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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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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曦微知自己寒微鄙薄。
    然而只要他活在世上一日,他便愿意倾自己寒微鄙薄之力,能多杀一个魔族是一个,能多护一家凡人是一家。
    也算不辜负穆家,不辜负自己来走这一回。
    透过穆曦微脸上近乎凝结成块而倍显狼藉血污尘土,落永昼看见他 底下隽朗深刻轮廓,和轮廓上认真到近乎执拗神情,如灼灼点起一把火。
    他衣袖下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穆曦微居然在想这个。
    他举家遭屠,本该守住人间一片净土六宗四姓,陆地神仙,无一动静,活脱脱像一窝子死人。
    可穆曦微不曾怨天尤人,也没有面目全非,甚至未曾被仇恨蒙蔽过一二双眼。
    他想是不让余下人遭受他这样苦痛。
    他想是以一己之人,护旁人长乐安康。
    穆曦微说完,问落永昼道:“那么十六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他闭口不提让落永昼回白云间事。
    落永昼先说一句他无家可归,随后又怒斥剑圣是个王八蛋,两番之下态度已经很能说明一切。
    他与剑圣之间,必定起了无可挑和矛盾冲突,才导致了今日这个局面,穆曦微自是不会去触自己好友痛处。
    “我?”
    落永昼刚想说白云间是自己打下来基业,他若是想回去,陆归景和祁云飞两个怎么可能有二言?必定是毕恭毕敬不敢多说一句话才对。
    可话到了嘴边,落永昼又觉得逞嘴皮子上威风没意思透顶,只简短道:“我和你一起罢,正好出去散散心。”
    他还怕穆曦微送上幕后之人手里,不够人家一口吞。
    再说,自己回去白云间也没意思。
    回去叫陆归景和祁云飞罚跪在台阶上抄经认错呢?
    没意思,何必互相折磨。
    “他们…”
    兴许是穆家灭门惨象令落永昼回忆起了两百年前异曲同工不孤峰。
    又也许是不久前才和自己几百年朋友动过一场手,哪怕是铁石心肠也有有所松动感慨。
    落永昼竟是破天荒地多说了一句话,语焉不详地提起了两百年前往事。
    “他们从前不是这样。”
    两百年前月长天出事,落永昼去西极洲寻月盈缺,恰好撞上了谈半生。
    他们三人短暂地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彼此都落了几滴泪,骂了几句娘,达成一致性认识,马不停蹄准备赶向四姓城。
    那会儿三人修为有成,赶起路来,自然是很快,哪怕是以西极洲到四姓城之遥,也不过耗费了他们半天多些光景。
    他们四个里面谈半生老成,秋青崖冷僻,剩下落永昼和月盈缺,是最憋不住话两个。
    平时有他们在,这一路上都不用想落得片刻清净。
    唯独他们赶往四姓城一次时例外,路上静得出奇,只剩下遁光呼呼然划破空气声音。
    直到了四姓城门口,月盈缺才说了第一句话。
    她望着巍峨如初,万年不动四姓城城门,望着脚下踩温润莹然,通体生光白玉基底,望着城门后一抹影影绰绰,光影十色五彩琉璃倒影,停下了脚步。
    她眉眼间有很复杂神色,是以这四姓城富贵华美明光也照不穿讥嘲:
    “真是没想到,四姓城还能一如往昔。”
    落永昼与谈半生两人懂她未尽言下之语。
    而今之况,人族便是一片疾风里落叶,劲雨中孤舟,哪家不是朝不保夕,哪家不是惶惶不安?
    即便是六宗又何曾好过过?
