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浩瀚于我-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各样的敬畏。
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娘抱着自己孙儿,在那儿祸祸人心:“诶这儿怎的破成这样了?莫不是神仙觉着不好看,又给变回去了啊!诶哟哟,可千万别给咱降罚啊!”
一听神仙生气了要降罚,一群人马上慌了神,叽叽喳喳吵成一片。就听巷子口有人高声喊了句“都让开”,一回头,哟,还正规官兵,赶紧开道。
这可不是小事。谦卿公的故居突然破败,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那几个兵来得威风,但还是怕,连门都不敢推。领头那个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犹豫半晌,结果门自己开了!给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那点薄面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吵吵嚷嚷做什么啊!”
初元相当暴躁地一拉门,脸上的阴鸷之气压得周围温度都快凝固了。
不愧是天上的神仙,一说话还真管用,一下子没人说话了,盯着他的脸,原地呆成一群鹅。
片刻过后,众人齐齐下跪:“见过谦卿大公!”
初元:什么玩意儿就?!
众人跪拜之声如雷震,吓得初元把门给甩上了。
时鉴从屋里出来,一边还在系衣带。他嘴里叼着发带,等袖子挽好,他抬手去束发,却因为又见上的伤,有点抬不起来。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初元:“你是不是飞升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初元哪儿想的起来,自己死了后一直到天上被步尘给唤醒,他什么都不知道。飞升阵仗这么大么?
他过去把时鉴推到椅子上坐好,接管了他的一头青丝,帮着随意抓了两把给他扎上了:“那谦卿大公又是在喊谁?”
“他们人。。。。。。似乎对德高望重的逝者,有谥号这么一说。”时鉴坐在那里等着初元给他束发,样子看上去乖得很,没有平常里跟初元有的没的地抬杠时的那种让人讨厌。这位一身不染凡俗的仙气萦绕,模样也好看,不愧是天上的神仙。
初元摸摸下巴,同样都是神仙,自己好像没啥用,只能让他们暂时别吵,然后憋个大招。
那他似乎是想得到了。若是自己飞升时被看见了,眼下这局面自然也不奇怪。自己能有如此厚待,一个穷书生,又是谥号,又是被成安帝当做供奉祈愿的对象,都能有个解释了。
毕竟天上地下,往前推个几千年的,自己是第一个从凡人直接飞升成神的。
听上去还怪威风的。
初元琢磨了一下自己那个稀奇古怪的谥号,念着还挺拗口,念多了觉得鸡皮疙瘩能掉一地。他实在是受不了外头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做好准备,再一次推开大门,顿时又鸦雀无声了。
是怕自己?
初元在人堆里扫了几眼,看见了好几个熟面孔。变化大多了,他都差点没认出来。初元默默算着他们现在的年纪,估算自己这是过去了多少年。
果然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此刻,曾经的同窗,熟识的街坊,再是那些自己以前一块儿带着玩的孩子,现在都齐齐用一种敬畏的神情盯着自己,仿佛自己一怒之下,会降下灾难,让他们不得好死似的。
初元叹了口气,一下子觉得物是人非。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套套近乎,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时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说今日要进宫?”
“啊……是是是……”初元现在急需逃离这种场景,不管时鉴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样总还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领头的那个兵一听这话,赶紧让人去通报了。初元没管他,去便去吧,自顾自回屋了。
门关一半,初元突然想起来说什么了:“额……那什么诸位,散了吧,不要在这儿吵嚷了,各自做事去。”
所幸大家还算听话,说散就散了,跑得比谁都快。
初元心说我飞个升,又不是恶鬼吃人。
初元关了门,摸了摸并不会饿的肚子,心里头觉得空落落的,觉得是没吃早饭的缘故。又不好出去买,家里也不记得还有什么,凑合着下了碗面条——这回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确定没被人加料,这才开始解决早饭。
吃饭这么快乐的事,被大清早这么一搅和,顿时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被遗忘的时鉴坐那儿看他吃,也觉得被迫缺了点什么。初元总算是想起他来了,非常吝啬地跟他说了句“多谢”。
“不必谢。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那种情况。”
“哦,你还懂什么叫喜欢啊。”
“……自然。”
时鉴这话说得怪没底气的,只不过刚好听见门外有动静,总算是能把自己也想不通的话题给强行跳过去:“有人来了。”
初元去开门,那个领头的又在悬着只手做叩门状,只不过迟迟不敢落下来,手都还在发抖。
至于吗?
