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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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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领养走了,还有的狗我们照了相贴在网上,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主人。”
我说挺好,皆大欢喜。
吴悠沉默了下:“徐哥,周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
周庸:“说呗,客气什么。”
吴悠点头:“那天我们拦下大车后,那个大车司机自残了,拿刀割自己的手,求我们放他走,说他这一趟如果不把狗拉回去,会赔很多钱。后来警察来了才制止了他。”
周庸放下手里的小龙虾,看着我:“徐哥……”
我说:“正常,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会造成一定的后果。你要是觉得有亏欠,咱就从这次卖新闻的钱里,拿出两万元给那个司机。”
周庸:“这样好吗?要不我自己掏钱给吧?”
我说:“那也行。”
15
有人为植物人倾家荡产,他却能发家致富
中国每年大约有八百多起燃气爆炸事件,近千人受伤,近百人丧生。但这么多的燃气爆炸事件里,从未有一起像下面这起爆炸一样曲折。
8月14日,燕市怡然桥附近的佳邻小区发生了一起燃气爆炸事故,死了一个人。这起事件里的死者,是个卧床近三年的植物人。她从五楼的家里被炸了出来,脖子上被发现有割伤。
当时田静找到我,让我去查这件事。自从《太平洋大逃杀》的特稿卖了近百万元后,这种纪实采访稿的价值一下就高了起来。
我问她这么好的选题怎么不自己跟。田静摇摇头:“好几年不在一线了,而且文笔没你好,容易毁了这选题。我已经和当事人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联系他就行。”
这次的调查有个优势——田静曾采访过这个经历了爆炸的家庭。两年前,田静还是记者时,曾做过一篇名为《中国植物人生存现状》的调查特稿。当时她采访了十几个植物人家庭,其中就有这次出事的王建龙和王璐夫妇。
2014年1月,妻子王璐由于车祸成了植物人。她父母双亡,丈夫王建龙不离不弃,照顾周到。田静的文章发出后,王建龙被评为模范丈夫,还收到许多人的捐款。
我打电话给刚丧偶的王建龙,约他晚上在一家饭馆见面——周庸点名要吃这家。
8月17日晚上,我和周庸提前到了这家饭馆,点好菜,把桌号发给王建龙。
6点多,进来一个男人,高颧骨,短发,很精壮。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手表。他和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几句,朝着我和周庸走来,伸出了手:“你好,徐浪,你们是田记者的朋友?”
我说:“是,她听说你们家的事,想让我们做个后续采访,你看成吗?”
王建龙点点头:“当然,田记者当年可帮大忙了,没她那篇文章带来的募捐,我当时都过不下去了。”
我提议边吃边聊,问他喝不喝酒,他说可以喝一点儿。我们随便聊了会儿,他比较平静,不像刚经历了丧偶之痛。
周庸给他倒了杯酒:“王哥,你这心情还可以啊。”
王建龙:“咱说实话,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挺多次都想放弃,让她走得了,别遭罪了,但又下不了决心。出了这事,也算替我决定了。”
我点点头:“听田静说,你太太脖子上有割伤?”
他说:“是,可能是爆炸时,玻璃什么的划的。你说谁能对一个植物人下手?不太可能。后来法医要尸检我没让——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我说:“所以煤气是你忘关的吗?”
王建龙点头:“是我没关。”
我问能不能去他家看看。王建龙说:“当然可以,就是烧得没什么玩意儿了。”
吃完饭往回走,没喝酒的周庸开着车:“徐哥,你看他戴的那表了吗?”我说:“有印象,怎么了?”
