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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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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非凡仰视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歇会儿吧。”
  丁焕亮想了想,挨着他坐下。
  他的下巴很红,被狠狠捏过,“五个人,”贺非凡望着地平线,“怎么做的?”
  “我有我的方法,”丁焕亮在嘴里动了动舌头,“这种事,原来是家常便饭。”
  贺非凡心里不舒服,但不会表达,一个男人,一个叫得上名号的大哥,不能把同情和关心表现得太过,那样,显得他软弱。
  “你……需不需要水?”
  “安静会儿行吗,”丁焕亮嫌他烦,“下巴累,不想说话。”
  他说得很直接,直接到贺非凡觉得隐晦的自己像个傻逼,他窝火,却无能为力,气哼哼地不吱声。
  这么坐了十多分钟,丁焕亮再次背上他,太阳升到天顶,晒得大地暖烘烘的,他们舍弃小路,走上过车的大路,虽然有被伽蓝堂发现的风险,但比在僻静处被无名小卒干掉要强多了。
  “在大兰……”贺非凡忽然问,“对你来说……是不是一样的?”
  他指的是持国天王号那一晚。
  “你和那些混子?”丁焕亮想了想:“一样,但经过一些事,就不一样了。”
  “比如我背着你,你背着我?”
  “比如你有利用价值。”
  贺非凡发笑:“即使你都累成这个狗样了?”
  “呵!”丁焕亮也笑,“贺非凡你搞清楚,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像我们这种人,耐力和信念比正人君子强得多。”
  “那正好,”贺非凡贴近他,嘴唇碰着他的耳朵,“我也是这种人。”
  丁焕亮打了个抖,口腔里的腥气忽然变得不能容忍,他把贺非凡放下,闷声说:“我去找水,马上回来。”
  贺非凡看着他向马路对侧的荒地走去,那里根本不像有水的样子,这种借口再老套不过,他就是想把他扔下。
  是呀,附近没有北府堂的据点,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他要是丁焕亮,早把自己扔了。但丁焕亮背着他走了六个小时,仁至义尽了。
  贺非凡撑着胸口站起来,望向没有尽头的水泥路,正午的空气蒸腾,他出现了幻觉。
  朦朦胧胧的,一个染社的车队,两对武装车开路,护持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头上飘着莲花旗,至少是堂主级别的阵仗。
  他陶醉地看着那个蜃楼,幻想有朝一日坐在里头的是自己。
  嘎吱,车队在他面前停下,轿车副驾驶的车门弹开,后座的窗玻璃放下来,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贺非凡,上车。”
  他愣在那儿,没动。
  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从后座窗户探出来,阴森的,有些熟悉,每年春节社里的恳谈会上见过,是北方分社的社长司杰。
  贺非凡动了动嘴,惊讶得吐不出一个字。
  “怎么,还让我下来请你?”
  贺非凡连忙摇头,瘸着腿绕到车那边,临要上车,忍不住往马路对侧看,丁焕亮还没回来,不,他不会回来了,可心里却有一种冲动,想对分社长说,他有个同伴,希望能等一等。
  可笑。贺非凡打消这个念头,他干嘛要等一个扔下他的人,分社长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组长的请求而浪费时间。他吃力地跨进车里,忍疼坐下去。
  “北府什么情况?”司杰问。
  “失守了,”贺非凡报告,“现在是伽蓝堂控制。”
  司杰朝司机比个方向:“到荐州,给你治伤。”
  荐州是北府南面的小城,开车一个多小时,车队缓缓调头,沿来路返回。
  “分社,您怎么到北府了?”贺非凡问。
  “这么大的事,我不回来?”
  贺非凡惊诧,北府之战是昨天晚间开始的,司杰这就到了,说明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您的家头……”
  司杰抬手,不用他说,贺非凡看向窗外,在后视镜里瞥见一个奔跑的身影,那么长的公路,只有他一个人,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一个脏兮兮的旧塑料瓶,里头是水。
  贺非凡连忙拍窗子:“停车!停下!”
  接着,他推开车门,车子还没停稳,司杰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什么干部?”
  什么干部都不是。贺非凡捂着伤口下车,五百米开外,丁焕亮跑不动了,先是拄着膝盖,然后脱力跪下来,整个人趴在马路上。
  他背了一个成年男性六个小时。
  贺非凡拖着一条伤腿,一蹭一蹭的,向他走去。
  ——没有一支枪一把刀,他一个人解决了五个。
  汗如雨下,血也涌出来,贺非凡闷哼,两腮硬硬绷着。
  ——他还去找水,瓶子里的水是给谁的?还能给谁?