    唯独四姓城不一样。
    它在中州大陆上,送往迎来八方来客,言笑晏晏,泰然自若,一如往常衣冠风流,做派奢靡。
    真不知是该赞四姓城初心不负,还是该嘲它缩头乌龟。
    谈半生不催促她,反倒随着月盈缺站定一同把四姓城打量了一番:
    “魔族事,四姓城还是上了几分心。”
    月盈缺刚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谈半生想为四姓开脱几句时,就听谈半生冷然道:“起码城四周阵法周全,这乌龟壳做得很走心。”
    落永昼也跟着笑,那张黄金面具在太阳底下,看上去便是十足十晃眼欠打:“可惜了,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乌龟壳是注定等不到魔族谈那一刻。”
    不消多言,谈半生便已会意,“我在这儿留下,打破四姓城乌龟壳,好让你没后顾之忧。”
    月盈缺说:“那我负责对付驻守在乌龟壳这边精锐,好让你们一个能放心拆乌龟壳,一个能放心怼人。”
    落永昼说了一句:“多谢。”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动手怼四姓家主,把出一口胸中郁气机会留给了他。
    落永昼确需要出一出这口郁气。
    他亲眼目睹不孤峰上自己师长之死时,尚能竭力镇住自己心神,以一把明烛初光压了白云间躁动不安心。
    然而等听到四姓议和消息时,落永昼明烛初光上剑气削平了半座山峰。
    谁也不敢去正眼看他,去想象他面具下脸色究竟是冷到什么样可怕地步。
    月盈缺不忘额外提点要求:“不谢,记得多朝着他们脸打。”
    谈半生则比她冷静,嘱咐道:“朝不朝着脸打都是次要,下手狠点就好。”
    落永昼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自己大步踏进了城内。
    魔族战事对四姓而言并非毫无影响。至少此时此刻,四姓家主开了盛会时方用得到琉璃台,脸色肃穆,各执己见。
    他们有认为魔族条例太苛,强人所难,不如豁出去拼死一战。
    然而终究是希望割地赔人求和,韬光养晦休养生息更多。
    两派吵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便一致将目光投向了白罗什所在,询问他意见:“白家主看来应当如何选择?”
    “我?”白罗什悠悠地笑了,宛如埋伏已久毒蛇吐出细长蛇信般笃定,成竹在胸:“两位陆地神仙已然仙逝,数十万精锐修士埋骨沙场,打,自然是可以。只是我们要拿什么去打?”
    他说得不算多,却精准戳到了在座众人痛点。
    是啊,他们家业,他们家人晚辈全在四姓城。
    若是议和,大不了忍受个格外猖獗点魔族。他们为四姓城中由来已久老牌世家,本身实力非凡,魔族再如何猖獗,能怎么猖獗到他们头上?
    可若是死战到底,则完全不一样。
    像月长天,像越霜江那样30340 陆地神仙死了。
    像驻守边疆那些身经百战修士也死了。
    他们凭什么又能捡回一条命?
    与其走生机断绝死路,将自己性命赔上,将自己家族在魔族那里挂了个名,等着将来一块清算时累及家人;反倒不如万事不动来得安稳。
    说句不好听点,那一半被割疆土,那一半被拱手送出去人,和他们非亲非故,有什么关系?
    他们根,终究还是扎在这四姓城里。
    “好大脸。那一半疆土,一般人族,是你们家地吗?是你们家人吗?是你们说让就让吗?”
    琉璃台中格格不入地突兀插进了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狂得很,偏偏狂中又透出了一点有理有据来,好像他天生就有张狂资本。
    众位家主抬头望过去。
    他们见到了白衣提剑少年人。
    落永昼来回奔波十数万里,动手打了好几场硬架,赶时间得很,身上衣服不免起了褶皱,沾了尘土,自不像是在场之人一般光鲜亮丽,衣冠讲究。
    他和这琉璃台都格格不入极了。
    落永昼仿佛横空一道插进这腐朽锦绣里染血利剑,朴素地沾着簌簌尘土,却也愤怒锋利。
    令人耳目一新。
    “你们想要求和?”
    落永昼将求和两字品了一遍,玩味一笑:“六宗中不执寺避世,我白云间不同意求和,月盈缺与谈半生两个在城外,是一样意思,五占其三,你四姓算什么东西?敢随便拿主意?”
    家主脸色齐刷刷黑了下来。
    落永昼这话说得得罪人,口吻傲慢,完全不把四姓放在与六宗一个位置上看。
    “年轻气盛固然好。”
    白罗什神色阴沉,缓缓地往前踏了几步,与落永昼成对峙之势:“然而年轻人,也须知敬畏,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他身上气势威压再不保留!
    是陆地神仙。
    落永昼脑内嗡然一声。
    白罗什明明成了陆地神仙,人族陆地神仙明明有三个。
    他不在越霜江与月长天俱在,胜算五五开时亮明自己修为,反杀回去。
    也不在月长天一人孤身对四个时候搭一把手,助一臂力。
    似陆地神仙这等可以左右战局战力,多一个少一个,将大不一样。
    然而白罗什没有。他眼睁睁地看着越霜江与月长天先后脚死,无波无澜,等他们死后方显出了自己修为,用来求和时压下不平之声,用来打压两人晚辈。
    落永昼险些连剑柄都没握住。
    他是被气。
    落永昼突然庆幸来是自己而非月盈缺,否则在这时候得知自己父亲本该有救消息,对她来说多痛苦?
