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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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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调集兵力,在这种关隘和一帮杂牌军浪费时间,是下策中的下策。
  一转头,是一面穿衣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年轻了,但杀气不减,他把手枪塞进后腰,深吸一口气,拉开卧室门。
  长走廊、舷梯、进水的甲板,他缓步而出。
  龙门组放哨的人最先发现他,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顶舱舷梯的转角处一闪而过:“那是……”
  所有人都往上看,像看一段旧日时光,看一个褪了色的神话,“狮、狮子堂……”龙门组的人惊呼,“白濡尔!”
  成沙离江汉只有四百公里,当年也算是狮子堂脚下的重镇,短短三年,白濡尔的声威犹在。
  逐夜凉身为家头,不能让千钧涉险,提刀正要过来,白濡尔下到一层,远远向他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那种气势,于雷霆万钧中故我的傲慢,足以镇住雄兵悍将,虽然一身简装,一头过长的灰发,但稍动动手指,都让人不敢轻视。
  高修盯着他,周身的血液不禁沸腾。
  “千钧!”砍刀恭敬地熄灭系统灯,想从骨骼里出来。
  “不必了,”白濡尔眨动他标志性的独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一语点明双方所处的形势,砍刀会意:“千钧,我们是乙字成沙市的龙门组,沿裳江水道向前不远,拐进虾子湖流域就是我们的地盘。”
  高修惊讶,在染社的控制区,离江汉几百公里的地方,居然还有割据势力,不仅奉狮子堂为上宾,还明目张胆地称自己为乙字,可见这里局势的复杂。
  白濡尔指示逐夜凉:“开船,”然后问砍刀,“成沙什么情况?”
  “争霸,”砍刀示意龙门组全员解除武装,“甲字是染社,丙字和丁字属鲸海堂,但是两个派系。”
  “四个成沙?”白濡尔意外,“怎么搞成这样?”
  “汤泽是从北方打过来的,裳江以南大多不服,这三年一直在混战,”砍刀指着自己和同伴骨骼上的累累伤疤,“现在千钧回来了,成沙以南的大片土地翘首以盼,龙门组愿意为千钧做先锋!”
  成沙以南……白濡尔心思一动:“染社南方分社的办事处是在匡州吧?”
  匡州,南距成沙七百公里,曾是狮子堂在南方最重要的城市、朱雀堂姚黄云的驻地,不仅有入海口,还有大吞吐量的优质深水港。
  “早就不是了,”砍刀摇头,“染社镇压不了南方的叛乱,战线一直在收缩,现在南方分社的办事处就在甲字成沙。”
  白濡尔没想到,他在猛鬼城三年,汤泽非但没摁住南方,反倒让人家把战线推到了家门口。
  广目天王号重新发动,在大战后浑浊的江面上剪出一道深深的水痕,白濡尔主人般邀请龙门组进舱,伽蓝堂一干人继续在战斗位待命,随时防备染社反扑。
  贾西贝嘟着嘴,在御者舱里抱怨:“他在里边做主,我们在这儿守卫,好像我们是他的小弟似的。”
  高修笑了:“和人家比,我们确实是喽啰。”
  “不是这个意思,”日月光被贾西贝穿着,怪异地扭了扭腰,“我们是岑哥的小弟,又不是他的。”
  高修这才意识到,对于白濡尔的鸠占鹊巢,他似乎不反感,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看来逐夜凉说的那些“毒”,已经入了他的心。
  “修哥,北府的朝阳组往南方卖器官,可能就是卖到这附近,阿来的……”提到这个名字,贾西贝忽然想起来,“哦,你当时没在医院,不认识阿来。”
  他往右舷那边看,在找转生火的身影。
  高修的心骤然揪紧,北府,那就是他和贾西贝渐行渐远的开始,不知不觉,小贝已经直呼元贞的名字了,而他呢,还是人家的“修哥”。
  胸膛里空了一块,高修捏紧拳头,他也渴望温柔,渴望被爱。
  白濡尔把龙门组安顿在一层,走舷梯上楼,高修偏头看见,擅自离开左舷,脱掉骨骼追上去。
  对于他的尾随,白濡尔没拒绝,前脚进入卧室,后脚就被高修抓住手腕,一片炽热的掌心,微微有汗。
  “你想干什么?”白濡尔问,声音冷冰冰的。
  高修意识到自己的逾距,一慌,想放开他,白濡尔却反手把他拽住,咚一声踹上门,又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我……想……”高修紧张地盯着他,狮子堂的千钧,牡丹狮子的主人。
  “你想……”白濡尔和他差不多高,垂下眼睛,看着他的嘴唇,“干什么?”
