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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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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把绿豆找来。”

那个使女领命飞奔出去,把三棵绿豆捡回。

易如冰目光一转,含笑说道:“你们呈与两位南相公过目,愚姐妹献丑了!”

南振岳凝目瞧去,只见任如川打出的三枚绣花针,果然全都钉在豆眼当中,但在三枚绣花针针眼中,却都横穿了一枝细如牛毛,通体发蓝的细针。

这下不由瞧的南振岳暗暗一惊!

这三枚淬毒细针,敢情就是昨晚艾如瑗说的“白眉针”了,自己几乎没瞧到易如冰出手。心中想着,一面大笑道:“任姑娘三枚绣针,全都打在绿豆眼之中,若非目力准头,全都拿捏到十分精确,决难办到,在武林中已属罕见,易姑娘的飞针穿眼,更是神乎其技!”

易如冰微笑道:“南大兄过奖,雕虫小技,不值一晒,愚姐妹不过因这‘白眉针’,乃是家师独门武功,和江湖上一般飞针不同,才敢把它使出来,向两位求教。”

南振岳道:“在下兄弟从没练过暗器,还要两位姑娘指教才好。”

任如川娇笑道:“南大兄何须客气?”

南振岳心中一动,立即正容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下对暗器一道,十足是门外汉,不知这‘白眉针’和一般飞针,有何不同之处,易姑娘能否见告?”

易如冰道:“一般飞针,大半皆是用指上力道发射,也有用针筒的,那是全仗针筒的机篁发射了,但愚姐妹的‘白眉针’却和他们不同,既不是指力,也不是机篁发射,此针全以本身真气为主,内功越高,射程越远,像愚姐妹内功较浅,最多也只能在一二丈之内,命中目标。”

南振岳道:“原来如此。”

易如冰嫣然一笑道:“我说的只是‘白眉针’和一般暗器不同之处罢了,其实师门此针,并不是暗器。”

南振岳奇道:“这不是暗器,是什么?”

易如冰笑笑道:“白眉针原是家师给愚姐妹练习指法的初步工夫罢了,但愚姐妹却把它拿来当暗器使用。”

南振岳听到这里,只觉心头一阵激动,连忙试探着问道:“宫主这种指法,想来定系独步武林的旷世绝学无疑?”

易如冰有意无意的望了任如川一眼,淡淡的说道:“家师这种指法,叫做‘天毒针’!”

南振岳听的心头猛然一震!

“天毒针!”

艾如瑗同样身子一震,惊奇的道:“我怎会没听师傅说过呢?”

易如冰冷峻地望了他一眼,道:“‘天毒针’是家师独门武学,家师从没在江湖上露过面,南二兄的尊师,怎会和你说起广艾如瑗自知一时不慎,说漏了嘴,不禁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易如冰目光一转,朝南振岳笑着说道:“指法而叫做针,就已说出这种指法,必须练气成丝,出指如针,才能伤人于无形。家师因愚姐妹功力微薄,无法在十年之内,练成‘天毒针’,才授以‘白眉针’,作为愚姐妹日常练习准头内力之用。”

南振岳道:“练气成丝,出指如针,这正是天下武林任何指法的不二法门,能够练到这一境界,已可说无坚不摧。

但不知‘天毒’两字,又作何解?是不是在练习指法之时,再加上练毒?”

易如冰瞟了他一眼,格的笑道:“南兄真是有心人!”

“有心人”,这三个字钻进南振岳耳朵,不由悚然一惊,暗想:“莫非她对自己已起了疑窦?”

但易如冰好像并不在意,依然含笑说道:“天毒两字,含意何在?愚姐妹也不得而知,想来也许是集天下至毒之意。”

“据家师说,要练到真气成丝,出指如针并不大难,难在练毒,气与毒合,收发由心。”

“但练毒也还不难,最难的还是天下之大,剧毒难求。”

“被‘天毒针’击中之人,毒聚眉心,除了隐隐现出一点针尖似的紫影之外,全身并无丝毫伤痕……”

她在说话之际,目光不时朝南振岳脸上,溜来溜去的直转!

艾如瑗坐在南振岳身边,自然瞧的清楚,只觉得心头发颤!

照这情形看来,方才二师姐显露了一手“白眉针”,再从“白眉针”说到“天毒针”似是有意安排的了。

她对南振岳情意真切,顿感危机隐伏,但碍着两位师姐在座,而且也注意到自己,一时只好暗暗焦急,连他的衣角都不敢再拉,为的是怕给二位师姐发现。

南振岳脸上虽然力持镇定,心头却不住的激荡!

