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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宣传,骗我修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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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脸正气地讲述了养剑的种种做法,什么勤于擦拭,每日都要将之置于阳光下吸收日之精华。
沈梧认真地听完了,虽然不太相信一把木剑也能吸收日月精华,但是,也许那株石榴树本身就有不平凡之处呢?
然后他问:“养剑又是为何?”
长梧子负手而立,低头沉吟片刻,正色看他,那一眼既不忧郁也不猥琐,反而含着某种穿透岁月的悠远,一时之间仿佛他的背也没那么驼了:
“阿梧这半个月里看书,可知于我辈修道之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沈梧脱口道:“道法侣财地?”
长梧子点点头,又问:“那阿梧觉得,你手中之剑,对应其中的哪个字?”
沈梧一愣,琢磨了一下:“是‘道’么?”听闻大道有三千,剑道便是其中备受推崇的一条。
其实武器应是修者手中的财物,可沈梧总觉得,虽然师父打见面起就没怎么靠谱过,问这个问题应该也是有他的深意的,他也……期待着见到师父高人的一面
长梧子却道:“是侣。”
沈梧怔住,喃喃道:“侣?”
“嗯,”长梧子肯定道,“修道之人大多亲缘单薄,身心契合的道侣却又可遇不可求,对于许多人而言,手里的武器,才是陪伴他们一生的伴侣。”
沈梧试着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光景,没想出什么名堂来,只无端地觉得有些难过。
长梧子又道:“一生的伴侣,难道不值得你细心对待么?”
沈梧道:“那自然是值得的。”
次日是个晴天,用过午饭后沈梧便在院子里找了个不会碍着周敛又晒得着阳光的地方,垫了张纸,把剑放了下去。
周敛冷眼旁观,本不想搭理这小蠢货,偏他无事可做。他这些年是爱清净,然而人总是这样,清净过了头便想热闹一下。此刻他便是这样,旁的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找什么人说说话。师父当然是不行的,对上师父愁肠百结的脸,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除此之外,就只剩一个木头人和这个矮团筋了。
矮团筋不说话时,模样还是过得去的。
他心不在焉地想,遂决定履行一下关爱师弟的职责。
他慢慢地踱过去,在沈梧后头停下,也不吭声,只是看着,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关爱之情。
沈梧忙活完,一回头冷不丁看见他,吓了一跳,不过他被周敛忽冷忽热地对待了半个月之久,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知道他此刻是“冷淡期”过去了,很快便平静下来,道:
“师兄。”
周敛负着手,“嗯”了一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梧答道:“养剑。”说完觉得师兄问了七个字自己却只回答两个字,未免有点冷淡,便又礼尚往来地问道,“怎么从来不见师兄养剑?”
“养剑?”周敛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淡声道,“我的剑又不会发霉,为何要养剑?”
沈梧听得云里雾里:“发霉?”怎么又扯到发霉了,跟发霉有什么关系?
“嗯,”周敛一见他那迷糊的样子就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按捺着脾气,解释道,“你的剑是木头做的,如不置于阳光下暴晒脱水,便会发霉。”
沈梧瞬间有种幻灭感:“师父说是要吸收日之精华。”
小崽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周敛看了不知为何便有一种类似于如愿以偿的满足感,一时生来便几乎没有的耐心都平添了一些,又指点道:
“你当那石榴树是神树么?还‘吸收日月精华’,给它浇个水都吸取不了。别说这不是神树,便是,树枝离了本体便是死物,什么都吸收不了。”——吸点水汽发发霉倒是可行。
沈梧不得已接受了“自己又被骗了”这个事实,打击之下差点找不着北,回想了一下周敛方才的那番话,魂不守舍地挑了一个非重点问道:
“大师兄怎知那棵树不是神树?”
他还较真上了还!