    他手指收拢,渐渐地握牢了剑柄,天灾**也不能松之一二:“拔剑!”
    落永昼那次是他人生中唯二输得很惨两次。
    没办法,毕竟对方是陆地神仙。
    落永昼若是神完气足全盛之时,或许能有底气越阶一战。
    可是他白云间、西极洲、四姓城三处来回奔波,替自己料理,帮月盈缺料理老顽 固长老以打来论——
    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初初被迫脱离师长羽翼庇护,迫不得已接下了天下最重担子少年,不是无所不能神明,没被压垮都算落永昼厉害。
    怎么能再指望他一击必杀,漂漂亮亮地打败陆地神仙一战扬名?
    打到最后,落永昼半跪在地上,以明烛初光支撑着他脊梁骨不弯。
    白罗什居高临下望着他,笑眯眯在那边说教:“贤侄连我都打不过,拿什么去打魔族?岂不是去魔族那里给他们笑话看?”
    他说:“求和吧。求不求和,从来不是由弱者来决定。”
    一字一字,如烙铁锤,伐柴斧,重重落在落永昼心上,手起刀落时撕下一大块淋漓血肉。
    还好自己带了面具,落永昼想,否则他现在脸,该扭曲到不能看了。
    白罗什犹觉不过瘾,还想在说点什么时候,平地掀起了一阵狂风,掀得他面色大变。
    有一剑岳峙渊渟,如青崖将起,皑皑不可攀。
    青山后面,走来一个青衫执剑剑修。
    正是秋青崖。
    落永昼、月盈缺与谈半生三个,谁也没指望秋青崖来。
    谈半生说:“归碧海门派未受大损伤,秋青崖师父尚在,不似我们与魔族之间有血海深仇,何苦来他来趟这个浑水?”
    月盈缺深以为然:“留着小青,等我们三个门派倒闭之时,还可以去小青那里混一口饭吃。”
    若是让月长天知道他千辛万苦保全独女只有这点见不得人志向,恐怕是要被气得破口大骂。
    落永昼与谈半生凉凉看她。
    谈半生说:“倒闭还是你西极洲去倒闭罢,师父遗志尚待着我发扬光大。”
    落永昼:“我还等着过得风风光□□死我师父师兄,哦不对,气活我师父师兄。倒闭这种事情,就不奉陪了。”
    月盈缺:“……”
    “不过你们说得也对。”
    落永昼沉吟了一下:“小青平生也就想好好练剑,和打理好门派这么两个志向,如今他好好,这两个志向也没被妨碍,没必要拉他进来。否则他要是出个万一,你说我怎么向青崖剑交代,怎么再陪它一个道侣?”
    谈半生:“绝了,就冲你对青崖剑这句话,秋青崖别说过来,不和你动手打起来已经是全了他朋友之义。”
    可是秋青崖还是来了。
    落永昼说得不错,秋青崖毕生仅有两个牵挂:
    剑道和门派。
    若是他不来,他可以好好练剑,安心打理归碧海,顺带把他朋友保下,四姓会卖他这个面子。
    议和是四姓主导,他完全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做个无事人,等着东山再起打回去,骂名是四姓,荣光是他。
    没人会怪秋青崖。包括落永昼他们三个,也是希望秋青崖那么做。
    能在这乱世好好地活下去,保留着尊严和体面,保留着自己爱东西爱人,有什么不好?