踏破铁鞋无处觅的“天毒针”的来历,今天却在无意中得来。

易如冰平日为人城府极深,何以此刻会跟自己大谈“天毒针”?向自己炫耀,应该不是?南振岳不是笨人,他心中不期而然的起了一丝警惕,但一丝警惕,抵不过他汹涌的心情!

他艺高胆大,那会把一丝警惕放在心上?“天毒针”是成宫主独门武学,除了她,普天之下。自然没有第二个人,由此可以证明她就是自己杀父仇人,已无疑问。

自己既然有此发现,如今又担任了她们副护法,今后该如何才能再作进一步的查证才好。

易如冰冷厉的目光,轻轻转动,娇声道:“南大兄,你在想什么心事?”

南振岳吃了一惊,还没答话。

瞥见一名宫装使女,走了进来,朝四人略一躬身,抬头朗朗说道:“宫主有命……”

易如冰、任如川慌忙恭敬的站起身来。

艾如瑗暗暗拉了南振岳一下衣袖,也相继起立。

宫装使女目光一瞥,才继续说道:“近日一再有江湖上人,潜入本山滋事,目前本山人手多数外出未归,宫主已商请总护法,暂调新任本山副护法南学文担任太阴宫值日护法,南副护法着即向太阴宫报到。”

南振岳瞧她好像宣读皇帝诏书一般,心中不觉暗暗好笑。艾如瑗肃身道:“谨领宫主法旨。”

宫装使女话声一落,再朝在座四人躬身一礼,便自飘然退出。

易如冰起身朝南振岳、艾如瑗两人含笑说道:“家师请南二兄,担任宫主值日护法,足见对两位南兄甚是倚重,今后连愚姐妹都要听侯南二兄指挥呢!”

南振岳因艾如瑗原是成宫主门下,却也并不在意,但口中却不得不说:“舍弟年轻识浅,还要两位姑娘多加指点才好尸易如冰娇笑道:“南大兄这般说法,岂不见外了。”

接着朝艾如瑗说道:“南兄,家师既然请你立即前去报到,事不宜迟,愚姐妹也要告辞了,我们一起走吧!”

南振岳道:“兄弟,易姑娘说的不错,宫主吩咐,迟延不得。”

艾如瑗口虽不言,只觉事出兀突,心头突然起了一阵颤抖,点点头,站起身来,抬目望着南振岳,伸过手去,一把拉着他手掌,说道:“大哥,小弟走了。”

南振岳瞧她神色有异,心中方觉奇怪!

但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发觉她握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些轻微的颤抖。

不,她纤纤手指,迅速在自己掌心,写了三个字,那是:“小心了”

南振岳心中十分感动,只此一点,可见她对自己是如何关心!

易如冰斜睨着两人轻笑道:“贤昆仲当真是寸步也离不开的一般,同在本山,瞧你们还这般依依不舍?”

任如川接口道:“是啊,南二兄只是担任本宫值日护法,晚上还不是要回到这里来睡的!”

艾如瑗早已缩回手去,南振岳只觉脸一热,忙道:“兄弟,你快去吧!时光不早,我也要瞧瞧师傅去。”

艾如瑗又望了他一眼,才举步和易、任两人相偕走出院去。

南振岳要去师傅那里,这句话,原是方才艾如瑗怕他被人在酒菜中做了手脚,临时编出来的。偏南振岳确也急于找师傅去。

尤其今天听到了“天毒针”的消息之后。

昨晚听艾如瑗说过,自己师傅刚来不久,这话她是听她师傅说的,当然不会有错。

想来甚至连成宫主就是自己杀父仇人,师傅都还不知道呢,否则也不会叫自己担任什么副护法了。

他满腹心事,急于向师傅倾诉,目送三人走后,也立即跨出院落,沿着小径,朝西走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小溪南首,一片桃林中,那许多精舍,就是逍遥宫,所谓逍遥宫,就是护法们居住的地方的总称。

称之为宫,表示和太阴宫相并,以示崇敬之意。

逍遥宫,除了师傅,还有三位副总护法,和八位护法,自己知道的副总护法只有一位,那就是黑风婆。

不过由此可见,其他两位副总护法,也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就是八位护法,也决非寻常之人。

因为从易、任两人口中听来,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不过只有当一名护法的资格而已。

光凭这份声势,古桃源太阴宫,实在不可轻视!