被一个丁点大的孩子怀疑的滋味不太美妙,尽管周敛也并不稀罕他的信任,但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晾了沈梧片刻,才端着无形的架子,轻描淡写道:
“哦,那棵树是我栽的。”
沈梧:“啊?”他可算是明白那棵树为何是一副痨病鬼的模样了。
周敛冷漠道:“嗯。”
三言两语间场面便冷下来了,沈梧不知如何接话——主要是他也没什么话想跟这个师兄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跟周敛干瞪眼。
周敛也知道话到这里差不多就该离开了,他目前没看出这小东西除了样貌以外的优点,连话都接不上,这样迟钝,哪里像是有修仙的资质的样子。且就算是论长相,他也不是顶好看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残了。
完全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把他领回来。
周敛心里挑剔,便想转身走人,却见那小崽子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顿时有点难为情,脚步也迈不动了,跟沈梧面对面杵着,决定给小师弟一个机会。
然而沈梧却一直不说话。
周敛暗道晦气,认为小师弟别扭得像个河蚌,非要等别人撬开他的嘴才肯说话,而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便冷着脸走了。
沈梧在他背后松了口气,心想,可算走了。
他回头盯着自己的剑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把它取回来,转身也进了屋。
虽然沈梧万分后悔当初一个不坚定便被长梧子忽悠进了这“第一仙门”,奈何木已成舟。他也只好劝自己定下心来,每日跟着长梧子学那驱邪的镇派剑术。
只是就算再三自我开解,幻想破灭后,他难免还是蔫了几天。
再一再二不再三,然而他师父收了他们家那么多钱,对他却好像没有一句实话。
长梧子不明就里,以为是天热起来了他不适应,还很贴心地延长了歇午晌的时间,叫徒弟们避开日头最烈的时候。
沈梧不是个木头人,感受得到他的体贴,心情很是复杂。气他嘴里没把门地总是骗自己,又因为这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对,生出了几分真正的师徒情谊,不愿意对他撒气。便只好自己闷着,埋头读书练剑。
长梧子在指点徒弟修行上坑人得很,于平日生活中却异常懂得察言观色,简直就是体贴入微,跟他本尊的江湖骗子形象格格不入。他见小徒弟连续几日都闷闷不乐,虽然并无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的自知之明,但也发现应该不是天气的原因,遂挑了个不那么热的午后,把一双徒弟带上了街。
上了街,却又不陪他们,解下荷包,数了数里头的银钱,摸出五两给周敛,道:“师父还有事,便先回去了,你陪着你师弟多转转,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自己买。”
说完他踟蹰了一下,又从荷包里摸出五两,想了想放回去三两,把剩下的二两放在沈梧手心,道:
“若你师兄不肯给你买,阿梧便自己买,可好?”
周敛十分看不上他抠抠索索的做派,又不满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坏话的行径,没遮没掩地皱了个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屑,拽着沈梧就走。
沈梧攥紧了手里的银两,心里百感交集。
周敛自认是个大人了,对于小孩子爱看的爱吃的便有些抵触,奈何肩负着看孩子的使命,他只好捏着鼻子带着沈梧四处乱转,转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便指着上头插着的糖葫芦,问:
“要么?”
转到卖糖画的小摊前,也是简短的两个字:
“要么?”
唯恐别人听不出他在敷衍似的。
第11章 明日见!
沈梧还蔫着,没什么玩乐的心思,一路只是埋头跟着他,被问到了就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周敛并不看他,问过就一式两份地买,往他手里塞一份,自己吃一份。
这般转了一个时辰,转到了一处炒铁蚕豆的铺子前,周敛又是随口一问:“要么?”
沈梧:“嗯。”
周敛便习惯性地掏银子,买完终于觉得不对,因为他此时已然撑住了,沈梧看着只有他一半多点大,没道理吃得比他还多。
他于是低了低头,终于舍得赏沈梧一个眼神,便见他两手抓满了东西。有几样倒是不见了,鉴于小崽子此刻恍惚的状态,周敛不认为那是被他吃掉了,想来大概是,抓不住,掉了。
得亏他一直提着他领子,不然人走丢了都不知道。
察觉到他停下来了,沈梧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师兄?”
