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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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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仙官身着墨色锦衣,外披白衫,高挑秀雅,容貌精致,如画中走出,黑色长发间斜插一只金色羽笔,笔末端有白色流苏垂下,一手持锦簿,往这边走来,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玄衣丝绵长衣,上绣金丝巨蟒,腰系金边玉带,外有黑色披风,及肩黑发用金冠束起,相貌端正,眉眼带着些狂狷的仙官。正是司命真君和非铉神君。
非铉神君本是伸手十分热络地要打招呼,瞥了眼旁边,换做笑着点头示好。
“此处荒凉,清阑,我们去别处……司命真君,非铉神君,告辞。”蔓华说完转身就准备走,无心争论于此。
“魔界,鬼城这种地必定更合蔓华散君心意,凡间虽是辛劳了些,不过也是很好的去处 。”
蔓华顿住了脚步,转身一副无辜糊涂的样子,问:“司命真君何意?”
“既然下到了凡间,何必再回来。能让你去第一次,未必不会有第二次,或许第二次还不如第一次。”
“司命真君如此得闲,偏偏要与蔓华一个小仙过不去。不知是为何?”
司命真君不开口,迈步往前走,与蔓华擦肩而过时,站定,头不偏不倚冷冷道:“不为何。”之后看了一眼清阑,欲要说些什么,旦见清阑对他温然一笑,他便径自走了。
非铉神君路过蔓华时小声对他说:“回头找你切磋切磋。”之后向清阑一示意便随着司命真君走了。
“你说,他是因见不得你我走得近才如此吗?”蔓华看着他们去的方向幽幽问。
“此话怎讲?”
“司命真君……喜欢你。”
此话一出,清阑忍不住笑了,却还是那种十分柔和内敛的笑,“蔓华可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蔓华“嘁”了一下,心想你未必就懂。
“待到辰时,朝会上还是小心为好。”
天庭朝会,由天帝提前三日下达文书召开,向来一月一次。平日里若是需要突发事情,由天帝身边的仙侍汀也羽君代为传召,也可自行前往心玉殿拜见天帝。朝会前一日各位仙官便会收到天帝下达的文书,上面有本次朝会的重点,所提及的必须到场。而其余的,有事上奏可来,无事的能来便来,或者说是想来便来。
天帝向来不爱约束着众天官,说到天规森严,不过就是严苛律己,理当如此而已。
每日上朝下朝众仙官所必经一条甬道,而过甬道,过一扇大门,再过一广场便可进入每日朝会的神殿。
此甬道又叫献问大街,长约100米,宽50米有余,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仙官,在这诺大的大街上更是稀稀落落,其余的便全靠仙气充盈,而每位仙官都衣冠齐楚,锦衣华服,峨冠博带,仪态万方,气宇不凡,一步一履自成一体,真是不免有种让人肃立起敬之感。
一眼过去,便有一位最为超群出众。身着月蓝色缎衣朝服,花纹似动非动浮游在领间与袖口,露出的水色中衣交领使其稍显明亮,腰系编织绸带,佩戴蓝绿色半月状玉佩,流光溢彩,长身玉立,头束镶白玉银冠,银冠两边垂下淡蓝色丝带,乌黑秀发流光溢彩。面若粉瓣,眉似弱柳,微微垂目,卷翘的睫毛便在下敛投下若隐若现的剪影,鼻尖而挺,丹纯素齿,吐气如兰,下巴消瘦,轮廓分明。
他神色淡如水,待上再微微抬眸,那双能令世间万物都顿然失色的双瞳便显现出来,左眼冰粉色,右眼灰蓝色。天上地下也无人不知这一句话“生死轮回只在朝夕,枯木逢春只需眨眼”,意思是生死有命,或早或晚,不可更改,而使得万物恢复生机就只需要莲上仙君眨眼间即可。莲上仙君出世便能到如此地位,掌管世间虫鱼鸟兽草木,大部分源于此。
蔓华来得比较迟,本来说是不去朝会,忽地想起昨日下达的文书是有关于自己的一项,于是赶了过去。到殿内时,各仙官几乎已经整整齐齐站列好,蔓华许久没来朝会,不知站哪儿,便寻了个最后面位置站着。
天宫的等级很简单,正常飞升的名号都比较统一,骁勇善战的武官是称谓加神君二字,比如展信神君;满腹经纶的文官是称谓加圣君二字,比如清阑;能言善辩的天官是称谓加道君二字,比如颜问道君,其他的在此先不多说,这些天官大多是自己修仙得道飞升或是受上仙点化或是生前功可盖世。此外像掌握天上地下时辰节气变化的是白丘星君,白丘星君下面有许多天官作为分支,而掌管天地间气运,生死轮回的最上面是司命真君,此时不免要多提一下这唯一入了天庭的鬼神衍宁少真君,与司命真君共事,他们所做的几乎是一样的事,不过现在下凡历劫,由涵悦灵君暂时替代辅佐司命真君。而姻缘情爱乃是天上地下延绵不断,经久不息之根本,由红簪老君掌管。所以四位上仙便是白丘星君,司命真君,红簪老君和一位常年看守凡间鬼界妖界和鬼城的边界而数千年未曾现身的琰非斗君,如今多了位掌管天地草木,并据说即将连同天地虫鱼鸟兽都要一并授与的莲上仙君。
