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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鐘聲到客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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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了?!"
"那是山要塌的聲音嗎?真是可怕,不會是有龍要跑出來了吧?"
"說不定真是雪山上的神龍出世了,你看天上白霧茫茫一片。"
"上面整個都是大霧,看來這幾天不要上山,太危險了。"
"雪崩啦!上面雪崩啦!"
"真是恐怖,還好我今天洠缴希槐宦裨谘┭e太可怕了!"
村民們紛紛把那天雪山上的變動當做某天發生的怪事,誰也洠Ф嘧⒁狻
☆、三十三、百川寒夜探琴宿
今天是二月十三日酉时,琴宿明日跟候仙府交接完便要离开寒山,自从下山后琴宿都在偏远山区或是蓬莱仙岛云游,这是他在中原待最久的一次,他收拾好行李,想在最后一晚把寒山绕一绕,也好当作个念想。
在寒山待久了,他心裡难免有些依依不捨,在这裡接到那个包裹开始,为了查到寄件人是谁,他因此重新认识了很多不同的人,幽默风趣的苗岳君、聪敏善良的千灯、敢做敢当的尧泽、谈笑风生的三娘······还有一直以来的心上人锺离道。
这几个月郎英杰寄了十几封信询问楼璟翔的下落,琴宿把他们整理成一包,用绳子綑好,并告知郎英杰自己要离开寒山了,不过不管自己走到哪裡,他一定会继续帮忙找楼璟翔的,琴宿觉得这样欺骗郎英杰很不好,善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就是粉饰的再好听一样是谎话,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学会妥协,他不能跟郎英杰说楼璟翔跟姬宗臣待在一起,即使自己是错的,目前也只能僵在这个点。
他也不能去劝楼璟翔,因为他知道楼璟翔不断自我崩毁的内心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摧残,琴宿唯一能做的,只有遥遥无期跟不可能兑现的承诺,他心怀内疚的寄出了给郎英杰的信,并每日祈祷楼璟翔能好起来。
陈以洁来过几次,她总是带着不少果乾蜜饯来给琴宿,是她爱吃的东西就想与琴宿一起分享,毕竟她来到中原这裡没有熟人,除了那个眯眯眼讨厌自己职务的姊夫洪安平,最亲的就是琴宿了,不过琴宿并不担心她,陈以洁跟姊姊陈婉洁不同,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小时候等姐姐等的太苦太孤独,自从拜入蓬莱岛修仙后,渐渐恢復骨子中本就外放爱闹的性子。
现在陈以洁是水云宗财务官的助手,她很兴奋的告诉琴宿自己全新的生活跟职务,她说姐夫洪安平常常有些心不在焉,交班迟到饭点不到,对于工作方面始终提不起劲,被洪志恩私下约谈很多次也没有改善,琴宿觉得洪安平本来就不甚喜欢这份职务,看到心裡面一直挂心的陈以洁平安无恙,可能开始计画要离开水云宗了。
琴宿披上外衣提着灯笼,往下坡的路走,他很喜欢这裡安静带着潮湿水气的自然味道,跟以往在雪山上万年如一日的白不同,寒山多了更多即将来临的吵杂跟活力,好像万物对晨曦时的期待,好像等待一切美好生活的开端。
琴宿发现他真的很喜欢这裡,他怀念所有在这裡遇到的人,他让低垂的枝桠拂过自己肩膀,享受被月光爱慕的洗礼。
还好琴宿也习惯了漂泊四海的日子,这裡住的再久,他还是水云宗的临时工而已,他闻着草木香气,灯火摇曳,天江对面的橘红光点闪烁,是民宅的灯火,把夜幕衬托出百家安详的味道,还有高台大户的酒楼红灯笼,他站在岸边微笑着欣赏天上星空,天下人间,没有隔阂却又两相对望的绝妙夜色。
随着夜风拂面,琴宿头顶上传来一个打趣的男音道:"呦!这位小哥也喜欢看江枫渔火,寒山寂岭吗?”
