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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审判(YY的劣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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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晨心想,因为你们都不记得了,我也是由父母抚养长大。
  末引:
  王晨又从法院离开了。
  不过这次即使不在法院,他也会有很多“锻炼”的机会。越来越多的候选人和魔物来到帝都,最终的审判在分分秒秒地逼近。帝都天空上的饕餮,也依旧在吞噬着贪婪——人类的,与魔物的。
  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情,每天都曾发生过很多事情。而王晨会永远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张素芬死了,临死之前为儿子做了最后一顿饭。人一旦死去,就永远不会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了。
  那套房子最终卖了吗?张子轩的病能治好吗?张如海该怎么熬过来,他后悔吗?
  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除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外,这世上还有一种更深的痛。
  ——子欲养,而亲不待。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大章,让我喘口气先。
  下一审·白夜。
  看到这里,不知道大家会有怎样的想法。我只想说一声,子欲养而亲还在,请珍惜。
  PS:感谢炎息,佑希,潇默的地雷~╭(╯3╰)╮
  晕,我看错了,炎息投的浅水炸弹,摸摸,好破费啊!!虽然我还是在默默惊喜,恩恩,其实有这份心意就够了,真哒。


☆、60第九审·白夜(一)

  引:
  白夜。。
  海拔较高的地区;特定时期才会出现的一种异象。
  入夜后,天空并不完全被夜霭遮蔽。在它尽头,夕阳不落,冥顽地在夜幕中悬挂,留给世间唯一的光明。
  星辰们占据了天空;却挤不去最后一丝微光。
  这永不降临的夜晚;仅留下微小的光亮还在苦苦挣扎;苦苦燃烧。
  黑夜将至;却;永不至。
  …………………………………………………
  钟余义。
  钟于情;忠于己,衷于义。
  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做到了吗?
  若要别人回答,所有人都会回以肯定。但若要让他本人回答,谁能知道他的答案?该回答问题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了。
  至少前来参加钟余义追悼会的人中,没有谁会知道真正的答案。
  一个个花圈堆在门前,彼此挤压在一起。悼念的人从门口排到了门外,又在大门外转了个圈,直接排到大马路上去了。这个架势,还颇有国家重要人物去世时的范。
  然而钟余义是谁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儿罢了。至少他在死前,还是一个普通人。
  在前来悼念的人群外,还有一群扛着特殊武器的人——记者。媒体们的长枪大炮对着殡仪馆的入口,即使挤不进去,至少也在门口随便逮个人,让他发表一下感言。
  【对于钟老的逝世,我们感到很难过。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老人家这样善良的人实在是不多了啊。】
  面对镜头,每个人都在表达着遗憾和悲伤。
  钟余义是个好人,还是个难得的好人。
  年近九十,每日在街头收破烂捡垃圾,辛辛苦苦攒了钱去捐给贫困学生,供了十几个贫困生上大学。
  然而,就在他帮助的第一个姑娘即将大学毕业时,钟余义走了。
  走的太突然,太干脆,还没来得及享受孩子们的一分报答,还没来得及看到孩子们穿上毕业服,他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个事迹由一家媒体公之于众后,迅速在社会掀起一阵不小的反响。
  钟余义,年老,体弱,贫苦,却日夜苦干,赞助了十几个孩子上大学。
  有些人,年轻,力强,富有,却浑浑噩噩、好吃懒做,活得不像个人。
  如此强的反差,在人们心里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感动的人会流下泪水,明悟的人道一声叹息。。在钟余义葬礼的这天,本来毫无名气的这间小小殡仪馆,一下子成了人们蜂拥而来之地。