周庸:“那是块万国孔雀翎,我爸有块一模一样的,六十多万。”
我说那表应该是假的吧。
周庸摇头:“国内造假技术是好,但都集中在表盘上,表链做得不太行。其实现在鉴别真假表主要就看表链了。刚才我仔细看了半天,他那皮链做得挺精细,缝制的车线走向直,针脚均匀,封口处没一点儿毛边,我看那表是真的。看来给他们捐款的人不少啊,都够他戴大万国了。”
我说捐款不至于这么多吧,于是打给田静,问她能不能查到王建龙总共收了多少捐款。
田静说:“行,那捐款的卡号我还有,我去找人问问。”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到了佳邻小区。从楼下看起来,王建龙家的窗户已经没了,被烟熏得漆黑一片。
我上楼敲门,进了王建龙家。防盗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室内随处可见各种烧焦的物品。客厅角落里摆着脚手架和油漆桶,显然正准备着一场修整。
这是间南北走向的两室一厅,王建龙说,他自己住一间,另一间用来安置王璐。发生爆炸的厨房,正对着王璐的卧室,卧室里床被冲到了窗下,衣柜在门后所以相对完好。我打开被熏黑的木衣柜,一股烧焦的胶皮味扑面而来,周庸捂住口鼻进去翻了翻,向我示意什么也没有。我点点头,又走向王建龙的卧室。
王建龙卧室里有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架,我看了看上面的书,还能看清名字的,一本是勒庞的《乌合之众》,一本是《厚黑学》——没想到王建龙爱看群众心理的书。
拍了几张照,我和周庸与王建龙下楼离开。我们送王建龙打车走后,周庸掏出烟:“徐哥,等会儿再走,抽根烟。”
我问他怎么了。周庸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几只冈本的避孕套。
我说:“你随身带这玩意儿干吗?”
周庸:“不是我的,我带的不是这个牌子。这是王璐房间的衣柜里找到的,我当时没说。你说他老婆是植物人,他家怎么能有避孕套呢?不是过期的吧?”
我说:“拆开看看就知道了,上面润滑剂多的话就是新的。要是在他老婆昏迷前买的,得两三年了,密封再好的避孕套,润滑程度也不可能跟新的一样。”
我和周庸把七个避孕套拆开,俩人粘了一手油。周庸:“徐哥,这避孕套肯定是新的,湿巾都擦不掉。你说能不能是王建龙交了女友,故意制造意外把植物人妻子弄死了?”
我说:“不至于啊,他想把他妻子弄死只要放弃治疗就行了,何必还把自己房子炸了。”
周庸继续联想:“可能他妻子忽然醒了,看见王建龙和别的女的那什么呢,然后王建龙惊慌之下就把她杀了。”
我让他别瞎想了:“就算真醒了看见了,离婚不就得了吗?”周庸叹口气:“好吧,那咱现在查什么?”
我想先搞清楚,王建龙为什么这么有钱。“田静说,三年前俩人还租房住,但爆炸这房子是他自己的。”
我给田静打电话,约她晚上吃湘菜。吃饭时,我问田静捐款的事,田静说:“还没查到,再等等。”
我点点头:“有个事想问你,王璐父母双亡,这事你验证过吗?”
“没有,这是王建龙告诉我的。”
我说:“我有个猜测,三年前,王建龙还是个需要捐款的穷人,现在忽然就有钱了。会不会王璐有一个大额的人身意外险,王建龙想独占赔偿金才编造王璐父母双亡——实际上他想独享赔偿金。虽然还没查出捐助款项到底是多少,但我绝不相信这些钱够在燕市买房,更别说还戴六十多万元的表。”
田静点点头:“知道了,我当年采访时,记录过王璐的个人信息,等我找老同事问问。”
因为涉及募捐,需确保真实,田静当年记录了王璐和王建龙的身份证以及结婚证信息。她将这些信息发给我后,我先给王璐老家所在市的公安部门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个朋友王璐,最近去世了,她是否父母双亡,没有家人。
公安局第二天给我的反馈是——情况不属实,王璐父母双全,并且还有一个弟弟。他们已咨询过本人,王璐本人健在并已结婚生子,如果我再报假警,将依法对我进行拘留罚款。
周庸听我说完,说:“徐哥,我一身冷汗,要是王璐还活着,那死的那个是谁?”
我也想知道。我说:“咱去看看吧,你静姐见过王璐,把她也叫上。”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我们到了站,到订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按照王璐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了一个老小区。我们上楼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头儿:“找谁?”