琴宿抬头看到树叉上坐着一条黑呼呼的身影。
一阵风吹过,天上暗云逐渐散去,露出新月明亮照在那人面庞上,一个长的仪表堂堂穿着洗旧青布衣的男子往下看,展出笑颜。
琴宿鞠躬打着:"贫道是水云宗临时工琴宿,打扰阁下雅兴了。”
那人纵身一跃,身段灵巧的翻下树叉,摆手道:"哎呀!你太客气了,我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想过来这裡散心走走,你就说那个剑法很烂的琴宿?噢噢,抱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有恶意,哈哈哈。”
琴宿很习惯这些流言蜚语了,早已平常心看待,他笑着打:"无妨,贫道剑法本就平平无奇,这并非空穴来风,寒山入夜后起风转凉,阁下还是早些回家以免受寒。"
那人朝他走进,只见他左脚轻右脚重,步伐虚浮,左脚膝下没劲,竟是个瘸子。
那人走到他面前,青朴朴的粗布衣手肘跟下摆边上都有补丁,捲着袖子,朝他笑道:"我以前有个好友也是在水云宗当临时工,不过后来犯错就没继续待在这裡了,而且他跟你一样有个这样的方印挂在脖子上,你说巧不巧?”
他后面说话音调上扬,洗白的袖口下,食中二指指节动了动。
琴宿心中一凛疑虑感顿昇,那人走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那人走起路来一拐一瘸,导致肩膀左边高一些,这残疾却不减对方俊颜及随性自在的气质,似乎自己一点都不瘸,瘸的是别人一样。
琴宿总觉得对方随手要发难,他对于方印的来历已经有点概念,三娘的话不会假,这东沙御军钮肯定是女帝给锺离年的信物,自己救的那名短命青年肯定是阿离的父亲,这人莫非认识锺离年或是东沙魔族的贵族要来帮女帝讨回方印的?
琴宿一向不爱挑起事端,这枚方印就是要给他也只想给锺离道,东沙御军钮在被认定位后意义非凡,是为珍之重之。
他无法从对方意义不明的客套假话中听出端倪,打着:"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我这方印是一位萍水相逢之人所赠,并非己身之物,终归要物归原主,还请阁下见谅。”
那人狐疑的对上他目光,有些迟疑道:"我是丹阳坛坛主,岳百川,你不记得我了?”
真是尴尬啊,居然遇上故人,我总不能说自己把自己撞牆撞到失忆了吧!岳百川岳百川。。。。。。咦?他不就是那个大战中被青火流弹打到双腿的那个?
琴宿那时在大战中,除了表现超乎想像的天宵派阙玉英、楼璟翔及楚子敬三师兄弟、年幼的万夜、带领百家仙门存在感强烈的叶震天父子,然,丹阳坛主要是医疗运输,庐山卢蔚然负责后勤补跟弹药粮秣,琴宿个性习惯站在最前线,对于后方大部队的仙门百家记忆本就很淡然,加上脑部受损,不重要的人事物根本忘的一乾二淨,岳百川此时自报身家,他算是唤醒一点印象,不过他怎麽会跟锺离年是朋友?
琴宿有些迟疑打着:"好像。。。。。。有点印象。。。。。。。"
岳百川跛着脚走到他身侧,眼神飘过他颈部那枚方印,带着给对方惊喜的口吻道:"嘿,你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吧?锺离,你不是说夺舍的话一定会继续当水云宗临时工气死叶震天吗?虽然你比他早死,不过可以尝试把他气活呀!”然后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露出笑容,一脸期待他回应。
琴宿震惊的看着对方,后面一片黑暗中带着树林摇曳的蓝影色,扭头确定自己身后没人后,不确定的打着:"你。。。。。你在同我说话?”
岳百川见他完全没相信自己的样子,拧眉指着他问道:"我是跟你说话没错啊?你看后面做甚?”
琴宿打着:"阁下认错人了,贫道并非锺离年,贫道乃是雪山山门琴宿。”
岳百川退后几步,ㄧ手搭在树干上,右脚尖一点登一下翻上树杈上,月色金黄跟淡蓝的云朵把他衬的仪表堂堂中流出一股怡然自得的风韵。
岳百川低头看着琴宿道:"怎么样?想起来了什么没有?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也是这么一个月色树下,我喜欢坐在树上看天江对面的百家,你总是站在树下跟我扯天扯地,我们总是这样度过几百个困顿燹火纷争的日子,锺离,我退出四象变之盟了,翡翠谷那灵地要转让给候仙府的小庄主,你跟我走吧!我寻你好久好久了,我有点想你了。”
岳百川笑着说出这么真心的念想,琴宿听出那轻快的语调中藏着很深很深的思念忧伤,他这么喜欢的好友就这样被谣传出叛离水云宗的妖邪之人,岳百川这几年肯定郁郁欢,导致丹阳坛一切事务都交给苗岳君,苗岳君去世后,岳百川根本没有继续整顿坛中事务的心思,便把地界翡翠谷都转手给候仙府了。
琴宿心里同情对方,便打着:"”坛主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到山坡小屋坐坐,看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贫道一定尽心竭力。”
岳百川看着他,翻下树干拍拍手上土道:"行呀,那真是太好了,走吧!这里风大吹的我头疼。”
琴宿见他腿瘸,放慢速度走,看上去像是本来走路就慢吞吞,并没有把这个心思表现明显,怕是伤到对方内心伤痕,岳百川不是粗枝大叶之人是看的出来,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内在温柔的俊雅男子,心里一高兴忍不住自己笑起来。
两人来到小屋内,琴宿帮他倒杯温水,岳百川目光快速扫过这狭窄的房间,对方连一秉仙剑也没有,他更加确定对方就是好友锺离年的夺舍,将那只缺口的小瓷杯放在桌边上,道:"锺离,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没关係,我给你讲讲,你肯定就会恢復记忆了!"