  所有人都在感叹赞叹着这位老人,对着媒体表达着他们的感叹,倾诉着他们的敬佩。
  眼睛红肿,哭的像是死去的人是自己的至亲,其实至亲去世他们未必都有如此表现。
  语道敬佩,说的好像他们自己就是钟余义所赞助的学生,亲眼看到了他的所有义举。
  满心惋惜,似乎钟余义就是这世上最后一颗良心,此人一走,世上就终是一片黑暗。
  老于拿着相机,拍着一张张照片。看着照片上人们几乎没有二样的表情,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感慨。反而,却觉得枯燥,做作。
  这些人哭的假,因为他们没有谁见过真正的钟余义。
  这些人哭的又真,因为他们都认为,向钟余义这样的“傻瓜”,世界上很难有第二个了。
  叼起一根烟,老于冷眼看着这一幕。作为一个老牌记者,对于人们这种廉价的同情很佩服,他实在是看得太多了。他可以保证,在今天之后,还能记得钟余义的,十个里只有八个。一个礼拜后,十不足三。不到一个月,所有人都会将这位伟大的,无私的老人忘记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人心呐。
  不过至少现在钟余义的事还很火,还有报道的价值。所以老于虽然不屑,还是扛着他的单反来了。毕竟这个月的奖金,还挂在这赚人热泪的“感人事迹”上呢。
  “人可真多啊。”老于叹了一声,望着这殡仪馆门口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由于人实在太多,来晚了的媒体都挤不进去,只能在殡仪馆外面拍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
  现在人们热情正高,新闻正是值钱的时候,但总拍和其他媒体一样的照片,就没有新闻价值,那报纸就会卖不出去。卖不出去,主编就会对他的工作不满意,然后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
  老于皱眉思索,想着该怎样才能从这人山人海挤进去,拍一些独家照片。他脑筋转了转,向殡仪馆的后门跑去。
  后门也是一大堆的人,看来想要另辟蹊径的不仅是他一个。老于有些失望,但是没有意外。他沿着殡仪馆外高高的围墙走着,看似漫无目的,但眼睛却时不时地四处打量着。
  终于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老于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注意他便挽起袖子看着那墙壁嘿嘿笑了两下。爷当年好赖也是学校登山队的,一千海拔以上的山没有少爬过。这一堵矮墙,还想拦住爷爷我?
  呸,呸。对着掌心吐了两款吐沫,老于把相机小心地收进包里,开始翻墙。
  嘿咻,嘿咻,抹一把汗。这年纪大了,还真是不如当年。
  好不容易翻上了墙,老于感叹了一下,双手抓着墙檐,用脚支着里面的墙壁。只要这次能进去,起码也能拍到一些独家内容吧?心里乐呵乐呵地想着,老于准备翻身下墙。
  “恩,小偷?”
  一个微带讶异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清脆,好听,却让老于双股战战,几乎摔下来。
  墙下的人看了眼老于,转身就要回去喊人。“刘工,我在这里逮到一个……”
  “喂,等等!”老于急的大叫,“我不是小偷,不是小偷!”
  那个准备离去的人又站在原地看他。“不是小偷,为什么要翻墙?”
  “我是记者,真的!我只是想翻进来拍张照片,不是什么坏人!”
  “哦,原来是记者。”那人似乎理解了,老于刚要松一口气,只听他又说:“可是我听人说,记者都是些专门偷窥人**的家伙,比小偷还要可恶。”
  “我、我——”老于想要辩解。
  “我还是去喊警察吧。”来人转身就走。
  “哎,别!”一声惊呼,咕咚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嘭——
  尘埃落定。
  再次转头去看的时候,老于模样凄惨地倒在地上。他刚刚一时情急,手没有抓稳,从墙上摔了下来。
  “小、小兄弟,我真不是什么坏人。”摔倒在地的老于还在挣扎着为自己道清白,“我只是脑子一糊涂,想要翻进来瞻仰一下钟老的易容,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是吗?可是你刚才说,是想要进来拍照。”
  “我——”老于脑筋转的飞快,实在想不到什么借口,索性耍赖道:“一定是你听错了!我绝对是为了瞻仰钟老先生才来的,没有别的心思。”
  “是……吗?”
  “是的,是的!”老于拼命点头,努力让自己露出悲伤难过的表情。
  “那就跟我来吧。”
  “啊?”老于一愣,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真的就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去、去哪?”
  那年轻人见他还坐在地上,奇怪道:“你不是要来悼念钟余义?”
  “呃,啊,是是!”
