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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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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夜凉追过来,动用所剩无几的能量,同时大幅吸收周围的红外辐射。
  冲霄箭回头确认他的位置,然后飞到大湖上方,松手。
  岑琢陡然坠下。
  入水前的刹那,他把特种枪扔了,水面冰冷坚硬,砸上去像砸向一面大墙,水花溅了几米高,耳膜向内凹陷,周遭霎时寂静,啊,叶子,他想,好冷啊……


第56章 空行狮子┃他们在这个无声的隐秘世界,于命运的两端发现彼此。
  逐夜凉追着岑琢; 毫不犹豫跳入冰冷的湖水; 即使目镜上的能量格在闪,他仍然开启红外定位; 不到五秒; 就捕捉到了那个纤长的身影。
  岑琢会一点儿水; 在挣扎着往上游,他热量散失很快; 而且左肩有伤; 如果用骨骼参数衡量的话,生命力大概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逐夜凉亮起照明灯; 快速向他接近; 岑琢循光看见他; 从蓝色的天到蓝色的水,这个人追逐而来,他们在这个无声的隐秘世界,于命运的两端发现彼此; 砰然心动。
  岑琢停止上浮; 向逐夜凉张开双臂。
  逐夜凉用他从没有过的热情; 迫不及待将他拥入怀中。
  他们搂抱着上升,像是一体,岑琢的脸那样苍白,却生机勃勃,澄澈而单调的湖水显得他五官明晰,没有一丝雕琢; 是青年男子特有的动人。
  逐夜凉揉弄他的头发,注意到他右侧太阳穴的接入口,一处几可乱真的疤,却没有冒出水泡。
  这个狡猾的家伙,逐夜凉想,信誓旦旦说自己是牡丹狮子,其实连个御者都不是。
  岑琢凝视着他,在濒死的绝境中体验汹涌澎湃的爱情,他攀住逐夜凉的脖子,破釜沉舟地贴上嘴唇,在那个算是口鼻的地方大胆厮磨。
  呼吸困难,可他还是按照想象的样子去亲吻,一定是窒息引起的心跳过速让他疯了,是这片与世隔绝的湖水让他疯了,是这抹蓝,让他目眩神迷。
  惊诧、躁动、狂喜。
  逐夜凉像捧一颗珍珠一样捧着他,不禁自问,失去了肉身的自己,像骨架子一样丑陋的自己,凭什么得到一个人类的爱。
  他明明只敢对他暧昧地试探。
  他明明只对他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他开启加热系统,把岑琢、连同周围的水流烘热,不顾目镜上的能量格已经在预警。
  这时琉璃眼捕捉到一具骨骼入水,在斜前方,是冲霄箭,还套着铁网,机枪口开着,子弹出膛,旋转着,冲破水幕向岑琢背后射来。
  逐夜凉转身,用身体侧面接住这一波攻击,然后不做任何抵抗,全力以赴把岑琢往水面上送。
  冲霄箭不让他如愿,扑到他背后,扳住他的脖子,浑身的照明大亮,这是集中使用能量的前奏,生死关头,逐夜凉仍不反抗。
  他信守了诺言,以岑琢的安危为最优先。
  水面就在头顶,还有十几米,逐夜凉放手,让岑琢自己上浮,冲霄箭一把扼住他的机械脖颈,模拟人体脊椎的主电路不像合金背板那样坚固,以一个反常的角度弯折着,极容易受损,甚至折断。
  逐夜凉开始反击,冲霄箭却避开了,扬臂抓住岑琢的脚踝,把他重新拽下水面。
  逐夜凉不知道岑琢有没有吸到空气,从入水到现在,整整三分钟了,他狂怒着聚能,却发现系统储能值已经低破冰点,不允许做任何高能还击,他只好揪住铁网,冲那具白色骨骼的御者舱奋力打去。
  岑琢刚才出水了,可能只有一两秒,但鼓了一大口气,此时脚被冲霄箭抓着,随着他们的搏斗剧烈摆动,随时都要骨折。
  逐夜凉的拳太重,冲霄箭单手无法招架,干脆把岑琢甩出去,摆开架势,利用体格优势做近身缠斗。
  以骨骼的臂力,岑琢像坐上一辆冲下悬崖的汽车,连翻了几个跟头,牙关松了,珍贵的氧气连成一串水泡,在眼前破碎不见。
  逐夜凉扳住冲霄箭背后的空行狮子,非配套装备没有兼容接口,只能硬性焊接,对逐夜凉来说就像一块用口水沾住的糖果,唾手可得。
  冲霄箭意识到他的目的,迅速闪身,但飞行器的一角已经被抓住,正用力往下撕扯,它甩不开逐夜凉,只好把机枪口对准一旁正在上浮的岑琢,开始发射。