  丁焕亮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操你妈,你扔下我。”
  贺非凡笑了,笑得桀骜不驯,笑得光芒四射:“我还以为是你扔的我呢。”
  丁焕亮朝他伸手:“扶老子一把。”
  贺非凡嘶吼着把他拽起来,搭着膀子往车队走,北方分社没下来一个人帮他:“你看着吧,”他说,“老子迟早要干出一番事业,让这帮孙子给我提鞋!”
  “算我一个。”丁焕亮还抓着那个瓶子。
  贺非凡把瓶子打掉:“不要了,”他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们喝最好的酒,泡最棒的妞儿!”
  丁焕亮的眼神很冷:“车上是谁?”
  “北方分社的社长,司杰,”贺非凡低声说,“搭上他,我们爬上去。”
  丁焕亮到副驾驶,贺非凡去后座,车上有通讯设备,司杰似乎刚通了个电话,摆手示意开车:“可靠线报,伽蓝堂准备去太涂。”
  “太涂?”贺非凡和丁焕亮意外,“他们去那儿干嘛?”
  “不管他们想干嘛,”司杰轻轻晃动腕表,“他们过不了尧关。”


第26章 生理(划掉)厌恶┃“贾西贝,你给我过来!”
  尧关是太涂的门户; 扼守着从东部进入太涂的唯一通道; 出了名的易守难攻。
  岑琢看着逐夜凉在土上画的地形图,摸着下巴:“尧关的具体位置在哪?”
  “紧挨着太涂; 二十公里。”
  “这不好办; ”高修说; “离得这么近,和太涂几乎是一体的; 物资、战力可以源源不断送上来; 我们人本来就少,和他们耗不起。”
  他们一行仍然是六个人; 岑琢、逐夜凉、金水、高修、元贞和贾西贝。
  “而且; ”逐夜凉拿树枝点着尧关背后的大城; “太涂有一员猛将,据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多猛?”岑琢问。
  “没见过,听说叫如意珠。”
  岑琢和高修对视一眼:“听名字挺可爱的。”
  逐夜凉的目镜灯唰地熄灭,又快速亮起; 大概是翻个白眼的意思:“花蔓钩听着是不是也很风情万种?”
  “嗯……”岑琢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说; “和贺非凡确实不太搭,是吧高修?”
  高修咽唾沫,他大哥特别喜欢和逐夜凉呛,当然,逐夜凉也喜欢呛他,他一点也不想介入这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呵……呵呵……”
  这里是距太涂不到两百公里的土路边; 西部的风貌和北府皆然不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台地,他们正在一个十几米高的小土坡下短暂休整。
  两辆重卡,刮去了徽标,金水在车边给红咒语做保养,她双腿的创面已经愈合,假肢磨合得很好,一对镂空金属支架,一侧套在髋骨上,另一侧卡着膝关节,看上去英姿飒爽,有些硬核的煞气。
  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和岑琢一样的cyborg。
  “金水!”岑琢喊她,他想起自己刚装上假肢那会儿,身体的排斥,心里的急切,拼命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哪怕把皮肉磨得伤痕累累,“别干了,休息一会儿。”
  金水回头瞥他一眼,继续干。
  “好像不太领你情啊。”逐夜凉冷飕飕地说。
  高修一看气氛不好,赶紧撤。
  岑琢难得没回嘴。
  逐夜凉头往后靠,斜着目镜看他:“怎么,对她有意思?”
  岑琢摇头:“我……可能得娶她。”
  逐夜凉想起岑琢和吕九所那次关于“女人”的争吵,原来是因为金水:“做过承诺?”
  “也不算承诺,”岑琢显得很迷茫,“是个提议。”
  为了平息沉阳的争斗,为了创造一个世外桃源,提议和自由军联姻。
  “后悔了?”
  “没有,”岑琢焦虑地拧着手指,“男人嘛,总要找一个,生孩子过日子,可是……”
  逐夜凉静静听他说。
  “我不爱她,”岑琢深吸一口气,很肯定的,“她也不爱我,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结婚是最好的办法。”
  逐夜凉懂了,谈不上婚约,只是一场权衡利弊的交易:“现在情况变了,你可以跟她实话实说。”
  “不行……”岑琢望着金水挺拔的背影,“从她受伤的那一刻起,就不行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曾向一个女孩提起婚姻,现在她残疾了,他不可能把那些话收回来。
  “她要是双腿完好呢?”