  老于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赶紧跟在殡仪馆的年轻工作人员身后。
  一路上,庆幸自己的好运的同时,他还不忘套近乎。
  “小兄弟是这里的员工?”
  “恩。”
  “好工作啊,金饭碗这可是。你说哪天不死人啊,小兄弟你这职业完全不愁殡仪馆会倒闭啊。哪像我们做媒体的……”意识到自己话题拉远,老于立马回过神来,继续问。
  “小兄弟,你贵姓?”
  “姓王。”
  “巧啊!我老婆也姓王!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你就等于是我远房小舅子啊!”
  “……”
  老于接着问:“那敢问小兄弟的名字是——?”
  “王晨。”
  “晨字好啊!一日之计在于晨,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光。”
  拍了一堆马屁,老于没注意到身边的年轻人的表情,反而自个儿还在得意洋洋。这个小员工多好骗啊,这么容易就被好话糊弄,带自己进来了。真傻,真可爱。
  “到了。”领路的小员工开口,对老于指着一间房。“钟余义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多谢小兄弟了!今日这份情我来日再报。那啥,我进去瞻仰钟老了,先走一步。”
  被老于暗道为真傻真可爱的小员工,看着他屁颠屁颠地进去,又看了下表。已经到吃饭的点,算算时间家里人也该送饭来了。于是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等待着。
  没出一秒,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他身旁。
  “殿下,午饭。”
  威廉提溜着刘涛,递了过来。“这个家伙今天懒了一上午,您可以先把他当甜点吃。”
  看着威廉手中被捂住嘴,正泪流满面的刘涛。小员工,王晨稍稍犹豫了一下。
  “不用,甜点我已经吃过了。”他指着老于刚刚离开的方向,“而且这个地方‘食物’很多,我还不饿。只是想吃点人类的食物。”
  威廉放下刘涛,这次递上一个饭盒。自从上次的张老太的事件过后,王晨又开始食用人类的食物,管家反对无效。
  “您今天在这里实习,感觉如何?殿下。”
  “还行。”王晨接过饭盒,“有人说这是金饭碗。”他想起那个从墙上掉下来的记者,露出些笑意。
  “发生什么事了,您看起来心情不错。”威廉疑惑道。
  “殡仪馆还不是那样?死人睡着,活人哭着,旁人看着,还有——”王晨眯了眯眼。“其他人笑着看热闹。”
  “只是今天躺在那的一个,稍微有趣了一点。”
  末引:
  你的天空,可有白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改了又改,写完,吃饭去啦~
  PS:感谢深蓝的地雷,感谢大家的鼓励,^333333333333^


☆、61第九审·白夜(二)

  引:
  泉里乡只有一个小学。
  这座小学只有一间夏天炙热;冬天钻风的破平房。
  全校所有年级,五十三个学生,七到十五岁的孩子全部都挤在这一间教室。学校仅有一位校长和一位女老师,是唯二两个教授学生们知识的教师。
  虽然破旧;虽然寒酸;但这却是附近十个山头里的唯一一座学校。
  每天天还没亮;四处村里的孩子们爬数个小时的山路过来上学。坐在歪歪倒倒的椅子上;摸着翻烂了的课本;一双双大眼睛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盼与渴望紧紧盯着小黑板。
  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读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要是不想继续待在山里一辈子,只有读读出个名堂来!
  陈秋菊一直知道,想要不像爹妈一样一直在山里过苦日子,她就只能读,只有读!她比别的孩子还要用功,每天帮家里砍完猪草,都还要坐在灯下再做两个小时的。早上起来,做好够全家吃的馍馍,便背着布包去学校,比其他人都还要早半个多小时。
  读完小学,陈秋菊一共不知道在山路上摔了多少个跟头,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泥。春风夏雨秋霜冬雪,都没有阻住她的脚步。
  多累,多苦,但从不流泪。她知道上说男孩们是不能轻易流泪的,但是她要做的比男孩们还要更好,她也不能流!她死死地咬牙读,心里点着一把火,要冲出这个小山村,到外头的城市去。
  然而小学毕业的那天,陈秋菊却哭了,哭的大声,哭的满脸鼻涕,哭的脸皱在一团,哭的——伤心欲绝。
  校长告诉她,附近已经在没有初中了,要想读就只能到镇上去。可是家里哪有钱让她去镇上上学呢?爹妈会为她一个女娃儿费那么多钱吗?
