还记得当时和龙兄在船上饮酒,听到姐姐弹琴唱歌,龙玄锋当时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他自然不知道,姐姐是要接近蜀王的弟弟,孟旭清。”

红花似乎浑身一颤,痴痴的想着什么。

青叶叹说:“当时我就想姐姐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到孟旭清的府上,要挟他,让他带着咱们去见蜀王,直接杀了蜀王不就得了。所以我直接到了定王府,可是那个在长江上花天酒地的王爷,却在月下对着明月吟诗作对,他是那么孤独,那么惆怅,他看着我那冰冷的剑,给了我一个终生难忘的目光。我无法释怀,从此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我渴望坠入他的怀中,坠入我多年从未沉溺的梦想。他不是一个可怕的王爷,他是一个多情的公子,一个优柔寡断的王爷,我的剑,第一次在那个夜晚,跌落到冰冷的地上,我知道,从那一天开始,我没有了方向。”

红花呵呵一笑,闭上双眼,叹说:“是啊,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完全变了,你的锐气,你的仇恨,你的锋芒,在那个英俊潇洒,多情惆怅的公子温暖的怀抱里,变得那么娇柔,那么让我无法接受。不同于你的一见钟情,我和他有太多的较量,他说到蜀王的才华,他从来就很佩服蜀王的胆量,的确,蜀王刚称帝的那段时间,的确国泰民安,我相信他有那种能力,但是能力是一回事,再有能力的人,一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都会贻误苍生。我知道自己不能姑息,知道自己应该随时利用手上的剑,去斩除百姓憎恨的君王。”

李兰菱心想:这两姐妹借酒发情,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

青叶摇头说:“可是旭清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只是觉得我是一个侠女,他和我谈话、喝酒,却从来没有一丝的喜欢,而我却发现他不断的说着一个歌女,这个歌女,就是姐姐你,我就在那个身后痛恨姐姐,我觉得你是在勾引他,而不是在利用他,你在投入感情,而不是履行使命。我真的很恨姐姐,你不知道,在那个豆蔻初开的年纪,多少个夜晚,我多么期望在我梦里醒来的时候,他能在我身旁,我紧紧拥在他的怀里,从此忘却一切。可是没有,这一切都不能发生,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红花说:“世间好多事情,我们岂能知道原因,他给我说了好多,就如同他把他的心掏出来给我看一般,然而我的仇恨还是没有消灭。我战胜不了那股可怕汹涌的力量,我的剑,居然刺透了他的胸膛,不是我杀的,他拿起我的剑,死的是他,可是我的灵魂,我的感情,我的一切,都变成了陪葬。他曾经说过,他是软弱的,他是无能的,他眼看着兄长成为君王,看着国家在兄长的整理下繁荣昌盛,也看着国家在兄长的荒诞中日渐衰亡,他无法主宰,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死亡。或许我们当初选择定王就是一个错误。或者正如他所说,他的兄长成为君王也是一个错误。他的兄长其实和他一样,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不但精通词律,而且致力于此,现在的木本刻书,即是始于后主孟昶。只是他们错生在帝王家,正如我们错生在武林,这辈子,没有幸福,什么都没有。天下哪有一个地方,清净自在,与世无争。”

青叶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说:“姐姐还记得真武派两个同道中人吗?龙家兄弟,龙玄锋,龙玄凌两人,他们一直致力于百姓安危,二十年前,我曾遇到过龙玄锋,他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他曾到过玉兰仙境,那地方与世无争,纯洁无瑕,一眼望不到边,如同传说中的乐土。他在那里,还碰到了后来大唐的大周皇后。”

李兰菱心里一愣:大周皇后,岂非就是笛妃所说的我的母亲,那,她口中的龙玄锋,岂非就是师父?玉兰仙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师父这么神往,这么留恋,以至于穷毕生精力,种了满山的玉兰花,却始终不能留住我。