南振岳一路上心中思潮起伏,脚下却是十分迅速,转眼间已奔到小山脚下。

洪山!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这座小山,也山因人传,成宫主为了笼络师傅,居然把它命名“洪山”。

南振岳转过山脚,一步步朝石级上走去,心中却是觉得奇怪!

昨晚任如川陪着自己来的时候,刚一走到小溪,师傅就在山上喝问下来,如今自己一路上山,师傅何以没有出声?莫非师傅已经知道来的是自己了?思忖之间,人已到了石级尽头。

举步跨进石窟,转过屏风,依然没有一点声息,生似这石窟之中,没有住人一般,尤其没点上灯,虽在大白天里,也黑暗如漆,使人有阴森之感!

莫非师傅有事出去了?他走上大厅,向右边石壁走去,行近师傅静室前面,他不由怔住了!

昨晚明明看到师傅推门而入,壁间有着门户,但此刻门户不见了,一堵光滑滑的石壁,那有门户痕迹?南振岳站定脚步,举目四顾,这座布置成敞厅的宽大石窟,与昨晚看到的,并无不同。

就是门户有了改变!

昨晚,左右两边石壁上,各有两扇门户,今天已是不见,但敞厅上首,昨晚明明是一堵平整石壁,今天却在石壁正中间,多了一个圆洞门。

南振岳心中觉得奇怪,脚下不自禁的朝圆洞门走去。

距离渐近,他仗着过人目力,已可瞧清那黑黝黝的洞窟里面,是一道朝下通去的石级。

南振岳艺高胆大,举步拾级而下,走了约莫百来级之多,石级尽头分成左右两道,继续朝下通去。

但就在他目光瞥处,陡然发现左右两边,黑暗之中,正有四点闪闪发光寒星,朝自己射来!

那是两个黑衣人,他们目光炯炯,凝注着自己,一动不动,一声不作。

石道中本已死寂阴森,再站着这两个人,真宛如两具僵尸一般,更增加了不少恐怖气氛!

南振岳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两人敢情是守护石窟之人,光瞧他们眼神,已可知道武功造诣极深!”

“奇怪,他们瞧到自己,怎会不言不动,视如不见?”

“是了,他们一定已经瞧到自己挂在身上的桃符玉佩了!”

他不再犹豫,泰然举步,转身朝下走去。

这段石梯,约莫也有百级之多,南振岳估计自己行程,已深入到了山腹之下,同时也开始动了怀疑。

莫非这石窟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石级尽头,正是从左右两边石级下来的会合之处,地方并不太宽,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岔道,迎面又是二个圆洞门。

依稀似有火光,从门中透出!

南振岳举步走去,跨入圆洞门,里面是一堵石屏风,挡住去路,他刚一转过屏风,陡觉一阵阴风,迎面吹了出来!

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脚下同时微微一停1也幸亏这一停,才没闯了进去。,绿阴阴的灯光之下,隐隐可以瞧清那是一间和上面敞厅差不多大小的石室,石室中间,是一座丈余见方的圆形水池,池上水光敛艳,阵阵阴寒之气,似是由池中泛升而起,弥漫全室!

池心点着一盏绿阴阴的油灯,灯光就是从那里射来,但在寒雾笼罩之下,越显得黯淡惨绿!

环池四周,却有二十多个人面对水池,盘膝趺坐,好像正在运功调息。

石室中寂静如水,没有半点声音。

不,在静寂之中,不时传出“剥落”叩指之声1南振岳目光转动,发现了另一个宽袍大袖的人绕着众人。身后,缓步徐行,但每到一人身后之时,必然在他们后脑头骨上,叩指轻弹,发出“剥落”之声!

那是师傅!他老人家这在做什么?他目光锐利,一眼之下,已看到师傅叩的是他们脑后玉枕骨—“脑户穴”!

这是督脉阳气上升入泥丸的门户,通十二经路,为七十二“死穴”之一,以师傅的内功,就是轻轻弹上二下,也不死必伤,何况他老人家叩得“剥落”有声?这些围坐之人,每经师傅叩指一弹,闭着的眼睛,倏然乍睁,双目顿时射出荧荧绿焰,甚是可怖,但这不过是弹指间事,双目一睁之后,又依然紧闭如故!