  逐夜凉见状用身体去挡,只撕下了飞行器上的几片铁网,岑琢的小腿则被击中,血涌出来,红纱一样在湖水里散开。
  “上去!”逐夜凉喊。
  岑琢拼命划水,但冲霄箭不打算放过他,骨骼弹重新装填,锁定岑琢做高速射击。
  逐夜凉奋力去挡子弹,这时飞行器已经松脱,就要从骨骼上脱落。弹雨太密,岑琢一看上不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冲霄箭游来。
  绕到冲霄箭背后,他面前是被水流冲得晃动的飞行器,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光秃秃、沾着血迹的黑金,反正要废了,不如再助逐夜凉一臂之力。
  他扳住那对钢铁翅膀,忍着缺氧的晕眩,忍着左肩撕裂的疼痛,两脚踩住冲霄箭的背脊,双臂抱住飞行器,孤注一掷,往后翻身。
  冲霄箭大吼,整片水域都被它的吼声震得颤抖,逐夜凉怕它气急败坏危及岑琢,一把抓住它的左臂,用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从肩膀根部生生折断。
  飞行器脱离骨骼,岑琢因为缺氧和力竭,处于半昏迷状态,飞行器压在他身上,坠着他,把他带向湖水深处。
  冲霄箭激烈反抗,逐夜凉没注意到岑琢的坠落,发狂般扳着冲霄箭的右手,像对它的左手一样,猛地掰断。
  岑琢半睁着眼,湖面上的光透过层层波纹投下来,水晶似的好看。真奇怪,他一点都不冷了,也不觉得疼,恹恹的,像是要进入梦乡,梦里会有逐夜凉,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好梦……
  没有了手,就握不了弓了,冲霄箭瞪着坠向湖心的双臂,闪开逐夜凉,要去把它们拿回来。
  逐夜凉已经杀红了眼,紊乱的电路中只传递着一个信号,杀了它!
  他不去追冲霄箭,而是重新调集能量,已低于危险值的储备能,和一直在收集中的红外能,汇聚到一处,灌入掌心。
  他能操纵金属,但仅限于小型非动力金属设备,冲霄箭这种大型骨骼显然不在列,但铁网可以,他集中动力双手握拳,铁网登时在冲霄箭身上缠紧。
  冲霄箭悚然回头,目镜灯急闪着瞪向逐夜凉,它不相信,不相信有骨骼可以战胜自己,不相信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逐夜凉不由得它不信,在红外能量的拉扯下,铁网越收越快,越勒越紧,有几处不堪受力直接绷断,但整体像是一件做小了的衣服,把冲霄箭牢牢箍住,割进它的装甲,截断它的关节,陡地一下,将它四分五裂。
  结束了。
  逐夜凉看着它一片片落入湖底,一汪血,红宝石一样从破碎的御者舱升起来,瞬间四散,弥漫在周围。
  有血滴碰到逐夜凉的脚底,嗖地一声,颤动着蒸发,因为耗能,这具嶙峋的骨架子四周,湖水已经几近沸腾。
  CPU从战斗状态平静下来,逐夜凉这才发现岑琢不见了,空行狮子也不在,他心下大乱,一头扎向湖心,拼命往幽暗处游去。
  空行狮子是狮子堂千钧白濡尔亲自督造,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经过五次大改良最终完成的,飞行时速可达每小时四千三百公里,是世上仅此一件的4S级空中装备。
  但此时此地,在逐夜凉心中,一百个空行狮子也无法和岑琢相比,哪怕一辈子都不能飞,他也无所谓。
  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开启红外定位,都失败了,发动机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简单行动以外的任何消耗,逐夜凉在近乎漆黑的水中,茫然地拍打搜索,成为骨骼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觉得无能为力,觉得恐慌。
  这种感觉让他重新变成一个人,是人就会有力所不逮,有极限,有七情六欲,有求而不得,会失去。
  不!他振臂,声波带起湖水猛烈的振动,他不能失去那个人,他猜测过,否认过,从没像这一刻这么肯定,他要他,要他在身边,要听他说话,要占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要给他自己能给的一切!
