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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于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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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毅然决然的背影,还有漂远的魂灯,几乎让时鉴恍惚了神志。他当时应该追上去的,无论如何也要追上去的,好歹是要给那人留住,决不能再让他跑了。
“你今天老发什么呆?学太多东西给你脑子塞住了?”初元说话难听。对比人他是相敬如宾的,对时鉴他可不嘴软,“放不放?不放等我后悔了我可不管你啊,穷仔。”
可是不同了,现在的他没跑,他在。
“魂儿唤不回来了?我去找寻尘给你吹两首送丧好不?”
“不好。”
“嘿,你还有小脾气了,还得我哄着你是吧?”
初元说着绕到他身后,把着时鉴的双肩给他推到卖灯的摊子前:“给个准信儿,要不要?”
“这个。”时鉴很乖地点了一个。
“店家,这个多少钱?”
“二位好眼力啊,就数这个做工最精良,自然,这个价格也。。。。。。”
初元听到这话,简直想拽着时鉴就走。
“付钱啊。”
初元看他一脸得意外加幸灾乐祸的样儿,就想一刀给他捅死,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答应过什么了。
灯是最寻常的莲花状,但是下面多了个匣子,不知道是用来装灯油还是什么。时鉴多余去摸了一下,有缝。
是个小抽匣,能置物,勉强算是个精巧……小机关?
他看了一眼四处张望的初元,见他并未注意自己这边,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
时鉴给纸片叠了数次,勉强能放进抽匣中。他给莲灯点亮,放入水中。悠长的江水带走了莲灯,带去了远远的天际。
时鉴这才想起是要祈愿的。他作为神明,不知有何好祈,有何好愿,但总是……美好的希望。
他凭着自己贫瘠的理解,来解释这个“美好”。有些难,但是他乐意去试。
那就愿初元,往后平安喜乐,过往的痛苦忘却,一直向前看,还有美好。
“唉!你矫情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没一个屋睡过,大不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总行吧……你又不用睡觉!为什么还要多占个房钱!”初元今天出血出太多,开房间都心疼,上楼还指着时鉴怼。时鉴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他杠,等初元跟他算账跟到了房门口,他把门一关,干脆就给初元挡在门外。
欲言又止的初元对着差点撞塌自己鼻子的破门,觉得这简直□□裸的报复。
时鉴你给爷等着!
初元灰溜溜滚回自己房间,洗漱完坐桌子边上输钱袋里的银元。早先时候还多,现在……呵……
他怎么不知道时鉴这人这么能吃!
睡前怨念太大,他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数钱,结果画面一切,自己走出房间,旁边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冲过来行了个礼:“江大人,东西全部清理完毕,接下来……”
“登记好了?那便派人送回京里。现在新朝刚立,正需这种蛀虫的尸体来填补国库。”初元听见自己说,话听着是幸灾乐祸,可语气倒不是那么兴奋。
“回吧。”
初元走出府门,许多穿着同先前人一般服饰的兵在里里外外不知忙活些什么。初元自己茫然了,这是做梦?
诶不是,自己这意识怎么还清晰着?
后门口停了马车,“初元”在下人的搀扶下,掀了帘子爬上去,却在看见厢内人后顿了一下。
初元感觉到一种不耐烦。
他其实自己都不耐烦,这人他娘的白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就算了!吃空自己钱包就算了!怎么做梦还能梦见啊!
时鉴你现在到我房间里来解释一下。
☆、第二十一章
“江大人,何事?”
江大人摇摇头,道了声“无妨”,无视了时鉴的存在,坐进马车里。
初元心说这个江大人不会是江瑶吧?
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江瑶和时鉴?难道真的是被这俩人荼毒太深了?
疑似江瑶和时鉴分别坐在两边,互相没有任何接触。初元在梦里,就算江瑶看着窗外,他依旧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
比如时鉴在那儿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江大人,方才接到来报,杜娘已经在汤陈馆安顿好了,可是要。。。。。。”
车夫突然停了车马,偏头来问轿内人。初元沉思片刻:“改道即可,不回府了,去汤陈馆。”
“是。”
马车继续移动起来,调转个方向,往汤陈馆处驶去。这回时鉴终于不止了,直接问他,言辞之间颇有一些质问的意味:“你又去找她?”
