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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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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岳笑了笑,把另外一张收好,然后戴上紫红的一张,龙学文也把面罩戴到脸上。

这一瞬间,两人都好像换了一个人,南振岳变成紫酱脸的中年汉子,龙学文成了瘦削脸,白中透骨,略带病容,两人不觉相视而笑!龙学文喜得不迭称好,说这面罩戴在脸上,不但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待上马,突听“嗖”“嗖”两声,从树上飞落两个黑衣劲装汉子!这两人手上各执一柄铜叉,看去身手甚是矫健,他们才一落地,其中一个目光电转,朝两个问道:“你们看到广个受伤汉子,打这里逃走吗?”

龙学文瞧他们一副盛气凌人模样,不禁心中有气,仰脸道:“你在问谁?”

那汉子凶眼一转,粗声道:“老子自然问你了,……”

龙学文听得大怒,叱道:“瞎了眼的东西!”

一抖手,缰绳劈面朝他打去。

那汉子要待躲避,已是不及,拍的一声,击中右肩,一个身子,直向斜里撞出!他脚下跄跄踉踉的才一站停,怒吼道:“好小,……”

“子”字还没出口,龙学文怒叱道:“你还敢出口伤人?”

回手缰绳一记,呼的一声,抽在他膝盖上,只听那人杀猪似的大叫一声,扑的跌坐下去!另外一个汉子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刁二自禁后退一步,道:“朋友怎可出手伤人!”

龙学文冷笑道:“谁叫他不长眼睛,口出秽言?”

南振岳劝道:“龙兄弟,算了,告诉他们没有看到什么负伤的人,也就是了。”

先前那个汉子从地上爬起,横眉瞪眼,瞧着龙学文,色厉内荏,兀自不敢开口,过于半晌,才忿忿地嘿道:“好!朋友,咱们前面路上再见,赫老五,走!”

说完,回身急奔而去!龙学文大笑道:“很好,咱们正嫌路上寂寞呢!”

两人跃上马匹,继续前行,;刚过乌鸡司,只见沿山脚黄泥路上,盘居着一条赤黑相间的大蛇!那蛇盘在地上,好大一堆,昂起一颗三角形的蛇头,红信吞吐,正好挡住去路,两只蛇眼紧盯在两匹马上,闪烁着恶毒,妖异的光芒!南振岳勒住马头,皱皱眉道:“这蛇定然极毒,咱们把它除去了吧!”

话声未落,突然微风渐嘶,一点黑影,从路旁一颗大树枝干上,垂直落下,迎面飞来!南振岳目光何等灵异,听到风声,身子向后一仰,坐下马匹,立即后退了一尺,举目瞧去!只见一只拳头大的蜘蛛,毛爪如钩,从树干上直挂下来,那条蜘蛛,粗如铁线,在夕阳斜照之下,闪着五彩颜色!龙学文冷笑一声,道:“大哥,咱们不用走了!”

南振岳奇道:“为什么?”

龙学文道:“他们已经来了!”

南振岳举目四顾,奇道:“你说谁已经来了?”

龙学文伸手一指,道:“徭山五毒呀,你没瞧到五毒已经到了二毒啦!”

南振岳从没听说过徭山五毒,心头方自一怔!蓦听一声厉笑,两条人影,宛如浮矢掠空,从七八丈外踏着树枝,疾飞而来,瞬息已到眼前!南振岳瞧他们身法,看出来人武功,大非弱手,暗想:这大概就是徭山五毒的二毒了!这两人才一落到地上,接连嗖嗖嗖嗖,跃落四个黑衣劲装汉子。

后来四人,行动傈悍,手上也各自执一柄钢叉,比前面两人,要长得多。

但他们的地位,却敢情比两人要低,落地之后,立即四散开去,把南振岳,龙学文两人,远远围了起来。

南振岳认出方才吃了亏退走的两个大汉,也在其中。

龙学文纹风不动坐在马土,回头朝南振岳轻笑道:“大哥,你不认识徭山五毒使者吧?”

马鞭一指,接着说道:“左首这位独角赤练任长苗,右首这位是飞天蜘蛛常得功了。”

徭山二毒见龙学文一口叫出自己两人来历,居然还敢坐在马上,马鞭指指点点的,似是丝毫没把徭山五毒放在眼里,一时倒也吃不准对方路数。

两人对望了一眼,独角赤练任长苗开口道:“朋友的眼力倒是不错,认得出徭山五毒使者,想必也有些来路,你们从那里来,到那里去?只要和咱们的事无关,今天就网开一面,放你们过去。”

龙学文冷冷一笑,仰脸道:“这个,你管不着,我只想问你们拦着我们去路,意欲何为?”