  “那就没这么复杂了。”
  “你这是歧视她的残疾。”逐夜凉说。
  “你说什么呢,”岑琢理解不了他的逻辑,“我不要她,才是歧视她。”
  “你自己就有一只机械手,如果一个女人为了不伤你的面子,勉强跟你在一起,你怎么想?”
  岑琢愣了一下,固执地认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逐夜凉一针见血,“你单方面地幻想着她的自卑,和自己怜悯她的伟大,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是怎么想的?”
  岑琢不同意:“女人都是需要爱惜,需要呵护的。”
  “你不懂女人,”逐夜凉说,“不是所有女人都想被你俯视。”
  “哦,你懂!”
  话不投机半句多,岑琢气鼓鼓靠在土坡上,脖子底下有点空,他报复地把逐夜凉的胳膊拽过来,垫到下头。
  “喂!”逐夜凉想抽手。
  岑琢使劲枕着:“我他妈都怀疑人生了,枕你一下怎么了!”
  “被男人枕着,我生理性厌恶。”
  岑琢撇嘴:“你一个机器,有生理吗?”
  逐夜凉于是把“生理”去掉:“我厌恶。”
  “……”
  土路上,贾西贝跑回来,用衣服下摆兜着好多榆钱儿,元贞跟在后头,皱着眉头看他一扭一扭地跑。
  “修哥,金姐!”贾西贝小脸蛋红扑扑的,跑到岑琢面前,软绵绵地招呼大家,“快来尝尝,比压缩食品好吃多了。”
  大家围过来,你一把我一把分着吃,金水问:“哪儿找着的?”
  “就前边,有一大片榆树林,”贾西贝往前挺着小肚子,“树可高了,贞哥抱着我才能够着。”
  谁也没多想,元贞唰地脸红了。
  “我们小贝真厉害,”高修嚼着榆树钱儿,揉了揉贾西贝的脑袋,“幸亏带你来了,又能打仗又能找吃的。”
  元贞翻眼睛,那句“我们小贝”他不爱听。
  贾西贝抿着嘴乐,可高兴了,拍了拍衣服,乖乖地叫:“修哥,你开车开累了,我给你捏捏胳膊吧。”
  高修很自然地伸出手,像是经常享受这种服务,元贞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窜起一股火,怎么压也压不住:“贾西贝,你给我过来!”
  贾西贝吓了一跳,抱着高修的胳膊往后躲。
  “我说你怎么回事,”高修替他出头,“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你看把人吓的,你再这样,咱俩真得打一架了!”
  贾西贝拽他的袖子,怕他把他贞哥说狠了。
  元贞也懊恼,放缓了声音:“贾西贝,你过来。”
  贾西贝从高修背后出来,怯怯地迈了一步,高修把他抓着,不让过去:“你小子到底要干嘛,神神秘秘过来过去的,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怪啊。”
  “嗯,是有点怪。”岑琢也说。
  元贞低下头,踢着石子:“贾西贝,你过来一下,我……就说两句话。”
  贾西贝便战战兢兢地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旁边走。
  其实经过北府,贾西贝已经拿他当亲哥哥,壮了壮胆,小跑着握住那只手:“哥,你怎么了?”
  一被这只小手握住,什么闹心、脾气,全没了,元贞用力把他攥了攥:“你征服了日月光,已经是个御者了。”
  “嗯。”贾西贝仰着小脸,认真听他说。
  “御者……要有御者的气派,不能给这个揉胳膊给那个揉腿的,你明白吗?”
  贾西贝眨着大眼睛:“可高修是哥哥……”
  元贞停下来:“我也是你哥哥,你怎么不给我揉?”
  “你……”贾西贝扭着扭着,低下头,“你没开车。”
  “刚才是谁抱着你揪榆钱儿的?”元贞朝他走一步,贾西贝就退,“你那么沉,我胳膊都抱麻了。”
  “我……”贾西贝小声说,“我不沉……”
  “还嘴硬!”元贞的声音高起来。
  “我、我错了,”贾西贝连忙认错,盯着自己对在一起的脚尖,顺着他的手背摸上去,轻轻的,在胳膊上捏了一把,“我也给你揉。”
  这一下,元贞像过电了似的,浑身说不出的酥麻,他绷着嘴角,四肢僵硬,别扭地拍了拍贾西贝的肩膀:“别、别揉了。”
  这种服务,强度实在太大,他承受不住。
  “啊?”贾西贝以为自己劲儿太大,“揉疼了?”