江瑶对于时鉴的存在总算有反应了,回应的话却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你还跟着我做甚?”
“她一直在骗你,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觉得你在骚扰我。”江瑶总算给时鉴一个正眼了,但神情并不好,“多少年了,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你真的一点都没觉得嘛?时鉴,你没有心,总是长了耳朵吧?她骗我,她骗我也比你在这儿对我故作关心强!”
江瑶是怒极,说完这么长一番话气都是喘着的,圆目瞪着时鉴,像是要给他吞了。
估计是用了法术,外边人听不见争吵,时鉴对这种法术还挺熟练。初元倒是好奇,什么多少年,谁跟谁回去。初元只晓得时鉴跟江瑶认识,还有从那个杜娘可以判断此人确实是江瑶……算了,不用细想,说不定这就是自己被这俩人给影响到瞎编出来的。
嗨,做梦嘛。
“这是第几世了?”江瑶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这么问了一句。初元没听懂,什么第几事,还是第几式,学武呢?
“第八世了。”
“嗯,挺执着的,比我当初执着,我都跑了呢。”江瑶说话带了嘲讽的意味,也不知是讽刺时鉴还是讽刺自己。
“当初的事不计较……”
“当初就没有事!”江瑶立马给他驳回,“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那我认了,没死乞白赖缠着你,我走,这是最符合你想法的事了,可是你现在反过来缠着我是什么人意思?回心转意了?”
初元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感觉自己怎么也梦不到这些。这俩人到底在说什么他居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一切又格外清晰,他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梦了,说不定是一墙之隔,时鉴在给自己下术法,想给自己看什么东西,或者……在梦魇里把自己杀掉?
初元一直没排除时鉴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可能性,毕竟就时鉴对自己这个过分热情的态度,实在可疑。
可是初元越是有意识的想醒来,周围的一切越是清晰。俩人莫名其妙争执的话题,从屋中走出的妙龄女子……
“江郎,这儿我挺满意,那位石公子帮了我不少忙……”杜娘依偎在江瑶怀中,初元甚至闻得到她身上的脂粉香气。初元猜是魏朝刚一统没几年的时候,那段时间江瑶一直极力改革,翻倒了许多前朝狗贼,立下许多功劳。
只是……这还未彻底安定下来的年代里,女人都能用这么好的胭脂水粉了?
江瑶有些意味不明地笑笑,微微耸了耸鼻,轻抚着杜娘的肩:“不要谁对你好你就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谁知……”
“好啦好啦,知道江郎对我最好最疼我……”她都攀江瑶肩上了,俩人双颊蹭一蹭,初元满鼻子闻到的都是脂粉香气,躲都躲不掉,难受得很,“那这江夫人……”
初元再怎么背不进去书,好歹也记得江瑶的正妻只有一个,与他交好的陈参书的女儿陈珍。其人知书达礼,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只是死得早。之后江瑶也未再娶……除了在说书先生和时鉴的野史那儿,初元就没听过杜娘这么个人。
江瑶颇为难过地说:“我近两年,并未有婚嫁的打算……”
一听这话,杜娘不干了:“江郎,你莫不是还在惦记着那个北蛮女人?她可是你亲手杀的,赖不成别人!”
“我不……”
“你走!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
初元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杜娘刁蛮,自己以后必定不找这样的媳妇,一边跟着江瑶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这回还好,没有打开车帘就瞧见时鉴,估计自己自觉离开了。
“回府。”江瑶声音格外疲惫,倚在窗上发呆。
这儿还有江瑶去卧底时遇见那个蛮女的剧情啊。。。。。。初元心说自己这么会编,写书去好了。
前提是自己别给梦里的情节忘了。
江瑶回了自己府上,椅子还没坐热乎,又被宫里来的人给叫进宫里了。
说是赐婚,把陈大人的女儿配给他。
初元心想,这陈珍当也是江瑶的青梅竹马其一。他自己琢磨,江瑶这人也够渣的,青梅竹马多,还都两情相悦。那儿在馆子里养了个娇女 ,这儿又要娶一个,还有个如花不知处境如何。。。。。。哦,还有那个北蛮公主——他亲手杀的?