飞天蜘蛛满脸横肉的脸上,飞过一丝狞笑,阴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徭山五毒,见者丧生,看来真还没有漏网之人!”

龙学文坐在马上,格格笑道:“说得对极了,我们兄弟,平日里除恶务尽,今天正好心肠软了些,只想问问清楚,就此放过,没想到恶贯满盈的人,你就是饶他不死,他都非死不可。”

独角赤练突然从肩头撤下钢叉,厉声喝道:“小辈,你是找死!”

龙学文冷冷说道:“找死的不知是谁呢?”

双肩一晃,不知他使了一个什么身法,人已飘然从马背上飞起,落在马前了南振岳还没见过他的武功,看得暗暗喝采,心想:凭他这式身法,果然已得了黑风婆门真传!啷!飞天蜘蛛也从肩头撤出兵器!南振岳正待跟着下马,龙学文忽然回过头来,挥手道:“大哥,你用不着下来,凭他们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小弟一人,已足够打发了……”

话声未了,只听啷啷一响,两柄钢叉,业已到了他的胸口!南振岳瞥得大吃一惊,因为龙学文腰间虽然佩着一柄单刀,但此刻还未出鞘!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突听龙学文朗笑一声:“来得好!”

银光一闪,他手上登时多了—柄狭长银刀!不!银刀出鞘,一片刀光,随着暴涨,好像一桶清水,闪电向徭山二毒身前泼去!南振岳瞧得一凛,几乎失声叫出:“龙兄弟好快的刀法!”

那徭山二毒只觉眼前大亮,寒锋逼人,连瞧都没有瞧清,惊呼一声,各自暴退出七八尺远!“叮”,“叮”,“叮”!人影乍分之际,突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徭山二毒手上两柄黝黑铜叉,突然脱手朝斜刺里飞起“啊,”龙学文同时尖叫一声,狭长银刀化作一道银虹,同样斜飞出去!好个龙学文,双脚一顿,施展“流星追月”身法,一条白影,跟在刀光之后,急起直追,在半空中一把捞住刀柄,翻了一个筋斗,飘落地上!这情形,连坐在马上的南振岳都瞧得莫名奇妙!三个人一招交尹,明明已经分开,三人的兵器,怎会同时脱手?当然,徭山二毒更是惊骇,先前他们还只当是龙学文刀上的后劲,但瞧到对方的刀,也脱了手,那么莫非是马上的紫面汉子,出手阻止?正当双方各自惊愕之际,只听头顶上飘下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叫着:“住手!”

这声音有如出谷黄莺,娇脆已极!在场之人,莫不闻声一惊,同时举头瞧去!这一瞧,大家顿觉眼睛一亮!原来临近的一株大树枝干上,俏俏地站着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黄衣少女!这少女长发披肩,眉目如画,在夕阳斜照,流霞衬托之下,简直美丽得如瑶池玉女,洛水神仙般,令人不可逼视!徭山二毒先前还当来了什么绝世高手,人还未见,就把自己两人兵刃震飞,如今看到只是一个年轻小妞,不觉心中大怒!这时,他们手下的黑衣大汉,已把两柄钢叉捡起,恭恭敬敬的送了过去,独角赤练接过兵器,双目凶光暴射,盯着黄衣少女,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敢暗算太爷,是你的死期到了!”

黄衣少女粉脸一沉,轻哼道:“你们徭山五毒,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逞凶……”

飞天蜘蛛吹着口哨,阴笑道:“小丫头,你乖乖替太爷下来!”,他吹口哨敢情就是指挥蜘蛛的暗号?这一瞬之间,那只黑色蜘蛛,突然口吐蛛丝,飞快的凌空一荡,朝黄衣少女扑了过去!南振岳瞧得清楚,不禁心头—一急,脱口叫道:“姑娘小喊声未落,黄衣少女已经回过头去,纤纤玉手,屈指轻弹。

只听“吱”的一声,那只黑色蜘蛛应指飞出,直向地上跌落,缩做一团,一动不动,敢情已经死了!飞天蜘蛛常得功这下凶性怒发,厉声喝道:“丫头拿命来!”

人影倏然飞起,手中钢叉啷啷有声l猛向黄衣少女直扑过去!黄衣少女娇喝一声:“下去!”