  “没有,”元贞怪怪地抽回胳膊,“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那……”贾西贝很为难,“修哥该不高兴了。”
  “你就不怕我不高兴?”
  贾西贝绞着指头想了想,说:“我给修哥揉,也给你揉,行吗?”
  他这话说的,好像元贞不高兴,是因为他偏心高修,这种“争风吃醋”的解释,元贞接受不了:“贾西贝,你是伽蓝堂的御者,不是来伺候人的,一个御者要有独立的人格,你得先瞧得起自己,别人才能瞧得起你。”
  什么“人格”、“独立”,贾西贝听不明白,夹着腿委屈巴巴看着他,懵懵懂懂地点头。
  “在北府,那么难的时候,我们俩相依为命,”元贞扳着他的小肩膀,“你在我眼里是闪光的,你明白吗?所以你……你不能把自己放低了,你能为大家做的,绝不是打打榆钱儿揉揉腿这样的事!”
  贾西贝站得太直,又想扭,但元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让他不敢乱动。
  元贞从没这么炙热地看过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我的意思你懂吗?”
  “嗯……”贾西贝抿了抿嘴,不懂,但不敢说,干脆傻笑,笑成了一朵花儿。
  远处,岑琢看着两个“小朋友”一会儿你揉我一会儿我拽你,过家家似的:“元贞这小子,”他摇头:“自从在北府和贾西贝编到一组,人设就崩了。”
  逐夜凉沉默。
  岑琢吃着手里的榆钱儿:“原来是个狠人儿,小眼神都带刀,现在让贾西贝给带的,也有点婆婆妈妈的。”
  逐夜凉瞥他一眼:“你大概是瞎。”
  岑琢要发火。
  “不,”逐夜凉纠正自己,“是脑子缺根弦儿。”
  “你……”岑琢跳起来,正想给他一脚,头上突然轰地一响,亮起一片耀眼的强光,那个亮度,是中子炮!
  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岑琢的世界静止了。
  记忆的片段出现在眼前,也是阳光正好,也是在吃东西,巨大的火球破空而来,左肩火辣辣地疼,饭碗摔碎了,还有血,姐姐倒在桌子上,长发顺着桌沿铺下来,在微风中徐徐飘荡……
  恐惧,把心都攫住了的恐惧,让他一下子变回那天那个小孩子,彷徨,无助,哭号着,乞求有一个人来救救他,救救他全家。
  他被猛地扑倒,逐夜凉覆在他身上,随后,震耳欲聋的巨响到了,砂石在空气中嗡鸣,火焰在四周熊熊燃烧,他直瞪着眼睛,咫尺处是一双光学目镜,沉静得像一口深潭。
  他们俩脸对着脸,近得听得见电路的沙沙声,这一刻,岑琢像是傻的,傻得不认为逐夜凉是具骨骼,而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以让他用力抱住,让他把最脆弱的自己撕开来给他看,甚至在他肩头痛哭。
  心跳得像要坏了一样。
  叮咚!他对自己默念。
  逐夜凉从他身上跃起,同时抽出左狮牙,炮弹是从背后的土坡上下来的,来自两具低级别骨骼,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从坡上摔下来,翻滚着,扑到岑琢脚边。
  伽蓝堂不是炮弹的目标,这个男孩才是它们绞杀的对象。
  逐夜凉没动,金水启动红咒语冲上去。
  它没用加特林,而是甩起左手的铁套索,套住其中一具骨骼的脖子,随后迂回接近,挥起右手的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首级。
  另一具骨骼见状,转身想跑,被逐夜凉投出一刀,从背后扎穿了御者舱。
  大伙围上来,把男孩翻过来平放在地上,十四五岁,昏迷了,胳膊上有烧伤,掀起衣服看,下头是触目惊心的刀伤,好几处已经化脓溃烂。
  贾西贝的眼圈红了,扭着小屁股从车上取来水,含一口,嘴对嘴要喂给他。
  “不行,”元贞把他拦住,大家齐刷刷看着他,他讪讪地说,“不卫生。”
  岑琢和高修一脸不能理解。
  贾西贝含着水,鼓着腮帮子呜呜,金水拍了他后背一把,把那口水拍出来,喷到男孩脸上。
  “咳咳……”男孩醒过来,还没完全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蜷缩,平时应该是被折磨得很厉害。
  贾西贝心疼地擦他的脸,小白手和黑红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你叫什么,它们为什么打你?”