我说我们找王璐。老头说自己是王璐的爸爸,王璐结婚后就不和他们一起住了。
田静:“叔叔,我是王璐的同学。我们最近有同学会,但没有王璐的联系方式,只知道她原来的住址,所以就来这儿看看。”
老头热情了一些:“璐璐同学啊,进来坐会儿吧。”
田静:“不麻烦了,叔叔,您把王璐的手机号告诉我们就行。”
老头告诉我们一个手机号,田静道了谢,问:“王璐现在住哪儿呢?”
老头:“她啊,住知春苑小区。”
我们打车前往该小区。周庸把头搭在正副驾驶座中间的空位上,看着田静:“静姐,您这演技和徐哥有一拼啊。”田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没应声。我踩了周庸一脚,示意车上还有出租车司机,别乱说话。
进了小区,我让周庸给王璐打电话,说是送快递的,找不到门了。周庸刚说自己是快递,后边就传来声音:“等会儿,马上到家,已经进小区大门了。”我们仨急忙回头,身后大门处,有个姑娘牵着孩子,打着电话。
田静难以置信:“王璐!”
我说:“你确认是吗?”
田静点点头:“我确定,虽然当时她已经是植物人了,但我去看过她好几次,确实是王璐。”
我们走过去,拦住了她。田静喊了一声:“王璐。”
王璐看着田静,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有点记不清你是谁了。”田静:“你记得王建龙是谁吗?”
王璐摇摇头。我一直盯着她看,她表现得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的地方——我觉得她是真不认识。
田静指了指她牵着的小男孩:“这是你儿子?几岁了?”
王璐:“三岁了。”
田静:“你什么时候从燕市回来的?你那姐姐还是妹妹呢?怎么样了?”
王璐蒙了:“我从来没去过燕市啊,也没有姐妹。你们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
周庸说是小学同学。
王璐忽然警惕起来:“哪个小学?”
我们三个都答不上来,王璐对着大门那边喊保安,还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我们仨狂奔出小区。
田静:“看来不是,但长得也太像了!”
我说:“回燕市再说,别她真报警了,给咱扣这儿解释不清。”
到燕市时,已是晚上,我们打车到市中心的啤酒花园喝酒。周庸喝了口黑啤:“徐哥,我已经完全蒙了,那尸体不是王璐能是谁呢?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和王建龙有结婚证,然后老家那个王璐也结婚生子了,她们是怎么用一个身份结两次婚的?”
我说:“你前两个问题还得继续查,但第三个我能回答你——同一个身份,在不同的省可以结两次婚。因为中国的婚姻系统以省为单位,省和省或直辖市间的系统是不共通的,在两个不同的省或直辖市结两次婚,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当然了,一旦被发现就是重婚罪。”
周庸失望地“啊”了一声。我说:“怎么着,还想三妻四妾啊。”
周庸说:“没有,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从我们发现的避孕套入手。去问问王建龙的邻居,如果他平时带女的回家,应该会有人看见过。要是他真有新女友,我们就接近套话。”
周庸:“明天白天去?”
