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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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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侯香主说的,在下愧不敢当。

因为在下兄弟,虽然艺出武当一派,但只是先父在日,随便教的几手粗陋武功,侯香主以剑成名,博得外号追魂剑客的美号,在剑术上自有不同凡俗的造诣,在下怎敢班门弄斧?”。

侯浚彦嘿然冷笑道2“龙香主真会谦虚!”

东坛坛主申公豹申干臣因两人都是东坛名下,深恐场面弄僵,便缓缓自座上站起,含笑说道:“本帮弟兄,会后较技,原是切磋武功,大家点到为止,侯香主提议,龙香主毋须客气,两位都是通过龙门三关的好手,让本帮弟兄,观摩观摩,也是好事。”

厅上武士听东坛主这么一说,又爆起热烈掌声!龙学文眼看侯浚彦那付跋扈神气,忍不住道:“大哥,坛主吩咐,你就向侯香主讨教几招吧!”

南振岳知道自己再推辞下去,就成了示弱,这就朝申公豹躬身说道:“坛主吩咐,属下自当遵命。”

这一瞬间,厅上数百武士,纷纷自动让出了一片五丈见方的空地,作为双方较技的空地。

侯浚彦自恃剑法,神情之间,不觉流露出不屑之色,缓缓走入场中,脱去长衫,里面是一色青绸劲装,呛然二声,掣出长剑。

南振岳跟着走入场中,但他却并没立即脱去长衫,只是把腰中长剑,解了下来,随手递给了龙学文,一面笑道:“在下此剑,名为巨阙,乃是斩金截铁的利器,会中较技,方才帮主、坛主已经一再交待,只是互相切磋,印证武功,在下岂敢取用?兄弟,你把你身边的那支,借愚兄一用。

龙学文接过巨阙剑,同时抽出自己的一柄,递了过去。

侯浚彦早已按剑凝立,瞧他故意不用自己的剑,分明当着全帮弟兄炫示心地光明,心中不住暗暗冷笑,此刻眼看南振岳接剑在手,依然不脱长衫,忍不住道:“龙香主请宽去长衫,兄弟候教。”

南振岳终究少年气盛,对方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态,瞧在眼里,那里还忍耐得下去。

双拳一抱,朗朗大笑道:“侯香主吩咐,兄弟自当遵命,但此时此地,只是切磋武功,互相印证,所谓点到为止,不是谁要谁的命,脱不脱长衫,都是一样,侯兄只管赐招就是了!”

说到这里,面对侯浚彦,微笑站着,既不亮开门户;连手上的剑,也只是随手提着,好像毫不在意一般!侯浚彦的武功,龙门帮的人有目共睹,侯浚彦平日的狂傲,龙门帮的人也莫不深知!但大家万没料到新采的这位龙香主,居然也有这般狂法!龙门帮主东海龙王公孙敖坐在上面,修眉不禁微微一皱!东坛坛主申公豹申干臣似乎也微嫌南振岳太以托大,身子稍微移动了一下,目光只是紧注在两人剑上。

全场的人,刹那间静了下来,静得全场堕针可闻!追魂剑侯浚彦同样被对方这一托大神形瞧得一怔,他瘦削的面颊上,登时飞过一丝杀气,口中轻嘿一声,道:“如此兄弟有僭!”

脚下一错,正待举剑之际“且住!”

声音不响,但拿场之人,全都听得十分清楚,这是帮主的声音!南振岳站在原地,本来就没有动过一步。

侯浚彦及此收势,怔得一怔,立时转过身去,横剑躬身,说道:“未悉帮主有何吩咐?”

东海龙王手捋银髯,颔首笑道:“两位香主这场印证,自应点到为止,但老夫却希望你们振作精神,好自为之……”

他语气似有未完,但已经停了下来。

侯浚彦躬身答道:“属下知道。”

南振岳听得奇怪,暗暗忖道:“帮主这番话,来得突然,莫非其中另有什么暗示不成?”