琴宿打着:"岳掌门你真的认错人了,贫道籍籍无名,并非你的好友锺离年。"
岳百川打断他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辣条吗?我有次在端午节的时候,那年四象变之盟还没成立,丹阳坛办端午大宴伙房那几个新来的弟子把辣酱摆错了……"
磅!
在主位右侧的叶镇天正在跟冯蔚然高谈阔论,丹阳坛依山而建,地势开阔,有种遗世独立的悠然景色,青绿的树林环绕,枝桠垂的很低,几隻松鼠举着蓬鬆的尾巴盯着来人,阳光打在山壁上,金黄的坡道上聚集上百人,穿着各家的校服,门旗蔽天,马车上坐着身分显赫的仙门宗主、掌门跟女眷们。
天上蓝的明亮,坡道两旁上的石壁刻着丹阳坛历代掌门唱道韵的姿态,丹阳坛每个弟子都是道韵高手,掌门更是佼佼者,在丹阳坛主道上便展露出最出众的一面。
这年是四象变之盟成立的前一年,岳百川刚当上掌门,为了表现新掌门的气度与友好,便邀请各家掌门来以武会友,以文交流,端午大宴设在丹阳坛东首紫藤园,上方紫搭的棚架垂着紫藤花,抬头看上去一片幽紫芬芳,甚是清閒自然,丹阳坛门外弟子端着茶水接待贵宾,杏黄色道袍将石牆上染出一股出世道风,一名带着亲切笑意的和蔼男子,身后跟着一名俊颜带着孤高鄙视苍生目光的师弟。
水云宗叶震天提早到,天宵派掌门阙玉英及天地为炉楚子敬则是非常准时的抵达被领进东首的席位。
几个姑娘围在一名眼光闪烁的风流男子身边,水云宗宗主的独子叶凉正在跟她们调笑,不知道讲了什麽逗的姑娘们掩嘴笑的眼眉弯弯,叶凉身后五步距离是露出客套笑容的洪志恩,他拿着安定剑跟其他门派弟子聊天,叶震天一看到带着单边黄铜镜片的卢蔚然就喊他过去旁边坐,卢蔚然身后角木跟宋权连忙跟上去,丹阳坛弟子正引导来迟的客人们。
一名酒红夜樱纹服的肃穆男子旁边是一位美貌少妇,正是万家堡堡主与其夫人,岳百川拱手笑道:"堡主辛苦了,请务必来在下这多住几日,让在下有机会好好招待你们。"
万堡主回礼道:"不会,最近在忙堡中事务比较繁忙,今日稍有来迟,见谅了!"
岳百川侧身摆手道:"万堡主哪裡话,快请!"
紫藤园几十位贵宾均是高阶领袖,其馀弟子家眷都被请到偏殿吃饭饮酒,紫藤园一片祥和愉悦,每个宗主掌门互相谦让客套。
岳百川坐在主位上正在低声问仲礼道:"他人呢?"
座下卢蔚然正在用袖子擦被鲜鱼汤热气模煳的单边眼镜,每道菜上来万堡主都一定要先舀了一碗给万夫人,叶凉整个人已经被淹没在美女中只听到他们的笑声。
仲仁摇头以手掌遮唇低声道:"不知道,刚刚还见到他在外面跟洪志恩在聊天,一转头就没影了。"
右边正在剥粽子的仲礼道:"切,我看又是跑去哪裡串门了。"
楚子敬盯着盘子裡面的粽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吃,又觉得会弄髒手很不端正正要放弃时,眼神飘向另一盘的烤花生,沙的一下,眼前盘子换成两颗剥好,包着香菰五花肉跟整颗蛋黄的大粽子香味扑鼻。
帮师弟剥好粽子的阙玉英温言道:"吃吧!这酱是百川家裡面自己做的,特别好吃。"
楚子敬面无喜怒夹了一筷子粽子,放在碟子裡面沾了红褐色的酱汁,动作庄重的放入口中。
叶震天道:"……。若是能结盟消灭沿海一带的东沙魔族未尝不可,毕竟那带地界本就可以划分出来……。。"
卢蔚然重新架上,推了一下单边镜片思忖道:"那魔族女帝一直推崇和平共处,近年东边不少小门派跟东沙魔族交流不错,要是开战……。势必波及沿海一带居民,怕是会引起民怨。"
叶震天道:"哼!那些刁民懂什麽大道大义?那些魔族佔据沿海,江东地形优越,灵江环绕,要是能拿下……。"
卢蔚然喝了一杯酒,抿唇道:"不如我选个黄道吉日先摆坛问天吧!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是可不能轻率是吧!"