  突然,琉璃眼捕捉到一点光,很熟悉,是空行狮子,动力缸工作时亮起的尾灯,他扑过去,几百米距离,几乎一眨眼就赶到,翻开那双钢铁翅膀,岑琢在下面,安详地闭着眼,身体柔软皮肤雪白,像是一具……
  逐夜凉一把将他按在胸前,手上小心翼翼,心里却恨不得把他揉碎,另一只手提起空行狮子,以最快的速度垂直冲向湖面。
  从深潭到破水而出,可能几秒钟,最多不过十几秒,逐夜凉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已经没有能量了,他却强迫供能系统停止战斗储备,把仅有的一点热量散发出来,温暖岑琢。
  他拍打他,一遍又一遍做心肺复苏,水吐出来,但仍然没有呼吸,逐夜凉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一生只有一次的梦在眼前破碎是什么滋味,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切肤之痛,痛彻心扉。
  “岑琢!”他开始拉扯他,做一切可能唤醒他的蠢事,吻他的嘴,抓着他的手心贴在胸口,把他搂在膝上,用力摇晃,“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也许是误打误撞,也许是上天垂怜,岑琢张开嘴咳了两声,鼻息翕动,有了呼吸。
  人还没清醒,但逐夜凉大喜过望,这是岑琢的重生,也是他的。
  他翻起狮子吼,炮筒连接阀下面,是飞行器的接口,他背起空行狮子,左右摆正,严丝合缝扣住,利用附加电池组的动力,骤然升空。
  半空的风对岑琢来说太冷了,逐夜凉下意识想打开御者舱,可手却迟疑,因为这个地方曾经属于他生命中闪耀过的另一个人。
  兰城之下,元贞和陈郡已经在组织收拾战场,逐夜凉追着冲霄箭离开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兰城军不到一百人。
  “隐蔽!”忽然有人指着天上喊,“冲霄箭回来了!”
  小修罗应声抬起弩机,转生火出手搭住它的胳膊,空中那个身影他很熟悉,破烂的骨架子,背上一个猩红的炮筒:“是逐夜凉。”


第57章 网破┃他欠他世上的一切美好,欠他一辈子。
  “我知道卧底是谁; ”关铁强说; “我有证据。”
  所有人目光一凛,六七双眼睛交错着对视; 都不开口。
  “呵; ”贺非凡笑了; “知道谁是卧底,为什么不报告?知道谁是卧底; 为什么大半夜派家头到审讯室杀人灭口?”
  他转动视线; 投向汤泽:“最清楚谁是卧底的,恐怕就是卧底本人……”
  “贺非凡!”关铁强拍桌子了; “你算老几; 原来就是北府堂下头一个什么组的组长; 来江汉才几天,轮到你在我们分社长头上作威作福!”
  他说的对,贺非凡不争辩,等着汤泽吩咐。
  汤泽静静玩了会儿电子记录器的搭扣; 扭头看向朱俭:“你说说; 那女人怎么死的。”
  朱俭浑身的血迹都干了; 变成黑褐色,显得蓬头垢面的很不像样儿:“死得非常突然,我就问了她两句话,肯定是贺……是秘书室动的手脚。”
  贺非凡呈上一沓卷宗:“社长,上午的尸检结果,‘金水’死于刀伤; 大腿两处,咽喉一处,是致命伤。”
  “不可能,”朱俭慌了,他确实捅过她,但只有腿上的两刀,“脖子上那刀不是我,我是去逼供的,杀她没意义!”
  “逼供?”贺非凡抓住他的破绽,“逼谁的供?”
  朱俭缄默,绷着咬肌,死死盯着他。
  “逼北方分社的供。”关铁强自己招了,贺非凡、汤泽、司杰,所有人侧目。
  只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头是一张芯片卡:“我不是无的放矢,”他把卡片递给贺非凡,“劳驾放一下吧,贺秘书。”
  贺非凡快速和丁焕亮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操作设备播放卡片。
  是一段录音,背景很静,像是卧室、办公室一类的室内。
  “还他妈敢来?”
  是朱俭。
  丁焕亮唰地白了脸。
  “怕了?”
  这是自己的声音,他愕然,那天他到朱俭的办公室……妈的这小子居然录音了!
  贺非凡越过长长的会议桌望过来,眉头紧皱,录音里,丁焕亮说:“……只要你给兰城一句话,让他们灭了伽蓝堂。”
  分社长们哗然,汤泽的脸色不大好看。
  接着,朱俭说:“可我老大主张招安。”
  丁焕亮却说:“……等你们招了,人就杀不掉了,一想到他可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的血都凉了。”
  司杰看向丁焕亮,眉目间是明晃晃的愠怒。
  朱俭说:“……秘书室初步判断,那个卧底是谁?”