所以位置排列自然是:第一排上仙位,后面的均划分为方形地块,按照从属分类,大致看过去是左文右武。天庭的等级就是如此简单,除了上仙外其余的就是差不多等级,实在要分,顶多私底下以仙岁划分划分,却也无多大意义。
蔓华随意站在最后这一方块,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天官,和他这个貌似在天庭无所事事的散仙一般。
清阑负责天庭重要文书,站第二排理所当然,但风亭能混到第四排也是毫无理由,文不会武不能……对天庭毫无建树,总有种站到献问大街都算对得起他的错觉呢。
第6章 天庭朝会(二)
天帝现身,众仙官行礼,之后蔓华便目光再没挪开过莲上那边,连对天帝的发言都不听不闻,只想着自己的事。
直到后面有个很熟悉的名字反复了两次,才算让他回神,原来天帝传唤他。
蔓华走到中间停下,向天帝方向行礼。天帝应了声方才直起身,蔓华看向朝堂之上最正中央的方向。
高堂之上是白金筑的宝座,座上身着华冠丽服,一体的白,道不明是何等材质,只道是别处没有的,白金羽冠闪烁耀眼的光芒,发丝却微微泛着银白色,脚踏的是虚无缥缈的云彩;说起这容貌,仙光过强,看不清楚,而即便是看清了,只要一移开目光马上就会忘记。连这天庭中与天帝共事几千上万年的老仙都说不出个究竟,都道是不可描绘的。
“蔓华散君看着神采奕奕,想来凡间生活倒是挺合意的。”大殿内肃然无声,天帝的声音浑厚而犹如洪钟敲鸣,余音绕梁又犹如洞中滴水宛转悠扬,甚至还带几分笑意。
这话一出,大殿内更是寂静无声了。众仙官不得不自我怀疑,天帝……也能说出这等打趣的话?
“回天帝,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不负天帝之托。”回答得一板一眼,蔓华也自觉得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太习惯。
“还会说出这等官话。”这次声音里面略带一份笑意,虽然转瞬即逝,但好像……没听错吧。
在场仙官倒是知晓这蔓华散君,没见过也听过不少事迹。不过多是知晓他行事恣意妄为,处事无所顾忌,在一次朝会上与司命真君发生辩论后,就下凡办事,倒也没有别的了。何时与天帝这等……
“你救妙山周遭生灵于水火,且不遗余力兴盛此地。如今功德圆满再回到天宫,尽可说出所求。”
尽可说出所求……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天口一言,心想事成……
“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的。”蔓华想了想,道。
“如今莲上仙君负责天地草木,而这虫鱼鸟兽倒是无谁特来照应……”
蔓华听与莲上有关,虽说不愿在这天宫有细分的职位,但觉得不错,便要应下。此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禀天帝,臣有几件事甚感迷惑,须得蔓华散君解答一二,不知可否。”
蔓华未来得及说“不可”,司命真君便得了天帝许可了。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
于是好整以暇,道:“司命真君请讲。”
然而他偏是不说了,司命真君转身面对蔓华的方向,手一抬,一颗拳头大小透明材质的晶球漂浮在手掌上空,再一挥,此晶球裂成数十只均匀遍布于殿内上空,位置不高不矮,不拥不疏,确保每位仙官都能看清,而母球立于最前方,越变越大,直到八尺高,将中央的宽度占得差不多。
这是司命真君的“唤识”,可无限分裂,世间生灵,只要有记忆便都能在其中重现。
司命真君并未做什么,只见“唤识”表面渐渐浮现一个身影,渐渐清晰,仙姿绰约,亭亭直立,□□飘动,容颜清秀淡雅,温文如玉,他拿着书卷似乎是坐在院子里看书,那般模样又似水长流,慢条斯理,叫看者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了。
忽然间,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蹭来蹭去,他便看了一眼,随后将书放在石桌上,弯腰将什么东西抱起来,一看,原来是只小奶猫,黑色的毛,蓬松又轻柔,十分有质地,黑色的眼睛,湿润润水汪汪,看到这儿一种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那位仙者将黑猫放在自己腿上,顺了顺毛,而后又拿起书卷看了起来。那黑猫似十分不安分,在仙者身上扒来扒去,一会儿扯了头发,一会儿弄乱了衣衫,怎么看都是一只有坏心的黑猫。可是如此可爱,众仙想若是在自己身上如此也是可以容许的。
“蔓华……。”那位仙者实在无法看书,放下书卷,低头无奈喊了声。
嗯?
