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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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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清阑不一样,你知道凡间说的亲人吗,就是那种。”
“那与我跟你的关系一样咯?”
蔓华想了想,“还是很不一样……算了,说不清楚,反正莲上那么爱我,三世都或多或少因我而死。我也受够了生离死别这些东西,跟莲上在一起我觉得我们能永远。”蔓华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那粗糙的纹理也让他觉得触感柔软。
“永远这个东西很难说,何况他答应了?”
“没有,他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觉得我并不喜欢他,还有点怨我心不够细,跟他在一起的许多事都已忘记,所以我得回去金铭楼好好回忆回忆。”
“有必要吗?你现在开始好好待他就行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啊。”孜婴不以为然。
“是吗?”蔓华将信将疑。
“当然了。而且你要是闲,为何不回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呢,我就奇了怪了,跟我怎么就不能天长地久了?”孜婴颇有些不满。
“那我回忆回忆。”蔓华作势要大说一场:“偷了我的手臂饮血啖肉,现在想来都还疼;死乞白赖要当牛做马偿还抵债,结果修为不够导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我想想说那件呢,黑熊精还是千年树妖还是风情万种的小狐妖……”孜婴笑着接过话来说:“哎呀,说起狐妖,可有一件好玩儿事,给你讲讲哈……前不久我去妖界玩了,刚好碰上妖尊迎亲,还有来抢亲的,是一只男狐妖。有意思的是妖尊,不着急,一直叫那狐妖回去,你说人家敢跟你堂堂妖尊抢娘子,一句话能管用吗,果不出所料,狐妖拦路不让,还是新娘子那方先出手,真是相当不客气,打得狐妖重伤。我心里实在看不过以多欺少,也可怜一个痴情郎即便爱错了还如此勇敢争取,所以我就出手把他给救走了,还问到了他的名字,要不是后面被莫名其妙整个妖族追捕,我还想带他回鬼城呢。”孜婴一口饮尽一杯酒,又感叹:“他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芳菲妩媚,实在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风姿,只是不知这狐媚之术是否与我们鬼魅之术一般,不过都是假象。”
“习惯了,假也成真的。譬如此刻,我还真以为你长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我可是一点点修炼才得到的血肉之躯……就像你右臂,你说是真还是假嘛!”
“假的啊。”蔓华回答得十分干脆。
“这都是花费好多精力才修来的,就算你觉得自己的是假的,但我就是真的。”孜婴几乎要跳脚了。
“行行。你要这么闲,改明儿去魔界帮我采一些宝石。”
“我不去,他们的月白君主有病,每次见我都要穷追猛打的,跟我抢了他娘子似的。”
“那你抢没有呢?”
“我想抢他也得有吧。反正礼尚往来,他每次来鬼城我都布下天罗地网叫他吃大闷亏,嘿嘿。”说到这儿,孜婴想起最近还把他关进了鬼城的地宫里,各种家伙事儿往里招呼,出了好大一口气,想想也觉得美滋滋。
蔓华摇摇头。
两个饮酒谈天说地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鬼侍拿着一玄铁制的令牌来请他们前去赴宴,这令牌呈马蹄形,上刻有“风和”两个大字。
随着鬼侍上了辆马车,马车行进十分缓慢,直直的走下,本以为要拐弯的地儿,忽地就出现一道圆形门口,不知穿行到那里,周围的景也很平常,夜间山路,黢黑的山和呼呼的风。如此穿行了四道圆门,方才进到一个类似庭园的地儿,此时马车戛然而止,鬼侍静候一旁,蔓华和孜婴下了马车,正对着一扇大门缓缓敞开。
他们举步往里走,进去后便有另一鬼侍指引他们入座,此时里面有四盏灯分置与四个角落,房间不算大,故而光线不算暗,里面简单整洁,两边各放置一张石桌和两把石凳,墙面有几幅景图,看起来像是来自各界。
蔓华和孜婴选了同一边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一手持石杖的白发老翁步履蹒跚地走上来,身边有一少年鬼侍相扶。
这老翁虽发须全白,身体残弱,但那双眼睛像是千面明镜,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
“老了,实在动不了,劳烦蔓华散君和孜婴大人亲自跑一趟。”
老翁在他们对置位坐下,鬼侍为他接过石杖放置好,静候身旁,此时又有鬼侍女上来奉上茶水,之后翩然离去。
“没什么好茶好水招待还请见谅。”老翁说话虽慢却还是穹劲有力。
