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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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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逃过牡丹狮子的琉璃眼。
结果却一无所获。
“怎么了?”白濡尔问。
“装甲,”逐夜凉关闭成像系统,“不在地下。”
大家围过来,贾西贝说:“这里叫埋骨地,直觉会往地下找,梅针箭不把东西埋在土里也有道理。”
“这么大一片林子,”高修环顾四周,“怎么找?”
逐夜凉指了指成像捕捉系统的按钮:“我可以拉虚拟网格线,把竹林分成五十块左右的区域,一块一块扫描,全部扫完需要七个小时。”
“太慢了,”元贞提议,“大家分头找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梅针箭不会藏远。”
四具骨骼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就地散开。
贾西贝负责的是包括小竹屋在内的正北,他没急着行动,而是先思考,如果自己是失明的梅针箭,会把东西藏在哪儿。
脱掉日月光,他闭上眼,摸索着向小竹屋走去。方才还觉得很静的林子,此时却充满了各种声音,穿过草丛的脚步声、鸟鸣、远处的江水,还有许许多多悬浮在半空、怪异的嘎吱声,他一抖,是那些吊在竹子上的尸体。
脚被石头绊了,他脸朝下摔在地上,膝盖和手心火辣辣地疼,撅着嘴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探着身钻进竹屋。
一股潮湿和腐烂的味道,他坐在屋檐下,慢慢听。现在的他就是梅针箭,守着牡丹狮子的装甲,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确保那东西万无一失……于是,他听到了,一个特别的声音,在众多的嘎吱声中,最缓,最重。
“找到了……”他腾地站起来,“我找到了!”
逐夜凉最先听到,迅速返回埋骨地,只见贾西贝闭着眼,伸手指着东南方的半空。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里有一棵粗壮的老竹,隔着雾气远望,像吊着一具尸体,但拉近焦距后发现,是一个伪装成人形的帆布袋。
逐夜凉定位这棵竹子,在目镜视界上直线奔去,人还没到,右狮牙先到,当腰把竹子斩断,帆布袋扑通掉下来,有金属的撞击声。
他撕开袋子,看到了久违的猩红,那是他被剥离了整整三年的“皮肤”,胸甲、背甲、一套四片的裙甲,这世上最昂贵、最传奇的甲胄。
他一块块往身上组装,从颈甲到腿部装甲,从护腕到最细小的指骨表面,最后是头部,一具有狮子面罩之称的高大头冠,中心有一百零八道放射状的楞脊,远看仿佛狮子的鬃毛,令人望而生畏。
最后一片装甲安装到位,左肩的指示灯闪烁三次,提示甲胄系统接入主程序,狮子吼的主灯颜色也从亮白变成了金黄。
牡丹狮子终于完璧,纤毫不差。除了空行狮子的颜色,他和三年前没有两样,在翠绿的竹林中,像是一把重生的火,熊熊的,要燃烧。
狮子吼聚能,光亮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耀眼,能量波环绕摆荡,发出隆隆的声响,猩红色的装甲随之震颤,有野兽低吼般的轰鸣。
逐夜凉握紧双拳,炮筒指向天顶,猛地一下,能量释放。
一束量子光从埋骨地直冲天际,半径两百米内的竹子全部连根拔起,燃烧着化成灰烬,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吊尸,都被这张厚重的能量网吞噬,灰飞烟灭。
整个北郊震动了,黑骰子和转生火一起,把没来得及穿骨骼的贾西贝护在身下,这是牡丹狮子真正的实力,足以翻天覆地。
一山之隔的成沙港,孔雀翎失去了耐性,和她纠缠的这伙人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而且他们中没有一具类似牡丹狮子的骨骼。
正觉得蹊跷,从成沙背后,从密林覆盖的郊外传来一声巨响,像狮子下山,又像山林崩塌,江水陡然后退了半米,露出岸边的石矶。
这个声音不是柳臣第一次听到,是牡丹狮子!
孔雀翎收刀回身,传来巨响的地方是埋骨地,只有梅针箭一个人镇守。
龙门组的人听到炮响,以砍刀为首,分散向周围的河道撤退,孔雀翎旋即确定,自己中计了。
“分社!”战车队指着逃散的杂牌军,“要不要追击?”