  高修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亲吻这个执掌过天下的人,和他互相取暖?
  “可以哦。”白濡尔说,轻轻的。


第78章 一辈子,在一起┃“我欠收拾,你快来收拾我。”
  丁焕亮在办公室研究档案的时候; 工作人员匆匆跑来; 说有一架江汉的飞机即将降落猛鬼城,请他去接。
  丁焕亮合上档案往外走; 后头跟着一群穿西装的小弟; 只有他; 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江汉来人,还让他去接; 除了汤泽没有别人。
  跑着上楼梯; 停机坪在三楼顶,风很大; 远远看着流线形的飞行器从天边过来; 悬停在标志点上空; 缓缓降落。
  丁焕亮的头发被吹乱了,衬衫也贴在身上,狰狞的骷髅纹身若隐若现。
  气动闸放气,电子门滑开; 踏出一只穿黑皮鞋的脚; 天底下的黑皮鞋都差不多; 男人的脚也是,丁焕亮却一眼就认出来。
  先是意外,然后舔了舔唇,半喜半怒地翻个白眼。
  贺非凡弯着腰,从稍矮的舱门走出来,丝绸衬衫; 一副淡紫色的太阳镜,那个自命不凡的劲儿,说不好是潇洒还是得瑟。
  “丁秘书。”当着这么些小弟,他还装呢,老远伸出手。
  丁焕亮笑呵呵地跟他握,握住了使劲儿捏,捏得贺非凡嘴角直抽。
  “你来干什么?”
  “你电话里都那样了,我再不来,怕你想我想出个好歹。”
  “滚你妈的。”
  贺非凡挨着他,这么近,特别想动手动脚,丁焕亮感觉出来了,轻轻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别他妈耍流氓。”
  “丁焕亮,”贺非凡退后一步,很正经地说,“你不是怕我在外头搞三搞四吗,喏,我来了。”
  丁焕亮一愣,错愕地看着他。
  “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胡思乱想了。”
  风更大了,头发在眼前乱打,有那么一刹那,丁焕亮简直想扑上去,咬他的下巴,撕他的衬衫,兴奋得指尖都发抖。
  这时飞行器那边传来“呜呜”的叫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门口绊了一跤,圆乎乎地滚出来,趴在地上。
  “你怎么把小胖带来了?”丁焕亮埋怨。
  “没事,就是有点晕机。”
  丁焕亮跑过去,把肉嘟嘟的小东西从地上抱起来,歪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
  “你带它来干什么,看给折腾的。”
  贺非凡摘下太阳镜:“现在离了我不行,哭。”
  丁焕亮拿眼斜他:“狗会哭?”
  “就那意思,”贺非凡揉着小胖软软的肚子,“特别粘我,我上哪儿它上哪儿,睡觉都一个床,是吧儿子?”
  “汪!”小胖摇着屁股叫了一声。
  小狗丁焕亮抱着,坐电梯领贺非凡下楼,偌大的猛鬼城,他们一关关走出去,蜂窝似的囚舱,厚重的合金墙,往来巡逻的重型骨骼,固若金汤。
  “这种地方,居然让牡丹狮子把白濡尔救走了,”贺非凡不理解,“关铁强傻,汤泽脑子也缺根筋?还有那个须弥山,不是什么终极决策系统吗,明知道伽蓝堂和狮子堂有关,还搞什么狗屁招安。”
  “搞不懂,”丁焕亮说,“可能没想到牡丹狮子会回来吧,轻敌了。”
  “太傲,”贺非凡凑上去,从后头顶了一下他的膝窝,“不像我们丁秘书,特靠谱。”
  “烦不烦,”丁焕亮回头,浅淡的眸子把他上下扫视一遍,“我看你是欠收拾。”
  贺非凡的眼睛亮了,满脸写着无耻下流:“我欠收拾,你快来收拾我。”
  丁焕亮瞪他一眼,抿不住笑。
  出了猛鬼城,十分钟路,是兴都的高级干部区,在中心最显眼的位置,是丁焕亮的临时住处,一座二层别墅,楼下是荷枪实弹的守卫。
  卧室在二楼,贺非凡先洗澡,哗哗的水声,他推开门朝外喊:“来呀,一起洗。”
  丁焕亮一手抱着小胖,一手端着热水壶:“我伺候你儿子呢,没功夫。”
  他把小胖放在床上,去调温水,小家伙不熟悉陌生的环境,呜呜哼着,要他抱。
  “来了来了,”丁焕亮不擅长这些事,在家都是贺非凡和手下管,手忙脚乱弄好水,倒在碟子里放在床头,“来,小胖,我们喝水。”
  小胖抬着小短腿,一屁股坐在他的手腕上,大眼睛眨巴了一会儿,觉得安心了,才啪嗒啪嗒舔起来。
  看它喝得欢,丁焕亮的心才放下,坐在地板上,揉了揉它的脑袋。
  第一次,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爱自己。