初元对江瑶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不,这种故事可写不来。
反正醒不了,初元也懒得挣扎了,就这么看着吧,到了天亮时总会醒。而后的时间线跳得特别快,大婚前几日,江瑶的婚事被汤陈馆那位知晓,杜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果,最后投井,并发誓做鬼也不放过珍子。
大婚前夜,江瑶把一个盒子投进了院中的人工湖里,浇了一杯酒。
里面放了一把玉簪,一只枯黄的塞外野花,还有一盒用了一半的胭脂。
时鉴的出现相当频繁,而俩人每每见面,都是争吵。江瑶在看见自己那些情人时的心情远没有看见时鉴起伏大。看样子俩人相识已久,只是关系相当不好。
但是时鉴总也没说什么重话,明里暗里还帮他。初元在瞧不起江瑶后,逐渐往时鉴方向站队,觉得这个江瑶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新婚当日,江瑶躲过人群,进了新娘子还在梳洗打扮的房间。本是在礼成前不该来看的,可是他却有种莫名执念,想来看一眼,还是闺女的陈珍。
陈珍早跟他约好,找借口屏退下人,自己坐在铜镜前簪花,听着外边一整长街的烟火和欢闹,等她等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
初元就搞不清了,这么多女的怎么就看上渣男都不看上自己!
算了,可能是穷吧。
江瑶在此时推开了她的房门。
娇羞的女子不愿就这么把自己的脸露给他看,而是要他过去。江瑶扶上她的双肩,从镜中看着自己未来妻子的晶莹面庞,二人说着些夫妻间的私房话,场景一片和乐。。。。。。
初元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初元一下子惊醒,也不知道在惊个什么。他大概在脑子里把这一夜漫长的梦境缕了一遍,往窗外看,已经天亮了。
晨食之时,初元跟时鉴聊起这事。可是很意外的,时鉴表情非常难看。
“干嘛?你还起床气啊?”
“没。”
俩人继续往北边走。退房时那个掌柜的还提醒二人:“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中元节快近了,可别在外边乱转啦,听算命先生说,这北边儿怨气重,原因嘛。。。。。。您二位也知道是吧。”
哦,才中元节啊。
锦城已经被二人抛在身后了。这儿似乎是一处分界线,里边是中原的富庶安乐,这外边,就是弥漫开的山河破碎。
大部分地方已经没有人了,沦为一座空城。确实,怨气极重。初元总觉怨气这东西有股子臭味,熏得他睁不开眼。
中元节是真的近了。
不过现在初元住店不要花钱了,哪儿哪儿都是空房,随便住。
初元天上地上来回,恍惚几日,地上已经过去了许多岁月。前几日有听说一位新上任的大人在朝中大力改革,多次上奏说是边境困境,终于打动成安帝,派兵支援。初元也就是听说,心说又一个江瑶。
这些地方的居民大部分在官兵的协助下撤退,以免受到战火波及。所以眼下初元他俩所处的这个地方,倒没那般破败。
“到这儿差不多了?”时鉴问他。
“应当是。”
“那回去?”
“回哪儿?”初元盯着时鉴问他。
时鉴指指上面。
“不去不去不去,”初元挥挥手进了个还算干净的房间,“我不跟你回去。。。。。。”
“你又。。。。。。”时鉴跟了进去,下意识拽着初元不让走。自觉说错话,连忙止住。
初元回身,瞧瞧他抓着自己的手,再瞧瞧他脸:“我又什么?你老给我扣这种莫名其妙的帽子,我很为难啊。”
“你想起来多少?”
“想什么啊到底?你又不跟我说要我想起来什么,还非得我想起来。”初元往床上一坐,“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下去的时候给我带下门。”
下逐客令了。
时鉴犹疑片刻,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名字瞎取的结果发现输入法一直在给我推蒋垚我就懵了2333333
☆、第二十二章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初元还没睡熟,单听见外边有种细碎的吵闹声,不响,却搅得人心烦。
然后他听见隔壁放门打开的声音。
是有东西进去了?还是时鉴出来了?初元倒是更倾向后者。
他起身披了件外袍,也开了门查看,时鉴已经瞧见了他,跟他指了指外边。
外边是大街。
这儿已经是空城了,没居民,军队的驻军要再往前,这会儿又怎么会有人在大街上吵闹?