飞天蜘蛛只觉得自己在半空中被人家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直跌下去,“砰”的一声,屁股着地,跌坐地上!·—他整个人,竟像是被铁钉钉在地上一般,一时连想要打个虎跳,跳起身来,都办不到!独角赤练虽是杀人如草的凶人,这下也看得呆了,翻着凶睛,问道:“老五,你怎么了?”

飞天蜘蛛嘶声道:“我……我岔了气……那……丫头……”

黄衣少女这一手,连南振岳也没看得清楚,心头不禁大感惊骇!只听黄衣少女冷冷笑道:“谁叫你自己发横找死i像慷这样的凶人,我不要你命,已经很客气了,回去休养百日,自可无事。”

飞天蜘蛛咬牙切齿的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黄衣少女咬着下唇,轻嗤道:“回去问问你们师傅,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们撒野逞凶?”

独角赤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横肉的脸上一阵扭曲,惊呼道:“梵净山,梵净山百里之内,禁止江湖人残杀……”

黄衣少女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快走?”

独角赤练没有作声,一挥手,两个黑衣大汉,慌忙架起飞天蜘蛛,几个人飞也似的奔去!黄衣少女朝南振岳,龙学文两人嫣然一笑,道:“两位也可以去了!”

话音才了,娇躯腾空掠起,瞬息之间,已在山林间消失不见!南振岳被她绝世容貌和一身武功,惊奇得楞在当地!他不知梵净山百里之内,何以禁止江湖人残杀?何以独角赤练一提到梵净山,会有如此害怕?这黄衣少女一身功夫,似乎还远在自己之上,不知是何来历?龙学文早巳收刀入鞘,一跃上马,回头道:“大哥,我们走吧!”

南振岳带动缰绳,一面说道:“龙兄弟,方才你出手刀法,快得无以复加,只此一招,已可看出贤弟刀上造诣,不同凡俗!”

龙学文道:“你还说呢,我连刀都给人家震飞脱手了。”

南振岳知他被黄衣少女震飞单刀,心中不无怏怏,这就改变话题,问道:“哦,龙兄弟,你可知道梵净山百里之内,为什么禁止江湖上人残杀吗?”

龙学文负气的道:“人家师父名气大咯,说出来的话,谁敢不遵?”

南振岳奇道:“她师父是谁?”

龙学文忽然笑道:“大哥可是想知道她的来历?她叫黄衫玉女,她师父就是神尼伽因。”

“神尼伽因!”

南振岳自然听师傅说过,神尼伽因,是当今空门中第一高手,她的武功,据说全从佛经上参悟来的……得,得,得,得,一阵蹄声,打断他的思维,抬头一看,龙学文已经独自驰出去老远!南振岳心知这位龙兄弟,敢情对黄衫玉女震飞单刀之事,余怒未消,不由微微一笑,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赶到孟溪,已是上灯时候,龙学文继续策马前行,南振岳不由叫道:“龙兄弟,今晚我们要到那里打尖?”·他因这一路上,龙学文较为熟悉,是以行止都由龙学文安排的。

龙学文回头笑道:“这里只是黔湘交界的一个小镇,没有宿头,前面不远,有一所山神庙,我们不如到那里权宿一宵了。”

走了七八里路,果然在一处山坳间找到山神庙,那是一所孤庙,总共只有一个神龛。

龙学文跳下马背,歉然笑道:“大哥,今晚只好委屈你了,都是徭山二毒害人,不然,我们还来得及赶到松桃。”

南振岳笑道:“我们练武的人,赶不上宿头,露宿一宵,都不在乎,龙兄弟何必介意!”

龙学文轻笑道:“好,那么大哥请在这里歇息,小弟去弄点吃的东西来。”

南振岳道:“你到那里去买?”

龙学文道:“自然是小镇上呀!”

南振岳道:“早知道如此,方才何不顺便就买了来!”龙学文俏皮的道:“现在去买也不迟呀!”

说着纵身上马,疾驰而去!南振岳瞧着他背影,摇摇头,把马匹拴在庙前,跨进庙门,等了一会,还不见龙学文回采,心中不觉动疑!正在眺望之际,只见龙学文一人一骑,急驰而来,奔近庙前,跳下马背,双手捧着一包热腾腾的馒头,口中说道:“累大哥久等了。”

南振岳瞧他骑去的青鬃马,回来时忽然换了一匹普通的黄骡马,正想讯问!龙学文已经开口道:“不瞒大哥说,小弟那匹青鬃马,江湖上也许有人认得出来,明日一进湖南,就是龙门帮的势力范围,正好孟溪住着一个昔年家师手下之人,此人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不愿人知,小弟把青鬃马寄在他那里,顺便换了一坐骑回来,免得路上引人注意。”

南振岳道:“原来如此。”

进入庙中,龙学文打开纸包里面是两斤干切牛肉,和—十几个漫头,两人就在拜台上坐下,吃了起来。

南振岳道:“龙兄弟,今天咱们无意之中,遇上龙门帮的人,托我去传话,如若见到公孙帮主,我倒有意投效他们帮中……”

龙学文蓦地一怔,目光左右转动了一下,轻哦道:“那天小弟听大哥说过身怀血仇,莫非大哥的仇人就是公孙敖吗?”