“曰治前辈客气了。若非前辈素来喜好清净,晚辈早应登门拜访,实在失礼,还请海涵。”孜婴淡然一笑回应。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笑容了。做鬼后想要拥有真的笑,是何其之难呐。”曰治前辈稍微一抬手,旁边的鬼侍自然端过茶水递到他手中。
“勤加修炼,都是时间问题。”孜婴也捧茶抿了一口。
“是啊,时间真是奇妙。以前我见翎雅时,她还未出生,转眼间都可以幻化一般人形了。她的母亲血统虽不是那么高贵,但温柔善良,柔美飘逸,她的父亲亦是大家风范,正气凛然。她是第十三个孩子,不过凤灵族生养本就不容易,能活下来的也是少之又少,她的五个哥哥,六个姐姐和两个妹妹都相继去世,还剩下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天帝曾在凤灵族设立历劫快速提升修为的机构‘亭月司’本是为了助凤灵族,却没想凡尘俗事最是扰心伤身,凡是去凡间历劫的,许多不是轮回转世真成了凡人,就是误入歧途违反天规被罚。天帝本废了‘亭月司’,但知晓其步入轮回法子者还是明里暗里保留了下来,大概也只是因着实有从中涅??重生,脱胎换骨的。翎雅一心想要飞得更高,想要修炼完全,本就无可厚非,可命运总不是轻而易举,随心所欲的。遇上莲上仙君,是何其可怕又无法抗拒的事,蔓华散君,你说是吗?”
“无法抗拒是真。”
“对那些只能望尘莫及,只可远观却又克制不住欲望者来说,说可怕倒是轻了。付出自己的一切便罢了,只怕还要赔上身边的所有。”
“她本没有能力做这些,曰治前辈为何要交予她养尸蛊虫的法子,这才将她推向深渊。”
“养尸蛊虫是一条漫长而没有尽头的道路,除了引厉,几乎没有谁成功过,我本认为她不可能成功,且我教她的法子错了一步,就是白日三滴血,夜里一寸肉,我将其颠倒告诉她,为的不仅让她不能养成,还为了保住她的命。养它的过程十分痛苦,如同被一点点蚕食自己身体一般,不仅是躯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如果她受不了半途而废,回到凤灵族,若是坚持下来了,但经过如此努力还是未能成功,想必倾尽全力也就不留遗憾,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心灰意冷,到时劝导她回凤灵族也容易了。”
“既是错误的法子又怎会……”孜婴不解。
“我也是百般不解――”
“大概引厉故意将法子颠倒了往外传,而曰治前辈是误将正确法子告诉了她。”
第33章 有所眉目
曰治前辈和孜婴皆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蔓华。
“这可以用阴阳学说来解释。虽翎雅真身为凤,但到底没有回归真实身份,作为鬼生存。白日里阳气上扬,阴气下沉,此时是鬼最难熬的时候,须得使身体僵化以挡日光的伤害,随着修为不同,僵化程度也不同,有的一眼便看得出来,有的表面与平常无异。此时若是放血,必须使脉络四通八达方可取血,这样做很容易被日光伤害,且不可逆。而夜里阴气上扬,扬起下沉,此时是鬼修炼以及修养的最佳时期,躯体吸收月光之灵和夜间之阴,开始修复白日所遭受的伤害,如若此时割肉伤体,不进反退,长此以往,身体江河日下,早晚灰飞烟灭。曰治前辈知道颠倒过来能保命,必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
曰治前辈不置可否,蔓华又道:“当时整个鬼城以引厉的话奉为圭臬,从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疑虑,且当时大多数还并未进步到有如此思考的能力,但前辈非同一般,本可位列仙班,却生□□自由,选择四处游历,各界都去过,最后选择留在鬼城。当初的是非之地因你而渐渐有了规整,前鬼王引厉以及衍宁少真君都是你带出来的。在凡间或是其它地方,鬼也只是一缕四处游荡,虚无缥缈的影子而已,但在鬼城才能有躯体一说,血呈乌黑色,面部僵硬呈青色,四肢不协调都没关系,只要努力修炼就能与凡人生活无异,都是真实的存在,这对于多少孤魂野鬼是最后的期盼与归宿。曰治前辈做了这么多,到现在是否觉得可以安歇了。”
曰治前辈笑了,笑得胡子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道:“本是该安歇的,毕竟呕心沥血一直到现在,新的时期已经到来,我这个日子所剩无几的老头子,早就该安歇的。”曰治前辈这时又停住了笑,神情变得忧郁起来,“可是有引厉这孩子,我又怎么能安心……他是我最得意的门生,的确骄傲放纵,他的能力却配得上叫他目空一切,事实上他的胸怀和责任感连我这个老头子也是望尘莫及的,说起他的事可能得说上好几年呢。”此时曰治前辈露出祥和的笑意,又继续道:“衍宁也是个好孩子,体贴入微,温顺恭良,从不张扬从不多说。都道是我一手建造了鬼城,倒不如说是我恰逢其时遇到这两个孩子,换做是别的谁到了我这个位置同样可以做到。一个张狂偏激,一个温良正直,总有不和分开的时刻。如今衍宁有了好去处,引厉却漂泊无依,不知是死是活。”说到此处,曰治前辈那双眼已经布满泪光。
蔓华过了片刻才问:“曰治前辈当真不知引厉是否还在世上?”