“小喽啰,不必了,”孔雀翎放下长刀,神色凝重,“牡丹狮子马上就到,全员做好迎战准备。”
“牡丹狮子”四个字一出,战车队顿时没了声音,像是惊愕,又像是茫然,忐忑地盯着北侧山林。
仿佛回应他们的好奇,一个赤红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山林上空,握着双刀,背上有金光闪烁,径直飞来。
成沙堂的人惊了,飞行骨骼,很多年轻人都没见过,对陆上作战的战车队来说,是最恐怖的制空力量。
“不要轻举妄动,我单刀会他!”孔雀翎抡起长刀,大步迎上去,女人的心怎样都是柔软的,挡在这群无辜的年轻人面前,不想让他们无谓牺牲。
逐夜凉本就是奔着她来的,南方分社的社长,只要拿住她,就有可能把岑琢从猛鬼城里提出来。
降落、踏地、横刀,他自报家门:“伽蓝堂,牡丹狮子逐夜凉。”
孔雀翎和白濡尔俱是一怔,他报的是伽蓝堂,不是狮子堂。
“染社南方分社,”蓝绿色的骨骼晃了晃刀尖,这把刀少说有一吨重,一旦被砍中,就算装甲不裂,也会出现一个凹坑,“孔雀翎柳臣。”
说着,她悍然出刀,头一刀直奔逐夜凉的脖颈,从侧面,带着飒飒风声,右狮牙迅速入鞘,逐夜凉手掌左推,在颈边把刀刃接住。
孔雀翎不意外,三年前就见识过牡丹狮子的实力,双刀、重炮、狮子面罩,是所有人的噩梦。
让她意外的是,逐夜凉非常急躁,不讲战术时机,居然硬使出一股力,把她的刀刃生生掰断:“得罪,我的会长在等我。”
会长?白濡尔不是应该称千钧吗?不等孔雀翎反应,逐夜凉扔掉断刀朝她扑来,用的是擒拿技,孔雀翎立即明白,他指的是猛鬼城里那个岑琢,他是想拿自己当筹码要挟汤泽,救人出来。
可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如愿。
孔雀翎震起背后的刀丛,刀刃反着装甲的蓝绿色,连成一面刀墙,霍然旋转起来,如同索命的旋风,向逐夜凉刮去。
逐夜凉的辅助视力没有视觉差,清楚地看见她有十条刀叶,交叠着,插在一个小型电机上,他稳稳撤了几步,准确出手,握住最外侧的一叶,振臂一扯。
“啊!”孔雀翎惨叫,半跪在地上,那种疼,大概类似于四肢折断。
逐夜凉毫无恻隐之心,趁她半跪,拿住脖子,将剩下那九叶一叶一叶往下拔:“疼吗,要恨,就恨你这套骨骼的设计。”
牡丹狮子是杀人机器,为了狮子堂曾经不择手段,但白濡尔从没见过他这样,简直就是个红了眼的疯子,为着一个人,什么都不顾。
孔雀翎痛苦哀鸣,整具骨骼挣扎着咔咔作响,战车队看不下去了,年轻人带头抗命,向逐夜凉发射中子炮,腾起的硝烟中,一道火焰席卷而来,是及时赶到的转生火,和配合着引爆中子场的黑骰子与日月光。
成沙港陷入混战,逐夜凉不关心战场,冷酷地揪住孔雀翎最后一片“羽刀”,连根拔下,她是他重要的人质,要带着去江汉。
就在这时,本应尘埃落定的时刻,孔雀翎扳住逐夜凉的手腕,向着那片雪亮的刀叶,猛地把胸膛撞上去,眨眼间,刺穿了御者舱。
逐夜凉没料到,立刻把刀叶抽出来,这女人比大多数男人决绝,让他想起搅海观音,在太涂核电站的冷却塔下,扇着染血的睫毛。
孔雀翎从手中滑下去,目镜灯熄灭,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落在满地零落的刀刃上。
逐夜凉摊着手掌:“不……”
白濡尔能感觉到,他变了,无论是残忍地折磨对手,还是惋惜对手的死,都带着感情,比过去更像个人。
人质死了,岑琢怎么办?逐夜凉的CPU发烫,广目天王号到江汉的时候,他要岑琢好好地在那儿等他!
在攻击性和机动性上,战车不是骨骼的对手,转生火它们很快结束战斗,逐夜凉把柳臣从孔雀翎里拖出来,让高修打开黑骰子的前置镜头。
高修愣了愣。
每具骨骼都有视频备份功能,摄像头有三个,分别是光学目镜、右肩的前置镜头和背后的发动机监控器,可以实时传输影像,也可以保存作战记录。
“你疯了,”御者舱里,白濡尔猜到他的意图,“你这是打草惊蛇!”