我摇头:“现在去,白天修复房子他可能会在,而且晚上邻居也都下班了,人比较全。”
田静一口喝光杯里的生啤:“走,我也去,女的敲门好开。”
我们到了佳邻小区,挨家挨户敲门,从一楼问到顶层,只有楼上的小情侣提供了一点儿线索:“昨天上班时,他们家门开着,在重装房子。有个穿得还行的姑娘和工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估计是来看看活儿干得怎么样了。”他女朋友也补充了点:“原来也见他带别的姑娘进过屋,有的时候也有男的。”
我觉得通过王建龙能找到这个姑娘。
第二天我们借口还有些问题要问,请王建龙喝酒。两打啤酒和一瓶香槟下肚后,我借口去上厕所,绕到王建龙背后的空卡座,冲周庸挥挥手,周庸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拉着王建龙继续喝。十分钟后,我登录通信官网,输入了王建龙的手机号,对周庸示意。
周庸:“徐哥咋还没回来呢?是不是掉厕所了,我给他打一电话。糟糕,手机没电了。王哥,把你手机借我下呗,我给徐哥打个电话。”
王建龙说行,拿起手机解开密码。
周庸偷着对我比了个OK。我点击了获取随机密码,等着密码发到王建龙的手机上。王建龙解开密码:“我给他打吧。”直接给我拨了过来。我看另一个手机响了,赶紧接起来:“王哥。”
这时验证码已经发送二十秒了,我感觉信息随时要传到他手机上。周庸假装喝多了,一把抢过电话:“喂,徐哥,哪儿呢,快回来喝啊!”说着拿起手机看一眼:“怎么没信号了,我再给他打一个。”
周庸迅速记下验证码,并借着拨号把短信删除了,假装拨了几下没成功:“算了,不等他了,咱俩接着喝。”
周庸用手对我比出验证码223536,我迅速登录了王建龙的通信官网。我查了他的通话记录,用手机拍了下来。
晚上,我和周庸回到我家,把通话记录总结了一下。其中一个13×××××××××的电话,他打得最多。我记下了电话,第二天上午,用追踪不到来电的网络电话App打过去。打开免提,网络电话的诈骗预警系统忽然提醒我们俩,此电话已被二十三个用户标记为诈骗电话。
周庸看我一眼刚要说话,那边就接电话了,一个外地口音的男性从电话那边传来:“喂!”
周庸有点蒙,我抢过电话:“钱打到什么卡里?”
外地男说:“建行,卡号××××××××××××,姓名刘××。”我说我现在只有三万元,外地男说:“那就先打三万元吧。”
我说行,然后挂了电话。
周庸看着我:“为什么王建龙会一直给诈骗的打电话?”
我说他们俩要不是一伙的,要不就是王建龙被骗了,天天打这个电话骂他。
周庸:“别扯了徐哥,咱现在咋办?”
我说返回上一步——回佳邻小区蹲点。
我们在佳邻小区蹲了三天,三天都是王建龙给装修队开的门。这三天里我们试着跟踪了王建龙——他住在商业街的酒店,每天就出两趟门,早上去给工程队开门,晚上去锁门。
周庸:“徐哥,这也太奢侈了,他的钱到底哪儿来的啊?”
这时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反正不是捐款来的。你静姐刚发消息说,总共捐了能有五十万元,第一年捐了三十多万元,住院做手术就花了二十多万元,剩下的估计也就二十多万元。这么点钱大概能买三分之一块大万国,或者一个三平方米的厕所。”
第四天,事情终于发生了些改变。7:30,王建龙没来,一个穿黑裙白衣的姑娘来给装修队开了门。她打车离开时,我和周庸开车跟上。在西巷的老百货商城,她下了车。周庸去停车,我跟她进了老百货商城。她随便逛了会儿,进了五楼的一家餐馆。我在门口瞄了眼——王建龙在里面。姑娘走到他面前坐下,两个人拉了拉手,有说有笑。
周庸这时停完车跟了过来:“奸夫淫妇。”
我说:“别这么说,他的妻子植物人两年多,有生理需要也正常,毕竟是个凡人。”
周庸:“我不是这意思。我也饿了,想吃肉,看见他们俩吃有点不忿,所以骂了一句。”
饭后,两个人在百货商城门口分开。王建龙先打车走了,姑娘自己站在那儿,拿着手机,估计叫了个车还没到。我用肩膀撞了下周庸:“上去搭个讪!”周庸走过去用肩膀撞了姑娘一下,把她手机都撞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姑娘检查了下手机:“没坏,算啦,没关系了啦。”周庸:“南方人?”
姑娘点点头,周庸:“我特喜欢南方女孩说话的声音,我请你吃饭吧。”这时她叫的车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和周庸跟着她,一直上了高速。在某栋公寓楼,她下车进了楼里。我让周庸等在车里,自己跟了上去。电梯在十层停了,确定姑娘在十楼下的电梯,我转身回了车里。
如果发现被人跟踪,坐电梯一定要注意,别被对方发现你要去哪个楼层
周庸:“怎么样了,徐哥?”
