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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宣传,骗我修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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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理了理杂乱的心绪,确认把异色都收敛了,方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那处水榭,阮玉正倚着栏杆,聚精会神地把玩着他那块从不离身的玉。

  听见动静,他偏头循声看过来,眉眼间的笑意还未散去,一开口,连声音都比平日里温柔了三分:“回来啦?”

  沈梧一眼望去发现他和往常不太一样,便多看了两眼,只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却没能瞧出来,仅仅是下意识地觉得,那笑容似乎更不正经了。

  他此刻分不出心思关注阮玉的笑,也不再多看,而是正色道:“绮年,我问你,当年你去朏明,可有见过我师父?”

  见他神色有异,阮玉也收敛了笑容,道:“你师父?云谢尘?我只听父亲他们说过此人,未曾亲眼见过。”

  沈梧脸色白了一下。

  阮玉疑惑道:“怎么了?”

  沈梧弯了弯僵硬的唇角:“无事,多谢。”

  阮玉便是再不正经,也不至于就粗心到了眼瞎的地步,当下便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沈梧于是努力藏起溢于言表的千头万绪,又尽量自然地对他笑了一下。

  阮玉顿时无言以对:“好罢,现在像了。”

  沈梧眼睫颤了颤,静静地说道:“回去吧。”

  他无意多说,阮玉瞧出他心情不佳,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一路静默地回到原处。

  回到住处后,沈梧并未急着去向周敛求证,而是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杂乱地心绪捋了一遍,只是分析着分析着,常常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朏明时的十年光景。

  这些年,他很少回想在谶都度过的,有父亲相伴的那七年时光。十年前在周家,面对周敛时,他想,修行之人理应一往无前,怎能有不敢之事。可目睹了谶都的颓圮情状后,他却真真切切地,再也不敢去想了。因此,于朏明积攒下来的回忆,就成了他踽踽独行的这十年里,唯一的慰藉,偶尔珍惜地翻出来看看,便会觉得,暗淡无光的梦寐,也得到了照耀。

  他还清楚地记得长梧子的音容笑貌,记得那张天然就严肃忧郁的脸掩盖着的其实是一副不怎么靠谱的面孔,记得他对自己没来由的偏心。

  甚至于初见时他被冰到了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

  这样一个鲜活的人,为什么在阮听松的嘴里,却早已死在了四十年前?

  怎么可能??

  如果当真如此,那是谁把他带出了谶都,是谁在他生辰当天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是谁让他和周敛相识?

  可是若是假,阮听松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况修行到了沈梧这个地步,往往已经具备了一种极度敏锐的直觉。沈梧把他与阮听松交谈时的种种细节都掰开揉碎回想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依然是:阮听松没有骗他。

  长梧子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十年前。

  或者说,阮听松了解到的和算到的世界,已将长梧子除名。

  只是,阮家世代精于卜算,以五缺三弊为代价换来的神机妙算,连天机都可窥探,真的会算漏这么一个人吗?

  对了,还有周敛。

  沈梧一下子抓住了划过心底的那个名字,确信仅凭自己无法得知真相,他便当即下定了决心,

  这厢,周敛于前几天换到了比肩兽的头骨,回来后连夜炼化,终于在一刻钟前收工。他方才合上双眼,睡意来势汹汹,一只脚都要踏入黑甜乡了,耳朵就不合时宜地捕捉到了一阵脚步声。

  极轻,听着离他这儿还有段距离,周敛一开始还寄希望于此人只是路过,结果不多时便觉察到,那人愈发近了,跫音还莫名的让他觉得耳熟。 

  周敛掀开被子坐起来,披头散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虚空,心想,必须得找机会教训这小子一顿了。

  于是当沈梧走到周敛住处,还没来得及敲门,那门就非常懂事地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面色阴郁的周敛。

  周少爷出门在外,甭管是什么场合,都必然是俊颜精致,衣饰优雅的,因此,猛一看到眼前这个“乱糟糟”的周敛,沈梧差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心神不宁之下找错了地方。

  下一瞬他便感知到了周敛身上几乎是扑面而来的,甚至有点侵略性的暖意。

  沈梧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身上有些凌乱的,白色的中衣,明悟了。

  周敛一脸“你打扰到我了”的不豫之色,口气很冲地问:“你又有什么事?”