  小小的女孩儿,仿佛一下子看到自己的翅膀被斩断,只能永远永远地待在这个小山沟沟。种田放牛养猪,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向青天的苦日子。
  那一刻,在陈秋菊幼嫩的心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绝望。
  ………………………………………………………………………………
  吱呀——
  门有了些岁月,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屋子里的人全部都看过来。
  老于对着一屋子的视线,尴尬地笑笑。
  “我、我是来看钟老的。”
  屋内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全都是年轻人。
  “你也是来看爷爷的?”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姑娘,看起来不过才十七八岁,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
  她好奇地看向老于道:“你也是爷爷赞助的学生?”
  对着那些或防备或怀疑的眼神,老于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但是我和钟老之前认识,他帮过我很多忙。所以今天我特地来祭奠他老人家。”
  老于感受着屋内的气氛,格外沉重,似乎在他进来之前,这帮人正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
  “小铃,去为人倒一杯水来吧。”一个看起来稍长一些的女孩说话,摸着那个小女孩的头道:“我们再聊一会,倒完水后你先出去透口气吧。”
  “恩。 ”小铃小心翼翼地点着头,看着其他几人。“那你们几个可不能再吵架了,爷爷知道了要生气的。”
  “你不用担心。”年长一些的女孩对她笑了下,“我们不吵架。”
  小铃用怀疑地眼神看过在场几人,得到他们一致的以无辜的眼神做出的回应后,才倒了一杯水给老于,然后离开。
  在这个小女孩离开后,老于觉得这个房间内本就冰冷的气氛更加僵硬了。他想要不是现在有自己这个外人在,看在场这几人的表情,都快要直接吵起来了。
  “你好。”意识到不能将老于冷落在一旁,有人先开口。“你之前说是爷爷的旧交,是以前的朋友吗?”
  “不,其实是邻。”老于随口扯道。
  “邻?”那年轻男子狐疑地打量着他,“看你的穿着不像啊。”
  老于穿的工工整整,人模人样的,而钟余义直到死前还是住在破棚屋里,这两人怎么看也扯不到邻的关系上去。
  “是以前的老邻。”老于连忙补漏,“我之前贫困潦倒的时候,钟老帮了我很多忙。现在稍微混得能糊口饭吃了,我自然要来悼念一下这位老邻,感激钟老当年的相助。”
  “老邻?我看不会是外面什么狗仔记者混进来的吧?”有人凉凉地说出这句话,顿时让老于心里惊了一把。
  “丛嵘,你为什么都要从黑心眼里看人?哪随便来个人你都怀疑!”先前和老于说话的那个小伙子气氛地骂过去,“你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想的龌龊,是你太天真,徐明宇。”丛嵘冷笑道,“在外面上了这么多年学,你还以为人人都像村里来的乡巴佬那么好欺负?那些人心里会想什么,没有谁比你我更清楚。”
  “不说别的是,单说今天这件事,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没有人说,这些人怎么都会知道追悼会是在这家殡仪馆举行。”丛嵘冷冷道:“别叫外面那群看热闹的人,平白扰了钟爷爷的清净。”
  “是……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对报社透露消息卖钱的。”徐明宇脸色涨红,“而且那些人都是敬佩爷爷才来的,也没什么不好。”
  “你说不是为了钱,我就得信你?”丛飞冷笑,“别把其他人都当白痴。”
  “你——!”