”啊!南振岳这一细瞧,口中几乎惊叫出声!

这些环池而坐的人中,那身材高大,满脸长着连须胡酌灰袍僧人,正是少林高僧闯尊者!

身穿半袭黄衫的瘦小老头,是衡山神猿剑客纪啸天。

风标如苍松古月的是武当玉真子,红脸蛾冠的是崆峒佟飞虹,貌相奇古的是枯竹老人……他们都是九大门派失踪的人,其余诸人,自己虽然不识,但从这五人推测,想来也定是江湖上素负盛誉高手无疑的!

这……“小子!还不快走?”

南振岳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

他瞧到眼前的情形,已知不妙,闻声心头猛然一动,毫不犹豫迅速转身退出!

那知才一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宽袍大袖的灰衣人,脸露狞笑,挡住了去路!

南振岳只觉心头一紧,惊怖欲绝,不由自主的张口叫道:“师傅……”

但他叫声出口,立时警觉的忖道:“不,他不是自己师傅,一定不是!”

灰衣人正是道士装束的洪山道士,他脸色似乎稍霁,神色也变的和缓起来。

但在这一瞬间,南振岳也镇定下来,同时他已知对方只是一个假冒师傅名义的人,面对灰衣人,不觉胆气骤状,凛然道:“我正想有话问你……”

洪山道士瞧他神色已经了然,干咳一声,微微笑道:“孩子,不用你开口,为师也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了,他们这些人全都中了‘秘魔大法’,心神受制,为师叩他们玉枕,正是帮助他们恢复神志的不二法门。此地不是谈话之处,为师也有许多话要问你,你随为师上去再说。”

这下,可真把南振岳弄糊涂了!

对面这位师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是假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自己对师傅,这般怀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这些人都中了“秘魔大法”,心神受制,听师傅的口气,好像正在替他们施救,这使“秘魔大法”的人,想来定是太阴宫主无疑,那么师傅也已经知道成宫主所作所为?方才那个在身边说话的人,又不知是谁?洪山道士话声一落,飘然朝石级上走去!

南振岳心头确是疑信参半,真伪莫辨,但人却不期而然的跟在他身后,默默往上走去。

回到石窟上层,只见洪山道士大袖一拂,光滑的石壁上,顿时现出一道门户,缓缓朝里开启。

南振岳这会暗暗留神,依然丝毫看不出开启石门的枢纽所在?洪山道士从容举步,跨入石室,仍然在那把虎皮交椅上坐了下来,脸色和蔼,抬头道:“孩子,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问你。”

南振岳心头不住的跳动,他实在无法断定师傅真假,暗暗行功戒备,垂着的双掌,已经提聚了十成功力,一面勉强说道:“弟子站着就好。”

洪山道士有意无意的望了他一眼,蔼然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尚存疑惧,这也难怪,你深入虎穴,危机四伏,自然应该提高警觉,但为师这里,成宫主门下,未奉召唤,不准擅入,不虞有人偷听……”

说到这里,口中低唔一声,道:“孩子,如果为师判断不错,你大概已经发现‘天毒针’的秘密了?”

南振岳猛然一震,正待开口!

只见门外忽然探进一个头来,嗤的笑道:“你装得挺像,我当真是王公直,原来是天山一魔……”

那是满头白发的一张孩儿脸,但只探头望了一下,便缩了回去。

洪山道士厉笑一声:“老匹夫,哪里走?”

南振岳一瞥之间,业已看清那孩儿脸正是三眼金童,室中微风飒然,已失洪山道士所在。

心中突然一动:“天山一魔,此人当真不是自己师傅!”

正当这时,一丝极细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子,你再不走,可没机会了,出口大石后,有人等着你,务必把她带走!”

南振岳知道时机紧迫,现在,疑团已经解开了,假扮师傅的是武功高不可侧的天山一魔!

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只闻其声的神秘宫主。

失踪的九大门派中人,也全在这里,而且已经被什么“秘魔大法”制住心神。

够了,此行总算不虚,自己确实应该走了。

他迅速闪出石窟,迅快飞掠过石梁,以最快速度穿林而行,直向出口处飞奔而去。

他仗着身上佩有“太阴宫副护法”的玉符,不怕有人拦阻,其实他此刻已施展出十二成功力,几乎快的像一缕轻烟,贴地浮掠,即使桃林中有人守护,也不过只是一阵拂面轻风,那想看得清影子。

何消片刻,便已掠近出口石窟,南振岳知道这出口山腹,水势极深,如无渡船,自己不识水性,也休想逃的出去。

闪身入洞,立即发现岸旁拢着一条独木小舟,舟上躺着一个穿水靠的汉子,他目光何等锐利,这一瞧之下,不觉心中大喜!