“昔日跳下溟川不留丝毫余地,过去这么久了也该平息了。”曰治前辈沉沉叹了口气,又道:“我老了,什么都不想做也做不了了,至于翎雅,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处置?”
“婉心娘娘谋害天庭仙官,按照天庭律令,应上报,经‘三审司’录入案册,再行审判。不过最终难逃一死。”孜婴道。
“若翎雅还属凤灵族,属天界管辖,自然死罪难免。不过她入了鬼城未回到族中,是否另有结果。”
孜婴一时无言,蔓华道:“的确另有结果,既是不属于天界,那便不受天条约束,自然也不受其保护,我若是下手重了,曰治前辈可多担待。”
“蔓华散君身为仙,莫要忘了该遵守各界的规则。位越高者,约束越多。”
蔓华不禁笑了笑,道:“这话没错,可惜用错了地方。从没有要我一定遵守的规则,只有我想不想做的事。”
曰治前辈顿了顿,那双眼睛仿佛有异样的光芒在其中闪动,有些颤抖着说:“引厉那孩子……当初也说过这样的话,几乎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气。”
蔓华抿了抿唇,问:“曰治前辈,溟川底下是否还有引厉未散尽的神识?”
曰治前辈摇摇头,缄默不言。
“若是引厉想要重新回归,曰治前辈也不愿为此做些什么吗?”孜婴忍不住问。
曰治前辈幽幽叹口气,道:“引厉命数已尽,当初连天帝都没法的事,如今这么久过去了,还能如何?”
“我当初将自己的元灵封在与溟川相连的浪沙河底,就在孜婴从溟川出来所引发溟川之怒之时,我深受重创,凭我的力量,并不惧溟川之怒,但当时浑身力量被骤然汲取,几乎中断了我与我的神识之间的连接。当时我并不在意,片刻便恢复了过来,而后也并无什么异常。回天宫后,去留仙池走了一遭回来没多久,忽然法力尽失,这次明显感到了有什么要借我而生,故而断绝了与神识之间的联系,此次来鬼城不过也是为了弄清楚此事。”
“若是引厉所为,蔓华散君打算如何?”曰治前辈看着蔓华,问。
“曰治前辈不必担忧。若是在溟川找到引厉未散的神识,我可以助他入轮回道获得重生。”
“不过这样入轮回道,是成虫成草,还是成兽成鸟,亦或是世上蜉蝣,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不知要经历多少轮回才能一步步走向投胎成人,亦或是永远都无法……”
“你当真愿意冒险帮助引厉?”曰治前辈看着蔓华,似乎不太敢相信,苍劲的手紧紧抓着石桌的边缘。
“说到做到。”
曰治前辈一时间说不出来任何话,只不断地点头。缓和好一会儿后,他又问:“那翎雅这孩子你们打算如何?”