  过去他一直是牺牲自己,去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惊讶,像自己这样狠毒的人,居然也可以有温柔的一面。
  “哟,我们丁秘书会照顾小胖啦,”贺非凡洗完澡出来,光溜溜也不穿裤子,爬上床趴在小胖身边。
  有他,小胖就不要水了,蹭过去,窝在他的肚子底下。
  丁焕亮有点来气:“我费那么大劲,不喝啦?”他把碟子收走,酸溜溜地说,“傻狗就是傻狗,不记得人家说要吃了你。”
  “哎你别吓唬狗啊,”贺非凡假模假式地捂住小胖的狐狸耳朵,“挑拨我和小胖的感情可不行。”
  丁焕亮收拾好回来,踢了踢他,上床躺在他刚才趴着的地方,热烘烘的,小狗蜷在旁边,偏头靠上去,又软又茸。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丁焕亮闭上眼,贺非凡轻轻摸着他的鼻梁,让他想睡,刚要解衬衫扣子,贺非凡握住他的手,从背后搂住他:“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丁焕亮的睫毛颤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暖得让人想哭。
  “喂。”贺非凡贴着他的耳朵。
  “嗯?”
  “就这样,一辈子,”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一个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在一起,好不好?”
  睫毛颤得停不住,丁焕亮屏住呼吸,却偏要装作不在乎,只点了点头。
  贺非凡深吸一口气,把他抱得更紧,想要据为己有。
  “呜呜……”小胖哼了哼。
  贺非凡放开他,懒懒地问,“过去的仇,未来的野心,我们都先放一放,过一段快乐日子,好不好?”
  “嗯,”头一回,丁焕亮没拒绝,那种渺小的、平庸的生活,“等我杀了岑琢以后。”
  贺非凡蹙眉。
  “在我离开兴都之前,”丁焕亮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要解决掉他。”
  岑琢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醒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哥。”他叫。
  鬼魅在暗影里回应:“你做恶梦了,一直喊着逐夜凉。”
  岑琢不意外,那是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哥,你能……给我讲讲白濡尔吗?”
  “他?”鬼魅轻蔑地说,“他有什么可讲的,一个无聊的人。”
  岑琢沮丧地沉默。
  鬼魅叹一口气:“他和你一样,总是叫着那个名字从恶梦里醒来。”
  岑琢苦笑,他知道,自己是白濡尔的翻版,只不过更廉价。
  “他相信那个逐夜凉一定会来救他,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是吗……”岑琢的嗓子颤了:“他……跟你说的?”
  “对,再过一段,你也会什么都跟我说,因为黑暗和寂寞能把人逼疯。”
  岑琢自虐地问:“还有呢,他们……感情很好吗?”
  “很好,至少白濡尔这么认为,”鬼魅拖着脚,从黑暗中走来,“他们的父母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研究物理还是什么,战争初期生活过得去,第四次暴力战争之后裳江下游全面开战,大学被炸毁,科研团队解散,他们两家一起过上了逃难生活。”
  那他们在一起,至少有十几年了,岑琢垂下眼睛。
  “后来大概是父母不在了吧,白濡尔没成年就组织了一个自救会,收容流离失所的年轻人,就是后来的狮子堂。”
  岑琢点头,在这样的黑暗里,点头毫无意义,就像他对逐夜凉的心意,和白濡尔的交情相比,也毫无意义一样。
  “那家伙下来救他的时候,”鬼魅冷笑,“白濡尔还让他杀了我,大概是嫌我知道的太多了。”
  岑琢诧异:“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因为,”鬼魅顿了顿,“那个逐夜凉说,上面有他重要的人,要立刻上去。”
  这一瞬,岑琢的心脏骤然停止,又发疯般地狂跳,“重要的人”,说的是自己吗,他有资格去幻想、去期待吗?