周敛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沈梧隐隐觉得他心情欠佳,下意识地便想安抚一下:“怎么了?”
周敛是不愿意让一个小崽子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的,但他眼下又确实不高兴,总不好憋着自己,憋坏了怎么办,因此他决定采取一些迂回的方式,他目光落在沈梧抓了满手的糖葫芦糖画上,一瞬间如同被什么附体似的,迂回道:
“既然不吃,就别要,何必浪费钱财?”
才几两银子,算什么钱!周敛懊悔极了,认为自己一定是近墨者黑了,告诫自己以后要离师父远点。
沈梧听他语气不对,仿佛是在掩饰什么,想了想,道:“大师兄你吃。”
周敛闻言低头,猝不及防对上小崽子明润黑亮的眼睛,耳边听到的是软乎乎的声音,铁石心肠这一刻也有了些许触动,他对比一下自己七八岁时的光景,自认这个年岁的孩子最是叛逆讨嫌,有什么东西哪怕是丢了喂狗也不乐意送人,可他小师弟却愿意给他,可见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心里对他却是景仰非常的。
他对这一番心意十分受用,郁气顷刻间消散了大半,只是看着那山楂表皮的糖都化了的糖葫芦,实在是下不了嘴,遂敬谢不敏道:
“不必。”
又觉得如此冷淡地对待这样一个仰慕自己的小孩,未免叫人不忍心,便又说:“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抑或想玩什么?”
沈梧略一思索,道:“大师兄可以带我去听说书么?”
谶都是很崇尚修仙的,百姓们也爱听,几间茶馆里坐镇的说书先生,都藏了一肚子的货,随便走进哪家,都能听到某村某樵夫不慎掉下悬崖结果获得不世奇缘的故事,听多了,就连东街的算命先生,都能讲得头头是道了。
只不过跟他的修仙经历实在有很大出入,不排除是风土人情不同导致的差异,沈梧就想去听听朏明的说书先生,是怎么讲修仙的。
不,不太好。
周敛蹙眉,微微颔首:“可。”
然而进了茶馆才发现,朏明的说书先生,并不讲修仙。
连续进了三家茶馆,上头坐着的老先生,都要摇头晃脑唾沫横飞地讲国师与圣上那些年不得不说的传奇故事 。
从最后一家茶馆出来后,沈梧站在街头,不由得陷入了迷茫。
国师是谁?比御剑乘风来去自如的仙人还要厉害吗?
周敛问:“还要去何处?”
沈梧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回去吧。”
周敛带着他在这热闹喧嚣还充斥着一股各种气味混合而成的难言味道的场合里三进三出,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路上还在想,为何他作为被喜欢的那个,还要受这样大的委屈,闻言便看了他一眼:“算你知趣。”
沈梧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力气猜,闷头跟在他身后,心里还在纠结,朏明人都不喜欢修仙的吗?
两人各怀心事,渐渐远离了繁华的街道,到了巷子口。
忽听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只听那西玄剑君厉声喝道:‘兀那魔头,你犯下那等滔天罪孽,如今落在本尊手中,本就是因果报应,还不快束手就擒!’”
沈梧猛地停住。
周敛好不容易有点回温的心情瞬间又结了冰。
沈梧竖起食指,示意他安静,眼睛亮闪闪地,循着声音四处张望。
最终仰起头,在墙头上看见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形容颇为落魄,一身粗布短打也不知是偷穿了那个大人的,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出不合身,补丁也是一个叠一个,亲密得不分你我。他坐在墙头,双腿自然地垂下来,左边布鞋上醒目地破了一个洞,露出了看不出颜色的袜子。
然而他看着却并不在意,怡然自得地摆弄着一双草编的小人,煞有其事地过招,嘴里念念有词,居然还编得像模像样。
沈梧遍寻修仙说书而不得,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乍见同好,一时间天都亮了,连隐约往鼻子里飘的特殊气味都不在乎了,痴迷地看着少年唱念俱佳地表演。
也不知当真是少年讲得太好了还是他太久没听了,他竟然渐渐入了迷,少年停止“说书”了也没注意到,直到:
“哎,你在那做什么呢?”