直到黑兔现身为一袭黑衫的少年,黑发披肩,容貌隽美,皮肤白如骨,双唇却透着粉红,巴掌大的脸尽显明艳动人。
“我难道不可爱吗,你看书也不愿摸摸我。”
咦,这话说得……
蔓华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这还是他初上天庭,还没有被封仙位时,有些稚嫩……应当是很是稚嫩吧,他那时候最早的记忆也只有人间一百年的。换做天宫的仙岁,他那时不过十岁,看着也是少年模样。
“嗯,是很可爱。”
“哎,清阑,你总是如此敷衍我,还敷衍得这样温柔,真叫我左右为难。”蔓华君坐在清阑腿边,百无聊赖,“天宫实在无趣得很。”
“不若去别的天官哪儿走走?”
蔓华君摇摇头,扬脸道:“整个天宫,我只喜欢你。”这一脸清纯,笑意灿烂,直白的告白竟让在场的天官都脸红心跳了一把。
画面一转到人间,还是他们两个。不过蔓华君长高了不少,清阑没有变化。这次貌似是捕杀上古凶兽,那时候天官还不多,且人间遭遇各种自然灾害和妖兽魔兽袭击,所以连文官也被派下。同行还有其余几位神君,虽能牵制住,但却难以攻其要害,最后蔓华君竟是用手中的指环给了那凶兽最致命的一击。大家为他呐喊惊叹,他满脸是血,随便擦了擦,对着衣衫已经有些凌乱的清阑说:“这种事,我以后不会让你来做。”此时虽看着是个小青年,刚动了杀机的眼还没恢复平静,里面竟是张狂和血性。也就是这次蔓华君入了天庭,封了蔓华散君。
画面再一转到红簪老君的姻缘府,蔓华和清阑站在那棵挂满了写了字的红丝带的参天大树下。
“用这个红带绑住就会在一起过一辈子吗?”蔓华抬头看着这树问。
“这是凡人的姻缘,这样,便保证他们一生一世不离不散。”
忽地蔓华笑着侧目对清阑道:“不然我们也写一个,连起来看看。”
清阑淡淡一笑,道“这是对凡人的,对仙并无用处。”
蔓华于是摆摆手,道:“也对,这种事还是靠自己,什么破线统统无用。”
(红簪老君此刻心里是冷笑的:哼,你小子要是下凡历劫,别求本老君。)
‘唤识’的画面转了太多,看得众仙官那叫一个心猿意马,心潮澎湃,均觉着幸好今日来了,并多年以来清阑与蔓华的传闻,嘿嘿……
几乎是同时,全场的‘唤识’被打得碎裂,画面在最后蔓华拉着清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地……地干什么还没看到就碎了,简直是没人性没天理,众仙官真想捶胸顿足,给看开头,过程省那么多就罢了,这关键时刻呢,干嘛……
清阑收手后看向司命真君。清阑常年温润略带笑意的脸终于严肃了一回,言辞无不是质问口吻,“司命真君,如此窥探隐私,且公布于众,且未得其许可,试问这是何等行为。”
“窥探倒算不上,万物皆有灵,有灵便能显现在‘唤识’中,平日里大家的行为几乎都有记录。二位若行事低调,本真君不至于收到来自天宫各处的消息说两位珠联璧合,使用‘唤识’不过想堵住悠悠之口,以证二位清白,但如今看来……似乎,是本真君想得太好了?”