  “哥,我……”他有些哽咽,“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我是骗你,”鬼魅走到他面前,“可能对你好一点。”
  岑琢流泪了,没有一点声音,但他的肩膀在抖动,还有腕子上的铁链,微微作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鬼魅在他脚边坐下。
  “时势造英雄,这个动荡的乱世,英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在我见过的所有星里,只有一颗最闪亮。”
  他的语气很慢,难得地温柔。
  “他叫刁冉,是政府军为数不多的嫡系,地方军割据那时候,一个旅长都敢叫司令,他却很谦虚地叫自己师长,真正的整编师,光战术骨骼就有两千具。”
  岑琢抬起头。
  “他喜欢研究东西,特别是金属材料,他是个天才,当军阀可惜了,认识我……也可惜了。”
  二十年前,江汉。
  橘色、蓝色的光在天边闪动,紧接着是爆炸声,突如其来,震耳欲聋,洛滨被从床上惊醒,摸出枪跳下床,两个年轻女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枪口对着发白的窗子,他稍挑起窗帘,战场在江对岸,甲字江汉方向,攻势很猛,半边天都炸红了。
  “司令!”勤务兵急敲门。
  洛滨吼一嗓子:“进来!”
  房门从外推开,进来一个穿军装的小子,立正行了个军礼:“报告!刁冉的07师突袭甲字江汉!”
  “知道了,”洛滨拿枪指了指床上的女人,“给我领出去,叫参谋长来。”
  女人们围着被子出去,光脚走在简陋的军营走廊上,活色生香。这里是乙字江汉,251独立旅,旅长洛滨。
  参谋长一人,副参谋长两人,都是带着资料来的,这场地盘之争他们半个月前就做过推演,预计07师投入骨骼五百具、战士三千人,一个半小时结束战斗,结论:甲字江汉将成为07师的驻地。
  “咱们这一片,”一个副参谋长摇头,“没人弄得过刁冉。”
  “不是,这刁冉,”洛滨叼着烟,“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
  “司令,”另一个副参谋长说,“我让人打听了,有传言说他是基因改造人。”
  洛滨瞪了蹬眼睛:“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
  “拿下甲字,下一步就是我们乙字,”参谋长搭住他的肩膀,“哥们儿,咱们得备战。”
  洛滨竖着烟,很不高兴地踹了脚桌子:“叫司令!”
  接下来就是备战,搞得很严峻,整个乙字东西南北四面封锁,人、车、物资全不让过,烟、酒、女人好几天没有新鲜的,洛滨很郁闷。
  他那几个参谋长哥们儿还学正规军排值班,旅团两级干部每天晚上轮流守大本营坑道,洛滨也不例外。他值班这天晚上,穿着骨骼,戴着全套防爆装备,正在御者舱里抽无烟尼古丁,天上突然掉下来个炸弹,炸在正西的防护坡上,隔着两百多米,把他炸着了。
  整个乙字都惊了,拉作战警报,御者全员穿骨骼上阵,同时搜集炸弹碎片做技术分析,结果出来让人诧异:
  1、炸弹类型不明。
  2、炸弹只有核桃大小。
  3、爆炸威力,1。5吨TNT当量。
  4、有效杀伤距离,八百米以上。
  “一个核桃炸开八百米?”洛滨按着自己受伤的肩膀,“这他妈是炸弹吗!”
  勤务兵慌张来报告,结巴着嚷:“司、司令!07师、师长刁冉来了!”
  洛滨刚点着的烟掉了,几个参谋长也呆住。
  “警卫连把人领到会客室了,安排了一个排在外面机动!”
  “操他妈这小子,”洛滨掐熄烟,“还真敢来!”
  几个参谋长拼命拦也没拦住,洛滨气哼哼冲到会客室,踹开门,一个灰蓝色的背影,是政府军嫡系高级将领的军装。
  一双长马靴,白手套握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靴筒,刁冉背对着门站在窗下,晨曦初露,一副挺拔的身躯显得雾蒙蒙的。


第79章 红屋子┃手背挨着手背,有点热。
  刁冉转过来; 鼻梁上横贴着一条金属片; 是矫正辅具,可以在双眼位置形成一道视界投影; 达到提高视力的作用。
  那双眼睛; 深邃、狭长; 看人有些审视的意味,明明是个军人; 却有一股斯文气; 向洛滨伸出手:“刁冉,幸会。”
  洛滨不跟他握; 抱着个膀子; 很痞气地绕着他转:“嫡系了不起; 小炸弹说扔就扔,你看给我炸的,在骨骼里胳膊都脱臼了!”