沈梧一激灵,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骤然醒过来,第一时间便感到天色暗了不少。
他忽然有些心慌,周敛并不是个好相处性子,所谓忽冷忽热,冷是结冰,热也不过是结了一半的冰,叫他这样等,他怕是要生气了。
结果一回头,却只见到空荡荡的路面和一堵蜿蜒而去的墙,哪里有他那脾气不好的师兄。
头顶又是一阵笑:“找什么呀,人早走了。”
他又抬头去看,少年扔了草人,手在墙头一撑便利落地往下跳,他裹了那一身肥大得有些累赘的衣裳,身姿居然还极为潇洒轻捷,像只灵动的燕子。
然后燕子轻捷地崴了脚。
沈梧多少还是懂一点人情世故,少年跳下来时明显有显摆的意思,知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便道:
“你方才说得真好听。”
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也像刚从灶肚里钻出来的猫一样脏兮兮的,笑起来却是阳光灿烂的模样:
“是吧,英雄所见略同啊。”
沈小英雄露出一个害羞的笑。
然后少年向他摊开手掌。
沈梧:“?”
少年理直气壮道:“赏钱啊,你去茶馆听人说书,不得给赏钱吗?”
沈梧下意识地就想回他一句你又不是在茶馆里说书,幸而及时把住嘴,老实巴交地把长梧子给的二两零花钱上交了。
又因为两手都抓满了东西,腾不出手,便只好请少年代劳拿一下,空出一只手去拿银子。
少年不客气地接过了,指尖划过他掌心,留下一道黑乎乎的印子,而后抓着银子上抛,接住,听着金银碰撞的声响,不自觉地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眼角余光扫到他,又连忙收敛,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大把零嘴,道:
“这也是赏给我的吗?”
当然不是……沈梧惊讶道:“你喜欢吃吗?”
少年就很高兴似的猛点头:“喜欢!我想吃糖葫芦很久了。”转而很低落地一撇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呢。”
既然如此,沈梧看了一眼那些糖葫芦糖画的小棍上,少年留下的印记,垂下眼帘,安静地答道:“你喜欢的话,就都拿走吧。”
“当真?”少年看起来开心得要手舞足蹈了,眼睛也亮晶晶地看着他,“都给我了吗?”
师兄会不会不高兴啊,沈梧心里没底,但对上少年格外灿烂的笑脸,却还是不由把头点了点:“嗯!”
随后便觉得手里一松,剩下的零嘴也尽数到了少年手里。
沈梧:“?”
少年浑无抢了他人东西的自觉,还在那兴高采烈地说:“小兄弟,你真是个好人,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沈梧短短七年的人生里,遇到这种事还是头一遭,明明他已经给钱了,二两银子够买好多糖葫芦了,这少年却还要来抢他的。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爹爹的教诲,提了提僵硬的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
虽然少年在夸他。
少年又说:“你也爱听修仙传奇吗?明日我也给你说可好?不收你钱。”
沈梧闻言,眼底又起了一点蒙蒙的光。
少年再接再厉:“后天也给你说!”
沈梧开始左右摇摆。
少年十分热情:“咱们交个朋友吧,如此一来,以后你听我说书,都不要钱。”
沈梧想象了一下那幸福的光景,终于不再心疼周敛给他买的零嘴,转而犹豫自己是否太占人家便宜了:“那怎么好意思……”
少年不容置疑地打断他:“就是这样了,明日此时你再来此地寻我,我等着你啊!”
又说:“对了,小兄弟如何称呼?我叫,”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弯成人畜无害的弧度,“我叫温香。”
对方步步紧逼,沈梧招架不住,懵懵懂懂地说:“我叫沈梧。”
“沈梧弟弟。”温香一巴掌拍上他的肩,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不好,快回家吧。”
沈梧被这只叽叽喳喳的燕子吵得头晕脑胀,晕乎乎地说:“嗯。”
少年在他身后大声道:“明日见!”