  仿佛一锤定音,丁焕亮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清清楚楚:“从录像上看,是北方。”
  然后朱俭才问:“我想亲自审一次那女人,有办法吗?”
  音频结束,众人先是安静,然后,不约而同看向司杰。
  司杰垂着眼,贺非凡冷汗都下来了。
  丁焕亮还算冷静:“社长,”他走向汤泽,“录音是断章取义,我说那些话是为了取得朱俭的信任,好挖出事实真相。”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座的都是人精,玩一两个手段、说几句带毒的谎话是家常便饭,丁焕亮这一套他们不新鲜。
  汤泽还在摆弄记录器:“挖出真相……”他啪地把记录器搭扣合上,“你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
  丁焕亮哑然。
  “还是你早就预设了一个‘真相’,”汤泽盯着他,那是一双上位者嗜血的眼睛,“在这个‘真相’中,卧底必须是关铁强?”
  司杰狠狠颤了下睫毛。
  贺非凡知道,他们精心编织的那张网,破了。
  “真相……”丁焕亮愣了愣,反应过来,“真相当然是,侧写师分析了四大分社长的微表情,判断西方分社有问题,我才顺藤摸瓜……”
  汤泽靠在椅背上,眼神很冷,那是一种看人演戏的眼神,丁焕亮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
  “那天,你带录像来我办公室,”汤泽说,“老关的特写是有问题,但更有问题的,是须弥山的反应。”
  当时,须弥山的场波向着屏幕这一侧集中,丁焕亮担心过。
  但汤泽说,须弥山没告诉他卧底是谁。
  “须弥山并不需要告诉我卧底是谁,”汤泽重新翻开电子记录器,转个方向,给丁焕亮看,“它只要让我意识到,你在骗我,就足够了。”
  丁焕亮怔住,双眼慢慢、慢慢向下投到记录器的屏幕上,上头是另一份侧写师的分析报告。
  “我重新调了原始录像,”汤泽问他,“怎么好像和你给我看的不太一样?”
  他早就发现了,丁焕亮头皮发麻,发现关铁强的录像动过手脚。
  “根据我这份表情分析报告,关铁强没问题,”汤泽看向他的四大分社长,一个一个看过去,像是让他们慌乱,“有问题的是……”
  会议桌上很静,静得听得见每一个人的呼吸。
  “司杰。”汤泽说。
  司杰似乎很意外,扶着桌子站起来。
  汤泽又说:“绍师。”
  田绍师蹙眉。
  “如果报告没问题,”汤泽摊手,“你们俩都是卧底。”
  本来紧绷的氛围顿时松懈,田绍师朝司杰扬扬下巴,让他说话,司杰抿了抿唇,有点怨气的样子:“社长,要说我是卧底,一时半会我洗不清,可要说绍师,染社平狮子堂的时候,他还不是分社长。”
  不是分社长,就接触不到牡丹狮子的骨架。
  “所以什么分析报告,什么表情侧写,”汤泽大手一挥,把电子记录器扫到地上,“都他妈是扯淡!”
  他抬手指着丁焕亮:“你,一个没根底的秘书辅佐,敢给我们这些大佬设局,”他冷笑,“不要命了!”
  丁焕亮无从辩驳,已经被逼到死角,往前是悬崖,往后是峭壁。
  朱俭被松绑,推开贺非凡,一把揪住丁焕亮的脖子,真丝领带、宝石领扣、浆洗得平整的衬衫,这都是权势带来的奢华,他嗤笑:“你完了,丁辅佐!”
  当着所有大哥的面儿,他把他摁在地上,揪起他的头发:“轮到你说了,设计阴谋、篡改证据、陷害分社长,你有什么目的!”
  丁焕亮在抖,控制不住的,地位、豪宅、名车,都离他远去,可能连命……
  “你是伽蓝堂的人?”朱俭突然问。
  这是想让他死!
  “不,”丁焕亮否认,“我和伽蓝堂有不共戴天之仇。”
  “仇?”朱俭朝他的肚子踹了一脚,“障眼法吧,你靠着这‘仇’打入江汉高层,取得社长的信任,配合那个卧底,”他似有若无瞥了司杰一眼,“帮助伽蓝堂反抗染社,帮助狮子堂的残余势力复辟!”
  “没有,”丁焕亮瞪着眼睛,“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策划这一切?”
  “我想往上爬!”丁焕亮说了实话,“我不想只当个辅佐,不想开会的时候站在别人身后,不想被叫去擦鞋!”