南振岳瞧他左右盼顾,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不由暗暗点头,这位龙兄弟为人果然机警,一面摇头道:“不是。”

龙学文双目凝注,道:“这多天来,大哥想必已知小弟为人,不知大哥认为和小弟还能交吗?”

南振岳道:“龙兄弟天资聪明,为人爽直,得友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龙学文脸上飞过一丝喜色,说道:“大哥说得我太好了,小弟早就想问,只怕交浅言深,大哥既然把小弟当作朋友,大哥的仇人命自然也是小弟的仇人,大哥可否把身世见告?”

南振岳见他一脸诚挚,心头甚是感动,但却面露难色,带着愧歉r—期期的道:“龙兄弟,你对我推心置腹,小兄极是感激,只是我……实有难言之隐,甚至连仇人是谁,目前都一无所知……”

龙学文淡淡一笑道:“大哥既有难言之隐,那就不用说了。”

南振岳道:“不,我可以告诉龙兄弟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并不叫南振岳……”

……………

第 七 章 龙门三关

龙学文睁大眼睛道:“那么大哥是谁?”

南振岳突然心头一凛,立即改口道:“不瞒龙兄弟,我从小由恩师扶养长大,一直不知自身来历,直到临行之时,家师只告诉我南振岳并不是我的姓名,先父是遭仇家害死的,但对我身世,依然不肯明说,只吩咐我多在江湖历练,日后自知。”

龙学文眼珠一转,问道:“那么大哥干么要投到龙门帮去?”

南振岳见他深信木疑,心中暗叫惭愧,一面说道:“龙门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帮中卧虎藏龙,各方的人都有,方才那人托我传信,我才想到如果投到龙门帮去,也许会听到一些昔年江湖恩怨的蛛丝马迹。”

龙学文偏头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小弟和大哥一起投到龙门帮去,只是江湖上最忌卧底……哦,对了,大哥这次云南之行,已经和不少人照过面,譬如少林,武当,峨嵋等派,也都已知道大哥来历。咱们虽然戴着面罩,人家认不出来,如果投到龙门帮去,大哥的名字,可不能用了,最好也得换上一个。”

说到这里,忽然拍手道:“有了,大哥,我们就说是同胞兄弟,你叫龙振南,我叫龙振文,你看可好?”

南振岳见他替自己改了名字,心中暗想:“这倒好,自己原叫岳振南,他这么一改,除了姓龙,倒反而用了真名!”

一面点头道:“龙兄弟,你改得好极了,就是这样吧!”

龙学文听得更是高兴,接着又皱皱眉,沉吟道:“那么武功呢,我们如何报得出师承来呢?”

南振岳道:“这个不要紧,家师原来不准我轻易施展他老人家的武功,曾教了我一套武当‘太极剑法’,我就说是武当派旁支俗家弟子,家传的武功。”

—龙学文道:“对了,少林,武当,门徒遍天下,你说武当旁支,谁也查不出来,哦,那么我呢,我可不会‘太极剑法’咯!”

南振岳笑道:“这个容易,以你的天资,武功本来就好,一学就会了。”

龙学文喜得直跳起来,叫道:“好哥哥,你肯教给我?这太好了,那么今晚就开始教吧!”

于是南振岳就开始把“太极剑法”传给了他。

一连三天,晓行夜宿,他们都没有在镇上落店,只是找无人的破庙落脚,以便龙学文练剑。

“太极剑法”,原是武当派正宗剑术,龙学文武功本来极高,人又聪明,一点就透,三天工夫,已经把一套繁复的剑法练熟了。

第四天中午,他们赶到岳阳,在一家酒馆吃午餐,龙学文买了一口上好精钢宝剑,把自己那柄银刀,收在包裹之中,就往码头上走去,那知一连碰到几个船家,一提要上君山,全都摇摇头退走,无船敢于应雇。

最后一个,才说出:“客官要上总堂去,必须到迎宾码头,才能搭到交通船。”

南振岳问他迎宾码头在那里,那船家说就是城陵矶。

两人谢过船家,赶到城陵矶,只见帆樯林立,埠头两边,放着许多摊贩,来往的人很多,船只进出,忙如穿梭,不知如何方能找到龙门帮的交通船?心中正感为难。

忽见一名身穿青罗长衫的壮汉,迎着两人过来,左掌搭着右拳,拱手笑道:“两位宾客,可是上香去的?”