  这话自然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但周少爷确实天生一副好皮囊,披头散发也无损他分毫,反而有种特殊的,凌乱的美感,跟他此刻奇臭无比的脸色一结合,居然诡异地相得益彰了起来。

  沈梧面对他时本来就不大直得起腰,周敛发脾气他不但不会心里有疙瘩,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好声好气地道:

  “我确实有事想请教周兄。”

  “哦,”他态度这么好,架子放得这么低,周敛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儿缓和的意思,漠然道,“周兄不想赐教,你请回吧。”

  言毕不待沈梧有所反应,便一把关上了门。

  动作还挺大,门合上时的动静简直震天响。

  沈梧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周敛摆明了不欢迎他,这事儿暂时便没着落了。可不知为何,虽然没与周敛说上几句话,周敛全程的态度与以前更是天壤之别,沈梧还是无端地,感觉到心里安定了一些。

  要不,还是改天再来吧?

  他无意勉强周敛——周敛就不是他能勉强得了的人,便打算先回去,等周敛睡饱了,或消气了再过来。

  方才转过身,那扇无情紧闭着的门又“吱”一声打开了,周敛淡淡的声音响起:“行了,有什么事,进来说罢。”

  沈梧惊讶地回过头。

  周敛仍保持着方才那副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尊容,脸色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仿佛方才那一小会时间,只是自己关在门内生了个闷气。

  周敛转身往屋里面走,后脑勺却像是长了眼睛,冲着愣在原地的沈梧说:

  “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啊,周兄想赐教了。”又补充道,“记得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周敛:我是你勉强不了的人。
沈梧:那我就是你得不到的人。
周敛(改口):我可以勉强允许你稍微勉强我一下。

发现,不论是之前有没有想过的情节,只要写到他们俩,就会写得很顺,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在我心里待的时间最长吧hhhh





第38章 长梧子(二)
        这场景让沈梧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他七岁那年也是如此,周敛嘴上说“你自个找个地方歇息吧”,心里再不耐烦,最后也还是会回来找他。

  他忽然震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声不吭地踩着周敛的脚印走了进去,关上门。

  周敛又道:“劳驾,给我泡杯茶。”

  沈梧如一只牵线木偶,周敛的一字一句就是控制着他的一根根线,他说一句,沈梧便照着做,做完了就又愣着,等着周敛的下一个“指令”。

  周敛也发现了,却没管他,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才道:

  “你是穿山甲么,戳一下动一下?”

  沈梧于是就下意识地绕到了他对面,又杵着不动了。

  周敛就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心说,这小子是在故意跟我唱反调?

  他不说话,沈梧便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大有要在他房里待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周敛有一瞬间还真想就把他晾这不管了,但又怕他借此赖上他,只好强行忍耐着退了一步,没好气地说:

  “沈小郎君,请坐。”

  沈梧就坐下了。

  这才抬眼望着他,道:“周兄,你近来可曾见过长梧子前辈?”

  他口口声声说着“周兄”,周敛怎么听怎么不舒服,鼻子都要气歪了,当下便绷着脸信口开河道:“怎么没有,来之前才见过。”

  沈梧差点就信了——或者说他很想相信,好在理智还是战胜了那点儿脆弱,道:“周兄莫要开玩笑了。”

  周敛收敛了神色,拇指轻轻在茶盏上摩挲着,淡声道:“见或不见,都是本门的家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他说这话忽然有一时之气的意味在里头,却又何尝不是想激一下沈梧,谁知沈梧眼波都没动一下,甚至还温和地笑了一下,道

  “周兄说得是。”

  周敛觉得他这不是在说话,是在往他的心里塞石头,堵得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就要把手里的茶盏砸过去。

  十年没见,就十年,这小子怎么就变得这么讨人厌了?