  擦鞋,他是在暗示,他陷害关铁强只是公报私仇。
  朱俭松手,玩弄似地揉着他的脸颊:“你很狡猾,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请示汤泽,“社长,我申请送刀进会议室。”
  江汉中心会议室,不得越级进入,不得开启通讯设备,不得携带武器,他申请动刀,是要当场用刑,贺非凡心颤:“社长……”
  “非凡。”司杰打断他。
  朱俭笑了:“社长,一个小小的辅佐,没那么大胆子窝里反,背后一定有指使。”
  “没有,”事情到了这一步,丁焕亮无路可走,“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是我利用了贺秘书的信任,”他冷硬地看向朱俭,“就是把我剐了,也是这话。”
  贺非凡讶然,他这是在挑衅上位者,绝自己的生路。
  汤泽点头了,很快,刀子送进会议室,一把七寸长的匕首,锋刃雪亮,握在手里像握着一束光,朱俭恃刀而狂:“来吧,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像昨晚对“金水”那样,他一刀扎进丁焕亮的手臂,但比对“金水”更狠,刀尖左右旋转,丁焕亮惨叫,血冒出来,喷在会议桌上,流到汤泽脚下。
  “说!主谋是谁!”
  丁焕亮咬着牙,谁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一句话也不说。
  然后是第二刀,向上贯穿琵琶骨,他抽搐着攥紧拳头,想家,想贺非凡给他弄的小胖狗、卧室里风掀起的纱帘、床头的红苹果,和苹果酸甜的滋味……
  “我是主谋!”
  刀子抽出去,丁焕亮赫然睁眼,是贺非凡,为了他斗胆站在汤泽面前。
  “是我让丁辅佐干的,”他说,“不用再审……”
  “贺非凡!”司杰拍案而起。
  贺非凡是丁焕亮的上司,司杰是贺非凡的上司,朱俭步步紧逼就是想把他们一串都揪出来,贺非凡为了让丁焕亮少挨一刀,居然把他、把整个北方分社都置于险境。
  “到我这儿为止,”贺非凡摘下左胸的莲花徽章,“我承担一切责任。”
  朱俭有点愣,在场的高级干部也很意外,只有底下人出卖上头人,没见过上头人主动替底下人顶罪的。
  丁焕亮难以置信地瞪着贺非凡,瞪得眼圈都红了,然后嘶吼:“他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一个人的计划,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分社长们沉默了,司杰缓缓坐下。
  这让人动容,到了生死关头能为彼此挺身而出,这不是简单的兄弟、情人或是利益共同体,是某种精神上的寄托,是羁绊。
  “社长,”深深一躬,贺非凡认罪,“大兰惨败,我对伽蓝堂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西方分社提出招安后我愤愤不平,逼迫丁辅佐去设这个圈套。”
  他说“逼迫”,是想把丁焕亮的责任降到最低。
  没人说话,连朱俭都识相地闭了嘴。
  “贺非凡!”只有丁焕亮在吼,“你他妈编这些东西有意思吗,我在北府背你,去太涂玩命,都是为了踩着你爬上去!你还不明白吗,你他妈什么都不欠我的!”
  他欠,到了这种时候,贺非凡很清楚自己的心,他欠他世上的一切美好,欠他春天的微风夏天的花、秋天的红叶冬天的雪,欠他一辈子。
  准确地说,是他们欠彼此的,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先走,他希望是自己,而让丁焕亮活下去。
  “社长,”贺非凡笑了,很无奈的样子,“我这个辅佐,对我太忠了。”
  说着,他脱掉西装,扯下领带,把衬衫揉成团扔在地上,露出一背慑人的刺青,饿虎食人,现在却要舍身饲虎。
  “请社长责罚!”他朗声说。
  丁焕亮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带着的淋漓的血斑,带着蓬勃的恨意,撞到他身上,只有一刹那,在他耳边说:“不要!”
  他恨他,恨他的爱。
  贺非凡明白,把丁焕亮当做弃子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保住自己的秘书之位,再反手捞他。
  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折磨,被刺穿皮肉,鲜血横流,却默不作声。即使他们过了这个坎儿,有一天登上权力的顶峰,他也会记得这一天,他曾经用丁焕亮的牺牲来自保,给未来铺路。
  贺非凡推开他:“社长,请责罚!”
  这是他的选择,无关对错。
  “我c你妈!”丁焕亮的眼角湿了,这比朱俭再扎他十刀还让他痛,“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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