红花说:“不瞒妹妹,旭清自杀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自己刻骨铭心的爱,刻骨铭心的不舍,我回到玉宫,感觉全身麻木,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动弹,我感到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而从那时起,你再也没有回来,我害怕你如同我,太过伤心而落得走火入魔。我们当时可是江湖为人称道的红花仙子,青叶仙子,侠名广播,我们都是不可一世的巾帼英雄,为何被一个男人,一个我们想要去刺杀利用的男人,害得如此下场。每一个夜晚我都能梦到他的脸,那么真诚,那么诱人,带着独特的魅力,带着无与伦比的淡淡的哀愁,带着一抹初见的笑容,带着让我神往的神情,只是每一个想要拥抱的瞬间,都变成睡梦惊醒的怅然。”

青叶哀伤的一笑,似乎神往着什么,忽然转身说:“你知道旭清身边那个侍女,情儿吗?”红花点头说:“知道,她喜欢一身红色的衣服,和如今的朱红衣一样。”青叶叹说:“她比我还要不幸,我记得有一天,旭清喝醉的时候,她在床边,痴痴的看着旭清的眼神,我明白那眼神,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该有多好!可是蜀国的皇帝,他的兄长还想让他成为兵马大元帅,他试图劝服兄长,重新治理一个崭新的天下,听信那小人王昭远的谗言,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那晚我陪着他喝了很多酒,我知道他的哀愁,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哀愁。他常说想去游览名山大川,放下一切包袱和责任,而我,却想陪伴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为何一个男人对我有这么大的魔力,正如情儿在他的睡梦中,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我听到了,情儿说了我心里的话。我远在天涯,算不上什么,可是情儿,却是从十岁就开始服侍旭清,日日相见,却不能相拥。”

红花的眼里出现一幅红色的图画,血红的鲜血染在火一样怒放的牡丹之上,朱情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不——”,她的脚步再快,也无法挽回悲哀的现实,她的悲哀再大,也不能将这恐怖的黑夜粉碎。

忽然间天地沉静下来,红花和朱情都悄然转身,任眼泪淌下,人也渐渐变得沉默。

青叶问:“你知道情儿去了哪里吗?”红花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江南钱庄的庄主姓朱名情,是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生没有妻子。”青叶说:“一生没有妻子?怎么来的儿子?”红花摇头叹说:“现在的江南钱庄庄主朱青庭,不也一样终生未婚,却有一个女儿朱红衣吗?红衣是朱青庭收养的女儿,因为朱青庭爱慕烟云,却不能在一起,所以将义女和霆儿自小婚配。”青叶点头说:“我说怎么会突然来个朱红衣呢,原来其中尚有故事,这等订亲,孩子们当真没有意见?”

红花说:“父母只是撮合罢了,谁知道呢。我看红衣这孩子倒没意见,霆儿也是个听话的人,八九不离十吧。”李兰菱心里想:这两个醉醺醺的老婆子,说的全是和冷香玉环不沾边的话,我这岂不白听了?这朱红衣心机很深,高深叵测,留在这里和她斗,只怕不妙。

当下便要折回,忽然听到青叶说:“最近冷香玉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而且我看冰岛那两个老头收录的弟子,来势汹汹,完全有备而来。”

红花的酒意稍微醒了一些,叹说:“你不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心思,烟云和月儿以前就一直想要有所作为,烟云进了大宋皇宫,月儿去了大唐皇宫,只是结果并不如她们所愿,月儿和一个将军交好,差点犯了死罪;烟云犯的罪就更大了,她居然要挟大宋的皇帝,说她知道当今皇帝刺杀太祖皇帝的内幕。烟云九死一生,回来之后,一心想要报复,她答应朱小姐的婚事,根本就不是为了朱青庭的痴情,而是为了借着朱家富甲天下的财富,来一个风起云涌的报复。”