“我必须这么做,”逐夜凉冷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到江汉的时候,岑琢安然无恙在那儿。”
“他安全了,我们呢?”
“耳朵,他在牢里,随时可能没命。”
高修右肩的摄像灯亮起,镜头里是一片焦黑的狼藉,全武装的牡丹狮子站在中间,猩红的身姿光彩夺目。
“汤泽,我回来了。”逐夜凉说,霸气、可怖,带着压抑的怒意,和由绝对力量撑起来的张狂。
一句话,高修就头皮发麻。
“我在成沙,”逐夜凉提起柳臣的尸体,狮子面罩的表情模块运动,模拟出一个笑,“你在江汉乖乖等我。”
让人毛骨悚然的挑战宣言,但逐夜凉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的会长还好吧?”他问,随之亮起全身的照明灯,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像一束冲天的火光,“等我到江汉,如果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和你那帮废物干部,全要用血来补偿!”
高修被他的煞气镇住,下意识后退一步。
“汤泽,”逐夜凉逼近镜头,其实是逼近镜头对面的染社最高权力,“我要他毫发无损,你明白吧?”
白濡尔瞪着说出这一切的CPU,嫉妒它对岑琢的思念。
“到了江汉,如果我见不到他,”逐夜凉拔出狮牙刀,刀刃交叉,架在狰狞的狮子面罩前,“整个染社都要给他陪葬!”
录制到此结束,高修关掉摄像头,在战车队里随便找个活口,通过加密口令把视频传输到战车操作系统,南方分社自然会把录像转给总部。
随后,伽蓝堂撤出港口,原路返回广目天王号,从北郊的锚地驶出,沿主航道向下游航行,目的地江汉。
“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高危区域,”逐夜凉从御者舱里挽出白濡尔,设定航行参数,“四百公里,我们可能要走五天,甚至十天,在这期间,包括耳朵在内,全员睡驾驶舱,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每人十二小时。”
“明白!”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
“你们谁和谁的关系好,也不许陪着轮值,或者代替值班。”说着,逐夜凉看向元贞和贾西贝,两人对视一眼低下头。
接着,逐夜凉的目镜竟然向高修转过来,在他和白濡尔之间短暂停留:“每个人,都要保证最佳战斗状态。”
高修愕然,只是一个吻,他是怎么发现的?
“逐哥,你看。”元贞指着背后的成沙,远远的,能看见港口上立起来一面黑旗,是白濡尔的怒吼狮子。
逐夜凉不意外,龙门组干的,他们和白濡尔达成了交易,归顺狮子堂,并获得甲字成沙的实际控制权。
第82章 戏弄┃“他为你而来,用血与火,为你铺一条自由的路。”
“你真的……杀了刁冉?”岑琢问。
黑暗中静了一阵; 鬼魅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洛滨?”
“不是吗; ”岑琢蹙眉,“可你说这些的语气……”
“不是。”鬼魅斩钉截铁。
但那间红屋子里的情况; 洛滨是怎么杀的刁冉; 那些细节; 除了他们俩,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岑琢心口一阵发紧; 故事里的刁冉和洛滨; 就是眼下的他和逐夜凉,单方面的憧憬; 得到的却是背叛。
“你不想知道之后的事吗?”鬼魅问。
岑琢意外:“还有之后?”
“对; 那天晚上; 洛滨借着酒劲儿连夜点兵,过江吞并了甲字江汉,一开始07师激烈反抗,251旅根本顶不住; 后来洛滨亮出了刁冉的尸体……整个过程只有四个小时; 他成了07师的师长; 江汉独一无二的主人。”
岑琢哑然。
“第二天,洛滨酒醒了,”鬼魅的声音有些颤,“他很后悔,刁冉那句‘喜欢你’总在他耳边响,响得他要疯了。”
岑琢想起鬼魅说过:骗人的不比被骗的轻松; 有时候,被骗的已经不在了,骗人的,却一辈子活在懊悔里。
“当时07师有好几个实验室,除了正在测试的黑色金属,刁冉还秘密研究了意识移植技术。”
意识移植,通过技术手段截取人类的意识波,数字化后从生物载体移植到机械载体,据说政府军试验了很多年都没成功。
岑琢惊讶,逐夜凉用的就是这种技术。
“洛滨让实验室把刁冉的大脑取出来,提取他的意识,再打造一个机械能量场,以二十二种成熟算法做支撑,用庞大的数据云做基库,创造一个‘思维床’,足以承载人类有史以来的全部智慧,甚至预知未来。”
然后,把刁染移植进去。岑琢打了个冷颤。
“那个英俊的肉身虽然腐烂了,但刁冉的思想,他聪明的大脑,还有他的佛心,他对自己的爱,洛滨希望,可以一直陪着他,直到死去。”
“成……功了吗?”岑琢轻声问。
许久,鬼魅没回答。
“哥?”