那人清清嗓子,往边上错了一步:“谭将军,请。”
他身后一个黑壮的汉子站出来,恭恭敬敬冲初元摆了个上供一样的姿势,说话声音都还在颤巍巍的:“陛下请您入宫。”
初元叹了口气,想说自己真的不吃人。
初元和被迫假扮小仙使的时鉴坐在皇家御用的车马里晃悠。初元看了自己这阵仗,就干脆没提时鉴的身份,而是让他假扮成自己的仙使,不然就凭时鉴的信徒数量,俩一直到晚上也进不了宫。
说起来,初元第一次进宫居然就有这等排场——这种场面一般就只有他在梦里梦见自己中了状元后才能看见,就是再给他多少年,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进宫居然是为了这种理由。
“你在想什么?”时鉴看他发呆,出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都没想,就是发呆而已。”初元回头看他,“我能想什么?”
“你总是有很多东西在想。”
时鉴这么一说,初元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怎么,你总是在猜我在想什么?”
时鉴一下子又被他说中了。
初元却没搭这个茬儿:“我当年就想考个大官,赚钱,养我娘。”他撩开了小窗上的帘子,看着外边陌生而又曾日思夜想过的景色,“就算是个闲职也无妨,能过日子就行,走仕途总是好些。虽说我读得不好,但是我毕竟只会读书。”
“可是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太浅了些。”
初元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么多惆怅,只是哀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要去见成安帝,然后还要帮他完成那种不可能的祈愿,也可能是。。。。。。
有些事,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总是需要些什么愿望来让自己往前走,这是人的必然。”初元听见这番话的时候还惊了一下,这人怎么说出来的?但是时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绞尽脑汁憋出来一句:“凡人说什么。。。。。。盼头?”
初元突然笑了:“是是是,是得有个盼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写了四天我的妈。。。。。。
☆、第十章
“那你可曾想过做别的?”时鉴问他。
“什么?”初元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总不是一成不变的。除了当官,你可曾想过还要做什么吗?像是。。。。。。仗剑走天涯的侠士,亦或是当个医师救死扶伤?”
初元点头:“有有有!嗨,小孩子嘛,就什么都想做,三天变一个愿望。我以前还想过去那种青楼里当舞女,说出来被我娘打了一顿。”
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说完在那儿“哈哈哈”了半天,余光里瞟到时鉴也牵了牵嘴角,是笑了。
“笑什么笑!那么丢人的事!”初元装模作样嗔怪,时鉴看着他答到:“好笑。”
“行吧。”
初元心情好了不少,或许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过了的缘故。他今天看时鉴很顺眼,觉得他也没想象当中那种完全不通情理。或许是有,只是不懂。
时鉴盯着窗外的侧脸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认真,初元那他当风景看了会儿,突然觉得这人是否过于了解自己了些。
当初初见时,说是给自己安排住所,还已经预备好了里面的摆置;又或者是有事无事带来的小玩意儿,也都符合自己心意……就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一样。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时鉴,你说……既然有飞升,那就真的有转世一说?”
“是有的。冥府路易去,很近,也不难走。但我劝你别去。”
“哦……”初元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两眼,“那我们前世是不是见过?”