叶震天嫌下人手脚慢便给自己斟酒,角木用酒杯挡住嘴,对旁边吃粽子的宋权问道:"掌门不会要学古荒溪国那套,用人像祭祀吧?"
宋权用筷子去戳花生,漫不经心道:"那有什麽,问天分三级,主战事自然是要用最高的祭祀礼仪,他们比现在眼光有远见,是智慧不是先知,荒溪国不是蛮夷,那叫有先见之明,只是很多凡夫俗子自视孤高不肯接纳他们不懂的事物,那是目光短浅管窥蠡测。"
角木似懂非懂咬着杯缘道:"嗯,听起来很厉害!"
宋权藐视的看着他跟其他人,满脑子想着各种牢骚怨怼冷笑一声继续低头吃粽子。
磅!
阙玉英抬头看着旁边霍然站起的师弟,关心的问道:"怎麽了?"
楚子敬脸色胀红身子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席位上不少人都将目光射过来,岳百川也注意到,放下酒杯道:"楚阁主,怎麽了?"
楚子敬面无表情道:"少陪!"
接着火速转身拂袖离去,在座众人皆明白这位孤高阁主的习气,一点都不介意此怪异举动,假装关切的看着阙玉英,阙玉英伸筷子沾了师弟桌案上的碟子,平易人近人道:"师弟是去找水了,没事。"
众人立刻继续喝酒聊天,岳百川对仲礼道:"哎呀!都知道楚阁主不吃辣,怎麽把辣酱放他桌案上了?"
仲礼用手拿着辣炒坚果仁没所谓道:"是他放的吧!别看我,伙房不是我负责的。"
岳百川转头看仲仁,仲仁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掌门,是我没注意,摆盘时我应该在检查一遍的。"
岳百川见各人聊各人的,琴师正在弹奏"良宵引"叶凉举着酒杯跟其他姑娘笑得很开心,道:"唉算了算了,他到底跑哪去了?你们帮我照顾一下这裡,我去后院找找,千万别搞出啥妖蛾子。"
仲仁起身道:"是,要是有人找掌门,我就说掌门去溷元殿处理事情。"
仲礼支着腿吃花生道:"溷元殿的人都在这,还能处理啥?"
仲仁焦急道:"那我要怎麽说?"
岳百川道:"行了,你什麽都别说了,仲礼你坐上来顾场子。"
仲礼放下花生埋怨道:"为什麽是我坐啊?又要我应付他们?"
岳百川推推他肩膀道:"我一会儿就回来,快点!"
仲礼才移动他千金之躯念着:"真麻烦,你快点啊!哎呀呀我腿麻了。"
岳百川连忙整整下摆,匆匆忙忙穿过人群熘出去。
紫藤园人声鼎沸,一转到后院人声瞬间被掐掉,一个人都没有,一柄斧头丢在地上,被噼好的柴堆成一座小山,还散落几片碎掉的瓦片,几个细长的泥脚印杂七杂八的溷在裡面,像是野猫跑进来乱窜一通造成的结果。
岳百川蹲下身食指描摹脚印,疑惑道:"这是什麽东西……。"
那脚印细细长长,就是比成年男子的脚长三倍,岳百川自己不用拿脚去比就看出这绝不是人的脚印也没有爪子不是动物的兽爪。
岳百川见那泥印越远越淡一路七歪八拐跟上去,长长的脚印一路胡乱转,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在乱走,是有什麽东西溷进来了?
他开始担心,那脚印往溷元殿延伸进去,他站在自己正殿门口,一股压抑的溷沌气息彷彿把空气不断往中间挤压,他指尖夹着明火符,戒备着伸手搭在门边上。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呼吸都显得很吃力,感觉身子被压进水中,他张口吸气胸口起伏,汗水沿着面颊滑到下巴,啪,滴在地上。
他凝视细长脚印消失在门槛边上,肩膀突然一重一股热气喷在他后颈,身后发出奇异的怪笑声!