  “别吵了!”一声大喝,打断两个年轻人的争执。
  连老于都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到了,不由转头看过去。
  “在爷爷葬礼的这天,你们非要吵翻天,不给爷爷一个清静?是想他老人家在下面也不能安心,还替你们操心么!”开口的是最先让小铃出去的那个女孩。她虽然是个女儿家,但似乎在这几个人中颇有地位。一出声就镇住了两个想要吵架的年轻人。
  丛嵘脸色一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秋、秋姐。”徐明宇有些心虚。“我不是……”
  “别说了。”秋姐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今天的破事已经够多了,我们应该想着怎么将爷爷的追悼会和葬礼顺顺利利地办下来。不要自己人先打起来。”
  “顺利?”丛嵘道:“都有人寄那种威胁信过来了,还能顺利吗?”
  威胁信?!
  老于的一颗八卦之心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果然,这一次偷渡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不,大消息这么快就来了。究竟是什么威胁信,写给谁的呢?给钟余义,为什么?还有,好像这几个钟余义赞助的孩子,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合模,这个也可以挖掘啊。
  老于不在乎事情曝光出去后,会给这些学生和已经去世的钟余义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只希望消息越劲爆越好,才可以卖更多的钱。
  秋姐沉下脸色,“那封信的事情……”
  老于竖起耳朵听着,他此刻很庆幸,这群人似乎讨论得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快,快,快,赶快爆猛料吧。
  “吱呀。”
  熟悉的推门声,有人在此刻走了进来,打断谈话。
  “时间已经到了。”进来的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追悼会现场也布置好了,你们准备开始吗?”
  正是那个带老于进来的小员工,他怎么恰好抓在这个时机进来了呢?老于此时对这个“傻傻可爱”的员工,是又爱又恨。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过来打扰呢!老于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对方。
  王晨若无所觉,他只是望着屋内这一圈人,淡淡道:“钟余义先生的遗体,需要现在请到追悼会场么?”
  “不,不用劳烦你们了,我们可以自己来。”秋姐对他道:“麻烦小王先生你过来通知了。”
  “哦,不麻烦。”王晨对她点了点头,看着屋内纠结成一片的人,已经他们散发出来的各种情绪。又在心底轻笑一声,暗暗道。不仅不麻烦,还很欢迎。
  “还有一件事情。”王晨又道,“刚刚有人又送来一个包裹,因为没有标明收信人,我们馆里就擅自打开看了。后来才发现是寄给你们的,不好意思。”
  包裹?
  所有人心里敏感地一跳,几乎同声问。
  “寄得是什么?”
  “我想可能是寄错了吧。”王晨一副犹疑的表情道:“也许他们是想寄给酒店,你们有谁是在酒店工作的吗?”
  所有人疑惑地彼此看看,齐齐摇头。
  “究竟寄的什么?”老于忍不住开口追问。他这一问,所有人都狐疑地望向他。这个人这么殷勤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鸡。”王晨摇了摇头,“那人下手不干净,鸡毛都没清干净,还留下很多血,怪恶心的。这样哪家酒店会收他的货?”
  血鸡,死鸡!匿名包裹!这可是了不得的威胁啊。老于苦笑,这一根筋的小员工竟然把这间威胁事件说的那么家常。喂,人家是故意寄血淋淋的死鸡来威胁,才不是送酒店,还毛没拔干净呢!
  在场几个人的脸色更黑了,秋姐僵着脸对王晨道:“麻烦你了,小王先生,那个包裹还留着没?我们想看一看。”
  “包裹留着,不过我把鸡给洗干净了。”王晨淡淡道,无视众人惊疑的表情。“不然不好下菜,厨房说要用那只鸡给你们做午饭,免费的,不过也分我们一半可以吗?”
  众人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那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留下来了吗?”
  “留着干嘛?扔了啊,就扔在后边垃圾堆那。”
  所有人没听完,就一溜烟地齐齐跑了出去。王晨看他们走远,看着也跟在秋姐他们身后跑过去的老于,突然勾了勾嘴角,大声喊道:
  “喂,那位记者先生!你祭奠完钟余义先生了没,想干什么动作快点啊,我可是破例放你进来的啊!”
  还没跑远的老于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接着跌倒在转角就不见踪影了。
  不过王晨可以估计到,那几个钟余义赞助的学生肯定也听到了他刚才的那句话。老邻,记者?究竟哪个才是真的身份,老于,你自己苦逼地对他们解释去吧。
  一个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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