他就随口一问,时鉴也就随便一愣。
“没,没有。”过于快速的反应反倒显得欲盖弥彰,“没见过。”
他快速地把脸撇开了。
“那没有就没有吧。”初元都没追究。眼见着似乎是快到了,路边立了一队护卫,门口立着一大帮子衣着古怪的老头。瞧见车架来了,忙垂着头,列队欢迎。
初元下了车,颇有些不自在地扫了他们几眼,快步离去。小跟班时鉴尽职尽责地走在他右后方,手上搭着的拂尘微动,渐渐隐去了自己和初元的气息,让人不易察觉。
“谦卿大公,陛下正在正殿祭拜,一会儿便会过来。请往这边走。”
一个太监模样的男人小步过来,脸上挂着笑,弯腰为二人领路。初元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不由得出声提醒:“可否……不必如此称呼?”着实太尴尬了。
那公公茫然了:“那要……”
初元也不为难他:“我为人时本名江决,字慎司,这位仙使姓钟名……名应字间时,如今我二人又号初元真君和时鉴,彭公公大可2 随意称呼。”
时鉴瞪了他一眼,初元装瞎。
彭公公对二人作揖:“不敢不敢,二位天神在上,岂敢妄言,随意称呼最是不敬,礼数总是要在。”他又一伸手,“真君,这边请。”
这是一处神宫——自然是为初元所建。建在皇宫里,挑了一处除了正殿外风水最好的地方,拆了原地给建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祭拜他。初元一路听彭公公讲哪里怎么怎么华丽,神宫里的那些大师们多么多么神力,百姓们多少多少虔诚……听得初元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你们有这闲钱来祭拜还不如多花点钱在军备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就他前几日在北边看见的景象,再这么堕落下去,魏朝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面上云淡风轻,一会儿跟成安帝提一下就行了,反正是神的指引。
初元在这个话题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调侃一下时鉴:我的信徒这么多,你个大神的信徒都被我带走了,是不是很挫败啊?无奈这唯一的乐趣被当事人自己打破——毕竟时鉴不懂得什么叫挫败。
算了,没意思。
时鉴看着初元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挑眉,或者脸上挂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人丰富的内心。一直到他转过来看自己。
“你做甚?”
“看你好看!看看不行啊!”
旁边彭公公头更低了,初元猜他也在偷笑,满不在乎继续走。
这地方弯弯绕绕,总之最后绕进了一个僻静的偏殿。周边风景很好,小桥流水和假山,清清冷冷的竹林和空气,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地上浮着一层白茫茫的雾,若是不仔细,说不定看不清路一脚踩空——倒是有种天上仙境的感觉。
时鉴在一旁提醒:“莫东张西望了,小心脚下。”
藏在雾气之下的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屋前。乌木铺就的地面亮得反光,每个角落都放着一尊巴掌高的初元的木雕像,空气里飘散着昂贵的熏香,顺着窗户飘进了院里的白雾中。
俩人坐在屏风后,身后就是窗,初元回头看见一人被簇拥着朝这边来,忙放下茶杯坐正了。
“有点紧张。”
“何必。”
初元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毕竟于情于理,也不至于此。
但是想来,成安帝比自己还紧张。
进屋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
成安帝望着屏风后头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剪影,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差点就撅过去了:“信徒……参见初元真君。”
他极其虔诚地伏低,跪在蒲团上连行了三次大礼。一个皇帝对人这么卑躬屈膝,想是感觉很好,但实际并不怎么样。
初元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们搞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祭祀供奉,跟我可一点没关系,我从未叫你们这么祭拜过,你们的贡品我也没收到过。
正神游太虚,初元也不晓得成安帝嘀嘀咕咕念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咒文。他好像突然听见了时鉴的声音。
“什么?”他瞥了时鉴一眼,出声提问。刚才发呆没听清。
结果他这么一句才是把成安帝给整懵了,诚惶诚恐地“啊”一声。
时鉴火大:“我在这儿!”