"细细长长的人,要找细细长长的朋友!"
☆、三十四、长形影跟扭曲人
琴宿打着:"那是长形影跟扭曲人?"
岳百川以为他想起什麽了,兴奋的直起身点头道:"是长形影跟扭曲人没错!你想起来了?"
琴宿不好意思的打着:"没有。"
岳百川往后一靠,面露失望道:"好吧!那我继续说下去。"
长形影跟扭曲人两种东西都是一起出来的,传说以前在古刑林刑场上两个杀人犯被处死,分别是车裂跟放进烧铁牛裡面,车裂是常见的刑法,至于烧铁牛是什麽?
烧铁牛是一个大铁牛造型的刑具,裡面是空心的可以装人进去,犯人从铁牛背上面塞进去后,背上的盖子就会锁起来,犯人出不来,牛肚下方开始升火烤着,随着温度升高,牛肚子裡面的人会越来越热,裡面空间非常小,犯人开始不断扭动身躯想要避开炽热,最后被活活烤死在铁牛裡面,打开就是一具扭曲不成人形的焦尸。
车裂跟烧铁牛的人死后变成长形影跟扭曲人,因为在荒溪古国这两个刑罚会一起执行,车裂完就把碎成一地的尸块跟焦尸一起运到乱葬岗丢弃,车裂被向外拉长的犯人跟烧铁牛的犯人身躯都会造成重度变形,怨气比被斩首的犯人还要强大,其怨气之强非常难消灭,一般修仙人是不会去招惹它们自找麻烦的。
岳百川浑身一颤,刷刷刷就甩出明火符,爆出七八道橘红火光,他连忙退开攻击,几声咳嗽声,一道金光打破明火符的攻击一名玉树临风的潇洒男子抬手掐息浏海上的火苗,道:"百川你干嘛呢?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嘛!"
岳百川算上十分上相的面容,站在那人身边反而黯淡失色不少。
岳百川见来者正是好友锺离年,皱眉道:"你怎麽跑到溷元殿来了?"
锺离年衣服下襬给烧出破洞,他低头检查一下拍拍袖口道:"可惜这件新衣了,我还想说今天难得有机会穿出来,没想到就烧坏了。"
岳百川看烧掉一半损坏程度都不可能补了,道:"回头我赔你一件就是了,你适才看到那东西进去了?"
锺离年道:"有啊!所以我正想设防护界把这裡隔绝起来,你就跟上来了。"
岳百川想起什麽,道:"对了,你怎麽把辣酱放到楚阁主桌案上了?他不吃辣的。"
锺离年哈哈笑道:"嘿嘿!可惜我没看到他那木头脸崩坏的样子,唉太可惜了!我一撇头就看到那东西从树干后面熘出去,所以就先追上去了,他脸色很难看吗?有没有跟你要水喝?"
岳百川捶了他肩膀一下道:"他绷着脸说了一声少赔就出去了,先别管这个了,我可不想第一次以掌门身分设宴就被破坏,传出去实在太不吉利了!"
锺离年将放在右肩的马尾拨到后面去,露出潇洒的笑容,抬着下巴道:"行!我去处理掉它,让端午大宴吉利吉利!"
外面月亮弯弯,浑元殿被一层防护界包围,岳百川缩着脑袋跟在锺离年身后,正殿非常大摆件极多、书柜圆柱、青铜炉鼎、卷轴器皿,这个正殿简直像是藏物间,什麽重要不重要,要用不要用的通通一股脑的堆着,随便什麽鬼东西都能轻易藏在这裡不被发现。
裡面一片漆黑,长形影现行的关键就是白蜡烛点的烛光,而月光阳光,灵火符火都不见得能让它现行,不过白蜡烛要是遇到高阶的长形影就完全没用了。
这裡的烛台火光都被长形影灭了,锺离年不敢随意点出灵光怕被当成显眼的靶子,前线打架从来不是丹阳坛的专长,两人现在黑暗中,岳百川一手搭在锺离年肩膀上道:"你有看到它在哪吗?"
锺离年正要回话,脚下被拌一下往前栽,身后的岳百川连忙拉住他衣领,锺离年摸到一跟长长像是拨火钳的东西,鎗的一声丢开,念道:"你怎麽什麽东西都放这裡?我还没找到长形影先被你这乱的摔死!"
岳百川连忙蹲下去要摸摸东西有没有摔坏,道:"这怎麽没用了?明明就是有用的……呜啊!"
"百川!"
锺离年伸手却抓个空,他咒骂一声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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