青叶问:“姐姐怎么不加劝导?”红花叹了口气,说:“师妹,咱们姐妹二人,当年不是雄心壮志,气吞山河。谁说咱们女人就得胭脂水粉,让着须眉?烟云的事情我不但不劝阻,还会帮助,权力的争夺从来没有对错之分,得到权力的人倘若能够对百姓对天下有个交代,那也算的上当之无愧。”青叶一笑,说:“我本以为师姐受伤之后,颐养天年,早消磨了当年的锐气,岂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反而我多年浪迹天涯,却是越来越没有名头,甚至有时我自己都忘了我是谁。”

红花拉着青叶的手,叹说:“你我都老了,站在高处,就看着孩子们摆弄吧。咱们也就聊聊过去,谈谈我们怀念的事情,时间已经不多了。人老了,自然心就会变,这个时代,早就不属于我们的了。说起来,我们师姐妹二人,也不是没有本事,只是不够狠,不够绝情。女人最怕的是有了感情,一辈子就有了束缚。”

青叶苦笑一声,坐了下来,说:“想不认输都不行了,不像冰岛那几个老家伙,雄心勃勃还想东山再起。对了,朱红衣这次前来,是为了完婚吗?她怎么一个人前来,连个侍女都没有带?”红花说:“这个朱红衣好像不简单,据说她是北方邪派联盟掌门人六阴圣女的收录的弟子,她手上有一个至宝‘太阴滚雪球’,据说可以看到未来。”青叶说:“能够看到未来?那岂非……”

红花说:“所谓预知未来,并非能够看到将来所有的事情,只不过通过某种力量,能够感应到将来事情发展的方向罢了,一切皆有变数。”

青叶叹说:“只是你我却再也没有变数。蹉跎,这辈子就这么蹉跎了,女人真是动什么也不能动感情,当年龙玄锋退隐的时候,我还觉得可惜,可是现在我的心情却也差不多,对一切失望后,忽然间似乎苍老了许多,想了很久,还是回到这个地方吧。”顿了一顿,起身说:“冷香玉环好像真的遗落江湖,这是谁人所为?”

红花说:“是我的三弟子雪儿所为,师妹曾听过什么吗?”青叶说:“听说在一个剑谷传人身上,这个女子奇怪得很,拿着这玉环倒也不象有所图谋,一路上不断与各派发生冲突,年轻的人,始终有时间迷茫,有时间重新再来。”

李兰菱心里想她们说的应该是玄冰,玄冰到底有何目的,为何嫁祸与我?

心里盘算着,青叶问:“师姐这伤,难道不能治愈?”红花摇头说:“试了多少方法,总是不成。”青叶说:“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不瞒师姐,这几十年,我一直想忘却旭清,可是总也忘不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你强迫自己忘记,因为已经阴阳相隔,但是却不能忘记,我甚至还想过很多通灵的法子,听说灵教擅长通灵之术,还特意去看了一下,也去过六阴山,想见见传说中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六阴圣女,可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师姐,想不到我姐妹二人,一片雄心,以木兰自居,最后却因为感情,因为一个喜欢文学、不会武功、有些懦弱,连心中的正义都无法舒展的男人,毁了这一生。”

红花说:“就是他那无法舒展的眉头,他对人世间超然的绝望,他临死前的话,在我脑子里永远都无法销去,他说人间就是地狱,哪怕用最乐观的态度,也只能得到得过且过的结果,没有天堂的悲哀,只有绝望的呼喊,和残暴的肆虐,美丽的花朵总会枯萎,比那随着岁月苍老的容颜更加激烈,就连闭上眼睛进入睡梦也免不了内心痛苦的感受,他要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如果有机会,他愿意作一朵花,一朵洁白的花,尽管随着春风会飘散,会凋谢,但是一朵花为这个世界带来的美丽与清香,是一个人永远无法带来的。贪婪的人,贪婪的人性,正将这个世界,毁灭到了让清醒的人绝望的地步。他不相信我手上的剑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剑只能结束生命,终结不是改变,而是更加残酷经历,让绝望的人燃起希望,再度熄灭,最终万劫不复,悲伤、恐惧、怀疑和憎恨,带着痛苦的味道,弥漫一生!”