  男孩害怕地看着众人,哆嗦着说:“我……叫张小易,是从太涂堂的监狱跑出来的,它们要抓我回去。”
  他右侧太阳穴上有接入口,高修怀疑地问:“你年纪不大,它们抓你干什么?”
  孩子可怜地抱着膝盖:“因为我爸妈……”他有些怨恨地说,“是狮子堂太涂舵的管事人。”


第27章 一个苹果┃流海从额头上吹起,比什么都可爱。
  傍晚; 离尧关不到五十公里; 两辆重卡在一条小河边停下。
  关于张小易的去留,高修提议一句话投票; 贾西贝先举手; 同情地说:“我问他了; 他没地方去,怪可怜的。”
  高修摇头:“我感觉怪怪的; 突然冒出来; 还是个御者。”
  “社团高级干部的子女七八岁就打接入口的不少见,”元贞看一眼贾西贝; “要不……先带着吧。”
  岑琢斩钉截铁:“扔了。”
  金水同意:“我们是来打仗的。”
  “他从太涂出来; ”逐夜凉和他们的思路完全不一样:“对道路和关隘的细节肯定比我们了解。”
  张小易在旁边蹲着玩土; 不时抬头看看他们,这伙人围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分不出主次,确定不了谁是大哥。
  投票很快结束; 贾西贝踩着小碎步过来; 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大哥同意留下你了!”
  张小易站起来; 看他一扭一扭的,追着高修往树林的背阴处跑,动了动眉头,跟上去。
  夕阳西下,树影绯红,高修惬意地靠着树干; 贾西贝则鬼鬼祟祟,边观察周围边给他揉大腿。
  高修不太高兴的样子:“我这开了一天车,揉个腿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嘘,”贾西贝不让他大声,“让贞哥看见,又要唠叨我。”
  “不是,这小子哪根筋搭牢了,原来对你爱搭不理的,现在一会儿管你这一会儿管你那,好像你是他养的小猫一样。”
  这时张小易从树林里走出来,木着脸说:“大哥,这活儿我也能干。”
  贾西贝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让他走开,高修头往后仰,眯着眼睛打量他:“你爸妈是太涂舵的管事人,你跑出来,他们呢?”
  “死了,”张小易面无表情,“死在尧关上。”
  是为狮子堂守关尽忠了,高修不禁坐直了身体。
  贾西贝红着眼睛看这孩子,又想起他肚子上的刀伤,起身握住他的手:“走,哥领你去洗洗。”
  张小易露出害怕的表情,指着高修:“给大哥揉腿……”
  他是让染社收拾怕了,“没事,”贾西贝看他,就像看以前的自己,有种同病相怜的亲近,“修哥不会怪的。”
  河水波光粼粼,因为泥沙含量大而有些发黄,傍晚的霞光照上去,金红金红的,反在人脸上,灿灿地好看。
  贾西贝把张小易的衣服翻起来,第二次看到那些伤,仍不免抽一口冷气:“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张小易露出怪异的表情。
  “都是新伤,这两天才打你的吗?”贾西贝掏出小手绢,在河里打湿。
  张小易警惕地看着他。
  贾西贝浑然不觉,轻之又轻的,拿手帕裹着指尖擦伤口上的黑血:“忍着点。”
  这种程度的伤对张小易来说挠痒痒一样,他不理解这个萍水相逢的娘娘腔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看他那双湿湿的眼睛,像是很痛心似的。
  白手绢脏了,涮也涮不净,张小易瞧着那片触目惊心的污渍,觉得不痛快,脸不自觉板起来,贾西贝抬头看见,眼珠一转,偷偷从河里捞一捧水,泼到他脸上。
  张小易浑身一抖,愣了,惊诧地瞪着他。
  贾西贝却笑,咯咯的,小肩膀一颤一颤:“你怎么不笑啊!”
  张小易出神地看着他,像是从没见过笑得这么漂亮的人。
  “你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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