初元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法术,神识当中的,别人听不见。
自己弄出来的乌龙,当然是初元自己打圆场,抬抬手,故作高深地对成安帝下指示:“无妨,不过是有两句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时鉴听见自己也在用神识说话,干脆在脑海里想自己要跟他说的:“你刚才说什么?”
“成安帝的祈愿是什么来着?”
初元回想一番,大意是说想长生不老。
他瞧了一眼成安帝,意识到时鉴在暗示自己些什么,只发觉到成安帝周身浓郁的一团黑气,熟悉而又冰冷——是人之将死时的死气,他命不久矣了。
初元心说,这单又白跑了。
“好了。”初元出声阻断成安帝的碎碎念,“我们是听到了你的祈愿下凡来助你的。若是你的理由充分,我们务必尽力。”
成安帝闻言,头重重叩地:“多谢真君!”声音都在颤抖。
成安帝已经是个老人了,在自己所供奉的神明面前没有什么帝王的威风,无条件的虔诚让他弯了腰:“朕——信徒掌下的江山,如今延续了先祖留下的辉煌……”
初元:呵,你还有脸说。
“只不过近年来因年岁老去,逐渐力不从心,可又不甘这江山毁在我那几个没用的儿子手上……”
初元:哈,你什么样你儿子就什么样。
“这魏朝江山应在朕手上光大!想当初,朕年轻时……”
老年人通病:忆当年。初元听得耳朵起茧子,在识海里跟时鉴发牢骚:“我跟你说过吗?算了记不得了,说过了你就委屈再听一遍。我当年那么认真想考个大官,现在看来幸好没考上,不用为这位辛苦操劳一辈子。在我见识了那些后再看这位,真觉世上再没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了。”
时鉴:“我觉得这二者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初元:。。。。。。
“唉,这江山啊,就要这么破落在他们姓魏的手里?”初元默默摇头。
这老头完全不知道初元摇头又是个什么意思,茫然地抬抬头,却又不敢直视他。
“在此之前,可否容我给你一些指点?”时鉴突然听见初元这般开口,“或许是比助你返老还童或是延年益寿更为重要之事。”
时鉴觉得不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初元接着往下说:“你若是把祭祀上花的金银和心思多分一些在朝政上,岂不是更有益?”
成安帝身形一颤。
时鉴料想得到初元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不能明白为何要这么做。这人世间千变万化都是天数,无论如何,天道依旧运转。他何必……
“一是死在敌军铁骑之下,二是在黎民百姓的传唱中不朽。若是你神志清明,自然可以做出抉择,”初元说道,“天给你那么多路,你偏要选择那条最坏的,我竟不知该是说你愚蠢还是自私!”
一说起来,初元竟然特别愤慨。劳民伤财搞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还不如拿来好好经营朝政。干得好留着干不好滚蛋!还给你延年益寿长命百岁?我现在没一纸传书传给天雷公一道雷给你劈死算不错了!
瞧着初元一脸认真,时鉴还觉出几分别样的感情。抬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顺势抓住他的衣袖:“切莫言错。”
初元好似并没觉得时鉴戳了自己一下,但是一肚子气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平息下来了。投过薄薄的屏风瞧成安帝,这老头还诚惶诚恐地在那儿趴着,想是一点没听进去。
气得肺疼。
初元都不晓得自己怎么走出来的。那皇帝老儿居然还给自己备了车马,还不怕烧钱!
时鉴敲他气鼓鼓的样儿,笑得欢实。
初元被他看得不自在:“你笑什么?话说你今天笑得格外多,脑子好使了?”
“这叫什么话。”初元眼角的笑意收了点,“由心而动,这或许是开心。”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沉吟半晌,终于是开口说了:“不过你方才的那些话,可不该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啊……
☆、第十一章
“你几个意思?我说什么了就不让我说了?我哪句不是该训他的?他又哪儿不该说了?!”