第12章 不知归处
然后沈梧再也没见过他。
他不怎么认路,绞尽脑汁地回想来时经过了哪些地方,摸索着往回走。
在第三次走进岔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临近盛夏,夜气清明,星光璀璨,叫他不至于被动做个小瞎子。
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朱门,佯装镇定地转过身,一抬眼就见对面一棵梧桐树下,立了个黑乎乎的人影。
沈梧懵了一下,儿时听过的诸多鬼怪异事纷纷争先恐后地冒头,残留的表面镇定瞬间不翼而飞,他拔腿就跑。
后面紧跟着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
沈梧只觉三魂七魄逃逸了大半,脑子里一片空白,拼了命地迈开小短腿,只恨自己未生双翼,不能起飞。
有那么一瞬间,他化身为活的小聋瞎,眼前一片模糊,也听不见后边索命的脚步声,整个世界里回响的,只有自己呼呼的喘气声。
像个命不久矣的破风箱。
他不禁一喜,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下一刻,领子被拎住,有什么东西柔软地,轻飘飘地擦过他的后脖颈。
沈梧全身的毛发都老实不客气地炸开了,张嘴就要发出垂死的尖叫。
脑门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有人气急败坏地问:“你跑什么!”
沈梧勉力从已经变成了摆设品的脑子里空出一小块地来思忖了一下,又可怜又茫然地想,鬼吃人之前还要审问一下吗?
鬼阴森森地问他:“我问你话呢,你跑什么?”
这鬼的声音还挺耳熟。
沈梧宁死不屈地闭上眼。
他感觉到“鬼”在上下打量他,怕到极致,忍不住胡思乱想道,是在挑哪个地方最好下嘴吗?
结果领子一松,紧贴着他的鬼也离开了,留下冷漠的一句:“你今晚自己找个处所过夜吧,我回去了。”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抵消了沈梧的一部分害怕,让他终于有胆子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看到的是,星辉与暗影交错的巷子里,一个人背对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赶。
沈梧望着这人虎虎生风的步态,不太敢认,嘴巴却已先一步喊出来:“大师兄。”
那人不为所动,继续赶路。他步子迈得急,只片刻功夫便到了巷子口,眼看着一转身就要消失在沈梧的视野里。
认错人了吗?
一愣神间,人已经没影了。方才的阴影又漫上心头,沈梧赶忙迈开沉重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哪里还有人在?
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沉的惶恐里,本就不大记得住路的脑子眼下更不中用,化作了一团浆糊,茫然四顾,只觉得条条大道,每一条都一模一样,每一条都有可能通向那个小院子,那里并非他家,如今却是他唯一可以安身之地。
他垂头丧气地低下眼,想着方才发生的种种情境,慢慢地回过神来:那时是师兄来寻他了么?
应该是吧,不过后面又被他气跑了。
他此时已俨然顾不得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师兄,甚至没再去想自己落到这种田地,正是因为被周敛抛下了,只是像所有有家归不得的小孩那样,被沮丧和心慌层层包裹起来,找不到一个透气之处,闷得他直想哭。
哭到一半又倏地一惊,擦擦眼泪,团团转着四处张望,怕那个人又在哪个地方看着自己,而他一心沉迷于哭泣,再次错过。
快转晕过去的时候,他总算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敛立在墙下,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同他隔了差不多一百个沈梧那么远的距离。
看起来像是唯恐被他找到。
沈梧收起眼泪,往那边飞奔过去。
刚起飞,脚下一绊,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周敛堪堪探出的脚尖立马收了回去。
站在原地,不情不愿地等着小崽子滚过来。
他目力好,隔着三尺就看到小崽子挂了一脸的半干的泪痕和……别的液体的痕迹,一瞬间眼泪汪汪朝他扑过来的矮团筋,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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