  气过之后,他回想了一下重逢以来的光景,饶是多年修行修出了一身铜筋铁骨,一瞬间也难免有点心冷,漠然道:“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沈郎君请回吧。”

  沈梧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周兄?”

  周敛烦躁地打断他:“别叫我。”

  沈梧心知此次自己多半要无功而返了,在心底叹了口气,起身告辞道:“那我不打扰周兄休息了。”

  “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周敛在他身后道,声音压得很低,“十年师徒,缘尽于此。”

  沈梧面色一白,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周敛继续道:“他让我跟你说,是他对不住你。”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愉悦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讥诮之意,“虽然我是不大明白,他有什么对不住你。”

  “你当年,说叛出师门就叛出师门,不说一声就一走了之,音讯全无,如今倒是关心起师父来了,不觉得迟了么?”

  沈梧袖中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他说不出辩解的话,因为事实如此。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周敛说得一件不差。

  他的沉默消极激起了周敛更大的不满:“哑了么?说话啊。”

  沈梧静静地道:“周兄希望我说什么。”

  他口中的“周兄”相当没有为兄的自觉,老实不客气地往他的痛处戳道:“譬如,你可以说说,家师是怎么对不住你的。”

  沈梧只觉得自己整个面皮都僵硬成了动一下就会裂开的墙皮,沉默了一会,道:“周兄,饶了我罢。”

  周敛没听见,周敛就不,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他有些收不住,冷冷道:“你看看你,十年过去了,你可有手刃仇人?可有安身立命之所?可有好好地活过哪怕一天?你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除了修为高了点,可还有什么拿得出手么?”

  他每说一句,沈梧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到得后来,连嘴唇都褪去了所有血色。许久,才低声道:

  “那与周兄又有何干系呢?”

  周敛便不说话了,像是被他气着了。

  沈梧挪了挪步,正欲走人,却听周敛幽幽道:“你生什么气,我不也一样一事无成么。”

  沈梧霍然回过头。

  周敛还坐着,眼睛却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不复沈梧记忆中的清澈透亮,少了些少年意气,沉淀了些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沈梧竟然不敢细看,匆匆撇开视线。

  周敛这才进入正题,缓缓道:“我也许久未见师父了。”

  沈梧立即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此事上:“许久是多久?”

  周敛望了他一眼:“十年。”他的目光落在空中某个虚无的点上,似是想了想要怎么说,“我有跟你说过,那年我会朏明后发生的事么?”

  沈梧道:“没有。”

  周敛轻笑了一声:“那便是没有吧。我回去不久,就听说皇帝驾崩了。没过几天,师父就走了。”

  沈梧脑子里时刻绷着的那根弦立刻紧了一下:“走了?”

  周敛也不知是没发觉他的紧绷还是怎么的,很平淡地点了点头,道:“嗯,走了。”

  “走之前,他让我若是还有那个命见着你,就给他带个话——方才已经说了。除此之外,便是嘱咐那个什么师叔好生护着我,还让我离云谢尘远点。”说到这里,他仿佛是觉得好笑,顿了顿,说,“可他俩不就是一个人么,当谁看不出来呢。”

  沈梧还什么都没表示,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哦,你走之时修为不到家,大概没有看出来。”

  ——说得好像他自己就早早地识破了真相一样。

  当年只觉得这两人样貌有些相似,确实没看破本质的沈梧无话可说。

  不过他好歹是听明白了,这个“走了”不是他误以为的“走了”,高悬的心顿时放了回去。

  至少周敛十年前还见过长梧子,这足以证明,至少,那十年光阴,不是他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臆想。

  周敛说完这番话后便闭嘴了,沈梧等了一下,没等到下文,不由得问:“他没再说别的了么?”