四十一回:世人解听不解赏 长飙风中自来往

 青叶摇头说:“旭清就是这么忧郁,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忧郁的人?师姐,你说这是不是咱们女人的劫数,爱情就是最大的灾难,尤其是当你爱上的人,永远不可能陪着你的时候。就像我们姐妹二人,就算练成再好的武功,也不能挽救悲哀的生活。有时候真想修道,如果修道的极限,真的能够到达另外的天地,成为无忧无虑的人,那该多好!”红花一笑,淡然说:“所谓修道,不过是让你变得冷漠、麻木、事不关己、无动于衷而已。事情还是原来的事情,修道只不过自欺欺人,改变了你对事情的看法。它让你觉得死亡也不算悲哀,因为它是重生的开始;孤独更不是悲哀,因为可以让你清心寡欲;痛苦当然不是悲哀,因为修道的过程,本来就很痛苦。修道,只是我们最后的一个门槛,迈进去,求得心里片刻的安宁,忘却一生最大的痛苦,你真的想要吗?我宁可这样活着,清醒的活着,想着,看着,也不愿忘却。因为我现在有梦,在梦里我是主宰,我就当自己活在梦里,白天,只不过是梦中短暂的休息而已。”

李兰菱心里想:我喜欢谁,我会因为爱上谁而误了自己的一生吗?一生太过遥远,我现在这么年轻,我的抱负,我对这个世界遥远的幻想,我对肮脏的痛恨,对丑恶的唾弃,对美丽自然清净逍遥的向往,真的能在我的剑下实现吗?到底是我太无能为力,还是这个世界太强悍,在江湖混迹数年,从一个小小的丫头,渐渐懂得了世事的艰辛,为什么想的和看到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呢?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我该怎样做,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我的理想?

心里一时愁肠百结,难以释怀。

青叶忽然说:“咱们姐妹也别太在意这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说些高兴的事情吧。”红花说:“哪有高兴的事情可说?冷香玉环如今下落不明,烟云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无法知道,这孩子不是雄心万丈,而是野心勃勃。”青叶说:“谁不这样?那北方十三邪派联盟,还不是打算着北上攻打契丹呢。”

红花问:“你还参与过这些事情?”青叶笑说:“当然,北方邪派拥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当然有抱负,不过大宋朝廷连年征战,胜败均衡,其实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知道骑兵的重要。当年大汉皇帝攻打匈奴,所倚仗的不就是骑兵吗?契丹骑兵比大宋骑兵不知精良多少倍,大宋失去了养马的燕云十六州,也就失去了战胜契丹的资本,在北方打仗不比攻城,看谁的梯子好弓箭多,谁跑得快,谁打得狠,谁就赢。大宋朝廷对武林中人的态度也不好,当年唐太宗还借重少林僧兵的力量,夺取天下,大宋皇帝对谁都不相信,事必亲躬,整个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在北方我也折腾了些时候,最后只得回来。咱们武林重人,就老老实实在江湖上混迹,倘若要想图谋天下,那就只能自讨苦吃了。别看宋朝皇帝好像没本事,那么多人想要扳倒他,却也不能。”红花说:“烟云好像有这个打算,前些日子听说她和她妹妹南宫雪月在联系兵马的事情,南宫雪月在东海称霸,勾魂岛岛主的名头,在南方邪派中举足轻重,这姐妹二人,已有所图,只是希望别给女儿湖带来灭顶之灾便是。”