清阑踏出到中间行道,行礼对天帝道:“启禀天帝,这些画面不过是肆意截选拼凑,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他虽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仍保持着惯有的风度,却在他踏出的哪一步,已经暗示了心中的不安。
“清阑圣君,你仙岁不若我等上仙长,却是一般仙官望成莫及,行事如行云流水,处事不温不火,所有一切向来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份,此次若没有什么,兀自打碎这‘唤识’又是何意?”
“私密之事,却要公之于众,司命真君可愿将自己过去种种一一展露眼前?”清阑毫不退步,反问道。
司命真君不答,问向清阑后面一直保持沉默的蔓华,道:“蔓华散君今日倒是很沉着,若有所思?”
此刻所有目光投在蔓华身上,清阑也转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蔓华思索片刻,道:“嗯,我从上天宫便与清阑……圣君相识,这么久原来有这么多回忆,好多若不是今日看了真有些忘记了。”
全场轰然,这是默认,默认,默认……
“蔓……”
“司命真君这样费尽心机地,不过是想证明小仙与清阑圣君的关系罢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天宫没有任何一条规定神仙不能相恋,若只因都是男子,也挺荒谬,仙本身没有任何形体,不过因为凡人躯体精细到不可思议,又因为男子身体用着强健方便故而仿用凡间男子身体,生而为仙的几乎很少有女子。为了达到某种平衡,填补缺失,故而修炼飞升的使其女子居多,如此而已。男女本无别,司命真君身为上仙,莫非这点也不知。”
蔓华如此说完,竟让人有种拍手称快之意,不过天庭之中,朝殿之上,岂能放肆,只得按压在心中了。
第7章 天庭朝会(三)
司命真君本以为他们皆会否认,没想到蔓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沉默,但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事。
“那就先来看看你,当不当得起‘仙’这个字了。”话落后,再次在大殿布满‘唤识’。
此时的画面还是凡间,似是一间小酒馆。人来人往,看似并未有何异常。
忽然从楼上滚下一个伙计穿着的人,满脸煞白,滚到楼下后连滚带爬往前跑,嘴里哆嗦喊着:“报应……报应……”
此后楼上尖叫声不断,楼上的人仓皇地逃窜,往楼下跑,冲出酒馆,场面混乱充满着恐慌。
画面转到一间屋子里,跪了四个衣着华贵的子弟,但衣物已然凌乱,神情恐慌,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却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只能抬着头目视前方。
慢慢画面出现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身材颀长高挑,散发着肃杀之气。单是通过这‘唤识’看,都能被他身上冷峻又神秘的气息所震慑,只觉身上汗毛竖立。
他戴着斗帽,一时看不清面容,只隐隐看得出些许轮廓和森白的皮肤。他面前倒着一个人……确切的是说,没了双腿,下身全是血和一些奇异的怪虫包裹,脸上早已苍白扭曲,眼睛向上翻起,眼球暴起突出,血顺着眼角往下直流,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鼻涕眼泪的男人,那模样看似随时便要咽气,但也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他嘴巴大张,血几乎已经干凝在下巴,也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忽地……从嘴里爬出一只带着蝎尾却又不像是普通蝎子的东西,还不止一只,排着队往外爬……再看那人,下半身本是被怪虫啃得干净,此刻上半身也去了一半,静静等待着继续被啃噬吞咽……就这样,还未死……
大殿上甚至有的不忍已经别开了头,这种场面,他们何时见过,实在是……
之后,那男子伸出手,一把通体闪着银光的黑色长鞭凭空而现,银色的光是缠绕在鞭子雷电发出的,而那鞭子的黑,仿佛是要把意识给吸进去一般,不知是何材质。
男子挥去了银光,咋一看仿佛是普通鞭子,他舞动鞭子,开始抽向另一个被迫站着,但浑身发抖得仿佛失去了控制的男子,这惨叫声,声声入耳,只觉真真凄惨,动弹不得,只得干嚎宣泄这痛到令人晕厥的感觉。
不出五鞭,那人再也嚎不出声,只一阵阵血涌出口,眼眶欲裂,面目全非,身上皮被抽掉,接着是血肉,白骨……最后生生地被抽成一团肉泥,骨头也碎成渣和在里面。而目睹这些全过程的那四个跪在地上的人也早已吓死过去。
此时画面就暂停了。
再看看大殿中,恶心了大半天官,一些修为稍浅的天官脸色铁青,已经快要站不住脚了。
司命真君冷然道:“蔓华散君,是否觉得此场景甚为熟悉。”
于是所有目光齐聚在了蔓华身上,均不敢相信这等事是一仙官所为。
“这里面一共六人,不仅死的凄惨无比,还从此消失于世,一人连魂魄都被啃噬得干净,一人被抽得魂飞魄散,四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此行为,天道不许,天规更是严令禁止,蔓华散君如何说?”