  “没了,”周敛凉凉地说,“你尚且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又岂会事事说与我听。”

  沈梧扪心自问,确信便是再重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周敛的伤害就能因此抵消了。尤其是站在周敛面前,直观地看着这个真切的人,而非他想象出来的样子,那双隐含控诉的眼睛一瞬间便跟他记忆里的那双委屈又愤怒的瞳眸重合在了一起。

  他不禁微微垂下眼睫,错开周敛的目光,轻声道:“抱歉。”

  周敛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语气起伏:“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么?”

  沈梧抿唇,不吱声。

  周敛站起身,一直走到他身前三寸之地方才停下,这个距离太近了,沈梧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眼睛却始终不看他。

  便听周敛很是宽宏大量地说:“你不必跟我道歉。”

  沈梧眼睫轻轻一颤,紧跟着周敛便又来了一句:“左右我也没死成。”

  他仿佛不需要眼前人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自然,若是我当真死了,你就更不必道歉了。”

  他有些讥诮地笑了一下,体贴地解释道:“横竖我已经听不到了。”

  沈梧更觉不能面对他,低着头,对他的指控全盘接受。

  但这明显不是周敛想要的,他略提高了嗓门,道:“我说你,你脖子上顶着的是个两百斤的胖子还是怎么的?抬不起来?”

  于是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脖子上顶着的是个英俊的脑袋,沈梧把头微微扬起了一点,但显然毫无用处,他的嘴角一直绷着,从始至终不曾有过丝毫变化。唯一可能会泄露他的心绪的眼睛,则被他垂下的眼帘掩住。

  从周敛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出他眼睛生得挺好,眼尾的弧度很漂亮,睫毛长得挺长,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一层淡淡的,扇形的阴影。

  ……此情此景,是多么的让人眼熟啊。

  周敛面有菜色,一瞬间简直想动手揪着他睫毛叫他睁开眼,最后还是本着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则,生生按捺住了这股冲动,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道:

  “看我。”

  沈梧缓缓地撩起眼皮,目光十分沉静,有过的情绪波动已被他严丝合缝地藏起来,不漏丝毫痕迹。

  周敛:……要不还是打一顿吧。

  他掉头就走,道:“你若是专程来气我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身后沈梧终于不再装哑巴,低声道:“周兄怎会来修真界?”

  周敛头也不回,一句话把沈梧堵了回去:“我作为一介修士,来修真界岂不是应当?”

  他今天前所未有地话多,把人住了还嫌不够,又补充道:“你放心,与师父无关。”

  顿了顿,“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诛心,以周师兄为最。
话说我一开始没有给周师兄加毒舌这个设定啊,他咋能自作主张呢?





第39章 往事
        沈梧脸上完美的面具一瞬间崩裂,脱口道:“周兄……”

   周敛咬着牙道:“你再叫一声‘周兄’,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沈梧顿时又陷入了初见时那个“该怎么称呼你”的难题里,讷讷不能言。

  他这与周敛没有一点灵犀的迟钝表现成功地惹恼了周敛,他扭过头看着他,道:“出去。”

  沈梧倒没有迟钝到要劳他大驾来动手扔他的地步,静了一下,便在周敛第二次开口前转身往门外走,到门边时略停了停,道:

  “方才我去见了阮听松前辈,她说,长梧子前辈在四十年前,便已羽化了。”

  说完便打开门踏了出去,而且他还没有伸前手不伸后手的毛病,没有忘记把门带上,霎那间就隔绝了周敛的视线。

  周敛被他这不合时宜的体贴气得脑仁疼,几步迈到门后边,想到这是那小子方才开过关过的门,登时满腔怒火就有了发泄的对象,对着门轻轻地踹了几脚,道:

  “你就自个想去吧。”

   沈梧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方才周敛说的话。

  云谢尘和那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师叔若真是同一人,为何长梧子还会说出那样矛盾的话?