我说等我回家拿点东西。
凌晨3点,所有人都睡着时,我和周庸搬着梯子悄悄上了十楼,缓慢地拧开走廊顶灯的灯罩,从走廊灯接出电源,安了两个带4G网卡的微型全角摄像在灯罩旁。我们俩又悄悄地下楼,回到车里,打开手机,与摄像头链接——整个走廊到电梯一览无余。
我拿手机给周庸看:“怎么样,挺清晰吧?”周庸点头:“要是安屋里就更好了。”
我说:“我怎么不安你屋里呢!”
整个十层,一共有四户。我和周庸观察了三天,发现这四户的人都认识,他们偶尔会互相串门——不是邻里之间很客气的那种,他们表现得非常熟。
按周庸的话说:“一看就是一个Team(团队)的。”
外出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很奢侈。他们最多就在走廊转转——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周庸搭讪过的南方姑娘,另一个是戴着眼镜的高个中年男子。南方姑娘每次出去,都是见王建龙。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则都是去超市采购物资,没有一次例外。
周庸:“徐哥,这咱也没机会接近她啊。”我说再看看吧。
第四天,情况出现了改变——一个从未出过门的青壮男子出了门,按了电梯,下楼了。我和周庸看着他走出楼门,上了一辆车,开车跟上。
他把车开到了一家叫“风云”的台球城,有三个背着包的人等在门口。他下车说了几句,有两个人交了钱给他,上了车,还有一个人摇摇头,背着背包走了。
我让周庸开车跟上,自己下车追上了没上车的背包男:“哥们儿!”他警惕地看着我:“干吗?”
我说:“刚才看那俩人都交钱上车了,你没上,这是什么活儿啊?”
他冷笑一声:“在网上找的工作,说是接线员,发短信让我到这儿的风云台球城门口等着,来车接我们。结果一来,就让我们每人交五百元的保证金,这不就是骗子吗?那俩上当,我才不上当呢。”
我点点头,递上一根烟,并给他点上:“能告诉我这工作具体怎么找的吗?”晚上和周庸在我家喝酒,我掏出手机给他看:“就这工作。”
周庸:“徐哥,你真去啊?咱连他们具体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你就敢去卧底?”
我说:“本来想让你去的,但那小姑娘认识你,所以你去不了,只能我去了。”
我按照网上的联系方式,给一个叫陈经理的人打了电话,他让我第二天下午3点,去风云台球城门口,会派车来接我。
第二天,我往背包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在鞋底藏好定位器和一把小刀,来到了台球城的门口。下午3点,我和周庸昨天跟踪的车如约而至。
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他让我交五百元钱的保证金,告诉我工作环境不错,但是封闭式的,问我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就交钱上车,不能接受就走人。我交了五百元,上了车,没有意外地被带到了南方姑娘住的公寓。经过周庸的车时,他对着车里的我点了点头。
到了十楼,开车的小哥把我带到了十楼的一间屋子,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我跟着进去,屋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办公桌,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
开车的小哥介绍:“这是我们主管。”然后就出去了。主管伸手让我坐:“哪儿人?”
我说东北人。
主管点点头:“干我们这行的东北人比较少,你知道我们是哪行吧?”我说不知道。主管说:“我们是做电信诈骗的。你别慌,听我给你解释,我们这行是很安全的。”说着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一个新闻。
“干我们这行,基本没什么风险,破案率才不足5%。而且我们的回报率特别高,你当什么白领蓝领金领啊,都没我们这么赚。去年光是官方曝出来的就二百多个亿,我告诉你,没曝出来的比这还多。”
我点点头:“明白。”
他很满意我的表现:“我们这儿绝不亏待自己人,一天一结账,现金、转账都行。你干成一单,就给你提30%,一个月成功总额在百万元以上,给你提40%。所以,能赚多少全靠你自己。还有些规矩,就是封闭式工作环境,不允许外出,想吃什么,就和厨师说——一个戴眼镜的大高个儿,你看见就知道是谁了,他会给你买回来。”
我说没问题。
他说:“那好,你选一下分组,一会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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