心中想着,也同时躬下身去,道:“属下遵命。”

东海龙王微微一笑,抬头道:“叶副坛主,老夫吩咐你的奖品呢?”

中坛副坛主罗慕贤闻声起立,躬身道:“属下已经准备了。”

说到这里,抬抬手道:“请褚,江两兄,端上来吧!”

只见方才赞礼的两位黄衣香主手上,各自捧着一只黄绫绵盒,缓缓走上中间供桌,神色恭敬的把锦盒放在供桌之上,然后返身退下。

这下,连东坛坛主也瞧得神色紧张,似乎略有不安之状!追魂剑侯浚彦更是目射异彩,连呼吸也顿时急促起来,他好像在力持镇定,深深地吸了口气!全厅的人,也在这一瞬间,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许多目光,不期而然的朝两人投来,他们似乎要在两人身上,找寻什么?当然他们是私下晶评,预测这份奖品的得主是谁了!南振岳心头感到奇怪,何以这些人对这份奖品,会引起如此注意?尤其和自己面对面的侯香主,激动的几乎连握剑右手,都在微微颤抖,瘦削脸上,可以看出他还在暗暗咬牙!南振岳目光忍不住朝香案上瞧来!两只锦盒,并排放在案上,左边的一只,是四方形的扁盒,只有三寸见方,右边的一只却是长方形的,大约一尺有奇。

帮主颁赐的奖,全帮弟兄,自然十分重视,因为那是属于一种至高的荣誉。

但从今天全场弟兄的表情上看去,谁都有着十分羡慕之色,明显地表示出它的价值,已超过了荣誉的范围,好像这两件奖品,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南振岳并不觉得动心,因为无论是至高荣誉也好,纵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也好,他都一无所用,自己的投效龙门帮,是为了侦查杀父仇人来的。

于是,他还是气定神闲的站着!两名黄衣香主退下之后,东海龙王公孙敖目光微抬,挥手道:“好,你们可以开始了!”

这等于是发下了攻击命令,侯浚彦举手一剑,应声直刺过去,剑出,口中才冷冷的喝道:“龙香主小心了!”

他武功本已极高,此刻又是为了供桌上两只锦盒奖品的缘故,这一剑上,就用上七八成力道,剑风带起轻啸之声,势如惊电!这一剑突然而发,出人不备,第一招上便是杀着,瞧得场中许多人不禁为南振岳惊咦出声!南振岳万没料到对方用心如此毒辣,出手剑势就有这等威势,心中甚是凛骇,暗道:“无怪此人平日有这般狂傲,不但武功确有过人之处,手段更是狠辣无比!”

惊怒之余,左手疾拂,身躯飘退了六七尺远!侯浚彦一剑出手,岂容对方躲闪?阴嘿道:“龙香主还心存客气么?”

去势如影随形,右手长剑幻化出三朵剑花,分取南振岳身前三处大穴!南振岳左手一记“惊涛拍岸”,劈出一股强劲绝伦的劲力,迎着侯浚彦撞去,右手起处,长剑划了半个圆圈,横削而出。

侯浚彦见他一掌劈来,心中暗暗冷笑,这小子大概剑术平平,只会掌法,左掌一挥,竟然硬接南振岳劈来的劲猛掌力。

南振岳的师傅托塔天王王公直早年原以霸道掌力见长,他的“擎天三式”,武林中无人能挡,才有托塔的美号。

晚年潜心道学,从玄门罡气功夫参出阴阳二气,相生相成,独创“两仪真气”,可刚可柔。

南振岳已得乃师真传十之七八,这一掌阴刚劲力,虽然只用了五成功力,劲道已足惊人。

侯浚彦一时求胜心切,竟然出掌硬接,双方两股雄浑掌力,骤然相接,只听蓬然轻震,不由各自退后了两步!南振岳望了侯浚彦一眼,微微笑道:“侯香主果然功力深厚,名不虚传!”