“没有,”长长的一声叹息,“两年多,上千次失败,最终只成功地移植了逻辑分析能力,而情感那部分,永远消失了。”
这个结果,岑琢替他惋惜。
“即使这样,洛滨仍把那个机械能量场当作刁冉,为他造了一个匣子,时刻放在办公桌上,”鬼魅笑了,“还撒了一把黑色金属进去,因为磁场,金属颗粒悬浮起来,聚在一起像一颗心脏,旋转着,仿佛活着。”
“哥……”
鬼魅走到岑琢面前:“刁冉已经死了,洛滨还要费尽心机把他的意识留住,你活着,逐夜凉一定会来找你的,不要放弃。”
岑琢的眼眶热了,催出泪来,咬牙忍住。
鬼魅的手抚上他的脸,想给他勇气,却发现他的皮肤很烫:“你发烧了?”
“可能,”岑琢呼了口气,闷而沉重,“钢钎……发炎了。”
“这样不行,没等逐夜凉来,你先……”
这时头上的三角形花纹抖动,鬼魅迅速钻进黑暗,金属板移开,丁焕亮神采奕奕地走下来,后头跟着一个小弟,提着一桶水。
“岑琢,想我了吧?”他双手插兜,傲慢地昂着头。
岑琢眯起眼,躲避那光。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丁焕亮讽刺他,“简直就是只畏光的老鼠。”
岑琢不屑和他说话,无力地垂着肩。
“蔫巴巴的可不行,”丁焕亮从后腰抽出匕首,刀光反着核心办公室的光,映在他脸上,“我得给你提提神。”
岑琢无动于衷,没表现出恐惧,也没有鲜明的怒意。
丁焕亮戴上手套,摸了摸他滚烫的皮肤:“发烧了,”他很满意,握住插在他右肋的钢钎,拽了拽,“这周围的肉都烂了吧?”
岑琢惨叫,牙齿咬得咯咯响,口水含不住,淌到胸口上。
“放心,还不到拔的时候,”丁焕亮贴着他的耳朵,亲热地拍他的肩膀,“凭咱俩的交情,这才哪儿到哪儿。”
岑琢一言不发,他明知道自己越硬,丁焕亮越不痛快,下手就越黑,但倔强着,不肯屈服。
丁焕亮的刀到了,抵在他炙热的身体上:“真漂亮啊,这身花儿,”刀尖滑过乳头,在胸肌下缘轻轻挑逗,“让人想摘下一朵来……”刀子扎进肉里,沿着牡丹花妖娆的边缘,徐徐雕刻,血渗出来,浸湿了握刀的手。
疼到极处,岑琢已经喊不出来了,空张着嘴,艰难地呼吸。
“真是应了你的名儿,”丁焕亮瞧着那片血淋淋的花,恶劣地笑,“岑‘琢’。”
他退开几步,示意拎桶的人泼水。
水到了身上,是盐水,岑琢尖叫,两手紧紧攥着铁链,疼得想死,有那么一刹那,几乎就是死了,游离在晕眩和清醒之间,在发白的视野中,他看到了吕九所,他的九哥。
深深锁着的眉头,眉间有一道短疤,岑琢对他说:“我不喜欢这个,你知道的。”
吕九所从背后抱住他:“别动,就当是个兄弟的拥抱……”
岑琢却搡开他,警告他,别把一切搞砸了。
天哪,岑琢意识到自己的冷酷,他对吕九所习惯了任性和放肆,连拒绝,都是那么不近人情。
还有金水,在伽蓝堂的会议室,他耍着小聪明,问她:“想和你结个婚什么的,算不算有病?”