原来那汉子“璇玑穴”上,不偏不斜,嵌着一颗密饯杨梅核,这是三眼金童做的手脚!

“出口大石后,有人等着自己?”

南振岳迅速四顾,这座石洞入口虽小,里面却是相当宽阔,除了当前一片水道,左首暗角上,突出着一块巨石。

他无暇多想,立即一个箭步,掠到石后,一眼就瞧到果然有一个人倚石坐在那里!

他,是艾如瑗,秀发披散,精神萎顿,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南振岳瞧的心头一怔,自己和她分手了不多一会,怎会弄的如此憔悴?急忙走近她身边,轻声唤道:“艾姑娘,你怎么了?”

艾如瑗听封南振岳的声音,口中一声啊,忽地一跃而起,叫道:“大哥……”

但她叫声未落,身躯摇了摇,忽又朝后坐去,心头一酸,珠泪夺眶而出!

南振岳早已一把把她扶住,吃惊的道:“艾姑娘,你负了伤?”艾如瑗双手抓住他肩头,突然扑入南振岳怀里,哭道:“大哥,我武功被师傅追回去了,师傅要把我处死,关在石牢里,后来一个老伯伯问我想不想逃走,我说我只想见你一面,只要一面就够了,他就带我到这里来,说你就会来的,大哥,你果然来了。”

南振岳从小到大,几曾和女孩子拥抱过?艾如瑗一下扑入他怀里,不由把他闹的个手足无措,心头狂跳,再听她呜呜咽咽说着,真情流露,一时忍不住扶着她身子,俯脸低低道:“艾姑娘,快别伤心,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好。”

艾如瑗流泪道:“不,大哥,你快走吧!那天晚上我们说的话,师傅都听到了,我只想在临死之前,再和你见上一面,如今已经见到了,你不用管我了,我武功已失,不想逃走,也逃不出去,你快走吧!”

南振岳急道:“姑娘为了在下,才被令师追回武功,我怎能弃你而去?”

艾如瑗罗然一笑道:“大哥,你叫我一声妹子好么?”

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漾起一丝羞涩的红晕,睁着一双晶莹泪眼,流露出希冀之色。

南振岳眼看她凄苦欲绝,不忍拂逆,点点头道:“好,妹子,你让我扶着吧!”

艾如瑗满足地笑了,她微微挣了一下,推开南振岳,依然朝石下坐去,低头垂泪道:“够了,大哥,你快走吧,我不能增加你的麻烦,生离死别,原是人生最痛苦的,但我已经满足了,你……快走……”

南振岳心头大急,忙道:“妹子,时间紧迫,你留在这里,不是白白送死?”

艾如瑗凄婉的道:“我已经失去武功,生不如死。”

南振岳道:“不,天下不会武功的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这并没有什么麻烦可言,再说,我总不能一个人走,让你留在这里。”

艾如瑗只是垂泪摇头。

南振岳瞧着她一无办法,忽然想起三眼金童曾有“务必把她带走”之言,心中一动,只好出手点了她穴道,抱,起艾如瑗娇躯,纵身跃落小舟。

然后再替艾如瑗拍开穴道,俯耳低低说道:“妹子,恕我鲁莽,现在快别声张,等出了山洞再说吧!”

艾如瑗理理秀发,幽幽叹道:“大哥,你救我出去,徒自增加你的累赘罢了。”

南振岳没再说话,一掌拍开那汉子穴道,喝道:“快开船!”

那汉子翻身坐起,瞧着两人,还待问话!

艾如瑗已接口道:“南副护法吩咐你开船,你还等待什么?敌人已经打水路逃走,再迟就追不上了。”

那汉子惊啊道:“原来是……是五姑……小的……”

艾如瑗叱道:“还不快追!”

那汉子那敢多说,立即推舟前行,飞一般朝外驶去。

片刻工夫,已驶出洞口,在牌坊底下停了下来。

南振岳仰天吁了口气,反手点出一指,那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翻身落水,随着急流而去!

南振岳看也不看,一手挽住艾如瑗身子,轻轻一纵,跃上溪岸,一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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