  刁冉噗嗤笑了。
  这一笑,把洛滨笑愣了:“你笑屁啊; 老子堂堂乙字江汉的司令……”
  “旅长; ”刁冉纠正他; “洛旅长,昨晚我方投射的是试验弹,参数错误造成误炸,我是特地来致歉的。”
  “误炸?”洛滨眨了眨眼,火了:“你们甲字要打就打,搞他妈什么误炸; 说出去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刁冉的笑收不住,笔直地挺着脖子,看画儿似地看他:“洛旅长,你真有意思。”
  “我有意思?”洛滨恨不得给他一脚,“我他妈让你折腾得灰头土脸,你当然觉得有意思了!”
  他一说话,刁冉就笑,正事没说两句,俩人一直在满嘴跑火车。
  洛滨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正面冲突,心里正窝着一股火,刁冉说:“洛旅长,我请你到甲字做客,务必赏光啊。”
  “什么玩意儿?”洛滨比他矮一点,扬着下巴。
  刁冉认真起来:“07师正式邀请251独立旅洛旅长到甲字江汉做客。”
  洛滨不应该答应,这里头不一定有什么机关,但刁冉这个斯文精英的劲儿,让人贼他妈看不惯:“去就去,谁怕谁!”
  然后洛滨就坐着刁冉的动力车,在大太阳底下过江了,出乙字地界的时候,参谋长、团营长、警卫连都来送,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洛滨被这气氛搞得有点虚,但硬挺着,摆出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枭雄架势。
  甲字就是甲字,大、气派、有秩序,07师的岗哨遍布主干道两侧,街上随时有巡逻骨骼,他们沿着军事区外围开,没去07师指挥部,而是往东拐,进入一片小树林,停在一幢小白楼前。
  刁冉介绍,这是他的住所,也是实验室,“什么玩意儿?”洛滨又是那副兵痞相,很不屑的,“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学人家搞什么实验?”
  刁冉没生气,反而让他逗笑了:“我的本职是材料学者,当兵是兼职,在战场上可以名正言顺地试验新材料,而且能用军费报销。”
  他带洛滨去参观实验区,隔着防爆玻璃,试验台上有一堆堆黑色的金属,洛滨没见过:“那是什么?”
  “一种正处在测试阶段的合成金属,硬度、韧性、延展性都很好,一旦成型,很难拆卸分解,考虑应用在骨骼上,”刁冉对他有些知无不言的意思,“我叫它黑金。”
  “哦……”洛滨让他说得云里雾里,很佩服,“你还真懂点儿东西,哎,昨晚炸我那玩意是什么?”
  “小型中子弹,”刁冉习惯性地摸着鼻梁上的视觉辅具,“已经决定投产,很快会在裳江以南的战场上铺开。”
  洛滨惊愕,那种杀伤力的炸弹,如果在战场上铺开,他们地方军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刁冉领他到书房,一间朴素的小屋,很规整,除了墙上一张大画和画下头供着的菩萨,和普通军官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你信佛?”洛滨问。
  “嗯,”刁冉拿起案上的佛珠,徐徐地捻,“家里的传统。”
  “信佛还当兵杀人,”洛滨撇撇嘴,去看墙上那幅画,好多重圆,五彩斑斓,中间是座宝塔似的大山,“这画是什么?”
  “须弥山。”
  洛滨没听过,一脸茫然。
  “也叫宝山、妙高山,是三千世界的中心,由四大天王镇守,周围是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我们只是这片世界里的一个小角落。”
  “就是说人不重要呗,”洛滨不以为然,“我们渺小,所以我们的爱、恨、欲望,都不值一提。”
  他总是能用很通俗的话一针见血,刁冉笑了:“你说得对,有情皆孽,众生皆苦。”
  “狗屁,”洛滨拿拳头捶着自己的左胸,“让老子说,这儿的那点爱、恨、欲望,就是全部,比天都大,人没这点尿性,还活个什么劲儿!”
  刁冉怔了怔,从没有人当面反驳过他,要么是惧怕他手中的枪,要么是惧怕他脑中的知识,这是少有的几次,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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