    可是秋青崖还是来了。
    他赌上自己最看重剑道,赌上自己最看重门派,来赴一场不一定有结果,事先也没说明约,对上四姓,对上魔族,来赴一场生死之险。
    落永昼其实说错了。
    因为除了剑道和门派,秋青崖还有朋友。
    他们四 个中,月盈缺凭着一张天下第一美人脸,什么都不用说就足以让人丢盔弃甲;谈半生冷眼窥测人心,句句入骨;而落永昼嘴一张,能把人气得死去又活来。
    唯独秋青崖不是。
    他不善言辞,沉默寡言,想说不想说通通在手中一把剑上。
    剑最沉静不言,也最宁折不弯。
    “白云间、西极洲、晓星沉、归碧海。”
    秋青崖报了一遍门派名字,听得白罗什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白罗什下一刻就知道了。
    秋青崖说:“现在有四个。”
    五宗中有其四不愿求和,管你四姓说不说话有没有话语权,都是无关紧要那个。
    秋青崖走到落永昼那边停下,向他伸出了未握剑那只手。
    他说:“起来。”
    “既然不想议和,那就打回去。”
 第50章 抉择
    落永昼愣了片刻; 不去够秋青崖递出手掌; 反倒是顶着四姓中人悚然目光; 放声大笑。
    他本不是冷淡自持性子; 这几天喜怒不形已经耗光了落永昼这辈子为数不多耐心,笑起来时候自然愈加放肆。
    他一手支着膝盖; 另一手手腕一转间; 明烛初光自地面拔出,剑光幽幽一转间,剑尖上指。
    秋青崖会意; 青崖剑登时脱出鞘外; 迎上了明烛初光。
    两剑剑刃相击间,激荡出了一声振振剑鸣,徘徊云霄; 久久不去。
    白罗什眉间皱纹一褶一褶; 深得可怕。
    他击败落永昼,并非是毫无代价。
    一个落永昼已经艰难,何况是在加一个战力未损秋青崖?
    白罗什向来爱护羽毛得紧,两败俱伤,并非是他想要看到代价。
    恰在他左右为难关头,有白家门客匆匆进了琉璃台里; 顶着散乱发髻衣衫; 瞧着颇为狼狈。
    他匆匆地对白罗什说了点什么; 导致白罗什听闻得那一刹那; 脸色阴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死死盯着落永昼与秋青崖两个,千刀万剐犹不解恨:
    “黄口小儿,年龄没长几岁,花样倒多,打是一手好算盘。”
    秋青崖尚且不明觉厉,落永昼一听即知是月盈缺与谈半生那里得了手,才叫白罗什恨得这样切齿。
    他一想到月谈两人给四姓,给白罗什造成损失,颇觉愉悦舒心,对白罗什咒骂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对待起来。
    “无知小辈!”
    白罗什久在四姓城不出,四姓城中人人敬他畏他,他又入了陆地神仙之境,正是踌躇满志时候,哪能忍得了这般失误?当即切切骂了一句:
    “议和之事已成定局,我倒要看看你们扑腾得出什么水花。”
    “多谢前辈提醒。”
    秋青崖一向古板重礼,被练剑磨出了一副好耐心,面对白罗什如此,竟也不动气,只是冷冰冰回了一句:
    “那便看是剑快,还是前辈传讯符更快。”
    他们出了四姓城,不再耽误,一路赶往魔族战场,去向魔军安营扎寨之所。
    知晓魔军数量之巨,和当面见到魔军,是完完全全两个概念。
    哪怕四人对魔军阵势之广,规模之大,心里早做准备。但是在昏黑长夜下,见着乌压压一片如山脉连绵,潮水起伏,一眼根本望不着边际魔军是两回事。
    几如乌云罩顶,瞧着便生出了喘不过气窒息感来。
    谈半生眼中星芒转动间,将魔军大约数量,排兵布阵看了个透彻:
    “日月星三人到底在与月老宗主一战中受了重伤,回去休养。如今棘手一来是妖魔主,二来是大军。”
    他叹口气,无声地揽过重任:“大军我尽量设阵缠住吧。”
    月盈缺说:“你一人恐怕力有不逮,我在旁以好梦无缺助你。”
    秋青崖道:“你们两人须得全神贯注,提防不了身边明枪暗箭,稍一不慎则是性命之忧。我为你们压阵。”
    三言两语间,三人去处已定,落永昼也不必多说。
    他一言不发,只是摩挲着剑柄,有面具挡着,谁 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谈半生不放心:“你要对付是大妖魔主,你行不行?”
    “怎么不行?”
    落永昼微微仰起了头,望了望天空。
    他们已经身处在魔族永夜之中,触目所及是永不见亮光天色,身上所感是暗夜偏寒偏冷气温,无论是谁在这里待久了,也会忍不住地生出凄冷压抑郁郁之感来。
    唯独落永昼面具金底迎上了月色,像是他之所在落了一片光。
    落永昼说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毫无负担,信口就来:“我在想该怎么杀魔主那孙子比较好呢?是利落一点手起刀落,还是留着他慢慢片。”
    他不久前刚刚被白罗什打到差点站不起来,如今又要迎上大妖魔主。
    这天下修为最深厚,战力最无敌魔,越霜江在世时也只能勉强与他五五开人物。
    怎么看怎么都是去送死。
    可是落永昼怎么能说不行?