南振岳听得一怔,还没开口,龙学文连忙抱抱拳抢着说道:“在下兄弟,正是上香去的。”

青衫汉子瞧了两人身边长剑一眼,笑道:“不知贵客是那一座山头的朋友?”

龙学文道:“在下兄弟,忝属武当门下。”

青衫汉子听说两人是武当门下,立即收容道:“原来贵客是武当高足,兄弟太失敬了,快请到船上去!”

说着一招手,走过一个短髯汉子,接过两人马匹,青衫汉子陪着两人走下埠头,果见有一艘梭形快艇停在下面。

那人拱拱手道:“两位请下船吧,前面自有专人接待,恕兄弟告退。”

南振岳、龙学文谢过汉子,跨下小艇,方才对面坐下,只见青衫汉子举手一抬,只听嗖的一声,从岸上飞出一支响箭,直向江心一堆木排上飞射过去,那箭声音尖锐,余音摇曳,响澈水云!小艇上只有两个水手,一划一扳,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驶出老远,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抵达对岸。

舍舟登陆,岸上已有两个壮汉等候,瞧到两人,立即迎上前去,含笑道:“两位尊客,请到宾馆休息。”

说着就躬身肃客。

南振岳、龙学文眼看龙门帮接待周到,心中也暗暗惊奇,说了声:“有劳”,便随着走去。

约莫走了里许光景,‘前面一片桃柳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宾馆,刚到门口,两个壮汉方自辞去,立有一名知宾人员出来接待,把两人引到客厅落坐。

行家眼里,自然看得出南、龙两人武功不弱,尤其是文人打扮的,知道越是这等神情,越非庸手,当下问明两人来历,只说了声:“贵客宽坐。”

便自起身朝里走去。

不多—回,只见从厅后转出一个身穿青缎长袍,满脸红光的五旬老者,双手抱拳呵呵笑道:“老朽高鸿飞,忝主迎宾事宜,两位龙老弟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还望多多担待。”

南振岳,龙学文听说来的是龙门帮长司迎宾的总管,慌忙站起身子,南振岳赶紧抱拳答礼,惶恐的道:“总管这般说法,在下兄弟如何当得起?”

高鸿飞人称笑面金钢,原是个老江湖了,闻言暗自—怔,心想:“原来只是两个初出道的雏儿!”

但当他目光瞧到南振岳腰间悬着的巨阙剑上,心头又蓦吃一惊,他职司迎宾总管,自然是识货之人,试想行走江湖,若非身怀奇技,焉敢佩带这等名剑?他心头暗暗一惊,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口中也呵呵笑个不绝,连连摆手道:“两位远来是客,快快请坐,哈哈,老朽听说两位是武当高弟,不知尊师是谁?”

龙学文道:“先父在日,忝属武当门下,在下兄弟,只是先父所授。”

高鸿飞眼看两人精华内蕴,心中虽未深信,脸上却依然笑容可掬,频频颔首,抬目道:“两位老弟光临敝帮,不知有何见教?”

龙学文道:“自从先父去世,在下兄弟,除了略谙武功,就百无一用,江湖上又素无熟人,久仰贵帮盛名,在下兄弟商量之下,特来拜谒帮主,谋个出路。”

南振岳瞧着龙兄弟应付得宜,心中暗暗佩服。

高鸿飞满脸笑容,道:“欢迎,欢迎,两位老弟家学渊源,一望就知不是庸流,只是……”

他口中沉吟了一下,才抬头说道:“只是敝帮承蒙江湖朋友瞧得起,闻名而来的日必数起,因此敝帮主订了两项规定…….”

南振岳微笑道:“请总管多多指教。”

高鸿飞道:“第一项是江湖各大门派,出师高足,持有师友介绍,只须经过敝帮中央坛主面试,就可按来人武功,分派职司。至于第二项……哈哈,两位不可多心,那是自行投效本帮,既无熟人推介,只好凭武功考核,如能通过敝帮设置的三重关口,即可重用。”

南振岳朗朗笑道:“贵帮既有规定,在下兄弟自当一试!”

高鸿飞瞧他这一朗笑,目光之中,隐现异采,心头微微一震,暗想:此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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