“说来情爱之事想来最是折磨,也最情难自已,所幸蔓华此时也无事,你觉得呢?”孜婴看着蔓华侧头问。而蔓华则是问曰治前辈:“前辈觉得该如何?”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罪认罚也是顺应天理之事。只希望二位上报时能让翎雅以鬼城‘婉心娘娘’的身份承担此罪责。五界之中只有凡人,死后有鬼魂,有许多的可能再生,就算只能做鬼也是一次机会。而即便是神仙,死了一次便从此消失于世,这样也算是给她一次机会罢。”
……
回去时他们拿了一颗深蓝色的珠子,里面仿佛流动着某种奇特的液体。
“用这个真能将引厉的神识聚集么?”孜婴拿在中还上下抛接了几回。
“若是被引厉看到你如此玩弄这颗珠子,只能自求多福罢了。”蔓华冷笑道。
“这个不就是海里捞的蓝珍珠嘛,我可以捞上百上千给他。”虽是这么说,孜婴还是收好不再儿戏。
“你可以问问他要不要。”
“不过你觉得这事怎么样,是设计还是怎么?”
“曰治前辈早已知道引厉的神识藏在溟川地下从未消散,或者说是他保下了引厉的神识。”
“有可能吗?曰治前辈不属于鬼城,这溟川的深渊对于外界来说可是‘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
“谁知道呢,或许是求的天帝,或许是事先的安排。从曰治前辈的反应来看,他不仅知道引厉可以重生,还知道令其重生的法子。”
“那婉心娘娘也是被利用的?”
“她在凡间是史明露,在莲上的第二世出现,接着在他第三世带着尸蛊虫出现,到今天我们在鬼城的见面。曰治前辈的确可以做许多事,但有一点他做不了,比如她轮回在偌大的凡间遇到同样转世为人的莲上,因为一旦入轮回道,没有谁会知道他以后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莲上下凡历劫,也只能确定的是他可以三世为人,像翎雅这样虽属上古神兽凤灵族,却也没有谁知道她是否能为人,更无法想象她在凡间会有如此高的身份。且两位在时间与空间上,几乎完全重合,即便是司命真君也无法做到在轮回前或是轮回道中就书写其命运的安排。这种事只分有和没有,不存在任何可靠的推测。”
“既然没有谁能决定此事的产生,那便是巧合了?”
蔓华没有回答,显然还不确定。
“既然这件事是巧合,那整体来看,便算不得是针对你。”
“曰治前辈的确不知能完成此事的会是谁。”
孜婴心下松了口气,展颜道:“那我准备准备便下溟川。”
蔓华点了点头,“记住别下到溟川深渊,用珠子将其神识引出来即可。”孜婴笑道:“我也是从溟川走出来的鬼王,自是知道深渊吃神识还不吐骨头。”
蔓华又问:“你不怕真是引厉回来了,这鬼城可不容二主。”
“引厉带领鬼城站起来,我带领它富起来,不冲突吧。况且鬼城我可没怎么动,到时还给他罢了,我就呆在我的不夜城,哼哼,说不定到时他还更喜欢我的不夜城呢。”孜婴手臂交叉环抱于胸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蔓华拍拍孜婴肩膀,夸赞他:“的确少了以前的无赖之气。”
“多少还是有的,毕竟我现在是个正经做生意的商者,唯利是图,脸皮得厚才吃得开。”
蔓华内敛一笑,低声道:“既然如此,帮我去拿些魔界的宝石呗,要上乘的那种。”
“这个……可以倒是可以……”
“怎么?还犹豫?”