他考虑了沉阳的形势,考虑了政治婚姻的好处,唯独没考虑金水的感受,她再强,也是个女人,期待着一次真正的爱,而不是利益交换,甚至到她死,岑琢都在逃避,没有好好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太残忍了,岑琢恨自己,简直是个混蛋,伤害了那么多人,今天被逐夜凉扔在猛鬼城,不过是最轻巧的报应。
逐夜凉,一抓住这个名字,就放不下了,他绝望地幻想,那家伙后悔了,此时此刻就在猛鬼城,对着三重天,亮起狮子吼,过一会儿,只要再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眼前,带自己离开……
“秘书,总部信息。”
梦醒了,疼痛、屈辱、灼热,一股脑涌回来,充斥着神经。
岑琢眨了眨眼,阶梯上有个穿西装的小弟,丁焕亮扫兴地摘下手套,把刀柄包住递给他,快步走上去。
屋里贺非凡在,抱着小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墙壁上的大屏幕亮着,正在等待接收信号,“什么内容,”丁焕亮擦着手上的血,“读一下视频说明。”
“是……”小弟稍顿,“牡丹狮子从成沙传来的口信,经过江汉,转到兴都。”
丁焕亮怔了怔,逐夜凉到成沙了,离江汉只有四百公里。
屏幕上出现画面,很清晰,满目疮痍的战场,当中立着一个猩红色的身影,贺非凡腾地站起来,小胖叫了一声,贴住他的胳膊。
那是……逐夜凉?丁焕亮也呆住了,全装甲覆盖,骇人的狮子面罩,手里提着柳臣的尸体,和当年江汉的杀人魔一模一样。
“汤泽,我回来了。”夺人的气势。
“你在江汉乖乖等我。”霸道的口气。
“我的会长还好吧?”他问起岑琢,全身的照明大亮。
丁焕亮顿时毛骨悚然。
“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和你那帮废物干部,全要用血来补偿!”
已经……晚了。
“我到江汉,如果见不到他,整个染社都要给他陪葬!”
一瞬间,丁焕亮差点站不住,连忙扶住身后的办公桌。视频结束,大屏幕变暗,来自屏幕那头的震慑却久久不散。
“视频的录制时间?”丁焕亮问。
小弟查询文件信息:“昨天。”
“快的话,今天就到江汉了,”丁焕亮看向贺非凡,“也许现在……”
贺非凡察觉到他的不安,放下小胖,使个眼色让手下人下去,屋里只剩他们俩,丁焕亮毫无顾忌投入他的怀抱:“你说……汤泽把视频转给我,是什么意思?”
“让你下手有点儿分寸吧,”贺非凡缓缓捋他的背,帮他镇定,“毕竟岑琢对逐夜凉这么重要,谁也没想到。”
丁焕亮先是沉默,然后说:“视频只是前奏,江汉很快会有正式命令。”
小胖在叫,扭着屁股叫贺非凡,丁焕亮望着它,那个可爱的样子,让人嫉妒:“我要是汤泽,被逐夜凉这么威胁,就把岑琢的脑袋割下来,给他送过去。”
贺非凡一惊:“你还想着杀岑琢?”
“当然,”丁焕亮漾起一抹不要命的笑,“有仇不报非君子。”
“逐夜凉真的会杀了你!”
丁焕亮转了转眼睛:“如果是岑琢自杀呢?”
贺非凡愕然。
“是逐夜凉把他扔在这儿的,”丁焕亮恶毒地说,像一条阴冷的蛇,“岑琢死了,他应该怪自己。”
“喂!”贺非凡箍紧他,“你要做的事我从来不反对,但这回不行,你是在玩命,玩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丁焕亮抬头看他,一个流氓惯了的人,却婆婆妈妈地为他担心。
“知道了,”他懒洋洋的,“给笑一个,贺秘书。”
贺非凡不想笑,但忍不住:“敢调戏老子……”
他把丁焕亮提起来,逗狗似地拿鼻尖蹭他的鼻尖,丁焕亮躲着,很嫌弃地说,“少蹭我,蹭你的小胖去。”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贺非凡抱着小胖离开。丁焕亮瞧见自己手指上没擦净的血,眼神一变,走下核心囚舱。
岑琢瘫在铁链上,半死的,没有一点生气,这么看来,倒像是老画儿里的殉道者,凄惨得近乎神圣。
丁焕亮打量那具身体,肩膀、腰线、汗湿的锁骨,逐夜凉为了他,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踪,是因为那种原因吗?
“喂,醒醒。”
岑琢勉强睁开眼,一时对不准焦距,丁焕亮的脸忽远忽近,像一片白雾,在高热的视网膜前蒸腾。
“有个消息给你,”那张脸似乎笑了,“刚得到牡丹狮子的最新位置。”
什么?谁?
“没反应吗,你的逐夜凉。”
岑琢陡然回神,像被打了一枪,浑浊的眸子瞪起来。
丁焕亮揉擦他下巴上的血斑:“猜猜吧,他在哪儿。”
岑琢的心咚咚跳,在哪儿……在这儿?
丁焕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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