  他与那位小师叔虽未见过多少面,关于他的印象却很深刻。到现在,一想到此人,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一张木讷得有些违和的脸,以及那周身散发着的阴冷凶戾的气息。

  且不说他的修为和云谢尘相比谁更高一层——既然他俩本质上是一人,想来差距也拉不开多大——便是云谢尘比他要弱那么一些,考虑到其他方面,也应当让周敛跟着云谢尘才是。

  ——毕竟那个小师叔猛一眼看过去,实在不像什么正道人士。

  明明跟着云谢尘,行事会方便许多,长梧子为何不仅没有选择他,甚至还让周敛“离他远点”?

  一个是曾经教养了自己十年的师父,一个是仅有几面之缘,不过占了“他乡遇故人”的便宜的“师叔”——这个故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只是他父亲的,沈梧自然是站在长梧子这边的。

  何况,在长梧子要离开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周敛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一定会把周敛托付给他认为值得信赖的人,而让周敛远离的,也会是在他看来,有一定危险的人。

  沈梧心里疑窦丛生,沉下心来把与云谢尘不多的几次见面都从头梳理了一遍。

  从头一次见到这么个人,是在朏明的清晨,长梧子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态度,到最后一次离开朏明前向他辞行,他递给自己的那一张地图。

  大概是有了先入之见的缘故,沈梧此刻回想起云谢尘那道骨仙风的模样,并不如十年前那般觉得惊艳,心底有寒意缓缓地渗了出来。

  那张标有朏明方位的地图,当真只是巧合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逼自己从那恶感中脱离开来,试图冷静地去看待这个人,然而大概是他与云谢尘接触不多,了解不够,思索到最后,总会陷入重重迷雾,而对他的观感,则又会或多或少的,恶化一层。

  二十年前,谶都的颠覆,到底是谁的手笔?谁在那设下了阵法?

  沈梧这些年也曾翻阅过诸多古籍,各种奇闻轶事也都尽力了解过,从未在其中听到过谶都的名字。

  那不过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的城池,有什么值得一位修士去这般针对它?

  心绪万千,不知不觉便到了住处,沈梧勉强收回思绪,手将将触到门上,只是虚掩着的门便开了。

  屋内舒慎不知是何时来的,正在凝神欣赏他挂在墙上的灵剑。

  沈梧奇道:“你来做什么?”

  舒慎大大方方地走到桌前坐下,示意他伸出手腕,温声道:“来看看你。”

  沈梧习以为常,倒也没抵抗,任他给自己把脉,过了一会儿,忽然问:“如何了?”

  舒慎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松开他,道:“还好,还是老样子。”

  沈梧眼里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啊。”

  舒慎把他话音里的失望听入耳里,抿了抿嘴,却没说什么苍白无力的安慰之语,只是道:“那墙上的可是你的灵剑?”

  失落只是一时的,沈梧已经习惯了,很快便收拾好了心境,微笑道:“是。”

  舒慎道:“我观此剑的剑意似乎有镇压之意,若是你的诅咒未曾发作,倒是与你挺配的。”

  沈梧眉目不惊:“嗯,我知道。”

  只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玄英已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舒慎的脸上多了些惋惜之意,声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仿佛有些不甘心,道:“若是没有谶语花,不用打开烟萝山,我也可以救你。”

  沈梧眼波微动,反驳道:“可若是没有谶语花,我早已死了,哪还能等到你来救我?”

  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传闻也并不完全可信。

  谶语花,谶语花,既是谶语,本就象征着不祥。

  谶语花是魔花。

  在当时的情境下,周敛对着它许愿,确实歪打正着地救了他一命,让他不至于当场便落得魂魄离体,化为万千星光中的一点,躯壳则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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