“不,不,哪敢嘛。”孜婴笑着摆摆手……
第34章 引厉神识
孜婴下溟川已有两天两夜了,溟川何其大,且要下到深处,若没有那蓝珠子的指引,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蔓华一直在溟川边上,等候在一唤做“细月亭”的亭子中,遥丹也坐在一边,不过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才来亭子的第一天,遥丹便给蔓华讲了个故事,说是庭冶君给他说的,很有趣。蔓华闲来无事听来打发时间。
在溟川西北边上有一片隔离区域,周围玄石环绕,只有一进一出两个口,里面遍布冥火和雷火,叫做“鸣火洞”。自鬼城建立以来,唯有已飞升还未位列神班的衍宁君,活着从里面走出来过。大家都知前鬼王引厉行事极端,气恼于衍宁君私下修仙飞升一事,扬言说只要衍宁君活着走出鸣火洞,他跳入溟川深渊直到形神俱灭,而衍宁君便可上天宫做他的神官。结果衍宁君真的做到了,而引厉也一点不回头。
其实对鬼来说最可怕的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是十八层炼狱,或许能与之相比的只有下溟川深渊,这便是――走鸣火洞。
进去里面,仿佛变成了凡人一般,感官清晰无比,血液缓慢流淌,所有的疼痛都真实且不因自身的修为而有丝毫衰减。冥火灼烧着皮肤,渗透进体内,蔓延至意识;雷火不断击来,鞭打着躯体。皮肤灼烧溃烂,骨头刺痛渐裂。当最外的一层皮肤燃烧殆尽时,接着血肉也在滋滋作响,伴随着炸裂之声,每一根神经都在挣脱这个躯体喧嚣着痛不欲生。一直到血肉也烧尽,原以为只剩骨架是最好过的,因为疼痛不那么明显了,但从头颅开始炭化成灰时,才有一种身体每一寸都在抗拒害怕的情感,这个原因至今还未明白,难道是死亡逼近时才醒悟过了进行最后的挣扎?一直到那双停不下来的腿,脚踝……自此,化成一阵灰,在里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从来没有哪一种死能像这样让你从有到无,像是故意放慢了整个步伐,拉长了整个死亡线。在里面感到过了好久好久,以为只不过是煎熬的错觉,结果才知道在里面待了七天七夜。的确很久,久到活了几百年的回忆一点一滴像是走马观花似的从自己眼前闪过,那时候觉得这是最后紧握在手中能让自己坚持走出来的一根细线,就算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在一一消磨殆尽,可有些甜蜜的感觉在里面尤为清晰。错觉也罢,真情也好,总算最后都消散了,如果有机会,从此该无所畏惧,是该重新活一次了。
走出来的衍宁只剩下一双赤红滚烫的脚,若是再晚些时候出来,也就出不来了。
遥丹讲完,眼泪已经滴在纸上有些情难自己。衍宁君位列神班后将自己走鸣火洞的全程写了下来,留给了引厉作为后世的参考,毕竟在他之前从未有谁活着走出来过。一直活在传说中的神秘鸣火洞,也终于揭开面目展现在大家面前。遥丹记不住这么多,也觉得衍宁君写得真好,所以从“进去里面,仿佛变成凡人一般”一直到“也该重新活一次”都抄录了下来。他相信衍宁君一定是凭着某种浓烈到极致的情感才能完成他们连想也不敢的事,也许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出来。这种情感让他内心向往却又觉得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
而就在他看到这样的场景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自己的亲近者,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对此缄默不言。
“哭得这么伤心,害怕了?”蔓华拿了手帕给遥丹擦眼泪,这小家伙最喜欢哭哭啼啼,从未变过。
“蔓华,你不是鬼,也会这样疼吗,在里面时有感觉到抱着你的那个也在经历着这样的痛楚吗?”遥丹抽泣着问。
“也许中间没有昏睡过去能够感受更明显一些。痛我已经忘记,但那种被稳稳抱着的归属感已经深刻在我的骨子里。”所以这一次不愿再茫然不知方向地前行,至少还得去尝试一番。
“那你一定要好好记住,不然他会很难过的。”遥丹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告诫蔓华。
“你见过他难过吗?”蔓华揉了揉遥丹的碎发,不仅是难过,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在他脸上展现。
遥丹摇摇头,道:“真的喜欢谁,是不会轻易露出难过的一面给他看的,因为怕他看了也难过。”
“除了你的所爱,你还想谁看到你难过的一面?”
遥丹再次摇摇头:“不过要是跟我爱的在一起,我也不会难过了。”
蔓华笑了笑,“你还小啊。”
“我不小了,都快二百多岁了,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小。”遥丹鼓起腮帮子,一脸不乐意。
“行行,不过你着什么急呢,小点不好吗,无忧无虑受着各方宠爱。”蔓华忍不住捏了一把遥丹粉嫩的脸蛋儿。
“我,我不着急呀”遥丹红了红脸,后又抓着蔓华的手往外推……“蔓华,别捏我脸,听说这样会变丑的。”
“变丑了你再变回来呗,这点都不会,是该送你去吃点苦头好好修炼了。”蔓华收回手搭在栏杆上,意态慵懒,靠着大柱而坐,几乎要软成一滩水摊在长椅上了。
“都说要自然真实的才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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