青叶说:“烟云心狠手辣,不过本事上略差了一点。”红花说:“那朱红衣据说能知未来,况且朱家富甲天下,人才济济,不可轻视。”青叶笑说:“这朱家也是命该如此,朱情喜欢旭清,一辈子未嫁,还女伴男装,收养了一个孩子;当年朱情有意撮合烟云和朱青庭,结果终未成功,朱青庭也是一辈子没娶,现在轮到这宝贝女儿朱红衣了,虽然人机灵,但是我看也是个苦命的相。”红花说:“你还学会了算命不成?”青叶说:“那是当然,你我姐妹就坏在这眉毛犯了冲煞,所以命该如此。”

红花笑说:“看来这几十年你倒没有白过,不像我,就在这玉宫之中,与世隔绝蹉跎岁月。”这时廊上走来一人,李兰菱定睛一看,正是林玉笙的师父月儿。

月儿轻轻敲了门,青叶问:“什么人?”月儿说:“师父师叔,弟子吴月。”红花说:“进来。”吴月抬头看了看李兰菱,李兰菱心里一惊,想自己也太过大胆,在吴月面前,我岂能躲得过。

吴月只是随意看了一下,便推门而入,来到屋内,说:“弟子多年不见师父师叔,恍如隔世,有好多话想要和师父师叔说。”青叶问:“什么话?”吴月说:“我女儿湖能够与世隔绝,独立于外,乃是我女儿湖历代主人,锐意进取、不辞劳苦所致,因此历代掌门,莫不想扩充领土,让女儿国总有一天,能够统领天下。”

青叶说:“那是你们这年轻一辈,我们当时只想解救百姓。”吴月说:“不管怎样,我女儿湖之人,都不想屈居人后,这也是师父从小教导,做女人难,做女强人更难,但是我女儿湖就只有这一条路www。③ü ww。сōm。无论身在何处,都当如此。”

红花说:“你到底有何话说,只管直说。”吴月说:“不瞒师父,当年我进入皇宫,的确是觉得大唐乃唐宗后代,祖传龙脉,总有一日能夺取天下,因此想要图谋一番事业,不料机缘巧合,天不作美,最终留下遗憾,悲哀沮丧,一过就快二十年了。”红花摇头说:“还是没有说中要害,继续。”

吴月点头说:“这次回来,见大师姐如此成功,心里不免佩服,想师父大业,终于后继有人,大师姐有一日定能挥师北上,征服大宋,成为亘古未有之靠武力夺取天下的女皇帝。”

青叶说:“这话说得过了,烟云还没这么大的本事。”

吴月说:“其实我一直在大宋皇宫附近,大师姐在皇宫内外早就布置了人手,如今在东海有南宫雪月招兵买马,花的都是江南钱庄的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料半路忽然多了一个对手。”李兰菱心里想:看吴月这样子,好像是要把话说给我听的了。青叶说:“对手?什么人?”

吴月说:“白色夫人。”李兰菱心中一抖:白色夫人不就是白谷谷主吗?只听吴月继续说:“白色夫人在江南开设白谷,一方面是为武林中人开设青楼,一方面却是广交豪杰,四派联盟现在已经和白色夫人联盟,想要成事。这白色夫人在川蜀一带名头更大,她就是人们说的白练仙子。”李兰菱心里一震:想自己千寻万觅的白练仙子,居然就是差点把自己打死的白色夫人!一个济世扶贫的大侠,一个惟利是图的老鸨,这两个人居然是一个人!

红花说:“不错,白练仙子的名头,我们也曾听闻。”

吴月说:“这白练仙子来头不小,他有一个兄弟,姓李名顺,在川蜀一带的茶农中,颇有威望。”李兰菱心里觉得李顺这名字似乎听过,忽然想到川蜀、茶农,心里登时一亮,不就是自己曾经结识过的王小波、李顺这对亲戚嘛。如果不是吴月所说,她断然不会将李顺和白色夫人联系在一起。

青叶说:“这又如何?”吴月说:“白色夫人手上已有钱财,李顺和他姐夫王小波在川蜀一带威望颇大,一当举起反旗,那是势如破竹,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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