侯浚彦脸上一红,双目尽赤,当着帮中弟兄,自己被对方震退了两步,南振岳这两句话,那里还忍受得了,大喝道:“兄弟领教的是龙香主武当剑术,龙香主何用避重就轻?”

长身一抖,剑光如闪,爆出漫天剑花,直向南振岳劈去。他在忿怒之下,出手自是更猛,剑夹破空啸风,气势骇人!南振岳朗.朗一笑,道:“侯香主但请尽量施展,兄弟接下就是!”

长剑盘空一旋,轻啸着划出一圈剑光,斜向侯浚彦剑上迎去!铛!一声金铁大震!人影倏发,侯浚彦连人带剑,朝右撞出了两步!不,南振岳也往右飘退,粗看,似是两人同时被震。

但龙门帮卧虎藏龙,大行家眼里,一望而知南振岳剑上劲气极强,他的飘退;只是有意给侯浚彦遮脸而已!这下,直瞧得公孙帮主和三位坛主全都微微一楞。

虽然南振岳顺利通过龙门三关,但也想不到一个年轻人竟然身具这等上乘武功侯浚彦可不是这等想法,他为了两只锦盒中的奖品,恨不得一剑就把对方活劈剑下,心中暗暗骂道:“小子,你拿命来吧!”

心念疾动,突然身子一挺,微微吸气,手腕振处,幻起朵朵剑花,身形娇如游龙,左刺右削,剑花滚滚如星火,一闪而至!刹那间,当真快速绝伦,剑风嘶啸,凌厉无匹!就在侯浚彦剑势急速刺出之时,南振岳亦灵快无比出剑拦击!双方动作都是快逾闪电。

大厅中间,不住的响起叮叮轻震,两剑交击之声!侯浚彦剑势愈攻愈快,打到三十回合之后,人剑几乎连成一体,剑光如波涛汹涌,绵绵不绝。

一片剑影之中,隐约挟着动人心魄的风雷之声,直如排山倒海而出!再看南振岳的剑势,却是渐渐慢了下来,有时甚至对方两三剑一齐攻到,他只能封架出一剑!这情形,看的在场之人,无不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铅似的,透不过气来!龙学文当然更加惶急,他几乎要脱口叫了出采:“大哥,你怎的还不施展那套威力极强的剑法?”

但他并没真的叫出,因为他仔细看来,大哥虽似屈劣势,但又不像落败!尽管侯浚彦剑势如何快速,势光如何凌厉,南振岳只是站定身躯,一剑又一剑在胸前划着圆圈,侯凌彦的攻势,虽然猛恶,到了他身前三尺,就再也攻不进去!这正是武当“太极剑法”的精奥之处,按易理八八六十四卦象,生生不息,消长之间,暗藏奇奥变化,看似挨打,其实完全以静制动!龙门帮主公孙敖手持银髯,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心中却也觉得十分惊奇!这龙氏兄弟,只是武当外家弟子,何来这套精微剑术?凭他剑上这份造诣,纵令武当三子,也不过如此了!侯浚彦这一轮猛攻,差不多连攻了三十几招,对方明明已被自己圈在一片剑光之下,只是依然攻不进去,不由又急又怒。

暗自忖道:“我连使杀着,若再攻不进去,岂不更被他轻视?今日之战,已是有我无他,何不再冒险一拚?”

想到这里,不禁凶心大炽,狞笑道:“龙香主剑术,果然已得武当真传,请再试试兄弟这一剑!”