难道是蛮子的队伍绕后了?
时鉴不知道什么时候粘到了初元边上:“这气息不对,不像人的。”
初元听见这话莫名松了口气。
等下,鬼也没多好吧?
俩人同时想起了什么,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中元节的百鬼夜游?”
初元心里头暗戳戳美滋滋,搭档俩人终于能有点默契了。
很有默契俩人从窗子缝里往外头望了一眼,主街的方向被几间小屋给挡了,俩人只得下楼去探查。对于这些亡灵,倒也不是说怕还是打不过怎么的,人和神都共有的观念,死者为大,能对鬼这种存在于六界内外之间界限模糊的物种有处置权的,只有冥界各位鬼王。
这俩人也不敢擅动,仅仅是去看个情况,若是有问题就去通知冥界,毕竟鬼魂在外长期飘着也不是个事儿。
俩人躲在巷子阴影中,看着这一大帮鬼魂在主干道上,行列整齐地飘过。初元和时鉴各自封锁了自己的气息,可还是小心翼翼的。这些鬼整齐划一都着军装,普通下士打扮,唯有领头那个看上去地位稍微高些。
不知是他们人多还是怎么,初元总觉得他们所过之处凉飕飕的。就连时鉴也注意到了这种反常,出声提醒初元:“这不对劲,遇情况赶紧走。”
初元还没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就见眼前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半透明的灵体没有任何反应地面对前方,周身散发出的寒气给地面都结了一层冰。
他打了个寒战,硬生生憋回去一个喷嚏——天知道他们突然停下是什么原因,说不定是听见自己说话声音太响了。
他这时候还有空发呆,想想这些鬼能不能听见声音。
“别发愣了,走!我们被发现了。”时鉴突然低声提醒,拽着初元就一个踏步飞了起来。初元没反应过来,死死扯着他胳膊,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东西追了上来,结果刚一回头,一张满是鲜血的半透明面孔就贴到了自己面前。
见鬼了!
初元下意识并指捏决,手一挥扫过去。可那凶鬼一下子消散在他面前,反而是绕到了时鉴那一侧。时鉴躲闪不及,凶鬼高举手上巨斧,就此劈来——
俩人皆在半空,纵使神功卓绝也比不上一个无□□束缚的灵体来得轻巧。时鉴根本躲不过去,被当头劈下!
“时鉴!”初元一把搂住了当即昏过去的时鉴,将他托在怀中,调整身形准备再躲第二次攻击,结果回头一看,那鬼不知道是伤了还是怎的,居然不见了。初元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踩着屋顶,一路回了时鉴住的那间屋子。
为什么法术伤不了这些鬼?凭什么鬼能把时鉴给伤了?初元去抓他手,触及一片冰凉。人说死者为大是人道主义,那神呢?又是那个狗屁天道?
初元愤愤捶了一下床板。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突然来的心急。他把躺在床上的时鉴往里边推了推,自己坐在空出来的边缘上,摸着时鉴腕上微弱的脉搏,给他输灵力。
他再一次气自己的不学无视,除了输灵力,他都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要是自己不轻举妄动动那个手,伤的就是自己。那自己伤了又没关系,时鉴能护着自己;换过来,初元不觉得自己能护好他。
只能坐在这儿,无能为力地干着急。
时鉴看来着实是伤得不轻,那一斧子没给他带来外伤,反倒是那种浓重的怨气裹了他一身。脸上的血色都全然褪下,要不是鬓角流下的冷汗,初元差点以为他直接死了。
哦对了,神不会死的,除了被人遗忘。
初元这回凭着心里头的愧疚,暗自发誓只要自己还被人记着一天,就一定记着时鉴被自己害了这么一斧子的债。
诶不是,那自己在这儿浪费灵力干嘛?