成安帝劳民伤财用来祭祀是事实,所犯之罪与在声色犬马之中流连并无二致。
怎么着,还要给他一个昏君捧臭脚?
再怎么初元现在也是一个体体面面的大神仙了,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非也。我是指让他断了对你的祭祀这一说。”
初元盯着他沉默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对半分,一半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另一半写着“这跟刚才那个有什么区别”。
“可他确确实实花钱了,我也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这一趟跑来,说是帮他完成祈愿,也不过是白跑一趟。这,还有这,甚至说是这些人,可都是钱!”初元指指脚下的车马,身后的神庙,还有外边那些人。
他跟着他娘精打细算过日子过下来的,在这些“浪费钱”的事上自然也敏感得多。他只觉得自己是个俗人,可是人活在世上,免不了这点俗气。人要想活下去,可不是像神仙一样喝露水吃叶子,呼吸都是仙气儿就可以的。人活着,到老死,处处都是灾难。
时鉴并不同意他的发言:“那你可知,所谓供奉和信徒,还有功德,究竟是何用处?”
初元一愣,这他倒是没想到。他只是无聊便出来走走,并未想过这功德究竟是哪儿重要。
“六界上下,八百万神明,每天有无数新神诞生,又有那么多神明陨落。神不是不老不死的,神族的死法,是被人遗忘。”
那种“这个人不开窍”的语气,从时鉴嘴里说出来,莫名是几分悲凉。初元愣了半晌,为自己第一次知道这种事而小小的惊了一下,而后在心里自私与爱国情怀的博弈,又混乱了起来。
虽然从前经常跟他娘两个一块儿吐槽东西贵,税务重,什么时候城里巡查的卫兵能不那么凶,什么时候自己能长大,读好书,考个大官。也不全是为了钱,还是想好好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当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也够了。
可等他当了神仙,他发现自己连留住一个小孩的命都是那么困难的时候,他觉得天道才是真理,什么都是难的。
还有这一整个魏朝……
“爱国”这种话虽然不常挂在嘴边,但是若是非要让他在保全江山和让所有人都朝自己供奉之间抉择,他可以牺牲自己。
拆掉神庙,换成军饷,拿去打仗。
他以前教过几个邻居家的小孩读书,自自己飞升了,应该也没有再继续了。把那些香火钱散给穷人家的孩子,资助他们读书,当官,当个好官,治好这个国家。
而不是现在这样,天子带头盲目崇拜神佛,不事朝政,放任皇子玩乐,任由这片美好的泡沫幻影破碎,还装作熟视无睹。
初元觉得,要当好一个神,首先得做好一个人。
“若我的功德,是用国破家亡的供奉来的,他们花了那么多信我,我还不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国,那这种功德,或者我的存在,就是一种不义之财。”初元思考时眼神放空,盯着马车内一角
“可是你会消失……”
“可我消失不消失又有什么必要呢!”初元突然爆发,把他对于时鉴这种态度的不满全都吼了出来。时鉴先前施的法术效用还在,并未有旁人听见这里面的争吵,“我无父无母,孑然一人,这样一副身体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人。我并不想当一个什么都做不了,无所事事,随波逐流的废神,没有人有必要记得我,也没有必要存在。”
这不是他消极,是他完全想不通的意义。
若是要用那么多来换的话。
初元精打细算的脑子告诉他结果,这不划算。
时鉴张了张嘴,看上去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好久,他还是没说出来。
毕竟,“你还有我”这种话,他想不到自己能有什么立场说出来。
自己错过初元一次,现在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又干什么这么无理取闹地缠着人家。
时鉴不习惯这种胸口发闷的感觉,甚至隐隐还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令他不适,可这总是伴随着初元一道出现,还是每每看见初元笑起来时。
他总是能笑这么……开心,可自己连开心都不懂。
自己不过是一个不通情理的石头,说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苦难之中,可是自己连苍生苦在哪儿都不知道。初元说得对啊,一个没有必要被人所记住的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