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人随声起,蓦地跃起三丈采高,突然头下脚上,剑先人后,直刺而下!这是天山绝招,“天垂一线”!专破各种内家气功的剑法,要练到下垂的剑光,细得只像米粒光景,专击敌人“百会穴”,剑气透身而过,伤口也只有米粒大小,才算上乘境界。

这招剑法,最厉害的是出必伤人,乃是昔年天山遁叟精研失传已久的驭剑术,化了数十年工夫,依然一无所得,但给他创出这招“天垂一线”借着腾身上跃,和下落之势,来以气驭剑。

在当今武林,驭剑术已经失传几百年的今日,此剑威。

力,实在也非同小可!东海龙王公孙敖,似乎也想不到侯浚彦身怀天山绝招,一见他使出“天垂一线”,也不禁脸色微变,急忙喝道:“侯香主不可伤人……”

说到迟,那时快!嗤……这细微而悠长的声音,好像把空气都刺破了!龙学文骤然听到公孙帮主的喝声,才知道事态的严重,一颗心几乎直跳出来!半空中,一道笔直而下的银练,一闪而至,快如击电南振岳可并不认得对方这招“天垂一线”的威力,只觉侯浚彦纵身跃起,凌空扑击而下,感到一股凌厉剑风,势道十分锐利!心知对方这招剑法,定然十分厉害,他无暇多想,身子突然立起,不自觉地左手朝下一沉,右臂上举,单剑横撩而出!要知托塔天王在剑术方面,只传了他一套武当“太极剑法”,即在剑招之中暗藏了由“擎天三式”变化而来的剑法。

他这招横剑上撩,就是“抑浊扬清”,但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一招极普通的“横架金梁”。

公孙帮主喝声出口,瞥见南振岳不避不让,舍了武当精微玄奥的“太极剑法”,(虽然“太极剑法”也未必能挡得住“天垂一线”)反而使出普通招术“横架金梁”,心中暗叫:“要糟!”

铛……一声金铁巨震,响彻全厅,震人心弦!一条人影,随着腾空飞起,直向三丈外摔了出去!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响起惊呼,低啊一声!场中,南振岳依然凛然卓立,手下已经只剩了半截断剑!那么震飞出去的当然是侯浚彦了他已经落在数丈之外,木然而立,手下也只剩了半截断剑!他本已瘦削得发青的脸上,此刻更苍白得可怖,双目赤红,几乎要射出火来!、东海龙王公孙敖威震长江,在武林中享誉几十年,见多识广,也几乎不敢相信,一招普通的“横架金梁”,居然破解了天山绝招“天垂一线”?东坛坛主申公豹申干臣,更是脸色大变,阴森目光,只是盯着南振岳直瞧!南振岳扔下断剑,抱抱拳道:“侯香主剑术玄妙,兄弟实非对手……”

侯浚彦怒哼一声,狞厉的道:“姓龙的,咱们换柄剑。再分个高下吧!”

东海龙王公孙敖低咳一声,摆手道:“侯香主,胜负已分,不用再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得失也毋须认真!”

侯浚彦宛如泄了气一般,躬身应是,悻悻退走。

厅下数百武士,突然暴起一阵欢呼,刹那间掌声雷动,掩盖了一切!南振岳歉疚的朝龙学文低低说道:“兄弟,真抱歉,把你的宝剑,折断了1”

龙学文笑道:“一柄剑值得什么?方才差点把我急坏了’呢!”

两人说话之际,卫劲秋也走了过来,拱手道:“龙兄剑术,真叫小弟大开眼界……”

掌声、欢呼,仍未停歇。

一名中坛黄衣香主已连连摆手,制止大声喧哗,人声立时平静下来。

只见中坛副坛主罗慕贤随着站起,高声说道:“东坛香主龙振南,擢升东坛副坛主,由帮主亲自颁发牌剑,请龙副坛主上前恭领牌剑。”

南振岳听后一呆,这才想到方才侯浚彦何以要和自己拚命,原来他身为东坛首席香主,副坛主一席自然非他莫属,没料到……大厅上又是一阵春雷似的热烈掌声!龙学文喜出忘外,慌忙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大哥,还不快过去?”