    他身后是不惜以身作饵,为他牵制住数十万魔军朋友。
    远一点是风雨飘摇人族,无数条性命生灵便系在他剑上,是死是活全看他输赢如何。
    再远一点,是越霜江他们拼却性命都要守护宗门天下,是他一开始执剑初衷。
    他怎么能退?又怎么能输?
    谈半生看样子是欲言又止,最后只简短地说了一句:“留得青山在这个道理你懂,不用我多说。”
    “落永昼,我信你,你性命比魔主重要。”
    真是没想到这种话会有朝一日从为了晓星沉,能比谁都疯拼命三郎谈半生口里说出。
    落永昼:“老生,我不介意,你可以详细说说我比魔主重要在哪里。克制地叙述一下我天赋,我剑道,我为人品性闪光之处。”
    被谈半生没好气地扔了一个滚后,他才笑了笑,拿剑出去。
    有白衣一袭越过千军万马,留下身后滚滚烟尘。
    他似天色乍明时劈开夜幕第一道光。
    大妖魔主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
    在大妖魔主看来,人族统统是群微不足道小虫子,落永昼最其中,充其量只是只跳得高,强壮一些小虫子。
    本质上还是虫子,不足为惧。
    所以比起先干脆捏死这只虫子,他倒是更好奇这只小虫子能不能翻出花来。
    落永昼剑尖挑开了最后一个扑上来欲阻拦他脚步魔族,随着喷溅鲜血落地同时,来到了大妖魔主三尺前。
    大妖魔主不言不语,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开口,等着他像往前无数个人族一个,痛斥魔族残暴不仁,表决心说人族绝不屈服。
    愚蠢可笑得毫无新意。
    落永昼开口了。
    他从始至终,没有失态痛骂,也没有歇斯底里,只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表明了所有立场:“我很讨厌黑夜。”
    “真巧。”他既然说话,魔主也就兴致勃勃地凑上去,“我也不喜欢,看得厌烦。你们人族有那么多土地,有一半时间都亮着天,不来侵略你们侵略谁?”
    落永昼说:“不一样。”
    他和魔主不一样。
    他讨厌黑夜,还是流落街头那会儿事。
    黑河代表着无家可归,随便在街头巷尾哪里找一个可以遮风挡雨地方蜷缩一夜过日子。
    也意味着寒冷饥饿。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一个又一个黑夜。撑过了是你命不该绝,撑不过就没办法,谁叫你命不好?
    落永昼想活,当然不喜欢黑夜。
    落永昼说:“你欠我。”
    魔主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
    他堂堂大妖魔主,顶天立地,杀人也是光明正大地杀,何曾欠过谁?
    或者说是何曾欠得过过来谁?
    照落永昼说法,大妖魔主起码得欠天下一半人。
    落永昼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平,又几近固执:“你欠我,你挑起五百年战火欠我。”
    若不是大妖魔主挑起战事令凡人流离失所,他孩提时代也应该有一个圆满家,而非是在一个个黑夜里苦苦煎熬,卯着心头一口劲撑到天亮。
    如非是大妖魔主挑起战事将仙道整个卷了进去,他所在不孤峰应当还是他全部依靠,是他在风浪里可以指望一座舟。
    大妖魔主笑容加深两分,更显夸张扭曲:“我也许不指欠你,还欠了许许多多人。”
    没等落永昼夸他一句有自知之明,大妖魔主伸出脚,鞋底碾死了两只经过蝼蚁:“我还欠蝼蚁。他们是因为我方丢性命。”
    “可是谁会关心被我碾死蝼蚁怎么想?它们死后还能有闲心替我讨个公道?”
    落永昼不作理会,抬手举剑,剑尖平指:“我会在今日讨回来。”
    孤身之苦,流离之难,丧亲之痛……
    一个迟来四百多年公道。
    为他,和其他境遇或比他好,或比他差所有人。
    魔主为他这点可笑言论笑弯了腰。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云层收拢在天空穹顶下,积出一里有一里绵延影子,厚厚云气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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