这毁其生路,还要断其死路的行为,堪比鬼魔,啧啧……
蔓华沉默不语,微抿着唇看着前方,却又不知具体看的那一点,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这都看不清是谁,怎么能说是蔓华……散君做的。”风亭终于按耐不住发声了,只不过当司命真君凌厉的目光投来时,最后几个字越变越小声而已。
不过想来也对,那浑身上下都是阴厉之气,与蔓华此般模样还是有出入的。
“这倒要问问蔓华散君了……是与不是。”这话问得,言外之意却是说“你承认与否我都有证据证实”。
片刻,蔓华开口了,只一个字:“是。”
这一承认,天官们早已开始默默指责蔓华的凶狠残忍,不配为仙之类的,虽不敢明着说,毕竟天帝在上,不可有喧哗躁乱之声,所以这幕剧从拉开到此地,内容情节如此撼动心神,涤荡起伏,大殿内还是算安静有秩序的。
“不过是做尽恶事,自食其恶果而已,司命真君如此有空为这几个渣滓抱不平?”蔓华抬首直视司命真君,傲然问。
“天有天规,人有法规,何需你用此等手段插足。”司命真君严厉斥责。
“是,臣有罪,还请天帝责罚。”蔓华爽快认错。一副‘对,我错了,说吧,能怎么着?’,这是蔓华上天宫前所作所为,之前不追究,现在才来,蔓华有何可怕的,当初也不是他死皮赖脸要做这个仙的。
“若只是这样,倒也不足以在天帝面前说起。只是……那些怪虫,乃鬼城的尸食虫。”
“年少去过鬼城,十分常见,只是觉得有趣便养了几只。”
“尸食虫可以随便养着,那千竭蝎呢?魔界之物,需得魔血喂养长大,且只听从于血主。”
“去过魔界,当时被攻击,伏魔后,求小仙放了他们,当时觉得千竭蝎也有趣,就留他们性命换了几只而已。”蔓华答得顺当,顿也不顿一下。
“简直一派胡言,千竭蝎只听从血主,终身不得易主。”
“司命真君若是不信,可一同去魔界找来那几个魔问个究竟。”
蔓华从善如流地应答,而司命真君倒也不慌不忙,保持着冷峻,继续问:“那噬灵鞭作何解释?”
“噬灵鞭?司命真君指的是?”
“你抽打那凡人的鞭子,乃魔界圣物,唤‘噬灵鞭’,这已是远古时期的东西,竟没想到会在你的手里。‘噬灵鞭’若是魔界上流血脉之外的甚至是仙家拿着,都立马疼痛入骨,极快地被吞噬灵力,若一直触碰,必然被其吞噬殆尽。你拿着不仅没事,还运用自如。”
蔓华忽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凡人一碰所为噬灵鞭应当立即灰飞烟灭或者油尽灯枯而死,怎么容得了小仙这一鞭又一鞭。”然后一抬手,‘唤识’中的鞭子如今就出现在了他手中。画面远不如这样实景来得真实清晰,此刻看上去越觉得这黑尤为?}人,那缠绕在鞭子上的雷电闪出的银光也仿佛在空中‘吱吱作响’。虽说曾经将人鞭得血肉模糊,可此刻看上去光洁如新,像是从未使用过一般。
“司命真君要不要来拿着试试。”蔓华挑眉看着司命真君,这“要不要”三个字生生表意为“敢不敢”。见司命真君不说话,又道:“怎么?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来验证?或者司命真君忽然不想知道小仙这根鞭子是不是所谓的‘噬灵鞭’了?”
“噬灵鞭遇上仙家的血便会冒出青烟,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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