南振岳原想推辞,但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他无法表达意见,经龙学文一推,不由自主的朝上走去!掌声乍歇,东海龙王公孙敖含笑站在中间,两名黄衣香主已从供案上打开黄绫,捧出锦盒。

左首一名黄衣香主从盒中取出一面镌有“龙门帮副坛主”六个篆文的金牌,递到帮主面前,再由公孙敖亲自为南振岳佩在襟上。

接着右首一名黄衣香主从锦盒中捧出一柄尺来长的银色短剑,公孙敖郑重递到南振岳手上,脸色庄严,徐徐说道:“龙门帮不是江湖上的黑道组织,而是代表江湖正义和道义的结合,九大门派渐趋式微,龙门帮已经单独和邪恶势力奋斗了几十年,今后,龙门帮应该由你们年轻的一代来负起重任了,此剑,就是代表本帮清白之誉,龙老弟毋负老夫期望才好!”

——江湖上的谲风诡波,也从此掀起了。

……………

第 九 章 谲波狂澜

铛铛——铛!

铛铛——铛!

两短一长,连续五响,这是帮中紧急议事的信号!没有多久,东坛主申公豹申干臣,南坛霹雳掌尉迟炯,北坛满天飞花宋伯通,中坛副坛主罗慕贤,各自率领香主以上人员,匆匆进入议事厅。

但当大家一脚跨进议事厅的刹那之间,每个人心头,都—感到事态严重!右侧地上,直挺挺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一个黄衫老人,中等身材,胸口衣襟已被撕开,脸呈灰黑,双目圆睁,死状可怖!这老人,除了南振岳\龙学文\卫劲秋三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十分熟悉,他正是本帮中坛坛主插翅兽钟千钧!中坛副坛主罗慕贤悚然一惊,忍不住失声道:“是……坛主?”

东海龙王公孙敖目光凌乱,扫了大家一眼,沉声道:“大家请坐!”

话声低沉,略带嘶哑,和他平时爽朗洪亮的声音,大有差别,显然他是愤怒到了极点!大家很快的按次入座。

东海龙王不安的搓了下手掌,依然放回到膝盖上,然后抬目,沉声道:“诸位,这是本帮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事,坛主遭到人家毒手……”

他暗然一叹,接道:“钟坛主是咱们多年老友,为人沉着机警,这次,因江湖上谣传着黑风婆即将重出江湖,因此,老夫要钟坛主前去暗中侦察她的动向,不料竟然遭到杀身之祸。”

中坛副坛主罗慕贤脸露悲愤,说道:“钟坛主是死在这老妖婆手下的了?”

东海龙王目中射出阴毒的光芒,厉声道:“三十年前,本帮创立之始,因为这里是衡山派发祥之地所在,当然不容本帮在此立足……当时上门寻衅来的,是衡山猿长老门下弟子神猿剑客纪啸天,他启恃剑法,一言不合,和本帮中人,动起手来,这和他动手之人,就是钟坛主……”

他说的是三十年前的旧事,而且是龙门帮和衡山派之间的梁子,这和插翅兽之死,不知有何关连?只听东海龙王接道:“之后,咱们和衡山派几乎闹得极不相容,双方约定在岳麓山下的白箬铺作一了断。”

“后来,总算经武当玉虚子、崆峒孤鹘子两位道长从中斡旋,把这场意气之事,消纷于无形……”

说到这里,面上渐渐流露出愤怒之色,又道:“不料,三十年后,钟坛主依然丧在衡山派人的手里……”

这话听得大家悚然一震,原来插翅兽钟千钧是被衡山派的人害死的?南振岳,龙学文心头更是奇怪,自己两人在乌罗司遇到任香主,那时他伤重垂危,取出钟坛主旗令,托自己上龙门帮传信,追踪他的,明明是徭山五毒。

由此推断,那么钟坛主也应该丧在徭山五毒之下才对,怎会是被衡山派的人所害?心中想着,只听东海龙王嘶哑的道:“罗副坛主,你去把钟坛主衣襟掀开来让大家瞧瞧!”