时鉴飘在乱七八糟的梦里,一会儿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放牧的孩童,一会儿又梦见了自己成了个在地里跟其他妇女一块儿歌唱劳作的农妇,或者是在教训顽皮儿子的严父,一路拉着自己家的大黄狗,追着这小子跑过了一整个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却有力的大手,听见前面小孩喘着气,却依然有活力的声音:“爹!跑不动了吧?来追我啊!”
“你小子!”
时鉴一下子分不出来自己的存在,这些像是回忆一样的东西,染缸一样地浇在他的灵魂上。他抬腿追了上去,喊出来的话中气十足:“你小子!给老子站住!”
这是谁的声音?
是自己的吗?
身侧是金色的麦田,一望无际,风一吹跟海似的,一层一层推开,仿佛能闻到天然的麦香和泥土香。
他和自己“儿子”在田埂上追逐,那小子突然钻进麦田里不见了,他也跟着钻进去,试图在茫茫金色中,找到那片摇晃的逃跑路线。
结果他刚投入麦田,景色一切。
吹打着的响器,周围到处是红色,脚下踩的是鞭炮炸完的碎片,空中飞着糖果和瓜子花生,他一身红装,望着对面那个披着盖头、应当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双双跪在高堂前。
司仪高呼:“一拜——天地——”
心里头有什么要跳出来,这是什么,欢喜?幸福?还是人间百态?
抬起头来,他又变成了那个女人,倚在门框上,对着背着行囊即将要远行的夫君抹了一把梨花泪:“哥儿啊,山高水远,此一去要是再见不到了,你死了,我也陪你一块儿死了。没了你,我这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男子汉大丈夫不轻易掉眼泪,可是他还是背过身偷偷拿手背给蹭了,大步流星回来,给了女人一个干燥温暖的拥抱。
一触及分,生怕自己再多留恋就走不掉了一样。时鉴心里头满当当全是思念,才走了一眼,就已经开始想了。他试着伸了伸手,也捞不会那人的影子。
女人一天天盼郎归,从白天盼到晚上,从月上柳梢盼到星河渐落。她从以泪洗面到不敢再触及这个话题。等时鉴攒够了悲伤,眼中的泪水已经蒸发成了模糊不清的水气。
变红,变红,变红。头顶的血流下来,模糊了视线。时鉴凭着本命砍杀着眼前的敌人,却没防住一直飞来的羽箭,直接扎进了心口。
临死前的意识让他想掏出怀里那个脏兮兮却不愿扔掉的手绢,只能死死闭着眼,在心里自言自语:“娘啊,儿子不孝,这次回不去了。。。。。。”
他听到遥远、或是不遥远的地方,他们的将军垂死中,顶着一头的箭雨,声势凄惨悲壮地高呼:“我们大魏!永不退缩——”
然后各自长眠。
时鉴在一片虚无中,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并没有如他所愿,将心里那些堵成堰塞湖的喜怒哀乐全都吐出来。
他至此才有些清明,那些都不是他,他不是那些人。借着一缕缝隙,让他窥探到别人的内心罢了。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你懂了吗?”
什么?
懂得什么?
时鉴只觉得头疼欲裂,但心里的那种膨胀感更让他难以释怀。
直到有眼泪从他眼眶中滑下来。
虽然意识到给时鉴输送灵力是完完全全的浪费行为后,初元就什么都没干,但是他还是在房间里守了时鉴整整一夜没阖眼,这种时候按时睡觉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他不时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干净冷汗,以保持其作为大神的仪态端庄,却把那些眼泪都给混着擦掉了。
而后才发现,他在哭。
初元顿生疑惑,神会哭的?
初元探到是他魂魄受损,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他不知道时鉴是被魇住,还是在自己修复灵魂,总之不是什么好差事,不然哭得怎么这么惨兮兮的。
时鉴像是感受到身边有人,不安地动弹了一番,然后抓着初元的手,搂了过来。
初元浑身都僵了。这人干嘛?
真的哭得太惨兮兮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初元两手举着也不知道能干啥,最后决定甩了毛巾,调整俩人的姿势,让他躺自己腿上。
然后给他顺毛儿。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诡异的感觉,就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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