中坛副坛主罗慕贤应声站起,走近插翅兽钟千钧尸体,伸手掀开胸前衣。

这一掀,大家目光注视之下,只见钟坛主胸口,端端正正印着一个紫黑掌印,四周皮肤,生似被火灼伤一般,现出焦黑之状!东坛坛主申公豹申干臣,目中暴射出森森绿芒,厉喝道:“火灵掌,果然是衡山派的手法!”

北坛坛主满天飞花宋伯通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声道:“钟坛主死得好惨,帮主,咱们该是如何?”

南坛坛主霹雳掌尉迟炯平日和插翅兽钟千钧交情最深,此刻老泪纵横,愤然道:“复仇1老朽非把害死钟老哥的贼子,碎尸万段不可!”

东海龙王脸上闪过一丝阴笑,点点头道:“不错,龙门帮和衡山派誓不两立!”

他手捋银髯,转脸朝申公豹申干臣道:“钟坛主尸体,乃是昨晚在侯家湾松林中发现的,申兄可率领所属,厚殓钟坛主,护送棺木,可在侯家湾卜葬,并查勘该地附近,是否有可疑之处?三日后正午,可赶赴衡山南岳宫前,与老夫会合?”

申公豹肃然起立,道:“兄弟谨遵帮主谕令。”

接着,抬目道:“帮主可是要亲自去南岳宫问罪?”

东海龙王突然嗔目洪声道:“不错,老夫要尽起帮中高手,踏平他南岳宫!”

说到这里,转眼朝罗慕贤吩咐道:“罗副坛主可暂代中坛坛主职务,。率领本坛弟兄,随老夫同去。”

罗慕贤躬身领命。

东海龙王又朝北坛坛主宋伯通道:“宋兄也请率同所属,和老夫同行。”

满天飞花也起立领命。

霹雳掌尉迟炯双目炯炯,问道:“老朽呢?帮主……”

东海龙王朝尉迟炯阴笑道:“尉迟兄请代老夫,坐镇本帮,不知意下如何?”

尉迟炯微微一怔,起身道:“帮主吩咐,老朽自当遵命。”

东海龙王起身道:“好,诸位如果没有意见,咱们就这样决定了!”

XXXXXX

这是下午未牌时辰。

君山后山,正有一队全身青色劲装的武士,护送一口高大棺木,在浓阴夹道的山径上,缓缓行进!走在最前面的,是五匹高头健马,马上五人,正是东坛坛主申公豹申干臣,新任副坛主南振岳,和香主追魂剑侯浚彦、龙学文、卫劲秋!他们是护送中坛坛主钟千钧的灵柩,前往侯家湾去的。

前面不远,山路上横着一道木栅,两边站立着八个劲装佩刀大汉子。那是君山后山出口,龙门帮水陆五道关卡之一。

一行人刚到木栅附近,只见一名中年汉子,趋上几步,在路侧恭身说道:“总巡堂属下王承斌叩见申坛主。”

申公豹申干臣巍然坐在马上,点点头道:“王管事好!”

王承斌连头也不敢稍抬,依然恭着身子请示道:“申坛主有事出关?”

申干臣哼了一声道:“不错,你吩咐手下,打开栅门。”

王承斌微微抬头,道:“栅门开着,坛主请……”

申干臣浓眉一剔,不待他说完,喝道:“老夫叫你打开中间正门!”

王承斌口中说了两个“是”,道:“属下该死,坛主大驾,该走中间,属下立时吩咐他们……”

申干臣怒火到了咽喉,沉喝道:“老夫护送钟坛主灵柩出去,你难道瞎了眼睛?”

王承斌偷偷瞧了他身后一眼,果见四名兄弟,抬着一口高大棺木,停在路中,不慌不忙,陪笑道:“坛主亲自护送钟坛主灵柩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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